☆、第 50 章
就在北戎士兵牵着牛羊,美滋滋地想着今晚能吃肉了,突然漫天巨石从头顶滚落下来,士兵们被砸的猝不及防,笑容凝固在脸上,混着额头的血迹,倒在了地上,手里还攥着捡起来的珠宝链子。北戎士兵进入峡谷争抢这些财宝,没有带兵器重盾,就这样没有任何防护,被砸死的不计其数。
一波石块滚落后,又是漫天箭矢,兵士们被射的人仰马翻,马儿疼的尖声嘶鸣,前蹄朝天,坐在马上的人都被甩下去。人和马都想往安全的地方撤退,所以都转头向后方跑。这时候峡谷转角处冲出一只骑兵,他们速度飞快,追在北戎军后面挥舞着军刀樱枪,见人就砍,见马就刺。
北戎十几万的大军延绵数十里,后方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前方发生什么了,就见前面的士兵浑身是血,兵器都不见了,只管拼命地往回跑,他们不知什么情况,这些后方的士兵见状也跟着掉头跑,这一跑不要紧,前方几千人的溃逃,连带着几万人一起溃逃,后面的士兵们不知具体情形,心存恐惧,逃跑过程中人人踩踏,还有被战马践踏而死的不计其数。
斡翰身为一国统帅,自南侵以来,一路都是顺风顺水,哪里受过如此羞辱,眼见士兵溃逃,将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连忙命亲卫队摆开阵势,向溃逃的士兵射箭,还命他们连连高呼:“敢后撤者杀无赦!”“列队!”“列队!”“不要后退!”“再有后退者杀无赦!”
可是溃乱的队伍哪是那么容易就调整好的,士兵们后面有大越朝追兵砍杀,前面还有自家大帅下令放箭。死了又不知多少。
北戎兵速来军纪严明,令行禁止,所以才号称天下强军。在统帅和各级将领不断地整饬队伍,收拢溃兵,过了不久后终于渐渐地稳定下来,列好阵势,准备和敌人正面交战。
大越兵马见敌军已经收拢残部,恢复秩序后,并不光明正大对战,转身撤了回去。
斡翰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撤出大峡谷后,收拢残部,清点人马,死的死、逃的逃,堂堂北国威武之师,竟损失了三万多人。粮草更是遗落掉不知多少。气的他砍断了桌椅,摔坏了茶具。
部下有的劝说他:“大帅息怒,这次不察,竟中了大越军队的圈套,才招致惨败。要论起正面对抗,他们大越军远远不如我军。”
“是啊,大帅,胜败乃兵家常事,敌军使了诡计,才侥幸胜出。但是见我军列好阵势,又吓得龟缩回城内,可见,他们还是从心里畏惧我军,不敢正面抵抗。只要我们攻破城门,就叫他忻州城血流成河,今日之耻,定叫他们加倍偿还。”
斡翰心头火气难消,咬牙切齿下令道:“传令,即刻围攻忻州城!再叫探马打听清楚,今日大越军队领兵之人是谁,务必把他的底细给我查清!”
“是!”
程彦川带领的这支奇袭队伍大获全胜,他自己更是身先士卒,奋勇杀敌,虽然身上也添了几处伤,但是他难掩激动之情。不只是他,全城上下都振奋不已,初时被北戎打到关内的恐惧渐渐消退了,也不是勇猛不可战胜的嘛,这一仗的胜利,无疑鼓舞了全城守军的士气,使他们在粮草有限,援军未到的境况里生出些信心。
“伍兄神机妙策,小弟佩服!若是有酒,当真要敬兄长一杯!”程彦川双手用力地抓住伍云舟的手腕,显然这一仗的胜利,一扫他往日胸中郁愤。
“云舟何功之有?此次得胜,全赖张将军调度有方,程指挥使和众将军身先士卒,将士们奋勇杀敌,要敬也应该是云舟敬全体将士。”
“伍兄何必谦虚,小弟心中明白,没有兄长的出谋划策,此役绝没有这么容易取胜。张将军和城内大人们正在议事厅,我来是奉命请伍兄过去的。”
伍云舟惊讶:“我一个没有品级的幕僚,众位大人议事,怎好叫我参与,这不合规矩。”
“伍兄不必多虑,既是将军有请,自有他的考量,你应下便是。”
于是伍云舟和程彦川来到前厅,进到里面,只见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城内的官员和守将,伍云舟见礼过后就靠边站在一旁。听着大人们商议守城之策。
其实也没什么可商量的,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那就只有一边向京城求援,一边闭门坚守。而要坚守城池,就要深挖壕,高筑墙,修缮各种防御工事。
斡翰吃了大亏,雷霆之怒,围住忻州城,下令迅猛攻城。重型石炮车,云梯齐齐上阵。
而城内则高架弩台,□□床弩万箭齐发。
一边是怀着羞愤不甘心的猛攻,一边是城破则身死的决绝死守。几天下来,双方对阵各有伤亡,但是城还是没有攻破。
斡翰心中焦急,要是长久围困,待到城内粮绝,也能把他们拖死,但是时间不允许,要是大越朝援军赶来,谁占优势还不一定呢。就在这时候,派去打探越朝守将的消息回来了,斡翰看着报告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张敢与现石岭关守将魏将军不和,以及魏将军派张敢带领三千人出关送死,自己却稳坐关内不支援的消息,忽然心生一条毒计。
斡翰连忙招来书记官吩咐道:“以我的名义给石岭关守将魏将军写信。”“敢问大帅这封信写何内容?”
“对魏将军说,他素来与张敢不和,才会派他出关支援忻州。不想你这副将有些本事,竟然大破我军前锋,又在大峡谷埋伏,奇袭我本部,使本帅损失惨重,到让他立了两次奇功。问魏将军,倘若捷报传回京城,张敢在你越朝皇帝面前露了脸面,将来他一朝得势,必然记恨你当日之仇。而魏将军你,稳坐关内,拒不出兵支援忻州城,将来秋后算账,等待你的,必然是灭顶之灾。还请魏将军考虑清楚,不如现在就与本帅合作,将张敢除掉。这样一来,他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了,而魏将军你,前程安稳,官途昌运。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心腹大患,岂不快哉。”
☆、第 51 章
魏将军正在发愁,此次带队出征,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他是浸淫战场的老油子,深知北戎兵素来凶猛,是一支天下闻名的虎狼之师,鲜有能与之匹敌者。
让他去出关救援,哪能讨得了好。但是使君有令,他又不能违抗,所以就想出了这一石二鸟之计。让副将带人去救援,自己以守关为名屯住关口。这样既是发兵救援,自己也无性命之危。石岭关是天下雄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有重兵屯守,那北戎军想要扣关而入,也是要费些力气的。退一万步,万一真的抵挡不住,还能撤回并州。
此次北戎兵叩关而入,连连夺取数座城池,告急使者不绝于途。圣上震怒,敕令兵部立即调兵赶赴前线。勒令全国各地组织擒王之师速去救援。
本来魏将军盘算好了,只要固守在关口,等待各路援军到来,那他守关的压力定能减轻。可却没料到张敢竟然大破敌军前锋,更是设伏于峡谷内,大败敌军精锐。张敢平日里遇事虽然说不上鲁莽行事,但是也绝不是有此智谋和胆识之人,放他出去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可就是这么一个他不放在眼里的人,竟然连接立下这等功绩,着实让人恼恨。
在河东路半数城镇都已沦陷的情况下,张敢只带三千人,打了这两场胜仗,就显得天降奇兵,尤为震撼。要真入了圣上之眼,那往日仇恨,翻究起来,终究对他不利。
斡翰的密信真是句句敲打在他心上,戳到他的痛处。为了将来自己不受牵累,所以魏将军就同意了斡翰的计划。回信商量具体执行事宜。
斡翰收到回信,心中大笑。上钩了就好,既然这样,那这小小的忻州,就不值得他在大费周章围攻了。直接跟姓魏的做交易,率领大军入关,那里可是有更加肥沃的土地,更加富饶繁华的城镇。
于是两下一拍即合。魏将军拿到忻州守将送给斡翰的信,放弃守关,直接撤军回了并州。对崔使君说,张敢伙同忻州守将投敌叛国,有书信为证。又联合敌军演了两场戏,假意大破贼军,实际上早就投靠了他们,并且给他们做向导,致使石岭关不能守,斡翰大军已经逼近并州。
忻州城内,众人还不知道和魏将军和北戎大将达成了什么约定,头两天只见围城的敌军逐渐减少,还以为是什么示敌以弱的计谋,所以采取按兵不动的策略,就是闭门不出。但是这几日,当围城的兵马全都撤走了,众人才惊觉,是不是哪里生变。
伍云舟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候,见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当福成被兵士领过来见他的时候,他少有的怔住了。脑中思绪纷繁,前线兵荒马乱,和家中远隔数百里,福成是怎么来到此处的,路上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逃出多少险境,才能安然地站在自己面前。诸多问题还没等他问出口,那个风尘仆仆,一身疲乏之人,飞扑上来紧紧抱住自己,痛哭起来。
怀中之人委屈地诉说着有多么想他、有多么担心他、质问他为什么不带他一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抱住自己的手却紧密的一刻也未松开过。
相拥的一刹那,数日不见,那牵挂他的相思之苦,在这一刻都化为满腔柔情。伍云舟静静地听着,抚摸着那人的头,轻拍着他的后背,一声一声温柔地安抚他。
过了好半天,福成才止住哭声。“你怎么来到此处了,让我看看,可有受伤?”把人哄好,伍云舟才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说着就要松手,检查他身上可有伤处。
但是福成的手仍是紧紧地抱着伍云舟,在他怀里小声抽噎着。“没有受伤。先生,您来到这么凶险的地方,却不跟我说实话,说什么只是去访友。但是全城都戒严了,战事将起,哪里能瞒得住呢,伍家商铺的掌事们又都久经商海,城内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立刻觉察出来了。我又打听到在您访友的同一时间,有大队人马出城,而出城的高阶将领赫然就有程指挥使,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先生,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跟随你会有危险,顾及我的安危,所以不带我一起走。但是您可知道,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是刀山火海,福成都不害怕。可是您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整日里担惊受怕、惶然无助,只要一想到你会置身于险地,甚至、甚至有可能……”
说着说着,福成又大哭起来,“甚至有可能这一别将是永别,战场上刀剑无眼,听闻北戎兵马勇猛过人,一想到先生遇险,而我可能连您的尸首都找不着,心中就好像被剜了一下,痛的不得了。我恨不能飞到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先生,您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抛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呜呜呜呜……”如果是那样,我不愿一人安稳独活,只愿君心知我心,两情朝朝暮暮,与君生死相随。
伍云舟被他说的心中酸涩,强忍着泪意,又把人紧紧搂在怀中。分别的这些日日夜夜,自己又何尝不想念他,战场上瞬息万变,非个人之力所能控,如果真的先他一步而去,虽然跟随大军出关从没后悔过,但是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人,心中又何尝不痛呢。
“那你又是如何来到阵前的,可带了护卫?”
“我是跟着程指挥使的家人来的,我顾不得大管家反对,就要来找你,但是也知道只身一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于是我就想,肯定会有援军前往,就算是被征入伍,也要试一试。但是没等到援军,结果等到了晋州军,我知道程指挥使和晋州军的关系,所以表明身份,随军前来了。”
前面程彦川也在询问来人,正是父亲麾下先锋大将程英,“回禀少将军,老将军知道您随军出关,立刻命我率领轻骑前来,听命少将军调遣。将军调拨兵马,严阵以待,只等旨意一下,立刻也会亲自带兵前来。不想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敌军全力攻城,末将所带人数有限,不敢贸然出面对敌,正想方设法想与少将军取得联系,没想到还没等联系上,石岭关却陡然生变。敌军放弃围城,直奔关口,轻松就破关而入。而这几日末将得到消息,军中传言,您的上司张将军通敌叛国,崔使君大怒,视您所在的这支队伍为叛军,下令远近各军中但有遭遇,犹如敌军,就地绞杀。敌军撤走之后,末将才敢带兵进城,来找少将军。”
“什么!岂有此理!”程彦川乍一听闻又气又怒。张敢也急的团团转,料中必是斡翰和魏将军捣的鬼,“魏老贼,你够歹毒,我张敢有朝一日沉冤得雪,定与你不共戴天。”
斡翰此计不可谓不歹毒,成功挑拨了张副将和魏将军的关系。现在这支援军摇身一变,从大破贼军的功勋之军,变成了一支叛国通敌的孤军。现在闭门不出、死守城门不救并州就是叛军。出去救,这不到一万人立刻就会被斡翰十五万大军剿灭。那这支军队就蒙受了不白之冤,而来不及洗清。
退一万步说,运气好,真的打败这十五万大军,他又立功劳,去使君面前申辩,魏将军有书信在手,到时候他大可说是受人蒙蔽,一时不察,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里外全无损失。
张副将不敢不救并州,带着大军出发,可说到底,他们这一万人,想要打败斡翰十五万大军,那是天方夜谭,连近身都不敢近身。这几日只能选择离敌军远远的扎营。探马来报,如今各地组织起来的援军已经陆续赶来,刚一照面,就被敌军打得溃不成军,只得败逃。如今有几路兵马,已经败走了。剩下的,跟他们一样,只在并州城外驻扎,连靠近也不敢不敢靠近敌军。
“如今情势危急,各路援军没有统一的调度指挥,各自为营,又有前车之鉴,都怕被北戎兵马吞并,因此畏惧不前,很难团结到一起。这如何能够战胜他们?难道就等着被他们一个一个吞并吗?”张敢性子急,等了这些时日已经是不耐烦了,又一次议事时,大声嚷嚷出来。但是他也心知,想使得各路援军统一调派,还要城内守军大力配合,内外夹攻,怕是妄想。
“将军不可急躁,如今城内视我们如叛军,肯定不会联合起来一起抗敌。而若要城内守军信服,各路援军团结一致,一起攻敌,首先就得让北戎军出现败局。”俗话说得好,柿子捏软的,现在各路援军不敢正面迎敌,无非是惧怕被戎兵强大。只要北戎兵出现处于弱势,这些平日里受够了窝囊气的大军,肯定恨不能立刻上前去撕咬。
“先生这不是等于没说吗,北戎兵如此强大,要论正面对敌,怎么可能处于弱势呢。难道先生有什么妙法,能使各路援军团结一致?那与其在这等死,还不如和城内守军里外夹击,打他一打。”
“将军所言极是,倘若不试上一试,我军难有出头之日。近日我观敌军营寨地势,想出一制敌之法。”
☆、第 52 章
伍云舟这些天也在暗中观察敌军的营垒。斡翰不愧是一军统帅,营帐安置颇有章法,主帐居中,前后左右遥相呼应,牵一发而动全身。伍云舟毫不怀疑,一旦有哪一支军队袭击他侧翼,就会立刻被左翼右翼反扑围攻撕碎。更加上斡翰又深挖壕,高筑墙,根据地形布置诸多防御工事,营垒坚不可摧。想要夜袭敌营,纵是有骁勇善战的将军带领,亦难攻破。
所以如果依靠人为之力不能战胜他,就得想想别的法子,比如天时啊什么的。
观察几天下来,伍云舟发现斡翰的营垒防御几乎是完美的,如果非要找出一丝破绽,就是地势了。地势相对来说过于平坦了些,如果是夏季暴雨,那么他的营盘绝对会被水淹。但是现在是冬季啊,没有雨水,所以对于斡翰来说,地势这也是不用考虑的因素。
冬季是没有雨,可是我们有水啊。
“凿冰挖渠,引水灌敌营?”一听伍云舟的计划,众将都有些吃惊出声。
“先生可知这是冬季啊,河水冻结,土地坚硬,凿冰挖渠要费上多大的功夫?”
“是啊,不光如此,伍先生,汾河水一旦开闸,可就在不受人力控制了,这附近多少村镇地处低势,一旦洪流泄下,那他们都要遭受灾祸,就算此法能制敌,但是战后朝廷追究起来,后果可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起的。”
“各位将军稍安,倘若这是在夏季,河水一旦开闸,汹涌而至,日夜奔流,挡也挡不住,那会酿成大祸,当然万万不可行此法。但是现如今已值寒冬,任他再汹涌的河水,只消半夜,就会再度冻结,而这半个夜晚,几个时辰,河水完全不足以为祸村镇,而北戎军队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将军,伍先生说的有道理,虽然冬天土地坚硬难以开凿,但是一旦功成,北戎人仓促之间定难有抵抗之力。而我们和各方驻守的友军则趁机而上,定能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众人设想了一些细节,确定不会给下游各村镇造成什么损失,又觉得此计可行,于是张敢便将一万人编成几支队伍,每支队伍分划责任区,日夜不停,排沟挖渠,没用几日,就挖好了。而汾水上游,已经等待着一支小队了。
又是一个黑夜,北戎军警戒森严,巡哨的队伍一队接着一队,斡翰大军虽然正面占尽上风,但是军中没有丝毫轻敌之态,守卫之严,根本没有丝毫破绽,这样的严军,要想夜袭夺营,根本不可能完成。
但是他们防得住人,可是却算不到自然的威力。汾河水被凿开一个豁口,束缚已久的水像是找到自由,混着巨大冰块,滚滚洪流汹涌而至,瞬间冲垮了他精心布置的所有防线。在巨大的冲力下,北戎巡逻士兵根本不能反应过来,就被冲散。涛涛汾水卷走了不知多少士兵和他们所在的营帐……
天光见亮,营寨一片萧肃,河水虽然不及腰腹,淹不死人,可是现在是寒冬,河水冷沁入骨,全营寨都泡在水中,冻结成冰,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取暖的东西,士兵冻死无数,还未冻死、尚能保持清醒的,也没什么战力了。
这么大阵仗,不可能瞒过各军中的探报。眼见敌军损失惨重,不用传信,各军就组织自己最强的战力,鞋底做好防滑,杀向了敌营。
这一仗打下来,河东的形式立刻扭转,北戎军元气大伤,斡翰只带着残兵败逃。他恨,这急怒攻心,竟然病倒了。斡翰躺在床上对着手下人说:“我率领王师,浩浩荡荡二十万,自南下入关以来,敌人闻风丧胆,占领城池无数,可是如今并州还未攻下,误中歹人奸计,全军几乎尽数折损,十不存三。这口气,我是咽不下。此仇不报,我将无颜北归,更无颜面对将大业托付与我的王上。我已派人查明,此次引水灌营的就是张敢,而行如此手段的则是他手下的幕僚。传令全军,我要与他决一死战,定要他们项上人头,来祭奠死去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