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猫鼠同人)举剑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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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内房外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向温文守礼的展昭,何曾说过这样坚决大胆的话。

    白玉堂迷迷糊糊的,怀疑自己听到的不是真的,展昭,不太可能这样说话吧。但是光天化日,自己亲耳所闻,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果然,他是有心上人的。当然,他的年龄也到了……

    是哪家姑娘,展昭喜欢什么样的?一定是漂亮温柔的那种,展昭自己就是那样的人,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他喜欢的,肯定就是丁月华那种大家闺秀,斯文守礼的。之前也没有听他提到有心上人,现在突然有了,不是丁月华还能有谁?

    白玉堂弯了弯嘴角,有点别扭地伸伸脖子,觉得今天的衣服不合身,让人挺不自在的。这下子,开封府可就要办喜事了,还不把包大人公孙先生给乐死啊,还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他们,肯定也是很为展昭高兴的。

    王永沉默了,想必心里很难受吧,不仅被人拒绝了,而且还得知对方有心上人。你难过什么啊,白玉堂瘪瘪嘴,五爷我都没怎么着……

    “那,展护卫的心上人可是……”王永话说了一半,白玉堂木然地站着,听他要说出哪家姑娘的名字,对方却没有继续,就这样停顿了。然后听见展昭低低的声音:“是。”

    “那我果然……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王永的声音有点惨淡,“输得心服口服啊。”

    是谁?他刚才有说过谁的名字吗?那展昭怎么承认了,他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啊?

    “王大哥,值班的时间快要到了,你先换衣服吧。我这就回去了。”

    ☆、第 5 章

    白玉堂下意识转身跨出两步,却又回过身,抬头正看见展昭推门出来。一袭蓝衫衬得他整个人温润斯文,修长的身形又让人觉得他轻盈而灵动。

    这个人是展昭啊,行侠仗义的南侠,亲切温和的护卫,是包大人的得力助手,是大宋子民敬仰的展大人,是白玉堂的……是白玉堂的兄弟,白玉堂的知己,白玉堂的刚刚更加深刻认识到的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他一想到展昭会去到他心上人的身边,从此陪伴那个女子,就觉得自己受不了。只想立刻回去陷空岛,眼不见为净,从此都不要再看到这个人,更不要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身影;可是他又舍不得离开,因为离开了就看不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因为至少现在他还是一个人,如果走开了下次见到也许他就已经属于某个女人。

    这个认知,让五月的空气突然冷了起来,白玉堂甚至想要抱着胳臂,抵御这渗人的寒风。

    “猫儿,你什么时候跑这儿来了,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展昭关上房门然后转身,剑鞘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平缓的弧度。巨阙黝黑的剑鞘上,挂着一块小小白玉,在阳光下反射淡淡的光影。

    白玉堂看着那块玉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心酸。那是雕成一只老鼠形状的暖玉,上次展昭生日的时候送的。本来是想着展昭平时辛劳,身体容易吃不消,所以千挑万选找了一块质地优良、据说有护体功效的好玉,亲手雕刻送过去的。结果展昭死活不肯佩戴,说是原本随身带着的玉已经十几年了,是母亲所赠,不能取下来。所以最后五爷的礼物只好委屈做了剑穗。

    后来自己磨了很久,才旁敲侧击到,展昭的玉除了是母亲所赠,也是他们展家男子的定情信物,展昭和两位哥哥每人一块,除非送给自己的爱人,否则是不能拿下来的。自己当时还取笑过那猫儿,弄什么玉佩做定情信物,小姑娘似的,真是和他侠客的身份不搭调啊。

    但是现在,白玉堂的眼光从剑穗上移开,下意识地去看展昭的脖子,那块玉很快就会有位女主人了。

    “玉堂,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们回去吧。”展昭有点诧异地看着白玉堂,这里已经不是护卫营的地盘,而是相邻的王永府邸。原本自己只是应王永之约走开片刻,看到白玉堂玩得正起劲,想到他这半个月来是闷坏了,所以也没有叫他,只想着很快就回去,谁知他不仅进了王家,还走到人家内堂卧室门口了。

    “你这猫儿,一花眼就不见了,真是难伺候。我们该回去了吧。”白玉堂用平常的语气调侃着展昭。他希望自己的表现没有异常,但却不知道自己的努力够不够成功,因为展昭略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回府的路上,展昭顺便巡视街道四周,微微笑着。白玉堂一直想找点话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以问一下他和丁月华的婚事吧,但是万一他们的婚事已经定了……也许可以打听一下他的心上人,但是这样他就知道自己听到他和王永的谈话了,也不一定,之前包夫人不也提到展昭的心上人吗?既然包夫人和王永都这样猜,展昭又没有否认,那就是真的有心上人了?

    展昭,展昭……白玉堂头脑中一个又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在他还来不及深想时又突然溜走,就像是火花一样忽亮忽灭。

    白玉堂自己没有发现,那些闪现的念头他都不敢去深想,因为那些念头背后,都藏着一个他不敢面对的、不愿意面对的答案。他觉得自己心里乱极了,就仿佛小时候看过的,姨娘纺线时乱成一团的丝线,找不到头绪。

    猫儿,猫儿……白玉堂心里念叨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护卫营到开封府的距离不远,两个人都慢慢走着,没有任何交谈。白玉堂心中有淡淡的惘然,也许,以后这样并肩而行的时光都不多了。即使还是一起巡街,那也不一样了,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呢,他明白却不愿意去深想。

    一路平静,二人沉默地进了府衙大门。展昭也几次想问问白玉堂怎么了,平时可都不是个安分的主,今天怎么这么沉默啊,难道自己走开的一刻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似乎有点迷迷糊糊的样子,难道是累着了?

    看着白玉堂越来越恍惚了,展昭还是打算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赵虎压低着声音说话——他自己认为是压低着声音说话,却不知道他的大嗓门整个开封后院都可以听见了:“我敢肯定,展大哥一定有心上人了。你们没看见当时展大哥脸都红了,当年我追我家娘子的时候……”

    “那展大人是看上谁了?”另外几个人七嘴八舌,是开封府的四大校尉和其他衙役。

    “我看八成是丁姑娘。听说了吗,丁家兄弟可是提亲了。”

    “不一定,城里爱慕展大哥的姑娘那么多。也许,也许就是上次见到的那个李姑娘呢?”

    “你是说刑部侍郎家的李小姐?那是个豪爽开朗的姑娘。不过我觉得也许是礼部尚书家的晴姑娘,她可是又漂亮又温柔的。”

    “我觉得……”

    “砰——!!!”什么声音打断了他们的闲谈。扭头一看,白五爷黑着脸站在背后,伸脚将旁边一个凳子给踢翻了。

    “玉堂。”展昭阻止不及地叫了一声,弯身扶起凳子。

    白玉堂眼神复杂地看了众人一眼,不吭声地向展昭房间走去,“砰”再次踢开房间门,走进去倒头就睡。

    白玉堂轻轻叹口气,翻身向上躺着。这样的自己太失常,像无头苍蝇一样焦虑不安、跌跌撞撞,不仅有失风度而且还迁怒别人。

    其实,有什么奇怪的呢,答案摆在那里,只是自己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他闭上眼睛,嘴角往上翘想笑一笑,却失败地变成一个苦笑。如果现在他能看见自己的样子,也许更失落。眉头紧锁、双目紧密,狠狠地抿着嘴,一副痛苦却又要装着无所谓的样子。

    展昭的房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因为平时白天黑夜都不关窗的,所以院子里的树木花草的味道总是弥散进来,连被子上都是同样的气味。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气,除了草木的清香,被子上还展昭身上的气息,不浓郁,但总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展昭的人也和这气息一样,也许不耀眼,但总是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自从苗家集见了第一次,他就再也没从自己的生活中消退过。不知不觉之中,就认识了那么久,也习惯了随时可以看到他,听到他。顶着个四品带刀护卫的头衔,整天在开封混着。除了生□□抱不平、敬佩包大人为官清廉,也是因为这里有展昭吧。

    但是敬佩是一回事,亲近是一回事,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动情了呢。而且还是在听说对方有心上人的瞬间,才现自己用情已深。难怪自己外出办案总想着尽快结束,难怪自己回陷空岛过节总想着回东京,难怪自己看到展昭与人家姑娘对望时会失落……白玉堂你真是个后知后觉的。

    现在怎么办呢?什么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展昭他说“除了那人之外,再容不下其他”,容不下王姑娘李姑娘,容不下王永,更容不下……白玉堂。

    白玉堂有些哽咽,眼睛酸得厉害,只能将眼睛闭得更紧,狠狠地吞咽口水,以免真的流泪,那样就太难看了。

    大家都说白玉堂来去如风,其实他的性子也像风,随缘随意。生命中已经有太多的满足,武艺、钱财、名声,甚至才貌,一样不缺,所以也没有什么得不到的,更没有放不下的。不就是一只猫,五爷我说放下就放下。

    ☆、第 6 章

    展昭最近很忙。这是白玉堂仔细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虽然身兼开封府侦探与御前护卫二值,展昭也并不是忙到每天都废寝忘食,毕竟是堂堂四品官员,不必凡事都亲力亲为,开封也没有那么多鸣冤告状的人员。但是最近半个月,展昭几乎天天都早出晚归,天还未亮时便已经出门,大多数时候却要晚餐时间才回来,还有两次半夜才到府。

    根据自己从大人和公孙先生那里的旁敲侧击,那猫儿最近应该没有什么公务在忙吧?听公孙先生的意思,展昭似乎是为了私事?奇怪了,怎么可能,以前可不曾出现这样的情况,自己都不太常见到他。

    难道……白玉堂心里一凛,是去看他的心上人了?

    也许大哥他们知道?白玉堂猜度着,毕竟大家都在开封做事,展昭对几位哥哥又很尊重,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知道吧。于是转头向大哥的府邸走去。

    “五弟,你来得正好。大嫂正想去找你,今年生日,打算怎么过啊?”

    生日?白玉堂愣了一下,今天已经初三,再过两天可不就是自己生日嘛。自己一向不大记日子,差点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二十岁,应该怎么过呢?当然先要向猫儿讨件礼物。白玉堂嘴角一勾,“但凭大嫂安排就是,大家一起吃顿饭,也不必再庆什么生了。大哥,你知道猫儿去哪儿了吗?”

    卢方摇摇头,近日大理国派使者前来觐见皇上,他忙着维护来客安全,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展昭。

    “二哥,你也没见着猫儿?”一见韩彰摇头,白玉堂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外去了,“大哥大嫂,二哥,我先回去了。”

    “哎,老五……”卢大嫂在后面拦阻不及,只能看着白玉堂匆忙的身影从院子消失,已经快二十的人了,还这么急性子,也不听自己说完。“当家的,我没来得及向老五说。你下午去知会一声吧,不然等干娘来了,有老五好受的。”

    韩彰望着白玉堂远去的身影,皱起眉头,对着卢方欲言又止。

    “张龙,有见到展大人吗?”怪了,最近猫儿真的这么忙?今天不该他入宫当值,府内不见他人影,几位哥哥也不知道他去向。

    “白少侠,展大哥出城去调查张家夫妇失踪一案,要明天才回来呢。”虽然白玉堂任护卫一职也大半年了,开封府上下却还是习惯性地称他为白少侠。倒不是大家生分,而是“白护卫”这一称呼,和白玉堂真是不搭调啊。

    “明天回来?我知道了。”白玉堂有点泄气,最近不是挺太平吗,怎么又出了个失踪的案子?那猫儿明天才回来,多半是来不及准备自己的礼物了。

    戌时已过,展昭却还没有回来。

    桌上的酒菜已经凉了,白玉堂想,也许展昭赶不上自己的生日。

    后院里菊花开得正好——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爱菊,尤其是公孙先生,将这些菊花看得宝贝似的,平时侍弄得可殷勤了,所以这菊花开得也比一般花要好。即使是夜晚,也并没有完全合拢。

    白玉堂站起来,看着窗前一株紫菊。这是一株普通的菊花,大约半人高,笔直的枝干往上分叉,长着四五朵大小不一的花苞,其中拳头大的两朵已经半开,如丝般花瓣绽放出淡雅的清香,在微风中显得精神奕奕。

    都说人淡如菊,这猫儿也像菊花一样,温文淡雅,经霜傲立。他欣赏着,也敬佩着,只是怎么,就生了这样心思呢?

    他伸出一只手,轻抚着半舒半卷的花瓣。这花每年都开,古人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其实只是相似而已,即使明年再开,那花也不是这花了。每一天之后都有明天,但是明天也和今天不同了,就像明天的展昭不是今天的展昭,明天的白玉堂不再是今天的白玉堂。

    昨晚大哥来找自己,说干娘明天也会来,为自己庆生,也为自己……说媒。原来二十岁,不仅意味着自己长大了一岁,也意味着自己必须承担更大的责任了。

    当时他在卢方面前沉默,却暗暗下了决心,白玉堂只能做个不孝之人了。

    白玉堂并非情窦初开的少年,行走江湖多年,也结识不少红颜知己,也曾为那些聪敏明媚的少女心动,只是现在却不能娶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小家碧玉也好,大家闺秀也好,书香世家也好,江湖儿女也好,因为他注定,无法爱上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猫儿……你可知你的知己兄弟存了怎样的心思?白玉堂苦笑。

    展昭有心上人,总有一天会成亲,也许就在很快的某一天,毕竟他比自己还大几岁。但是自己……猫儿猫儿,锦毛鼠掉进一张叫做“情劫”的网,可是让他坠网的那个人,根本没有张网,他根本不知道……

    风声微动,沉稳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白玉堂抄起桌上酒坛往前一掷,“死猫,你还知道回来。”

    “玉堂?”展昭的红色官府显现在月光下,右手微抬便接住迎面而来的酒坛,“入夜已深,你病体初愈,不早点休息却有兴致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