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轶闻录

分卷阅读12

    蔺久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再重来一次……我不会再……”随后,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似是嘲讽,“原来神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的。”

    沈秋挑了挑眉,“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他们除了法力高深一些,和我们这些有什么不一样呢,还能为一些小事吵得不可开交……”沈秋嫌弃地瞥过了头。过了一会儿,沈秋又想起了什么,“当初你到底去哪了?”

    蔺久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我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沈秋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答案,猛然颓废了起来,“所以我在坚持什么……”

    “不过你没去也是好的。”蔺久想了想,“天上……我下来的时候天上出了乱子。”

    “发生什么了?”

    “上万年的那些仙不知为何发现了当初的真相……”

    沈秋皱着眉,“听起来,真是个好机会。”

    “天帝看来是不会参与这件事情了,他只怕是自顾不暇……对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跟现在的事情有关。”

    “怎么了?”

    “你收留的那个小姑娘,我当初似乎见过她……”

    “王品茗?”

    “我在经过极西之地时应当是见过她一面,随后我发现了两张轶闻录。出来也真是凑巧,你猜,是谁的?”

    “两张?一个人可以拥有多张轶闻录?”

    “恐怕……不行。”蔺久笑笑,“如果是人,恐怕——不行。”

    沈秋了然,“两张?王品茗和这件事有关?……真要想来,那两张应该是你和玉帝的吧。”

    “王品茗应该和这件事无关,有问题的应该是离人树,这棵树从上万年留下来,应当也是有些渊源的。照我看来,那轶闻录也有可能是从离人树上掉落下来的。不过轶闻录貌似只能在人界流传,没有携带者无法出入天地二界,因而才会被我机缘巧合下拾得两张。”

    “你——有看过内容吗。”

    “发黑者于忘川散其泪,越地者渴,喝之,皆入轮回;发白者于天幕散其血,花草淋其血,逾天者食之,皆忘归去。有半黑半白者沈秋,越地饮忘川水,逾天不食花草,遂入轮回。有花草感其不食之恩,名为蔺久,返于人,赠其血,而后乃归。”蔺久停顿了一会儿,又接道,“天帝,聚天之花草者也,为流亭山顶之灵草,得发白者之精血,守于天界。而后逾天者忘归,天帝将其与花草合之,书轮回之命,实为监管之责。”

    “……当时那些人都留在天界了?”

    “你不是应该很清楚么,除了你……所以这次天帝才这么焦头烂额。”

    沈秋闭上眼,长叹一口气。“你这次是怎么下来的?这种情况,他还放你下来?”

    蔺久抿了抿嘴,“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蔺久抬头看着沈秋,但是对上他的目光后又移开了视线,“其实我们这些得了精血的花草是可以随意出入天人两界的。”

    蔺久注意到沈秋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所以天帝只是看管那些逾天者?”

    蔺久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我当初两次看你,天帝都是知道的,后来我化成蔺草在流亭山脚的事他应当也是清楚的。我们这些花草有时会偷偷下去,不过那些忘归者是被严禁下界的。”

    沈秋抚着额,“那为何他们会突然想起这些事?”

    “我也不清楚。但可能他们也并为想起当初的事,只是知道了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蔺久先开了口,“他大概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蔺久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

    “就算你没有这么做,他也会找到我。我一早就在他的名单上面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找到你后要做什么。”

    沈秋忽然想到刘岳九,他身上带着的一定是有关自己的那张轶闻录,可是会有用吗?阎王之所以特意找到自己,他手里应该是不只一张轶闻录,除去他自己的那张,另一张一定是说了什么对他有益的事情,还牵涉到了自己。不过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半黑半白者?”沈秋默默念着这五个字,这半黑半白者有什么作用?

    “等等……”沈秋疑惑着问蔺久,“如果说天帝是实行监管之责,那阎王又是做什么的?”

    蔺久听了他的话,想了想,“按理来说,应当也差不了许多。”

    “天帝是负责看守那些忘归者,阎王不是应该负责对越地者轮回么……既然如此,阎王他到底还想要什么?而且看起来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沈秋明白也许只有地府的人才有可能明白阎王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过他不可能去地府,也不可能叫来地府的人询问。要知道地府的那些人每一个都是在阎王眼皮子地下的。“如果你是阎王,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蔺久想了想,“天庭毕竟和地府不一样,真要说的话,我倒觉得阎王应该什么都不缺,他想要的事应该都做得到才对。”

    “阎王都做不到的事情?”如果真有这种事情,一定会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说不定,这会是我们最后的时光?”蔺久笑着说,“我们应该好好珍惜不是吗。”

    沈秋对这话不知作何回答,好半天只回答了一个“恩”字,或许他会死,或许蔺久会死,可能他们一个都活不了,可是此刻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可能也没有那么糟糕呢。”这话像是安慰,但好像起了反作用,蔺久的笑容不知为何苦涩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过后就要进入结尾篇了,其实好像有些突兀,我讲故事的能力似乎真的不怎么好,一开始的故事走向并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开始只是想些蔺久和沈秋两个人,但是真正下笔的时候又添了很多人,最后反而重点讲故事而不是说感情了。这篇轶闻录到结尾也许还会有很多地方没说清,后面也许会继续开个番外,也可能没有,因为要考研,大概没有太多时间写小说,结束这篇之后应该会停笔一段时间,不过我其实还有很多脑洞蛮想开的,所以还是会继续写的,希望有小可爱可以支持我,最后还是谢谢看这篇轶闻录的小可爱,顺便祝自己考研顺利啦,爱你们啦。

    ☆、结局篇(一)

    “林砚。”

    “怎么了。”

    “这样好吗,算起来,沈秋也是我们在人间的好友吧。”

    “好友?……也许吧。”

    张知为不知道在想什么,头低低的,随后喃喃自语道:“是我……不然……”

    林砚打断了他,挑了挑眉,“这和你又什么关系?”

    张知为看着他,“你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当个阎王很好?”

    “可是你这么做会不会……”张知为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我不明白,阎王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好吧,我能理解,可是那也许和他想得不一样不是吗,我总觉得也许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呢……而且,你改了那个数字,可能……”

    “是啊,也许根本不会成功,毕竟数字已经被篡改了……我大概能理解,没有人愿意永远被束缚在一个地方,尤其是……”

    “尤其是老对头可以自由来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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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看到蔺久和沈秋一同出现好多天,刘岳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习惯把蔺久当作顾云看,毕竟他和顾云还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不过每每刘岳九又这种想法的时候,蔺久的笑容就会把他拉回现实,这时刘岳九就会感叹蔺久和顾云实在太不像了。不过他又觉得这两人没什么不一样,除了感觉,那是时间与岁月沉淀的感觉,就和沈秋一样。顾云第一次出现时,刘岳九觉得他身上带着的是冷漠和疏离,那种像是把其他人都隔绝开的感觉和沈秋也有些像。直到顾云死去,沈秋带回蔺久的那天,刘岳九感觉蔺久身上那种疏远好像不见了,他对每个人都笑着,宛如长辈对小辈般慈祥与和蔼,那个时候,他第一感觉是蔺久身上有着太多时间的沉淀,连他这个活了许多年的鬼在他面前都不够看。后来再和蔺久接触,刘岳九发现他身上依旧留着顾云的冷漠和疏离,只是他将这一切都隐藏在笑容后面,而那笑后面又是怎样的一张脸呢。这点倒和黎历那家伙有几分像。刘岳九不禁幻想沈秋和一个活得更久点的变相黎历……这也太恐怖了。不过总的来说,刘岳九还是很喜欢蔺久,他虽然冷漠,却总是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这一点就比沈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沈秋明显对刘岳九看着蔺久发呆的样子很不屑一顾,留人堂呆的最久的还是带着自己的轶闻录的这只鬼不懂为何活了这么久还是一副白痴相,他对蔺久那幅研究的样子以为没人会注意吗,沈秋甚至讽刺地和蔺久说跟那种人待久了可能会折寿。不过蔺久很明显对他的说辞表示怀疑,并且告诉他,他们已经待在一起上千年了。对此,沈秋笑笑,“可惜,我并不是人了。而且,待在他身旁的另外两个,更可惜——是鬼。”蔺久很郁闷,他以前从没发现沈秋还有讽刺人的爱好,这或许让他有点不适应,不过还挺新鲜的。两个人隔了这么久没见面,总要重新适应适应。

    “我总觉得……”

    “怎么了?”蔺久问道。

    沈秋看着留人堂的房顶,眨了眨眼睛,“今天,也许会有人要来。”

    蔺久沉默了一会才点点头,将留人堂清好场,关上门。“那就等着吧。”

    另外三个人也默默停下来手里原本的活,猜测会是谁来到这个地方。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猜测的时间,黎历就皱皱眉。果不

    其然,在大堂忽然出现了一个老朋友——林砚,不过这次意外地,只有他一个人。

    沈秋嗤笑一声,“看来,我们还有一位朋友没来?”

    林砚找了地方坐下,“不,不用等他了,只有我一个。”

    沈秋在老地方架着脚(刘岳九有些吃惊他居然没把留人堂弄成以前古宅的样子),蔺久在他身旁站着。“他有话想让你告诉我?”

    林砚看着大约五米距离外的沈秋,手里摆弄着桌上的咖啡杯,“不,是‘我’有话告诉你。”

    沈秋挑挑眉,“那……洗耳恭听。”

    “你恐怕阻止不了他。不过就算他继续这样做下去,事情也未必能成功。但是,对于某些隐情,我还是很有兴趣了解一下。”林砚话音顿了下,放下了手里的玩具,翘起了二郎腿,有些悠闲地靠在座椅的靠背上,状似无意地问:“那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林砚死死盯着沈秋,“我们相遇大概是在留人堂的时候,不过那应该并不是源头吧,你到底是谁?”

    蔺久有些诧异林砚的问题,其实从林砚来到这里他就很是疑惑,更不用说林砚好像还是脱离了阎王来到的留人堂,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沈秋。

    林砚没有从沈秋的神色上得到什么信息,沈秋一脸平静,“源头?我的源头不也是所有人的源头吗,所有人的源头有什么不一样?”

    林砚细细思索沈秋的话,他没错过沈秋眼中那一丝狡黠。忽的,他像想起了什么,皱着眉,犹豫地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先者吗……?”

    沈秋疑惑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林砚没再问下去。他站起来,“我想要问的问完了,对于他,我只能说地府的子民都有我们无法述说的苦衷,就比如我此次只身一人来此一样。”林砚看着沈秋突然愤怒的表情笑了笑,“我恐怕就算你知道了也无法改变什么,所以让你们知道也没什么。”说完,林砚便离开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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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砚,不要阻碍我。”

    “我只是提醒你。”

    “呵,提醒?我还不需要你来提醒,你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你确定能够办到吗,那种事情未免太过……”

    阎王罕见地露出疲态,“我已经老了,林砚你明白的。我并不是最佳人选,但是我依旧希望我们地府的子民好。”

    “我知道。”

    “也许……也许过了这次,我就该离开了。我老了,可以让位给更佳合适的人了。”阎王说着,背靠在椅子上,林砚看着这位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眼中微微流露出愧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