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清君侧

清君侧_分节阅读_24

    “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话,轻点儿咳。”萧玄珏心疼的为他拍着后背。

    “呕——”云衍没说话,只是伏在床侧再次吐出一口血,并且越来越多,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我去拿些水来,你簌簌口。”萧玄珏道,起身要去倒水,结果他刚松开云衍,对方就“噗通”从床上栽倒在地。

    这时萧玄珏才发现不对,因为云衍已经不咳嗽了,而且从床上掉下来吭都没吭一声。将人抱起来,才看到对方唇角的血线是鲜红的,而那人已经晕过去毫无知觉了,才知这次对方是真的吐了血而不是呕的胃里的污血。

    “云衍,云衍!你别吓我!云衍!“萧玄珏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对帐外大喊:“来人,快传太医,王杰安!王杰安!你快来看看他怎么了,行之!你醒醒啊,行之!”

    ☆、寤寐

    晏王府,晏思楼。

    萧玄珏坐在床边,一双如兽的眸子早已失去寒光,只定定望着躺在床上明明已经盖了三床鸭绒被子手却还凉的如冰块一般昏睡的人。

    云衍昏迷已经整整十天了,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尽管他如今的孱弱的身体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折腾,萧玄珏却也不得不下令尽快赶回了王府,因为只有宫里才有最好的药,才能有希望救云衍的性命。

    望着云衍如濒死一般灰败的脸色,水牢里的几日已经将他折磨的只剩下一身单薄的骨架,半点儿肉都不剩了,抱在怀里都发硌,原本尖削的下巴更凉薄了,现在萧玄珏倒希望那人能倨傲地抬起下巴,再看他一眼。

    想起十天前云衍吐血昏倒,王杰安进账为他诊治时说的话“晏王!您是真的不把老朽的话放在心上,嫌他活得太长,非要将人活活逼死才行吗?别再刺激他了!这一口心头血吐出来,王妃本就虚弱的身子这下可就悬在一线了”,萧玄珏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胀,他一手按着眉心,深吸口气,缓声问正在为云衍切脉的王杰安,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急躁:“怎么样,脉象如何?”

    将云衍的手塞回被子下,王杰安皱了皱眉,他站起身翻开云衍的眼睑查看瞳孔的状态,喃喃道:“奇怪,明明王妃的脉象已经平稳了,而且我在他舌下压了吊命的千年参片,按道理人早就该醒了,为何还不醒呢?”

    萧玄珏震了震,问道:“会不会是你把错脉了?那日他吐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是还没恢复?”

    “不可能。”王杰安道:“从脉象来看王妃虽然体内的寒毒犹在,但是目前还不到完全发作使人油尽灯枯的时候,而且他心脏跳动有力,比十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老朽为皇上和先皇都看过病,肯定不会诊错,王妃的确早就该醒了!”

    “那他怎么还昏迷着?”一旁的花无醉道,得知云衍今日回府,花无醉立刻跑来看他,却得知他在十日前吐血昏迷至今未醒的消息,气得险些又要打萧玄珏。但在知道直接导致云衍吐血的真正原因是知道孙斐然被错杀后,他便下不去手了,因为那日虽然萧玄珏下令杀人,身为将军,他本该亲自去看一看审问一番的,可他却没有。所以,误杀孙斐然,他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除非…”王杰安再次翻了下云衍的眼睑,不确定道:“除非是王妃自己不愿醒来,书上有记载,人如果在现实中有不愿面对的人或事时,下意识里会以昏睡不醒作为逃避…”

    “逃避?”萧玄珏重复了一遍,无力地坐回床上,紧紧攥住云衍的手,“你真的是为了逃避才不愿醒么?”

    见萧玄珏失神的样子,花无醉道:“你知道他在逃避什么?”

    “他在怨我利用他。”萧玄珏无意识地喃喃。

    “你!我早就对你说过,如果你要利用他不如直接对他说清楚,他这么爱你,肯定会帮你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要利用他…”萧玄珏深深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机械地轻声道:“我之所以不提前告诉他只是想确定,他会不会主动帮我,是不是真的爱我,没想到他这么傻,真的去偷那本账簿…”

    “你说什么?!”花无醉被对方的话惊住,呆了一瞬后终于冲上去将萧玄珏拎起来一拳砸到在地,吼道:“你个混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这么爱你你却还在怀疑他,你这个人渣不招天打雷劈就便宜了你!你…”

    “可是他爱的真的不是我…”

    花无醉愣了下,顿住再次打人的动作,道:“你什么意思?”

    抹去唇角的血丝,萧玄珏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坐回床上攥住云衍的手腕,看也没看花无醉,喃喃道:“他爱的是个叫做‘子晏’的人,我不知道过去的十八年在他身的都发生过什么,但是…却无法抹去他关于‘子晏’的记忆和爱意啊…”

    “他…”花无醉见萧玄珏一脸的落寞寂寥不是装得,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子晏?花无醉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能查得的有关云衍的资料只有近三年他认祖归宗后的,而他落下冰湖后的十五年好像被人刻意抹去,完全是一片空白。但仅有的三年资料里却没有一个叫做“子晏”的人。

    王杰安适时道:“二位有话出去说,王妃即使昏迷着也需要休息,你们在这里又吵又打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萧玄珏却没有动。

    花无醉看看床上静静躺着的云衍,目光落在萧云二人紧握的双手上,他抿起殷红的薄唇什么也没说,转身悄悄离开了。

    现在房中只有他们二人,终于可以不被打扰。

    萧玄珏从怀中摸出一盒药膏,执起云衍的右手,轻轻为他他涂抹着当日被火灼伤的疤痕。“你说孙斐然会为你找最好的药除去这块疤,但他一个小小知府,去哪里找最好的药呢。”萧玄珏边温柔地为云衍擦药,一边道:“万幸他没有为你寻得好药,若不是认出这块疤,那日在水牢下,我也许会伤了你。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这块疤留着也没用,你相信我,我也可以为你将他消除的,不然等你醒来,看到这块疤想到的全是孙斐然的好,我可怎么办?嗯?”

    话未说完,萧玄珏先忍不住笑了,擦好药,他又拉起云衍的手,在手背上吻了吻才放下,道:“你若总念着他,难不成我还要放你去找他?现在,估计他和孙非然已经到了西疆国罢。”说着萧玄珏叹了口气,“傻瓜,我就是再昏庸无能,也不会黑白不分胡乱杀人啊。

    孙斐然没死,护城河里的两具尸体是我命人找的死囚换下的。孙斐然咬舌自尽被燕十八救下了,当初你装哑,现在他却真的成为一个哑巴。不过他这一哑,他哥孙斐然倒是悔悟了,还写下供词将萧惘的罪行全部交代出来。而我只有做出他们已死的假象,萧惘才不会因为他的背叛,派人追杀他们,你也希望他们可以过得很好,对不对?”

    “云衍,你醒过来罢,醒来听我向你解释,我不想我们之间总是隔着这么多误会在,我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的。”抬手轻抚上云衍因为太瘦而下陷的脸颊,萧玄珏轻声道:“你怎么还不醒,难道真的是恨我恨到连睁开眼看一下都不愿了吗?”

    床上的云衍一动不动,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清浅的呼吸和随呼吸轻轻起伏的胸膛。

    “我错了,我以后都信你,再不怀疑你,也不利用你,只要你醒来,就算不爱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微微俯身,萧玄珏在云衍眉心印下一吻,喃喃道:“真的,我可以等…只要你醒来…”

    但云衍依旧毫无反应,而他额头的温度如他的手一般,冰凉彻骨。

    “衍哥儿,你醒醒罢。”唇瓣向下移,萧玄珏吻上云衍的唇角,辗转缠绵。他只稍稍使力便轻易将舌尖探入对方口中,撬开牙关,细细扫过那人口中的每一寸粘膜。云衍因为昏迷喝不进药,他都是这样以口相喂,以致现在那人口中还带着药的苦味儿和清香。

    唇齿交合,萧玄珏捧住云衍的脸亲吻着,察觉对方即使盖了三条被子依然冰凉的身体,他索性一掀被角钻进被子里将人搂在怀里。

    “衍哥儿…这样你有没有暖一些,嗯?”明知得不到任何回答,萧玄珏还是固执地问道,话尾扬起的语调带着丝丝宠溺。他苦笑了笑,突然翻身将云衍压在身下,低头凑上对方因为瘦削而更加凸显的精致锁骨,如品尝美味般小口轻轻啮咬,“痛不痛?痛你就叫出声来罢,或者起来打我也行…”

    拉开云衍的领口将手探进去,萧玄珏捉住对方胸前的凸起掐了下,伏在他耳侧蛊惑道:“以前你这里最敏感了,今天怎么却没反应呢?”说着他加大了力道,对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别说出声了,“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用这么大力,那我可真的要继续了,你可不准叫停哦。”

    含住云衍熊前的一点粉樱打着圈儿舔弄着,直到它因沾染了自己的唾液而变得晶亮,颜色更深,萧玄珏才停下,稍抬头看看云衍的表情,却发现对方还是一片死寂。他萧玄珏扯开唇角轻笑:“衍哥儿,你不恨我了罢,看,我侵犯你你也不反抗…”说着,“啪”却有泪水掉落在云衍赤罗的胸膛上。

    “你原谅我了我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了,云衍你不会嘲笑我罢…”迅速抹掉脸上的水迹,萧玄珏笑着再次低头,将云衍的中衣又向下退了几分,他轻轻吻上对方平坦的小腹。触及早先那处匕首的伤痕,萧玄珏顿了顿,张口咬了上去。同时一手握上对方软绵的男跟,上下套弄。

    “我帮你这样弄,你舒服吗?”萧玄珏低头问道,可是他手里的。。依然软绵冰凉,丝毫没有抬头的迹象,“呵呵…它怎么和你一样,骄傲起来就倨傲地抬头,生起气来却一动不动不理人呢?”

    伸长手臂从床头的百宝架上取下一个精巧的盒子,萧玄珏从里面挖出些透明的药膏出来探到-对方后庭的小穴入口,按了按,道:“我已经有一月没和你同房了,今日既然你没说不可以,呵呵…”萧玄珏没再说话,只将一指探入穴口,打着转儿刮弄得狭窄紧致的内壁,与体表不同,xuekou里面却是温度炙热的惊人,让萧玄珏很是满意。

    再次伸入一指,萧玄珏恶意地绞弄着,探索到记忆中那人的gan点,一下下刺戳,只希望对方会如往日那般带着隐忍地闷哼出声,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除了药膏被翻动而发出的“呼哧”声之外,屋内可以用死寂来形容。

    “衍哥儿…你叫啊,你的嗓子已经好了,我不拦着你,你叫罢。”吻上对方的唇角,萧玄珏哄道:“我还没听过你真正叫出声呢,你叫一次罢,求你……”

    “啪!”又是一滴晶亮的液体落下来,砸在云衍的眼角又顺着划入鬓角,看起来就像是他本人在哭一样。

    “我说的话你能听到吗?你听得到对不对?”抹去自己的眼泪,萧玄珏低头将云衍鬓角的水渍吻干,同时又探入一指,直到三根手指可以毫不费力地进出翻转时,他才抽出。以前每当这时云衍都会张开眼,用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眼神瞧着他,可是这次却没有。

    萧玄珏甩甩头挥去心底的不安和恐惧,将自己已经高昂的巨大龙跟对准穴口,一个挺身,齐根没入。

    “啊哈!”萧玄珏一声满足的叹息,尽管云衍此刻毫无知觉,但那处紧致高热的。。仍然让他的全身的兴奋不已,血液如同在叫嚣着冲向脑中。萧玄珏抬高腰一下一下在云衍体内冲撞着,双手握着对方的,十指相扣。

    “行之…行之…啊哈…行之…你感受到了吗?你一定感受得到对不对?”将肉棒’完全抽出再狠狠插入,guan到底,萧玄珏呼吸粗重道,与此同时。。的顶端绽开两朵花瓣,一股滚烫的热液penshe而出。

    “啧…”萧玄珏忘情地叹了口气,将未完全软下的nangen抽出,带出缕缕浊白。俯身去吻云衍的唇瓣,轻笑道:“呵…这次暂且放过你,但如果明天你还这样不知情趣,别怪本王下狠手了。”说完他抬头紧盯着云衍,想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表情,但是半炷香时间已过,却还是一无所获。

    “你睡这么沉一定是累了,我去叫人送水来,洗洗再睡罢。”萧玄珏有些失望地叹道,翻身披了衣服下床去叫人送热水来。

    待张德胜差人送来热水,萧玄珏将云衍抱进浴桶为他清洗了身体,尽管桶内的水温很高,但云衍的身子依然冰凉,加之他瘦得皮包骨头,抱在怀里又冷又硬就像抱了块冰一样,但萧玄珏却丝毫没有嫌弃,只细心为他擦洗。

    直到二人都已经洗干净了水温也差不多凉了才将人擦干抱回床上,他把云衍搂在怀里,有将他摆成也搂着自己的姿势才安心睡觉了。

    ☆、醒艾

    出奇得自过年后皇上一直没有上朝,是以萧玄珏每日都有大把的闲赋时间呆在府里不用外出。

    于是他便白日陪云衍说话,跟他一同回忆小时候的事情。虽然萧玄珏幼时的记忆中全部是对云衍那个肉团子的厌恶和嫌弃,现在回想起来点点滴滴却觉得温馨了。晚上同榻而眠,每每心念悸动时便趁人昏迷占尽便宜,反正云衍毫无知觉不会对他反抗一丝一毫,相反,如果云衍真的醒了会不会再让他碰都是个未知数。

    这日正午,萧玄珏从外面兴冲冲地推门进来,张口笑道:“衍哥儿,今日外面天晴的很好,你想不想再出去晒晒太阳,嗯?”俯身拨开云衍脸侧的一丝乱发,萧玄珏宠溺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想去了。”说着他将云衍自被窝里拉起来,为他穿上棉衣棉服,又披上披风包严实了,才将他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王爷,您又要带云公子去晒太阳啦?”张德胜正在浇一盆花,见萧玄珏抱着云衍走出晏思楼,忙放下手中的水壶迎上来请安。

    “是啊,本王瞧着今天太阳出的好,带他出来走走。”萧玄珏笑了笑,说得随意就好像云衍正醒着,站在他身边一样。

    张德胜心中酸涩,但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朝云衍昏迷不醒的看了看,兴奋道:“云公子的气色比上次出来时又好了许多,胖了些呢!多晒晒太阳就是好啊!”

    萧玄珏顺着张德胜的话往自己怀里瞧,发现云衍的脸颊似乎果然比五日前丰腴一些,下陷的没有这么厉害了,而且有了红晕。他笑了笑,道:“是啊,他吃药比以前顺利些了,今天早晨还吃了一口皮蛋粥呢。”顿了顿,萧玄珏抬头看看正好的天色,忙道:“本王这就带他继续晒太阳了,你好好干你的差事!快去!”

    张德胜腆着脸笑了笑,忙转身跑回去继续浇花了。因为再不转身他就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而当他再次拿起水壶时,已经泪如雨下。

    什么人比之前胖了,气色好了,都是他胡说出来安慰萧玄珏的。云衍脸上灰败的气色,让张德胜有种他再也不会醒来的感觉。

    “呜呜…云公子您就快醒醒吧,再不醒王爷就真的疯掉了。奴才还从未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所以就算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醒来打骂他一顿,也比这样折磨人好受的多啊…呜呜……”张德胜一边浇花一边抹眼泪。

    “衍哥儿,你刚才听到张德胜说的话了吧,他夸你气色比以前好了呢。”坐在后花园里的一张石桌旁,萧玄珏揽着云衍让他半躺在自己怀里,喃喃道:“又过了五日,你该醒了罢。”

    等不到回答,萧玄珏目光有些失焦地落在远处的一株腊梅上,他如哄小孩睡觉一般轻轻拍打着云衍的后背,缓缓道:“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你才五岁吧,长得可真胖,不像现在瘦得我一只胳膊就可以将你抱起来,本王敢打赌,你那时比九岁的我还要重。”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沉睡的人,叹道:“其实你胖些挺好的,多可爱,肉乎乎的一团,呵呵…”将视线重新落回树上,萧玄珏复道:“那次我说梅花闻起来很香,你就傻乎乎地要爬树去摘梅花给我,结果你太沉了,压断了树枝从树上掉下来…

    好像是花无醉跑过去接住你罢,哈哈,他那时才七岁,就装得跟个大英雄一样,还说什么英雄救美,结果被你砸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敛起笑,萧玄珏拂了拂人瘦削的脸颊,叹道:“其实那时我也想去接你的…如果…如果你不是每天都缠着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讨厌你…

    后来半路遭遇埋伏追杀,你为了救我坠入冰湖。你让我先走…我知道与其两个人一起掉下去淹死或者我留下被杀死,都不如听你的去般救兵,这样或许我们都可以活下来,但是当我带着近卫军赶到冰窟时,你已经不在了…我命人凿开了下游三十里的冰层,却连你的尸首都没找到…我以为你死了,伤心难过了好多年,直到十七岁封王,我才在王府亲自监工建造了行云阁…

    行之,你知道吗,我是皇子,而且是皇后的眼中钉…所有与我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和迫害,你那时不该一直缠着我还对我那么好的,否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你没有身中寒毒,如果我再早些相信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你,那该多好?”

    话声就此停住,萧玄珏呆望着远处的腊梅,有风吹来拂落了一树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