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好防,泄水能躲,岩爆之下无活口!”这是当初上学的时候,老师交给小伙的一句打油诗,它明确的指出了在煤矿生产中冲击矿压的严重危害。当岩层中积蓄的庞大动能一次性全部释放出来时,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完全可以摧毁工作面中的一切设施,至于血肉之躯的工人则会成为一堆印在煤中的肉泥,堪称死无全尸!所以在小伙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在清楚自己遇到什么以后,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没有任何希望了!
……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一切,透过这遮天蔽日的黑暗,没有人找的到一丝一毫的光与亮,只能在这个孤寂的,死寂的,寂静的世界里孤独前行!
……
疼痛!饥饿!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然而此时此刻它们却是“交相辉映”,活生生的让小伙从那个一片漆黑而又死气沉沉的世界里“爬了出来”。
“水,水……有没有人!给我一点水!”虚弱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茅草搭筑的屋顶,这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顶上甚至没有一片完整的瓦片。
眼前这陌生而又不可思议的别致景象让小伙为之一愣,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穿麻布衣的汉子却是快步冲了进来,跑到小伙的身旁查看起来。
未语泪先流!一直以来小伙都以为这句话是文化人的瞎矫情,然而今天他才明白此言不虚。就在他的面前,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个一身麻布装的汉子咕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身前,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径直的伸向了他的脸:“娃子,娃子,别怕!爹在这,啊,爹在这!”
虽说莫名其妙,虽说摸不着头脑,虽说糊里糊涂,可是小伙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水,喝水!”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汉子回过神来,连忙喊叫道:“重八,你等着,爹给你弄水去,等等!”话音还没落下,人却已经不见影了。
看着汉子跌跌撞撞的模样,小伙并没有笑出声来,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需要好好的去捋一下。
面黄肌瘦而又衣衫褴褛的汉子,说是我爹,把我叫什么重八?娃子?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房顶上连一片全乎的瓦片都没有,至于屋子里面那更是家徒四壁,身无长物!
伸伸手脚,动动脖子腿,虽然浑身乏力,但至少自己是全须全影,纵使身体已经小了几号,但这已经很让人满意了。
还没等小伙进一步“发现科学”,那个面容熏黑的汉子已经是跑了回来,同时手里还端着一只瓷碗,一只破旧的粗瓷碗,然而小伙并不在意这些并不重要的细节,他关心的是碗里面的水。汉子没有让他失望,更没有让他久等,他的头被一只大手抄了起来,同时那只瓷碗也被送到了他的嘴边。
咕噜,咕噜,咕噜~
酣畅淋漓的喝水声在这个不大的茅草屋里响了起来,汉子听的是笑花了脸,熏黑的脸上不知多少的折子;与此同时小伙也在碗中清水的倒影下看到了自己的脸,一张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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