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维多利亚时代的法师

第二十七章 人间失格

    已经成为威廉的伊万,现在正在篝火旁,和沃特金就英国妇女地位和土著的婚俗习惯进行讨论。也就是说,他们在就是侃大山。

    而旁边的罗伯特则带着士官和土著轮流讲荤段子,此情此景实在是让威廉感慨万千。

    人生的际遇是如此的奇妙,那个把学徒当实验材料的伊万,绝对想不到居然会有一天他会和凡人谈笑风生。

    几年前的时候,伊万还为了向上爬而蝇营狗苟,结果转瞬之间,他就来到另外一条充满朝气的时间线中,成为了爱丁堡的威廉·阿伯克龙比从男爵。

    在几个月前,威廉还为了躲避圣三一学派可能的追捕而四处隐匿自己,绞尽脑汁的寻求一个安稳的庇护所。而现在,在1788年的澳大利亚,威廉已经通过挥舞金钱,在悉尼站稳了脚跟。

    威廉喜欢这个明码标价的英国官场,他完全可以仿照惠灵顿公爵的操作,从少尉买到少校,日后新南威尔士驻军的负责人也就是这个级别了。

    只要按照这个势头,继续一路买官上位,很快威廉就将在澳大利亚拥有一支受自己支配的近代军队。

    看局势需要,威廉还可以直接买个总督当当。也不知道新南威尔士总督的售价是多少,不过这就是一片蛮荒之地,应该不会太贵。

    也不知道苏格兰现在怎么样了,家里面是否一切都好。从在普利茅斯登上第一舰队到现在,威廉已经一年零三个月没有接到家书了。

    运送人员来到澳大利亚的第一舰队,将在七月份返航,也就是下个月才会将威廉的书信往回带。

    等家乡收到他的好消息,再将家书寄回来,更不知道不知道要花费几个月了。

    威廉前往澳大利亚发展的事情,家族成员大多不赞成,一般都是希望威廉像他的父亲和伯父一样,选择安稳的生活,也就是从政并经营家族产业。

    不提殖民地的辛劳,土著的威胁,艰苦的生活环境。单单是航行途中的疾病和海难等风险,就已经足以让人望而却步了。

    每天都和威廉滚床单的堂妹更是天天吹枕边风,希望威廉能改变主意。她倒不是觉得威廉从军有什么不好,主要是初尝禁果的她不想独守空闺。

    一提起堂妹,威廉就头疼。他对罗伯特的黄段子不感兴趣,正好和沃特金谈谈堂妹的事情。

    正好沃特金也在说这件事,他正在为刚才听到的土著女性受到的不公待遇而愤慨,顺便还借由这件事情嘲讽了一下,英国所谓的文明程度。

    “土著男性对妻子施以兽行,然后却要求她们对自己忠贞不二。妇女操持家务,照顾子嗣,却还要忍受他们无缘由的毒打。”

    在之前说过的那种,在战争闲暇进行的相亲舞会上,很多男性在看到心仪的女子后,会主动馈赠礼物并进行求爱。礼物往往是谋生的用具,比如说渔具。

    但无论女方是否接受,只要他们一旦看上某个女子,就很少有放弃了。求爱不成,转而使用暴力强奸对方的例子数不胜数,一点都不稀奇,这点和印度倒是很像。

    而且就算是娶妻之后,男子也经常对妻子不忠,和未婚女子通奸的事情是常有的事。

    女性在这里普遍地受到野蛮的对待,从一出生就注定,她们不仅要带孩子,还要干其他的一些重活,而她们逆来顺受换来的却是男人的拳打脚踢。

    然后沃特金很快就把话题转移英国的现状上,毕竟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事情。

    “被动的听话和无条件的服从,以前在英格兰也存在,如今在一个暴君的国度再现了。”

    这是玛丽·沃特利·蒙塔古夫人信上的一句话,她是这个时代英格兰最有个性的女人,杂文家、女权论者、旅行家,不接受传统婚姻的私奔者。

    这句话是她在1714年,随其任驻奥斯曼帝国大使的丈夫,也就是那个她随之私奔的人,前往伊斯坦布尔的时候写下的。

    她十分震惊于土耳其贵族妇女拥有大量土地并能处理自己的财产而不受丈夫的干涉,而当时的英国妇女在法律上还是丈夫或者父亲的动产。

    “我们的国家将未婚女性视为父亲一件财物,当她结婚之后,就更可怕了。她直接就丧失作为人的资格,成为丈夫的附属了。”

    沃特金说到这时,语气加重,十分愤慨的继续说着。

    “家暴已经成为了大不列颠的民族传统,城市中的绅士们要是不打老婆,简直就不敢说自己是合格的丈夫,这样的暴行又和土著有什么区别。”

    沃特金说的不是笑话,也不是太宰治的小说《人间失格》,是真正意义上的开除人籍,只有丰厚的嫁妆才能勉强维持妻子的一点点体面。

    这种情况持续到两次世界大战之后,女性全面参与到工业生产当中,经济地位的提升才使得女性真正的成为了人。

    “是啊,所以我的堂妹伊丽莎白就不愿意和我结婚,宁愿当情妇也不愿意嫁给我。”

    “您的堂妹真有个性。”

    你还想让我怎么说,夸你秀恩爱秀的见缝插针,姿势到位?

    “是啊,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喜欢在爱丁堡办文艺沙龙,喜欢资助一些艺术家,不喜欢受到约束。”

    父亲去世,继承家业的堂兄不仅把她宠到床上,还给她分配了一大笔动产,每个月给的零花钱就已经够她天天办文艺沙龙。

    伊丽莎白每天都在爱丁堡,过着这么无忧无虑的日子。她除非是疯了,否则为什么要开除自己的人籍,去当家庭主妇难道很开心么。

    “您一定很疼她,我的妹妹从小就在家学怎么相夫教子,学习怎么纺织衣物,前两年的时候就嫁人了。”

    “毕竟她的父亲已经战死在北美了,作为哥哥当然要好好照顾她了。”

    嗯,照顾的真好。

    “北美……”

    “不谈了,不谈了,我们喝酒。”

    沃特金曾在美国独立战争中被俘,所以威廉马上将话题岔开,接着谈土著的经济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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