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江鸟传

第二十二章 祭祀

    “三万年前,圣庙长老会的几大长老发现黑云谷内的血雾之中,所蕴含的血煞之力开始骤然削弱。其中一位名叫”红云“的大长老竟然奇思妙想,提出能否将这股血煞之力提炼出来,从而为圣族所用。”

    青衣老者轻轻咳嗽了两声,抚了抚青色衣袖,然后继续说道:“于是,由圣庙长老会下令,筹建圣坛,设立太宰一职,由”红云“大长老担任首任太宰职务。有关圣墓的一切事务,都不再由长老会掌管,而是直接由圣坛来负责,并深入研究和摸索血雾中的血煞之力。随后,经历了三千多年的时间,数十代大能之士的尝试和改进,终于耗费巨大精力布下了,眼前这个玄妙无比的”六芒锁元大阵“。”

    “与此同时,圣族不再是借助冬至时分的至阴之气来压制彼时煞力最为薄弱的血雾。反而,巧借夏至时分的至阳之气,与血雾中极其霸道的血煞之力交融。按照天地阴阳五行的规律,某个时段内的阳气达到最顶峰之时,便会滋生出一缕阴气。“

    ”所谓”刚到极致则生柔,阳到极致则生阴,此消彼长,阴阳交替的法则”。再通过此阵法,以天地间滋生出的那一缕精纯的先天阴气为引子,化腐朽为神奇般地引出一丝丝的“血煞罡气”。这“血煞罡气”无论修炼无上功法、锻造神兵器具、孕育阴灵煞兵还是重塑不灭肉身或突破高阶瓶颈,都是极为有用!“

    青衣老者颇有深意的看看了包图一眼,诡异一笑:“前些天你捕获的那具炼器材料,说不定,有一丝机会让我族再多添上一件神兵。”

    “包图受教,谢大人圣诲!”包图大人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连忙跪伏在地上,十分虔诚的回道。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丝丝”血煞罡气“的利用,圣族才能够在万年内迅速崛起,从而一举占据这块大陆强大种族之一的席位。然而,但凡有资格接管”圣祭大典“的部落,都能够抢先获得分配”血煞罡气“的主动权,这也是为什么我族九大部落都如此重视”圣祭“的原因了。”

    青衣老者叹了叹气,脸上露出些许不快的神情:“当然,黑云谷还有其他诸多的隐秘,这倒是与你小子无关了。”

    ......

    清晨,旭日东升。

    一支支佩戴手链和脚链的奴隶队伍,在谷内缓慢地移动着,然后,慢慢地进入到一个超级巨大的洞穴之内。

    在洞穴的入口处,依次有序地停放着数百驾五颜六色的马车,一位位高大的黑甲士兵驻守在一旁。

    在奴隶队伍中,江鸟的手腕与脚腕处都铐着一根根黑色的锁链,他一瘸一拐地沿着一条宽大的青石板道路,走进深不见底的洞穴之中。

    不过,包括江鸟在内的所有奴隶,他们的头上都被套着一个黑色的麻布头套,两只眼睛被头套遮掩的非常严实,根本无法看清前进的道路。只得依靠着锁链的牵引方向,一步一个脚印的迈向前方。

    江鸟挪动着自己沉重的步伐,稍微一个不小心,便要遭受到蛮人守卫无情地鞭挞。然而,他每当转过一个弯,都中心中默默记住;但凡听到什么异常地声音或者嗅到什么特殊的气味,都铭记于心。

    即使,他听到与自己关押在一起的那位白发老者的抱怨之后,得知自己即将作为“血食”运往某地;他的耳边依旧不断地响起一个声音:活下去!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不甘心放弃。

    在洞穴中行走了大概两个时辰之后,整个队伍停了下来,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恶心至极的血腥味。

    江鸟嗅到这股血腥味之后,莫名其妙的感觉到自己身子里的血液,骤然开始翻滚起来,一股对杀戮的渴望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

    就在此时,”铃铃铛铛“一声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传到耳边,江鸟体内即将爆发的杀意竟然荡然无存;紧接着一缕缕檀香的清淡气味扑鼻而来,江鸟却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开始发力,脑袋有些轻微的眩晕感,嗅觉和听觉等正在变得逐渐迟钝起来,加之双眼被乌黑的头套给蒙住,一种想要使劲挣扎却根本使不出力气的感觉越来越浓厚。

    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好似雨后春笋一般,不断地冒出。江鸟此时心中焦急万分,知道接来的情况将会愈来愈糟糕,嘴中开始小声的默念一段静心咒:

    “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宁静淡泊,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这段咒语是已故的”大叔“在某次练习中授予他的,在反反复复地默念了该段咒语之后,江鸟察觉到到自己的五感似乎又回来了一般。

    他静静一听周围的动静,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十分空旷的场地,不远处有许多人在念诵着不知名的蛮语咒文;各种金属兵器的碰撞声,伴随着一群身带铃铛的舞者在轻盈地跳动着。

    血池的不远处,众多的观望台早已站满人群。一位位身披黑色礼服的蛮人,十分虔诚地跪拜在蒲叶编制而成的素色蒲席,跪拜者都纷纷先顿首,后空首,双手作揖,有序地叩拜着。

    血池的前方一块高高架起的黑色祭坛,祭坛的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具具带有花纹的古朴铜鼎,铜鼎之中分别插放着三柱正在焚烧着的黑香,炷与炷之间距,三炷平列不过寸宽而已;初炷香插入铜鼎中间,二炷插于左,三炷插于右,三炷香平列。

    铜鼎的两侧,分别放着一个个焚烧檀香的精致小香炉,盘子前垂着刺绣的炉围,很庄严美观。一缕缕清新脱俗、芳香四溢的紫色烟雾,从香炉的炉口中冉冉升起。

    铜鼎左下侧台阶处,放置着一个年代久远的铜制漏壶,分为播水壶、受水壶两部分。三个古朴的播水壶搁置在台阶之上,壶下有小孔滴水,最下层流入受水壶。下层的受水壶内置有箭刻,箭上划分一百刻,箭刻随播水壶下流的水量逐渐上升,并露出刻度。

    漏,以铜受水刻节,昼夜百节。

    铜鼎的正前方,则是有数十名身穿黑色礼服的巫祝士,手持着一个个铜铃铛,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巫祝士的中间,一位两鬓白丝、枯瘦的青衣老者,脸色庄严肃穆,盘坐在一块素色蒲席之上,双目凝视着铜鼎左下侧的漏壶。

    就当受水壶中的箭标恰好达到某个刻度的时候,青衣老者缓缓站起,两只手臂在胸前合掌,嘴中发出一道苍劲有力的沉稳声音:“至高无上的长生天啊,您的子民们世世代代守护着您,祈求您赐予圣族子民无穷无尽的法力与永生不死的躯体,以此庇护您的卑微而又渺小的追随者吧!”

    与此同时,整个洞穴之中嗡嗡作响,无数蛮人都纷纷开始吟唱着一段古老而又晦涩难懂的蛮语经文,显得非常的宏伟壮观。

    青衣老者在虔诚地行完“三叩九拜”的大礼之后,注视着前方的巨大血池,口中继续吟唱道。

    ”啊!长生天!“

    ”您誓死追随的子民们,愿意再度献上无尽的血食,渴求长生天垂怜,降下神力,护佑您的子民!“

    青衣老者的吟唱声在整个洞穴之内响起,声音之中似乎还蕴藏着某种巨大的法力,使得在场的每一位跪拜者都能清晰的听见。

    紧接着,一位位高大的黑甲士兵,推搡着一个个头戴黑色头套、娇弱无助的奴隶,直落落地坠入血池之中。

    此时,江鸟凭借着”静心咒“作用,大脑能够暂时得到清醒,感到手上与脚上的锁链正在被人解开,一股蛮力推着自己朝着某个方向前进,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是愈发的浓重,好似一个诡异的血盆大口,活生生地将整个身躯吞进去。

    江鸟使劲身上仅仅剩存的气力,想要抗拒着这股蛮力。

    可惜,自己的身躯依旧不断地被平推至那令人畏惧的血盆大口之中,一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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