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最后一个沙丘,林晓峰看见一个村落。不过,它已成废墟,一片死寂。
到处是大火焚烧后的灰烬,尸体倒在废墟之中,残存的墙壁上有溅起的血迹。
林晓峰走在碎土和尸体之中,心中一片凄凉。
这是虐夺?这是屠杀?
废墟之中传来细微的响动,一只带血的手从碎土堆中露了出来。
林晓峰爬过废墟,从一间倒塌的泥草屋里刨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她看起来十分虚弱,但似乎还有救。
林晓峰把她抱到一个半塌的草棚里面,给她灌了点水,帮她清理了身上的伤口,她的衣服几乎都被撕扯烂了。
当她醒过来时,林晓峰正坐在墙根上望着远处的群山。
“你是谁?”女孩吃力地撑着两只胳膊,她想坐起来。她的胸口敞开着,只剩下几块破烂的布条。
林晓峰急忙把她扶起来,回答道:“我叫林晓峰,从那片沙丘过来的,我是个渔夫。”
“渔夫?”女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呃…怎么说呢…就是我的日常工作。”林晓峰也觉得在这荒凉的沙漠提起渔夫,真是愚蠢至极。
女孩似懂非懂也不再问了,她感激地道:“谢谢你救我!”
“没事,举手之劳。”林晓峰接着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被埋在那里?”
女孩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可能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她痛哭起来。
林晓峰想安慰她,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只能静静地看着。他是看不了女孩子哭的,因为他只要看见女孩子哭,他都会莫名的心痛。
女孩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她说道:“这里是无尽沙漠,本来这里只是条件恶劣一点,我们这些居住在沙漠边界的居民过的很幸福,直到身穿黑色披风的魔灵来到沙漠深处。没人见过她的面目,据说见过她面目的人都死了。她就住在沙漠深处的飓风里,人们都叫他沙漠死神。”
林晓峰问道:“你们的村落被虐夺跟沙漠死神有关?”
女孩接着说道:“是的。几年前一直生活在沙漠里强盗格力乌遇见了沙漠死神,他看见了沙漠死神的真面目,而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可是,他变成了疯狂的魔鬼,他到处烧杀抢虐。有人说他把灵魂交给了沙漠死神。”
林晓峰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跑,离开这里,离开沙漠。”
女孩解释道:“我们也想过,只是从来没有人能从这里走出去。有人尝试过,可是都死在茫茫的沙漠里,变成一堆堆的白骨。”
林晓峰想起自己在沙丘那边见到的白骨,还有火焰里的亡灵,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昨天,格力乌到了我们的村落,他杀死了所有人。他还闯入我的房间,把我按倒在地。我拼命地反抗,遭到他的一顿毒打。我不省人事,等我醒来,我就看见了你。”女孩已经失声痛哭。
林晓峰想要是让他遇见格力乌就一定杀死他,这个恶魔。
“你们村落里的人没有反抗吗,我看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林晓峰问道。
“沙漠里许多人都跟了格力乌,不愿意屈服的人基本上都被他杀死了,我们势单力薄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女孩接着说:“格力乌手下几百人,而且还有沙漠死神的苍鹰跟随着他。”
林晓峰说道:“苍鹰?一只老鹰吗?”
“一只很大老鹰,它飞过来时像一片乌云,双翼带风,劲风扑面。”
林晓峰听了女孩的话忧心忡忡,这么强悍的恶魔,实在是难以对付。他憎恨这种人,但他却没有战胜他的能力。
此时,他想起了阿古拉,阿古拉说过:“记住在任何危险的情况下,你都要想办法让自己活着,这里没有虚名,没有高尚,只有生和死。必要的时候请你务必忘记你那该死的虚荣,把你心中的恶释放出来。”
林晓峰觉得他并不是出于虚荣,而是真的不忍心放下一个活人不管不顾。
他决定守护这个女孩,并且想带着她,带着她离开无尽沙漠。
林晓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很淡很淡的笑意。“古力忧雪,你可以叫我忧雪。大家都这么叫我。”
“跟我一起走,我带你离开无尽沙漠。”林晓峰很认真地看着忧雪。
她很感动,但她有点犹豫不决。
“你是不相信我们能走出去,还是害怕沙漠死神。”林晓峰看着忧雪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很清纯。
忧雪摇摇头:“都不是,我只是心灰意冷,而且我很累,我想留在这里。”
“不行,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等你身体恢复,我们就出发。”林晓峰道。
忧雪道:“我会拖累你,不要为我浪费时间。”
“我已经决定了,我会留下来,等你恢复了,我们就一起出发,如果要死,也要死在离开的路上。”林晓峰说道。
“小时候,我总是站在沙丘上问我父亲山那边有什么。我的父亲也总是说山那边很危险,有吃人的石头……”忧雪接着说:“其实我也一直想出去,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
林晓峰把忧雪搂入怀中,他产生强烈的怜悯之心。
“我一定要带你走出这片沙漠,让你看见山那边的世界。”林晓峰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给忧雪的承诺。
林晓峰的话让忧雪感到了温暖,她也对自己的生活有了一丝的希望。
自从来到无尽沙漠,林晓峰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整天忙着赶路,忙着让自己生存下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空空的水袋,挂在腰间,在这个世界里漫无目的的晃荡。
忧雪的出现让林晓峰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在帮忙她的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了勇气。
现在,他不仅仅想着生存,他更在意自己的承诺。他感觉体力充沛,勇气十足。
有时候,信念虽然看不见,但它能给人足够的能量,足够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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