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终焉的魔王

第一章 梦中的呼唤

    咚……

    咚……

    咚……

    ………

    虚无的黑暗,是这片空间的主格调。

    唯一的生机,是中央的一个不断搏动着的淡紫色茧。

    那茧的搏动显得有些乏力,却仍然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发出了不小的跳动声。

    不知为何,施天总觉得那淡紫色的茧,隐隐约约地在呼唤着他,甚至,带有一点祈求的意味在里面。

    可施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以这种上帝视角看着这茧,自然也没办法更进一步。

    空间中,只有紫茧仍然在不停跳动…

    咚……

    咚……

    ………

    屋外的并不明媚的光线透过窗户投射在屋内,一个小麦色皮肤的青年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后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施天已经是第三次梦到这样的场景了。

    很明显可以感觉到,那梦中的淡紫色茧,从第一天到今天,跳动得更加急促,祈求的意味也愈发浓郁了。

    “奇怪,我最近没见到过什么类似的东西啊?”施天喃喃自语,却又想不出答案。

    这梦来得毫无缘由,唯一或许可以与其挂上钩的,也只有三天前看到的那几道一闪而过的黑色闪电了吧。

    三天前,施天正好看见灰色的天空下,几道黑色的闪电一闪而过。也正是那之后,施天便连续三天做这样的梦了。

    施天是z大学的一名大二学生。

    z大学是湘省的几所名牌大学之一,而且比邻施天的家——平安福利院。

    是的,施天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但他并不是孤儿。他只是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更没有听说过外公外婆的消息。

    他由父亲一手带大。听父亲说,母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暂时还不能回来,不过随着他年纪的增长,他也逐渐明白了一些事。

    父亲看起来比一般同龄的人要老些,或许是因为过度操劳吧。

    父亲年轻时是个考古学家,却在经历了一次有些灵异的考古事故之后,放弃了他的考古事业,来到了平安福利院工作,教孩子们一些历史知识。而那次事故由于某些原因被封锁了消息,知情的几个人签了合同,都得到了一大笔抚恤金,也就是“封口费”。

    而据说施天的母亲是在他父亲来到福利院之前就离开了,这个时候,施天刚刚半岁。

    虽然没见过母亲,但平安福利院的阿姨们对他特别好,而且小时候周围大都是些父母都不在身边的孤儿,因而相比之下,他的童年也还算无忧。

    不过他在六岁那年,得了一种怪病。

    他偶尔会感觉头痛欲裂,难以忍受,仿佛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往外膨胀挤压。特别是当他情绪激动的时候,更容易引发这样的症状。

    施天父亲带他走遍了国内有名的脑科或者精神科医院,得出的结论却都是:正常。

    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他也服用过各种止痛药,可都没有办法减轻施天发病时的痛楚。唯一能够让施天减轻一些痛苦、略微好受一点的,是那条据说由施天母亲留下来的项链。

    这项链不知是由什么材质做成,它的主体像两条交叉缠绕在一起的银龙,两条银龙尾部相接,头部相对,一同衔着一颗弹丸大小的纯黑石珠,这珠子虽然漆黑无比,却从不反光,仿佛射到它身上的光线全都被它吸收了一般。

    每当施天发病,疼痛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时,这条施天贴身佩戴的项链总会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力量,似乎在帮助施天梳理脑中的胀痛。

    在了解到这样的情况之后,施天父亲便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再带施天去医院,整个人却莫名其妙的显得更加苍老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将梦中那个淡紫色的茧放在脑后,施天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叠好被子穿衣起身,开始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洗漱,不多时,一张看上去还算舒服的脸映照在洗手间的镜子里。

    近几日风雨连绵不绝,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暴雨。

    萱萱好像就是在今天决赛吧。

    听说,她也会去啊……

    镜子里的人捧着一弘清凉的水,将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受到父亲不爱说话的影响,在外人面前,施天也显得比同龄人沉默一些。

    而自从施天得了怪病以后,院子里的小朋友除了极少数以外,大多不愿意继续跟他玩,因而施天也很少主动找别人讲话。这导致在从小到大周边的同学心里,他被贴上了有怪病、孤僻、不合群、缺少母爱的标签。

    不过对于外人的看法,性子缓和的施天也并不是很在乎。

    生气或者难过又有什么用呢?博取同情不是他的作风,发火更加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只会让别人对他更加敬而远之,然后再给他加上一个易怒的新评价。何况,如果激动之下又害得他发病了,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因此,在这种心态下的施天,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朋友。

    萱萱原名叫段萱,她有个哥哥叫段雷,兄妹两人都是福利院里的孤儿,段雷兄妹俩是施天少数的几个朋友之二,在大家都不愿意跟施天玩的时候,他们两个却毫不在意施天有怪病。他俩都跟施天一样,十分争气地考上了z大学,不过段萱比施天和段雷两人小一届。

    段萱喜欢唱歌,最近z大学有个什么“校园十佳歌手”的比赛,段萱在几个室友的怂恿下也报名参加了。虽然她嘴上说着“重在参与”,但就连傻子都能看出她眼里那股子想要拿奖的“野心”。

    在段萱的“武力威胁”下,施天和段雷当然要义(bei)不(bi)容(wu)辞(nai)的上台送花了!

    而段萱也不负众望的闯入了决赛,明天这一场,就是决定“z大十佳歌手”称号花落谁家的最关键的一场比赛了。

    决赛的日子就定在今天。

    施天一想起段萱的叮嘱,就不禁有些头疼。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和时间:

    2017年12月9日,星期天,上午8时15分

    距离上午的比赛时间还有45分钟。

    从这里到z大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段萱要求施天买的东西他昨天就订好了。而按段雷那“妹管严”的尿性,估计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施天的电话了。

    施天最讨厌别人吵到他睡觉,因为虽然在梦中他不能控制自己,但当他一觉自然醒时,脑袋会舒服很多。反之,若是他被人吵醒,那么他的头便会很胀,虽然没有发病那样胀痛难忍,但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段雷显然知道这一点,因而没有打电话给他,但想必此刻段雷已经急得不得了了。于是施天伸手拨通了段雷的电话。

    果不其然,电话里第一声“嘟”都还没结束,段雷那边就接通了,与此同时,施天默默地将手机从耳边移开了一段距离。

    一个焦急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天子你怎么这么慢!你再不给我电话,我就要打给你了!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还有四十来分钟决赛就要开始了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快点过来!”

    早有心理准备的施天不紧不慢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东西早就准备好了,雷子你这么急干嘛,这不还早吗。”

    “早早早!早你个大头儿子小头爸爸!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臭毛病,萱萱不敢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可我就惨了,她都快把我的手机给打爆了!要是你迟到了,遭殃的可是我啊!”

    施天现在可以想象到段雷冲着电话吼的情景了,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与幸灾乐祸。

    还好我没有妹妹。

    “我马上就来了,二十分钟内准时到达!先不和你说了,拜拜拜拜!”做下保证后的施天果断挂断了电话。

    “喂?喂!”电话的另一边,段雷气得不行,“这小子!又挂我电话!”

    走出房间,施天发现父亲不在,估计是去办什么事了。于是施天出门找了个包子店打包了几份小笼包。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买的东西能够准时送达后,施天踏上了去z大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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