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狂情暴君

分节阅读_14

    意把兰欣姑娘关在地牢里,还听说这两日若问出结果来,就会让兰欣姑娘喝下堕胎药!

    他跟了大阿哥这么久,自然了解贝勒爷向来心高气傲,行事果决冷酷,但像这次对一名柔弱的姑娘如此严厉,却是不曾有过的事!

    『兰欣姑娘,我听牢头说,这三天妳没吃半点东西。为什么?妳怀了身孕,好歹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孩子要没了……我陪孩子一起去……』兰欣蜷着身子,抱着膝盖,将脸埋入胳膊里喃喃自语。

    闲言,喀隆不禁心酸。

    早知如此,当时在松涛别馆门前,他应该当机立断赶走兰欣姑娘和她的妹妹,这样兰欣姑娘就不会认识贝勒爷,也不致落到今天这般凄惨的地步了。

    喀隆慢慢站起身,不忍再看兰欣失神的模样,脚步沉重地走出了牢房。

    就在喀隆到地牢探望兰欣同时,贞仪格格终于清醒过来。

    宣瑾亲自前往贞仪居住的『静心楼』探望,顺道问明三天前那一晚,事情发生的经过。

    贞仪人虽然清醒了,却无法说话,仅能以纸笔写出当夜的经过原来那晚福晋因为爱女即将嫁入宫中,母女俩往后见面的机会恐怕不多,于是便留贞仪在省心谈心,贞仪也为了和福晋无拘束地畅谈,一早已经先遣回自己随身的婢女。

    母女俩谈得愉快,一时忘了时间,等贞仪要回静心楼时,时候已晚,原本福晋要留贞仪在省心楼住一晚,但因为第二天一早贞仪得进宫见皇太后,怕明早来不及回静心楼穿戴打扮而做罢,贞仪于是别过福晋,走大厅后那道楼梯,心想通过快捷方式,能快些回到静心楼。

    也因为如此,这才让贞仪撞见徐奶娘踢歪椅脚,害兰欣摔下椅子的那一幕。

    至于到底是谁推贞仪下楼的,贞仪却不知道。

    宣瑾由贞仪口中得知这些线索,立刻遗人去带徐奶娘来,准备审问,不料徐奶娘听闻贞仪已醒,早收拾细软逃出王府去了。

    而徐奶娘此举分明是畏罪潜逃,宣瑾即刻命人捉拿回府,不到半个时辰,徐奶娘就被捉回王府审问。

    徐奶娘不甘心一人背罪,更怕贞仪坠楼之事被一并算到她头上,便供出静芝。

    静芝原本否认,直到巡夜的张永做证,当晚确曾看见静芝和徐奶娘从前苑大厅的方向,走回后苑静芝的住处。

    至此真相大白,静芝直向宣瑾求情,宣瑾却连瞧也不瞧她一眼,命人先狠狠杖苔两人一百棍之后,再扭送奉天府。奉天府尹判了两人共谋杀人之罪,监禁终生。

    喀隆从地牢里探视兰欣出来,听到的便是静芝已经认罪的消息。

    『贝勒爷,兰欣姑娘人这会儿还被关在大牢里,您快下令将她给放了吧;喀隆赶到明心楼见宣瑾,急着替兰欣求情。

    『她被关在牢里,你倒比谁都着急。』宣瑾冷笑,从案牍前抬头,冷厉的眸光射向喀拢

    喀隆呆了一下,才楞楞地回答道:『因为兰欣姑娘关在牢里这三天来,半点东西也没吃,属下是见她身子太弱,怕兰欣姑娘会撑不谆』

    『我没下令不许她进食,是她自己不吃饭,怨不得谁;宣瑾冷冷地打断喀隆的话,搁在腿上的拳头却开始捏紧。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忘意思。』喀隆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急得满头大汗。

    『兰欣姑娘没有怨贝勒爷的意思,只是属下觉得兰欣姑娘的举止神态都显得飘忽、不经心,连有没有吃饭都无关紧要,似乎……兰欣姑娘她---像是不想活了;宣瑾身子一震,跟着唇角勾出一掀冷笑。「她又想玩什么花样?是提醒我该给她吃堕胎药吗?」

    闻言,喀隆膛大了眼,想不通贝勒爷怎么会这般曲解兰欣。『贝勒爷,您……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兰欣姑娘不吃饭的原因,正是因为害怕您要她吃堕胎药,她还说」

    喀隆欲言又止,不放心地望了望宣瑾冷肃的神情,见宣瑾瞇起眼,未置可否,他才接下去续道﹕『兰欣姑娘还说,孩子要没了,她要陪孩子一起去;喀隆说完话后,四周突然沈静下来,宣瑾紧抿着唇,半晌,突然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越过愣在一旁的喀隆,疾步迈出明心楼而去。

    一踏进地牢,腐sh的霉味冲鼻而来,宣瑾在地牢尽头的牢房内,见到兰欣蜷缩在角落的瘦小身影。

    他命令牢头开了锁,走进sh暗发臭的牢房,看见就在兰欣身旁的地上,搁着一碗未曾动过的馊饭。

    宣瑾走到兰欣面前站定,不发一言地盯住她清瘦憔悴的小脸,颈部的喉结,随着兰欣脸上削陷的痕迹而上下滚动……

    『为什么不吃饭?是想饿死自己。还是想饿死孩子?』一出声,声音竟然暗哑粗嘎得几乎不能辨识。

    兰欣身子……

    『不可以;喀隆出手打落兰欣自卫士手中接过的堕胎药。

    『喀隆大人?;卫士睁大了眼,神情不悦地瞪视喀拢『这是贝勒爷吩咐小的办的事,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放她走吧!就回复贝勒爷,说兰欣姑娘已经喝了药,出了事有我扛着!」

    『可是,喀隆大人』

    『别再说了!你没看见兰欣姑娘的身子这么弱,要是喝了这碗药,她还能活吗?;

    『这……』卫士看了看兰欣,皱皱眉头,已经不再坚持了。

    『好了,你这个人情我记着了,等会儿少不了你的好处;卫士一听喀隆说出这话,喜出望外道:『谢谢喀隆大人;喀隆点点头。『你先下去吧!记着,贝勒爷若问起,就照我方才的吩咐那么说;『是是,小的明白。』卫士走后,喀隆转头望向呆立在一旁的兰欣,她木然无觉的模样,让喀隆深深叹了口气。

    『兰欣姑娘,我带妳出府吧;他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兰欣任由喀隆扶着她走出王府,连离开王府时,喀隆在她手上塞了一袋银子也无知觉。

    出了王府,兰欣毫无目标地一味往前踰行……大半夜过去了,天空开始孤下细细的白雪,这是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瑞雪,一转眼,她自江南北上京城,竟然已过半年。

    天亮时,兰欣终于走出城门,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她走在城郊,无意间瞥见一间颓败的破庙。

    她想,这就是她和孩子长眠的地方了。

    于是她走进破庙,在结满蜘蛛网的菩萨像前诚心膜拜,然后,她蜷缩在缺了一只脚的供桌旁,喃喃地对着腹中的孩子柔语:『娘不想死,更不想让妳死,可是命运由不得咱们,老天爷现在就要召咱们回天上去了……乖,别怕,一路上娘会陪着你……』、合上眼,兰欣双手按在微隆的小腹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似乎在和她短暂的人生告别。

    她累了,很快地沉入了死寂的睡乡。

    庙门外一瘦、一壮的两条身影踏雪而来,为躲避追场瑞雪,也走进了这间颓败的破庙内……当喀隆把从兰欣房里搜出的小衣送到宣瑾面前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外头降了一日一夜的大雪已停。

    小衣虽然是由旧布料拼凑而成,一针一线却看得出是用心缝制,针与针间扎实紧密,缝工细致。

    宣瑾手里捏着这件小衣衫,出神了半个多时辰,直到站在一旁的喀隆开口提醒道:『贝勒爷,大雪虽然停了,地上却积了厚雪,寸步难行,天候还是相当恶劣,若没个遮风避寒的地方,就算是身强体健的大汉,持不了两日也要倒下的……』喀隆话说到一半,见宣瑾仍然没反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下这样大的雪,像兰欣姑娘身子那般庶弱,只怕不到半日就要顶受不住了……』这回宣瑾总算有了反应,他眸光一扫,转向喀禄

    『她,既然不愿怀我的孩子,为什么给孩子缝这件衣衫?』他捏紧小衣,绷紧脸上刚峻的线条。

    『贝勒爷,您何不亲自问问兰欣姑娘?』喀隆叹了口气,明白主子高傲的性格,于是这么回答宣瑾。

    瞬间,宣瑾冷例的瞳眸迸射出火光,急声下令道:『喀隆,立刻调派府里所有的卫士找回兰欣!我要亲口问她,她缝这件衣衫到底是何用意;

    『喳;喀隆一得宣瑾指令,立刻调派府内卫士,全数出动搜寻兰欣。

    如此大规模的出动王府众人搜索,两个时辰后即有卫士回报,在城郊破庙内发现一名有孕的年轻妇人却是一具已经冻毙的死尸。

    「一派胡言!」宣瑾不相倍尸体是兰欣的,他冲出王府,疯狂地策马亲自到城郊的破庙中察看。

    在庙中冻死的年轻妇人确实不是兰欣。

    只是在这之后,无论宣瑾动员了多少人力,翻遍了整个北京城,却再也找不到兰欣的踪迹。

    第九章

    一年后江南问讯湖边春色,重来又是三年。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寒光亭下水连天,飞起沙鸥一片。

    一曲唱罢,杭州知名的潇湘妓院内,众嫖客们哗地鼓掌叫好。

    唱完曲子的采矜姑娘由后台走道隐遁下楼,回到自个儿在妓院后厢的闺房中。

    『兰姑娘,妳唱完曲子了?待会儿可要再上台?』侍女小玉为她取下覆面的轻纱,妆镜中倒映出一张楚楚动人的绝色容颜。

    采矜摇摇头,淡淡地朝小玉一笑。说道:『不上台了,昨日就同鸨嬷嬷说好的,今晚要陪小采矜,不加场了。』采矜---也就是兰欣,回过身,伸手接过小玉抱来的小女婴。

    一年前,兰欣在破庙里濒临死亡边缘时,被前来京城寻她的虞三娘和秦英所救,之后虞三娘又安排她和秦英在这家妓院内安身立命,秦英任妓院里的保镳,她则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妓。

    原来当时反清名册被夺,虞三娘等反清义士道到清兵围剿,弟兄们元气大伤,大伙修养生息了好一段日子后,才逐渐回复过来,而虞三娘因为惦念着兰欣的救命之恩,又重回秦老爹的小屋找兰欣,那时兰欣却已随宣瑾北上京城。

    虞三娘一问之下得知此事,已有上京城找兰欣的念头,再加上秦英上京城找兰欣的意念十分强烈,又因小倩也去了京城,下落不明,两人于是结伴同行,抱定至少要见兰欣一面的决心北上,后又因一场大雪,两人为躲雪避寒才走进破庙,竟然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