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我朝四海升平,富足千里,百姓乘坚策肥,履丝曳缟,该是时候整顿财政了,而统一财政只为了将来能够更好的管理,同时也能够发挥三司和商务局最大的作用,分而管之的话,只会削弱三司和商务局的作用,至于户部的话,早就应该并入三司,如今的户部是既浪费人力,又浪费财力,视为鱼腩、鸡肋也。”
这一番话说的赵楷是哑然无语,的确,他即位以来。大宋就一直处于变法当中,在不断的迈向新的制度,很多旧规就已经被废除,而且他的确要求臣子不能满足现实,要勇于创新,这样才能不断的进步。
更为关键的是,秦桧说的也非常有道理,就商务局的性质本就应该归入三司门下,因为但凡商务局经手的事,都与财务有关系。而三司总管财务的部门,但这又是两个相互独立的部门,不管商务局有任何计划,还是得去找三司,而且你用什么语气去告知三司了,是用命令的语气,还是用上下级的语气呢?
等你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弄出一个计划,但是三司一口否决,那你这些努力不就是白费了。商务局肯定会闹啊,可闹到最后还是得找皇上出面调停,这样就显得极为不效率,一个芝麻大的事可能都要皇上出面。要是商务局归入三司门下,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样的确能够提升整个大宋的财政运转效率,而且便与财政的管理。
当初李奇提出独立商务局。也正如秦桧所言,当时的三司太混乱了,而且也不能发挥李奇最大的作用。故此不管是宋徽宗,还是现在的赵楷,为了能够尽量的发挥李奇的作用,将变法进行下去,故此才一直让商务局独立在外,作为变法的主要部门。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内部都已经稳定了,军政、内政都开始进入了整合期,财政自然不能落下。
过了好一会儿,赵楷还是犹豫不决,其实他倒不是反对财政统一,而是害怕商务局会因此失去作用,毕竟商务局在变法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道:“各位爱卿,你们的意见如何?”
户部尚书胡义立刻就站了出来,道:“皇上,微臣赞成,微臣不知道商务局是怎样的,但是户部的确如少宰之言,已经渐渐演化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部门,与其如此,还不如并入三司,这样户部才能够名符其实。”
只要秦桧同意,于公于私他都希望能够并入三司,因为户部没有财权,并入三司后,虽然不是老大了,但是手中拥有了实权,而且他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一举两得,当然,他更希望三司能够并入户部,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赵楷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
他对此倒是表示赞同,其实现在的户部还好,秦桧上任以来,为户部争取了不少权力,但比起三司、商务局而言,户部基本上也就那样,浪费人力财力,你要么就严格执行三省六部制,归权给户部,既然有三司,户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还不如并入三司,重新调整,这样就不会浪费财力、物力,还能更好的管理,让户部发挥最大的作用。
“微臣也赞同秦少宰之言。”
李纲突然也站了出来,道:“三司和商务局有太多冲突的地方了,权力划分的也是不清不楚,而且根本不可能划分清楚,到底商务局是处于三司之上,还是之下?要是之上的话,那还不如将财政交由商务局,要是处于之下,那就将商务局并入三司,商务局不知国库情况,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束手束脚,而三司又不知民计民生,不知这钱用在哪里,才算是用在刀刃上,如今的财政的确存在许多漏洞,应该及时改正才是。”
秦桧听得暗笑,你这厮总算是帮了我一回,也不枉我当初推荐你出任刑部尚书。
赵楷开始显得有些动容了,先是瞧了眼郑逸,道:“三司使,你以为如何?”
郑逸颔首道:“微臣也赞同。”但是语气却透着一丝莫名的怒气。
赵楷点点头,又向李奇询问道:“枢密使,商务局是你一手建立的,朕很想听听你的意见,当然,你的意见也非常重要。”
李奇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回禀皇上,微臣觉得秦少宰、胡尚书、李少宰他们说的都非常有道理,但是他们似乎都忽略了商务局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防止三司内部,商务局其实也是用来制衡三司,这就跟军政、军令分开是一个道理,因为计划是商务局制定的,而钱却是掌握在三司手中,所以两边都可以相互监督,如果商务局并入三司,那么这一特性就会被抹去,我这么说当然不是针对三司使,只是这一点决不能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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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预算制
这三司在最鼎盛时期,不管是权力还是地位都是要高于枢密使和宰相的,只是屈居皇帝之下,因为任何部门都要用钱,那就必须得求于三司。△↗
这样一来,导致三司使的权力是极度膨胀,军权、内政他都有插手,内部是极为,故此后来三司使一分为三,相互牵制,直到商务局出现后,从一定程度上大大削弱了三司的权力,再加上户部的死灰复燃,这也是为什么赵楷敢于重新设置三司使。
郑逸的权力可没有以前的三司使那般大,下面有商务局、户部,上面还有皇帝监督着,所以他一直都是谨小慎微。
那么问题来了,要是将商务局、户部并入三司使,那么三司使的权力会不会重回以前?
答案是不会。
这完全就是因为二院,在新的制度中,任何部门都得屈居法制之下,另外还有御史台在,你三司使要是还敢嚣张跋扈,那二院非得弄死你不可。
若非如此,秦桧也就不会这么说了,因为这就不是进步,而是退步了,赵楷也不会答应的。
“枢密使此言差矣。”
李奇刚刚说完,秦桧就站出来道:“不错,商务局的确能够很好的监督三司,但是我前面也说了,商务局不管理国库的,而三司也不统管经济的,那就还是存在着问题,若是仅凭商务局,三司内部兀自可能慢慢腐化,同样的,商务局也能凭借自身优势,从三司那里获得利益。我以为如今的一切不应该将功劳全都归到商务局头上,其中二院、财政透明的政策都起得了不俗的成效。”
这话说的是含沙射影,你李奇这么拥护商务局,难道就一点私心都没有了吗?李奇哪能不明白,微微笑道:“所以我并没有明言反对。我只是希望尽可能的考虑清楚。”
赵楷问道:“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奇拱手道:“皇上,关于商务局、户部并入三司,的确是大势所趋,即便今日不并入,迟早有一日也会并入的,但是既然说到这整顿财政,微臣也有话要说。”
“说。”
李奇道:“整顿财政,不只是将商务局、户部全部并入三司,这就算是整顿财政了,关键还是如何确保财政能够更加良好的运转。根据微臣初步估计。我朝每年财政额外损失达到了数十万贯,甚是上百万贯。”
“额外损失?”
郑逸皱眉道:“不知枢密使这额外损失指的是什么?”
“三司使见谅,我此言绝非针对三司,而是针对当下的财政制度。”
李奇歉意一笑,又道:“就拿这一次收购粮食来说。”说着他抬头望向赵楷道:“皇上,记得当时是你说拨五百万贯收购粮食的,不知微臣可有记错?”
赵楷点头道:“这是朕说的。”
李奇问道:“那敢问皇上,为何是五百万贯,不是六百万贯。或者是一百万贯呢?”
赵楷一愣,道:“这个朕主要是根据国库的存储情况,还有针对当前局势估计需要多少粮食来决定的。”
“问题就在这估计上面。”
李奇道:“说到底,皇上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统计。的确,按照估计来看,五百万贯是一个值得参考的数目,但仅是参考而已。其中还有一个上下起伏,虽然能够达到目的,但是不代表没有浪费的情况存在。如果只需要四百八十万贯,就能达到目的,那么这多余的二十贯就是一种浪费,但是如果至少需要五百二十万贯才能达到最理想的目的,那么皇上你只拨出五百万贯,那么就不能达到理想的目的,可是却只是差了这二十万贯而已。
还有当下三司对各个部门的支出几乎都是只多不少,比如三司每年针对中书省将要支付一百贯,这一百贯是不会少的,如果恰好碰到中书省修葺房屋,还得多补助一些,又比如修建医院,如果太原和杭州都要修建一座医院,那么三司拨出去的钱一定是相等的,这样的确会减少许多烦恼,但是这会造成大量的钱财耗费。”
郑逸若有所思道:“枢密使此话怎说?”
李奇解释道:“先拿中书省来说,每年中书省的人员变动都是非常频繁的,而且中书省每年面临的财务状况也是不同的,这个支出是非常具有弹性的,明明今年中书省闲着无聊,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需要五十贯足以,可是三司使却拨出一百贯给中书省,那剩余的五十贯对于国库而言就是一种浪费,而资金宽裕的中书省会将一个造价只需要十贯的屋子,建成造价五十贯的豪宅,这就是对纳税人的一种欺骗。再说医院的事,杭州的地价远远高于太原的地价,如果是你拿着在太原修建一座医院的钱跑去杭州,肯定是不够的,反之,你拿着在杭州一座医院的造价跑去太原修建医院,那么肯定会有剩,同样也是一种浪费。”
郑逸皱眉道:“枢密使说的不错,这的确会浪费一些,但是我们还是有过评估的,不会浪费太多。”
李奇笑道:“浪费就是浪费,难道少就不是浪费了吗?如果国库一年浪费一万贯,十年就是十万贯,如果是十万贯,那么十年就是一百万贯,积少成多,这可不是小钱啊,况且,我估计这种浪费可不止这么一点。”
赵楷算是听出一些门道来了,道:“那依你的意思应该如何呢?”
郑逸也是非常好奇的望着李奇。
李奇一脸严肃道:“建立预算制度。”
“预算制度?”
赵楷语带惊诧。
“不错,这也是微臣最近从商业中领悟到的。”
李奇继续说道:“这事还得从最近醉仙集团整合生意说起,因为微臣的醉仙集团的生意越做越大,于是微臣就想整合生意,但是在整合的过程中,微臣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很多钱不翼而飞。”
众人都非常好奇的望着李奇,等待下面那个数字。
哪知李奇话锋一转,道:“至于损失多少,那请恕我不能说,因为这可是我醉仙集团的机密。”
失望!
大家都很失望。
开什么玩笑,当我傻么,财不外露的道理哥们还是明白的。李奇继续说道:“不管数额有多大,都令微臣十分愤怒,当时微臣就觉得肯定有人从中浑水摸鱼,但是仔细一查,却没有人贪污微臣的钱财,后来才明白,是因为每年一些额外的花费浪费了这些钱财,就好比我们醉仙居每年举办的春游,不管人多人少,春游的地点是近是远,反正账房都只是以一个数额为基准,少了就补,但是多了的话,就不管了,其实通常也不会少,都是给足了钱,微臣当时就在想,这可不行,这积少成多,等于微臣每年在这上面都得亏不少钱。于是微臣思前想后,终于想到用预算制来杜绝这种情况。
所谓预算制,顾名思义,相信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这里的预算不是像皇上那种预算,而是要有事实依据的,比如微臣醉仙居的春游活动,我要求是先确定下多少人,每个人又能吃多少东西,那些熟客多半都喜欢吃什么,少数的又喜欢吃什么,而且距离的远近也有关系,如果距离远的话,那么活动的时间就会压缩,如果近的话,那么活动的时间就会延长,从而决定买多少食物,食物决定好后,开始根据食物的多少计算车辆,将路费计算在内,最后拟定一个完整的计划给账房,账房评估完后,觉得没有问题,然后再拨钱下来。
一个酒楼尚且如此,那么三司掌管天下财政就更改如此,三司首先就应该根据土地、人口的情况预算出明年的收入,收入算好后,三司再根据预算得来的数额合理分配支出,以此来预算军费、各个部门的支出,以及人员薪俸等等,从而达到财政分配均匀,一旦预算出来后,就必须严格执行,就拿军费来说,军费的份额只有一百贯,就必须严格遵从军费支出,不管你怎么用,但是必须在一百贯内,这里二院应该监督,若是超出支出,视为触犯律法,当以刑事罪拿三司问罪。”
郑逸急忙道:“这如何预算,万一爆发战争,军费肯定会增高的。”
李奇笑道:“如果天下太平,这军费预算肯定就缩减,如果四边都在打仗,你身为三司使就应该做一份战争评估报告,将这份报告考虑到预算里面去,当然,如果是突发状况,那可以通过二院向皇上临时添加预算,但是这必须要通过层层评估。”
秦桧笑道:“我明白枢密使你的意思,但这实在是很难做到,预算始终是预算,实际情况是千变万化的,这很难做到。”
李奇道:“一份合格的预算是能够应对任何情况的,而且预算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凭据,那就是收入,预算首先得看收入,如果收入高的话,那我给出的预算肯定要高一些,这种时候可以建造大量的武器,可以收购粮食,以求刺激市场经济,但是收入低于往年的话,那给出的预算就应该要低于往年,那么这时候就要缩减开支,明明我就只赚了一百贯,我的预算肯定是要低于一百贯的,那么不管你们是缩减开支也好,裁人也罢,总而言之,我就给出这么多预算,你们自己看着用,不可能我赚一百贯,你让我一百零一贯出来吧,这也是预算制一大特性,就是至少保证收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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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有财才有政
骂娘!
殿中的大臣们,几乎每个人都在骂娘。…
这挡人发财,无异于杀人父母啊!
自从大宋财政透明后,已经伤害了很多人的利益,要是再弄个预算制,那简直就是往死里坑啊!
他们虽然还不太懂这预算制,但是从李奇这番话来看,这绝对是当官的噩梦。
在此之前,虽然财政透明,但是各个部门还能借由一些事,向三司申请更多的费用,然后在从中浑水摸鱼,这也是官场历来都存在的现象,这殿内大臣家中的家具、生活用品,都是从朝廷领取的,甚至是上酒楼吃饭这些都是用公款买单,这在每一个大臣心中,都是非常合理的。
可想而知,预算制一出,三司每年就拨这么一点钱给你们,而且是根据收入来的,照李奇的话来看,要是经费不够,那只能挨着肚子过日子,这欺人太甚了。
不过李奇并没有去照顾他们的心情,他的演讲还在继续。
“记得微臣在最初来到汴梁时,身上穷得是连一文钱都没有,要不是吴福荣收留微臣,那微臣肯定已经饿死街头,那时候的微臣真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每一笔钱都必须得计算的清清楚楚,上街买个果子都得讨价还价,废一番唇舌,这也成为了一个习惯,直到如今,兀自如此,不该花的钱,是一文也不浪费,别说微臣了,多半人都是这样的,有钱就宽裕一些,吃好一点,没钱就缩减开支,省着点吃,而国家是一个个人组成的,那么国家也应该有这个特性。不能一味的追求面子,明明只有一文钱,却要吃两文钱的肉包,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微臣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这绝不是一个褒义词。”
赵楷听得直点头。
秦桧眉头紧锁,道:“我明白枢密使的意思,但是国家岂非个人能比的,若是照枢密使之言,这几乎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预算。因为其中牵扯的利益庞大而复杂,很难像枢密使个人一样,计算的清清楚楚。”
“少宰,你方才也说了,任何事都不能墨守成规,安于现状,你不能因为怕麻烦,就算明知这样有益于朝廷而不去做。”
“但是你提出的预算制根本就不具有实用性。”
“是吗?”
李奇呵呵道:“这都是账面上的一些东西,怎么可能计算不清楚。只要你有心,就一定能够计算清楚,就拿你们中书省来说,中书省有多少人。这些人的总工薪,不能计算清楚吗?又或者中书省每年需要的文房四宝,不能计算清楚吗?其实中书省所花费的东西不多,要计算起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算术是一门非常有趣的学问,因为算术题目都是有一个非常准确的答案,而且这个答案是唯一的。而非那些圣人之言,横看成岭侧成峰。”
秦桧道:“你说的不错,我中书省每年花费的钱财的确可以计算清楚,那军费呢?这是无法预算的。”
李奇呵呵道:“看来少宰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每年的军费,最重要的依据不是根据目前的情势去判断的,而是根据收入来分配的,国库收入少,军费自然就少,那么自然要裁军,如果国库收入多,那么就可以增加军费,可以增军,当然,当前局势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判断,那这是属于突发情况,今年的军费是根据往年的收入,但是国库有的不仅仅是往年的收入,国库还是有储存的,这些储存就是用来应付突发情况的,而且我大宋应该将主要收入用于军费上面,而非吃喝玩乐上面。”
说着他又向赵楷说道:“皇上,如今我大宋一直推崇国家利益为先,那么反过来说,应当是由利益推动一切政策,而预算制完全符合我大宋的治国之策,富则多用,穷则少用,必须保证国家的利益,为什么当初会出现冗官的情况,那就是因为国库不自量力,没有遵循利益的原则,导致国库空虚,国家明明只养得起一百官员,为什么硬是要养一千个官员,这是本末倒置之举,国家招纳贤才,是为治国,但是有时候裁去贤才,同样也是为了治国,也许只是一人之多少,但这就是一个错误,我们不能忽视,治国当以合理为先,有财才有政,财政决定政策。缩减开支不是预示着我们大宋穷困潦倒,也不是没有面子,而是为了国家更好的发展。
如今我大宋财富与日俱增,目前还看不出来,但是一旦收支出现不平衡的情况,到时再来挽救可能就已经晚了,我们必须要从现在做起,开始合理计算每一笔收入和支出,不仅如此,预算制度一旦形成规模,再加上财政透明,能够很好的防止贪污受贿的现象。
地方政治而言,很多地方官员为了政绩和财路,不断的拆西墙补东墙,再拆东墙来补西墙,河道是一改再改,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从三司申请款项,以求从中牟利,但是基于预算制而言,我就给你这么多钱,没有更多的给你了,而且我已经计算出你这一个州今年必须上缴多少钱财,你如果拆了西墙去补东墙,那么这钱你就得自己垫上,如果不能的话,那么你的政绩将会非常糟糕,而且还会接受二院的审判,仔细说明每一笔钱用到哪里去了,是否完成预算内的成果,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就已经触犯了刑事罪。
就军费而言,以前的军费都是三司直接拨给三衙,多少都是一个粗略估计,但是基本上都落入了那些大将的腰包里,但是如果采用预算制的话,三司会根据很多情况来预算军费开支,而且基于财政透明的政策,三司必须得昭告天下,只不过是有了预算制,会公布更多的细节,如果三司公布的预算,西部军区每位士兵过年将会领取到一个羊肘子,但是发到士兵手里却只是一只麻雀,那么其中肯定有人贪污了军饷,而且士兵们也知道今年他们每个人的预算,那么任何人想从中牟利,克扣军饷,都会变得无从遁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当然,如果你们认为这样做,会影响各位的财路,那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这最后一句话,让那些大臣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进去。
赵楷扫视群臣一眼,看到他们憋的通红的脸,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心想,你们这些人啊,个个都精明的很,但是你们只看到了自己的利益,却没有人想到国家的利益,真是岂有此理。
毛舒突然道:“枢密使,这种预算制虽然好,但是一旦预算出现了偏差,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李奇道:“毛院长说的不错,但是这不能归咎这种制度的错误,而应该归咎于预算的人,有错当然得找三司,当然,有些错误是值得原谅的,比如一些突发状况,预算预算本就是要面临一些变化的,这可以临时减补,但是如果一些基本的预算,都出现的错误的话,那就是三司的错,这是没有理由可讲的。”
郑逸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话都让你说完了,有错就我来背,你这也狡猾了吧。
赵楷比较同情的瞧了眼郑逸,道:“三司使,你以为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郑逸身上,他才三司使,对于这事,他最有发言权。
郑逸思忖一会儿,才回答道:“回禀皇上,微臣以为这种制度的确要更加合理、规范一些。三司使统管天下财政,看似是一个肥缺,其实不然,想要做好,着实不易,因为三司也有三司的难出,但是别人是无法理解的,你也找三司增加经费,他也找三司增加经费,但是三司就这么多钱,不可能全都满足,如果采用预算制的话,那么三司反而能够从容不迫的应对一切,虽然是繁琐了一点,但是一旦制定好预算,接下来的一年都非常轻松,这种看似繁琐的制度,其实是将事情做到简单化,事半功倍。”
“对对对。”
李奇连连点头,道:“三司使果然是有文化的人,一语中的,你看看我,没读过什么书,说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
你还没有说到点子上,就你方才那一番长篇大论,无不隐射在场的人,又是中书省,又是地方政府,你可算是把铡刀都为他们打造好了。赵楷听得暗自哼了一声,但是随即也陷入了沉思当中,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枢密使,你方才说你这一套制度是从商业中领悟的,那么你们醉仙集团可否已经采用这一套制度呢?”
李奇点头道:“已经在施行了。”
赵楷道:“那你们是否制定出一份预算报告?”
李奇道:“由于醉仙集团也是刚刚实行不久,故此微臣只制定出了一份关于醉仙居在东京生意的预算报告。”
“这已经足够了。”赵楷稍稍点头,道:“你现在让人去拿给朕瞧瞧。”
“微臣…现在?”
“你很忙吗?”
“那倒不是。”
赵楷道:“那就行了,朕必须得看看这预算报告是否具有实用性。”
“是,微臣现在就让人取来。”
李奇说着又显得有些犹豫,道:“可是皇上,这预算报告可是醉仙集团的商业机密…。”
赵楷不等他说完就道:“这朕自然知道,朕也就是看看而已,不会泄露你的机密。”
“多谢皇上体谅,那微臣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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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帝自立法
赵楷动心了!
群臣郁闷了!
这预算制真是要了亲命啊!
其实预算制不可怕,可怕的是预算制加上财政透明和二院,如此以来,想要从中浑水摸鱼真是太难了,还要承担的巨大的风险。
秦桧今日只是想削弱李奇的财权,将商务局并入三司,但是没有想到谈着谈着竟然扯到财政制度上面,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现在他对这预算制也不是很清楚,而且赵楷似乎已经动心了,他也不便多说什么,以免多说多错,赶紧拉回正题来,“敢问枢密使,这预算制与商务局、户部并入三司有何关联?”
李奇笑道:“关联可大了,前面我已经说了,一旦商务局和户部全部并入三司,这会让三司的权力极度膨胀,若是不加以限制,可能会出现失衡的状况,而预算制的出现,能够很好的将二院拉进来起到监督的作用,要知道预算是一门非常严格的学问,你掐指一算是算不来的,一旦预算制度出台,那么相应的预算法也应该同时出现,而且预算制依靠的是实实在在的数据,而非某一个人,甚至是三司使,一切基于数据说话,人会说谎,但是数据不会。所为我认为,商务局和户部可以并入,但是前提必须要有一套完整的财政制度,否则的话,还不如维持现状。”
赵楷没有做声,只是在思考。
秦桧稍稍皱了下眉头,难道他是想借此来拖延商务局并入三司吗?
这皇帝不做声了,大臣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考量,故此也不好做声,大殿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默。
赵楷干脆让人备上糕点,让大臣都坐在等。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醉仙集团的第一份预算报告终于送到赵楷手中。
赵楷满怀好奇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皱眉道:“枢密使,你这保全支出预算竟然高达总支出的一成?”
李奇道:“皇上,你可别小看这保全,我醉仙集团能有今日,关键还是在保全上面,不管是天下无数、泡面、奶油蛋糕、罐头,目前都只有我醉仙居做得出,这就是基于一套完善保全系统,所以微臣从不吝啬对这方面的支出,醉仙集团的保全人士每一个人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培训。还有防火设备,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
赵楷点点头,深表理解,毕竟神机营的保全系统也是李奇弄的,那花费可也不少呀,又道:“自然损失费用又是什么?”
李奇道:“醉仙居每年都得采购大量的食材,而这些食材在运送和存储的过程中肯定会坏掉一些,类似于这些就是一些自然损失,虽然不多。但还是在损失,就必须出现在预算中。”
赵楷有些无言,突然啊了一声,道:“这礼金支出?”
这你都不明白?李奇道:“皇上。我们醉仙集团是做生意的,有庞大客户基础,根据往年的计算,我们醉仙集团每年都支付一笔礼金出去。但是这个数只是一个标准,是可以多退少补的。”
赵楷冒着冷汗道:“这点点钱相比起收入而言,太过于渺小了。你看看你这里连记账的方式,都写了好几个零。”
小数点已经开始慢慢普及了,所以赵楷也看得懂。
李奇道:“皇上,这是支出,当然得给预算,不然这钱谁来给微臣垫上啊。”
赵楷没有做声了,又再继续看了起来,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还没有看完,毕竟这里面包括很多支出计划,但是他也看出一个门道来了,将预算报告放下,轻轻吐了口气,道:“果真是事无巨细啊!”
李奇讪讪道:“启禀皇上,这只是一份粗略的预算报告,真的预算报告,往上翻十倍就对了。”
“十倍?”
赵楷惊的差点没有将舌头给吞进去。一个集团公司尚且都是如此,而他的国库财物报告,按照比例来看的话,恐怕只有这份粗略报告的十分之一,这差距甚大呀,感叹道:“这份预算报告着实令人汗颜啊!”
李奇道:“皇上,微臣也不怕得罪人,这种预算制度主要还是防止贪污的现象,就跟财政透明一样,纵观那些贪官,其实跟他们的人品没有关系,就算圣人也无法抵抗一碗米饭的诱惑,而这种现象主要还是来自于制度。没有预算的朝廷可以说是一个看不见的朝廷,而看不见的朝廷必然是不负责任的朝廷,这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朝廷不是供官员吃喝玩乐的场所,而是一个对百姓负责的机构。预算制度的目的就是要把这看不见的朝廷变为看得见的朝廷,国库的收入主要来自于百姓,百姓理应知道自己的钱用到哪里去了,而且也能让百姓参与进来帮助皇上监督财政。”
同时也把皇帝给监督了。
群臣心里默默帮李奇补充道。
赵楷沉思许久,又道:“各位爱卿如何看?”
一人突然道:“皇上,微臣这预算制过于死板,不利于实际情况。”
赵楷道:“什么才叫做利于实际情况?明明国库只收入一百贯,却支出两百贯,这才能满足你们的实际情况吗?为什么让你们省吃俭用就这么困难呢?为什么你们从不会考虑到国库的情况呢?为什么你们都认为国库的钱是属于你们的呢?”
“微臣不敢。”
群臣齐声回应道。
“朕知道你们不敢,但是不敢不代表不会去做。”
赵楷冷冷扫视了他们一眼,道:“以前国库的支出,都是有事就找三司要,更多的则是先做了再向三司报账,每年三司面对的都是那些杂乱无章的账目,朕看着都头疼,一点计划都没有,朕记得当初童贯领兵征辽时,一口气就向三司要去百万贯军饷,但是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说我需要这么多钱,国库就必须给,国库给不出,怎么办?只能问百姓要,压榨百姓,分明就是抢劫,导致整个汴梁一片呜呼哀哉,民不聊生,好几年都没有缓过来,这不就是杀鸡取卵吗?”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显然枢密使的这种预算制是一种非常先进的财政制度,明眼人都看得出,只要那些睁着眼说瞎话的人才会说不具有实用性。是,现在国库有钱,大家都知道,但是我们大宋也不可能一帆风顺的,若是胡乱挥霍,迟早也会挥霍的一干二净,到真正要用钱的时候。只能又跑去压榨百姓,朕非常讨厌这种情况,百姓已经交足了税,朝廷怎么放得下面子再去问他们要钱。无关重要的面子,你们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一些,比如你们家中宴会的排场,比如你们家长侍妾的首饰。比如你们拥有多少位侍妾,亦或者青楼里面的红颜知己,但是该要面子的时候。你们个个却又置若罔闻,不要脸的伸手问百姓索取,为此宁可做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对此朕真的感到非常失望。”
一干大臣被训得都抬不起头来了。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只好由朕来说了。”
赵楷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是却透着一股非常大的压迫力,让群臣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又听他说道:“既然朕已经看到这种预算制的好处,那就没道理当做没有看见,朕已经决定,建立这种预算制,三司使。”
郑逸急忙站出来道:“微臣在。”
赵楷道:“朕知道想要建立这种预算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朕给你两年,两年后,朕要看到一份来自你们三司的完整预算计划,不过,朕要每天都能看到这种预算制的形成,你们三司可以即刻对于一些基本的收入和支出做出一份详细的预算报告,朕还会让枢密使帮你起草一份预算报告样本,作为参考。”
“微臣遵命。”
赵楷又扫视群臣一眼,道:“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那就是这种预算制对于朕是否也有约束,如果朕不以身效法,你们肯定会不服的,这样吧,就从朕的皇宫开始。三司使,枢密使,少宰。”
“微臣在。”
“每年皇宫的支出其实也是国库一笔非常重要的支出,但是鉴于皇宫是朕居住的地方,故此三司对于皇宫往往都非常宽松,基本上是有求必应,这也导致皇宫的支出是与日俱增,但这是朕不想看到的。现在还是年初,朕希望明年皇宫的一切支出是建立在一份详细的预算报告上面,其实皇宫的支出多半都与朕的饮食起居有关,账目不应该过于复杂,应该很好预算,所以这对于你们而言应该不难吧。”
“微臣遵命。”
“很好。”
赵楷点点头道:“但是你们要记住,不要因为朕是皇上,就给足预算,一切从简,而且必须昭告天下。”
秦桧突然道:“皇上,此事事关后宫,是否要与皇后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不必要了。”
赵楷摆摆手,道:“皇后是一位勤俭持家的贤后,在这一点上,皇后与朕是一条心的。其实朕、皇后、以及朕的那些嫔妃们,享用的都是这世上最好的了,哪里还有脸去奢求更多。”
说到这里,他突然沉默了一会儿,又是一叹,道:“记得当初父皇在位时,大兴花石纲,导致江南百姓民不聊生,但是这只不过是满足父皇的一己私欲罢了,那些石头于国于民都没有一点作用,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过失,天下百姓都知道,想瞒也瞒不住,但是现在再来追讨责任,已经为时已晚,我们要做的是应该引以为戒,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再度发生,朕决定对此立法,而这一条法是专门用来约束皇帝的私欲,哪怕是朕私下要用钱,也必须遵从预算制,而且,只要坐在这龙椅上的人,都必须遵从这一条律法,不得有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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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君子之怒
赵楷此言,让群臣都是大惊失色。
因为这是自古以来,第一条约束皇帝的律法。
这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要说什么君主立宪,这又完全挨不上边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皇帝还是拥有无上权力的,只不过这与赵楷的经历有关。
最为关键的就是因为他父亲赵佶。
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花石纲让江南成为人间地狱,但是这只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小小,由此可见,这皇帝的一言一词,都可能导致整个国家走向灭亡。
赵楷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可怕,只是一块石头而已,所以他即位以来,就改掉一切的恶性,又回到了当初宋朝皇帝那种勤俭的美德,但是他也怕呀,皇帝面对的诱惑太多了,而且他也无法肯定今后坐在这龙椅上面的人,就不会再出现一个赵佶,所以,他刚开始也是经过反复权衡,最终才决定利用律法来限制这一点。
因为他认为皇帝已经拥有这世上最好的屋子、女人,吃得是山珍海味,你要是还想要更多的,什么花岗石,豹房,酒池肉林,这就有些过了,过了就错了。
当然,皇帝还是高于律法的,就是这一点例外,而且这还有待斟酌,毕竟该怎么限制,该怎么平衡皇权和律法,这都需要全新思维的形成,非一日之功,也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至于商务局、户部是否并入三司,这似乎已经成了定数,因为预算制你必须建立在一个统一的财政上面,不然你根本无法推行预算制,不仅如此,军器监的财政归于三司,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对此秦桧已经是感到非常满意了。
因为这样一来,李奇就失去对财政的掌控。而且也不见得郑逸就独揽大权,说白了,还是制度主宰一切,并非某一个人。
今日的早朝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大臣们都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大殿。
“枢密使,秦少宰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啊!”
这一出大殿,郑逸就找上了李奇。
李奇装糊涂道:“三司使此话怎说。”
郑逸哼道:“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不就是枢密使你最擅长的吗,秦少宰此举不就是依葫芦画瓢。”
秦桧的用意很明确了,他认为自己的主要竞争对手是李奇。而非郑逸,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剥削李奇手中的权力,总参谋部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枢密院的权力,要是商务局和军器监的财政再归三司的话,那么李奇手中的权力将会大幅度的减弱,为此他甚至还愿意搭上户部,但是户部的作用远不如商务局,这等于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中间差的那两百,就是赚的。
但是这样可就大大的便宜了郑逸,可是秦桧却还是要这么做,显然就是没有把郑逸放在眼里。
李奇也不蠢。他也知道商务局归三司是迟早的事,所以他很早就在做准备了,你要削我权力,可以。但是我让出来的,你也别想插手,我把权力丢给制度。老子李奇扔出来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能力捡的。
李奇急忙摇头,撇清关系道:“这又不是我首创的,此言不妥,此言不妥啊!”
郑逸哼了一声,道:“可是你们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从整件事来看,显然是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好似在说,你权力再大我也不怕,我随时可以从你手中夺回来。
李奇急忙道:“要说欺人太甚,那是秦少宰,我可是一直在被动挨打,况且这样一来,受益最大的可是你们三司啊。”
郑逸冷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三司的确受益匪浅,但是我绝不会因此去感激你们的,这只不过是你们党争下的产物罢了,我以前百般退让,可不代表我好欺负,你们咄咄逼人,可也不怪我不念同僚之情了,哼,你和秦桧背后可是有不少商人的支持,现在你们可得让他们做事小心一点,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我让他们全都不好过。”
他一直都是谦谦君子,很少发怒,但是今日的他却是显得极为愤怒,出口毫不留情。
李奇郁闷道:“靠!我也是受害者啊,你要报复去找秦桧啊,可别伤及无辜啊,这我可以给你出主意,你现在就去做中书省的预算,就给他们点点钱,让他们全部吃不饱…哎哎哎,我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就走了。”
郑逸怒哼一声,气冲冲的就离开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因为李奇和秦桧之争屡屡拿他来做刀,一次也就罢了,次次都是这样,全把三司当自己的武器似得,搓圆捏扁都是他们说了算,不管受益还是受害,这一回真的伤到了郑逸的自尊,他觉得自己忍让没有得到他们的理解,反而变本加厉,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了,否则三司还有何面子。
“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君子之怒。”
李奇挠着头,哭笑不得的望着已经远去的郑逸,突然呵呵一笑,道:“这样也好,,你丫一个管账的当个p的君子,老子活了这么大,就没有见过君子发财的。”
翌日,关于中书省的一切拨款全部暂停,理由就是三司要建立预算制度,一些款项都重新审度,可见郑逸这一回是发飙了,我管你什么少宰,这年头管钱的才是大爷。
这没有办法了,秦桧只能亲自前去三司向郑逸赔礼道歉,他心里当然明白,但是现在是三权鼎立,你不能两方都得罪,这好说歹说,这才要得半数款项,但是还有一些无关紧要,不急于一时的款项,郑逸就是不拨,你们中书省就慢慢等吧。
当然,李奇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枢密使府。
“看来郑二哥是真的发怒了,竟然公然扣住中书省申请的款项。”
白浅诺偎依在李奇怀里。一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语气中还带有一丝调皮的意味。
李奇苦叹道:“你可别幸灾乐祸了,你夫君我也不好过呀,我听说郑二以为预算制做准备为由,开始审查酒税了。”
“酒税?”
白浅诺错愕道:“咱们醉仙居的酒税可是交足了。”
李奇轻咳一声,很是尴尬道:“其实…其实也没有交足这么夸张,关键天下无双是御酒,御酒是没有税的,不好算呀,所以…呵呵…。”
白浅诺算是明白了。道:“所以夫君你将天下无双披上免税的御酒然后放到醉仙居卖。”
李奇干笑道:“算是吧,其实当时合作的协议本来就没有写清楚,而且我也算仁慈的了,还交了一笔酒税,其实我可以一点酒税都不交的,现在好了,预算制不仅要预算支出,还得预算收入,那么酒税肯定是难逃一劫。其实当我提出预算制的时候我就想到有这一遭了,我也没有打算再去动这小聪明了,只要他不让我将以前的补上就行了。”
白浅诺笑道:“活该,谁叫你们总是欺负郑二哥。现在知道疼了吧。”
李奇急忙道:“这怎么能怪我了,是秦桧先发难的,他分明就是看不起郑逸,故此建议将商务局、户部并入三司。我只不过是合理的反击,郑逸把这火发在我头上,真是有点太不仁义了。这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我好歹也是润儿的师父,他这么做,怎么面对润儿啊,真为他的情商感到着急。”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
白浅诺给了爱郎一个白眼,又道:“商务局并入三司,也比落在秦桧手中要好,而且一旦预算制出来,秦桧很难插手进去,他这如意算盘算是打歪了。”
李奇摇摇头道:“你也别太乐观了,这预算制能否建立起来并且发挥作用还得两说,毕竟上面还有皇权在,秦桧现在主要是要扳倒我,一旦我倒下了,那么秦桧肯定会想尽办法干预预算制的,预算制虽然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但是世上没有一套完美的制度,他还是可以找到机会插一脚进来的,说不好这预算制也会成为他排挤党羽的利器。”
白浅诺轻轻笑道:“那夫君你会让他得逞吗?”
“当然不会。”
李奇呵呵道:“我以前就说过,秦桧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我若死了,垫在我棺材底下的一定不是一床草席。”
“什么死不死的。”
白浅诺白了这口无遮拦的家伙一眼,道:“我不知道你身下垫着的是谁,但我知道躺在你边上的人是谁。”
“呸呸呸,算我错了好不,这等不吉利的话还是别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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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越前州。
源氏大帐门前,源义忠与一干亲信用一种得意洋洋的目光望着远去的藤吉三木等人。
“叔父,你说平氏真的就这么投降呢?”
源为义眉头稍稍皱起,用一种难以相信的语气问道。
源义忠胸有成足的笑道:“不然他们还想怎么样,我们已经与宋军达成了联盟,宋军不日就会撤军,他们现在可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你可不要忘记,为什么谈判会拖这么久,关键就是平氏不相信咱们,直到朝廷派人来平氏才答应投降的,所以这事已成定数,不会再有任何变化。”
他身边的一员大将感叹道:“如今弟兄们也不愿再打了,早点结束也好。”
源义忠点点头道:“是啊,也该时候结束了,等到宋军一走,咱们就进城。”
源为义听得大家都这么说了,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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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州。
“军师,滕吉他们回来呢?”
牛皋见赵菁燕来了,急忙迎了过去。
“嗯。”
“谈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平氏当初愿意与源氏谈判,就足以证明他们愿意投降,因为他们也知道,打下去的话,纵使有我们帮忙,也很难取胜,但是投降的话,朝廷还会帮助他们重新建立自己的势力,以此来牵扯源氏。这些天他们也只是在等朝廷的一个说法,如今朝廷不但派人来与他们谈判,据说还重新启用了一干以前与平氏有不少利益关系的大臣,现在平氏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投降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牛皋大喜,嘿嘿道:“现在源氏肯定已经完全放下戒备,准备着进城一事,那么…。”
赵菁燕道:“你准备的怎么样?”
牛皋道:“军师请放心,这一回准叫源氏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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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闪光杀人
越前州!
四更天时分,乌云遮日,源氏军营中是一片漆黑,四周十分寂静,只听树枝的摇摆时发出沙沙声音和零零散散的虫叫声,以及士兵打呼噜的声音。~
源氏的武士们那根绷劲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他们不仅与宋军达成了合作的共识,而且还与平氏达成了协议,平氏将会在宋军撤退后就立刻投降,并且会无条件接受朝廷的惩罚,这事到如今,他们总算可以说是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睡一觉,这一点从门前靠着木柱打盹的守卫就可以看出一般来。
今晚他们还好生庆祝了一番,个个喝得都是茫茫然,这状态时最好睡觉的了。
源义忠也早已经进入了梦乡中,哪怕是睡觉他脸上都带着笑容,平氏一倒,他们源氏独自成大,天下武士就将听命与他,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能不开心么。
轰!
轰轰轰!
忽然,一声惊雷平地响起,随之又是几声巨响,来得极为突然。
这几声惊雷,让营中的武士们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一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
方才还一片安详寂静的中军大帐立刻变得吵杂不堪。
“来人啊,来人啊,出什么事呢?”
源义忠也吓得直接坐了起来,赶紧朝着外面喊道,心里还在纳闷,这天气怎么可能会响起惊雷来。
“杀…!”
忽听得四周杀声四起,脚步声震的仿佛大地都在震动。
“启…启禀将军,有敌人偷袭。”
一名护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敌人?”
源义忠还愣了愣,道:“这附近哪来的敌人。”
“报…!”
又有一名哨骑冲了进来,急切道:“将军,宋军前来劫营了。”
“什么?”
源义忠惊叫一声,满面的不敢置信。他们这些日子与宋军打的火热,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宋军怎么可能会来劫营了,这…。
“将军(叔父)。”
还未等源义忠回过神来,源为义等一干大将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源义忠忙问道:“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将山佐郎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宋军突然前来劫营。”
“这怎么可能。”源义忠愤怒道:“我们已经与宋军达成了合作,他们为何会突然劫营,你们可有查清楚?”
山佐郎稍显迟疑,道:“由于现在是大半夜。根本看不清楚,但是从敌人来的方向,以及他们的叫嚷声,应该是宋军无误。”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战鼓声骤然响起。
源义忠听得满脸大汗,喉咙里面发出一声,突然愤怒的捶击了下床板,“我们中了平氏的圈套了。”
源为义皱眉道:“叔父为何这般说?”
源义忠咬牙切齿道:“他们这分明是想报当初的一箭之仇。”
其余将士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当初源义忠也就是利用谈判来麻痹平忠正。然后突然发动进攻,差点没有要了平忠正的老命。
所以说啊,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他平时阴人无数,如今总得被人阴一回了。
这时候,又有一员大将走了进来,“禀告将军。宋军的主力已经杀了过来,我们快些撤退吧。”
源义忠听得浑身一哆嗦,顿时醒悟过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赶紧下床来。
源为义突然伸手道:“叔父,勿要着急,侄儿看这事是另有蹊跷。”
源义忠错愕道:“啊?什…什么蹊跷。”
源为义道:“叔父,这大半夜的,而且今夜乌云遮月,四周是一片漆黑,宋军怎敢动用主力前来劫营,此乃兵家大忌,而且,就算他们前来劫营,又怎会大张旗鼓前来,这半夜劫营通常都是忌讳事先惊扰对方,而宋军老远就敲响了战鼓,这是哪门子的劫营啊,完全就不符合常理。”
古代半夜劫营其实很少,毕竟看不见,通常来说,劫营只是为了骚扰对方,最后也就是派几百人来,谁敢妄动主力,几万人一旦打起来,又看不见,你根本无从阻止,那只能看谁的运气好了,可是试问哪个蠢猪敢把一切压在这运气上面,而且半夜劫营是偷袭,通常都得将马蹄用布裹住,人人嘴里都得咬着一个棍子,避免发出声音来,而从鼓声和脚步来判断,宋军至少在几百步外就开始敲响了战鼓,这哪是劫营,分明就是在演狗血剧啊!
一干将士面露困惑之色,源义忠也冷静了下来,披上外套,道:“是真是假,出去看看便知。”
说着他就快步走出帐外,由于他身处的是中军大帐,所以即便是偷袭,宋军也不可能一下就打到这里来,可是他手下的武士已经慌了神,毫无章法的跑动,嘴里叽里呱啦的叫嚷着,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一出来,脚步声更响,光听这脚步声,宛如千军万马一般,绝不像是源为义口中说的几百人,至少也有上万人。
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