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予一低头,“我也不知道,但我不讨厌你亲昵的动作,接吻也,也不讨厌!”
鱼念乐开了花,不讨厌好啊,不讨厌不就是喜欢的开始嘛,她有些厚脸皮的将脑袋埋在易予一怀里,带着哀怨的语气说:“我这段时间好想你,都不见你打电话过来,我都担心死了,是不是被你讨厌了呢!”
易予一手足无措的拍着鱼念的后背算是安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你为什么不打给我呢?回来我就补办了新卡,并没有看到你的未接啊!”
鱼念怎么说的出口她自己那无聊的自尊心作祟才没有打电话,她拿出三岁孩子胡搅蛮缠的本事,“丢手机的可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打过,就是你丢手机的时候打了的,你都没接,我难受死了!”
易予一愧疚感瞬间爆棚,连忙道歉:“对不起啊,都怪我那么粗心!”
鱼念埋在易予一怀里的老脸一红,第一次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鱼念大易予一近五岁,然而两人在一块儿,稳重一点的反而是易予一,这段感情开始于鱼念的执念,却是易予一一点点在小心的维护,在一起的这些年,无论错对,易予一总是先妥协的那一个,甚至在分手的那瞬间,她都没法去狠心去怪鱼念无情。
鱼念醒来的时候,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她竟然在易予一的旁边睡着了,易予一帮她盖好了被子,床边的行李也都不见了,鱼念胸口一阵闷痛,她恍惚的走出客卧,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牛奶白粥,还有煎蛋,小心的放在保温饭盒里。饭盒旁边是她平时吃的胃药,按计量放在了药盒,打好的剧本上面用蓝色的笔划出了她需要记台词的部分,一切都好像每一个寻常的早餐,只是做这一切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鱼念看着餐桌,慢悠悠的坐下,打开餐盒,一边看剧本,一边将早餐吃了个干净,耳边特别清净,易予一不喜欢鱼念吃东西的时候做别的事情,鱼念胃一直不好,易予一滋补汤不知道给灌了多少,刚有点成效,剧组呆个十天半个月,就成了老样子,要不是知道去了不方便,易予一真能跟着鱼念一起进剧组当她专属厨娘。
垃圾桶里足足有半盒烟的烟头,鱼念几乎能想象易予一临走前在阳台吸了一支又一支的烟,她在想什么,是舍不得,还是满怀怨恨,又或者两者都有?
鱼念呆呆的想,易予一离开了啊,忽然她拿出手机,看到易于一的信息,早上七点十分发的,十分简短,再见,保重。
再也无法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爆发,眼泪大块的从眼睛滑出来,她蹲在地上,眼泪砸在木地板上,一点点散开再聚拢,她越哭越伤心,只是旁边再也没有温柔递给她纸巾的那个人了。
第2章 第 2 章
二
柯嘉看着一桌的饭菜,第一次由衷的羡慕鱼念。
易予一话不多,也不喜欢劝酒,喝酒都是自己倒自己自的,柯嘉杯子空了就给添上,一顿饭下来,柯嘉已然有了醉意,易予一安安静静的,看不出来是不是醉了。
“你这些年应该也有些积蓄,怎么没考虑买套房子?”
易予一有些呆,“我弟弟之前跟几个朋友一起创业,前期资金不够,我都给他了!”
柯嘉瞪大眼睛,“都给了?”
易予一点点头,“他们几个做的东西目前国内才刚起步,就是养老那一块儿,将现在新兴技术与养老结合,这本来就属于公益性事业,前期需要大量资金,听说上面给批了一部分,但要想继续做下去,远远是不够的,我弟弟自小很独立,我上大学以后,都是他一个人在家,我爸上班也忙,都没时间管他,他很自觉,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很少会让我们操心,如果不是真的难了,都不会跟我开口,再说他做的事情是我也赞同,他有理想有行动力,我没理由不支持他!”
“养老那个项目不错,我也在做一些投资,这个项目前景很好,毕竟咱们人口也在趋向老龄化结构,他确实很有想法!”
易予一笑的一脸温柔,“知一他比我有本事,我在他这个年纪还在读研,对未来一点概念都没有,这么些年下来,如果没有鱼念的支持,我指不定是什么样子!”
柯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易予一,原来这人笑起来这么好看,不得不说鱼念眼光真不错,易予一确实是个值得付出的人,两人都分手了,易予一也不曾说过鱼念一句不好,反而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好,这点何其难能可贵,这人看似有些木讷,实则细致温柔,柯嘉几乎能想象到鱼念在家里过着多么精细的生活,说不羡慕是假的,不过多少也有些惋惜。
他们这圈子,消息走的很快,鱼念低调,圈内关系亲近的人不多,知道易予一跟鱼念这层关系的人不多,柯嘉也算少数人之一,鱼念也没有在柯嘉面前特意隐瞒,她们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也都是热爱演员这个职业的人,专业竞技可以,拿这事炒作就有些低俗了,就像柯嘉离婚三次,被许多业内女星暗里笑话,鱼念却不曾提及一次这个话题,有一次一个不太会说话的女主持人问起鱼念对柯嘉离婚的看法,鱼念冷冷的回了一句:“别人家的私事我不喜欢过问,你要那么好奇,不如直接去问她本人!”这话可以说非常厉害了,当时是录播,这段被剪掉了,但还是传出去了,鱼念跟柯嘉关系不合不攻自破。
柯嘉点了一支烟,说:“你也不错,没必要自贬,鱼念很有看人的眼光!”
易予一笑着说:“我们开始在一块儿可不是因为她欣赏我写的东西!”
柯嘉愣了,只见易予一指了指脸说:“是因为这张脸,虽然有些不想承认,她最先看上的就是这张脸,跟别的都没关系!”
这世上不看脸的人不存在,完全靠着一张脸开始的关系也不在少数,但因此能在一起七年,性格的原因要占的太多。只是鱼念实在不像是看脸的人,不是她不重视脸,而是追求过她的人颜值都不低,她无动于衷也是真的,其中一个还是行内公认的完美情人,鱼念一句不喜欢太漂亮的男人直接拒绝了,所以大家都以为鱼念的品味应该是那种俊朗绅士型,后来鱼念加拿大的男朋友也证明了这一点,再到少数知道易予一的,一联想到职业,大家都会潜移默化的认为,鱼念绝不会是只看脸的肤浅人物。
易予一的职业会让人忽略她的外貌,毕竟一个人以写作见长,难道你还要求人家必须长得跟玛丽莲梦露似的。
柯嘉吸完最后一口烟,放下烟蒂,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么多年的竞争对手竟然是个脸控的现实。她笑嘻嘻的勾起易予一的下巴,“要是我哪天喜欢女人了,先要拿你试试!”
易予一摇头说:“以我对你几位前任的了解,就算你喜欢女人,应该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我太闷了,你用不了三天就要腻了!”
柯嘉挑眉说:“一点情趣都没有!”
“我知道你对我没兴趣,要不然我也不会住来这里!”
柯嘉哈哈笑了几声,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酒精这会儿散开了,脑袋昏昏沉沉,没一会儿睡着了过去。
易予一找了毯子给她盖上,在旁边放了一杯水,转身收拾了餐桌上的碗碟,刷了碗,柯嘉这间公寓不大,六十多平米的单身公寓,但考虑到位置,易予一只有砸吧砸吧嘴的份儿。
柯嘉估计都忘了这屋子的存在,易予一进来的时候整整一天都是在扫尘擦灰,柜子里的衣服都是柯嘉几年前穿过的,新的很,只是对于柯嘉来说,大概永远也不会穿了。
厨房厨具倒是齐全,只是重新洗刷一遍也不是一般费劲。
柯嘉醒来的时候,易予一熄了烟正从阳台走进来。柯嘉揉着有些发痛的脑袋抱怨:“你酒量是不是太好了点,我喝了不到你一半吧?”
易予一笑着问:“我是不是看起来都不会喝酒的那一类型?”
“难道不是吗?”
“我自小就跟我爸爸一起喝自家酿的土酒,土酒度数很高的,红酒后劲还行,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那吸烟呢,鱼念又不吸!”
“跟我表哥学的,我烟瘾不重,累了的时候才会吸一半支,最近失眠严重,减乏用的!”
“啧啧,一点都不乖啊,明明长得跟绵羊似的!”
易予一无奈的笑:“酒我平时很少喝,吸烟这点嗜好都给鱼念这些年快弄没了!”
柯嘉第二天还要去剧组,晚上叫了助理过来接她离开了,易予一站在阳台盯着路灯看了许久才去睡了,她睡眠浅,这几天却真的是累极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一个人的时候吃饭都很随意,煮了点粥,就这咸菜吃了。
晚上跟弟弟打了一通电话,弟弟好像在外面应酬,旁边吵吵闹闹的,易予一嘱咐了几句少喝点之类的话就挂了。
易予一隔天买了去昆明的机票,转机去了大理,她家里也改成了民宿,她爸闲不住,易予一好几次想要接他来北京,他爸死活不去,他年纪也大了,易予一舍不得他还一直给人做饭,就将家里拾掇拾掇改成了民宿,又雇了一个人帮忙照应,生活倒也过得不错。
家里人都知道易予一在大城市过的不错,对易予一的爸爸倒也客客气气的,周围的邻里都认识几十年的,互相都有照应,易予一每次回来都会带不少东西给邻居,她家里雇的小姑娘就是邻居家的女孩儿,年纪跟易予一的弟弟易知一相仿,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也没少跟在易予一屁股后边玩。
“小予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这两天休息,回来看看我爸爸!”
“叔叔跟我爸爸去钓鱼了,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
易予一点点头,放下行李,坐在沙发上,客厅又隔了两间卧室,是留给主人住的,楼上的梨花木书架搬了下来,上面的书旧了许多,看来有不少人翻看过,易予一盯着书架发了一会儿呆,从包里拿出一瓶香奈儿的新款香水给了小姑娘当时礼物。
女孩儿自然是很高兴,拉着易予一的胳膊撒娇:“姐姐,我泡普洱茶给你喝好不好,看我技术进步没有!”
“嗯!”
易予一喝了茶,跟姑娘简单聊了几句就去房间休息了,等醒来的时候,她爸爸也回来了,晚上的鱼汤特别的新鲜,是她自小熟悉的味道,爸爸跟她们姐弟两一样,都不是很擅言辞的人,见她吃的很开心,笑容也多了。
晚上电视里热播的电视正是鱼念新拍的电视剧,易予一的爸爸也在追着看,易予一心中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看着电视里的人觉得陌生。爸爸削了一个梨子给易予一问:“是不是最近工作不顺利啊?”
易予一啊了一声,笑着说:“没有!”
“你气色看起来很差,要是真的很累,就回来,爸爸养的起你!”
“没有了,正好有几天假期,我想回来看看你!”
“没有就好,想吃什么,明天我做给你吃!”
“什么都行,您做的饭我都喜欢!”
易予一看到她爸爸笑了,也松了口气。半夜醒来,易于一起来想去客厅喝杯水,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了,雷声很大,闪电在远处一下下闪过,易予一窝在沙发上,捂着嘴巴低声呜咽了许久。
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很快,淡季客人并不多,易予一跟着爸爸早上出去钓鱼,晚上回来,有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她爸钓鱼,她买一桶小鱼在旁边喂鱼鹰。
晚上没事的时候她会去表哥的酒吧转一转,她表哥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说话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表哥还调侃她,这么喜欢小孩子,赶紧自己生一个去之类的。
半个月后,编辑打来电话,问她新书再版要不要开签受会的事儿,她依旧拒绝了。
那本书算什么新书,不过是易予一拿很早以前的书了修改后发行的,没想到出奇的受欢迎,其实她已经整整一年没什么灵感写东西了,从她跟鱼念的感情走下坡路的开始,她就再没有写东西的灵感了,强迫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自己都不想多看几眼。
早上去母亲墓前祭拜的时候碰到了中学同学,那人跟自己一样,也是母亲去世的很早,两人交集不多,不过逢年过节祭拜的时候总能碰到,见了面也只是眼神交汇一下,没什么好说的,这些年易予一一直在外面,祭拜的时候也总是匆匆忙忙,带着鱼念来过两次,都是大清早,毕竟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那同学带着老婆孩子,一家人看起来和和睦睦,看起来蛮开心的,完全没有祭拜的那种沉重感,那人看到易予一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说出了她的名字:“易予一!”
易予一笑着说:“好久不见!”
那人说:“每次来这儿还想着能不能碰到你,这么些年了你真的一点都没变!”随后跟妻子介绍了易予一,他妻子礼貌的跟易予一打了招呼,本来还想多聊几句,小孩儿哭闹着要回去,两人抱着孩子匆匆离开了。
易予一看着一家人的背影,打心里为这个同学感到幸福,她摸了摸母亲的墓碑,低声说:“对不起啊,鱼念再不能过来了!你不要太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离开墓地,易予一去了附近的寺庙,她母亲曾是很虔诚的佛教徒,一家人每年到过年总要来拜拜。
庙宇正在翻修,乱哄哄的,易予一只得遗憾的离开了。
家里实在□□逸,她已经有些不想回去了,本来她以为就这么拖着也无所谓,直到派出所打来电话问她认不认识林洋洋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