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蛋壳里出来后,就没吃没喝,胃早就在槌鼓了。
一个食槽里还剩了点玉米渣,闻起来还挺香。玉米渣旁边还有点泡了汤的白米饭……这是主人中午的剩饭吧。
苍天啊!我张晨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沦落到如此地步!
我要坚持住,把自己饿死最好。死了才能重新投胎,重新做人!
就这样,抵制了剩饭的诱惑,我饿到了太阳下山。此时已经倒偏偏的走不动路了,便一个人,哦不,便一只鸡躺在鸡窝里睡觉。
动物的生命力比人类顽强,十天不吃饭也不会死。我正想着要不要换个死法,饿十天实在是过于痛苦,我怕自己根本坚持不住。
这时鸡窝外传来一阵乱哄哄的跑叫声。鸡鸭鹅们居然发出来杀猪般的叫声……
“快跑啊,快跑啊,主人要拿小鸡去给她孙儿串烧烤啦!”
我抬起头,问了问母鸡妈妈才明白,原来是这家主人的小孙子放暑假了,来乡下避暑的。
那孙子今天早上才到乡下,老婆婆要给宝贝孙子做烤小鸡呢。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鸡窝里蹦出来,这不是求死的好机会嘛!不死白不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后期会有各种雷。别介意,我只是自己写来玩玩。
第5章 烤鸡失格
“我我我,主人,抓我!”
我冲锋陷阵,在拥挤的鸡群里使劲往前挤。希望老婆婆能选中我,把我一刀毙命。
挤着挤着,我头昏脑涨,感觉身体被掏空……实际上也是真的被掏空了。
无论意志如何□□,都需要一副好身体来支撑。太久没吃东西,我就这么在鸡群里倒下了。
朦胧中,我听见身边的鸡用翅膀指着我叫道:“抓这只,抓这个大只的,他身体又差,长得又丑,养也养不活卖也卖不掉……”
这些鸡真他妈狠毒,不过我都要死了,不和他们计较了。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会在睡梦中变成一只烤鸡。就算被主人的孙子吃了那也无妨。
以前林竟吃我一颗糖我都要闹他一顿,现在轮到自己被吃肉,我还愤然献身,只是因为不想做鸡。
迷迷糊糊之间,我梦见林竟那张英俊的脸。那小子,我都要死了还能梦着他。要是他也变成鸡了该多好,我还可以打他一顿,一解深仇。
身上没有被火烤的炙热,喉咙里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流淌。我感觉有人在往我嘴里灌水。
梦里的林竟,是那么真实。那双狭长的单眼皮,像极了唱京戏的妖娆戏子。
小麦色的肌肤散发着青春少年的阳光之气。还有那米开朗琪罗雕刻的塑像一般精致的鼻梁……
该死的林竟,怎么可以这么帅。
以前,班上的女生经常羡慕我,她们说自己是我该多好。天天陪在林竟身边,做他的邻家小妹,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两家人又很轻,还能一起聚会玩耍。
我当时就告诉她们了,林竟一点都不好。第一,林竟家的猫斯拉专咬女人,除了林竟家里的女人它不咬,其他迈进林家大门的女性,都得被猫斯拉追着打。第二、想抄林竟的作业得陪他睡觉,不然坚决不给抄。第三、更要命的是晚上和林竟一张床睡觉时,他喜欢抱着人睡,力气大得能把人勒死。
女同学们只是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纷纷皱起了眉头。我也不知道她们的心思,我也没兴趣知道。
毕竟我已经是鸡了,没机会再知道那些无聊的信息。
一会儿又有一颗一颗的软东西塞进我嘴里。我的胃被填起来了,身体的器官又开始运转,淀粉转化成了葡萄糖……翅膀和爪子有了点力气。
我便如复活的僵尸一般坐了起来,我没死。
“小伙子,你醒啦?还饿不饿啊?你怎么不吃东西呀,今天的饭菜多香啊!大家都抢着吃呢,鸡要学会自食其力,自己照顾自己啊!”
一只绿色的东西站在我眼前,我看清楚后,确定那是一只绿头鸭子,也是这家的家禽之一。
那只鸭子的羽毛绿得发黑,油光华亮。身体十分高大,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我:“你是谁?”
绿头鸭吐了一口气,声音洪亮地说:“我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家禽,你叫我绿大爷吧。”
这就是我喜欢吃的老鸭汤的原料吧……这不重要了,想吃也吃不成了。而且现在一想到自己以前喜欢吃老鸭汤,心头一种蚕食同类的罪恶感就油然而生。
“我没被老婆婆抓去?”我一头雾水。
论理,老婆婆应该把我这只昏倒了的没用的鸡杀了才对呀!
“哎,事事难料啊,这些傻小鸡,不懂这个世间还有爱和亲情。”绿头鸭扑棱着羽毛丰盈的翅膀。舒展着的绿色翅膀竟有接近一米宽,不愧是身强体壮的老鸭子。。
老鸭子告诉我一个惊天保命秘籍,老婆婆对她的孙子好着呢,专抓肥壮的嫩鸡给孙子吃。所以,我这只晕倒的弱鸡歪打正着,没被老婆婆瞧上……看见我还有一口气,便把我往鸡窝里一扔,看我能不能自己活下去。
绿头鸭是经验老道之辈,叮嘱我以后要是老婆婆的孙子来了,就装病装鸡瘟,别太活跃了……
所以,这次死的是我的二十五哥哥到二十九哥哥,整整五只鸡,在我昏睡期间已经成了洒满辣椒粉和孜然的烤串儿。那孙子的胃口还真不小。
其实我一点不在意到底是哪知鸡仔被做成烤串儿了,于是换了个话题,假装感激地道:“大爷,我还以为要饿死了,谢谢你救了我。”
尽管活着不是我本意,可是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鸭子对我这么好……心中着实有些感动。这不是重生以来第一个对我好的动物嘛。
我把头偏向一边,不想让其他动物看见我即将涌出的眼泪。
这时,我瞄到了一滩夹杂着米饭蔬菜玉米粒……潲水一样的玩意儿。
第6章 毒大米被谁吃
绿头鸭大爷见我盯着那滩东西看,笑呵呵地说:“刚刚就是给你喂了这个你才醒过来的,还要不要再吃点?”
what有没有搞错!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腥火中烧。恶心得我打了个饱嗝都是馊的……
还是让我去死吧。
“年轻人,你怎么啦?你再吃点啊,这是奶猪帮你抢过来的食物,可别浪费了。”
我摆出一副吃了屎的样子,绿头鸭一定不会知道我心里有几百头草泥马在裸奔。
得了,人家也是好心一片,我也不能责怪他。
“话说奶猪是谁?”我问。
“奶猪就是猪圈里那只最小的猪啦,和你一样,经常被兄弟欺负。这不,看你要饿死了,他从自己的猪圈里含了几口食物过来分给你。空了你去谢谢他吧,这会儿他进猪圈睡觉去了……猪还真是爱睡觉啊,除了吃就是睡。”
老鸭子吧啦吧啦说话的时候,我的思绪已不在此……心里想的全是:猪嘴里囫囵过一圈的食物最后到了我胃里?果然我还是去死吧。
自告奋勇成为烤鸡已是彻底没了希望。想死还得另寻它路。
人类想要自杀可就没这么麻烦,随便找个高楼大厦闭眼一跳或者一整瓶安眠药一吃就好,再不济还有□□敌敌畏。
对哦!乡下肯定有□□和农药这一类的毒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扑腾着翅膀跳出鸡窝,沿着房子的墙壁寻找□□。
一般来说,这种乡下房子,老鼠爱在墙角打洞。所以一定有□□洒在周围呢。
果不其然,我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老鼠洞,以及洞口一堆粉红色的大米。这就是最传统、使用最广泛的大米型□□……
我怕吃一两颗死不了鸡,找了根小口袋,用脚踢了一大袋进去。然后拖着自杀用品返回鸡窝,准备躺在窝里慢慢吃,吃到撑得走不动就开始等死。
天道又出现了,他在我耳边吹风呢。“张晨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找死啊。”我不假思索。他娘的老子现在就是要去死。我就不信吃了毒药还能有人把我送去医院洗胃。鸡应该没这种待遇。
天道呃了几声,淡淡地说:“嗯,甚好。你有九九八十一难之劫,渡劫完了,我会实现你一个愿望以此补偿你的。”
我把装满毒药的袋子往鸡窝里一抛,破口大骂:“我早就知道了,是你给我指错了方向。我他妈现在要重新投胎去了。谁爱受难谁就去吧。拜拜。”
我又不是唐三藏,还受什么九九八十一难,唐三藏还有徒弟和白龙马帮衬呢,我就自己这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鸡。
麻溜地打开袋子,我把米往地上倒。
“那是什么!你们看他找到什么好吃的了!”
我刚把□□大米倒在地上准备吃,就被哥哥们发现了。
随着某只鸡的一声号召,他们全都围上来,有的踩我的脑袋,有的啄我的翅膀,有的飞到我背上骑我。我好像变成了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植物,被一群僵尸折磨得要死要活的。
最可恶的是不知道谁在啄我的屁股……疼得我差点崩出了屎。
我花了大力气,扛回来的整整一袋毒大米被抢走……连个渣都没给我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