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怜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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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环摀住嘴闷笑。

    其它的丫环也跟着暧昧的笑。

    开头的丫环幸灾乐祸地说:「我就说嘛,男人没一个可靠的,前天还为表小姐的事同老爷吵,昨晚不就爬上少奶奶的床了。」

    「就是说嘛,照我看啊,少爷早就喜欢上少夫人,你们不知道,少夫人给老爷请安的那天,少爷第一眼见到新娘子,眼都直了。」

    「呵……」

    一群丫环笑成一团,压根儿没留意树的后头有人。

    「难怪老爷今天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原来是抱孙子有望了。」

    「是碍…」

    笑闹的声音愈来愈远,直到听不见。

    路云音没有哭,她的眼泪似乎是榨干了,挤也挤不出来。「小姐……」

    「淡月,晚上替我请荆哥到惜情阁,我有事找他。」她面无表情地说。

    ???路云音回到惜情阁,就一直待在房里不出门,从黄昏到深夜,她不肯喝一口水、吃一粒米,只是静静地坐着等。

    「音妹。」

    一听见令她魂萦梦牵的声音,她随即迎上前去。

    「荆哥,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

    「我一回家,淡月就在书房等我,说你有重要的事找我,我就马上赶来了。」玉荆风难掩疲 惫地说。「是不是又哪儿不舒服?」他注意到路云音的脸色苍白。

    「没、没事,只是好想见你,才会要淡月去找你。」挽着玉荆风的手臂,她兴奋地来到桌边。

    「你瞧,我要淡月准备你最喜欢的菜,还替你温一壶上好醇酒呢。」拿起酒壶正要倒酒,却被玉荆风阻止。

    「音妹,我不能再喝了,今晚我和木材买家应酬,已经喝得太多。」他从路云音手中接过酒壶放回桌上。「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先回房去了。」

    面对玉荆风明显的无奈,她暗自握紧藏在衣袖里的手,但颤抖的声音却泄露她的情绪。「荆哥,你是不是不再爱我?」

    「音儿,别胡思乱想,这样对身体不好。」为何他看见路云音泫然欲泣的脸时,脑海浮现的竟是步灵均哀伤的容颜。

    「要我别乱想可以,只要你今天晚上留在惜情阁别走。」路云音激动的流下泪。

    这是她不顾廉耻地第二次要求他留下,无论用任何方法,也绝不让荆哥去衍风居。

    「音儿!」

    玉荆风攫住她的臂膀,板起脸说:「不要再闹了!」

    你心中早有所爱,又为何要勉强自己娶我?

    他的脑海又响起步灵均的话,眼瞳中路云音的脸,居然和步灵均清丽的娇颜重叠了。

    该死!

    他松开抓住路云音的手,沉默地伫立好一会儿。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说完,他转身离开。

    路云音绝望地跌坐在地,嘤嘤地哭起来……她输了--

    第五章

    「这次的生意能成功,全靠西城的岳家帮忙,你得亲自写封谢函才是。」

    莫且扬与玉荆风一边交谈,一边走进书斋。

    「岳惊鸿和我们素不来往,怎么这次会帮我们标到这次的生意?」

    商场上多的是尔虞我诈,不得不小心推敲。

    莫且扬用衣袖扇扇风,径自倒了杯水退退暑气。「他当然不做没利益的事,帮助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我们同意帮他拿下西城的木材市常」

    玉荆风沉思了会儿。「他真是个手段高明的商人,东南两城全是玉记的天下,想打进这里比登天还难,但西城可就不同,他的确有相当的筹码和我们谈。」

    「所以我仔细推算一番,也觉得行得通,就擅自作主答应了他,细节则是等他从泉州回来再谈。」

    「嗯。」玉荆风哼了一声算是响应。

    「还有一件事,我总觉得该让你知道。」

    「什么事?瞧你紧张兮兮地。」玉荆风的嘴角噙着笑意。莫且扬不理会他促狭的目光,依旧正经地说:「我回程的路上遇见了东方吹云。」

    「东方吹云?那个有再世华佗之称的东方吹云?」这倒引起他的兴趣。

    「没错!」

    「这倒怪了,东方吹云是闲云野鹤惯了的人,平日要遇见他可难了。对了!你怎么没请他一同回府?如果他肯替音妹瞧瞧,或许对她的病情会有所帮助呢。」玉荆风对他的错失良机颇为扼腕。

    「谁说没有!可我一说是东城玉家时,他马上问我是否为和南城步家有婚约的玉家,我说是,他又回问我,玉家少夫人现今可好?身子有无不适?」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玉荆风妻子的身子要他关心?」一想到有人这么关心自己的妻子,他就浑身不舒服。

    莫且扬在心里偷笑,表面上仍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

    「谁晓得他是存什么心?我当然告诉他,嫂子健健康康的,他一听,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所以我什么也没问着,更甭说请他过府。」

    莫且扬其实有些加油添醋,前头的问题根本是向在东方吹云身边的丫头问的,东方吹云从头至尾没开过口。

    看见玉荆风气冲冲的神情,他知道谎话说得值得,就随便编个惜口,哼着小曲离开了。

    ???玉荆风每走近衍风居一步,就在心里告诉自己,绝不是特意要来看步灵均的,只是要拿些衣物而已。

    走进房内,他突然对这里的一切感到疏离,自从成亲后,他就没再踏进这里一步,除了那晚……一想起那个夜晚,他的身体倏地热了起来。

    几次深深的呼吸后,才逐渐缓和气息,他环视起原本只属于他的卧房。

    所有的摆设全都没变动过,就连他每晚用的笔砚都整齐的摆在相同的位置。

    只有角落多出两只小巧的衣箱,成亲前才放置的梳妆台上,放着少得离谱的首饰和胭脂。

    要不是空气中还飘散着步灵均特有的花香味,和眼前这些小东西,他简直以为这屋子只住他一个人。

    「月皎,我记得衣箱里还有一件嫩黄香云纱,你快进来帮我找找,我觉得挺适合荆--」

    步灵均边说话、边走进内房,惊见玉荆风在屋子里,顿时摀住嘴巴。

    「我只是进来拿件衣服的。」

    玉荆风知道自己找了个烂借口,但说都说了。

    「可是……老汤已经把你的衣箱搬到书房去了埃」

    玉荆风被她这么一说,才发现这房子除了摆设被刻意的保持外,根本已经没有半点他的气息。

    这个发现让他微微不满,这是他的屋子,没道理沾染上别人的气息。

    「从今天起,我搬回衍风居!」他突然冲出口。

    「啊?」步灵均讶异地微张小口。

    「啊什么?衍风居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搬回来有什么不对?」

    他是说得理所当然,但步灵均却听得一头雾水。

    「那……我要住哪里?」她没理由不让他搬回自己的房间,那她该怎么办?

    玉荆风有点想掐断她美丽的颈子,怎么这女人该聪明的时候又变笨了呢?

    「我有说过要你搬吗?」他从齿缝迸出这句话。

    「是没有……可是……」怎么他又生气了?他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没有可是!反正不准你搬。」他霸气地宣布。

    步灵均的心里涨满喜悦和希望,玉荆风肯回房,就表示他们的婚姻尚有转机。

    不过她开心不到几秒,玉荆风后来的话全把她的心打入谷底。

    「我可不希望你又把你爹请出来。」他冷冷地说。

    ???老汤不愧是玉家的老仆,做事又快又有效率。

    玉荆风上午才说要搬回衍风居,他中午就把书房的衣物搬回衍风居。

    步灵均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呆呆地坐在旁边,看着一堆仆人忙进忙出的,个个脸上全洋溢着笑。

    到了晚上她才得以清静,要月皎替她冲壶金镶玉,独自一人坐在书案旁写字。

    她其实不相信玉荆风会真的回房睡,把衣物搬回来或许只是唬弄人的,只怕是因为公公又对他施压。

    叹口气,她放下毛笔,仔细地端详自己的字。

    背后传来声响,她直觉以为是贴身丫环,头也没回,「月皎,来瞧瞧这阕词,我好久没教你背诗了呢。」

    「你也念书?」

    略微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吓得她赶紧回头,柔软的唇瓣不小心磨过他的。

    天啊!羞死人了,这举动就好象是她主动亲吻他似的。

    步灵均的脸顿时像火烧般,感觉火辣辣的。

    「真没想到你这么热情埃」玉荆风邪恶地勾起笑容,他倒是挺享受的。

    「才……才没有呢!」她摀住脸蛋,气恼地发现自已怎么连手都红了。

    玉荆风突然觉得她羞红了脸的模样,好醉人埃

    「你喜欢写景的诗吗?怎么全是形容景色的呢?」

    他拿起桌上散落的纸张。「怎么一会儿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一会儿又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

    步灵均低下头,不愿意让他看见她惆怅的眼神。

    「我从不出门,即使住在这风光明媚的江南,对于这里的景致,我一点欣赏的机会也没有,只好从这些诗词中去幻想。」

    玉荆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从不出门?这太让人无法相信了,音妹身子那么虚弱,她都还能游湖踏青、野外郊游呢,你这么健康,却哪里都没去,你爹该不会是保护过头了吧?」

    步灵均困难地开口:「我爹他……是真的很疼我。」

    她如何能告诉他,她其实是脆弱到在呼吸之间随时都会死亡。

    「我明天要去且扬的家。」他突然开口说话。

    「喔。」步灵均看着自己绞紧的手,这是玉荆风第一次主动告诉她他的行踪。

    「你得和我去!」玉荆风不自在的把眼光挪至窗外。

    「呃?」她惊讶的瞪大杏眼。「你的意思是要……带我出门?」

    「你不愿意吗?」玉荆风有点生气地问。

    他已经有些后悔开口邀她,但是如果她拒绝,会让他更生气。

    「不!」像是怕他反悔似的,步灵均马上摇头。「我当然愿意去!十分的愿意。」她笑瞇了眼。

    「嗯。」他暗暗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床铺,边走还边脱衣服。

    走到床沿时,他的上半身早已一丝不挂,下半身也只剩下衬裤。

    「你怎么了?」他转过身瞧见全身僵硬、脸色发白的步灵均。

    「没……没事。」她强挤出一抹笑。「你就寝时,都……只穿这样吗?」

    「是埃」他并不理会她,径自上床躺平。

    步灵均不敢再出声,她用力地吞了吞口水,润润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