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舅舅在下 作者:卿曦
第1节
☆、引子
这一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雾蒙蒙的,完全没了平日蔚蓝高远的意境,像蒙着一块恶心的幕布,低沉,压抑,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越发的潮shi,带着一股子泥土的味道。
宾夕法尼亚州哈里斯堡郊外的一条高速公路却丝毫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还是像往常一样繁忙,过往的车辆不会因为这样的小雨而放慢前行的速度,在他们看来,这场小雨不过是上帝打盹儿时不小心打翻的一杯水,无关紧要,更无关他们的命运。
耳旁因撞击而产生的巨大轰鸣和车轮摩擦地面造成的尖啸声让尚易尧的耳膜差点破掉,车底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让他清醒地意识到那是汽油在外漏,不出多时,这辆车就会爆炸。
无视天气原因,以惯常速度行车,在这样一个一天中最繁忙的时间段,哈里斯堡郊外的这条高速公路上发生了十车连环相撞事件。
最前面的一辆严重超载的大货车因路面潮shi车轮打滑,司机控制不住方向盘而撞到公路旁的护栏上,过长的车身几乎将公路三分之二的宽度死死堵住。
后面的车辆因前方能见度不高而未能知晓前方已经发生的事故,来不及及时刹车,一辆接一辆的往上撞,尚易尧的车被卡在最中间,就算他从小就自认为自己是天生的福大命大,但此时此刻的他还是愿意承认,自己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
任何一个人,当他遇到这种车祸,前面后面的车都相继着火爆炸,自己的车也在不断地漏油的情况下,也会有这种笃定。只是,在大部分人因周身被烈焰焦灼无法自救而发出惨叫时尚易尧却显得该死的镇定。
车门在相撞的时候被挤扁了,根本没办法从里面打开,等待救援也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更何况左胸上还cha着一块前面一辆皮卡车车斗里运载的玻璃因禁受不住强度过大的撞击而破裂时四处飞jian的碎片,鲜血汩汩外涌,就算是车子不爆炸迟早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尚易尧闭上眼睛缓缓靠向椅背,他在寻找一个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嘴边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他笑自己的死亡竟然如此的戏剧性。
意识渐渐模糊,尚易尧知道这是生命在流逝,可是他面对死亡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脑子里想的不是每天在家准备好丰盛的晚餐等待他下班回家的妻子judy,也不是为他c,ao了一辈子心的母亲夏以飞,他甚至连他的父亲尚层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占据他脑海的只是那一个人,那一个让他内疚了整整八年的人。
夏以隽(念jun),两年前死于一起交通意外,那一天正好也是尚易尧和美国姑娘judy结婚的大喜日子。
仰望着一片灰暗的天空,尚易尧露出了他这两年来最开怀的笑,他在心里对那个人说:“以隽,你知道吗,我要死了,和你一样死于车祸!老天真是会捉弄人,竟连死都要让我背负上对你的愧疚和罪孽,我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那样怯懦,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些非议而我自己却可以躲得远远的。如果真的可以,我愿和你一起面对!从此,你便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任何欢声笑语有我和你分享,任何艰难险阻有我帮你扛。”
“轰”的一声,大火伴着黑色的浓烟越烧越猛,映红了半边天,连带灰色的乌云都染上了血一般刺目骇人的颜色,火舌迅速向外蔓延,舔舐着周遭的一切,到头来终究什么都化为灰烬,一切归于尘土。
2011—11—10
☆、第一章 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第一章,前面还有一章楔子哟!o(n_n)o~
仿佛沉睡了很久很久,我挣扎着想从黑暗中醒来却发现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一般,无论如何都睁不开,我有些惊恐,心里七上八下般惴惴不安,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难道就是地狱吗?
失去意识前那场十车连环相撞事件还在脑海里不停地回放,震耳欲聋的尖啸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哭天抢地的求救声梦魇般一直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我很想喊出声音,很想立马就逃离这令人恐惧的漫无边际的黑暗,可无奈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生前做过太多的错事,以至于死后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被剥夺!
我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死了就可以不用再没日没夜的受着良心的谴责,死了就可以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向那个人诚心忏悔……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从来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但是这种漫无边际的黑却正好击中了我内心最脆弱的防线,粉碎得彻彻底底,我宁愿被凌迟也不想被这慎人的黑一点一点侵占内心,这颗心只属于一个人,当它给出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再也不可能收得回来,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也决不允许它被吞噬!
或许是上帝听到了我诚心的祷告,我渐渐发现僵硬的四肢好像可以动了,虽然全身散架般的疼痛让我有些难以忍受,但我还是凭着顽强的意志力强撑着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微微动了动眼珠,我再次尝试着想要睁开双眼,一点一点的慢慢睁开,外界的光明帮我驱赶了心中的黑暗和恐惧,轻轻的缓缓的洒遍我的全身,当我的眼睛重新睁开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我竟然不是在地狱而是在医院。
没有错,这里的确不是地狱,因为周围的环境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个地方是医院。雪白的床单和墙壁,太过浓烈的消毒水的气味,还有我右手手背上cha着的正在打点滴的针头。
我左右扫视了一圈发现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显得异常的安静,安静得连“啪嗒啪嗒”的打点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说我其实并没有死?我获救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那样惨绝人寰的车祸我就算是有天大的好运气也绝对不可能幸免于难!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用没有cha针头的左手摸摸胸口,那个被尖锐的碎玻璃直cha入心脏的地方,很神奇的居然一点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我的头疼得越发的厉害。
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艰难地撑起了上半身,一把扯掉右手上的针头,“噗通”一声从病床上跌了下来,双手死命地抓着床沿,我咬紧了牙让自己慢慢站了起来,目光很快就锁定了病房角落里的那扇小门,我踉踉跄跄的就往洗手间的方向扑过去,我现在急需要一面镜子,我要看清楚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过于剧烈的运动让我有些气喘吁吁,双手撑着陶瓷面洗手池呼呼喘着粗气,当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望向墙上的这面镜子的时候我有些哑然。
镜子里面的是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年,头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颀长又略显消瘦的身材却十分结实,一眼就看得出来是长期锻炼的结果,唯一和我一样的应该是他的脸上也写满了不相信和诧异。
我强压住心底翻滚的恐惧对着镜子里面的少年挥挥右手,他同时对我挥挥左手,我换过另一只对着他挥手他居然也换了左手来和我打招呼!
“啊!”我大叫一声跌坐在地,连滚带爬的蜷缩到墙角,双手抱头深深埋入两腿之间,禁不住一阵瑟瑟发抖。
可是就算我再不愿意相信,事实摆在面前我也无可否认,我重生了,刚才镜子里的那个少年正是我年少时的样子!
我仔细回想着我的少年时代是否有这样一次摔破头住医院的历史,可是不管我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头倒是疼得越来越厉害,那种几乎要将我撕裂般的疼痛。
我猛地一口咬住握成拳的右手,拼了命地咬,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一层细汗,拳头上也印下了两排深深浅浅的牙印。
我颤抖着把右手上的牙印举到眼前,用另一手轻轻抚摸着,凹凸不平的触感那么真实,我再一次确认我重生了,千真万确!
此时的我心里混乱得剪不断理还乱,原本我以为那一场意外的车祸会要了我的命,然后我就可以摆脱掉折磨了我八年的心魔,去到那个有以隽的世界,但是老天居然奇迹般的让我在车祸后重生了,还回到了我的少年时代。
我不知道重生对我来讲究竟是该感到高兴还是该感到悲哀,如果我可以直面自己的内心重新和以隽开始的话,那么无疑我该对着老天爷大叩三个响头以谢再造之恩。可是,万一只有我重生了,而以隽依然不在那我又该何去何从?
“易尧?你是在洗手间里面吗?”
正当我被重生搞得头疼欲裂的时候,洗手间外面的病房里响起了我记忆深处最熟悉的那把声音,禁不住心内一颤,我撑着墙壁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一路扶着冰凉的墙壁,我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却和正要进来的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写于2011—11—25修改于2012—01—10
☆、第二章 以隽
我扶着门站稳之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眼前面容清秀的少年,这不是以隽又会是谁?原来我并没有失去他,他还存活在我的记忆中,随着我的重生他也回来了。
“以隽?是你吗?”我颤抖着伸出右手想要抚摸一下以隽的脸来确认他是真的站在我面前,却又有些忐忑不安,我怕我一摸下去以隽就会消失不见,所以我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中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是你舅舅,你不能直呼我的大名!”以隽“啪”的一下拍掉我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好像有些生气似的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大步走到窗边一把把窗帘拉开,让更多的阳光侵洒进来,照得整间病房亮堂堂的。
我苦笑一声望着自己被以隽打得有些泛红的手,心里酸涩得有些无可奈何。是的,以隽是我的舅舅,亲舅舅,他是我的母亲夏以飞的亲弟弟,但是他却比我还要小四个月。
严格说起来,虽然前世是母亲狠下心肠亲手将我和以隽生生拆散,让我们天各一方,以隽后来甚至还在我和judy结婚的当天意外的出车祸去世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是感谢母亲的,因为要是没有母亲就不会有以隽,我也不会罔顾伦常而爱上我的亲舅舅。
但是对于爱上以隽这件事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只是太多太多复杂的原因致使我不能在美国念完大学之后回国,也就导致了后来我和以隽长达两年时间的y阳相隔。如果以隽当时还在世,那么就算我得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那也总比人死了什么念想都没有了来得强得多,所以以隽的死彻底地唤醒了我,让我真正敢直面自己的内心而不再选择逃避。
当年还只有20岁的母亲因为和家里穷得一贫如洗的父亲相恋而遭到外公外婆的强烈反对,但是倔强的母亲并没有因为外界负面的因素而选择和父亲分开,她选择继续和父亲在一起,后来甚至还怀上了我。
外公外婆都是很传统的人,在他们的思想中是绝对不允许未婚先孕的,所以外公外婆要母亲打掉我,母亲死都不愿意这样做,和外公外婆的关系闹得越来越僵,到最后竟是以断绝父女、母女关系的代价保住了肚子里的我。
从那之后母亲真的就没再回过外公外婆家,直到十一年后外公外婆双双去世的消息传来,母亲才第一次又回了阔别了整整十一年的家,办妥外公外婆的葬礼之后,母亲带回了年仅十岁的以隽。
原来在母亲离家之后外婆就怀上了以隽,因为外婆是高龄产妇,身体的生理机能和体质什么的大不如其他年轻的孕妇,所以以隽还在外婆肚子里的时候就比不得其他同龄的胎儿,他从小身子就虚弱,但却很坚强,一直都是。
我还记得我和以隽的第一次见面是母亲办妥外公外婆的葬礼把以隽带回家的那天,母亲把以隽牵到我面前让我叫他舅舅,我抵死不从,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和他之前又不认识,而且他还比我小四个月,就算是论个头我也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我实在是找不出任何一个够分量的理由让我恭恭敬敬的叫当时的以隽做“舅舅”。
“不听话的孩子总是比较容易挨打”绝对算得上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从小到大没少吃爸妈亲自烹饪的竹笋炒r_ou_丝,天生的倔强不允许我叫一个陌生人为舅舅,所以我的嘴硬为我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我想母亲大概还是深爱着外公外婆的吧,否则她也不会因为我一时的嘴硬而气得当场赏了我两个响亮的耳光,差点打得我左耳失聪,而且还罚我晚上不准吃饭,饿得我差点胃穿孔。
母亲十几年不在外公外婆身边照顾,直到外公外婆去世的消息传来她才醒悟过来过去那十几年时间她赌气实在是有些过头了,居然一次都没有回过家,甚至连以隽的存在她也是在外公外婆的葬礼上才知道的。
母亲愧疚了,所以她想把过去十几年亏欠外公外婆的全部还在以隽身上,这个才十岁就失去了父母的可怜孩子。
从小到大,从吃的、穿的到用的,只要是我有的,以隽也会有,甚至比我的更好,母亲一向就偏爱以隽,曾经的我还有些不服气,不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就释怀了,我渐渐明白那个倔强又坚强的男孩子是多么的需要外界的关爱,后来走进他的内心我更是对年少时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难当。
只是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那么宠着以隽的母亲前世会用那么偏激的手段来伤害我和以隽,如果她只是想分开我们,那么她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折。毫无疑问,母亲是我和以隽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她也该知道她在我和以隽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可是恰恰就是因为她用了那些手段才使得我和以隽想要在一起的欲望更加的强烈。
所以前世的我和母亲的关系在母亲采取极端手段对付我和以隽之后就变得大不如从前了,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尤其是以隽的死讯传来之后,我几乎想要断绝和母亲的母子关系。
我不知道母亲在我的婚礼上得知以隽出车祸去世的消息的时候心里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和心痛,至少我从她淡定的表情里面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以隽醉酒驾车致车祸身亡吗?呵,我一直都不相信以隽会是那么不理智的人,鬼使神差的我就把以隽的死和我的婚礼联系了起来,其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我无从得知,不过从那以后我对以隽的愧疚更加深深嵌入骨髓、溶入血液,一辈子都无法清偿!
思绪渐渐远去,望着站在窗边享受温暖阳光的少年,我的心竟有些不可抑制的颤动,前世的我伤他实在太深,这一世我不想再失去他,我想要守护在他身边,不管外界的言论有多么的难听,不管我们在一起会让这个社会如何的鄙视我们,不管那些所谓的长辈们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来拆散我们,我尚易尧也绝对不会再松开牵住夏以隽的手!同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犯,那不是简单的“愚蠢”可以形容的痛彻心扉。
写于2011—11—26修改于2012—01—11
☆、第三章 母亲
“杵在洗手间门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回床上去躺着!”
这样严厉的语气里面又带着些许关爱和担心,我即使不用循声望去也知道说话这人是我的母亲夏以飞。
母亲正直直站在病房的门口,一只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另一只手里提着名牌手袋,姣好的面容配上ji,ng致的妆容让我的母亲一直都比同龄人看上去要年轻很多。
剪裁得体的名牌服饰包裹着母亲曼妙的身材,乌黑亮泽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母亲瘦削的肩膀上,加上纤细白嫩的脖子上粗细均匀的黄金项链和修长的手指上大小适宜的钻石戒指的点缀显得更加的雍容华贵、大方典雅。
如果我不承认我是她的儿子,相信也不会有人愿意相信看上去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子居然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其实我们家并不是一开始就像母亲现在的穿着打扮一样光鲜亮丽,外公外婆把还怀着我的母亲扫地出门之后,父亲很有担当的肩负起了他身为男人应该承担起来的责任,而伴随着我的出生,这个原本只能用“五保户”来形容的家也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
父亲工作很卖力,很快就得到了上司的赏识,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到我八岁那年父亲毅然决然辞了公司的职务出来自立门户,凭借着工作近十年在社会上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父亲和母亲一起建立了一家外贸服饰公司,专门从事出口到东南亚地区国家的服装生意。
也许真的是上天眷顾我们这个小小的家,公司的生意一直都很顺利,订单不断,规模也日渐壮大,甚至在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公司也都幸免于难,没有成为那次金融危机的炮灰,而我们家原本只有十几平米的小阁楼也换成了后来三百多平米的独栋别墅。
可能也是由于生意上太过顺利让父亲有些得意忘形了,抑或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男人一旦有了钱和权就会忘乎所以。
我的父亲他不记得是我的母亲陪他一起辛辛苦苦的建立起了属于他们的公司,他不记得是我的母亲宁愿斩断和父母几十年的骨r_ou_亲情也要和他在一起,他不记得共过患难的糟糠之妻是不可弃的。
我还清楚记得前世我十七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我自愿选择跟随母亲,父亲并没怎么反对,可能他也是怕他的情妇不喜欢我这个前妻的儿子吧,总而言之,我是恨我的父亲的,我恨他因为另外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抛弃了这个母亲辛辛苦苦维系的家,抛弃了这个有我的家!
而对于母亲,其实我不愿意用“恨”这个字眼来解释我对她的情感,换位思考的话我也很能理解母亲当时的感受。
作为一个女人,母亲不能接受她的儿子和她的弟弟成为恋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母亲恐怕也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的,且不论我和以隽都是同性,更何况我们还是舅甥的关系。
只是我是真的爱上了以隽,绝对不是想图个新鲜刺激玩玩儿就算的,所以我不能接受母亲的那些做法,她是真的伤害到了我们,伤害到了她唯一的儿子和弟弟。
重生之后的我想好好的和以隽再续前缘,同时,我也不希望我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再变得像前世那样残破不堪,我想我会很小心翼翼的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母亲的命苦,年轻时在父母和爱人之间做出艰难的抉择时她已经深深痛过一次了,所以后来父亲的背叛更加让她痛不欲生,那段时间看着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借酒浇愁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一世,我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母亲承受那样的痛苦。
挤出一个符合我现在这个年龄的笑,我屁颠屁颠的就朝门口的母亲飞奔而去,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熊抱:“妈,我想死你了。”
母亲也被我逗得笑出了声,先前严肃的表情不攻自破,用力拍拍我的后背:“才一晚上没见就想死了,要是你以后娶了老婆不和老妈一起住了你还不得患上相思病?”
紧紧抱住母亲的我有些无言,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和以隽发展成恋人的关系,母亲也就还把她儿子的性取向看得很正常,酸涩感猛然涌上心头,我放开母亲转过身去不让她看出端倪,只闷闷的问了一句:“爸爸呢?”
“怎么,除了想死老妈之外还想死你老爸了?”母亲一边调侃着我一边牵着我的手往病床边走,放下保温壶之后还招呼以隽也过来,“以隽也过来喝一点姐姐熬的猪脑汤。”
以隽将窗户推开之后也过来了,冲着母亲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母亲笑得如沐春风。
这个时候的母亲还是幸福的,公司步入正轨之后父亲就继续奋力打拼事业,而母亲则功成身退,留在家里当全职好太太,顺便照顾我和以隽,典型的相夫教子。
可就是母亲这个原以为做得很正确的决定却让那个女人有机可乘,抢走了母亲的丈夫,抢走了我的父亲。
“你呀,下次打篮球的时候不能小心一点吗,这次幸好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母亲一边把汤往碗里倒一边碎碎念,“下雨天场地滑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非要坚持上场,我可告诉你,绝对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温暖牌猪脑汤我可算是明白了我现在这副类似木乃伊的发型是怎么回事了,冲母亲扯扯嘴角,我笑得有些勉强:“知道了。”
“来,以隽喝这一碗。”母亲把另外一碗汤递给了以隽,以隽笑着接了过去,和我一起“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母亲逗留的时间并不长,监视着我喝完了一碗汤之后就拎着她名贵的包包扬长而去了,说是有个什么名流聚会是她负责监督专业人员布置会场的,合着来医院看我也是顺路的。
母亲走后就只剩以隽留在医院陪我,听以隽说我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身体上是没什么严重的外伤,怕就怕摔坏了脑子有什么后遗症。
“你快去床上躺着,待会儿护士小姐该过来给你量体温了。”以隽一边收拾着汤碗一边念叨着我。
“以……”刚出口的话被我生生咽了回去,这个时候我是不能叫他“以隽”的,他是我的舅舅,就算他年纪比我还小我也只能规规矩矩的叫他“舅舅”。
悻悻的躺回床上,我挺尸般继续扮演我的病人。
写于2011—11—27修改于2012—01—11
☆、第四章 回家
留院观察了几天,医生说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随时都可以准备出院回家,而在医院的这几天我也算是把我目前的状况弄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我出车祸之后重生回到了2000年十六岁的时候,一次下雨天打篮球我不小心被对方的球员大力撞倒,头部重重着地,当场就昏迷不醒了,及时送到医院,结果医生证实我有轻微的脑震荡,然后就顺理成章的留院观察了。
此时正值中考之后的暑假,我和以隽都考上了市重点的高中,不同的是以隽是以绝对的高分进入了这所名校,而我是以擦边球的身份外加多交了“一点点”择校费才进去的。分班结果出来之后我们也在同一个班,其间有没有母亲的功劳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能和以隽在一个班我就该千恩万谢了。
父亲忙着生意上面的事,母亲忙着筹备她的名流聚会,所以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时间来接我出院,倒是以隽天天准时来医院报到。
今天正好我出院,以隽早早的就来了,帮忙收拾好了我的一些衣服和日用品,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回家。
刚一踏进家的大门我就有些眼眶发热、鼻子发酸,里面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就连我有一次贪玩刻在鞋柜上的字迹都还清晰可见。
这个家我自从前世十九岁去美国念大学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直到我出车祸死掉,整整八年,我从未再踏足过这片土地。
我没想过我居然还能再回到这里,而且是以重生的方式,这是老天给我机会为前世做过的那些错事赎罪,老天是要再给我一次爱以隽的机会!
“易尧,你先在客厅里歇一歇,我上去把东西放好之后就下来给你做饭吃。”以隽拎着我的行李就上楼去了,留给我一个纤弱的背影,深深刺伤了我的眼睛。
“哦。”我简单的应了一声也径直去了客厅。
我们家没有请小阿姨,什么事都是自给自足,只在必要的时候请钟点阿姨来打扫一下卫生,也正是这样这个家才更有“家”的味道。
有时候母亲有事出门不在家,做饭的重担就落在了以隽的身上,他和母亲一样都遗传了外婆的好厨艺。
记忆中每次以隽亲自下厨我都会很给面子的吃上三大碗白米饭,最后还恬不知耻的把以隽碗里剩下的都搜刮得一干二净。所以我时常在想以隽的个头一直都长不过我是不是因为我经常抢他的饭吃的原因。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百无聊赖的按着手中的遥控器,频道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啪”的一声我干脆关掉了电视,扔开遥控器,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等着以隽在厨房里奏完锅碗瓢盆曲。
以隽的动作一向干脆利落,四十分钟不到就开饭了,菜还是那些菜,最简单的家常小炒,糖醋白菜、黄瓜皮蛋汤和青椒土豆丝。
“昨天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忘了买你最喜欢吃的鲤鱼,今天这一桌子素菜就当是你刚出院要注意饮食的清淡了。”以隽一边摆着碗筷一边说,那副认真的表情直让我想立马扑上去给他被炒菜时的热气蒸得粉红粉红的脸蛋儿上狠狠来上几口。
不过我也清楚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有些事情不能太过急进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正如我重生之后想要再次俘获以隽的心一样,这个过程我宁愿慢慢来也不想因为一次的失误而导致满盘皆输。所以我尽量压制着内心涌动的情愫,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向以隽坦白。
“我又不挑食,你不用太迁就我。”我拉过椅子在以隽对面坐下,端起满满一整碗的饭毫不客气的就开吃了。
正当我埋头扒饭扒得正欢的时候,眼前多了一双夹着糖醋白菜的筷子,我停下扒饭的动作让以隽把菜放我碗里。
虽然从年纪上说我比以隽要大上那么四个月,但是生活起居方面一直都是以隽在照顾我,吃饭的时候他会给我夹菜,天气转凉了他会提醒我加衣服,有时候打游戏打得晚了他会来敲我房间的门提醒我该睡觉了。
这些生活的细节方面甚至连母亲都不如以隽做得好,也正是以隽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才让前世的我一步一步陷入对他的迷恋,直至无法自拔的地步。
咽下嘴里包着的饭,我也起筷给以隽夹了一筷子的菜放他碗里,他有些诧异的望着我,那样的眼神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也是,前世的我可从来不会在饭桌上给以隽夹菜,因为当时没那个意识,我只把他对我的好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说他觉得奇怪是应该的。只是我已经重生了,前世该摒弃的就要摒弃了,这一世我要反过来照顾以隽,好好爱他。
“别顾着只给我夹菜,你也多吃点,这么瘦还不长个儿。”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又给以隽夹了几筷子菜,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教训他只吃饭不长r_ou_也不长个儿。
短暂的不适应之后以隽好像明白了过来,冲我笑笑之后就埋头认真吃饭了。以隽一直都是这么瘦弱,先天不足让他长到十九岁都还只有一米七四的个头,而我早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长到一米八的个头,长到十九岁去美国念大学的时候又拔高了不少,足足有一米八八,所以高中时期的我一直都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
饭后我坚持要帮以隽收拾碗筷,以隽犟不过我也就只好作罢,站在一边看我笨手笨脚的收拾着,时不时的指点我一下桌子哪个地方没有擦干净,饭碗哪个地方没刷干净,筷子上哪个地方的洗洁ji,ng泡泡没有冲洗掉。
一整套功夫做下来我有些焦头烂额,也深深地意识到我要照顾以隽这一条路还相当的漫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写于2011—11—27修改于2012—01—11
☆、第五章 父亲
父亲是晚上十一点半结束应酬之后才回来的,我一直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他。不是说我有多么想念他必须得见他一面之后才能睡得着,我只是想仔仔细细地审视一下我的父亲,这个在前世抛弃了我和母亲的男人!
有时候我经常在想,或许这个家一直像以前一样清贫还好一些,至少我们一家三口有粥喝粥、有饭吃饭的日子在我的记忆中还是很美好的。
虽然没有名牌的衣服穿,没有限量版的鞋子穿,没有拉风的发型可以炫耀,但最重要的一点,至少这个家是完整的,我们穷并快乐着。
父亲事业上的成功让我们这个家支离破碎,但其实真正说起来我也不能全部怪罪在父亲的头上,他是一个男人,因为事业上红红火火,所以虚荣心见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于是见到一个比母亲更加年轻漂亮的女人向他谄媚示好他有些心动亦无可厚非,ok,这些我都接受,姑且算作我谅解他,但是他对这个家的背叛我却不能容忍再发生第二次!那个女人我绝对不允许她再踏入我们这个家半步!绝不!
母亲深爱着父亲,所以才会在父亲背叛她背叛这个家之后那么伤心欲绝,这个女人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保护她是我身为儿子应尽的责任,光是母亲为了保住我不惜和外公外婆翻脸这一点我已经一辈子都无法清偿了。
而母亲失去父母的痛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前世的我或许因为年龄的原因所以并不很理解母亲,但已经活到二十七岁的我重返十六岁对于一些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却是无法置身事外的,我有这个义务去尽可能阻止它们发生。
刚进门的父亲好像很累的样子,脸上尽是疲惫,领带也松松乱乱的耷拉在一边,经过玄关进到客厅见到我的时候他似乎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的神色,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靠着我坐了下来。
“怎么还不去睡觉?”父亲慈爱地拍拍我的肩,做足了一个慈父该有的样子。
父亲的声音如昔般低沉而有磁性,我已经记不清楚我是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记忆中的这把声音了,小时候的我总是要听着父亲的声音才能睡得着,那个时候我不懂得“父亲”这个概念之于我有多么的重要,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父亲的声音能够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让我可以安然入睡不用担心会做噩梦。
“因为我在等你啊。”我扯扯嘴角牵出的笑有些僵硬,不管我多么想挽救这个在前世时不久的将来就会破碎的家,可记忆中父亲对这个家的狠心绝情我还是挥之不去,所以面对着这个时候的父亲我总是有一种他是在我面前做戏的感觉。
“易尧,爸爸知道你住院的这几天没能抽空去医院看你,你心里有些不高兴很埋怨爸爸,但是爸爸也是为了能让这个家过得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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