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舅舅在下 作者:卿曦
第2节
父亲可能是看我脸上皮笑r_ou_不笑以为我生气他没去医院看过我,但是他语重心长的口气却让我有些不舒服,前世时他也是每次都用这个借口来搪塞我,让我觉得自己赌气好像是在无理取闹一样,但当他把那个女人带回家带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过去那一年他每次所谓“应酬”的对象应该都是那个女人!
好歹也是活了二十七年的人了,我懂得怎样将自己的情绪很好的隐藏起来,所以我敛了敛脸上僵硬的表情,尽量表现得柔和一点,然后侧了身子面对着父亲,脸上的笑绝对算得上天真无邪:“爸爸,你是爱我和妈妈的,对吗?”
父亲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估计他是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但他毕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连97年横扫东南亚的金融危机发生时都能让靠出口外贸服装到东南亚地区的公司安然无恙度过的人不容小觑,而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让他学会了怎样随机应变、急中生智。所以,几乎一瞬间父亲脸上就恢复了一个父亲面对儿子时该有的表情,他顿了顿说:“怎么会突然这么问,爸爸当然是爱你们的。”
我傻笑两声,把身子转了回来,闷闷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是爱我们的。”
“哈哈哈哈,知道就好。”父亲爽朗的笑声很清澈,大力地拍拍我的肩,说,“快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父亲也跟着我从沙发上起身面对着我而站,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还啧啧点头道:“我尚层的儿子就是不一样,不光长得比老爸年轻的时候帅,连个头也都已经超过老爸了,呵呵呵呵。”
我扯扯嘴角,对父亲的玩笑不置可否,然后不着痕迹的把父亲搭在我肩上的手放下,低声说:“爸,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老爸洗个澡就去睡。”父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
我绕过沙发准备上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虽然这个承诺可能一文不值,但我拿在手里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于是我转过身,对着还站在原地一脸慈祥的看着我上楼的父亲一笑:“爸,我希望你能记住你今晚说过的话。”
父亲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抿抿嘴角,冲我点头道:“爸爸一直都爱着你们,将来也是。”
我浅笑一声,转身,上楼。
写于2011—11—28修改于2012—01—11
☆、第六章 开学
半个月之后,开学了,重新步入曾经念过的高中,我有些啼笑皆非。这里曾有我最美好的回忆,也有我最不堪回首的过去,我和以隽在这里开始,同样也是在这里结束。
一个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趁着宿舍没人我会搂着以隽的腰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一边享受着日光浴一边俯视学校的全景,脑子里天马行空的规划着我和以隽的将来。那时候的我很简单,就为了能和以隽在一起。
后来有一次被突然到访的母亲撞破我和以隽的关系之后,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最后我竟然能够狠下心来无视以隽乞求的眼神,一心以为逃到国外避过风头之后就能再次和以隽在一起。
呵,是说我太傻太单纯还是太愚昧,居然幻想着选择逃避之后还能和以隽破镜重圆,殊不知破镜其实是难圆的,玻璃分子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在排斥力面前吸引力完全可以被忽略的程度。
…………
新生报到之后全部在教室里集合,班主任吴老师简单的讲了一些例行公事之后就热络的和同学们联络起了感情,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交流着各自暑假的见闻。我和以隽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入座,非常默契的都不想融入那么热闹的人群。
以隽是生性不太喜欢嘈杂的环境,而我则是因为心理年龄太大的原因不想真的就像个十六岁的少年一样和同龄人打成一片。前世的我可能很快就能融入这个集体,可是已经活了二十七年的成年男人却是无论如何都装不出一副因为一下子结识了那么多的新同学而表现得如此夸张的欢天喜地的样子的。更何况那些面孔之于我都太熟悉不过了,硬是要装出一副刚认识的样子我却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宁愿选择当一个“冰山美人”也总好过露出马脚。
或许是我和以隽安静得有些过头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角落里的我们,一个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穿着湖绿色碎花连衣裙,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微笑着朝我们走了过来。
女孩名叫卿筱曦,即将成为我们班的班长,前世的时候我对她雷厉风行的处事态度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时我是体育委员,和她一起共事了整整三年,算是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后来我出国了就没再听到过有关她的消息,如今重见高中时期的她我竟有些英雄相见恨晚的感觉。
卿筱曦在我们前面一排的椅子上坐下,面对着我们笑得很甜,如果光看她的外表绝对难以想象这个看上去和和善善、柔柔弱弱的小丫头片子办起事来绝对的铁公无私,和黑面包公都有得一拼。
我高中时上早自习总爱迟到,尤其是大冬天的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根本就不想起来,以隽每次出门去教室的时候都会叫醒我,然后等他走了我继续睡。而卿筱曦就是专门负责记录早自习迟到人员的名单,每次我涎着脸求她拜她让她不要记我的名字,没有一次成功过,所以那几个寒冷的冬天我几乎每天都是可怜兮兮的捧着一本书站在教室外寒风瑟瑟的走廊里上完整节早自习。
不过今生的我可就不会再给她抓我小辫子的机会了,在美国那么多年我早已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即使是在大雪纷飞的大冬天我也雷打不动的准点起床去图书馆占最好的座位。
“我听吴老师说你们俩是舅甥关系,是吧?”卿筱曦朝我们眨眨眼睛,还没等我们开口她又继续说,“我猜你应该是舅舅。”她指的人是我。
以隽坐一旁有些忍俊不禁,但强忍着没有笑出声音。我心想我真的长得有这么老吗?还什么“应该”是舅舅,说得这么刻意。
我干咳两声,一把揽过以隽的肩膀,对卿筱曦挤眉弄眼道:“哎呀,你的眼神儿可真好,一猜就猜……”我故意拖长语调,惹得卿筱曦伸长了脖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忍住笑接着说,“错了!”
“切!”卿筱曦不屑的一挥手,加重语气说,“你本来就长得比人家老好不好?”
“我……”我有些哑口无言,差点忘了这丫头片子最擅长的还不止铁面无私,她更厉害的是开玩笑的时候颠倒是非黑白。
以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掉我搭他肩上的不听话的爪子,倾身特神秘的对卿筱曦说:“以后少在他面前提他比我老这件事,因为事实上他是真的比我老,呵呵呵呵呵。”
卿筱曦一脸憋笑的冲着以隽点点头,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还刨根问底道:“真的吗真的吗,你是他舅舅你居然比他还小?”
“喂喂喂,你们在谈论人家的年龄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啊?”我佯装愤怒的拍拍课桌,“好歹人家也是花一般的年纪啊,哪有你们说得这么夸张?”
“啊?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卿筱曦一脸痴呆的看着我,嘴里还特无辜的念着以上对白,我彻底被她打败,我居然不记得这丫头不仅是班长还是学校话剧社的社长,拿过不少市里的话剧表演大奖,和她玩儿装天真可爱、懵懂无知纯属自个儿往枪口上撞,真是失策失策啊。
…………
简单的相互熟悉之后,吴老师叫我们分别回宿舍打理各自的铺位,母亲一早就等在了宿舍,我们回去的时候母亲也已经差不多把该擦的地方都擦干净,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床也铺得整整齐齐的,我睡下铺,以隽睡我的上铺。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一直被当做一个孩子一般对待,虽然很不习惯,可是此刻面对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我心里还是禁不住一暖,很多同学都是自我前世出国后就没再见过面的,而我一直都很怀念我的高中时期,虽然高二那年夏天父母离婚让我的情绪很是低落了一段时间,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高中时代是我前世最开心的日子。
那个时候和同龄人成天厮混在一起,高谈阔论哪个班的班花是长得最漂亮的,胸有多大、腰有多细、皮肤有多光滑……讲得唾沫横飞的样子别提有多欠扁了,可那个时候不也就那点乐趣吗,成绩不怎么样,吹牛的水准倒是日渐上涨。等到出身社会之后,回想起那些青涩的过往我也只有一笑而过。
写于2011—11—29修改于2012—01—11
☆、第七章 上课
其实虽然我高中时候的成绩并不怎么拔尖,但出国之后和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尖子生一比我还是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底子薄弱,所以大学四年时间我几乎全部泡在图书馆里面,为的就是把自己以往落下的知识全部补起来。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勤奋的人,但是在明显的“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我也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充实起来不被别人比下去的,四年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还没毕业我就被美国一家鼎鼎大名的投资公司相中,顺利签约。
比之其他的同学我的运气的确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因为那家公司的老板就是我前世的妻子judy的父亲,我的岳丈大人。
凭借着这层关系我晋升的机会自然比其他人多多了,同样也依靠着自己的真本事进公司不到两年就坐到了财务总监的位子,这是鲜少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的高度,所以我从二十五岁时起在公司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副总裁见到我这个黄马褂都要恭恭敬敬的打招呼,时不时的还额外和我寒暄几句。
随随便便翻了一下摊在眼前的课本,里面的内容对我来讲并不是什么负担,相比我前世在美国埋头苦读的那段日子这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所以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异常投入外加唾沫横飞我也无暇去欣赏,我的眼光一直落在教室的第三排,以隽的身上。
因为身高的原因我被安排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以隽则坐在教室的最佳位置第三排,按照这个时代的特点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所以班上的位置安排基本上都是一男一女同坐一桌,我就比较苦逼,和一个身材同样高大的哥们儿相亲相爱的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望洋兴叹。
我的同桌名叫杜涵矞(念yu),取名儿倒是取得特文艺,不过一看这哥们儿的长相绝对特想冲到他爸妈面前好好问问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其实人家杜涵矞长得也还算是对得起观众,比我还稍高一点的个头达到了一米八三的身高,古铜色的健康肤色,脸上稀稀疏疏遍布几颗特符合他这个年龄阶段的青春痘,直挺的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粗边眼镜,只不过他浓眉大眼、五大三粗的样子实在是对不起他爸妈给他起的那么文艺一名儿。
我和杜涵矞都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各自拥有一大批疯狂的女粉丝,每次打比赛必定有一大群人在场外为我们摇旗呐喊,最夸张的一次居然有人把一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拍我投篮时的照片放大了无数倍印在2x2大小的海报上,那个阵仗惊得我差点手一抖投球失误。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有没有啦啦队到场助威,而是我的每一场比赛以隽都来看了,每次我投球进篮转身的时候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安静的站在场外看完整场比赛,然后和我一起说笑着回宿舍。
“喂,尚易尧,老师叫你呢。”耳边突然响起杜涵矞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我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转向杜涵矞:“什么?”
“尚易尧,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还没等杜涵矞开口,班主任吴老师就指名道姓的点上了我,我敛了敛脸上的茫然,赶紧站了起来。
“你说说看黑板上这道题该怎么解?”吴老师是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女子,任我们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一向和蔼可亲的她很得同学们的人心,前世的我也受过她不少爱的教育,所以对她的印象一直都比较好,此时她正叫我起来回答一道写在黑板上的代数题。
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我学的专业就是金融工程,高等数学那叫一个学得溜溜的,一直是教授们重点培养的对象,而现在黑板上那道代数题之于我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塞牙缝都不够的。
但我也知道有些时候不能锋芒太露,更何况我还记得高中时的我成绩平平,于是我尽量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然后在众人的目送下走上了讲台,接过吴老师递过来的粉笔,在黑板上一步一步仔仔细细地解答。
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把粉笔递还给吴老师,走下讲台回自己的座位,经过第三排以隽身边的时候我刻意停顿了一下扫了他一眼,桌上整齐摆放着翻开的代数书,书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笔记。以隽从小就比我爱学习,无数次期末考试之前的突击复习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让我不至沦落到班上最后几名的悲惨命运。
以隽也注意到我看了他一眼,回以我一个赞赏的笑,我知道他是看了黑板上我的解答,虽然解答的过程我故意写得很冗长繁杂,但是思路还是清晰的,最后的答案也是算正确了的。
吴老师按照我的思路重新又解了一遍,得出了和我一样的答案,扶了扶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眼镜,指指黑板上一长串的解答过程,面带微笑着说:“尚易尧同学的答案是正确的,但是过程太过复杂,我们可以尝试着用另外一种更简便的方法来解,首先用假设法设这个答案存在,然后倒推回去得到一个隐含的条件……”
写于2011—11—30修改于2012—01—11
☆、第八章 拥堵
吴老师不喜欢拖堂也是我们喜欢她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个年纪的孩子整天被关在学校里出不去校门也就只有上课、吃饭、睡觉这点兴趣可以追求的了,所以刚一打下课铃同学们就捧着各自的饭盒蜂拥般涌向了食堂。我是不想挤食堂也挤不赢这些活力四s,he的小朋友的,所以干脆等在教室,等同学们都作鸟兽散之后再作打算。
“不去吃饭?”以隽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我抬头和他对视一眼,低笑一声:“抢来抢去的有意思吗?”
“但是不抢就只能吃剩菜剩饭啊。”以隽干脆拉开我前排的椅子坐下,啧啧摇头道,“易尧,这可不像你以前的风格,你以前是干什么都要争个第一第二的,初中时你不就最热衷于一下课就冲到食堂抢饭的嘛,现在突然收敛这么多我很不习惯呢。”
我很想告诉以隽说那是因为我重生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尚易尧已经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尚易尧了,可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走吧,去食堂抢饭。”我无可奈何的笑笑,人可以有变化,但是变化得太快就容易惹人怀疑了,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扮演那个高中时期的尚易尧吧。
拎上饭盒,来到食堂门口就见人声鼎沸,排队打饭的长龙都排到食堂门口了,很多打好饭的同学捧着饭盒找不到空座位坐挤又挤不出来卡在队伍中间的样子很是难受。
见到这种状况我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声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究竟是执行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学校的食堂又只此一家、别无选择,要是错过了饭点,那么不好意思,您就等着饿肚子吧,所以为了咱不饿肚子还是坠在队伍的最后乖乖排队。
我让以隽排我前面,我排他后面正好可以护着他不被汹涌的人潮挤得歪七扭八。队伍前进得很慢,所以大多数同学都叽叽喳喳的聊着什么来打发时间,吵得我耳根子都发麻,又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所以心里一阵烦躁。
“学校的食堂一向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
可能是我粗重的呼吸声喷在以隽颈间让他察觉到我有些不耐烦,他用没拿饭盒的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大腿,转过头对我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我稍安勿躁。
我重重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嗯。”
队伍乌龟般缓慢地前行着,我看着以隽瘦弱的背影一点一点往前挪心里五味杂陈,要是我们在国外还能像现在这样为吃个饭都要排这么长的队?
或许我应该从现在起就考虑一下我和以隽的将来,课本上的内容都很简单,我不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应付,那么剩下的大把时间我完全可以用在铺陈我以后的事业上。
“易尧,你要吃什么?”
以隽拉拉我的衣袖,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已经轮到我们打饭,伸长脖子往前瞅瞅,土豆r_ou_片、青椒土豆丝、土豆烧r_ou_、土豆泥……剩下的菜几乎全都是以土豆为原料的,还都快见底了。
暗地里翻了两个白眼,我扯扯嘴角说:“呃……土豆烧r_ou_。”
“来,饭盒给我。”以隽笑眯眯的接过我手里的饭盒递给打饭的大妈,修长纤细的手指指着那盘已经差不多只剩下土豆的土豆烧r_ou_,“阿姨,给我一份土豆烧r_ou_。”
以隽总是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就像前世有一次他过生日我仅仅只是送了他一本我看旧了的《三国演义》他就欢喜了好半天,当时我问他为什么喜欢又不叫我妈买给他,当时他的回答让我至今想起来都很心酸,他说:一样的东西买两份不是浪费吗,现在你看完了我可以接着看不是很好?
自从家里的条件一天比一天好我脑子里就从来都没有过“节约”这个概念,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有些甚至只是为了在同龄人面前炫耀,根本就没有实质的意义,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而以隽他活得很简单,但他这样无疑是最快乐的,知足常乐。
接过以隽打好的饭,我看着饭盒上正在吃铜锣烧的哆啦a梦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母亲为我和以隽买的饭盒,为表公平还是一模一样的款式,我的是哆啦a梦,以隽的是大雄。我心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这个哆啦a梦能够保护好大雄那该有多好。
虽然排队打饭的人差不多都散去了,但是食堂里面还是坐着满满的吃饭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埋头认真吃饭的,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我和以隽端着饭盒四处寻找空座位,无果,正准备带回宿舍去吃就有人叫住了以隽。
“夏以隽,这边有座位。”
我们循声望去,原来是同班的卫蔓霖正朝着我们这边挥手,同桌吃饭的还有班长卿筱曦。卫蔓霖是班上的文艺委员,也是以隽现在的同桌,生得一副乖巧甜美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个子特别惹人怜爱,不像卿筱曦长(念g)得像根竹竿似的,她再踮个脚就快赶上我现在一米八的身高了。
以隽乐得找到了座位,拉了我就往卫蔓霖那边去,其实我不是很乐意和她们同桌吃饭,前世的我可能很迟钝感觉不出来,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的我现在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卫蔓霖这么热情的样子究竟是为什么。
以隽成绩好,本来找以隽请教一些学习上的问题无可厚非,但是像卫蔓霖这种死咬住以隽不放的情况就不太正常了,这丫头也是,你请教就请教别乱看啊,每次以隽认真给她讲解的时候,她望着以隽的侧脸那副如痴如醉的样子我坐在后排看着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但是又苦于不能冲上去一把把以隽拉我怀里向全世界宣告以隽是我一个人的,那种憋屈感自开学以来一直压在我心底得不到宣泄,所以我尽量避免以隽和她除了学习以外的接触,没想到这个傻以隽还硬要往枪口上撞,看得我那个着急啊。
闷闷不乐的坐下,我故意把饭盒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成功的引起了其他三人对我的关注,最先开口的是坐我对面的卿筱曦,她的眼光在我花哨的饭盒上流连了一阵,手里拿着勺子戳着自己饭盒里的饭,笑着问我:“怎么了大少爷,饭菜不合口味?”
我瞄她一眼没说话,以隽连忙打圆场,勺了几勺他饭盒里的菜给我:“今天的菜易尧不太喜欢而已,来,吃我的。”
卿筱曦顿了一下不说话了,继续埋头吃她的饭,倒是卫蔓霖一脸羡慕的神情,双手撑在桌上望着以隽说:“夏以隽,你对你外甥真的好好哦。”
我眼珠一转,一把抓住以隽给我勺菜的手,特神气的冲卫蔓霖一笑:“当然,我舅舅不对我好还对谁好?”然后转向以隽,凑他耳边特亲密的说,“是吧,舅舅?”
我刻意拖长“舅舅”两字的语调,还用眼角的余光瞄卫蔓霖的反应,卫蔓霖有些脸红的垂下了头,我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小女儿情结。
以隽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指指我的饭盒说:“快吃,要凉了。”
写于2011—12—04修改于2012—01—11
☆、第九章 放风
学校是半封闭式教育,每周一到周五是埋头苦读时间,任何学生在没有出入证的情况下不得以任何理由外出,甚至连新生军训都被取缔了,借此来保证学校一直居高不下的升学率,保住这块百年名校的金漆招牌。
而周六、周日就是我们难能可贵的“放风”时间,这两天可以回家好好享受家的温暖,也可以约上同学三五成群的好好出去聚聚。
我和以隽雷打不动的选择回家,母亲一早就在家准备好了犒劳我们的食物,刚一进门熟悉的饭菜香味就迎面扑来,吃了一个礼拜我生平最讨厌的大锅饭,此时一闻到日思夜想的香味好比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我扔下书包就直奔厨房。
母亲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看我屁颠屁颠的想往厨房里钻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我的耳朵硬生生把我从厨房门口拖到了客厅,我吃痛只好跟着母亲的步调走。
这是母亲一贯的做法,对待以隽她别提多温柔了,对我就完全另外一个样儿,就像我不是她亲生的一样,连我摔成脑震荡住院需要喝猪脑汤以形补形时以隽都可以分我猪脑汤的一杯羹。
“妈,我饿……”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学着小孩子的样子攥着母亲的围裙下摆不放,乞求得到一点点母亲的怜悯,放我进厨房找点东西吃。
母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掉我狡猾的爪子,眼光掠过我望向我身后背上背着一个书包、手里还提着一个书包正准备上楼的以隽柔声说:“以隽,把书包放下,易尧自己的让他自己扛上去,你的也让他一起拿上去。”
我无语问青天,这绝对是我后妈不是我亲妈!
见我不动,母亲又推了我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把书包拿上去就下来准备吃午饭了。”
我挪着耻辱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站在楼梯口的以隽,把手一伸:“给我吧。”
以隽把我的书包递给了我,冲母亲一笑:“姐姐,我也要上去换一件衣服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不用帮他拎书包,真是善解人意的舅舅。
母亲早已习惯以隽这种生怕累着我的行为,大手一挥做潇洒状:“去去去,换了衣服就赶快下来,锅里的红烧r_ou_烧好就可以开饭了。”
我“嘿嘿”傻笑两声,搭上以隽的肩膀做哥俩好状就欢快的上楼去了。
每次周末回家就像以前旧社会时的打牙祭一样,满桌子都是我和以隽爱吃的菜,以隽吃得慢条斯理、有模有样,我就全然不顾形象的大吃特吃,无数次被母亲训斥为“庸俗的人”,我不置可否,“优雅”这东西可不能当饭吃。再说了,饭桌上又没有外人,我装出那副克制的样子是要给谁看?
饭桌上母亲一个劲儿的给以隽夹菜,什么有营养就往以隽碗里堆什么,以隽吃菜的速度还没母亲给他夹菜的速度快,我坐一边没人关心心里可就有点儿不乐意了,轻咳两声,用筷子夹住母亲又要行动的筷子,挤眉弄眼道:“妈,舅舅吃不了那么多,你当他是猪啊。”
“你这臭小子,没见你舅舅这么瘦,不多吃点有营养的怎么长r_ou_?”母亲装作很鄙视的横我一眼,“谁像你啊,长这么高又不听话。”
我心想我不听话还不是您给逼的嘛,不过当然不敢真的说出来,只是心里有些委屈,悻悻收回筷子,埋头扒白米饭,心里默默唱着《小白菜》。
“易尧,你最爱吃的红烧鲤鱼。”以隽见状赶紧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r_ou_到我碗里,还温馨提示道,“鱼肚子上的r_ou_刺少。”
我感激的望以隽一眼,继续大快朵颐,母亲坐我们对面看得一阵欣慰,也夹了些菜到我碗里,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你看你看,还是有个舅舅好吧,以隽多照顾你啊!”
嘴里包着饭不能说话,我只能点头称是,眼光不经意的就落到了长桌上方平时父亲坐的那张椅子上,想起父亲的事情,即使面对着这么一大桌子好菜我也有些吃不下了,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应该已经进公司一段时间了吧。
咽下嘴里的饭,我放下碗筷,一本正经的问母亲:“妈,最近公司的情况怎么样?”
母亲很诧异的抬头,也放下了碗筷,点点头:“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就关心起公司的事情了?”
当然不能告诉母亲她老公正和另外一个女人勾搭在一起,所以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一点,清了清嗓子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就随便问问,因为我最近听说好像有几家专做东南亚服装生意的公司都负债倒闭了,所以就想看看公司的情况怎么样。”
一谈到生意上的事情母亲也严肃了起来:“嗯,那几家公司经营上出现了一些问题,你爸爸也正想着趁此机会进一步扩大公司的规模。”
“爸爸想收购那几家公司?”我蹙眉,前世时父亲就是和那个女人一起合作搞定了几家公司的收购案才让父亲对那女人彻底刮目相看,最终决定和母亲离婚之后和她结婚。眼下情况紧急,我不能再拖了,必须早点想办法把那女人的事情解决掉才行。
“嗯,你爸爸有这个想法,这段时间一直和几个经理商量着这件事呢。”母亲说着这事还感觉很自豪的样子,当然了,她一直都认为自己的老公是最好的,最有能力的,最不可能背叛她的人。
我重新端起碗,继续埋头吃饭,遮挡眼中泛出的森冷寒光,脑子里急速运转着对付那女人的办法,不知是想得太投入出现幻觉还是怎样,我居然听到坐在我旁边的以隽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两声,用眼角余光去看他又一切如常,我晃晃脑子极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写于2011—12—04修改于2012—01—11
☆、第十章 筹谋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考虑我和以隽的将来,而想要我和以隽的将来好过一点必须从现在起就开始筹谋,等到积累了足够的资产不仅能够确保我和以隽的将来衣食无忧,更加可以让我们躲得远远的,不再像过街老鼠一样处处都受到世人鄙视的眼光。
上一世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带以隽走,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带走以隽,所以我无耻的选择了背弃他,然后一个人逃到遥远的美国,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本该我们一起面对的难听的闲言闲语和这个污浊社会对我们的指责,那是我的罪过。可是,佛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么我前世种下的因唯有今生来解。
这一世我不奢求母亲能够同意我和以隽在一起,我只求她在得知事实的真相后不要再用像前世那样伤人的手段来分开我们,那种痛,刻骨铭心,我真的不想再尝试,而以隽,我也决不允许他在同一件事情上面受两次伤害。如果母亲真的容不下我们,那么我就只有带以隽走,离开她的视线范围,让她眼不见、心不烦。
想来想去,最快最直接的赚钱方式还是莫过于炒股,前世的我大学主修的专业是金融工程,同时还辅修了投资分析,毕业后也在著名的投资公司里面任职好几年,分析股票的涨跌趋势自然是不在话下,更何况中国哪几只股票的投资空间最大我可是胸有成竹,谁叫咱是重生回来的呢,这“预知”未来大事的能力算是老天赏赐给我的。
至于资金方面我也是早有打算,母亲一直都有给我存教育基金的习惯,前世的我还嘲笑母亲说咱家公司又不是说倒闭就倒闭,难道连我上大学的钱都拿不出来吗?母亲说这叫“防患于未然”,就算公司不出问题,那钱存银行还能有不少利息呢。
此时的我才真正明白我的母亲大人是多么的有远见,要不是有这一笔钱,我想白手起家都没那个能耐。
算算下来,从我九岁时公司就开始渐渐步入正轨,订单持续不断,生意也蒸蒸日上,那时母亲就开始每个月都会存两千块进一个专门的账户,七年时间就算不加银行利息也有接近十七万的存款了。
十七万在2000年这样一个经济大背景下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如果投资得当,成倍成倍的翻番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趴电脑前面好好琢磨琢磨那红红绿绿、歪歪扭扭的k线,分析我暂时列出来的几只潜力比较大的股票未来的走向。
就算我知道这几只股票接下来的走向将会是怎样的,但秉持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我还是仔仔细细的再重头分析一遍历年的数据比较妥当。
前世时我的工作也是每天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观察着不断变化的k线,帮客户们及时的抛出、买进股票,没想到重生回来之后我竟然也会靠着前世谋生的本领来赚钱。
真是想想都觉得好笑,要是母亲当时没有送我去美国,我没有念金融方面的专业,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即使重生回来了面对着这一堆复杂的k线也只能望洋兴叹,完全拿它们没辙?那我和以隽的将来又该怎么办?
所以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前世我背弃以隽,今生我回来用前世我离开他去到美国学到的谋生的手段来赚取我们这一世的将来。
晚饭之后我就一直蹲坐在电脑前,眼睛长时间定在电脑屏幕上让我有些吃不消,这个年代的电脑远远及不上后几代的电脑,不仅个头大而笨重、运行得像乌龟一样,辐s,he还不小,要是有一天我脑子里长肿瘤了绝对是拜这破电脑所赐。
记录下一些关键的数据备份,我正准备关电脑睡觉就听见有人敲我房间的门,不用猜也该知道是以隽来提醒我该关灯睡觉了。我们家一共三层,爸妈的主卧在二楼,我和以隽分别住在三楼的两间挨着的次卧里面。
前世时的我酷爱玩游戏,几乎整个高中三年的时间都耗在上面了。那个时候仙剑特别火,从1995年首款作品发表以来就受到无数玩家的赞誉,被称作那啥“旷世奇作”,只不过后来的什么魔兽啊,梦幻西游啊之类的游戏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仙剑也就渐渐被人们淡忘了。
以隽每晚看书都会看到很晚,所以睡觉前总是会顺便来看看我睡没睡,如果透过门底下的缝隙发现我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就敲敲门,示意我该关电脑睡觉了。这一直都是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他敲两下门我就像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知道这时间是该休息了。
而每次以隽敲两下门之后就会回他自己的房间睡觉,不会等我来给他开门,因为他知道我明白他的意思。此时听着门外准备回房间的脚步声,我鬼使神差的就快速冲到门边一把把门拉开。
写于2011—12—05修改于2012—01—11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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