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舅舅在下

第21节

    重生之舅舅在下 作者:卿曦

    第21节

    “那又怎么样?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和ji,ng力在我身上。”以隽一个翻身就从我的大腿上滚了下去,裹着被子往床里面滚直到整个身体贴在墙上。

    “你非要和我说这个问题是吧?”我“嗖”的一声从床上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成一团的以隽,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的怒火又被点燃,“我告诉你夏以隽,我不同意分手,你也别想着能够和卫蔓霖在一起!”

    被子里的以隽长时间闷着没说话,倒是又有一群不速之客聚集到房间外开始对房间的门一阵狂轰乱炸。

    带头的是班长卿筱曦,标志性的卿式口气,房间的门被拍得“砰砰”响:“赶紧出来啊你们舅甥俩,已经八点一刻了,大家都在下面大厅里面集合了,就只剩下你们了。”

    以隽还是无动于衷,逼于无奈我只好整理了一下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衣服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大半边门,意思很明显,这间房不欢迎外人进入。

    卿筱曦倒是很知情识趣,见到我脸上拳头和巴掌留下的青紫痕迹不仅没有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体贴地送上一个温暖的笑容:“大家都等着呢,你看你们是不是收拾收拾就快点下去?”

    “我们今天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我舅舅有点儿发烧,我要留在酒店里陪他。”这句话半真半假,我说来也没觉得有什么欺骗了她们而愧疚的地方。

    “发烧了?”站在一边的卫蔓霖一脸娇羞,得知以隽发烧的消息更是按捺不住了,伸长了脖子就想往房间里面看,但是碍于我堵在门口的关系她也只能尽量放小动作的幅度,支支吾吾地说,“我能进去看看他吗?毕竟昨晚是我非要拉着他去湖边吹风吹到凌晨三点钟的,肯定是这样他才发烧的。”

    垂在大腿两侧的双手不自觉的就握成了拳头,紧紧的,指甲戳在手掌心的疼痛感让我清楚知道现在我不能再冲动了,要不然我真想对准了卫蔓霖巴掌大点儿的脸上狠狠揍上几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心里已经够烦了,现在还要应付这两个难缠的女人。

    “不用了,我可以照顾好我舅舅的。”紧咬住牙挤出这一句话,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该听出来我这句话里面有很浓的逐客令的味道。

    “可是我……”卫蔓霖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卿筱曦眼疾手快地截断了:“这样啊,那你就留在酒店照顾夏以隽吧,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就行了,我二十四小时都开机的。”说着还对我用手比了比手机的动作。

    “好。”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走吧,蔓霖,同学们都还等着呢。”

    卿筱曦挽了卫蔓霖的手就要朝电梯的方向走,卫蔓霖的视线却始终是透过门缝定在房间里背对门而睡的以隽身上的。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剥开卿筱曦的手,卫蔓霖又折了回来,面对着我而站,仰着头看我,脸上露出一丝恳求的神色。

    正想拒绝,房间里就传来以隽虚弱的声音:“蔓霖你和他们一起去玩吧,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张着嘴想说什么还是又咽了回去,卫蔓霖最终不舍地又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跟着卿筱曦走了。

    关上门回到房间,我背靠在门上想了很多,太多的症结堵在心底冲破不了,一天不搞清楚我就没办法正视眼前既定的事实。

    “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能给我一个痛快吗?”想不通,于是我只能向以隽讨要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床上消瘦的背影小幅度地颤动了一下,然后以隽掀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眼睛定在床上那抹鲜红上,语气很是挑衅:“允许你背叛我,就不允许我背叛你了?谁规定的霸王条款!?”

    “我背叛你?”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什么时候背叛过你?”

    “呵呵。”以隽不屑地笑了几声,然后抬头把灼热的视线对上我满带疑惑的眼睛,嘴角的笑很美却也很残忍,“真是贵人多忘事。”

    “夏以隽!”我再也忍受不了和以隽这样的对话模式,冲到床边一把扼住以隽纤细的脖子,逼近了他的脸暴喝一声,“你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贵人多忘事’?我他妈究竟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面对我的暴怒以隽教养良好地保持住了微笑,绝美而又残酷的笑挂在这张我爱了两辈子的脸上,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你居然问我是什么时候?这件事情你不该是最清楚的吗?”仰着脸面对我的盛怒,重力作用下以隽额前的刘海恰好分成两边露出那条深刻的伤疤。

    “我要是清楚还用来问你?”加重手上的力道,把以隽整个人都拉过来紧贴在我的胸口上。

    “尚易尧,当你伤害过别人之后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忘记呢?”以隽不笑了,仿佛想起了些什么痛苦的过去似的,严肃的脸上黯然无光。

    “我忘记什么了?能麻烦你稍微提醒我一下,让我想起来吗?”

    “尚易尧,2001年爱上了他的亲舅舅夏以隽,并决定和夏以隽在一起,2003年六月和亲舅舅的恋情曝光,为了躲避舆论的压力选择背弃夏以隽逃去美国,2009年七月为了能在美国站稳脚跟选择和一家大名鼎鼎的投资公司的太子女结婚,与此同时,留在国内的夏以隽因为醉酒驾车致使车毁人亡。”

    以隽平淡地叙述着,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轻松,但在我听来却只感觉毛骨悚然,这些事情以隽怎么可能知道,前一世发生过的这些事情是我背弃以隽最好的佐证,它们沉寂在我的心底已经很多年,我不敢去触碰它们却不想在今天被以隽亲手撕开这块伤疤。

    放开扼住以隽的双手,我倒退两步跌坐在身后的另一张床上,思绪一阵混乱,我觉得我该好好捋一捋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

    “怎么?想起来了?”耳边是以隽轻蔑的语气,正好击中我脆弱的神经线。

    “以隽,你怎么……”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启齿,毕竟这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想再去提及了。

    “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以隽下了床,摇摇晃晃的朝我靠近,双手捧住我的脸仔细审视着,“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猜不到其实不止你是重生的,我也是重生的,而且在你重生回来的两年前我就重生了,老天爷用一场惨烈的车祸结束了我二十五岁的生命之后却又给了我一个重生回到少年时代的机会。”

    我想我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其实我早就发现这一世的以隽和前一世的以隽有些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可是我都没有去深究,我只当这是我重生之后对以隽产生的影响,或者说我天真地以为重生之后的我可以用一辈子的爱去抚平前一世留在以隽心底的伤口,殊不知这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而已,原来以隽一早就已经知道我是重生回来的,我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无异于在演戏给他看,上一世的伤痛依然留在他的心底,无法抹平。

    “以隽,既然你知道我是重生的,那你为什么在最开始还要选择和我在一起?难道你付出两年多的时间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得到这一刻报复我的快感吗?你想让我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对不对?”

    脑子完全不受控制,我只能笨拙地开口说出心底最大的疑惑,如果以隽回答“是”,那我就是这个世上最傻的傻瓜,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两年多竟还不自知,我居然还傻到以为以隽真的会和我结婚。

    “是,我也要让你尝尝被最亲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以隽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趁我一个不注意猛地扯下我脖子上和他脖子上的那两条穿着我们订婚戒指的项链,顺手就扔到了床底。

    “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对不对?”我已经无暇去顾及被扔掉的戒指,喃喃低语道。

    “是。”

    “你之前对的我好全都是装出来的,对不对?”

    “是。”

    “那有什么是你没有在欺骗我的?”心好痛,我已经无法控制不断蔓延的伤痛,我不能接受重生之后的以隽只是为了报复我才和我在一起。

    “比如说现在我就没有骗你,我们之间玩儿完了,到此为止吧。”以隽收回手,跌跌撞撞的往浴室方向走,在关上浴室的门之前回头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易尧,我是爱过你的,前一世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但是你的背叛带给我的伤害实在太大,所以这一世我没有办法再爱上你,也请你放手,不要再纠缠我。”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关上了,隔绝了我所有的希望,我没有冲上去叫门,也许以隽说得很对,就算我重生之后想尽一切办法去对他好,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总是能在心底烙下痕迹的,不是你想抹去就可以抹去的。

    房间里过于压抑的低气压让我喘不过气,顺手抓过钱包就冲出了门,我已经没脸再留下来面对以隽,他知道我是重生的,他知道我前世对他做过的那些错事,他知道我这一世对他的好其实是因为我愧疚……而我也清楚地知道以隽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我们完了。

    (正文上部完)

    2012—03—29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上部完结哒,接下来会写以隽的番外,然后再写正文下部,在正文下部里面会把上部里面埋下的所有谜底和伏笔一一解开的,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舅舅》和某曦的支持o(n_n)o~

    ☆、番外之以隽篇(一)

    几年前当易尧在医院里神情反常地叫我“以隽”时我就知道面前的易尧肯定已经不是原来的易尧了,既然我可以在出车祸死后重生回到少年时代,那么易尧也可以。带着悔恨或者遗憾重生,比如说我,对于易尧的背叛我千万个不甘心,如果重来一次,结局又会是怎样的?会不会再遍体鳞伤一次?抑或是开辟出另外一条全新的道路?

    只是那时的我还无法完全正视自己的内心,毫无疑问,前一世我是真的深深爱过这个人,但与此同时他背叛我的事实却也牢牢地印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虽然他已经重生了,虽然他一再明示暗示想和我在一起,但是我始终还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再接受这样一个有着不良前科的人,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之间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舅甥关系,不容许有半点的逾越。

    原本我以为我可以无视他另一个身份的存在,单纯的只把他当做我的外甥,可是当他送我生日礼物时我忍不住会很雀跃,会因为那一双其实很幼稚的手套和一条质地虽然好但款式绝对过时的围巾而兴奋好长一段时间;当他打球受伤我发现我居然还能为他流泪,会因为他的伤痛而坐立不安;在文艺汇演上我的眼光一直都小心地追随着舞台后方的他,他的每一个表情我都看在眼里,他不高兴我也都明白的;

    所以我知道其实我依然是爱着他的,就算前一世的伤痛再大再深我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我想给彼此再一次的机会,因此我开始不仅仅满足于他平日里对我的好,我还想得到更多,我想要他和我考到同一所大学,我想要和他去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我们这一世全新的生活,我想要和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前一世发生的那些事情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愿再去提起,既然已成事实那么我唯有将它们尘封起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再去开启它们,所以我刻意表现得让易尧以为我不知道他是重生的,不是我很大度不去计较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经,恰恰相反我非常介意那段过去,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不能失去他。

    越深的伤痛是源于越深的爱,没有错,他前世伤透了我,他灰溜溜地逃去美国之前告诉我说等事情的风头过去之后他就会回国来找我,我傻傻地以为他真的会回来,有了他的承诺外界那些无聊的言论在我看来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了,我咬紧了牙一一都挺了过来,可是一年时间过去了,两年时间过去了,三年时间过去了……等到事情的风头都已经过期了他都依然没有回国来找我,直到姐姐亲口告诉我说他要和一个很有背景的美国姑娘结婚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中国的土地,所以我可以死心了,不用再没日没夜地等着他了。

    得知易尧要结婚的消息的那一刻心破碎得残缺不全,蚀骨的疼痛折磨了我很长时间,我所有的希望都被这一颗粉红色炸弹炸得烟消云散,没有了易尧的世界我一点点都不想再作停留,所以我最终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正好是在易尧结婚的那天,我猛灌了自己两瓶白兰地,然后故意开车到处乱逛,最终撞在江边的护栏上,车毁人亡,直到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几年终于算是解脱了,因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死了就可以不用再受到伤害了,死了就可以不用参加易尧的婚礼了,不用亲眼目睹他成为别人的老公,永远都不可能再属于我。

    而姐姐在我和易尧之间扮演的角色我一直都搞不清楚,她曾经是那样宠爱着我,因为父母的去世姐姐把十几年亏欠父母的全部还在了我身上,曾几何时我还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因为我有一个如此深爱我的姐姐。

    可是老天爷总是喜欢捉弄人,我和易尧之间的关系是有一次被突然造访的姐姐不小心撞破的,我还清楚记得当姐姐推开宿舍虚掩着的门发现搂在宿舍阳台上面接吻的我们时是怎样诧异的表情,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对我的厌恶和恨意,我这才深深地明白,原来姐姐最关心的人依然还是她的儿子,我千不该万不该怎么也不该忘记她最重要的身份不是“姐姐”而是“母亲”,对我的好只不过是因为她愧疚,她甚至觉得是我勾引了她的儿子,这才让易尧走上了同性恋的道路。

    不管姐姐费劲唇舌怎么劝阻我们都非要在一起,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很倔强,年少轻狂,关于爱情我们的概念其实并不很清楚,也不知道两个同性之间能产生什么很伟大很感人的爱情,我们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做出了选择,我们喜欢和对方在一起,我们很享受现下的生活,我们不愿意分开。

    姐姐气得拂袖而去,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让我至今都刻骨铭心,每次想起来心都会隐隐作痛,她对我们说:“你们会后悔的,你们的顽固终究会让你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易尧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好了,可是天不从人愿,易尧终究还是没能和我一起坚持下来,他决定听从姐姐的建议出国,留我一个人在国内,他还是无法承受那些难听的闲言闲语,原本我以为我们互相支撑着就一定能够挺过去的,却没想到他的毅力竟然脆弱得这么不堪一击,一些些舆论的压力就让他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或许我们真的都还太年轻了,以为爱情就是全部,以为有了爱情就可以对外界其他的一切不管不顾,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太天真了,在现实面前,总有些人是不得不低头的。

    2012—03—29

    ☆、番外之以隽篇(二)

    这一世决定重新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一度以为我们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么一定会更加珍惜对方不会再互相伤害了,而事实上,和易尧在一起的这两年多时间我真的过得特别开心,不似前世那样被伤得彻彻底底,多活一世让易尧整个人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他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更是遍及了我生活和学习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收到易尧送的刻有我们的名字的戒指时我甚至天真地以为我们是可以结婚的,我们的关系是可以被认可的。

    或许是大家的心智都已不再年少,虽然披着一副十几岁少年的皮囊,但是我们在对待感情上面有了更加深入的认知,知道对方最需要什么,而这一世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更是清楚知道我和易尧之间的纠葛会给易尧的前途带来怎样的阻碍,我不想成为他的负累,我不想成为他前行途中的一块绊脚石,易尧最需要的不是一位让他蒙羞的同性恋人,我们与生俱来的舅甥关系注定会让他被世人嗤之以鼻,他需要的是一位可以辅助他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的贤淑的妻子,在世人看来这才是符合自然规律的归属。

    我想前一世在美国易尧一定是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付出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才可以爬上那个让世人都眼红的财务总监的位置,我不想抹杀他过去所付出的一切,我不想再一次经历前世那种被世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犹如过街老鼠的日子,我的存在同时也必定会让易尧失去至关重要的事业,那么,唯有我主动退出,放弃易尧,将他拱手相让给那个已经知悉我们之间的秘密并且不止一次威胁过我的人。

    其实在产生这种想法的最初我也曾懊恼过,打心眼儿里讲要我主动放弃易尧绝对是一件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的事情,所以在去贵州支教的时候我下定决心选择了自杀,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一切,却不想最后还是被救回来了,而老天给我擅自结束生命的惩罚就是赐予了一道永远都不可能消除的丑陋的疤痕在我额头上。

    起初以为这道面目狰狞的疤痕会让易尧对我渐渐疏远,却不想在这种时候易尧居然会向我求婚,毫无疑问我的心再一次动摇了,我觉得凭借我和易尧共同的努力是一定可以战胜那些无聊的闲言闲语的,多活了一世的我们已不再像前世那样怯懦了,我们积聚了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这一切。

    在家里休养了半年时间终于康复之后重返校园一心为高考准备最后的冲刺,因为我知道易尧完全有能力可以和我一起考到上财,我们可以去到那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开始这一世的新生活,彻底摆脱掉上一世那种被人戳穿之后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日子。

    可是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我万万没想到一个更大的威胁会摆在我面前,就像前一世的易尧一样,这次我真的是别无选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退出易尧的生活,并且要做得绝对的狠心绝情,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

    我的计划就是瞒着易尧在高考志愿表上把“上财”抹去改填了“央财”,这件事情本来是该在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的时候才会被揭穿的,可是卿筱曦突然冒出来提前戳穿了这件事完全打乱了我的原定计划,因此我就不得不顺水推舟无耻地利用一个真心对我的女孩子,用她来当我的挡箭牌。

    这种行为本来是曾经的我最不齿的,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沦落到靠欺骗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的感情来伤害另外一个我真正爱着的人,夏以隽啊夏以隽,你也有这样狼狈的今天!

    易尧对我突然改变主意填了央财的反应其实也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那样受伤的眼神和表情一丝不漏全部被我捕捉到了,但我不能像以前一样温柔抚摸他的脸颊、亲吻他的嘴唇来安抚他,不止这样,我还要故意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淡样子,那一刻我的感受已经不能用心痛来形容,我只觉得整个人像被拆散架了一样,要不是意识还是清醒的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撑得下去,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我们,我又能怎样?

    醉酒之后的易尧变得比平时狂躁了无数倍,有几个瞬间我差点没坚持住他在我身上无止境的索取又开始动摇了,但r_ou_体上的疼痛又怎么比得上心口上裂痕的翻搅?这个决定我做得无比艰难,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于是乎咬紧了牙硬生生挺了过来。

    亲手把易尧推到离我最远的彼岸,从此以后我连看他一眼都需要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本想着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我们之间或许会走得顺畅一点,却不想有更多的问题迎面而来,没办法解决那么就逃避好了,逃到一个和易尧完全不相干的世界,断绝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系,昧着自己的心浑浑噩噩度过没有易尧的日子。

    (番外之以隽篇完)

    2012—04—05

    ☆、第一章 送别

    酷热难耐的暑假很煎熬,身体上的燥热或许还可以用冷气来缓和,但是加诸在心灵上的痛楚却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舒缓的,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都不遑多让。为了避免引起母亲和父亲的怀疑,我和以隽在家里碰见会礼节性地打声招呼,装作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他们看来我们依然是以前那对相亲相爱的舅舅和外甥,但是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就没有了更多的交流,距离保持得非常好。

    其间我也曾无数次尝试着放低姿态向以隽示好,可是没想到以隽这次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对于我们深刻的那段过去他似乎完全像擦掉粉笔字一样义无反顾地抹去了,或者说他是真的太恨我所以才刻意将那段美好的过去用作报复我的工具。毫无疑问,如果他真的是这样打算的,那么我很愿意承认他达到目的了。

    时间走得很慢很慢,划过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用针在我的心上狠狠扎一样,不知是怎样挨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报到时间要求以隽要动身去北京了,而离我去上海的时间也剩下不多,终究还是要劳燕分飞。

    非典疫情已经基本受到控制,没有像之前那样疯狂地蔓延了,母亲也终于放下心头大石答应放以隽去央财报到。

    送以隽去北京的这天我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去了火车站,碍于母亲也在场以隽就算是极不情愿也不能表现出来,与此同时我也在心里暗自庆幸我和以隽之间还有一段不容他质疑的舅甥关系,有了这层关系他夏以隽这辈子都休想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他再次接受我,重生只为弥补前一世的过错,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又怎么可能击得败我尚易尧。

    “去了北京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吃饱穿暖的问题姐姐就不和你多啰嗦了,好在北京的气候什么的都和a市这边差不多,也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去适应,姐姐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一个人在那边万一要是有个什么病痛的没有人在身边照顾,你说你也是的,明明说好了和易尧一起考上财的嘛,怎么到最后关头又改了志愿呢。”

    说到底母亲还是在为以隽突然之间改了高考志愿而耿耿于怀,这一个暑假就没少在以隽耳朵边念叨,差点就没让我们都复读重新高考一次再填一样的志愿了。

    “姐姐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更何况蔓霖也是去央财,我们会相互照应的。”以隽面露甜蜜的微笑,还作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母亲不要担心,也只有站在一边的我可以看出以隽这是故意在我面前又提及他和卫蔓霖的事。

    “嗯,蔓霖那丫头我看也还不错,是个会照顾人的主儿,你呢也别亏待了人家,要谈就好好地谈。”母亲语重心长,说着还搂了搂以隽不算很宽阔的肩头。

    对于以隽有了女朋友这件事母亲奇迹般地没有反对,居然还大力支持,这让我顿感无力,我猜测母亲应该是想多一个人来关心照顾以隽会更好吧,毕竟以隽曾经失去的太多了,暑假期间母亲甚至好几次主动叫以隽约卫蔓霖来家里玩,看着他们俩那副人前人后都如胶似漆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偏偏我又不能做什么来阻止,眼巴巴望着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的同时只能顾影自怜。

    “妈,舅舅从小到大哪用你来c,ao心啊,赶紧放舅舅上车吧,到点发车了。”憋了半天没说话的我终于挤出这么一句堪比废话的话,以隽不着痕迹地瞟了我一眼之后很快就又把视线转移开了,母亲倒是很给面子地点点头:“也是,以隽可比你让我省心多了。”

    我尴尬地笑笑,把手里拎着的一袋零嘴递给以隽:“路上吃吧,我妈买的。”

    “嗯。”以隽轻轻应了一声,伸手接过我手里的袋子,以隽的手指碰到我的手背时温热的触感是我久违的温度,鬼使神差的我就一把抓紧了以隽的手,牢牢地,不想放开,眼里也不自觉的又流露出一丝乞求,我一直都渴望着以隽能够回头,我想他再爱我一次。

    “易尧,我该上车了,蔓霖还在车上等着我。”以隽微微偏过头避过母亲的视线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话的语气却该死的温柔,呵,因为从母亲的角度根本没办法看到以隽此时面对着我那样嫌恶的表情,只听到这把依旧温润如水的嗓音就足够舒心。

    意识到自己有些c,ao之过急的我快速收回了手负在背后,调整脸上的表情到最佳状态,语气里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信息:“放国庆假期的时候我想到北京来玩玩儿,到时候舅舅可要当我的免费导游才是。”

    “臭小子,这还没开学呢就想着国庆假期该去什么地方玩儿了,就这点儿出息!”母亲双手叉腰,做足了一个母亲教训儿子的架子,“我告诉你你哪里都不准去,给我滚回a市!”然后把视线转到以隽的方向,脸色立马就变得无比柔情似水,简直比翻书还快,语气甜腻得我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以隽也回来,姐姐在家做好好吃的等你回来。”

    “呵呵,姐姐我这还没走呢你就开始策划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以隽笑得很好看,两只眼睛眯得只剩下两条弯弯的月牙,我看得有点失神,这样的笑容以隽以前只会展现在我面前,现在竟已变得如此廉价,我再也不是他心目中的唯一了,前世的记忆成了我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要用什么来填平它我至今仍旧一筹不展。

    “快上车吧,姐姐等着你回来,就这么说定了。”母亲说着还轻推了以隽一把,让他赶紧上车了。

    我的母亲大人夏以飞是什么人?商场女强人!虽然是曾经,但是那种不容置喙的气势绝对还是在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掌握在了她的手中。

    以隽无可奈何地笑笑,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不想回来a市是因为不想见到同样要回家的我,但是母亲的话他又不能不听,虽然可以正大光明地见到以隽了,但是这种勉强得来的结果我也不觉得有多高兴。

    列车启动了,开始慢慢地驶出站,母亲一直站在月台上望着列车渐渐远去的方向,第一次的,我居然觉得我的母亲她最重要的身份不是商场曾经的女强人,究其根本,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她关爱她的丈夫,她疼爱她的儿子,她宠爱她的弟弟。

    “妈。”我轻唤一声,揽过母亲的肩膀搂在怀里,下巴在母亲光洁的额头上撒娇似的蹭来蹭去,“舅舅走了这不是还有我呢嘛,走,咱回家去吃好吃的去。”

    母亲轻轻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一只手回抱住我的腰,仰头望着我笑得很慈爱:“儿子啊,你说你怎么就长这么大了呢,想当年你还只有这么点儿大,被妈天天抱在怀里,没想到现在长得比妈妈还高了一个头了。”

    母亲用手比了一个大小,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我浅笑着拉回母亲一直晾在半空中的手紧紧攥在手掌中,贴在我的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

    “妈,以前我小需要您来保护,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所以从今往后我来保护您,谁都不能伤害您。”

    “真是妈的好儿子,走吧,咱回家做好吃的去。”母亲笑逐颜开,搂住我的腰的一只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我明白,母亲也是怕失去的,前一世我们实在互相伤害得太深,这一世就算步履薄冰有多艰难也不能重蹈覆辙。

    2012—04—20

    ☆、第二章 重遇(上)

    当初选择上海这座城市是因为以隽选择了它,现如今孤身一人置身这座被高楼大厦占据得结结实实的城市竟觉得无比讽刺,以前总是把什么都设想得很好,我幻想着我和以隽来到这里可以开始我们全新的生活,不再顾及会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不再偷偷摸摸,可是谁曾想当我一个人面对眼前这太过繁华的一切时竟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来上海火车站接新生的学长、学姐们人都很好,又是帮忙提东西又是嘘寒问暖的,只是难以找到一个可以掏心掏肺的人,回学校的一路上热情地为新生们介绍学校的大致情况,还根据他们的经验之谈告诉我们学校哪个食堂的饭是最好吃的,哪个学院的学妹是最漂亮的,哪位教授上课最有意思每次开讲座都爆满的……

    二十几个小时的长途火车让我深感疲惫,靠在靠背上迷迷糊糊就这么睡过去了,耳边只隐隐约约剩下依旧激情昂扬的学长、学姐们高亢嘹亮的声音。

    也许真的是太困了,这一觉我睡得很安稳,没有人来打搅,就像以隽也乖乖睡在我身边一样让我很安心,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脖颈间酥酥麻麻,如果这是梦境也太真实了一点。

    “以隽?”这是我睁开眼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还待在接新生报到的校车上,身边坐着一喘着气儿的活生生的人,但显然已经不是和我一样来学校报到的那位仁兄了,下意识的我就叫出了以隽的名字,可是话刚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真的是睡糊涂了,以隽眼下正跟首都那儿待着呢,怎么可能出现在上财的校车上。

    “醒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算很低沉又不缺少磁性的类型,听来让人觉得很舒心,但同时又让我觉得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样。

    “你是?”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之后我这才想起应该先问问身边这位是谁,这外边儿天都黑了车上的同学也都下车了为什么他还能泰然自若地坐在我旁边,更加重要的是为什么到了学校不仅没人叫醒我该下车了还冒出一不明身份的人?

    “这才多久没见面你就不记得我了?”

    黑暗中男人扯了扯嘴角发出略带自嘲的一声低笑,即使光线不好也依旧可以隐约看得见他俊朗的五官,直挺的鼻梁,长而卷曲的睫毛和浓密的剑眉,最熟悉的还是那股让人没办法忘记的气势。

    “王爵!”没错,这就是王爵,记忆中那个强势的男人第一时间闯进了我的脑海,所以我脱口而出。

    “真庆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男人咧开嘴角笑了,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王爵这人留给我的印象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去的,似乎他天生就有一种让世人顶礼膜拜的王者之风一样,只需要一眼便一辈子都忘不了,更何况他那副张扬跋扈的气势和深刻的面庞也不是普通人可以企及的,只是我仍然想不明白应该在广州的王爵怎么会出现在上海,还出现在上财的校车上,出现在我身边,所以我开门见山地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王总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深造的?”

    “赶紧下车吧,你也真能睡,一睡就睡到了晚上九点。”对于我的疑惑王爵直接避而不谈,还干脆地起身顺带拉我起来,“走,陪我吃饭去,为了不吵到你睡觉我可是跟着饿了肚子。”

    一言惊醒梦中人,王爵这一说我才想起我今天是来报到的,老师那儿见我这么晚了还没去报到指不定该怎么着急,说不准已经通知了远在a市的母亲大人了。

    “吃饭这事儿咱先缓缓行吗?我得先去报个到。”

    说着就想往车下冲却被比我些微高了那么点儿的王爵一把抓住了手臂,我有些吃痛,心里也着急,说话不由得就火气上涌:“不是说了吃饭的事儿以后再说吗,我现在有急事儿!”

    “我要不先帮你把事情办妥了我能坐这儿陪你睡这么长时间吗我?!”王爵也不是一善茬儿,心气儿高着呢,被我一吼立马还我一顿更有力度的,震耳欲聋。

    我被吼得有些不知所措,脑子刚睡醒也不太好使,只知道下意识的又坐回了原位,王爵一直站在过道上俯视着我,背光,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这样僵持着过了多久,王爵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宽厚的手掌贴在我右肩上,他掌心的温度顿时就让我清醒了不少,我缓缓抬头望着他模糊的脸等待着他开口。

    “你的行李我已经叫人都帮你搬回宿舍了,床也铺好了,东西也都收拾妥当了,老师那边也已经打好招呼了,你不用着急。”王爵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能够穿透人心般安抚着我有些狂躁的心。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出口的话只有“谢谢”二字,的确,在这样一个钢筋水泥的冰冷城市还有人可以这样关心我,为我着想,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感动呢?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吧?”

    王爵轻声笑了,春风拂面般让人打心眼儿里觉得舒服,摸摸肚子也不争气地扁了,想我尚易尧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过?只是吃一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王爵微微侧身让我先下车,我也不和他争,大大方方地下了车,王爵紧跟着下来了,自然地揽过我的肩膀和我一起朝着距离校车不远处的一亮银白色“别摸我”走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我百无聊赖,王爵很认真地开着车,似乎忘记了旁边还坐着一个我,我最受不了这种莫名的沉默,于是主动找着话题:“对了,王总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呢。”

    王爵微微侧过头扫了我一眼之后又把视线转回了正前方,顿了良久才幽幽开口道:“严格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你的师兄了,你大学本科的导师也是我念大学时的导师,这次来上海主要是来看看老师的,没想到还能遇上你,真是意外的收获。”

    “原来是这样,王总做事总是能够出人意表,我也没想到能够在上海遇到王总。”

    对于王爵的说辞我是半信半疑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去年和他签完合同之后我就没打算还能再遇到这个人也不想再遇到他,我潜意识里就不太想和王爵这类人打交道,他有几斤几两我是没办法掂量清楚,但是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却是心知肚明的,以卵击石的事情我从来就不屑做。

    “我怎么在你的话里面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王爵的侧脸很好看,此时微微皱起了两条英挺的眉更是摄人心魂,当然,如果我是女人的话。

    “呵呵,王总多疑了,我怎么敢在大名鼎鼎的王总面前耍花腔。”我自嘲似的笑了笑,王爵这人本就生性多疑,我不招惹到他就阿弥陀佛了,哪敢真的和他对着干,那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呢嘛。

    王爵勾起右边的嘴角嗤笑一声,从我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他那副不羁的笑,张狂而又充满凌人的气势,强大的气场笼罩在狭小的车厢里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些微有些手足无措,在这个人面前也许我永远都没办法变得正常,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全身的肌r_ou_也都处在备战状态,时刻准备着,要是哪天这根弦断了我就彻底解脱了。

    2012—04—23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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