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舅舅在下

第28节

    重生之舅舅在下 作者:卿曦

    第28节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在我的印象中以隽是属于那种从来不翘课的神人。

    以隽嗤笑两声,对我略带俏皮地眨眨眼睛:“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没有翘过课的大学是不完整的。”

    “呃……”我像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说不出话了,这句话曾是我的“名言”,有一段时间偶尔会翘课来北京看以隽,为了堵住以隽的嘴便随口胡诌了一句,没想到这次被以隽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别管那些了,赶紧吃吧,填饱肚子才是硬道理。”

    以隽曲起手指敲敲桌面示意我赶紧吃饭,我想想也就释怀了,以隽和我一样,大学里那些知识都是学过的,重生之后再学一遍意义其实并不大。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把碗往饭桌上一搁以隽就习惯性地起身想要收拾桌上的碗筷,我眼疾手快地跟着起身一把按住以隽的手,以隽疑惑着抬头望我:“怎么了?”

    “先别收拾了,我们出去散散步吧,据说北京的夜景很不错。”

    “怎么突然有这个兴致了?”以隽笑着收回了被我按住的手,站直了身子立在饭桌旁上下打量我,眼里毫不掩饰的是疑问。

    “就是有这个兴致了怎么着,一句话你陪不陪我吧?”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顺带挤眉弄眼佯装出一副痞子的样子。

    以隽转转眼珠,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两手一摊也学着我的样子痞痞地说:“大爷今天心情好就是陪陪你又怎么样?”

    “哟,在我面前装大爷?”我一挑眉毛,邪恶地笑。

    以隽实在装不下去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瞬间变成了两弯月牙,透出几缕明媚的光,最后在笑岔气之前用尽全身力气憋住笑冲我招了招手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声:“走了!”

    来北京的次数算起来真不少,但是真正仔细欣赏过这座城市的次数实在是少得可怜,往往是心血来潮的时候飞来看看以隽然后又匆匆赶回上海或者干脆只为这里的遍地黄金来寻找赚钱的机会,根本无暇顾及高高在上的首都究竟长成了啥模样。

    从来不知道以隽居然还有当导游的潜质,整整两个小时带着我在公寓附近几条街转了个遍,还给我详尽地介绍了几座地标性的建筑,前身是什么,现在又被用作什么,我简直想高呼一声“谷歌地图”!

    “渴了吧?我去买点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眼尖地发现对面街有一家便利店,于是我赶紧制止了滔滔不绝的以隽,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拎着两瓶水回来的时候看见以隽正蹲在地上观察路边花坛里的花花草草,认真的神情犹如三岁的孩童般充满了童真,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刻意放轻了动作,我也像以隽一样在花坛边蹲了下来,顺着以隽的眼光望向花坛里那一丛丛生机勃勃的小花小草:“先喝点水吧。”递上一瓶水给以隽。

    以隽顺手接了,拧开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然后把瓶子里剩下的水尽数浇在了花坛里,我好笑地观察着以隽这个很小孩的举动,在以隽倒完他手里的那瓶水之后很自觉地把我自己的水也递了上去。

    以隽摇了摇头没有接,拉着我一起起身,淡淡地说:“回家吧。”

    “刚才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我和以隽并排朝家的方向走着,想起刚才以隽蹲在花坛边的动作仍然忍不住发问了。

    “生命。”以隽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两个字。

    “?”我满脑袋疑问,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正好这个时候前面有个转角,以隽突然拉着我的手就朝一条我平时没怎么注意过的幽静的巷子里走去,连手上还剩下大半瓶的水掉了都没来得及捡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问以隽为什么要走这条陌生的路以隽就像有先见之明一样率先开了口:“这条路也可以回家,只不过要多绕几条街,平时没什么人从这里过。”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边几盏破旧的路灯泛着昏黄的灯光,对于照明作用它们似乎并没有尽到职责,几米开外就已经看不清楚路了,幽深的巷子里更是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唯一有意思的是地上的影子,我和以隽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有时候会因为角度的问题在地面上重叠或是纠缠,就像一对甜蜜的形影不离的恋人。

    颇好的氛围在地面上第三道影子出现的时候被打破,面对着突然从黑暗里现身的陌生男人我和以隽都是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对于面前的男人浑身散发出的不怀好意的气场我们下意识地贴得更紧了些。

    正在考虑要不要沿原路返回陌生男人就开口说话了:“求财而已,用不着怕。”说完还朝我们抛了一个得意的笑,配合着脸上两道异常狰狞的刀疤和标准的瘾君子没有焦距的眼神诡异非常。

    我下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把以隽揽到身后护着,微眯着眼打量面前的男人,脑子里快速计算着男人的战斗力以及要是硬碰硬我有几分的胜算。

    “兄弟,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有必要给你过路费?”我也不是好惹的,这男人要是想摆平比他足足高了十公分有余的我他还需要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所以我露出了明显的不屑的笑。

    以隽在背后轻轻戳了我后腰一下,很明显是想告诉我不要硬来,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示意以隽我心里有数。

    “这么有骨气的年轻人现在真的是很少见了,不过嘛……”男人故意拖长了语调,略厚的嘴唇朝我们身后的方向努了努。

    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同时在我和以隽心底升腾起来,我们默契地一起转身然后同时愣在原地,几道黑影迅速地从我们看不见的y影里蹿了出来,一字排开堵住了我们的退路,背后男人猥琐的声音继续耀武扬威道:“不过也只剩下嘴硬了。”

    “怎么办?”以隽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声音里倒没有要退缩的意味。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同样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待会儿如果真的只能硬拼了你就先跑,尽量朝人多的地方跑,我脱身之后再来找你。”

    “不行,太危险了。”以隽几乎在我说完的同时狠狠瞪了我一眼,语气里更是不容置喙般的坚定。

    我笑了,揽过以隽的肩膀无赖地笑道:“那要不咱们把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全都掏出来给他们让他们放咱们一条生路?”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以隽白了我一眼,音量也不受控制地变大了不少,“就算我们把值钱的东西全都掏出来了你觉得他们真能就这样轻易放过我们?”说着还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包围着我们的近十道高大身影,意思就是如果只是单纯的求财根本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出动这么多的人马。

    “你倒是提醒了我。”身后的男人像是这一伙人的头头儿,慵懒的声音一直环绕在小巷的上空。

    “提醒了你什么?”我保持着一贯的镇定,搂着以隽的腰一起转身直视发话的男人。

    男人一脸 y~荡的笑,眼神赤~裸裸地扫视被我护在怀里的以隽,下流的样子简直让我直想冲上去压着他狠狠揍他一顿。

    “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光是看看就让人心神荡漾,c,ao起来的滋味肯定也不错。”男人此话一出,身后的小喽啰们就跟着起哄,说的无非也是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至极的话。

    怀里的以隽身子也是明显的一僵,我紧了紧手臂,愤怒地瞪着一脸 y~笑的男人:“就凭你也配?”

    “老子今天就想尝尝他的味道怎么样?”男人朝我们近了两步,这让我更加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熊熊燃烧的欲~火,这一下我终于知道男人并不是在和我们开恶趣味的玩笑,他来真的了。

    以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单薄的身子从男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开始瑟瑟发抖,我也是心乱如麻,但也只能强装着毫不畏惧,尽量稳定住语调不要发抖:“漂亮的男孩子北京多得是,只要有钱还怕玩不了?你要多少,我给你就是。”

    “呵呵。”男人略一沉吟随即又开口道,“钱我要,人我也要!”

    “……”我无言地望着对方脸上半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心里琢磨着退路究竟在哪里。

    “易尧。”怀里的以隽低声唤着我,颤抖的声音让我无端心疼。

    “我在我在。”

    “我不想……”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我立马截断以隽的话,“相信我。”

    以隽乖巧地点点头,伏在我的胸口听着我不断加速的心跳。

    “老兄,出来混总得给自己留点退路。”我腾出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出钱包扔在地上,“要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清不楚。”

    “威胁我?”男人朝我们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一副吃定我们的样子。

    “不敢不敢,只是想和你讲讲道理而已。”我赶紧解释,免得这群亡命之徒真的发起疯来那就大事不妙了。

    “道理?”男人皱眉,“我就是道理!”说着猛地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迅速朝我们刺来,身后的几个壮汉也像是得到命令一样飞扑了上来。

    我一见情况不妙立马把以隽推开侥幸地躲过了男人的第一刀,男人见我反应快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红着眼就又朝我捅来。

    以隽被突发情况一吓也清醒了不少,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想朝我这边扑来制止男人刀刀都想置我于死地的动作却被几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壮汉堵得水泄不通,脸上挂着和他们的头头儿如出一辙的丑恶的 y~荡表情。

    我身形一闪又顺利躲过了男人绝对没有留余地的一刀,顾及以隽的安危拼了命地往人群中间扑去,这才是真的前有狼后有虎,在成功扒开两个壮汉之后我却忽视了身后带有凶器的男人,顿觉后腰一阵剧痛,手上的动作一滞我整个人愣了两秒钟才结结实实地朝地上摔了下去,重物着地的一声闷响引起了专注于上下其手调~戏以隽的几个人。

    一个黄毛第一个叫了出来:“大哥你杀人啦!”

    接连着剩下的几个人也开始七嘴八舌,手里还握着滴血的匕首的男人也是一惊,双眼无神地望着手里的凶器,最终在愣了五秒钟之后拔腿就朝巷子深处跑了,群龙无首的几个人眼见老大都跑了也跟着迅速作鸟兽散,很快,小巷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我已经痛得麻木,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只感觉滚烫的鲜血正在不断地从我的身体里面往外涌,我躺倒的地方已经血泊一片,惊魂未定的以隽痴傻地注视着倒在血泊里的我说不出话,我勉强自己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想说点什么却悲剧地发现开了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以隽的痛哭终于在怔楞了十秒钟之后爆发,响彻整条小巷。

    越来越迷离的神智已经捕捉不到以隽飞扑过来的身影,我只能一开一合着几近惨白的嘴唇告诉以隽我还活着。

    “易尧,易尧,不要睡,不要睡……”以隽搂着我的头不停摇晃,带着哭腔的话语在耳边忽远忽近。

    “易尧,你听到了吗?不要睡!”以隽越哭越厉害,搂着我的手不住颤抖着,“我命令你不准睡!”

    以隽,我没有睡,我没有睡,我很想开口告诉以隽我没事,我很想抬手摸摸以隽哭花的脸体力却已经不支,抬到半空中的手重重落了回来,眼皮越来越重,一点一点地慢慢合上。

    “易尧,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不准你就这样扔下我,我不准,我不准,我不准……我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易尧,我求求你,我求你……不要睡,不要……”耳边以隽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我什么也听不见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2012—06—28

    ☆、第二十章 苏醒

    这个情景好熟悉,熟悉到让我胆战心惊,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好像被人刻意捂住了眼皮一样沉重,周围还有不断蹿高的火苗焦灼着我的身体,火越烧越旺,温度高得几近要将我蒸发,这就是所谓的地狱吗?蒙着眼被推下火海?

    我清楚地记得这一世我在医院重生的那一刻也曾经历过这样的煎熬,难道说我又死了?这次是又要重生回到几岁?

    “易尧,你醒了吗?易尧?”

    耳畔是以隽最熟悉不过的声音,温润的嗓音彻底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听着听着竟有些着迷,我想回应以隽,我想告诉他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会做出背弃他的事,我想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可是喉咙里烟熏一样难受,浑身也酸痛得快要招架不住,我甚至连嘴都张不开,只能任由以隽焦急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耳旁。

    “易尧?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以隽的声音已经颤抖,我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在我脸上温柔地来回抚摸,“我不恨你了,我也不想再刻意疏远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只要你可以醒过来,易尧,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我在心里呐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起身拥住以隽却感觉到肩膀上死神张狂地挥舞着他的镰刀,只要我一起身就必定身首异处。

    “易尧,我知道你可以听见,我也知道你想醒过来,但是你自己不能控制,对不对?”

    酥酥麻麻的感觉持续传来,以隽竟是伏在我的耳边轻轻噬咬我的耳垂,他知道这是我的敏感点,他在极力取悦我,只要我能醒来。

    我想动动手指头告诉以隽我听到了,但是可恶,我居然还是丝毫都不能动弹!那一刀真有这么致命?我这一辈子难道都要过着这种听得见,感受得到但是不能说话,不能睁开眼,不能动弹的植物人生活?

    情绪一激动牵扯到后腰的伤口又是一团厚重的乌云当头压下来,我再一次陷入深度昏迷,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醒来。

    迷迷糊糊又睡了好长时间,这次不知道是哪个新来的实习护士在给我扎针,扎得我好痛,条件反s,he般的我整个人直接就从床上大叫着弹了起来,却又因为撕扯到了后腰的伤口而又“噗通”一声跌回了病床,长时间没有睁开过的眼睛被病房里的日光灯灯光刺激得很痛,我禁不住微眯着眼打量周遭的一切。

    “易尧!”站在一旁观察护士给我打吊瓶的以隽见状尖叫一声立马扑到我的床边,牵起我的手仔细揉搓似乎是要确认我真的醒了一样,他眼里的期待和欣喜我又怎么会看不到,只不过躺了这么多天我实在是太虚弱了,张嘴想说说话却只能发出几个沙哑的单音,索性我也就放弃说话了,就让以隽这样拉着我的手深情凝视。

    “罪魁祸首”的那个小护士见我突然之间醒过来也小小地惊了一下,然后就很负责任地跑出去叫医生了。

    “易尧,你真的醒过来了?”以隽似乎还不太能适应我这么戏剧化的苏醒方式,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又亲又揉。

    我盯着以隽瘦了一大圈的脸看了半晌才缓缓点头,以隽望着我面无血色的脸终究还是哭了出来,没有夸张的嚎啕大哭,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每一滴眼泪都滴到了我的心里,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别……哭。”我艰难地发音,说出来的声音却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粗嘎得近乎难听。

    以隽反倒不在意,只一味地点头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很快医生就闻讯赶来,以隽怕他情绪不稳定会妨碍医生给我检查身体,所以很不舍地松开了从一开始就紧紧抓住我的手,悄无声息地退到了病房的角落里,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让人不忍苛责。

    医生一番详细的检查之后只留下一句“高烧退下来了,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需要留院观察”之后就带着一众护士小姐扬长而去,以隽连忙又扑到我的床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又把我打量了一遍才算放心,吁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

    望着以隽明显红肿的双眼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吃力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让以隽知道其实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笑得真难看!”以隽终于破涕为笑还毫不客气地批判我的病容。

    “我……是……病……人。”我坚决为自己的权利抗议,虽然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也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和高温而变得沙哑不堪。

    “那也难看!”以隽这次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你最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恢复,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我仰着脖子问。

    以隽猛地一下就涨红了脸,微微偏过头去,嘴里小声嘀咕着:“要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哈?你说……什么?”其实我完全听清楚了以隽的话,也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我就是恶趣味地想要看看以隽羞红了脸的样子。

    这一招对以隽果然有用,脸皮一向不厚的以隽这下被我逼得无所遁形了,支支吾吾的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什么?我……还……是……没有……听……清楚。”有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也很佩服自己的这点恶俗爱好。

    “我说!”以隽突然就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病服衣领把我上半个身子提着脱离了病床,然后凑到我耳边用最大的音量说,“尚易尧,我夏以隽很爱很爱你!所以为了我请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好起来!”

    我环顾了一下整间病房,心里暗自感叹幸好以隽有先见之明要了一间单人病房,要不然以隽这一惊天动地的举动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还不把整间医院都掀了?

    以隽这样直白地对我表明心迹要说心里不爽那绝对是假话,不过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我还是决定无赖一把,用手指指着以隽仍然攥着的我的领口,面无表情地说:“窒……息了。”

    以隽似乎这才注意到他一直都提拉着我,被我这一提醒忙不迭扶着我的背把我轻轻地放回床上,就着他欺身在我上方的姿势我们正好可以四目相对,我一直都没有表态,得不到我的回应的以隽也有些难为情,一张俊脸很快就泛出一丝艳丽的红,然后猛地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以隽!”我连忙叫出声来,对于这次来之不易我更是甚至差点赔上了命才换来的复合我可不想搞砸了,就算是耍耍小性子也应该适可而止。

    已经走到门边的以隽顿住身形却没有回转身来,只是背对着我淡淡地说:“我只是出去给你买点粥,很快就回来,高烧、昏迷这么几天了一点东西都没吃你受得了胃都受不了了。”

    “对……不起,以隽。”我吃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着,“我……只是……怕……你再……一次……放弃……我……们……的……感情,所……以我……不敢……轻易……答……应你。”

    过了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在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就这样仰躺在床上注视着挺直立在门边的以隽的日渐消瘦的背影,良久,以隽才慢慢回转身来,我毫不意外以隽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无声的泪水,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然后俯下~身来轻轻拥住我,在我耳边吹着热气:“你怎么会这么傻!”

    我傻傻笑着,埋在以隽的肩窝里挨挨碰碰:“我……就是……这么……傻,你要……不……要吧?”

    “再傻的易尧我都要,只要你承诺再也不要像前世一样扔下我一个人走掉,真的,我承受不起了。”

    以隽的语气没有浓墨重彩却深深击中我内心的痛处,前一世我们都互相不在对方的视线里的时候以隽是怎样独自挨过那段我背弃他的日子?又是怎样的经历让他如此惧怕这一世会被我再次抛弃?

    不管原因是什么,我要做的就是给以隽足够的信心,让他知道这一世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再背弃我们的感情,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做一只没种的缩头乌龟。

    “那么糗……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轻轻推开以隽让他看着我的眼睛,“前一世……的尚易尧……已经……在一场……意外……车祸里……死掉……了,现在以隽……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尚易尧,这个尚易尧……一辈子……都只……爱夏以隽……一个人,相信……浴火重生……之后的……尚易尧……吧。”

    以隽笑了,开怀的笑,纤细的十指温柔地捧着我的脸庞,送上了一个热情的吻,没有深入,就只是唇碰着唇,轻轻地,柔柔地,似乎要把这三年来我们之间缺失的份都补回来一样投入。

    许久之后,唇分,以隽起身为我掖好被子的边边角角,又在我的额上印上一个滚烫的吻之后转身出了病房,我没有叫住以隽,因为我知道他已经不会再离开我,果然,半个小时之后以隽拎着大包小包就回来了。

    “买了……什么……好吃的?”饿了这么几天,又是发烧又是昏迷的,说实话我一醒来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大吃一顿,所以以隽一推门进来我就迫不及待地伸长了脖子张望。

    以隽浅浅笑着,放下一些用的东西之后熟练地转动病床底下的把手把病床的前端摇起来让我坐了起来方便吃饭,然后就端着一碗还热气腾腾的粥过来了。

    “先别说话了,公鸭嗓子一样难听死了,喝点粥润润喉咙再说。”以隽瘪瘪嘴,可爱的样子和从前无出其右,一样能牵动我最深处的眷恋。

    “以隽……嫌弃……我。”我故意低垂着头不看以隽,语气也显得特别委屈。

    “我哪敢嫌弃尚大少爷啊,我这不是好生伺候着嘛。”以隽凑过来用肩膀轻轻撞了我几下,用了讨好的语气。

    我禁不住笑了出来,也不和以隽磨嘴皮子了,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以隽也小心地喂着我,一口一口地吹着气生怕烫到了我,我乐得以隽这么温柔体贴地照顾我,一大碗粥很快就吃完了。

    “这是什么粥啊,怎么这么神奇的,我一吃嗓子就不难受了,说话也顺畅了?”这是我吃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除了嗓子隐隐约约还有点干燥的症状之外,其他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冰糖雪梨粥,又润嗓子又能填饱肚子。”以隽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残局,“也没你说的这么神奇,只不过是你长时间没有喝水又一直发高烧水分流失得太多嗓子才那么难受,现在润了嗓子也就好了。”

    “哦。”我会意地点头。

    以隽收拾完之后在我病床上坐了下来,近距离的对视让我又快又准地捕捉到了隐藏在以隽细碎刘海后面的伤疤,还是这么明显,不过以隽似乎已经完全释怀了,这让我轻松不少。

    “易尧,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以隽突然开口,面露难色。

    我心下一凛,也敛了笑,双手按在以隽肩上耐心询问:“怎么了?”

    “那天晚上的劫匪还没有抓到,警方说那些人应该是第一次犯案,所以没有案底很不好查,而我能够提供的信息又太少,所以……”以隽微微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说就抓不到那些人了?”

    “嗯。”以隽缓缓点头。

    “嗨,我当多大点事儿呢,抓不到就抓不到呗,大不了咱们以后再也不走那条小巷子就是了,惹不起咱还是躲得起的。”我知道以隽在担心些什么,那天晚上是以隽放弃人多的大道不走拖着我要去走那条基本没人的小巷子的,我受伤后以隽就深深自责着,现在找不到劫匪更是让以隽内疚得无地自容,所以我尽量用了轻松的语气来宽慰以隽,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而且以隽你看,要不是这群劫匪我们俩也不会复合,所以啊,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还是咱们的红娘呢,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以后咱们好好过咱们的日子就行了。”

    “好好过日子?”以隽抬起头看着我的脸,重复着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笑笑,认真点头:“对,好好过日子。”

    2012—07—01

    ☆、第二十一章 真相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每天以隽都好吃好喝地供着,身体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医生也允许我下床走动走动,再加上那一刀本来就没有伤到我的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外加伤口有些感染才导致我高烧着昏迷了好几天,能够醒来就代表我已经没事了,留院观察也只是因为我刚刚苏醒身体太虚弱不适宜搬来搬去。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一刀挨得真是及时又值得,以隽现在天天都粘着我舍不得放开,连吃饭、上厕所这类小事他都一并帮我包办了,其实我并没有弱到这种程度,不过只要以隽高兴我就算是扮扮虚弱也无所谓。

    虽然身体差不多恢复了,但是伤口还是不能够沾水,所以以隽每天都打来清水给我擦拭身子让我不至于发臭。

    以隽擦拭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到不像话,每一寸肌肤都被照顾到了,以隽手指温热的触感更是通过遍布全身上下的敏感神经清晰地传递到大脑,或许这种感觉就是名叫“幸福”的家伙。

    “每天一擦”的工作正进行到一半就有人来敲病房的门,以隽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滞,然后赶紧帮我把衣服先扣好了。我和以隽都是满脸疑惑,按道理说我受伤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就算是每天循例来给我量体温的护士小姐也在刚刚已经来过了,那么门外的人是谁?

    我以眼神示意以隽还是先去开门看看,以隽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毛巾去开门,不久之后以隽就带着两个人进来了,我一见来人真是差点没大叫出来,幸好我情绪一激动伤口就有点痛这才没有在以隽面前露出破绽。

    “张总,你们怎么来了?”我嘴角抽搐着和刚进门的张总和王助理打招呼。

    张总还是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到我之后立马就迎了上来,开场白当然是他万年不变的嘘寒问暖:“哎呀尚老弟,哥哥我可是想死你了,我从警局那边的朋友那里听说你受伤了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我笑着点点头:“还行,死不了。”其实心里暗自佩服张总的高超演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还嫩得很。

    一旁的王助理放下手里的水果篮之后也过来和我打招呼:“尚少。”

    我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

    站在最远处的以隽见此情景不由得自动打起了退堂鼓,以以隽的聪明程度肯定已经猜到我和张总之间有些利益关系,以隽很了解我,他该知道我不可能不事先为我们以后的日子作打算,所以必然就会和张总这一类人有些纠葛。不过以隽天性不喜欢和商人打交道,所以一见张总和我一副很熟稔的样子就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然后借口有事先退出病房去了,其实是想给我和张总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聊聊生意上的事,只可惜以隽千算万算可能都算不到他自己就是一笔最大的交易,这件事如果没有必要我希望以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我只是不想以隽觉得我肮脏,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在以隽的心目中只需要爱我就足够了,其他的就由我一力扛起来就好。

    王助理一向聪明伶俐,见以隽先出去之后很自觉地也跟着出去了,留我和张总两个人在病房里,不过我猜王助理肯定不会走得太远,就站在门外是他最好的选择,既给了我和张总足够的空间又能够保证门外不会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或者以隽突然一个回马枪杀回来他也能够及时应付。

    只剩下两个人的病房让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随便将拖鞋一穿就搭着张总的肩膀一起走到墙边的沙发上坐下。

    “这里没什么好茶招呼张总,张总自便就行了。”我朝茶几上的一壶白开水努努嘴示意张总要是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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