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舅舅在下 作者:卿曦
第41节
“也好,免费出国去玩,景齐的手笔还真大,咱们事务所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号人了吧,还新马泰十日游,王爵出手果然还是这么阔绰。”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这趟新马泰十日游有些不单纯的成分,但是具体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不过时间还早着呢,倒不急于一时去搞清楚王爵这次想玩什么花样。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去,但是想想我不去始终不太好,容易给人落下话柄,以后的合作就可能出现嫌隙。”以隽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说着,“我还指望着事务所一直这么兴盛下去呢。”
以隽这些年来也长进了不少,至少在人情世故方面他ji,ng明了很多,知道有些事情就算你不想做为了商业上的利益你也不得不做,我自然是深谙这个道理,可是我没想到以隽在这方面竟然也成ji,ng了,这倒是让我颇为意外。
“有你在要想不兴盛都不行。”我也解了安全带下车,和以隽一起进电梯上楼,想了想还是负责任地说,“我也把手头上的工作汇总整理一下,咱也是有始有终的人不是?”
以隽笑着调侃我:“我还以为又要给你收拾烂摊子呢。”
“烂摊子是没有了,不过以后我投资公司的报表可就交给你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事务所所在的楼层,以隽率先走了出去,还回眸一笑道:“先说服人家愿意出钱再说吧。”说着就径直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这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我笑得很夸张,张总那种人我太了解了,这种只赚不赔的买卖他不做就是傻子了,这些年我提供给他的情报从没出过错,相信他对我的信任也是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只要我开口,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2012—08—27
☆、第五十一章 相亲(上)
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结束我在事务所的工作之后我就立马启程去了北京,电话里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张总对我的想法没什么异议,只是需要再和我面谈一次走走过场注资的事就算是敲定了。
好几年没见面,只是偶尔在电话里寒暄一下以保持联系,本来我以为张总肯定比几年前见面的时候要苍老许多,毕竟是年近花甲的人了,又整天烟里来酒里去的应酬不断,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没变,好像时间在他脸上定格了一样,甚至连见我的开场白都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尚老弟,可想死哥哥我了”,这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时间仍然停留在几年前一样,只是周遭快速变化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我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个世界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世界了,就像上海市的地图一个礼拜就要更新一次一样。
我和张总谈话的内容很轻松,对于赚钱的买卖张总一向很爽快,这也是我喜欢和他合作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么多年来我遇到的合作伙伴无数,张总是最狡猾、最贪财的一个,这算是他的优点也算是致命的缺点,可以带给他无尽的财富,也可能让他瞬间就变得一无所有,而我需要的也正是他的贪婪,有了这一点我就可以像毒蛇咬住猎物的颈项一样死死地咬住他。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我频繁地往来于上海和北京之间,资金没有问题,但是这几年受金融危机的影响投资公司的牌照不是很好申请,过程繁复有些人还不肯买账,还有方方面面都需要打点疏通,就算靠张总庞大的人脉关系网也费时费力,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怀念以前在景齐的日子,那个时候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出马,自然会有底下人抢着为我办事,光是鞋底成本就能节约不少。
等到一切都搞定standby的时候已经临近2012年的春节,连续奔波了好几个月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反正临近年关开业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张总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也体恤我这几个月的辛苦,所以提前放我的年假,等到元宵节之后才挂牌开业。
还有两天就是春节,事务所有些年尾的工作要以隽处理,而母亲的电话则像轰炸机一样每天准时炮轰我的手机让我提前几天回家,软磨硬泡之下以隽把我遣送出了上海塞上回a市的航班,所以我早以隽两天回了a市。
来机场接我的正是天天念叨我的母亲大人夏以飞女士,我刚一出机场还没喘口气就被强行塞进了车子里,一溜烟车子就开出了机场范围。
“妈,后面是有人在追杀我们吗?”我忍不住看了看后视镜,生怕后面真有什么人在围追堵截我们一样。
“倒是没人追杀我们,只是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而已。”母亲一边熟练地掌控着方向盘一边和我说话,“儿子,老妈很久没和你一起逛街了吧,正好趁今天好好去逛逛。”
我一听这就是母亲催命一样催我回a市的原因差点没抓狂得从车窗跳出去,本来想趁着回家过年之前那几天好好安抚一下以隽的情绪的,这几个月我为了投资公司的事老是在外面跑来跑去,往往晚上一回家倒头就睡了,我甚至没有好好地看过以隽一眼,以隽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我心里始终有些过意不去,明明当初从a市回上海我就说要一直陪着他的,结果我没料到当今这个世道办点事情这么举步维艰,不多跑几趟那些龟孙子根本就不会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当然还别忘了在办事之前和事成之后要意思一下。
虽然很想发难,但是为了家庭的和谐我还是耐住性子说:“妈,我还要在家里呆很长一段时间呢,至于这么着急嘛?”
“怎么不急?”母亲转过来横了我一眼,很快又转了回去专心开她的车,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明天去见人家姑娘总得穿得体面一点才不会失礼于人家,好歹你也是衣尚的少东家,你的形象直接就会影响衣尚的形象,记得得给你老爸老妈多长点儿脸面知道吗?”
我心说我这个样子很颓废还是很邋遢吗?虽然我不自诩长得对普罗大众都很有杀伤力但是也不至于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贬得一文不值吧!究竟是哪家的姑娘眼光这么高,眼睛是长头顶上的吗?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我立马反应过来就知道糟糕了,原来这才是叫我提前回来的真正原因!
“什么姑娘啊?”虽然知道这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了,但是我还是想装装傻,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我和以隽的事情可千万别穿帮了。
只见母亲抿嘴笑了笑,得意地说:“小子,你这次是走了狗屎运了,老妈啊给你张罗了一场相亲,我已经见过了,人家姑娘很不错的,家庭背景好,长得也漂亮,还知书达理,你明天可得ji,ng灵点儿,别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哐当!我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木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过母亲的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要是再装傻就说不过去了,想想还有两天以隽才回家心里竟觉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以隽没有和我一起回来,要不然被他知道我要去相亲了事情可不得一发不可收拾啊。
幸好这只是相亲不是结婚,我只要明天去见了那姑娘之后说一句“对不起,我对你没感觉”就行了,母亲这边不能忤逆,否则会引起她的疑心,那姑娘也是很无辜,我要是不去人家好歹也是一女孩子,总得给她留点面子,所以这一场相亲我是非去不可了,只不过结果早已是定局。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没先前那么急躁了,反而镇定了不少,只是有些细节问题我还需要确定一下,于是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男人听到自己的老母给自己安排了一场相亲一样,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那个,妈,不是说了您不要c,ao心的吗,这种事情我自己心里比谁都有谱儿,您这是赶鸭子上架啊您。”
“什么赶鸭子上架?”母亲嗔怪了一声,“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以前念书的时候你可以说为了学业所以暂时不谈恋爱,但是现在你也算是事业有成了吧,还不给你老妈我找个媳妇儿你这是要急死我吗你?”
我被堵得顿时说不出话,沉默了半晌才又说:“那也用不着相亲这么老套啊,难道您认为以您儿子的魅力还找不到女朋友?”
“别这么自恋!”母亲提高音调骂了我一声,“你要找得到那你就立马找一个给我看看啊,和你说了这么多次你一次都没听进去,要是你老妈我不出马你就等着打一辈子的光棍儿吧。”
“有这么严重吗?”我嘟着嘴想装出一副可怜样儿博博同情,谁知道开车这位ji,ng明着呢,根本就把旁边的我当空气一样,自顾自开着她的车,连看我一眼都嫌多余。
“当然很严重!”母亲的语气不容置喙,惊得我立马往后靠了靠,这样的母亲我从来没见过,以前就算我犯了多大的错她也不会用这种严厉中带着生气成分的语气,除了那次以隽贵州支教出事我瞒着她。
想了想,我这么大个人总不能就这么被卖了,还是得讨一个说法的,我深吸了两口气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司机大人”小声地说:“那您也该事先通知我一声啊,这样急着叫我回来我还以为是您和老爸多想念我呢,原来是合计着要把自己的儿子卖出去啊。”
“什么卖不卖的,说得这么难听。”母亲估计也是被我的话给逗乐了,只是刻意绷着脸没有笑出来,只不过从语气上已经听出气氛缓和了不少,“要是我事先和你说了你肯回来吗?妈这也是没办法才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那……”我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其实我想着是等投资公司正式上了轨道再考虑这些事的。”
“别拿投资公司来当幌子,你当你老妈我还是三岁小孩子吗?”
“真的,您别不相信啊。”我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啊。”
“易尧,你呢也别拿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搪塞我,我是你妈,是生你出来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母亲的语气软了不少,看来是想和我好好说话了,“你说等你搞定投资公司的事才考虑婚姻大事,我要是信了你我才是傻瓜,等到时候你那投资公司真的上了轨道你又会找些什么公司很忙的理由来敷衍我,这次替你擅自做主安排了相亲是我不对我承认,但是妈这么做是为你好啊,你难道就不能稍微理解一下一个做母亲的心?”
这话说出来就有点严重了,随时我都会被扣上一个“不孝”的罪名啊,顿时心里就没辙了,只能做着垂死挣扎:“行吧,我也没说不去,只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您想想您和老爸那个年代都是自由恋爱,怎么到了我这儿还越活越回去了呢,相亲什么的我真不太适应,再说了,人家姑娘看不看得上我还是另一说呢。”
“我儿子这么帅,谁敢看不上?”母亲马上护短。
我忍不住笑道:“哎哟喂,是谁刚才还说什么‘别失礼人家姑娘’来着?”
母亲被我戳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还贫嘴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待会儿老妈给你欣赏一套保准你穿上帅得天花乱坠。”
“得嘞!”反正我心里是打定主意不管明天那姑娘长得像天仙一样还是二师兄一样我都是一口拒绝,所以心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整颗心也终于落了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这座记录了我成长轨迹的城市。
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母亲给我安排一场相亲说不定也给以隽安排了一场,不不,保不齐还是好几场呢,因为从小到大母亲都是溺爱以隽多一点,再加上她心里对外公、外婆的愧疚就更有可能,霎时间,本来已经平静的心里又起波澜。
就算这种问题问出来比较突兀我也不得不问了,要是真有这回事至少我可以先给以隽通个气,免得到时候他像我今天这样手足无措。
打定主意我就开口问道:“那个……妈,您该不是给舅舅也安排了什么神秘的相亲吧?”
“嗯?”母亲一脸茫然,我的心里顿时一松,看来还没这个打算。
“啊,没什么,我随便问问。”赶紧撇清关系,以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就算没有给以隽安排相亲也离相亲不远了。
母亲抿嘴一笑:“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以隽虽然和你是同年的,但是比你小四个月,我心里的想法是等把你的问题解决之后再替以隽物色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别啊您!”我立马反抗,“舅舅他自己心里有数,您就别枉做小人了好吗?”
“什么枉做小人?”母亲杏眼一瞪,“我是他姐姐,从小看着他长大,帮他安排认识几个姑娘就叫枉做小人了?脑子里净想些什么你?”
的确,我话说得重了一点,忙不迭道歉道:“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这种事情还是舅舅自己拿主意好一些,他又不是您儿子,也只有我对您会这么逆来顺受。”
“嘿,合着这么些年老妈是白养你了是吧?”母亲猛地一踩刹车,我一个猝不及防往前撞去,幸好系了安全带,脑袋只是轻轻磕了一下,微微有些痛。
满怀委屈地揉着额头我也知道今天这事儿要是谁都不肯退步那就是没完没了了,怎么着我也是晚辈,就先诚恳地认个错,再找个话题绕过去就算了。
眼睛不自觉地往外一瞟,原来已经到了目的地——a市著名的商业区,我强迫自己往脸上堆着笑:“妈,啥都别说了,您不是要把您儿子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嘛,那咱就走吧。”
“什么花枝招展?一点文化都没有,那是天花乱坠。”母亲“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显然也是感觉到了我想停战的意思,还温柔地伸手过来为我揉了揉刚才撞到了额头,“罢了罢了,孩子啊就是父母前世的孽缘,生了你这个坏孩子我算是认栽了,走吧祖宗。”
说着就给我开了车门让我先下车,我也不客气,跳下了车等母亲把车倒进车位再和我一起融入春节拥挤的人流。
2012—08—29
☆、第五十二章 相亲(中)
shoppg完回家母亲才把事情的始末向我从实招来了,原来这一场相亲不是母亲心血来潮而是预谋已久,早在半年前我开始一头栽进投资公司的事前一个多月就有了苗头。
在一次a市举办国内服装业巨头的聚会上母亲认识了广州叶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叶氏的总裁夫人也算得上是a市人,年轻的时候嫁到广州,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回过a市了,所以两个中年女人一谈到a市的风土人情就一见如故了,说到自己的家庭的时候发现叶氏的千金尚还待字闺中,而我正好也还没娶,于是双方都动了那个心思,想着把我和那个我从来没见过面的叶氏千金凑到一起,不过这些“勾当”都是母亲瞒着父亲干的,要不然凭着我和父亲铁到称兄道弟的关系我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么早之前我就已经被算计进去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广州叶氏,叶氏是一家专营服装的集团,旗下共有五个子企业,分别生产并且营销不同年龄段的服装,将消费者的年龄阶段和不同年龄段对服装的诉求划分得相当清楚,但也正是因为每个企业的目标消费群体的不同才能最大限度地将企业的效益最大化,五家企业间也不会有竞争,都各自为集团的利益服务从而达到一种利益上的平衡。
这样的营销策略一直都是我很佩服的,没有相当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实现这样的平衡,而叶氏也是国内响当当的老字号,从清朝乾隆年间的一家小小的成衣铺经历几百年的发展一直到今天的中国服装业第一巨头,占据了中国服装市场的半壁江山,国内其他的服装企业都唯叶氏马首是瞻,其根基在中国市场的地位经过几百年历史的演变早已根深蒂固。
之前我说过衣尚经历汶川地震的捐赠之后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大幅提升,业绩也不断上涨,在国内几乎已经找不到对手,但是前提是要除去叶氏集团旗下的几家企业不谈,当然也没必要和叶氏相提并论,因为就目前国内市场的占有额来看根本没有哪家服装企业有那个实力和叶氏硬碰硬。
说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说这次我是走了狗屎运了,叶氏集团的千金叶珈毓是叶氏总裁叶绍群的独生女儿,叶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多少人巴望着能够见上一面啊,要是谈得投机以后飞黄腾达只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情,要是人家看上你了就算是要入赘也心甘情愿。
这次相亲安排在春节之前是缘于叶绍群一家今年都要回a市过年,说白了就是人家只有这个时间段才有空,所以母亲才千方百计都要让我提前几天回a市,为的就是能够和叶氏的千金见上一面,最好彼此能够一见倾心然后趁热把婚结了,这样衣尚以后在国内的发展有了叶氏的保驾护航就会更加顺畅,我二十七岁生日之前那几笔让衣尚上上下下都忙得ji飞狗跳的大订单据说就是叶氏匀给衣尚的,母亲说那是叶氏对衣尚一点小小的心意,也算是给这次相亲增加一点诚意。
我听完之后差点没被气死,这不就是典型的卖子求荣嘛?就算那个叶氏的千金小姐长得多么天仙一样我以后也没办法在人家面前抬头啊,幸好我心里是早有打算不管来者何人都一律拒绝。
颤颤巍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天刚亮母亲就来敲我房间的门,她似乎已经兴奋得忘记了三楼的范围她是不能随便踏足的,这是源于她自己对我和以隽的承诺,说是要给我们一个独立的空间,放假的时候也能睡个踏实觉。
万般不乐意地被母亲从温暖的被窝里扯了出来,还被强行推进浴室洗漱,我要是有脾气一点就该撂下一张臭脸谁的面子都不给了我,无奈面前的人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再不乐意也只得听吩咐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打理得整整齐齐,穿上昨天才买的新衣服去一楼饭厅吃完早饭之后被母亲笑脸盈盈地送出门。
今天的见面约在位于a市市中心的希尔顿咖啡厅,双方的家长都不出面,就我们两个年轻人见见面、聊聊天,时间是在上午九点半,母亲八点钟就把我赶出了门说什么要比女孩子早点到,这样才显得有绅士风度,我只能边听边点头,然后在出门之后就把刚才母亲说的话忘记得一干二净,找了家暖气十足的咖啡厅先消磨一点时间直到九点二十分我才出现在希尔顿的门口。
刚一进门侍者就迎上来体贴地为我脱下厚重的外套搭在手上,然后我把来意说明侍者就恭敬地把我引到事先订好的位置上,那是整个咖啡厅里视觉效果最好的一张小方桌,临窗,可以看见楼下花园里漂亮的雪景。
而出乎我预料的是那个位置上已经有一个人了,她背对我而坐,正撑在椅子的扶手上看着窗外的雪景,瀑布一样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遮住了她大半边脸,但是从她一动不动的神态看来她看雪景好像还看得很认真,连我的靠近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侍者想要提醒她我已经到了被我伸手制止,我想自己和她打招呼。
原来她一早就到了,我还以为这种大集团的千金小姐一定会为化个漂亮的妆而让等她的男士等上一个半个小时的,所以我快到点才出现,没想到她和我印象中的千金大小姐这么不同,心里不禁对她的印象好上几分,想着待会儿拒绝的话不能说得太露骨了,至少人家是真心实意的。
理了理打得有些紧的领带,我轻咳一声表示我已经到了,然后缓步走到叶珈毓的身侧,略带抱歉地说:“叶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椅子里的身子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缓缓地转过身来对上我的眼睛微笑着说:“啊,你来了,我看雪景看得有些出神竟然不知道你已经到了,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这一转身差点没把我惊得后退两步,怎么会是她?我一度怀疑是不是我认错人了,但是理智告诉我面前的这个人的确就是那个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面的人,我们甚至连新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留给对方,她怎么会是叶氏的千金?
无数的疑问一瞬间就涌了上来,我简直以为这是一场梦境,但是面前的人又真真实实地坐在面前冲我微笑,这一张脸我太熟悉了,就算八年的时间让她摆脱了当时青涩的脸庞变得更加清新靓丽我也绝对不会认错。
勉强稳住身形我才问出口:“怎么是你?”
2012—08—30
☆、第五十三章 相亲(下)
卿筱曦看着我惊讶的样子不由得无害地一笑道:“有这么吃惊吗?先坐下来说话吧,待会儿人家看着我们这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在确定面前的人就是卿筱曦之后我也没先前那么慌乱了,只是觉得今天的这次见面恐怕绝对不只是相亲那么简单,卿筱曦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她竟然会换一个身份来和我见面就说明她有一定的目的性,或者说是从高中开始我就被她骗了,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卿筱曦,而一直就是叶珈毓,因为某些原因才改名换姓。
为了不落在下风,我很快就恢复了一副淡然的表情,在卿筱曦对面坐下之后招呼侍者点了一杯tte,卿筱曦面前只放着一杯清水,出于礼节我问她要点什么,她只是望着我微笑着摇头,大概是说她不喜欢喝咖啡就喜欢喝温热的白开水吧,我也不强求她,伸手挥退侍者。
在咖啡送上来之前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太不可思议了,我相亲的对象居然是我高中同学,而且这个高中同学的来头居然这么大,突然我就想起当年卿筱曦和我说过她家里就她一个人住,连吃饭都没人陪,当时我以为她的父母可能出外做生意不经常在家,现在看来也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只不过我当时没猜到她的老爸竟然是广州叶氏的总裁。
侍者把咖啡送上来之后我就没理由再继续闷着不说话了,不过卿筱曦倒是一如既往地能忍,我不说话她居然一直都保持着脸上恰到好处的微笑。
端起咖啡杯送到嘴边浅啜了一口,这是我要开口说话的前兆,卿筱曦好像对我的这个习惯了如指掌一样见到我端咖啡杯就正襟危坐了,一副等我开口的样子。
咽下嘴里的咖啡,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氛围又不能一直这么僵硬下去,所以我很谨慎地选择了很稳妥的一句开场白:“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卿筱曦听了之后笑出了声,连望着我的眼睛里都盈满了笑意,配合着脸上淡淡的一层妆容竟有些超凡脱俗的感觉,其实一直都知道卿筱曦长得很漂亮,只是她以叶氏千金的身份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还是让我有些无法接受,我甚至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仔细想想我这个问题问得也太傻了一点,她是叶氏的千金,就算再不济过得也不会比我差,真是猪头了,怪不得卿筱曦一听就破口而笑了。
笑够之后卿筱曦才对我说话:“不好意思,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句这么老套的开场白。”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堵在胸口的问题又开始翻涌,我想今天要是得不到卿筱曦一个明白的回答今晚回家是睡不着觉了。
在心里酝酿一番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她:“其实我好奇的是你究竟是卿筱曦还是叶珈毓?”
卿筱曦歪着身子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比起刚才她明显放松多了,甚至还给我一种回到高中时代的错觉。
隔了十几秒卿筱曦才答道:“其实我既是卿筱曦又是叶珈毓。”
“怎么说?”我有些不理解了,“叶氏的总裁总不会既姓叶又姓卿吧?”我心想要真是这样岂不是天方夜谭了?
“看来今天我不把这个问题给你解释清楚你是不会和我谈谈其他方面了。”卿筱曦撩了撩垂下来的长发卡在耳后之后才望着我说,“我的确是卿筱曦,但是同时我也是叶珈毓,这一点我没有骗你,因为叶氏的总裁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我要继承叶氏就必须改姓,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好像明白了,但是又有些迷糊,卿筱曦是被叶氏夫妻领养的?想想似乎也很有道理,要不然当年卿筱曦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正常的夫妻哪舍得把独生女儿放在离广州千里之外的a市念书啊。
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同情卿筱曦,原来她那么坚强的样子是这样锻炼来的,寄人篱下的滋味想必也不会好受。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卿筱曦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以为我这些年寄人篱下生活得有多艰辛,其实小姨和姨父都对我很好,他们为了给我最完整的爱宁愿自己不要孩子,自从爸妈出车祸去世之后我就是一直跟着他们生活的,但是姨父的生意都在广州那边,而我又想留在a市,因为在这里我才可以感受到爸妈好像还在我身边一样,他们很尊重我的意愿,所以直到念大学的时候我才回到他们身边,而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有了另外一个名字——叶珈毓。”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心里也着实很佩服叶氏总裁夫妇,为了不让卿筱曦的童年留下y影竟然可以狠心到不孕育自己的孩子,到现在卿筱曦长大成人还将整个叶氏拱手相让,这似乎已经超越了任何父爱母爱,所以说卿筱曦说她没有受到什么委屈我是相信的。
卿筱曦端起玻璃杯优雅地喝了两口水,把杯子放下之后又把视线转到了我的身上,笑盈盈地说:“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作为回报你也应该讲讲你这些年的经历吧。”
我不自觉地挠挠头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卿筱曦倒是很有耐心地一直等着我开口。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其实这些年我也没经历什么大的波折,毕业之后就和我舅舅在上海一起合开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最近我正在筹备开一家投资公司,大概元宵节之后就会开门营业。”我自动过滤掉了曾经在景齐工作的那一段。
卿筱曦听完之后明显不相信我的话,眼珠子转得那叫一个ji,ng明:“你不老实哦,有些重要的居然不告诉我。”
我当然要立马解释:“重要的我都说了,其他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卿筱曦马上接口道:“夏阿姨可是很自豪地告诉过我在衣尚最困难那几年是你一手撑起了衣尚的半边天,衣尚才可以渡过难关的。”
我笑笑:“我妈太夸张了,我只是做了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易尧。”卿筱曦突然很郑重其事地叫了我一声,我不由得和她对视,她浅笑一下又说:“小姨和夏阿姨都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
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硬了,我想我现在的样子真是要有多傻逼就有多傻逼,我以为在知道相亲对象是卿筱曦之后可以用“高中同学久别重逢”这个幌子盖过今天的主题,所以我一直都避而不谈相亲的事,没想到卿筱曦根本就不上当,或者说她一直就是知道这场早有预谋的相亲,严重一点她甚至还参与了进去。想到高一那次卿筱曦和我表白被拒绝她表现得那样坦然我就觉得浑身都起ji皮疙瘩,要真是这样她的心机就太深了,等了八年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这场不知所谓的相亲吗?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借口,我急了上来脱口而出就是:“不行!”
卿筱曦也是够沉得住气,我都这么直白地拒绝了她竟然面不改色,还对我循循善诱道:“我们结婚对衣尚来说是一次很好的发展契机,有了叶氏的支持衣尚在国内将再遇不到对手。”
“我对衣尚的现状很满意。”我只能嘴硬,因为我很清楚卿筱曦说的都是真的,以叶氏在中国服装业的影响力就算捏死衣尚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要是得到叶氏的支持衣尚以后就真的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可惜夏阿姨不是这样想的,难道夏阿姨没有告诉你她已经默许我们的婚事了吗?”卿筱曦笑得很美,但是说的话却字字句句都戳中我的软肋,“叶氏随随便便匀出一些订单给衣尚就够衣尚忙活的了,我记得当时夏阿姨接到那几笔订单的时候很高兴的。”
“别拿我妈来说事,我妈不是衣尚的总经理,她没有发言权。”我忽然觉得卿筱曦好可怕,以前她变幻莫测的脸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自嘲道原来卿筱曦还有这样一面,当年她只是没有在我面前展示出来而已,其实她有很多面我早就知道,只可惜不知道她威胁人的一面竟然可以这么可恶。
卿筱曦还是一脸无害的笑:“我有什么不好,你说出来我听听?”
“你没什么不好,只是我对你不来电而已,就像高中时候一样,要是对你有感觉我还用得着等到今天?”我沉住气说道,“我想这一点你心里也很清楚,只是不肯面对而已。”想了想我又补充道,“其实杜涵矞很好,这么多年来他都对你死心塌地的,我不相信你看不到,明明有那么喜欢你的人一直在等着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谓的事呢?”
“别在我面前提他!”卿筱曦终于发怒了,清澈的双眼此时带上了一丝丝y毒,“我叶珈毓想要的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杜涵矞只不过是我养在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而你尚易尧才是我一直追寻的目标。”
我被这样的卿筱曦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地往椅子里靠了一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没你想象的那样好,你之所以觉得我好是因为你一直都没有得到过,你要的只不过是得到那一刻的快感而已,事实上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
卿筱曦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说:“这些话我不想听,我只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你拒绝我的后果?”
她这样不讲道理我也来了脾气,没好气地说道:“不管后果是什么我都选择拒绝。”
卿筱曦冷笑一声,以前那副乖巧伶俐的样子早已烟消云散,我几乎都怀疑她是不是患有ji,ng神分裂,要不然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以拥有那么多不同的面?她的眼光一直定在我身上,停顿十秒之后她高姿态地说:“虽然衣尚不是上市公司我没办法通过收购衣尚的股份实现吞并,但是要想衣尚一夜之间跌入深渊从此一蹶不振还是有很多种方法的。”
我一听,卿筱曦这是想和我来浑的了,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但是要我屈服也是万万不可的,以隽明天就会回a市了,我和他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怎么可以被半路杀出来的卿筱曦吃住?
强压住心底的慌张,我面上还是要保持淡定:“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威胁到我?”
卿筱曦自信地点头,嘴角的笑意很浅很浅,但是看上去却比修罗更加可怕:“是的,因为夏阿姨说过你是一个很孝顺的儿子,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子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的。”
“别把我说得这么高尚。”我不自然地偏过头,继续死鸭子嘴硬,卿筱曦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不忍心看着衣尚倒闭,而她的确有这个能力,谁叫她是叶氏唯一的继承人。
忽然间卿筱曦的语气就软了下来,就像在和情人对话一样温柔地对我说:“易尧,既然你也说了我没什么不好,为什么不肯尝试着和我在一起呢?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心里都还想着你。”
“我能求求你放过我吗?”我已经找不到其他应景的话了,只能摆低姿态。
卿筱曦邪魅一笑,摇头,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我“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卿筱曦,微眯着眼告诉她:“那就随你吧,我还不相信你能一手遮天!”
叶氏的确有能力可以毁掉衣尚,但是我还不信她能一并把其他毫不相干的公司毁了,只要我找到张总,他一定会帮我的,那么卿筱曦想要吞并衣尚的目的也没这么容易实现,我就是赌她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我而让叶氏元气大伤。
说完我猛地推开椅子就想走,卿筱曦只是面带笑意地看着我,问了我最后一遍:“你确定不要再考虑一下和我结婚的建议?”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的脸皮这么厚?”我嗤笑一声,和卿筱曦对视,“作为女人还是矜持一点的好。”
“矜持?”卿筱曦笑着把头转向了窗外,一字一顿,“我以前就是太矜持才会让你觉得我可有可无。”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自便,我走了。”和疯子谈判简直是自讨没趣,既然卿筱曦不肯让步那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张总好好琢磨一下对付叶氏的事,所以撂下这句话我真的就迈开步子朝咖啡厅的门口走了。
直到我走出五步开外卿筱曦才在我背后幽幽地开口:“你不想知道当年夏以隽坠崖的真相吗?还有几年前衣尚被逼将市场转移回国内的真相?还有毕业前夕夏以隽改填志愿的真相?当然,你要是想知道其他的真相我也会竭尽所能地为你解答的。”
我顿住了身形,卿筱曦的话犹在耳边回荡,这些真相曾经是我最想知道的,但是现在已经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所以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转身,淡淡地说:“不想知道。”说罢继续往前。
“那么你和夏以隽同性恋人的关系呢?这样的筹码够大了吧?”卿筱曦又说,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嘲笑的成分。
这一次我是再也迈不开步子了,周围好奇的目光也定在我身上,让我如芒刺在背,木偶般定在原地挪不动分毫,心里的恐慌空前绝后,她怎么会知道我和以隽的关系?究竟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
2012—08—31
☆、第五十四章 爆发(上)
“就知道你会忌讳这个。”卿筱曦笑着上前来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小鸟依人一样把头靠在我的肩头,语带顽皮地说,“早知道这样你一早就接受我不就好了,非要我使出杀手锏才肯屈服,真不乖。”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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