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术主

术主第13部分阅读

    吃屎。哇!胃里中午吃那点东西全吐了出来。

    而这时,跟着林祥东出来的两个壮汉已经反映过来,刚一伸手,少年的拳脚就到了,一拳击飞,一脚踢飞,两人都是飞出三四米,砸在三重楼正面的木柱上,嘭嘭有声,尘灰簌簌而落,一个直接昏死了过去,另一个想要挣扎着站起,却只能让自己显得更狼狈。

    哗!人群一阵马蚤动,少年的表现实在惊艳,一个十二三岁的娃子,竟然如此厉害!林祥东也就罢了,那连个壮汉可是三重楼的护楼,能在三重楼当护楼,起码也是四阶以上武者的身份,竟然一招都挡不住就被踢飞制服,这太过出人预料了。

    “罗家不愧是术族第一家,看着打扮,应该是分家子弟吧?”佘家老店三楼的少女盯着折身返回锦衣少年身后,脸不红、气不喘、一脸平静的少年说。

    “老朽也这么看。”

    少年手中的银骨折扇一合,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道:“这么看来,确实是故意来找麻烦的了。”

    三重楼门前,人群被分开,临街巡街的三个衙役分开人群,进入了内圈,恰巧看见十二三的少年两脚一拳将三个成年人打的倒地不起,又听见人群中有那识货的人喊:“八极拳,是罗家。”顿时底气大丧,本来想要呼喝的话,到了嘴边,压住没发。

    天下练八极拳的很多,但青龙镇练八极拳,且这么强的,就只有罗家了。虽然衙役也是最低武者的身份,但罗家的少爷可是真不好惹,搞不好被一块打,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打人的少年正是罗真,而扮演纨绔的,当然是罗岱。这次的计划是罗修出的,包括罗岱在内的几人听的直翘大拇指,都说:七哥儿不当纨绔,简直就是纨绔界的一大损失。

    人打了,罗锦拿出块精细的熏香手帕,掩着鼻子、蹙着眉,指着林祥东,怒气冲冲的道:“这大晋还有没有王法了,啊?还有没有公理了,啊?本少爷就是走累了在这儿歇会儿,就出来条狗狂吠,自吹家门不说,还带着打手张牙舞爪!还说要拉着本少爷报官,现在又吐一地恶心本少爷。难道这东大街是你们三重楼开的?真是岂有此理!”

    “啊!”人群中一地绝倒,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睁着眼说瞎话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街坊邻居,走过的、路过的、老爷老太、小弟小妹、中间的囫囵人,三位衙门里的兄弟,今天你们可都是证人,少爷我是迫不得已、万般无奈、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发飙了!”罗岱接下来的话,又是让围观的人一阵绝倒。

    佘家老店三楼的少女捂着嘴笑:“这家伙可真逗,满天的云,太阳的影子都看不见也叫光天化日、乾坤朗朗?”

    “他这是故意的,插浑打嗑,还拉人下水。典型的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虽然这么说,但少年也是笑,这下面的纨绔损就损在明明是使坏,却让围观的人看的恨不起来。

    “小的们!”罗岱神气活现的如同唱大戏般一声喊。为了今天,可是憋了好一阵子了,这么多老少爷们儿捧场,太威风了,一定要表现好。

    后面提壶拿碗、拎笼牵狗的一听货代呼唤,都中气十足的一声喊:“有!”

    “三重楼有一条狗蹦出来让小爷不痛快,小爷就让三重楼的所有人都不痛快。给我砸,爷我今天要听个响。”

    “喏!”

    罗岱手中的玉股折扇一合,朝着三重楼一指,穿素的罗利和罗皋带着两拨家丁,如狼似虎般杀了进去。这两拨家丁可不空手,手里都拎着长凳呢。说是用来坐的,可大家都清楚,这就是凶器。

    呀!啊!救命啊!大爷饶命!杀人啦!三重楼顿时大乱。楼里其实也有几个功夫扎实的护楼,可怎比的过罗利和罗皋,这两人远攻近打,那就象两把破门的战斧,哪儿难啃就往哪儿冲,后边的家丁都是捞板子沾便宜的好手,前边一倒,他们就一拥而上,劈头盖脸一顿板凳,那人就铁定没个好了。

    外边,罗岱又是一扬手。站在罗岱身后侧的罗修高喊一声:“奏乐!”

    后边的乐班子吱吱扭扭的开凑了。曲调颇为欢快喜气,配合着三重楼的叮叮咣咣和尖叫声,那效果要多损就有多损。

    “真坏!”佘家老店的少女咯咯的乐。

    少年也点头,“嗯,比京城里那帮货会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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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大闹三重楼(二)

    “来,小娘子别跑,跟哥啵儿一个!”在三重楼彼此连接的楼梯上,罗家的家丁极尽混混流氓只能事,口花花的不得了,还伸手撕衣服,却又故意给对方逃跑的机会,吓的三重楼的侍女清倌儿们哭喊着抱头鼠窜。下面围观的好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可这些女子一旦衣衫褴褛的从三重楼夺门而出,对面的罗岱就啧啧称奇,指指点点。“世风日下,有伤风化啊!坦胸露||乳|、衣不遮体,成何体统!这三重楼太不检点,太不自爱!”

    围观的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足足有一刻钟,三重楼算是让从里到外抄了个遍,能砸的都砸了,客人都被驱逐,还抢了一批金银。

    “四哥儿,我们刚才到三重楼转悠了一圈,结果捡了不少金银。”打完收工的罗利回来当着围观群众的面面不改色的说。

    人们心中鄙夷,心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怎么不去钱庄的银库里捡?那儿更多。

    “哈哈!是吗?不错,不错!意外之财,见者有份,见者有份,给老少乡亲们散一散,别踩踏、别哄抢,谁运气好,谁机灵就是谁的!”

    结果一大兜子散碎金银就那么泼散开来,可想而知,那绝对是三钱鱼食落鲤鱼堆里,转眼即无。

    “他们拿了大头,结果到显得人人参与了。狡诈!”佘家老店三楼的少女嘟着嘴说。

    少年道:“这就叫偷牛送角,堵人之口,大事化小,明明是蛮不讲理,打砸抢,却弄成了闹剧。这纨绔可是聪明的紧,狡猾的紧。”

    随着三重楼的打砸抢工作完成,三重楼的老板黛美美被押了出来。这黛美美三十岁年纪,原是一名花魁,后被黄家有身份的一位爷看重,成了外室,摇身一变,成了掌柜,替黄家打理三重楼。

    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黛美美倒是表现的还算平静。早年在风月场,她也是见过风浪的,知道这是罗家小辈来报复了。本打算以口舌之利埋汰下罗岱的,可罗利和罗皋带队的人手脚狠了点,三重楼连伙计带护楼,全都打的人事不醒,唱歌的、弹曲的也都惊吓的不轻,黛美美寻思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没敢多话。

    “黛老板!有礼,有礼。”罗岱起身笑嘻嘻的给黛美美见礼,“来呀,还不给黛老板看座,惹黛老板不高兴,我那黄仲颖黄叔还不打烂我的屁股?”

    罗岱说的大声,人群顿时一哄,知道黛美美背后是黄家的人很多,可知道黛美美是黄仲颖外室的却少之又少。黄仲颖是朝廷的六品官员,向来名声不错,没想到竟有这样一位姘头。三重楼可是出了名的酒色俱全。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要想经营的好,老板的交际能力是不可或缺的,人们很容易就联想到黛美美就像那些花船的老鸨一样,带着一群姑娘,但自己也接客。现在一听这信息,自然是反响激烈。

    黛美美那脸当时就垮下来了,看向罗岱的眼神满是狠戾。罗岱简单的一句话,却绝对威力巨大。为了官声,黄仲颖就算维护她,也不可能再让她呆在三重楼这样的地方。妓女做官妾,在大晋也不算什么,可黛美美的价值就是管理三重楼,失去了这个价值,在黄家将会是什么待遇?大房那边又会如何待她?简直是不敢想象。

    罗岱却是对黛美美的目光视若不见,昂着脑袋道:“账房何在?”

    跟班中,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向罗岱施礼:“少爷。”

    罗岱嘻嘻的道:“零花钱太多!没个账房不行啊!啊哈哈……”

    人们无语。

    “营造何在?”

    随着罗岱的问话,又一名穿青衣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上前向罗岱见礼。

    “我这人,乐善好施、悲天悯人、古道热肠,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猪跌断条腿都能哭半天,死条狗都能伤心好几年。当然,那些猪狗不如的就不说了。总之,我是一个好人,善人,见不得别人不好,看到谁家房子漏雨、猫狗缺窝,就想贴补几个挡风遮雨钱。可营造我又不懂,所以这么个营造真的是顶大用了。”

    人们忍着想吐的冲动,继续听罗岱忽悠,知道他是有后话的。果然,就听罗岱对黛美美道:“本少爷虽是年纪幼小,但是讲理。虽然是你的管事不对在先,但我一时脾气上来,打砸你的三重楼也有错。这么的吧。我就按买下三重楼的价格陪你。够大方了吧!”罗岱说着对两个中年人道:“给我算,盖这三重楼得多少钱,别忘了折旧!”

    两个中年人也是听话,一个估量建筑材料数量和价格,一个拿出小算盘算。速度还挺快。

    “真是个坏种!”佘家老店三楼的少女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堆泥瓦木头,那才几个钱?还要折旧。象这样的店,名声是第一值钱的,雇佣的人是第二值钱的。从新开张到磨合走顺,到挽留住固定的客源,就是快,也得个年才行。这些都是无形资产,很难拿钱衡量,现在罗岱就算个土木钱,还是打的买下三重楼的旗号,却又丝毫不提打砸之后的第三项——抢。这才是强词夺理到家了。

    少女身后的老者道:“现在看起来,已经不象是这个纨绔想出来的主意了。”

    少年点头,道:“我到希望是,这样还有些结交的价值。可惜没能早几天与这几个人认识。”

    场中,营造大声的念,账房也不时的报数,倒还真唬住一些百姓。心说砸了东西,却以整个买下的价格赔,这样算,三重楼应该还赚了才对。毕竟框子还在。等价钱算出来,又有很多头脑简单的百姓想:开这么牛的个店,原来也不是特别费钱……

    “凑个整,五千两。那多算的二百两就当本少爷给黛老板压惊了。点钱,现付!”罗岱一声令下,五千两银票变成一卷,塞给了黛美美。实际上光是从三重楼抢出来的金银票子,都远不止这个数。

    “大伙都看见了啊!我可是又赔礼、又还钱!”罗岱高声说。

    “看见了!”围观人群中有人起哄的喊,很多人都哄笑。

    罗岱不满意,又命人将三个衙役揪过来,还揪了好几个围观的。“咱们都是互不相识,你们得给我作证。实话实说就行。”

    几个被牵连了的人愁苦着脸暗叹倒霉,直到罗岱说‘实话实说就行’,脸色才好看了点。

    就在这时,东边围观的人群被粗鲁的分开,二十多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在三个少年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一进场,当中的少年就指着罗岱道:“干你娘!罗岱你个孙子想死了是吧!敢砸三重楼……”

    这少年一开口,罗岱便手一招,身后罗利、罗真、罗皋、罗修直接冲了上去,罗利三人放手一搏,全力攻杀,而且用的都是不顾自身的狠招,最是不现山露水的罗修则配合三人,先从最弱的下手。结果对方一时大意,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一上来就是玩命的打法,阵脚一乱,被罗修连连得手。最后也是最惹人注目的罗利,被对的脸上鲜血迸飞,却仿佛不是打在了他身上,硬生生锁住了对手两只胳膊,然后被罗修从背后砍中脖颈而得手。

    “好凶悍!”人们不禁为罗利的凶厉叫好。

    “这点痛跟软体操比起来,算个球!”罗利肿着一张脸,随意的接过家丁递上的棉巾擦了擦。然后将三个被制服的黄家子弟扔包似的摔在罗岱面前。

    而与此同时,罗真、罗皋、罗修已经向黄家少年带来的那些壮汉下手。这些人看着强横,又怎是发起狠来的罗真三人的对手?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全部打断了手脚。

    这时,又一队黄家人开到了。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跟着十余名家丁,也是人高马大。

    “还不住手?”罗岱虚情假意的挥手大喊。

    罗修三人迅速回队,留下一地断腿断臂的人在那儿呻吟。

    罗岱手拿玉骨扇,赶步上前,冲刚冲进来、脸色铁青的中年人躬身施礼,“罗岱见过黄叔。”

    先前一进场就骂罗岱的十六七岁少年还在破口大骂,罗利上去揪住领子左右开弓,抽的那少年牙飞齿落,直接昏死了过去。

    “住手!”罗岱几乎是与那被罗岱称为黄叔的人同时开口。一个是故作震惊,一个含怒而发。

    “利哥儿,你太放肆了!”罗岱表现的比那黄家的中年人还要愤怒。“虽然凌哥儿三番五次辱及家母、家父和祖上,但凌哥儿可不是罗家人,不知礼数自然有黄家管教,什么时候轮到你逾越?嗯?还不给我松手?”

    “是!”罗利表现的一副认错的样,手一松,昏迷的黄凌咣当一下摔在地上,狗啃屎,脸面都抢破了。

    “罗岱,干你娘!”另外两个被制服的黄家少年再也压不住火,齐声嘶吼。

    而在黄家中年人身后的家丁群众,同样一声喊,外加疾风般的一个飞脚踢到。

    喀嚓!嘭!这当胸一脚正正踢在罗岱胸上,不过先是蹬碎了罗岱横在胸前的玉骨扇。

    这突至的一脚力道非常大,罗岱当时就倒飞出三米多远,摔在地上,手掩上嘴,却还是没能挡住一口鲜血喷出。

    那踢罗岱的同样是个少年,与黄凌有着几分相似,不过岁数要长,而且看刚才这一脚,战力明显比黄凌更是强上两个档次。少年一击得手,却是不肯善罢甘休,就在罗岱吐血的同时,紧接着的攻击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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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大闹三重楼(三)

    就在这黄家少年再度起脚,试图再伤罗岱的紧要关头,罗修突然横加拦截的踢出一脚。小理

    罗修这一脚看起来并没有多浓的烟火气息,可速度却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哪怕就是这一脚本身没有多少力道,也足以因为这速度而变成一击强横的攻击;快到绝大多数围观者只看到一条突然出现的腿影连线;快到佘家老店三楼的少女惊讶的张大了嘴、少年睁圆了眼、老者也动了容,快到黄家的中年人不顾身份,飞身起脚阻拦。

    喀嚓!嘭!近乎是一齐发出的声响中,发生的事却是两大件。

    罗修一脚不仅破了黄姓少年对罗岱的追击,还直接踢腿了这少年左腿的大腿骨。

    黄家的中年人救场没有成功,却也实打实的一脚踢在了罗修的背上。

    那追击罗岱的少年倒地后,右腿的腿骨都扎透了薄裤露了出来。这情况让黄家中年人红了眼,继一脚之后,手一挥,直接就是一道刀锋般的光芒劈出,同时再度起脚。

    而罗修在中脚的同时,以生机指急点身上|岤道,当黄家的中年人再度发动进攻的时候,魂力刚一释放形成刀光,罗修这边便凝出强大的魂力迎刀光而上,同时再次出脚,鞭腿。这一脚可是比之前击中黄家少年的那一脚快的多,也猛的多,势如闪电,隐有雷声。

    围观的群众大多不知道其中意义,只是发现罗修再起脚竟快的连腿都看不清,同时明明是腿,也没有光亮,却有挥刀的凌厉感觉,比黄家中年人释放的那刀光还要引人视线。小理

    而在佘家老店三楼上,少女已经惊呼出声,少年则是目瞪口呆,两人身后的老者眸中的的惊讶之情,掩都掩不住。

    嘭!黄家中年人直飞七米开外,咔嚓!压塌了三重楼的门板。

    而耳力好的,则同时听到了啪!的一声,那是黄家中年人释放的术技被破去化作无数碎光时的声响。这碎光竟然极为锋利,罗修身上的衣衫,还有脸上都被碎光割出了几道小口子。不过中年人的第二脚却是有些晚了,没能给罗修造成什么伤害。

    现场一片寂静,人们忘了呼吸,乐班子忘了吹奏,就连地上腿断胳膊断的家丁也忘了呼痛。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而结果也太过出人预料,罗修以雷霆之姿,直接毁了黄家此次前来的最有实力的两个人。那黄家的中年人,连着大口喷了三次血,整张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任是谁都看的出,这要不赶快救治,都有生命危险。

    还没等人们消化这突发的情况,就见罗岱一边爬向碎了一地的玉骨扇,一边以号丧的腔调呼嚎:“黄家,我跟你们没完。突然莫名奇妙杀出,直接当众辱没我家长辈,我以礼相待,结果换来暗中偷袭,踢的我口吐鲜血仍不肯罢休,还踢碎当今皇帝陛下御赐的宝扇,这是大逆不道、欺君之罪!黄家!我要上京高御状,黄家纵凶为祸,当众羞辱、殴打官属,践踏御赐!我要告御状……”

    那黄家中年人听完罗岱的话,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昏死了过去。

    围观人群不自觉的后退,扩大了场地,将黄家的十几个还傻站着的家丁都空了出来。有人已经偷偷开溜了。心道:这回事情是真闹大了……

    佘家老店三楼,良久之后,少年叹:“这回黄家是真要头疼了。什么理都没了。”

    少女道:“黄家那几个小的真是差劲,一上来就口没遮拦,象疯狗一般,看来之前飞扬跋扈青龙镇是真的。那纨绔也倒霉,被踢的吐血,又坏了宝扇。”

    老者叹道:“黄家子弟差劲,但也有罗家故意纵容的原因。那纨绔吐血是演戏,他掩嘴时手里捏着东西呢。那扇子也是故意的。镂刻的玉扇,放那儿都怕不小心碎了,谁整天没事带在身上耍弄?何况是御赐之物。”

    少女瞪直了眼,“汤老,你是说,他们早知道会这样,早就算计好了的?”

    被称作汤老的六旬老者道:“应该是,最后出手的那少年太可怕了。之前丝毫没有显露。”

    少年接过话道:“下面报告说罗家后继无人,可刚才那少年直接以魂力毁掉术刀,以灵者蒙童中期的阶位踢出大威力的脚刀,看年纪应该不会超过15岁,罗家有这样的子弟都算后继无人的话,那要怎样才算?我看这少年比之时下以惊才绝艳而著称的几名术家新秀一点不差,而这份甘为寂寞,隐忍冷静的心境却要比那几个更为可贵,也更可怕。小理这次东行能赶上这样一桩事,真是有趣。”

    汤老也道:“这几个少年,根基沉稳扎实,智慧不缺、狠辣不缺、坚韧不缺,个个出色,罗家一脉,真是不可小窥!”

    少年道:“可惜时间不宽裕,下次来,说什么也要接触下。”

    少女拍着手道:“好啊!我一定要搞清楚那纨绔的鬼主意是谁出的。给我出几个点子,回去对付那几个纠缠不休的家伙。”

    汤老道:“我这就吩咐去查罗家这几个少年的情况,相信不日便有讯息。”

    少年点点头,负着手边走边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被狠揍了还得登门赔罪,有上千个人能作证那扇子就是被突袭踏碎的,想赖也赖不掉。”

    少女紧跟两步,道:“三重楼呢?就这么白抢白砸了?”

    少年微微一笑,道:“相比于踢碎御赐的扇子,三重楼的事早就不值一提。本身就不是明挂在黄家门下的产业,罗家完全可以推脱说不知。那可笑的赔钱之法也可以用年少无知、思虑不全搪塞。抢了钱就死要说是捡的。打了人那是无意之失,用的都是凳子,也就没有故意持凶器伤人之说。而且当场也认错了,赔钱了,黄家根本无法拿之当作把柄。”

    “啧啧!”少女道:“真是想的周全呵!”

    少年‘嗯’了一声,继续道:“还不止这些,就是后来的事,理也尽在罗家这边。将黄家人打的满地找牙,却有对方辱没长辈在先,还有冠冕堂皇的怒斥在后;罗岱被踢到口吐鲜血,这个大家也都看到了,还能讨要伤病钱;反过来踢断别人腿骨,踢的另一位黄家长辈重伤,更是能大义凛然的以御赐之物被毁、伤及陛下威严来辩护;最多罚个一时冲动、不知轻重。我估计不会罚,黄家丢不起那人,先动手,而且一先一后都是偷袭,后者还是长辈。唉!这戏演的,地到!”

    情况确如少年所言,黄家吃了大亏,却只能是自吞苦果。

    最倒霉的黄凌父子三人,一个少了半嘴牙,一个断了左腿,一个内脏损伤严重,却还得拖着伤体,带上金银去罗家当面给罗岱赔礼认错。

    罗岱显示装受了重伤见不了人,后来好容易露面了,哼哼唧唧的将黄家来人戏弄了个够,最后才说了句:“全凭长辈做主……”

    便是这样,黄家父子三人还得感谢罗岱宽容大量有风范。当时那强作欢颜的样子可以说是青龙镇大户人家近几年表情之经典时刻。

    三重楼这一闹,罗岱是要里子有里子,要面子有面子,当初被黄凌、黄冽两兄弟两次欺压的那点委屈,连本带利都收了回来。

    这事影响深远,大闹三重楼,被风传看来,有板有眼的就有不下20个版本,整一个夏天都在青龙镇街头巷被尾津津乐道。好长一段时间,罗家子弟那个见了罗岱,都笑着道一声:“四哥儿威武。”

    而黄家和杨家的小辈,一下子熄了火,罗家在这次事件中很好的彰显了谋略和武力,能踢出脚刀的少年,想想便令小字辈们心中发憷。另外让他们遗憾的是,尽管事后尽了全力去调查,可罗修当时是化了妆的,两家一直没能搞清楚‘致命少年’究竟是罗家的哪一个。

    这次事,罗家对外也是做了些样子的。标榜着要惩罚惹事的罗岱五人,关禁闭,至少半年。可实际上是给他们几个专门腾了个地,吃的好,喝的好,避暑,还能专心修炼。这禁闭实在是让不少罗家的小辈羡慕。

    至于家法,分家根本就是表扬,宗家的罗恪对罗岱倒是嘴上声急色厉,说什么不准再犯云云,结果返回头饭桌上就很详细的问了罗岱修炼情况,还关心修炼那么苦,营养是否跟的上。

    罗岱活了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老爹这么关心他,也是第一次为非作歹之后象个英雄般牛气,乐的一连号几个晚上做梦都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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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祸根

    青龙镇镇西黄府。后宅。

    “爹,查无此人。被送去荷塘庄关禁闭的只有罗岱、罗利、罗皋和罗真四人。”

    正在饮茶的黄家家主黄裕铁青着脸,将茶盏往桌上一墩,咬牙切齿的道:“六月暑天,去荷塘庄关禁闭,避暑度假才是真的吧!罗孝老匹夫,欺人太甚!”

    “父亲大人息怒。”进来通报消息的黄仲祥道:“其实儿一直怀疑,伤我三哥和冽儿的是罗府的罗修。”

    黄裕斜睨了黄仲祥一眼,道:“因为这个罗修去年罗家擂战获得了金符?”

    “是。”黄仲祥应的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从语气上听的出来,黄裕与他的看法是完全相悖的。

    黄裕道:“罗修之父罗英早年因一烟花女子叛出家门,客死异乡,而这罗修当年回罗家后,被测出资质平平,且有口痴的毛病,一直不受罗家待见,身边连个粗使丫鬟都没有,与其老奴相伴度日,拿的月银是罗府五代中的第三等,我说的可对?”

    “是。”黄仲祥点头。当年罗英是青龙镇年轻一辈的第一强者,自然是受四方瞩目,捎带着他的儿子黄府也曾经特别留意过。结果象大多数术家同麻瓜婚配所生的后代一样,罗修被查出术力血脉潜埋。

    黄裕又道:“那白头山地处慌偏,出行不便,若不是罗府每年接济些,青龙沟怕有不少人得饿肚子,而罗修主仆在那里守坟近一年,罗修的月银也被停了近一年。可对?”

    “是。”

    黄裕接着道:“罗修自幼体弱单薄,生受了藤刑十下,在床上躺了七日才从捡回一条命。没几天,便去了白头山,养伤到六月。六月罗修满十二岁圆锁,但人在深山,根本无人问津,反有分家少年罗真,收了罗岱的钱揍人。打到吐血。可对?”

    黄仲祥脸上显汗,道:“是。”

    “年底罗府擂战,罗修显身,外貌已然如十五六岁的少年。可对?”

    “嗯……”

    “你觉得白头山那种地方很养人?还是觉得藤刑那样的伤以及伤到脏腑吐了血的伤跟头疼脑热般三两天就能好?又或觉得一个连蒙童测试都无人问津的十二岁带伤小儿,能在短短三几个月内成长为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有一身可就将灵者蒙童六阶、且不乏实战经验的对手击败?”

    “请父亲大人指点迷津。”黄仲祥恭恭敬敬的说。

    黄裕呷了口茶汤,道:“你的思想到现在都只局限于表面。而没有去进一步探查深层次的问题,也没有以更开阔的视野去看问题。”

    “孩儿惭愧。”

    黄裕捻须道:“罗家那个小辈什么货色,我黄家的子孙又是怎样。你以为只有咱们才上心?罗孝那老匹夫更上心。而且,他已察觉出了咱们以非常法提升凌儿、冽儿等人的修炼速度。若非如此,他去年怎会下那种强硬的修炼命令?然而,任他着急上火,差距就是差距,天赋、修炼可是搀不得水份的。于是,罗孝老匹夫象出一个振奋小辈士气的法子。天资绝拔。老夫估计,那擂战获胜,以及伤了你三哥和冽儿的,根本不是罗修,而是罗孝安排的替身。以成|人顶替小儿。可惜他根本没见到天资绝拔者是如何诞生并成长的,这才有了诸多漏洞。一个天才就能掩盖一切?若这些事都成真,那罗修就不是天才,而是神迹了。神迹,哼!天家也未必能受的起!”

    “罗孝老匹夫,精心策划,以长替幼,偷袭暗算,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黄仲祥一听罗家竟然以成年人用异法化妆成十五六岁少年来伤害暗算自家,顿时气的目眦欲裂,怒发冲冠。

    黄裕哼了一声,道:“不然你以为为父说的欺人太甚所指何事?不过,仲祥,暂且息去怒火。下作手段,可挽一时颓势,却终是小道,并不能真正弥补劣势,也见不得光。明年俊杰会,才是重头戏,众目睽睽,我看那老匹夫还如何搞这阴暗伎俩。咱们要胜,就胜他个堂正,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无言可辩。”

    身为黄府督武总长的黄仲祥叉拳道:“孩儿受教。孩儿下去一定督促小辈勤加修炼,待到明年大会上将罗家小辈打的满地找牙,看罗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黄裕点头,转到另一话题:“那【祖灵守护樽】查的如何了?”

    “又彻查了三次,仍没有寻到下落。”说起此事,黄仲祥又是一脸恨恨:“那王家村的人着实可恶,隐秘的山洞祭坛中,竟然摆个假货!”

    “王家村那个遗孤查的怎么样了?”这事是最让黄裕忌恨的,他也是于无意中听闻‘竖瞳鳞肤’的异儿,当时就怀疑是王家村的漏网之鱼,结果派人去了,还是晚了一步。那异儿已经被一个武家收留。根据小二的描述,撒开人马的查,却一直没有半点消息,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父亲,依旧没有消息。经过这么长时间,那异儿恐怕已经……”

    黄裕叹了口气。“是啊,错过了时机,那异儿明显是压制不住兽魂而出现反噬,推算下来,现在确实已经毙命多日。否则,那么显然的特征,不可能如石沉大海般销声匿迹于世。”

    思忖了一会儿,黄裕道:“再在王家村附近留意半年。万一死灰复燃,或许能提供【祖灵守护樽】的线索也说不定。但这事已不能寄望于此。送口信出去,广布人马,多方探查,继续寻找修炼《十二地支灵法》的氏族。”

    “是。”黄仲祥知道,王家村获得的假灵兽灵,并不完善。应用初时不显,但若是找不到【祖灵守护樽】,怕是不得不忍痛及早放弃了。否则会带来大麻烦。

    让黄家想不到的是,他们苦寻而不得的【祖灵守护樽】,罗修却是隐约知其下落。

    王家村被灭门,这给花儿造成的伤害很深,很长一段时间,夜里睡觉都会在噩梦中惊醒。作为花儿最信赖、最亲近的罗修,便经常和她聊天,并耐心的听花儿倾诉苦痛。在交谈的过程中,细心的罗修确认了一点,在灵魂成长完全之前,要想控制兽灵对主魂的影响,要做三件事,一,配护符,二,按时吃药,三,饮灵泉水。

    罗修觉得,这灵泉水是颇值得深思的。

    世间并不乏可以凝神镇魂的灵液,但有此效力的莫不是钟天地之灵气儿凝结的天才地宝,若是如钟||乳|之液般以滴而论的细泉勉强还说的过去,溪水般哗啦啦的流,未免太过耸人听闻。罗修怀疑,那泉水怕是不那么单纯。最少有七成的把握确认,那泉源还有一件重要物件。

    “七少爷,又来阅书了。”罗府管理文库的路管事笑呵呵的向行来的罗修打招呼。

    罗修微微一笑,点头致意,在录事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便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沿阶梯而下,前往罗府的地下文库。

    不论从文还是习武,任何大户都有自己的文库。有法可修,这是家族延续传承的根本。罗家的文库地下两层,总面积约千平,分文、武、术三库,之下又有法、史、野撰三类。如今已完全对罗修开放,罗修每日下午,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阅读,很少有间断。

    “七少爷,您有什么吩咐,请唤小的,小的就在门外候着。”尽管小厮知道罗修是最为省心的一个阅读者,但这话每次仍要说到位。这是他的工作。

    罗修看了小厮一眼,面貌与路管事有不少相似之处。这小厮人们总是小路、小路的叫,他是路管事的儿子,如果不出意外,若干年后,他便是罗府的下一任路管事,负责罗府的文库。大户人家,象这样子承父业,一代一代为之服务的情形,很是平常。仆生仔,忠诚可靠,用的也顺手,几代人下来,便形成了完善的礼法制度。所以,在大晋,如果想知道一家人家是传承悠久的门第又或是个暴发户,只需多看看这家的仆人、管事,便能了解个七八分。

    冲小路点点头,罗修进书库中挑选书籍,然后前往阅览室研读。

    这阅览室有些像是地牢,巨大的青石块为墙,砌的也不是很讲究,墙石可以说是凹凸不平。一溜窄而长的天窗在南墙,从外面看,仅离地两尺高,天光从窗中泻下,形成光柱,正好投在笨重的梨木桌上,罗修安心的坐下,将书卷展开,细细查阅。

    自古以来,人们便相信,十二地支兽,也就是十二属相,暗合地利,是有着非比一般的灵性与威能的。而创出《十二地支灵法》修炼体系的,则是烁绝古今、以‘光说不练’而闻名的‘千法灵圣’魏楠子。这人一生创下的大小法门,说过千有些夸张,七百以上却是有的。

    《十二地支灵法》最大的噱头便是人人可术武。但只能是用与自己属相相合的灵作为主宰灵。而且也不叫主宰灵或分神,而叫守护。

    这守护是很纯粹的养成系的,它不像魂玉那般是经过精良制作的,也没有品次的严格限制,就是通过仪式将‘灵卵’种入灵魂中,然后象孵化家禽那般,又象驯化家畜那般将灵养大的同时调教妥当,成为性命相伴、生死相随的守护,很多术者都戏称其为‘贫民修炼法’。

    六百多年前,《十二地支灵法》经过无数尝试者的披荆斩棘,终于渐趋完善,同时也形成了不同的流派,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秦氏地支灵这一派。‘夜南术武高,秦氏不带刀’,秦氏一战成名,却也埋下灭亡之因,因为当时秦氏的主要敌人们在研究了解他们的难缠对手时发现,修习《十二地支灵法》的人,死后产生的阴灵,与传说中的灵兽(有强大的能力、与人相仿的智慧的兽)之灵相似,因而被称为假灵兽阴灵。灵兽阴灵可以修炼成不受魂玉和辅助灵位限制的宠灵,也可以制成各种强大的法器,还可以当做辅助灵,使修炼者具备灵兽之术技,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真灵兽太稀缺,而修炼该法门的人阴灵太过好,因此有了术界的‘人参娃娃’之称,其境遇可想而知。

    这些知识,都是罗修在之前就从史记和野撰中查到的。今日,罗修要做的,是从《十二地支灵法》若干支的修炼概述中,找到那个‘重要物件’。

    “……先祖庇护,灵兽青睐,祖灵守护樽,当护佑修《十二地支灵法》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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