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为今之计她也只能拖住他们了!
美目扫过桌面,操起桌上喝剩的茶水,沐萱萱一个抬手便作势朝着埠高寿抛去。这一动作,可吓坏了当场几人,就近的一大汉已经上前准备好了被烫伤的觉悟,哪知道目标一转,沐萱萱就将茶壶抛给了挡住通道的另一个人。
顿时哀嚎声响起,得比良机,沐萱萱撒腿就跑,直奔对面而去,而后边的几个大汉愣了愣,随之便追起了沐萱萱来,而一两个的则下楼堵死了对面楼梯的出口。
见此,沐萱萱心中一个捉急,瞥见前方一桌人,咬了咬牙,往后看了看,暗下决定,与其被一个老头非礼,她还不如非礼人家美男!
沐萱萱推开站了起来的书祁远,一屁股的就坐在穆闫靳腿上,双手迅速的勾住那修长的玉颈,在对方那面色极其不好的情况下,送上了自己温软的香唇。
然而,这一幕却让整座楼层,包括底下看戏人都惊声连连,一致的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盯着二楼雅间看。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危险的盯着眼前这张放大的小脸,在瞥见那道蜿蜒的疤痕时,剑眉微挑,感受到薄唇上那一抹湿润温软,喉结不由上下滚动,却不采取任何动作。
后面赶到的大汉顿时被眼前所上演的一幕给制止住了所有动作。
仿佛好长一段时间,沐萱萱才松开穆闫靳,美目微闪,感觉到气氛的僵硬,迫不得已下,只得将戏给演全了。
微微侧身,一副小女儿姿态的钻进穆闫靳怀里,声音难免带着一丝娇气:“爷~”
而后迈着颤巍巍步子赶来的埠高寿满眼愤懑,捂着胸口一副大受打击之样,翻了翻白眼便昏了过去,这让在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待那行人撤去之后,沐萱萱快速的从穆闫靳身上跳了下来,清了清嗓音,瞥了一眼那波澜不惊的俊脸,嘴角微抽,抚了抚额,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多谢兄台配合,小弟感激不尽,若以后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小弟定在所不辞,就这样,告辞!”
就在沐萱萱打算溜走时,腰身一紧,就被人卷入怀里,眨眼间,已经到了楼下。
咽了咽口水,沐萱萱苦起一张俏脸,貌似她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第六章满城风雨
衙门。
“威……武………”
刺耳的棍击声在耳边萦绕,沐萱萱却充耳不闻,目中无人的打量着周遭的摆设。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跪下!”一个板敲声在寂静的大堂响起,这才让沐萱萱注意到上面的‘父母官’。
“为何要跪?”淡淡的瞥了一眼知县,沐萱萱抬起尾指挖了挖耳洞,行为举止十足市井之徒。
“放肆!本官乃堂堂皇上钦点的父母官,岂容你一介刁民不跪之理!”板敲声再次响起,知县吹胡子瞪眼的盯着沐萱萱,那眼神简直恨不得直接把她‘就地正法’了!
“好!要我跪可以,请大人告诉草民,何为父母之官!”双手抱拳,沐萱萱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很是严谨道。
“父母之官,就是替百姓们解决不平之事!”抚了一把胡须,知县神气的瞥了一眼沐萱萱,随之高冷的撇头无视。
“那么敢问知县,何又为不平之事?”撤开折扇,沐萱萱侧过身不去看那趾高气扬的知县,而是开口再次问道。
“这……”知县闻言微微咋舌,暗下思索,不消一会,再次抬高下巴,一副看蝼蚁之态的盯着沐萱萱,义正言辞道:“所谓不平之事,便是百姓的一切冤屈。”
“哦?”顿下手中动作,一个回转将扇子漂亮收起,沐萱萱快步走到知县面前,紧隔着一张桌子,面带笑意的望着知县。
身子往后倾了倾,沐萱萱这一动作很明显的吓到了他,正想开口呵斥,却被沐萱萱的下一句话给堵得哑口无言。
“那么,请问知县大人,草民是杀人放火了呢?还是偷取财物,剽窃了良家妇女?”拍了拍桌子,瞪大着美目,沐萱萱笑得十分渗人道。
“这……”背靠着椅子,知县喘了喘粗气,沐萱萱所说之罪他都没有犯过,可是那爷……
“还是说,草民所犯之罪便是轻薄了人家美男子?”撑着双手,沐萱萱继续瞪着她那双桃花眼,凶神恶煞的对着知县喝道。
“这……”微微愣了愣,知县猛地缓神过来,一个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沐萱萱,脸色极其之差。“没错!”
收回置于案堂上的手,沐萱萱耸了耸肩,退后一步表示无奈道:“那敢问知县,我朝可有此案例之罪……”
“你!”知县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撕了沐萱萱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横扫了眼那些一动不动的衙役,怒吼道:“还愣着干嘛!给本官二十大板伺候!”
一声令下,两个衙役上前,作势便要将沐萱萱拖下堂,然而一道咳嗽声却阻止了此举。
“咳……”一道沉着的闷哼声响起,在寂寥的公堂显得有些突兀,知县变了变脸色,离开座位,朝着后门走去。只留下一脸沉思的沐萱萱,以及那一堂形似木头的衙役。
不消一会,知县步入公堂,不悦的瞥了眼沐萱萱,下令就将她押入了大牢。
待一行人撤下,穆闫靳才从里边走了出来,而后边则跟着面无表情的贴身侍卫。
一见来人,知县马上扯出一抹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王爷,下官都照您的吩咐办了,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下官可以效劳的。”
“嗯,办得不错。”菲薄的薄唇微微勾起,玩味的笑意迎上那双狭长魅惑的凤眸,挑了挑眉,对着知县吩咐道:“每日一餐即可,好生伺候。”
闻言,知县领悟的点了点头,便跟送着穆闫靳出去,回来后,便吩咐了衙役‘好生招待’,这也注定了衙门接下来的鸡飞狗跳。
回到靳王府,刚一进门,一群侍妾就早早守在门口,凤眸微敛,眸底划过一丝厌恶,眨眼间却消散不见。
“王爷,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翠玉儿迎上前,美艳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咬了咬唇,娇声道:“花姐姐出事了。”
一行人直奔花苕桦的寝居,刚一进门,所有丫鬟就哭哭啼啼的,扫了一眼满地的泪人,穆闫靳一个快步就走到花苕桦床前,却发觉人虽面色惨白,但那微呼的喘息却透露了床上之人还没真正死亡。
“太医呢!怎么没有叫太医过来!”广袖一挥,一扫床前的长灯,顿时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也制止了丫鬟们的啜泣。
刚走到门口的翠玉儿微微顿住了脚步,随即勾起一抹冷笑,然而在跨过那道门槛时,脸上却已是一副垂泪之容。“王爷,太医刚走不久,姐姐的命也算是保住,只是这身子骨恐怕以后都不能……替王爷诞下子嗣了!”
半眯起凤眼,整张俊脸上满是阴沉。“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翠玉儿欲想接近穆闫靳,却又踌躇着不敢上前,微微低下头,一副不知该说不该说的样子。
“玉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侧目扫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丫鬟,穆闫靳冷眼盯着翠玉儿沉声道。
“王爷,玉儿不知。”翠玉儿顿了顿身,低垂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憎恨之色,绞了绞手中的手绢,收敛好情绪后,泪水瞬间盈眶,犹如断线的珍珠,颗颗滚落下来,声音也难免带着一丝颤抖。
“今日妾身与姐姐一同前去探望王妃,却不料王妃说有些话想跟姐姐说,并吩咐不许丫鬟跟着。妾身便和丫鬟们一起侯在长亭外,哪知闻到一声落水声,妾身便前去查看,待下人下去捞时,只发现了命悬一线的姐姐,而王妃却……”
“却什么!”广袖再次一挥,穆闫靳冷着一张脸对着翠玉儿喝道。
“王妃却…不知所踪。”低垂着头,翠玉儿忍不住勾起唇角,她是怎样也没有想到打捞不到沐子萱的人儿。只不过人是在她那儿出事的,她也逃脱不了干系,只要把戏演全了,就能处理掉沐子萱。而花苕桦这不孕之身,对她来说已经是没有什么威胁的了,可以这么说,这王妃之位迟早是她的!
冷沉着脸,狭长的凤眼冷冷的盯着地上噤口不言的丫鬟,声音犹如六月飞霜,冷入骨底。“玉夫人所言属实?”
闻言,翠玉儿满怀心思瞬间被击破,抬眸略显震惊的看向穆闫靳,随后又一副委屈之色再次的低垂下头。
而地上的丫鬟犹豫了半会,紧跟着,一个丫鬟跪行到穆闫靳面前,敬声道:“回王爷,玉夫人所言并没有半分虚假。”
微暗下眼眸,凤眸划过一抹玩味,广袖一挥,对着门外吩咐道:“下令下去,全城搜索,缉拿王妃!”
“是!”
第七章本来就是娘们
就在满城风雨时,而这边,当事人沐萱萱却咬着嘴里的稻草,百般惬意的倚在墙上,斜睨了眼墙角上蹲着的囚犯,吐掉嘴里稻草,对着其中一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什…什么事?”瘦弱男子有些畏缩的发着抖,不敢正面直视沐萱萱。
“过来,我不会打你的。”话虽如此,但就在刚才,沐萱萱亲手撂倒了他们其中最为强壮,最有魄力的人,这也难怪他们会怕成那样。
“有……有什么事么?”咽了咽口水,瘦弱男子爬了过去,在距离沐萱萱一米远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双眼紧盯着沐萱萱,生怕沐萱萱有什么动作。
“我看你面向挺好的,也不像会犯法的人,怎么被关进来的?”蹬着小腿,沐萱萱很是趾高气扬道。
“唉,我本一农夫,前两个月不慎得罪了埠高寿,不仅小儿难保,就连自己也被关进来了。”说到这个,瘦弱男子显得很是悲愤,口语间也多了一丝哽咽。
“埠高寿…不高寿……”嘴角微抽,这什么名字啊!只是听他的描述,她怎么觉得此人有点熟悉?“这不高寿是什么人?”
“洛阳城里有名的断袖之癖,家财万贯,堪称第一富家。”早前被打的汉子撇了撇嘴,开口道。
“断袖之癖?”也就是龙阳之好,这洛阳城是怎么回事,引领断袖新潮风?她今天就因为一个老头子进了衙门,这第二的怎么也是因为断袖之癖而……等等!这两人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你们说的那不高寿是不是一个瘦弱柴骨,七八十岁的色老头!”沐萱萱挑了挑眉,淡声问道。
“正是!”猛地点头,瘦弱男子一脸疑惑的盯着满脸愤恨的沐萱萱。
“果然是他……”微眯起杏眼,这死老头子还真是老不要脸,竟敢强抢民男!还猥琐到她身上,假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在此蹲大牢。眼看天色就要黑了,也不知道王府那边怎么样了,怕就怕‘人证物证’具在,届时,她想脱身都难。
“还没有找到么?”负手立于窗前,穆闫靳微微侧目睨着那抹黑衣,语气中带着许些凉薄。
“禀王爷,还没有。”黑衣人恭敬的抱拳相视,口语间不含任何情绪。“但有了一丝线索。”
瞥了一眼依旧不为所动的穆闫靳,那隐藏在面具下的双眸显得有些踌躇,随即沉声道:“据暗卫来报,王妃在午后时分曾翻墙而出,而目的地正是茶楼。”
“确定?”凤眸微眯,凌厉的眸光直射黑衣人,那瞬间张扬的气场让黑衣人不由微微一震,缓缓的点了点头。
背靠着潮湿的墙壁,沐萱萱闭目假寐,鼻尖充斥着饭菜的香味,肚子也不争气的闹腾了起来,微微蹙了蹙眉头,瞥了一眼牢房里吃得正香的几人,转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
对于这一日一餐的招待,沐萱萱也是料想得到的,只是不知道此行会关她多久,算算日子,也已经三天了,想必外面已经掘地三尺的找她了。
就在沐萱萱冥想之时,坐在墙角边上的几人面面相觑,看了看手心里的饭菜,不约而同的朝着沐萱萱摸索而去。
“小子,大爷我不喜欢吃馒头,这个就给你了。”早前被打的大汉撇了撇嘴,一副嫌弃的将碗里的馒头丢给了沐萱萱。
“我今晚闹肚子,吃不下了,这窝头你就替我吃了。”四十余岁的瘦弱男人将缺了个口的瓷碗放下,随即便半拐着腿回到了原来的墙角。
“小子,再不醒,这些东西我可就吃了,到时可别后悔。”一米七高的男人站起身,用脚踢了踢沐萱萱,粗糙的脸上满是凶恶。
半睁开眼,沐萱萱瞟了一眼那居高临下李大行,继而扫过那蹲墙角上‘面壁’的两人,才将视线移到自己脚边两个碗,薄唇微微勾起,淡声道:“这一顿饭我会记住,待我出去之时,必定会为大家讨回公道。”
“小子,你就吃吧你,啰里八嗦的,像个娘们。”正打算入睡的大汉不屑的哼了哼声,转了个身,窝了个舒服的位置。
“就是。”站着的李大行轻蔑的看了眼沐萱萱,一个蹲身,便坐在了沐萱萱前面,跟着就是一阵打量,而后还不时的点了点头,至于后者则面不改色的咬着馒头。
“那大块头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看来,确实挺像个娘们的。”边说还边赞同的点头,脸上更是一副肯定之色。
沐萱萱凉凉的睨着李大行,撕了一块馒头放入嘴里,那颇有‘深意’的目光让李大行都想缴械投降了,哪知她幽幽来了一句:“我本来就是娘们……”
笠日
天蒙蒙亮,灰蓝的天际一抹艳阳破晓而出,和煦的光芒包裹着整个城镇,微润的晨风拂过,带来了一丝丝的生机。
阳光从窗口投入,倾洒了一地,而此时本该在食用早点的狱卒却出现在了牢房里。
铁链的拉扯声惊醒里熟睡中的几人,睁开惺忪的双眼,李大行站起身,打着哈气,有些疑惑的看着打开牢房的两个狱卒。
“喂,一大早的,你们想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窝在墙角里的大汉站了起身,伸了伸懒腰,不悦的瞥着那两个狱卒。
没有理会两人的叫嚷,狱卒扫了一眼所有人,最后将视线落在沐萱萱身上,沉声问道:“谁是沐子萱。”
闻言,沐萱萱睁开了眼,有些疑惑的看向狱卒,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难道说,王府的人找来了?
摊开画纸,狱卒不耐的说道:“沐子萱,有人保你,可以出狱了。”
“哦。”没有过多反应,沐萱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淡漠的瞥过牢中那呆愣的几人,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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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颠倒是非
目送着狱卒离去,李大行硬是愣了愣,想问其他两人怎么回事,却发觉自己对这个共处三天的人儿一点都不了解,就连她怎么进来的他都不知道。
一路上尾随着衙役来到了大门口,在看到那修长的背影时,步伐不由顿住,秀眉微挑,心中不由暗嗔,他怎么会在这。
“发什么愣,快走!”发觉沐萱萱停了下来,衙役转过身不耐的推了沐萱萱一把。
毫无防备的,沐萱萱便朝着前面扑去,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撞上了那厚实的后背。鼻梁传来的痛楚让她不经蹙了蹙眉头,抬眸忍不住瞪了一眼那罪魁祸首。
微微侧过身,狭长的凤眸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在瞥见那泛红的鼻尖时,剑眉微蹙,不悦之色跃然于脸上,侧目扫过那两个衙役,深邃的目光让人无所遁形。
“我说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原来是兄台不计前嫌。”摸了摸鼻子,沐萱萱抛下心中所有猜想,面带笑意的看着面前的穆闫靳。
闻言,那双狭长魅惑的凤眸划过一丝疑惑,看向沐萱萱的目光里不经多了一抹打量。
“兄台为何这样瞧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秀眉微扬,沐萱萱坦然的对视着那双深不可测的凤眸。
没有吭声,穆闫靳转身步下台阶,朝着那辆张扬豪华的马车走去,在临上车前,只抛下了一句:“王妃,玩够了就该回府了。”
粉唇微张,沐萱萱眨了眨美目,咽了咽口水,始终难以接受她所听到的话语,这一刻,她甚至觉得末日离她不远了。
行走在街道上的马车没有一丝颠簸,车夫安稳的驾着马车。不同于外市的喧哗,马车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沐萱萱沉默的靠在窗棂,对于那股散播在空气中的压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而车厢里的另一个人更是不发一言的端坐着。直到到达府邸,不这一股沉默才被打破。
掀开车帘,绕是她,也被眼前这大阵仗给愣住了脚步,一大群人跪在地上,为首的正是翠玉儿,以及那…不应该出现的人儿。
微垂下美目,那粉嫩的薄唇勾勒出一抹笑意,往前迈开步子,一个纵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睥睨着跪在地上的那一大群人,薄唇微启,清脆的声音不大不小,却透着一股打趣。“呦,各位姐妹们真是有心了,知道本妃回来了,还行如此大礼,着实让本妃受宠若惊啊!”
闻言,翠玉儿险些从地上站了起来,但一想到王爷还在车上,愤恨的瞥了一眼沐萱萱,咬牙继续保持着曲膝姿势。
将一干人等的行为举止收于眼底,美目在瞥向花苕桦时,多了一抹深思,花苕桦没死,确实是个意外,但于她现在来说,也未必不是好的。
一行人齐聚于大堂之内,分为两派,左手边是花苕桦一行,而右手边显而易见的,只有沐萱萱一人。
瞥了一眼那端坐在主位穆闫靳,沐萱萱毫无淑女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掏了掏耳朵,似乎并没有将目前这种局势放在眼里。
将茶杯放下,穆闫靳抬头看向沐萱萱,也将那抹坦然地神情收入眼底,剑眉微挑,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说吧,怎么一回事。”
话音刚落,沐萱萱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抬眸睨着穆闫靳,薄唇微勾,一副不知所谓道:“不知王爷所指?”
未等穆闫靳开口,一旁的翠玉儿就忍不住站了出来,看向沐萱萱的眼里带着一定的嘲讽,言语间更是讽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妃姐姐不会没听说过这句话吧?”
“听,怎么会没听说过呢!这句话可正是本妃想送给妹妹的。”俏丽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也为之带动了右脸上那淡粉色的疤痕,使得本该艳丽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狰狞。
“妾身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只是王妃姐姐可就不同了……”微微顿了顿,翠玉儿扫了一眼上位的穆闫靳,将视线停留在沐萱萱身上。“三天前,王妃姐姐在西厢庭院将花姐姐推入池底,事后怕被人知翻墙而出,可还记得?”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怎样?”弹了弹指尖,沐萱萱风轻云淡的看着翠玉儿,那眼神就像在看一耍戏的猴子,是那般的可笑。
“记得这笔帐就好算,不记得妾身也只能让王妃记起来了。”这回开口的倒不是翠玉儿了,而是一直由婢女搀扶着的花苕桦。
挑了挑柳眉,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吗?只是,想跟她算账,还早了一千年了!她倒是要看看这出戏值不值得她多费唇舌了。
见沐子萱没有开口,花苕桦同翠玉儿对视了一眼,随即柔声道:“三日前,妾身随妹妹们一同前去探望王妃,在前庭王妃却将妾身压倒在地,并连连坐在妾身身上,可有此事?”
“嗯,确实。”沐萱萱非但没有反驳,反而连连点头,承认花苕桦所言属实。
沐萱萱的反应着实出乎了当场所有人的意料,皆很是意外的盯着她,当中尤其是花苕桦。
微微暗了暗神色,沐萱萱的反应让她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就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她计算之中,按耐住心中的慌乱,花苕桦不住的告诉自己,不能自乱马脚,千万得稳住,否则所有付出牺牲都将付诸东流!
深吸了一口气,花苕桦抬眸看向沐萱萱,再次开口时,声音多了一丝凌厉。“好,王妃敢作敢当,只是接下来妾身所说的,王妃可莫要不承认!”
嘴角微勾,沐萱萱双手抱胸,好笑的看着花苕桦。“你说,我听着。”
“妾身本以为王妃出气了,哪知王妃支开了所有人,扬言是要跟妾身谈事,然而眨眼间,却将妾身推入池里。”顿了顿,花苕桦一改先前娇弱,美丽但却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愤懑。“当时妾身虽识得水性,却不料王妃竟下水欲至妾身于死地!幸好玉儿妹妹前来,否则妾身早已亡为水下魂了!”
第九章争辩
“说完了?”抬眸瞥了眼花苕桦,沐萱萱仍旧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有顾忌自身王妃的样子。
没有理会沐萱萱,花苕桦屏退婢女的搀扶,步伐不实的走到大厅中央,一个不稳,便跪倒在地,整张小脸顿时皱在一起。
“苕桦。”穆闫靳一个箭步,大步走到花苕桦面前,蹲身抱起那柔若无骨的娇躯。
“王爷……”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花苕桦将脸挨在那冰冷的胸膛上,无声的哭泣着。
这一次的泪水并不是为了做戏,而是打心底的流露。(<href=”lwen2”trt=”_blnk”>lwen2平南文学网)作为一个女人,她深深的明白,没有了‘传宗接代’的资本,也就等同失去了那个权高的位置。
她恨,真的好恨!
在得知沐子萱并没有死时,她听从了翠玉儿的计策,并答应只要能够让沐子萱偿命,她就不再干涉于王妃之位。
苍白的小脸更加贴近那壮硕的胸膛,也湿润了那一层深蓝布料。“妾身虽说是捡回了一条薄命,只是今后……再也不能为王爷生儿育女了!妾身……”
话还没说完,便被穆闫靳打断:“苕桦,什么都别说了,本王心里明白。”
转过身,穆闫靳将花苕桦轻轻放在椅上,侧身冷眼盯着那蹙起一张小脸的人儿,凤眸微闪,抬脚欲往前去,却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沉声道:“沐子萱,本王问你,苕桦所说之事,你可承认!”
五指微微屈起,额头上汗水滑落,背部早已湿成了一片,深吸了一口气,沐萱萱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绞痛,冷然道:“要是承认了,王爷是不是就会废了我,将我撵出王府?”
凤眸微沉,菲薄的菱唇微启,魅惑的嗓音带着一丝冷然:“本王只问你承不承认!”
“承认?”顿了顿身,毫无血色的小脸微微仰起,那双勾人心魄的美目此时有的只是冷然。将那满堂里讽刺的嘴脸收于眼底,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讽之笑。
“王爷,既然王妃已承认过错,妾身在此恳求王爷不要再追究此事。”花苕桦从檀木椅上站了起来,踱步走到穆闫靳身后,在无人预料的情况下,为沐萱萱求情了。
双手微贴着腹部,冷冷的睨着花苕桦,敢情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只是,她沐萱萱可没有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戏演的倒是不错,只是花夫人是否忘了一件事了?”
“妾身不知王妃所言……”低垂下头,俏丽的五官多了一抹严谨,十指微绞,心中不由踌躇起来。
“花夫人不记得了,本妃可是永远都忘不了……脸上这一道疤。”抬手覆上右脸,沐萱萱含笑万分的看着花苕桦,将那惊诧的脸色收入眼帘,随即淡笑道:“花夫人怎么好像很惊讶?噢!对了,那些奴才应该跟你说了,本妃什么都不记得了……”
冷冷一笑,沐萱萱转过身,面向着大门,放在肚子上的左手不由收紧,脸上也多了一分虚脱之色,只是那冷漠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变化。
“单凭你对本妃所做之事,就能让你死上几百回了,哪是溺个水,如此简单?”
“王爷……”微抬起脸,花苕桦委屈的看向穆闫靳,在瞧见那冷硬的面庞时,柔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妾身没有,王爷你要相信妾身,这么多年了,妾身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第十章再次入牢胃疾
微暗下眸光,平地里花苕桦是个什么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现在还是颗有用的棋子,他还不能够弃之,至于她……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
“王妃这么说,可有证据?”
“证据?”沐萱萱回过身,诧异的看着穆闫靳,缓了缓神,低笑出声:“呵呵,所谓的证据,王爷不是很清楚么?”
凤眸微敛,睨着沐萱萱的眸光多了一抹深思,沉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守在门口的带刀侍卫便走了进来,低垂下头,弯腰拱手,等侯着发落。
“将王妃押入地牢,思过半个月,以儆效尤!”广袖一挥,穆闫靳背过身,俊脸没有一丝情绪,惟有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异色透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忍。
“是!”得到命令,带刀侍卫左右押着沐萱萱出了大厅,也让那些各怀鬼胎的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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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临下,残月高挂,繁星点缀着黑幕,夜风袭过柳枝,虫鸣声低回流转。
捂着闹腾的胃部,沐萱萱不经蹙起了眉头,后脑勺抵着冷硬的墙壁,微闭上眼,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犹如走马观灯,一幕幕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抬头透过窗子遥望着那璀璨的星空,思绪不由飘远,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胖子是不是已经将那老狐狸的老巢端了,还是被狐狸揪住了,不管哪一种结果,如今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回想起今天的一幕,若不是穆闫靳下令将她关进地牢,或许她早已就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放在小腹上的手微微收紧,蜷缩在墙角里,沐子萱有胃疾她是知道的,只是平时三餐足够,胃疾也没有犯过,她也就没急着调养。
只是没有想到茶楼一事,进了衙门,过着一天一餐的生活,在那三天中她也病发过一次,但忍忍也就过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早上对峙时会突然胃痛,且比先前的那一次还要剧烈。
而现在,她已经是一天没有进食,再这样下去,恐怕以后即使是药材,也无法将她的胃给完全养好。
但如今,她又有什么办法,寄人篱下,对于这个世界也只是片面了解,没有财力,没有自由,就好比实验室的白老鼠,任人宰割。
沐萱萱可谓是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该说世事无常呢,还是人生难料,或者是两者都有……
薄唇微勾,一抹惨淡的笑容浮现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就连周遭的空气也随之变得悲伤、压抑了。
收回视线,岩以逐侧目打量着自家主子,在瞥见那板起的侧脸时,不禁暗自摇头。
主子若想成大事,就必须抛弃儿女情长,或许别人不知情,可他是跟在主子身边的人,即使几年来,他仍然无法真正琢磨透主子的思想,但是也能够料中几分。
如今的主子,已经不是当初的主子,他有了心,而那颗心却源自于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于私心里,他希望主子能够拥有一个常人所该有的喜怒哀乐,包括真正的夫妻,但在这条件里,就必须放弃这几年来的所有准备,两者权衡之下,他想,主子是不会因为王妃而有所动摇的,就好比今天。
只是,主子的心里不好过就是了,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跑地牢里,只为了看王妃是否安好。
感情这事,他不曾体会,也没想过要去体会,他存活在这世上的使命只有一个,那便是主子。
ps:楼上那厮话说的太绝了,要知道世事难料,撒撒撒~小逐逐,你给我等着——
第十一章阴谋
就在他思绪过千时,一抹黑影掠过,反应过来时,主子已经站在了关押王妃的牢房里,而那一层木门早已被震碎,松松垮垮的左右摆动。
还未上前,便瞥见主子抱着王妃出来,即使有一段距离,他也瞧出了王妃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等穆闫靳吩咐,他便一个闪身直奔柳太医的居所。
然而,他才在门口站定,一道人影便直接无视了他,踹开了那两扇红木门,抱着怀中人消失在了他的面前,愣了愣神,万年僵尸脸头一回有了龟裂的现象。
摇了摇头,并没有跟进去,而是伸手拉上了那左右摇摆的红木门。
当沐萱萱再次醒来时,已然是隔天下午了,扶着额头,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刺目的阳光从窗台倾泻进来,照在铺着稻草的地面上,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霉气。
看着眼前熟悉的地牢,沐萱萱晃了晃头,缓了一会,感觉腹部传来一股暖气,伸手覆了上去,美目微垂,眸底划过一抹疑惑之色。
鼻尖的她,马上就发觉了空气中的不对劲,吸了吸鼻子,霉味,还有…淡淡的药味?
一阵铁链拉扯声拉回了她的注意,抬眸看向门外,只见狱卒拎着一个食篮走了进来,随手放在她面前,便走了出去,重新锁好了牢门。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能够闻到食篮里面饭菜的香味,引得肚子一阵叫唤,伸手将三层式的食篮拿过,本以为只是一些素食,没想到倒是有两菜一荤,其中还有一汤药汤。
再也忍受不了食物的侵袭,将菜盘一一展开,动起了筷子来。
很快的,沐萱萱便将所有食物收刮干净,没有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将食篮收好后,起身放在了木门旁,眼角瞥过那崭新的木门,美目闪过一抹异色。
不着痕迹的将视线收了回来,踱步回到原位,头抵着冰冷的石墙,微微思索了起来。
她是个药剂师,而且还是个出色的药剂师,惯来以灵敏的嗅觉,味觉闻名,即使是不同的身体,她也能够发挥之前的三成。
空气中那淡淡的药味本来就很可疑,而方才狱卒所送的饭菜中,那汤汤药也带着一样的味道,据她初步断定,那是调养胃疾的药材。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谁帮了她?
睨着那抹白衣,穆闫靳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转身便离开了地牢。而后面跟着的自然是,一夜未眠,强忍着睡意的岩以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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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深蓝色长衫罩身,满头墨发只用紫玉青冠竖起,午后的凉风调皮掠过,扬起了那垂落在耳际的几缕墨丝。剑眉微张,狭长的凤眼眺望着远处,瞳孔里满是深邃。鼻梁英挺,为那阴柔的面孔增添了许些英气。薄唇微微抿起,无形中显露出了男人的冷峻之色。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男人的后方,正想开口,却被那冷然的声音所打断。
“以逐,本王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玉汀楼
烈日烘烤着大地,偌大的庭院里,各式花卉齐放,鲜艳的颜色为庭院增添了许些魅力。
阁楼里,翠玉儿惬意的半倚在软榻上,玉指捏着一块糕点,左右两旁各侍一女,手里均拿着一把木扇。
而软榻下方则跪着一婢女,低垂着头,软腻的声音在静谧的阁楼显得有些突兀。
随着软腻的声音落下,软榻上的翠玉儿几乎是同时间的变了脸色,顾不得手上滑落的糕点,翠玉儿半撑起身子,媚眼微瞪,盯着跪在地上的婢女,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昨夜,王爷从牢房中将王妃抱出,满脸急色的往柳太医那去了。”婢女面不改色的重复着先前的言语。
闻言,翠玉儿难得的没有过多情绪,媚眼微垂,流转一圈,拢了拢衣服,从软榻上下来。
缓缓的在台阶上来回踱步,微顿下脚步,冷眼瞥着地上的婢女,声音不同以往的柔媚,而是多了几分利色。“你说的可是亲眼所见?”
“奴婢有一堂哥在厨房里当差,今早有狱卒拿着王爷的手令前去交代膳食,经奴婢的堂哥一番打探,这才道出昨夜之事。”
“如此……”媚眼微抬,心中暗下思量,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婢女,柔声道:“你叫什么?”
“奴婢春香。”
“念你有功,以后就跟着本夫人吧。”垂下眼帘,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人儿,要想堵住一个奴才的嘴,无非就是前途。至于……对付沐子萱这种溅人嘛,最好的方法则是联盟。
红唇微勾,轻步走到窗台,伸手抚摸着那盛开的牡丹花,缓缓的移手到枝叶上。
“沐子萱,本夫人倒是要看看你的命到底有多硬。”伴随着声音的落下,那一朵开得最盛的牡丹花也随之掉落在地……
笠日午时。
狱卒一如既往的将食篮放在沐萱萱面前便走了出去。
瞥了眼狱卒离去的背影,沐萱萱拿过食篮,放在食篮上的手顿了顿,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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