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着绝望。
苏子涵慢慢俯□去,心里带着无限的诚挚和期待,嘴里诉说着内心最深处的期许,不求其它,但求他身体康健。
白色描金刺绣的连衣裙,袖摆被风微微吹起。
一路跟随她而来的顾子杰隐在门边的阴暗处,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静静离去。
苏子涵起身捐了香火钱,正想离去的时候,被叫住:“这个是您应得的,保佑您所求事成。”
苏子涵笑笑,望了望那些香火钱理当可以进去的接待室,最终没有进去,只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匆匆赶回。
一路上苏子涵想起了很多东西,那些刻意被遗忘和忽略的东西清晰地在脑海里闪现。
王太和蒋姨的话被串联起来,加上在江意榕那看到的照片,苏子涵蓦然想起一个可能性。
从大巴上下来,直接拦了辆车回了原来的屋子。
自从江意榕把这房子还了给她那次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
可是推开簇新的门,屋内整洁干净,园子里的花争相四放,让她想起小时在花园中玩耍的情景。
还记得那株开得最旺盛的红色花朵是母亲从顾家的花园里移植过来的,哪知竟是长成了一片,热烈奔放!
刚想取了钥匙进门。
屋子里的灯亮了,门从里面被打开。
苏子涵不好意思地讪讪顿住了:“你在啊?”
“二小姐,我一直都在,蒋姨病了,就招了我来。”李姐笑得温和。
苏子涵一时恍惚,记得小时除了蒋姨就是李姐最亲,都是陪着她和姐姐长大的人。
“我给您去倒杯水吧。”李姐笑容不变。
苏子涵接过水在沙发上坐下,望着四周熟悉的场景,一时有些晕眩。
“哎,自从老爷走后,一大家子都被遣散了,总算能回来真好,可是夫人也病了,哎。。你说这好好地一个家怎么那时说散就散了。”李姐唠叨。
苏子涵笑笑没有接口,李姐见她气色不好,没有继续说下去:“哦,小姐你难得回来,要不就留在这吃饭吧?我去买点菜。哎,总从陈先生喊我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呢。本来啊,还想...”
“哪个陈先生?”苏子涵打断她的话问道。
李姐想了想,艰难道:“陈...什么珩的。”
“陈天珩?”
“对对对,就是他!”李姐确定下来,“他可真是个好人呢?说是您让我回去的,没有时间,派他来的。我还问他这个房子是怎么回来的?”
“他怎么说?”苏子涵怔了怔,拿到房产证那一刻的复杂这辈子她都不再愿去想,可是她好奇从陈天珩嘴中会怎么评判。
“他说那是您凭着自己的努力买回来的,说您不负所望,现在很有出息。”李姐一字一句的回忆。
苏子涵张了张嘴,回答不出一句话。
“哦,我本想把以前的人喊回来,陈先生说了我一个回来就好,要不要喊就随您的愿,说那样会触景伤情如果随意喊回来的话,得让您做主。”
“等问过姐姐再说吧。”
拦住李姐要出门买菜的动作:“别忙,晚上还有事,我就是回来拿点东西的。”
上到卧室,床还是原来的床,什么都没有变。
记得出事前自己任性去瑞士游玩的时候,夜半父亲来到自己的房间,塞给自己一张卡:“好好玩,自己学会要多照顾自己。瑞士是多语言区的国家,不懂得多问,毕竟是国外比不得国内,出了事远水也救不了近火,都得靠自己,特别是女孩子什么都得注意。”
苏子涵当时迷迷糊糊想睡,点头嗯着,也没太当回事。
似乎在半梦半醒间,父亲把她惯常抱着的大白熊塞给她,把她把被子拉好:“让大白熊一直陪着你,好好睡,大白熊千万别丢了。”
最后的清醒,苏子涵记得似乎是这句话。
隔日司机送她去机场,她从未想过这竟会是和父亲的最后诀别!
打开开放式的衣柜,四处都没有找到那只大白熊。当时自己回来,法院给的收拾房间的两日,大白熊自己想拿,但是想着之后都居无定所了,还带着个比人还高的软趴趴的熊干什么。
心念电转,从江意榕那苏子涵早已得知当年购下这栋房子的幕后便是顾家,相信顾子杰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肯定没有动过这里的东西。
苏子涵凭着记忆打开储藏柜,在一大堆的娃娃里最终找到那只被包裹的很好的大白熊。
苏子涵把熊小心地抱起来,好久不见的大白熊让她留恋,亲昵地抱住了死亲了好多下!
迫不及待地坐在床上,让熊仰天躺下,找到隐藏的被毛覆盖着的那个暗扣,打开,在熊肚子里找到一只u盘。
苏子涵拿着小小的u盘,长吁一口气。
把熊的肚子合上,想了想抱起熊向楼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看文愉快,明天继续
居然又啥网络故障,躺床上再爬起来弄一下,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到?我这里除了手机,电脑看不了
☆、第102章
半躺在床上的江意榕接听电话后,拿着手机,输入号码,半天没有打出去。
“要不要让人去接helen?天色都晚了,过来路也不近,前段时间那边出过事情。”陈天珩知道他的心思从旁建议。
江意榕想了想,把输入的那串熟悉数字删除,把手机放到一边,身子往后仰了仰:“不必了,她也需要空间。”
“好。”陈天珩答应下来。
江意榕靠着抱枕有些神思昏忙,缓了片刻想起前段时间轰动s市的劫匪在那段路上抢劫单身女性至今未破的案子来,脑子陡然清醒了几分,侧头对着床边的陈天珩道:“让人远远跟着,不用上去,确保她安全就可以。”
陈天珩见他气力不济,说两句话手就按着胸口,脸色惨澹,心下难受,扶着他躺下:“好的,你先休息,我让凌墨派人跟着。”
床头边是刚才处理完的一点公务,又说了一会儿话,此刻放松下来,江意榕只觉宛如被抽了筋骨般地,疲软地没了半分力气,也就依了陈天珩,低弱地应了声:“嗯。”
陈天珩帮他把被子在肩头拢了拢,轻手轻脚走到外间去打电话。
李姐把她送到门口,苏子涵抱着娃娃走了一段,总觉得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跟着似的。
她停身后也停,她走身后也走。
心里不禁想起这几日一直在放着的那个劫案,寒毛直竖,只觉毛骨悚然,惨淡的路灯照着通往马路上的小道。
一不小心踢了街边的石子,发出“咚”地一声,阴森可怖。
苏子涵捏紧了手里的熊熊,把它的毛拽得死紧,手指已经触到了手机,在裙子的口袋中暗暗输下110以备不时之需。
以往觉得不算太长的小道,如今觉得是那么的漫长,苏子涵心里的恐惧一点点升起来,沿着路灯晕黄的灯光,她看到和她一起前行的是一个人,明显比她高,路灯下,投射在地上瘦长的影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远处的大马路上传来出租车的响声,苏子涵害怕地朝前跑去,想要迅速脱离身后的人。
不料,那个人也快步跟了上来。
在弄堂口,苏子涵被身后的人拽住,苏子涵本能地抗拒和尖叫。
正在这时,弄堂口刺眼的白色前车灯照了进来。
拉扯间的两人本能地用手遮挡强光,车上迅速地下来四个黑衣精壮男子,一把把和她拉扯的人制服。
苏子涵都没看清是怎么动作的,就见那个人被钳制住,一下被压在地上。
苏子涵惊魂未定,一个黑衣男子走上前来:“苏小姐,是榕哥让我们来的,您看...”
苏子涵点点头,逆着光,看着被反绑着手按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似乎有几分眼熟。
那人挣扎着看着她,眼里的疑问和惊喜一览无遗:“子涵,你不认识罗叔了吗?”
“罗叔?”苏子涵蓦然想起是父亲当年最信任的财务总监,自从易氏出事后,就再没有在公众视线出现过!
“快快快!”苏子涵吩咐着身边的人。
那几个黑衣人中领头的一个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上前扶起了罗叔,帮他把身上的褶皱鲁平,歉疚道:“,原是误会一场,刚才多有得罪,请您多包涵。”
罗叔笑说没事,只是拉着苏子涵单独说话的时候,脸上多了分凝重:“子涵,你何处去招了这些人?”
“他们只是保护我,没有恶意。”苏子涵避重就轻地回答,“罗叔,你怎么会在这?刚才吓死我了?还有这些年您去了哪?您知不知道我们一直在找你!”
“这事说来话长,我看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好好说一说。”
“好的,我也有好多话想和您说,罗叔,您先等一下。”
苏子涵走过去和那个黑衣人的头低声交代了几句,又给江意榕去了电话告诉他已经回了s,碰上了熟人得晚点回去,让他好好吃晚饭。
江意榕问了她几句,让她不要离开身后几人的视线,说等她回去。
苏子涵挂了电话,和罗叔一起在附近找了家咖啡馆,找位子坐下。
罗叔上下打量着她异常激动:“子涵,得知房子又回到易氏,我匆忙赶回。弄不清情况也不敢贸然进去,听说你在江氏也不方便去找你,只能在房子外面守着,想你总有一天会回来。”
苏子涵几乎哽咽,也心细地捕捉到他提到江氏的反应平淡:“罗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一夜间就变了!”
“当年你父亲本来是可以应对当时的危机的,只是受到j人蒙骗,错认兄弟,导致一败涂地。你父亲最后没有办法,决定用死把那些都平息下去。要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真走到那一步!他想用死换得你们母女三人的平安,哪知还是...”罗叔异常激动,喝了口温水才平复下来,“子涵,这些年你们还好吗?”
“我们都好,多亏得子杰不离不弃帮我们良多。”
“别提那个人!就是就是顾氏!要不是顾氏易氏也不会走到那步田地。”罗叔几乎是喊了出来。
“什么?”
“你可知当年本来你父亲有一大笔钱。”罗叔试探地问,见苏子涵点了点头,也没有意外只是道,“你都知道了?”一开始的惊诧,转瞬也变释然。如今五钢的那件案子传言颇多,细想便也能猜到几分。
“是五钢对吗?可是据说好像被人低价转让了,我很好奇也想不通,明明当年易氏已经被江氏逼得没有回旋余地,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这笔钱,况且当时父亲明明已经得到消息世博会要收购那块地!”
罗叔长叹一声:“造孽啊!看来你已经得知安丽蓉的存在。”
苏子涵点头默认。
“当年你父亲对这个女孩是怜惜的,也曾经动过心,本来没什么。他也想过回头,想和她一刀两断,只是人家女孩确实孤苦伶仃,大老爷们总是对这样的女子放不下,而你母亲却...”
点到即止的话,苏子涵明白是说母亲的脾气。一边是家里的冷脸,一边是婉转地迎合,一边是黄脸婆,一边是青春靓丽的明媚女子,怎生不让一个男子左右摇摆!
“不过后来,你父亲下定决心要和她断。这个时候你母亲发现了,他也没有办法,两厢安抚。哪知此刻安这边却变了脸,要爱情,一开始说的不要名分只要人的那个安渐渐消失。你父亲不堪其扰。就在那个时候相约在安打工那家店的安德鲁又来见你的父亲,两人再次密谋了很久。之后你父亲就愁容不断,我问他:他只和我说指不定要出大事,让我一定要把五钢那个案子处理好,那也可以有几千万的利润,够你们今后的生活。他和我说也许易氏保不住了,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
“为什么保不住?安德鲁是谁?当年到底是谁要对付易氏?”苏子涵有些沮丧,“天哪,当时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你父亲是为了把事业做得更大,经人介绍和这个安德鲁认识,他有势力也有人手,两人合作了一些项目效益都不错。哪知有一天江氏派人传话过来,似乎对你父亲和安德鲁的生意颇有微词,你父亲立马警惕。多方打探才知,一些东西竟然已经触及江氏的根本,你父亲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做了安德鲁的替罪羊,给的那点好处都和那成批成批的利润不成正比。你父亲亲自登门向江氏赔礼道歉,江氏也很大度,言语间也暗示安德鲁的背景怕不一般,也承诺如若和安德鲁有问题,江氏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苏子涵微微蹙眉:“那后来怎么会江氏对付易氏,按理说不可能。”
“哎,安德鲁又岂是好相与的,你父亲提出不再与他合作,安德鲁很爽快地答应了,求得你父亲为他代理最后一笔生意,就放过你父亲。
你父亲想两人不管如何总算是朋友一场便同意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那一笔生意是彻底激怒江氏的导火索。那件事情结束后,江氏彻底开始四处打压易氏。你父亲此时在找到安德鲁的时候,他却变了脸色,不再搭理。你父亲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是这个时候,五钢是一个机会,你父亲让我把它买了下来,把这个事情也告诉了小安的妹妹,哪知道她却告诉了一个叫cy的人,你父亲心知要遭,当日便和安断掉了。”
“难道安是因为这件事情死的?”苏子涵浑身发冷。
“我不知道。”罗叔迟疑了一秒,“没过几天,安就死了,你父亲很伤心。就在这时,安德鲁再次上门,和你父亲密谈了很久,你父亲出来的时候就相约了江意榕的父亲在一处偏僻的城郊交谈。回去的时候,江意榕的父亲意外死亡,那时江意榕回来,得知收购易氏是他死前的心愿,不顾一切的对易氏进行收购,所有的银行都贷不出款,供应商、供货商几乎踏破门坎,一时内忧外患。你父亲四处借钱,就是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拿出那个案子来,因为他想申请破产保护,把为那个案子专门成立的公司留给你们,那样的话,不管是重建一个易氏还是就吃银行利息这辈子也就够了。哪知最后,竟然这个案子竟是莫名其妙给一个叫cy的女子收购,只花了六百万!这几年好多人都在找我,我一直在查这个cy是谁。我到现在都不相信拿会是一件正常的交易!绝不相信!”
“难道那个时候顾氏就没有伸过手?”苏子涵异常奇怪。
“没有。”罗叔苦笑了下,“他们只是允了我们可以拖延还款的期限,却在最关键的时刻,顾常晟找上门来和你父亲说顾氏也是没有办法,他有家要养有员工要养,请你父亲谅解。”
苏子涵长出一口气,时过境迁,听来还是步步惊心,一步错步步错。
不知当年父亲是受到怎样的心理压力,是怎般的无奈,才会从楼上义无反顾一跃而下!
“那么cy到底是谁?”苏子涵颤抖着问,“她的身后是谁?”
“她是顾子杰的情妇,她的身后不言而喻。”罗叔直视着她的眼睛。
“不可能!”苏子涵不相信地站了起来,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可是神态表情明明就是相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半个真相。。。嘿嘿,下面顾家要跑了~~~啦啦啦啦啦,好戏开场!!!!
祝大家看文愉快,明天见。。
ps:咨询了貌似挺专业的人士,下面一直特乱的商业问题应该不会太偏,尽力去写!。。。哭泣!
☆、第103章
从咖啡馆出来,坐上了车。
黑色的轿车在盛世光景的车流中穿梭,霓虹灯反射进来,形成一个个巨大的透明的光圈。
苏子涵用头轻轻抵着窗棂,脑海里闪过那晚江意榕和她说的点点滴滴。
今日罗叔话不过是一个佐证,证实了那晚自己本已经认定的事情。
抱着大白熊站在病房外间,光线昏暗的室内,江意榕躺在床上,周边的监护仪被移到了一边。
纯棉的素色窗帘静静地贴合在飘窗上。
坐在沙发上凑着光线看着文件的陈天珩看到她走过来:“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耽搁了。”苏子涵把熊熊放在沙发上,“他还好吗?”
“一直等你到现在,刚才撑不住我让他先睡。”陈天珩带上里间的房门和苏子涵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这熊你抱回来干嘛?”
苏子涵不理他,指了指他手里的笔记本:“先借我用一下。”
陈天珩毫不犹豫地递了过去,站到一边去倒水。
苏子涵插入u盘,打开视频。
长久的雪花就在苏子涵想要放弃的时候,父亲出现在屏幕上。
看着下面显示的日期,明显是当初自己离开家飞往瑞士的时间。
父亲久久凝望着屏幕,只说了一句:不管今后怎样,我都为你们留下一笔保障,祝安好。爸爸爱你们,子涵、子云。
苏子涵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再次是长久的黑白雪花。
时光在无声中流转,视屏上再次出现父亲身影的时候,正是跳楼前的三天:这辈子我做过很多错事,人的贪欲是一切铸成大错的原因。你有了贪念,才会被蒙蔽双眼,才会看不清人,不管出发点是好还是坏。只要心动了,念动了,那你就动了。看不清世界看不清周边看不清人。悔不当初。
子涵、子云、要是可以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但如今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我自己。
子涵、子云,本来想留给你们的那笔款子没有了,你们不要去追究,相信爸爸,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
子云从小心思单纯,除了画画没有其它,心智简单一如幼童。哎。。。其实对于她我没有太多的担心。这样的孩子反而抗压能力强,对外界一无所知也好,她接触的少,知道的少,再遭受风雨也能一笑应对,觉得是理所应当。
子涵,爸爸反而更担心你。你从小跟在我们身边,又是幼女,比你姐姐性子外向,更为讨喜,一直被我们捧在手心,真不知道今后你的生活将如何继续。
说到这,苏子涵看到父亲背过身去,摘下眼镜,似乎在用手背抹着眼泪。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尽量是笑容。
子涵,日后,顾伯伯会照顾你,视你如几出,子杰对你毕竟还是有感情的。
子涵,有些话,爸爸从未对你讲过,如今却不得不告诉你,真不希望你知道,要是可以,我宁愿你一辈子活在我们的羽翼下,不知愁苦,就算嫁不出去,没有朋友、没有老公,你总是我们的好女儿,心肝宝贝,我宁愿养你一辈子。
只是如今,这些已经没有用。今后的日子得靠你自己走下去。
如若顾伯伯还同意你们的婚事,你也要记得谨言慎行,如今你再也不是我们的掌上明珠,顾伯伯待你再好你也该明白不能再任性不能再一不开心就发脾气,你始终要记得,他不是爸爸,对你的包容有限。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说到做到,但是爸爸现在只能这么做了,你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顾子杰,唯一可以依靠的也是他。
只是女儿你要记得,他终究身上有着太多富家子的恶习,以往他对我终究有所顾忌会收敛,今后就不得而知。一个人的忍耐和包容是有限的,你千万不要像以往那般,自立自强总不会错,但也要看着顾伯伯的意思。
今后没了爸爸在你们身边,一定要好好的,听话,多听少说,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
还有答应爸爸,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恨你妈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太爱我,这辈子,她把大好的青春都给了我,为了我连大学都没念,这些年一直操持家里。是我受不得诱惑,犯下大错,让她心理崩溃,对不起她。
女儿啊,答应爸爸,若有一天,你要嫁人了,千万不要把丈夫放在第一位,那样的话,对孩子的关注也少。
这年头,男的有几个靠得住,结了婚,嫁了人,那是你的亲人你的丈夫,但记住那绝不是你的全部,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间,好吗?
亲爱的宝贝,今后的路上千万不要怨怪谁,苛责谁。
你只要始终记得,人情冷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心底有本帐便即可。受人点滴恩惠今后一定要涌泉相报,有时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给人留有一丝余地,也是日后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就算顾子杰不再能够与你结婚,你也不要争吵不要执着,平心静气地面对,那也是理所应当。
爸爸今后不希望你像你妈妈那般,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惶惶不知终日,也不希望你从此心中充满怨恨。
你要记得,爸爸这样的选择不是懦弱,也不是不敢面对,是换了另一种方式保护你,我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们姐妹和你们妈妈,看着你们健康快乐的过下去,走过每一天。
如果没有意外,房子顾伯伯会为你们留下,会作为你们今后的一个窝,也许其它都保不住了,在家里衣柜的我们房间的隔层中,爸爸给你们留下了一笔钱,那是我唯一能保留下来的,不多,大概是50多万,派不上大用场,但是至少可以解燃眉之急。
孩子,对顾家还是要多留一分心。
爸爸,爱你们,但愿来生有机会再做父女。
之后画面就暗了下来,苏子涵抱着熊熊泣不成声。
不知何时,里间的门被打开,江意榕虚弱地靠着门框看着她,眼里流淌着哀伤婉转,怜惜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看文愉快,明天继续
☆、第104章
苏子涵来不及擦拭不断掉落的眼泪,用最快的速度过去,扶住他快要软到的身子:“还病着呢,你下床干嘛?”
心慌气喘地令江意榕眼前出现一个个白色的雪花,身子软地如同浸泡在水里,胸腔里像是被塞入了大团大团的棉花,心慌气喘地身子直往下滑。
苏子涵一个人扶不住他,幸亏陈天珩从旁搭了把手。
扶着他在床上躺稳。
江意榕闭着眼睛忍过眼前难耐的晕眩,感受着身畔的人细心地为他拭去额头不住渗出的虚汗。
接触到被面的身体得到片刻的缓解,江意榕睁开眼睛想说什么。
苏子涵用手指虚暗在他唇瓣:“让我来说。”
江意榕点点头。
“我答应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能让他们吐出那三十亿来,我想看你一直想给我看的证据,我想看看顾伯伯是否真的那般狼子野心,不念旧情?我想看看当年到底隐藏了些什么?”苏子涵俯□去凑在他耳边,喃喃细语,“我不想复仇却想看着真正促成我走到如今的人付出代价,也许我真的是疯了吧。”
天哪!她都在想什么?在这些东西摊开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是庆幸的,有着长舒一口气的感觉,那些包袱和负担似乎一下子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在庆幸什么,不得而知。
也许只是那件事情江不需要负那么大的责任吧,可是她忘了。如今旧事重提,江的罪责是小了,可是他始终是压垮易氏的最后一根稻草,谁都无法抹杀这个事实!
江意榕睫毛轻颤,心里已然掀起滔天巨浪。那些布置那些权衡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从那晚深谈后,他一直担心她不肯按着他的剧本走,他的小涵一贯都是太有主见而耳根子却太软。
也许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他有把握处理每个案子的时候,捏准对方的心态,面对她却始终患得患失。
他的小涵太善良又太善变,真的做了什么,他也始终是不忍苛责。
那晚的说开似乎就是引导今日证据的出现,这么做,昏昏沉沉间的江意榕都不明白真的是一贯的步步为营还是其它?
不知是苏子涵全身心的信任还是祈福的作用,那日后江意榕的身体竟是渐渐好转起来,慢慢有了起色。
窗外的枫叶渐渐转至深红,医院花园的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枯黄的银杏叶子。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
苏子涵给江意榕围上厚厚的围巾,身上给他套着自己织的毛衣,围巾和毛衣的颜色很搭。
和他一起在医院的走廊散步,走了一段,江意榕有些累,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苏子涵在冰冷的木板上垫上随身带着的垫子,才扶着他在长廊的木架下坐下。
这段时间,江意榕元气大伤,再怎么养,还是迅速地消瘦下去。
可即使这般,苏子涵看着坐在木架下的他,淡白的脸色在微弱的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如同一件薄、透、冰的上好瓷器般依旧让她心动不止!面对再大的苦痛,唇角边的笑容始终温暖,眼神一如既往地坚定。
周沐辰说他的身体早就如被蝼蚁侵蚀过无数次的朽木,再好的工匠也回天乏术,能维持现状已经很好。
周沐辰说的时候,总是存着几分遗憾和叹息,苏子涵却觉得很庆幸,只要两个人相爱,互相扶持,能一起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着相同的空气,那便是最幸福的事情。
江意榕看她围着自己转的时候,总会叹息,总会说:“小涵,你还是太年轻,不明白你今后要面对的是多么辛苦和艰难的未来,你父亲说的对,女子不能把全部的身心就仅仅放到一个男子的身上。你还年轻,这样对你而言太不公平,也太辛苦。”
苏子涵总是不为所动,说得多了,她就会火起,回一句:“那你又明白什么?也不过就比我大几岁,非得说这些老气横秋的话。”
江意榕苦涩地笑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酸酸涩涩的,幸福在多种的情绪中生成和蔓延开来。
冬日的风总是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刮得人脸上生疼,似乎连带着呼吸都是冷的。
苏子涵帮他拢了拢大衣,挽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肩头:“这么冷,你非要下来走走,回头感冒了得不偿失。”
似是被风呛到,江意榕咳嗽了两声,揉着她对的头发:“总在上面呆着,骨头都觉得散架了。”
又呆了会儿,苏子涵催着他上楼去。
江意榕无奈地起身,由着她被她拉着手向病房走去。
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和眉眼间的宠溺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女子,她便是全部!
晚间,江意榕处理了点公务,靠着软枕,昏昏欲睡。
苏子涵换了睡衣,如蛇般地钻入被窝,用手环着他,把头蹭在他的肩膀上,身影软糯:“意榕,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嗯?”江意榕提精神看着她。
“姐姐的书就要出版,这几天我收集了一点证据,想去北京找她解释下,我不想那样的书上市,也不想我们之间有隔阂,毕竟她是我不多的亲人之一。一段恋情没有她的祝福和谅解,我总觉得像是缺少点什么,我不想这一辈子留下遗憾。况且她也需要谁才是真正的坏人。”
江意榕沉默了一会儿:“你既然都决定了,那就去吧,需要我陪你吗?”
苏子涵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去?”
“明天。”
江意榕顿了下:“我让小安送你。”
“让我自己来,我想开诚布公地和姐姐谈一次,也许她会赞成我们也未可知。”
江意榕会意地点点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到了给我报平安。”
“嗯。”
“不要勉强。”
“嗯。”
隔天早晨,江意榕放下喝牛奶的杯子:“小涵,你就不想去看看那张存折?”
苏子涵拒绝了:“不用,怕看了难受。等姐姐回来的时候一起去吧。”
江意榕点点头,饮尽最后一口牛奶,把杯子放下。
苏子涵离开已经十天,第一天一到就和他报了平安,第二天和苏子云谈得不是很愉快。
在第四天的时候,苏子云在事实面前转了态度,咬牙切齿非要立马回来找顾氏问个清楚。
苏子涵好不容易拦住,苏子云同意马上撤销那本书出版的计划。
因为已经签约,违约不是一笔小数目,苏子涵只好和ada一起四处找新的合作伙伴或者说是用心的题材来填补这个。
晚上和江意榕在电话里抱怨,江意榕低低笑安慰她,声音清冽沉郁好听:“找不到,赔偿算了。”
“那怎么行?我姐的声誉不全毁了?”
江意榕笑笑没有接口。
黄天不负有心人,事情在第八天的时候有了转机。
原先签约的那家出版商愿意延缓出版计划,也愿意她重新选题,但是稿酬降了一半,原来要上线的一些计划也被搁浅。
但是对于巨额的赔偿已经是好太多。
终于在第十天的时候,苏子涵踏上了回s的行程。
苏子云把她送到机场,依依惜别:“子涵,这边事情了了,我就会回去。”
“不用急,钱不够用和我说,好好地找题材。”苏子涵说到这笑了下,看了看在不远处帮她去取登机牌的男子“还有,那么好的男人不要错过。”
“子涵,你说什么呢?”苏子云不好意思,“他就是...”
“就是出版商几个老板之一么,盯着你是为了工作。”苏子涵抢先把之前已经听得耳边都起老茧的话说了出来。
苏子云点了点头,笑闹做一团。
“行李已经托运好。”那人走了过来,把登机牌递了过来:“你们姐妹在说什么呢?”
“秘密。”两人同时道。
“你们先聊,我去那边给你们买点喝的。”那人指了指旁边的咖啡馆。
看着他过去的背影,苏子涵把苏子云拉到一边:“姐,你别傻了,还真信他为了工作啊,这么多编辑不能催,非得他老板来催,这次事情这么简单解决,和他肯定有关系。”
苏子云腼腆地笑了笑,轻推了她一下。
这时广播里喊:“xx准备登机。”
苏子涵接过那人买过来的咖啡:“我进去了,欢迎你来s。”说着,又转向苏子云,“自己好好地,有事电话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明天揭秘其中一个重要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为毛不显示,我真的是九点更新的,留言也上不来。。。继续刷屏,希望可以出来。。。
还有出不来的,可以点击出来的留言104的那个遗忘的爱,可以进来
☆、第105章
飞机在浦东国际机场降落,从贵宾通道出来,小安已经在那儿等。
苏子涵走过去,赶忙问道:“他还好吗?”
“你走的那天有点感冒,这几天好了许多。”
那天去下面走走,果真还是经不住。听说他有点感冒,苏子涵的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恨不得立马飞到他身边。
“顾氏可以转移的资产已经转移到差不多了,我看一审请破产保护,法院批准后,他们就会跑路。”陈天珩把文件递了过去。
江意榕撑着额头,捂嘴咳嗽了两声,把文件翻了两页又放到一边:“嗯。”
“上次打子涵的电话他们分明就是要走,明显地逼宫拖延时间。”陈天珩恨恨道。
江意榕揉着太阳|岤,应答了一声。
陈天珩知他是倦了,但是眼看着洒下的网马上就可以收了,结果鱼跑了,和渔夫说我不玩了,把你干晾着!心里着急,还是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江意榕本就撑着看了半天的文件,心头烦闷,气力不济,听着这些心里更是烦,向后靠了靠,语气低弱:“让他走。”
陈天珩一怔,刚想说话。
就见江意榕靠着椅背,阖着眼睛,揉着鼻梁,气色浮白。
想他病了许久,又赶上感冒,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加上这几天事务多,偏偏休息不得。
明明前段时间有点精神的样子,这几天累得又有点精气神儿都不足,似乎说话都费力。
江意榕靠着椅背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一时分不清到底在哪,恍惚了一阵,听到身边陈天珩说:“喝点水吧。”才回过神来。
江意榕接过杯子,喝了点温水,身上才爽利了点,看了看天色要黯淡下来,问道:“小安去了多久了?”
“三个多小时了。”
江意榕点点头,接过陈天珩递给他的药片,混着温水吞服下去。
陈天珩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刚才小安来过电话,说路上堵得厉害,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
“嗯。”江意榕应了声,想撑着座椅起来,眼前被一阵黑雾击中,只能一点点坐下来,闭眼忍过脑里的那阵眩晕。
陈天珩见他脸色委实不好,劝道:“累了一天了,去床上躺会儿吧。”
江意榕心头困乏,支持不住,点头同意。
等苏子涵到的时候,江意榕已经清醒过来,精气神明显好了许多,拉着她的手问:?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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