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检查的时候,发现凝血功能下降不说,病情有严重的趋势,上次我就有怀疑,一般的器官衰竭不会造成这样的病症,应该是上次的余毒没有清造成的。”
“那有什么办法治疗?”
“目前除了输血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还有他本身上次体检出来是2型的心肌缺血,所以只要有人试图通过凝血剂这类的药物造成一定程度的误服,那样的后果就不是上次促进心跳加速药物的危害可以比拟的。”
“我会注意。”陈天珩点点头,“怎么会心肌缺血?”
“低氧血症外呼吸功能障碍,引起心肌缺血,并对胃粘膜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都是关联性的病变,早晚都会造成,但是一旦控制不好,预后不良,就会造成左心室扩大,最后就是左心衰竭。”
陈天珩沉默下来,皱着眉头半天没有吭声。
“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已经在联系心血管和呼吸系统方面的专家,我的导师已经接受了这份案例,答应一定会尽全力。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尽可能地放松心情,不要太过疲累,切忌操心劳累,饮食要清淡有规律。”
苏子涵一晚上担惊受怕,好歹平顺过来了。
当看到晨起朝阳的时候,苏子涵长舒一口气,趴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放纵一晚的顾子杰醒过来,他是被身边不正常的温度惊醒的。
看着旁边的人脸色惨白,颊边是不正常的红晕,掀开的被子下雪白的胴体上是乌七竖八的淤痕,泛着可怖的青色,有的已经泛起暗暗的黑色,心下歉疚。
掀被子下床,在医药箱中找了药出来,到了点水唤醒她:“cy,起来吃药。”
叫了几遍,床上的人才睁开眼睛,就着他的手把药服下,软软地不说话。
顾子杰看了看时间,梳洗过后,裹着浴袍出来,床上的人已经靠了起来:“没时间给你做早饭了,抱歉。”
“你歇着吧,我去上班了,药片在床头柜上。”顾子杰拿起衬衣给自己穿上,对着窗户里的影子系领带,“昨晚对不起。”
没有听到回应,顾子杰微微侧身,直觉腰上一紧,顺着她玉臂的带动不自觉地面对着她。
cy抓着他的领带的长摆,手里微微使劲,丝绒的带子应手而落。
顾子杰本来用手压着不让她动,最后也随了她。
cy把带子围住他的眼睛,在他脑后轻轻打结,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既然对不起,今天留下来陪我。”
“别胡闹,我还有工作。”
“不嘛,就这一次好不好?我好难受,好害怕,昨晚的梦里都是你不要我了,陪陪我。”
顾子杰软化下来,cy笑了笑,牵着他来到床榻边,把他的衬衫和裤子重新解开,慢慢软到在厚厚的被褥里。
两人云雨过后,瘫在床上,顾子杰望着天花板看着身边挥汗如雨,大张着嘴喘气的女子,眼前突然浮现出苏子涵青春靓丽的脸,用手抹了抹脸,想要把那种感觉去掉,可是她嘲笑的讥讽的看着自己,鄙视自己的脸,那一幕怎么都挥之不去。
床边的手机铃声响起,顾子杰从cy手中接过电话:“什么事?..嗯,嗯...我马上到,在办公室等我...好好好,我知道了。”
“怎么了?”cy揽着他。
“我哥的电话,让我拿了钱马上过去,说有重要事情和我商量。”
“是要那笔钱吗?”cy半坐起来。
“嗯。”
“我这就给你。”cy看了他一会儿,答应下来。
“麻烦你。”
cy笑笑,搬了电脑过来,开机,找到页面,输入数据,点下转账,在要输入密码的时候突然转头问他:“子杰,告诉我,你有真的爱过我吗?”
顾子杰想了会儿,点头坚定地回答:“有,要是没有在之前遇到她,我想我会娶你。”
“好。”cy转开头去,不再犹豫,输入密码,顾子杰看着其中一部分是自己的生日,眼里也显过一抹复杂。
页面上显示转账成功。
顾子杰心里暗暗长出一口气。
cy看了看他:“去上班吧,让我为你穿衣。”
顾子杰没有拒绝,看她为自己细心地把衣服全部穿好,舒展开来。
走前终于没有忍住,低声嘱咐:“这栋房子还有车库里的两辆车早就在你的名下了,床头柜里给你留了一点生活费,不多你不乱花的话,以后的生活也够了。以后一个人好好的。”
“好的。”cy忍着泪答应下来,抬头对他笑道,“再见。”
“再见。”顾子杰低声答道,快速离去。
重重关上的门内,cy靠着窗台看着门外那辆银白色的跑车绝尘而去,回身看着页面还未关闭的电脑,上面显示着:余额为0;床头是散落的白色药片,旁边的水杯还留有余温。
cy的脸上泛起苦笑,手里那本存折随手跌落,风把存折吹起一角,隐隐显示的数字是1百万。
cy惨笑着回到屋内,把东西都扫到了地上,一直在震动的手机都没有去管,坐在一堆废墟上,面无表情!
☆、第99章
推开办公室的门,顾子杰看到哥哥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见他进来,顾子逸回过头来,放下杯子走过来,焦急询问:“钱呢?”
“已经到账户上了。”顾子杰有些犹豫,“可是...”
“子杰来我和你商量一个事情。”顾子逸打断他的话。
顾子杰吞下了要说的话。
在沙发上坐下。
“子杰,我想出售顾氏在英国独资的洗衣粉的厂。”
“为什么?”顾子杰非常诧异,明明那家厂每年贡献的利润非常可观,哪怕金融危机中也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可以说是顾氏比较赚钱的几个厂之一。
顾子逸搓了搓手:“要是有办法,我也不想。”
顾子杰皱了皱眉。
“我问你,那笔钱除了弥补公司目前的缺口还剩下多少?”顾子逸开口问道。
“你很缺钱?”顾子杰反问,“出了什么事?”
“我...”顾子逸犹豫了下合盘托出,“你知道我不是一直在那玩,前段时间,那家开了新场子说来了好几种新的玩法,一时手痒,我...我...”
“输了多少?”
“3000万。”
“我这儿正好有,”说着顾子杰打开电脑,准备转账,“账户多少?”
“是英镑。”顾子逸把话说完。
顾子杰输入金额的手一顿,回身过来:“什么?怎么会这么多?你是不是给人下套了!”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地方的地毯特别的花样多,身边有人不断劝酒,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会欠下那么多。但是对方说了,要是在下周一前再不还上就会把这个事情公布出去,并且会...会...你知道他们不是人!”顾子逸喘了口气,“但是不能给na家里知道,要是知道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所有的信托能取出来的都给了我,现在的缺口大概在2亿左右。”
“哥,你要明白,不到万不得已这笔钱我不想动,只要动,子涵就会知道当年...当年...是我我...”顾子杰说不下去了。
“可是不那样的话,顾氏就会保不住,爸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也会...”顾子逸转过他的身子,“子杰,你听我说,好女孩多的是,只要你有钱有权,还怕找不到女的!况且这么多年,你也没有亏待她,是她不知怜惜不懂感恩,硬要去姓江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那里!”顾子逸把他拉到窗前,“刷”地一声把窗帘掀开,指着窗外的景色,鼓动道,“子杰,你看看,这么好的视野这么美的景色,”
说着,又走到转椅面前,一把转过来对着窗外,拍着椅背循循劝诱:“子杰,你看看,这椅子,这房间!你要明白,没了顾氏,我们什么都不是,那见鬼的爱情,见鬼的真情,要不是你兜里的那点钱,你以为还会有人跟着你吗?难道这些天低三下四四处碰壁的日子你还没过够!这些你真的舍得放弃?”
顾子逸继续鼓动着他,“你想想,自从出事后,那个女的干了些什么?什么青梅竹马都是假的!她看过你一次,帮过你一次,为你争取过一次吗?好歹你们也有过一段,她为你对着现在的心上人求过情吗?怕是连一句好听的都没有吧!”
“她也有难处。”
“难处?什么难处?”顾子逸激动起来,抓着顾子杰的肩膀,强迫他看他,“子杰,你从未听人说吗?江氏那个畜生在女人方面是出了名的昏聩,大家都在说都在传他是昏了头了!订婚上甩了他的女的还巴巴地贴上去,一幅幸福地不得了的样子,你知道昨晚那人居然喊人从香港买了点心直接送过来,为的就是博家中美人一笑!现在整个圈子都了,表面上说是情种,谁不私下里把他当笑柄,都说那个以前的易二不得了狐狸精转世,把江氏的大少爷迷得七荤八素,估计只要她一句话,整个江氏明个就能改姓!”
“都是些谣言,哥,你去听了干什么。”顾子杰想掩饰,“之前我也不是没有利用过她...”
“你那些也叫利用?这么多年,连手都没摸几下,说难听点,头牌都没这个价!那点也是她应该的。我最烦的就是她一天到晚端着明明和那人什么都做尽了,非得在你面前装得坚贞不渝的!”
“哥!说什么呢!”顾子杰明显是怒了,“要不是子涵拿来的手机名单,我们的那几个案子也不会那么顺利,还有原石的那次都是因为她!这份情我始终都记得。”
“哼!那一点对江氏来说算什么,就是给他一个在她面前装好人的机会,他也是顺着梯子往上爬,你仔细想想,这些我们顾氏得到的好处到底有多少?你想想,高铁停了不说,现在新的案子那人进去了,我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异常被动,这些年的经营也算打了水漂,你就从没想过是那个整天病歪歪躺在床上的人搞得鬼?你就没想过前面的那些做作就是他顺坡子下驴故意卖得顺水人情?”
顾子杰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震惊地抬头:“难道江氏现在的这些所作所为是他在为她复仇?难道他们已经知道...”
“也许是。”顾子逸沉默下来,最近的事情如电影般在心里闪过,“所以指不定现在他还高兴呢,美人事业双丰收,你有什么?搞得都快要去街上乞讨了!所以,听我的,子杰,面包和爱情只能选一样,子涵不值得你为她这般,心中再多的愧疚这些年,你也偿清了。不管他们知不知道,子杰我们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真的想看到一家一夜间和子涵他们当年一样,你确定你受得了那样的生活!你确定你能熬得过来,你要明白,你身边没有像她那般有个顾子杰!”
顾子杰没有回应他,刚才的假设让他的心里划过了不好的念头,警惕起来:“哥,你让我好好想想...”
“好。”顾子逸应允下来。
床上的人睫毛轻颤,苏子涵凑上去试探地低喊了声:“意榕。”
江意榕睁开眼睛,微弱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闭了闭重新才睁开,模糊地光线在慢慢聚集起来,眼前找到的焦点是她放大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憔悴。
苏子涵见他醒转,赶忙问道:“还有哪边不舒服?”
江意榕轻微地摇了摇头,胸口还是闷闷地找不到感觉,脑中嗡嗡地作响,抬手触到她的脸庞,勉力开口:“辛苦你。”眼里的心疼一览无遗。
苏子涵拼命地摇头,不敢抬头看他,低垂的眼睑中暗藏着微微的湿润。
不想让泪流下来,苏子涵借口去喊周沐辰,走了出来。
身体还是疲乏地不能动弹,眼神淡淡地追随着她,看她走出了屋子,江意榕才收回视线,闭着眼睛养养神,嘴角挂着的是浅浅的笑。
周沐辰进来给他检查过后,重新接了点滴,吩咐身边的苏子涵:“去给他弄点吃的。”
江意榕皱了皱眉,开口反问:“就不能用营养液吗?”
苏子涵离开的脚步顿了顿,脸色刷地白了下。
江意榕抬头看到她的样子,心口像被狠狠地撞了下,揪着疼,下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在周沐辰及时地开口:“那肯定不行,要是你每次这样都不乐意吃东西,那还不得成仙啊,那找我干嘛,直接去城郊那啥就得了!”
江意榕苦笑了下,侧过头去,避开苏子涵探究的眼神。
“说什么呢?再百无禁忌也不能说这个啊!亏你还是医生呢!”苏子涵不乐意了。
周沐辰撇撇嘴,不说话,手里的动作没停,扎针的手明显因为不赞同手势偏重。
灯光下,苏子涵看到尖细的针头挑破他白得几乎泛青的皮肤,银色的针头如一条蛇般精准地在他的经脉间游走。
苏子涵似乎都可以听到经脉被划开得噼波声,一点点惊惧地挑动着她敏感的神经。
突然,江意榕的手臂动了下,针头一偏,红色的血液立马渗了出来,沿着白皙的手背形成一条浅浅的凝固的蜿蜒细线。
两人第一时间看向床上。
只见细密的汗珠布满了江意榕饱满光洁的额头,他紧闭着双眼,身躯轻轻抖动,一手紧紧压在胸腹间。
苏子涵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掌下是一片冰冷的僵硬:“胃疼?”
江意榕勉强睁眼,轻微颔首。
苏子涵求救地看向周沐辰。
周沐辰过来,按了按他腹部周围的几个地方,按到痛处,江意榕的身子蓦地紧紧抽搐,按到那个僵硬的地方的时候,江意榕倒吸了一口凉气。
“轻一点。”苏子涵为他擦拭着冒出的汗,不禁开口。
“轻点怎么检查?”周沐辰反唇相讥,“让你吃点东西不吃,就他这个破胃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是空腹药物刺激引起的痉挛,不能使用解禁的药物,你陪陪他,等这阵过去了,吃点东西,再接着挂水。”
苏子涵点点头。
江意榕疼地侧过身去,那被角死死压着那个拼命颤动的地方,胃里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狂欢,嗜咬胃部的壁垒为乐,没有药物的压制,那些虫子玩得更是开心,尽情地享受着好久没有过的盛宴。
苏子涵只能看到他露出的那段惨白的脖颈上青筋隐现,汗珠一滴滴渗入暗色的枕头。
苏子涵顺着方向在他的胃部打圈,想要柔散那个硬快想要那个地方回复正常的温度。
周沐辰送来温度适中的热水袋,苏子涵赶忙接过,覆在他的胃上。
明明拿在手里感觉烫手的东西,到了他那里一会儿江意榕都没觉得有热的感觉,还是阵阵发凉。
那种寒冷从后脊处向全身蔓延和扩散。
胃里的痛不见好转,苏子涵怕他被热水袋烫到,稍稍移开些,想放在外面的被子上。
江意榕疼地连动都不想动,苏子涵抽了几次,江意榕才勉强放手。
掀起的睡衣下,胃部的肌肤上已经是一片通红,江意榕却似乎没有感受到疼痛般,手再次深深按压了下去。
苏子涵怕他伤了自己,急地想要制止他的动作。
江意榕疼地狠了,拉着她的手往下按。
力气太大,苏子涵手上一疼,不免“啊”地叫了出来。
江意榕迅速放手:“对不起。”
想要起身看看她的情况,熟料疼痛不依不饶,不肯放过他,竖的身子迅速软到在被褥里,砸出一个浅浅的坑。
江意榕瘫倒在被褥里,按着胃部的手没有一点放松的迹象。
可是就算这般,还是不忘关心着她,只是看着她说不出话,视线在她微红的手上逗留。
苏子涵把衣袖拉长了些,凑上去,重新帮他按摩,低声安慰:“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江意榕这才放心。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地方剧烈的颤动才好了许多,江意榕的眉头舒展开来。
苏子涵拿了热的办干毛巾过来给他擦拭,江意榕拦住她,抽过她的手细看:“拿药膏来,我帮你敷一下。”
“不用,过几天就好。”苏子涵没当回事,“我给你去弄点吃的来。”
江意榕点点头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吓死我了,jj真难上,担心来不及,总算最后关头给我上来了!
祝大家看文愉快,明天继续
☆、第100章
苏子涵端着白粥和一小碟青菜进来。
江意榕看着她把东西放到床边的矮柜上,指了指沙发那的手机:“电话。”
苏子涵没有在意,舀了勺粥上面放了两筷青菜送到他嘴边:“等你吃完了再看。”
江意榕在她坚定的眼神下,不由自主张开嘴,吞下熬得很烂的粥。
温暖的粥和甜甜的青菜沿着喉管一路滑到空着不住紧缩的胃里,渐渐地平息了那里不住地收缩和叫嚣,已经罢工了一天的胃部渐渐回温,一点点运转起来,虚搭在胸腹手下的肌肤似乎多了几分暖意。
苏子涵见他的喉结鼓动,慢慢咽下那一口粥,也没有之前预想的状况,长出一口气。
背过身去舀第二勺。
江意榕拦住她,从她手里接过勺子和碗,温言道:“我自己来,你去回电话,刚才人家打了两个,指不定有什么事。”
苏子涵点头同意下来。
走到沙发那,拿起手机,解锁,两个未接来电,人名显示是顾子杰。
苏子涵犹豫了下,直接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子杰,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你找我什么事?”
顾子杰不再意,声音比平日里略低:“我有点事想和你说,现在说话方便吗?”
苏子涵闻言抬眸看了眼床上的江意榕,他正好看过来,眼里快速地滑过一抹疑虑和探究,很快又低下头去,慢慢喝着碗里的粥。
“方便。”苏子涵收回视线,坚定地吐出两个字,说话间,走到床边,直接坐在他身边,帮他夹了筷子青菜,“有什么你就说吧。”
顾子杰沉默了下:“子涵是这样,我大哥前几天在伦敦小试身手,不知是给人下了套还是其它,输了很多钱,对方说周一不还上就得...就得...”顾子杰没有明说,后面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无非就是各种威胁和恐吓,严重的危机生命和家人。
苏子涵倒吸一口凉气;“多少钱?”
“三千万英镑。”
“这么多?”苏子涵惊讶道,“我能做什么?”
“听说江氏和做这些的有些交情,能不能请他帮我们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见她沉默,顾子杰急急开口,“也不是想要免了这笔单,你知道对以前的顾氏来说这笔钱不算什么,可是自从顾氏出事后,现在真的是拿不出来,要是认识或是其它,能不能延缓点日期,或者问问是不是人家设了什么套,我哥有分寸,要是正常的情况下,从未输过这么大笔钱,你是了解的。”
房间里太过安静,电话里的声音早就透过听筒在房间里流泻开来。
不知何时,江意榕已经停下了喝粥的动作,低垂着眼睑,看不出面上的表情。
阴影里,嘴角似乎带着一抹冷笑,眼眸中滑过一抹冷光,像是嘲讽更像是动怒。
感受到她过来的视线,江意榕抬眸迎上她的目光,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苏子涵这才转头对着电话那头应允下来:“好,我帮你问问。”
江意榕按了按开始躁动的胃部,有些烦躁地推开面前的粥碗。
刚想站起来,心口划过一抹刺痛,让他的动作一顿,只能快速短促地呼吸着慢慢坐回床上,平息胸腔处一阵紧似一阵揪着呼吸的心悸。
“那就谢谢你了。”顾子杰道谢,“哦,对了,子涵你知道顾氏如今的局面可谓是千疮百孔的,一直有传言说是江氏在背后搞得鬼,可是我看着又不像。而且上次你也说了,他那次也救了我,我自己想想觉得可能信也不大,他看着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如果可能的话,能帮我问问他是谁搞得鬼吗?目的是什么?这样的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太防不胜防。”
“事情都发生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顾伯伯又病了,子逸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是垮了,顾氏就真的没有人了。”苏子涵劝道,“我会问他,有了结果告诉你。”
“好的,等你消息,要是有机会,让他一起出来大家吃顿饭,上次的事还没感谢他,我谢谢他。”
“算了吧,这段时间他身体不太好,以后再说吧。”
苏子涵挂了电话,看向床上的江意榕。
江意榕也抬头看她,眼里若有所思。
苏子涵看看旁边的粥还剩下大半,拿过碗:“还是在吃点吧,我看你都没吃什么,过会儿还要打针呢。”
“吃不下。”江意榕推开碗,拉过她的手,像是下定决心般地道,“小涵,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苏子涵看着他,又看看碗里的粥。
江意榕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似的,看了眼被冷落的粥,还没等她开口,就做保证:“谈好了我再吃,你看好不好?”
苏子涵点点头。
江意榕沉默了会儿,压了压泛起的疲惫,正色道:“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先说小安妹妹的日记本,你不是一直想知道...”
顾子杰挂了电话,看着旁边的人:“这样真的有用吗?”
“你看看。”顾子逸递过那张侦探社刚传来的调查结果:“上面可是清清楚楚黑纸白字的写着我去的那家店就是隶属于江氏,这可是费了好多功夫,托人打听来的,得到内部的人证实的,这次看他怎么装?敢不敢认?”
“要是他就是不认我们也没有办法。”
“至少他会被动很多,这场游戏不能一直都是以他为主导,也该有我们来取得先机一次。”顾子逸笑笑,“他肯定会阵脚大乱,看他这回还能不能躺在床上摆出个活死人的模样来博同情。”
顾子杰隔空向他举了举酒杯:“还是哥想的周到。”
“他非逼着我们把三十亿拿出来,我们偏不如他的愿。让他死无对证,不是想帮着报仇吗?查到了猜到了当年是我们又怎样,他敢对着他心爱的姑娘透露一分半分吗?”顾子逸很得意,走到吧台,给自己斟上八分满的酒一口饮尽,“他不敢!他要是敢,也不至于兜这么大一圈子来下套让我们钻,要不是你提醒,我还在想江氏为何要动我们?现在是明白了。”
顾子杰走过来,给已经空了的杯中注入酒红色的液体:“之前我也不明白,堂堂江氏像条疯狗似的咬着我们不放,仔细想想这个局他也布置了很久了,怕是他俩重逢不久就开始了,要不是哥你提醒我,我至今还在那点蝇头小利前忘乎所以。”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如意,我在想,要不直接把现在能剥离的就剥离,能卖的就卖掉,干脆舍了顾氏得了。”
“哥,你疯了,你在说什么?你明白吗?”
“我没疯。子杰,你听我说。”
顾子逸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苍老威严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子逸说的没错。”
两人回头,见顾常晟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进来,在沙发前停下。
顾常晟挥了挥手,护工躬身退了出去,带上了书房的门。
“爸,你怎么出院了?身体这都没好利索呢。”兄弟俩迎了上来。
“顾家的那点家底都快给你们败光了,我还能躺在床上吗?”顾常晟缓缓扫过他们兄弟,眼神中带着压迫。
兄弟俩同时低下了头。
书房里陷入了沉默,顾子杰先回过神来:“爸,顾氏是爸爸您一辈子的心血,至今快要三十五年了,不能在我们手里倒掉。”
“可是顾家到如今还剩下什么?越铺越大的烂摊子还是一堆未还的债务?”
“可是有了这三十亿这些都不是问题。”顾子杰激动起来。
“荒谬!”顾常晟喘了口气继续,“你以为这是三十亿的问题?”
看顾子杰一脸茫然,顾常晟脸上显过一抹失望:“你还是不懂,江氏为了这三十亿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连你哥哥那点小爱好都利用上了,可知他江意榕的决心有多大,势在必得,我们不把这三十亿吐出来,他绝不会收手!这次是这个花样,下次他还能有其它的花样,对于江氏来说,整垮我们顾氏不难,只是他为何迟迟不动,无非就是想瓮中捉鳖,等我们自己把那三十亿拿出来,他好有证据在心爱的女子面前给自己洗清身上的那身你们泼的脏水!他算得正正好,还上赌债正好补上漏洞。”
“爱情真令人疯狂。”顾子逸从旁插口。
“哼!幼稚!江氏的大少爷就是以心狠手辣心细如发眼光精准当时给人留的第一映像就是这个,这些年他愈发深居简出,哪怕出现在公众场合也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脸色白得一直一幅快要晕过去的样子,你们还真以为他成病猫了!再为了爱情没有经济好处的事情他会做?说笑话呢!我这个一把骨头的老头子都不信,你们信?”顾常晟明显地不以为然。
“可是爸这也不能舍了顾氏啊,没了他我们什么都不是。”顾子杰急道。
“笑话,有了那三十亿,要是好的资产来不及转移的就变卖,已经运转不灵的先放着,能拖一天就一天,刚才那个电话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延缓的时机。”顾常晟长叹了声,“要别说这江意榕还真是个情种,指不定刚才那个电话还免了你大哥那笔赌债很大一部分呢,我们的危机也会有所延缓,正好我们可以做这些。这样,你们一边四处筹钱,一边暗中,不明着出售与集团无关的,独立的在国内的资产效益良好的项目和工厂,把钱存入瑞士的这个户头。一边把可以带的运去那边的宅子,然后把可以处理的车子游艇之类的慢慢处理。我手头已经保留下几个比较好的项目,有了这些钱和项目我们何愁不能在瑞士重建一个顾氏!何必和他死磕!”
“对,这样的话,看江意榕如何应对?那笔三十亿的资金怕是怎么都不会如了他的愿了。”顾子杰豁然开朗。
“有句话一定得交代你们兄弟俩,不管对谁都不要透露这些。”顾常晟回转头来,“子杰,特别是你对子涵不能透露分毫,江意榕太聪明!一定要加倍小心。”
两兄弟应承下来。
“子杰,你哥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有的也没说错,听爸爸的子涵不适合你。真的,要是之前她还是易氏的掌上明珠,我会考虑,可是如今,她什么都不是,嫁给你既不能服侍你,又不能照顾你,得要你去照顾她顺着她。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让你去做小伏低伺候她的。”顾常晟劝道。
“爸!”顾子杰不乐意了,“我爱她是真的爱她,我不在乎这些真不在乎这些,我可以养她,我乐意养她,她不会做事,我可以为她做,可以照顾她,我什么都可以给她!”
“混账!”顾常晟把拐杖在地上纵了两纵,发出“嗡嗡”地声音,转头对着顾子逸吼道,“你看看,看看你弟弟,什么样子!真是个孽子!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还有我这个父亲吗眼里!你也不想想苏子涵是个怎样的女子!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你当年的所作所为被她知道了就够死个十次八次了!你那存在在谎言上的所谓爱情能长久吗?”
“她不会知道。”
“笑话!”顾常晟气得抖,“要是没有江意榕你会成功,只要你自己过得去自己心里的坎,瞒她一辈子可以。只是如今有了江意榕,你死都不会成功!”
“我不相信,我想试试!”顾子杰依旧嘴硬。
“你拿什么试?”顾常晟嗤笑一声,“因你的义气和一文不值的爱情一起陪葬的顾氏吗?”
见顾子杰低下了头,顾常晟放柔了声音:“子杰,听爸爸的没有错。我太了解这些世家子了,他们一向都是得不到的都是最珍惜的,为了得到一样心爱的东西无所不用其极。苏子涵是他念念不忘的,本见到了也许就没什么了,可偏偏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又和他有关,心生怜惜经历再多,在他眼里反倒是更有魅力更有吸引力,如今苏子涵肯回去,他定是不会再放手了。一个女人除了让人爱再加上让人怜惜怎生不让一个男子念念不忘销魂移魂。”
顾子杰沉默了。
顾常晟拍了拍顾子杰的肩膀,温言道:“你好好想想吧。”
说着对着顾子逸做了个过来的手势,等着他过来,按了按轮椅,低低说了句:“我们先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急死我了,设了那个存稿箱,到了时间出不来!!!又点不开!让大家久等了!祝大家看文愉快!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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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谁也不知道那晚江意榕和苏子涵谈了些什么。
只知道苏子涵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坐了很久,端着剩下的白粥出来。
一个人在厨房里重新热过了,又端了上去,细心地喂着江意榕。
江意榕也算给面子,又吃了些,喊来周沐辰打了针,在她的陪伴下躺下。
苏子涵依偎着他,细数着透明滴管里液体的滑落,缓慢而有节奏的“滴答——滴答——滴答——”声不断在空间中回荡。
转眼到了初冬季节,芳草衰微,长空清阔。
这段时日里,苏子涵约了王太了解了些情况,又从蒋姨闪烁的言辞中得知了一些模糊地真相。
这段时间,江意榕的身体不好,老是反复,有时坐着坐着就昏睡过去。
有时望着窗外半天也不说一句话,紧蹙的眉头间,心思深重一览无遗。
可当苏子涵过去的时候,他总是换上另一副表情让她放宽心。
想着那晚两人的约定,苏子涵无法相劝,只有变着法的讨他欢心。
这日凌墨过来,凑在江意榕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意榕回眸看他,一时有些委决不下,最后只是说:“先把人看紧了,过些日子在说。”
苏子涵没有问发生了什么,近段时间以来,江意榕那方面的事情慢慢地也不刻意避讳着她,主要也是起不了身,多数时间都是凌墨凑在床边问他。
那晚,江意榕胃口明显不好,陈妈特意做得鸡茸馅儿的饺子也就吃了几个,就悻悻放下筷子。
饭后在短榻上靠了会儿,终究抵不过胃里的翻腾,跑到卫生间一股脑儿地全部吐了出来。
在厨房弄些点心的苏子涵听到响动跑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他靠着门边对着她模糊虚弱地笑了笑,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江意榕嘴上说没事,不到半夜就起了烧,一阵阵的心慌气喘,全身的汗。
心跳狂乱地服了药都不济于事,苏子涵估摸着时间,直接打了急救电话。
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坐在空豪华却没有人情味的等待室中,身边是陪伴家属的护士小姐甜美的声音,接过温热的开水,苏子涵浑身泛冷,不禁怀疑那晚的约定是不是正确的。
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怕是谁见了心上人如此都会失去几分理智。
陈天珩陪着她,揽了揽她的肩膀:“helen,放宽心,如今除了你怕是没有人可以给他信念,如果你都放弃了,那意榕真的就他所求不多,唯一花了大力气去做的事情,却因为多种原因裹足不前,以他的性格,自责和对你的愧疚已经够他难受的,你千万得支持住。”
苏子涵点头应了下来。
江意榕被推出来的时候,胸口插着两根管子,喉咙处也插着一根,说话都不方便。
好在人很快清醒过来,看着床边的苏子涵眼神复杂,重新又睡了过去。
等着他清醒过来点,苏子涵和陈天珩商量了下,一个人背着包裹去普陀山给他祈福。
苏子涵从小看着爸妈在过年和重大特殊游节日的时候在家里祭祖请人上门来念佛,相对的对于普陀山她也很熟悉,还愿也好渡假也罢,一年总得来个几次。
当时年幼,不懂那些,只是学着大人的样子五指张开,磕头跪拜,手指随着磕头的趋势慢慢收拢,向大雄宝殿的佛祖讨得那一点恩廷雨露。
可是自从家中巨变后,她再未踏足过这个地方。
佛祖是给人心里安定的地方,她深知一切的仪式不过是谋求外表的堂皇,内心的宁静。而她早已从内心深处失去了宁静,又如何能求诸于外。
可是到如今,她才终于理解那些每次都可以看到的跪爬过漫长台阶,只求在大雄宝殿上向一炷香的悲苦人们。
即使绝望,也要紧紧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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