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女记者不可理喻,便对店老板说:“你再给他吃,我不给钱了。”
店老板急忙把包子收起,赶乞丐。
“就你有钱吗?”女记者掏出一张一百元大钞给店老板,“让他吃,他吃多少算我的。”
女记者的行为,立即得到在场的众多好事者支持。
店老板见钱眼开,于是又把包子端到乞丐面前,让他继续吃。
我急忙用通灵术问李克:“怎么办?”
李克说:“你快给他喝下女人的经血就没事了。”
我忙问:“你让我上哪儿去弄女人的经血。”
“真仔哥哥真笨。你到公共厕所的女厕所里,捡一个沾有女人经血的卫生巾用水泡着给他喝下去不就成了嘛。”突然倩倩闪现在我背后。
李克笑呵呵说:“呃,这个死丫头说得对。”
我没好气地用通灵术对他们说:“亏你们想得出来,万一那上面有艾滋病,那我岂不是害了他。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暗算与柔情(4)
倩倩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李克说:“现在他横竖都是死,只好活马当死马医了,如果还不快点让他喝下女人的经血破除饥饿咒,他肯定会吃撑死的。”
我很反感做这种事情,便说:“这样吧,我赶时间去南湖,这里就交给你们俩去解决了。我先走了。”我说完付完店老板的账就走了。
我知道李克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就是我那天的第二意外,但这个意外不是惊喜而是阴谋。
3
我开着科帕奇一路走高速公路,经过几个小时从深圳到了南湖镇境内。我驶离107国道,根据gps导航仪上的图标指示,冒着路面滚滚热气将车拐上一条通往南湖镇的水泥公路上,提速飞速驶去。
这是一条盘山而行的水泥公路,它像一条灰色的长带子一样缠绕着山体逶迤前行。沿途放眼望去,青秀的群山环环相抱把城市死死地隔绝在远处的山外。公路下方有一条窄且深的小河,在山脚之间像一条巨大的银蛇一样缓慢爬行,蔚蓝色的天空白云轻浮,几只山鸟在蓝天白云间欢声笑语。时而有一些鬼魂从公路两边的山林里飘出,他们有男有女,有少有老,有穷鬼有富鬼,有时候还有一些妖精夹杂在鬼魂中,一起在山林间飞来飞去。
我拐过一道弯道时,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富鬼从路边的大樟树上飘飞下来。她们居然穿着古装,裙带飘飘,如诗如画。
我情不自禁地朝她们俩招呼道:“哈啰,两位仙子你们好!”
她们听我向她们打招呼,起初都有点惊讶,然后嗖的一声飞到我的车头前悬浮在空中跟随我的车速后飞着。
她们朝我咯咯笑道:“巫师先生你好呀!”
我笑道:“你们好啊!”
“小心!”突然一个女富鬼叫道。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一辆大卡车从公路另一道弯处由上而下朝我飞奔而来,我急忙朝右边打方向盘躲闪。
我虽然躲过了,但那辆大卡车却因为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冲下山崖。
情急之下,我大声叫两位女富鬼:“快救他!”
有了我的命令,她们就可以干涉人事,于是她们闪电般将已经一头冲出公路正要往山崖下坠落的大卡车扭转乾坤。
大卡车司机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大卡车这时突然退回来平稳地停下了。
我急忙跳下车,上前去察看大卡车司机的情况。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坐在驾驶座上呆若木鸡,脸色苍白如纸。刚才全是他过弯道时不减速、又不事先按喇叭和插道,才造成我们汇车时差点相撞。想必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开车的新手,在我的关切询问下他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问:“师傅你没事吧?”
他语无伦次地指着山崖又指着自己,然后说:“我我刚才开车——明明冲出公路了,怎么我,我的车又退回来了?你刚才看到我是不是这样?”
我假装不知道,说:“我刚才也吓坏了,没看到。可能是你情急之下把车倒回来了吧。”
他突然狠狠地抽一下自己耳光,说:“哎呀,真痛,这不是做梦。我还活着。”
“这个笨蛋,一点都不会开车。”甲女富鬼说。
乙女富鬼说:“他的驾照是靠关系买来的,他本来就不会开车。”
甲女富鬼问:“你怎么知道?”
乙女富鬼说:“她是我四叔,我能不知道吗。我救人死的那年,他才买的车。他以前在家是开拖拉机的。”
我笑着对大卡车司机说:“师傅你以后开车要注意点,在过弯道时一定要放慢速度、然后提前按喇叭,尤其是不要插道行驶,否则很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大卡车司机突然脖子一梗,说:“你他妈的少来教训我,我还没说你呢,你他妈的怎么不放慢速度,不提前按喇叭。”他说完不等我回话,轰的一声启动车将开走。
“巫师先生你别理他,他是这种人,犯了错总是赖别人。”乙女富鬼说。
我笑了笑,说:“明白。谢谢你们了。”
乙女富鬼说:“不要客气,助人为乐嘛。”
我笑道:“对,助人为乐。”
甲女富鬼笑道:“巫师先生,我们要走了,有缘再见吧。”
我笑道:“好的,有缘再见!”
她们俩跟我告别之后,朝远处茂密的山林飞走了。
我回到车上,继续开车朝前开去,开了一会儿我打开车窗,让清新自然的风呼呼地灌进车内,吹散车内因为空调开得太久所产生的异味。汽车音响里播放的轻音乐与山间天籁的声音融汇一体,使我的心情愈来愈舒畅不已。
开过大山的公路,在进入大山内的村庄时沿途出现不少农舍。我出生在农村,我的根在农村,虽然我曾经很厌恶农村,可是我在城市生活多年后却很留恋农村的生活。在这山村公路上奔驰,我的心情格外舒畅起来。
暗算与柔情(5)
进入村庄公路地段时,我放慢了车速,因为道路上时不时有一些农民赶着牛或羊群经过,有时还有一些鸡或狗在路上大摇大摆的走着。
我走南闯北多年,知道这些鸡和狗是不能碰的,一旦被车轮辗上,主人会抓住车主敲诈一番。这事我以前骑摩托车遇到过一回,那是在老家我不小心骑摩托车辗死一只鸡,那只鸡的主人便说鸡生蛋然后蛋生鸡,最后逼着我拿了一百块钱才放我走。
我想到这儿开着车驶过一口大池塘边时,前面有一个年轻男子顶着烈日在路边朝我招手。
我一般不让陌生人搭车,尤其是在这种陌生的山村里。因为我有朋友曾经在路上好心让陌生人搭车,结果被陌生人恩将仇报把身上的财物全抢光了,我虽然不怕那些歹徒,但是我觉得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然在城里更加不能随便让陌生人搭车,因为那样搞不好就会被“钩子”诬告非法营运。
现在这个社会到处是利用人们的好心行骗的骗子,这点我早就门儿清。
不过我看这个年轻人一脸的和善,不像是什么歹人,尤其是他背着行李包,他胸前还挂着一台dv机,由此可见他应该不是歹人。一般人在路上拦车行凶要么假装摔在路上挡住车,要么就是……,反正我觉得他不是歹人。
再说了,他如果上车胆敢对我使坏,那我随时都可以用巫术制得他鬼喊鬼叫。我把车开过一段,
“兄弟请问您是去南湖镇吗?”年轻男子在我把车停在他跟前时,他这样问和气地问我。
我笑着对年轻男子说:“是的。您上哪?”
年轻男子拍了拍照相机,说:“我是业余的摄影家,我去当地一所贫困的学校拍照。”
听他这种口气,我觉得这个年轻男子的确是业余的摄影家。没有哪个真正的摄影师会称自己是业余的摄影家,家可比师大多了。
我朝年轻男子偏了偏头,说:“上来吧。”
“兄弟您真是一位大好人,”年轻男子坐上副驾驶室说:“我在这里拦了半天的车都没有人给我停下。”
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嘻嘻,这车真舒服。”突然我脑后有一个怪笑声,我赶紧看后视镜。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上有一个长着驴耳、驴鼻、驴嘴的妖精坐在那里,这是驴精,身体跟人一样,只是腿脚是蹄子。我认识这种妖精,他们不会伤人。想必他是刚才我停下让年轻男子上车时,他也趁机钻进来的。
我用通灵术问驴精:“喂,你上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驴精显然被我的问话吓了一跳,他问:“你怎么看到我?”
我说:“我是巫师,当然……”
驴精不等我说完呼啦一声不见了。我知道有时候有一些妖精,喜欢坐到人们开的车里兜风玩儿。他听我说是巫师,肯定是害怕什么了。不过其实我是乐意让他坐顺风车的,只要他不使坏就一切ok。
我放眼望去,这山村里想必有不少妖精,有不少形形色色的妖精在四周出没,有的在飞,有的在跑,有的在闲游散步,前面还有一个鸡鬼用独轮车推着一个老太婆往前走去。那个鸡鬼想必是文革时期的过来人,她放声高歌,唱的是红歌,那抑扬顿挫的歌喉把老太婆逗得乐呵呵的。就在我开着车经过她们跟前时,鸡鬼因为推着老太婆在路中间行走,她为了给我让道,嗖的一声推着独轮车闪到路边,然后继续推着老太婆,继续唱着红歌。
我开着车一路驶去,用不着在乎他们的存在,每当我的车子要撞上他们时,他们都会自动避开或消失。
“兄弟你去南湖做什么?”年轻男子笑着问我。
我说:“去找一个人。”
我知道进这种山村里找被拐卖的妇女,一定要保密,否则一旦走漏风声,村里人就会合起伙来把我蒙骗,说这里根本没有你找的人什么的,或者干脆用暴力把我赶出村庄。因为这种山村还保存着中国传统社会的乡土社会格局,在乡土社会里法律不会比人情大,在人情面前,外来人一旦跟本地人发生冲突,本地人一定会向着本地人,什么法律在讲人情的乡土社会里都是狗屁。
我说完,年轻男子可能见我一脸的冷酷神情,便识趣地不再问我这类问题,改而热情地请我抽香烟。
我一般不抽陌生人的香烟,尤其是在这种场合碰到一起的,因为有一些歹人会在香烟上作手脚害人,比如像我所知道的用蒙倒人,用蔓陀罗制的定身药把人弄得神志不清等等。但这回我觉得这个年轻男子不像是坏人,何况他还自称是业余的摄影家,一个懂艺术的人想必不会坏到哪儿去。
“谢谢!”我接过他的香烟抽起来。
我自从在杨芸面前说过戒烟起,我一直在时断时续地戒着。最近我也有好久没抽了。
我戒烟是为了纪念杨芸,因为她在今年二月份的时候被马天明的手下暗杀了。
暗算与柔情(6)
不过他给我递香烟时我实在忍不住想抽一口,主要是我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确实有点困倦了,吸一口香烟提提神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我抽了几口香烟后,就在车行驶到南湖镇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起来。
我赶紧把车停到路边,说:“对不起,我下去方便一下,请你帮我看一下车。”说完我为了防止年轻男子会偷走我的车,我不但取走了车钥匙还把自己的挎包顺便带走。
我忍着肚子痛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跑进路边的一间茅坑里去了。茅坑里有一个山雀精在那里抱着白屁股拉屎。这山雀精可能修行很高了,已渐近人形,只是鸟嘴未退,屁股上的毛还未退,其它方面跟一个女人应该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我那时来不及仔细观察。
在茅坑里碰到妖精,是比中福利彩票的机率还低的,因为妖精一般不会到人类的茅坑方便。不过我猜测这个山雀精可能是因为看到自己快修行成|人,想提前来适应一下人类拉屎的方式。一般妖精修炼成|人后,如果不想修仙的,就会去做人,跟人类生活在一起。我是一个极不喜欢在方便时有旁人在的人,何况她是一个快要修行成女人的女妖精。我已经来不及换另一间茅坑了,快要爆炸了。
我在紧急关头,便灵机一动朝山雀精叫道:“喂,你拉完了没。”
“啊!”山雀精尖叫一声忽闪不见了。我早知道她会这样,因为她还是初做人类,害羞得很。
我拉完肚子回来,那个年轻男子居然不见了。我急忙看了看驾驶室内有没有少什么东西,还好什么都没有少。我跳上车,关上车门,启动车,心想不在了更好。
我开着车继续往前行驶,按照地图的指示,南湖三河村需要穿过这座小镇,在前面的路口往西拐。就在快要穿过小镇的节骨眼上,我的车突然自动熄了火,怎么都打不着火了。
我急忙跳下车,掀开车头盖,里面在冒着浓浓的白烟。我对汽车的结构不了解,无法自己修理,便四处张望一番,看有没有修车的修理店。正巧前面有一家,我于是请走过来的三个路人帮忙把我的车推过去,然后我给路人每人十块钱感谢路人的帮助。但路人觉得我这点钱给的像打发乞丐一样,都不肯罢休,并且威胁我不给他们每人两百块,他们就要揍我。
我知道我遇上村匪了,这帮人是不会跟我讲道理的,他们平时没事还要找点事去敲诈别人,现在我主动送上门,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开这么漂亮的车一定是有钱人,所以不宰一下我是不会罢休的。
我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他们,于是对那个像头的男人笑道:“兄弟我跟你讲一下。”
那个像头的男人三十来岁,高胖威猛,穿着花格子短袖衫。他冲着我凶道:“你他妈的有什么废话在这里说。我告诉你,我们帮你推了车就得要钱。这合情合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张哥说的对。”他的同伙一起应声道。
那个汽车修理店的老板也在那里怪笑,他一脸的机油,笑起来极其恐怖和讨厌。
我克制住怒火,对张哥仍然笑着说:“张哥你说的这些话都在理,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张哥指着自己,摸一把光溜溜的大肚子,问:“有一个啥更好的事情跟我商量,就在这里说吧。”
我如果想对他施术决不能当众施,那样会发生意外,为了保险起见,我得把他骗到一边再暗中对他施术。
我仍然笑着说:“张哥你怕什么,我真的有好事要跟你单独商量。”
张哥看了看同伙,摸着光溜溜的大肚子,他在征求同伙的意见。
“张哥,你就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张哥你去吧,我和飞仔在这里等你。”
我这时见那个汽车修理店的老板还在那里朝我怪笑,便暗中用请鬼咒请一个正在他身旁的男穷鬼变成一只大蜈蚣爬到他的赤脚上。
“哎呀他妈的,哪来的大蜈蚣,正捉来泡蜈蚣酒。”这混蛋居然不怕蜈蚣,不过他正弯腰去捉蜈蚣时,那个男穷鬼赶紧一溜烟不见了。店老板以为蜈蚣钻进废品堆了,便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喂,你愣着干什么。有什么好事快跟我说。老子可没闲功夫在这里跟你瞎磨蹭。”张哥拍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过神来,笑着拉着他走到一边,然后凑近他的耳朵里念了一个耳语术的咒语。
他愤怒地问道:“你他妈的在我耳朵里叽哩咕噜……”
“张哥!”我大叫一声。
他顿时打了一个大激灵,紧接着我看到他两眼开始游移起来,失去了焦点。这是中了术的征兆。
“喂,你在搞什么?”飞仔听到我突然大叫一声张哥,他和另一个同伙朝我大声问道。
我笑着对他们说:“你们问张哥。”
暗算与柔情(7)
张哥立即转身按照我的意思对同伙说:“走。”说完就走。
一个同伙忙追上张哥问道:“张哥,他还没给钱呢。”
我用一个意念指挥张哥的意识,他狠抽一下那个同伙的嘴巴骂道:“我操。我说走就走。”说完在我的意念支配下,他像一头公牛一样朝前面狂奔而去。
那两个手下一路边追张哥边叫:“张哥,出什么事了,你等等我们。”
我赶走那三个村匪后,便开始上前跟店老板讲修理汽车的事情。
店老板是一个满脸油污又缺门牙的高大老头,一看就是一个缺德鬼。他穿着肥大的短裤和红色的背心,一脸的坏笑等着我走上前去。
我把自己的车毛病跟他说了,问道:“你能修吗?”
店老板嘴里叼着香烟,满嘴臭气地说:“没问题。”
“那就请你帮我马上修好,我马上要走。”我说。
店老板没吭声,他上前去看了看车的毛病,说:“哦,不,不,我现在没法帮你修好。”
我问:“为什么?”
店老板吐一口香烟,说:“不为什么,反正是我现在没法帮你修好。”
我见他一脸的不怀好意的坏笑,我很反感这种人,便没好气地说:“你到底修不修。你不修我走。”我准备请鬼打听附近有没有修车店,如果有我就请鬼帮忙把车推过去。
店老板横道:“小子,老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你少在我面前装大爷,你的车我说什么时候修好就什么时候修好。”他说着操起一根铁棍拧了拧,居然把一根粗大的铁棍拧弯了,真有种。就在店老板发火的当儿,从修理店里冲出两个满脸油污的修理工。他们手里拿着大扳手朝我虎视眈眈地瞪着,示意我最好听他们老板的话,否则他们手里的大扳手很有可能敲烂我的脑袋。
我根本不会把他们这种蛮牛放在眼里,但我也不会跟他计较这些。我只说:“我要你现在就帮我修好它,否则我就去找别家修理店。”
店老板哈哈笑道:“找别家修理店,你去找吧,这方圆十里地就此一家汽车修理店。”
我以为店老板在骗我,我见有两个男穷鬼在场,便用通灵术向他们打听,他们告诉店老板说的是真的。这一下我真的没辙了。
我只好忍着火气问:“那么请问你几时能够帮我把车修好?”
店老板说:“最快也得明天,我实话告诉你,我的店里没有现存的零配件,得叫人从城里运来才行。”
我问:“你能不能到本地哪家汽车修理店借一借零配件,那样不是快很多了吗。”
店老板把手里搬起的大轮胎像甩皮球一样甩到前面一大堆的废弃车上,说:“我告诉过你,在这里仅此一家汽车修理店。你要是不想修,请便。”
我见这个店老板像一个火药桶似的,便不想跟他说什么反对意见。这种人你愈跟他说他不喜欢听的话,他愈加会发火,一旦他真的发起火来不帮我修理汽车,那我就只能进县城叫师傅来修理,那样会很麻烦。何况我现在也不急着去做什么,那就先在镇上住下来等他明天帮我把车修好了再去河西村也不迟。
我说:“好,好,我明白了。那这车我就留在这里了,请问我明天几时来取车。”
店老板这才又得意地嘿嘿笑道:“我等一下叫徒弟进县城帮你去弄零配件,如果快的话,大概明天中午之前可以修好。”
我惊讶地说:“什么,要等到明天中午……”我见店老板顿时拉下脸,于是赶紧无奈地改口,“好吧,明天中午就明天中午。”
“祝你在南湖玩得愉快!”店老板说完嘿嘿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
我懒得理他,径自从车上把挎包提下来。我值钱的东西都在这个挎包里。我想既然车要明天中午才能修好,那就只能在这个小镇上找家旅店住一晚上了,明天再去河西村打听吴黑仔的下落。
现在时间早过了午饭时间,我的肚子也早饿得在呱呱叫。我于是挎着挎包朝镇中心走去,想找一家饭店吃饱肚子。
这个镇子有两条大街道串着很多小巷,饭店也倒有几家。我从街中心穿过,一个坐在前面一栋破旧的房子屋檐下的老头朝我大声叫道:“喂,外地人,过来。”
我朝那个老头看了一眼,他像是一个老乞丐。他跟那栋破旧的老房子一样都死气沉沉,他坐在那栋破旧的老房子屋檐下的烈日里,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胖乎乎的而又脏乎乎的僵尸,阴森森的古里古怪的。我对老头没有兴趣,不过对他身后的老房子倒多看了几眼,那是一栋古旧的老房子,画梁雕栋的,但破旧的大门却紧闭着,想必主人早已经弃它而去,只有一些鬼魂在那里穿墙进进出出。
我想那个老头叫我肯定是想叫我给他一点施舍什么的,肯定没好事,我虽然有布施之心,但他这种态度让我极不想理他。
暗算与柔情(8)
但我随即又想自己在这个小镇上什么人都不认识,我很想认识一个当地的熟人,好打听一些情况(因为根据鬼不干涉人事的原则,我担心有一些事情向鬼无法打听出来,所以最好找一个当地熟人打听为妙),那样对自己开展寻找方芝兰的工作肯定有所帮助。我认为这个老乞丐没准是我最理想的人选,这老头虽然活得糟糕透顶,但他这么一大把年纪,对这座小镇没准会很熟悉,是一个理想的被问路者。
我于是走过去还带着点套近乎的口吻问:“大爷您叫我?”
老头满脸的胡茬、浑身脏兮兮的、右手不见了,偶尔刮来的微风轻轻吹扬他的无手的衣袖。
老头穿着一身破旧的军装,是那种70年代的老式军装。我对这样的军装没有记忆,因为我是一个通常人们习惯称之为的“80”后。狭义地讲,在我出生时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已经结束。
老头指着自己的残疾身子,满嘴臭气地说:“年轻人你瞧见没有。”
我不解地问:“瞧见什么?”
我的确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见几个穷鬼从老头身后的墙内穿出来朝我哈哈直笑。这时有一个狗鬼从地下冒出来朝那几个穷鬼扑过去,那几个穷鬼赶紧穿墙而去。那个狗鬼也跟着他们穿墙而去。
我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反正这事与我无关,我只注意老头的反应。
老头在我问完后,他愤怒地说:“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孙子,老子当年为国家打仗付出了这么多,现在你们居然这么对待我。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孙子,老子为保卫国家牺牲了这么多,难道你们就不应该尊敬老子一点嘛。你们这帮孙子……”老头胡言乱语地骂了一通之后指着我手里的啤酒叫道:“快把酒给我。”
我手里就一罐刚才经过那台自动售货机前买的啤酒,我被老头莫名其妙地痛骂了一顿,有些恼火起来。好像这个世界的罪孽在这个糟老头的眼里,都应该让我一个人来承受似的。我真想给这个糟糕透顶的老头一巴掌,好让他知道我可不是任人随便辱骂的乏货。
但我看到老头残疾的身体,便对老头的不幸有了同情。再加上这个糟老头是本地人,我也担心得罪了糟老头会惹来没必要的麻烦。虽然我会巫术,但有很多事情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否则无论自己多么有本事,什么事情都计较,那么我肯定在这世上会得罪很多人会遇到很多麻烦。这点我门儿清。于是我想总之我到这里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认载了。我见糟老头死死地指着我的啤酒,便把啤酒放下赶紧离去,也不想再向他打听什么。因为我已经很反感他,并且怀疑他脑子有毛病,所以我认为向他是打听不出什么事情的。
老头接过我的啤酒快乐地喝着,他失掉门牙的嘴巴发出怪怪的得意笑声让我觉得起鸡皮疙瘩。
老头喝了几口啤酒,然后对着身边一条老狗说:“乖儿子,你也来一口。”说着倒了一点啤酒到老狗的食盆里。
老狗像有气无力地汪汪地叫了一声,然后吧哒吧哒地舔着食盆里的啤酒。
老头在我背后对着老狗说:“乖儿子咱们镇上又来了一个倒霉鬼。嘿嘿——”老头的笑声在烈日下像怪物的坏笑一声传播开去。
我明显感觉出他在说我,便急忙回头去看他。他在那里美滋滋地喝着啤酒,脏兮兮的手轻轻抚摸着老狗的皮毛,眼睛根本不看我,一脸的悠然自得。
有一些鬼魂在他身旁走来走去,时不时会有一些鬼魂从他背后的老房子里穿出来,还有一些妖怪也在那老房里穿来穿去。那栋老房子显然不正常,但那里无论怎么不正常只要那些鬼怪没有对人造成危险都与我无关。
4
我顶着炎炎的烈日朝前面一家餐厅走去,就在快进这家餐厅大门之前,我感觉背后有什么人在跟踪我。
我警惕性地回头扫视一眼身后的人,他们似乎都在盯着他,眼神都是那么的敌视。
我觉得这个镇上的人都很怪异,各有各的怪异,他们似乎却都跟我有仇似的。我在心里说:这些人有病啊,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带着敌视的眼光看我。我回头再看他们时,他们也一个个都来看我。我来回看了他们几次,他们也来回看了我几次。最后有一个大个子冲我骂道:“他妈的你看什么看。”
这明明是他们在看我,他居然恶人先告状,这让实在想发火,不过我是来办事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掉头不再看他们。我想他们刚才可能也跟我一样有同样的想法,因为在熟人的环境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大家好奇地多看一眼这是正常的。我这么一想,就觉得是自己怪异而不是他们怪异。我在心里说:怎么搞的,我一到南湖整个人就爱胡思乱想了?!心里总是不安似的,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不过我想到这儿,在心里我对自己说:别疑神疑鬼的。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完便径直走进餐厅的大门内。
暗算与柔情(9)
餐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客人在里面用餐。前面临窗边有一对中年男子在用餐,靠近门这边有一对年轻情侣,后排临窗桌前只坐着一个年轻女人。除了后排那个年轻女人之外,餐厅内所有人在我进门的那一刹那间,都投来一种很怪异的眼神,好像看到怪物突然出现一样的眼神。
我并不害怕这些人,我可不是刚出门进城时的乡巴佬,更何况我已经没少走南闯北的,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和这种充满挑战性的生活环境,什么样的怪人和场面我认为自己都已经见识过。
我很洒脱地走到前台点了一份快餐,问:“多少钱?”
女服务员见我是一个外地佬,把快餐盘推给我,说:“二十五。”
我克制火气指着价格表,说:“你们这里明明标价十五,你为什么要收我二十五,你这是讹诈。”
一个坐在前台里玩电脑游戏的大胖子这时听到我的质问声,便愤怒地站起来。他的块头足足比我大出两倍似的吓人。
我知道如果我跟他计较,肯定会跟他干上一场。为了十块钱跟这种人干一场是不打紧的,但打紧的是这是一个小镇,我今晚还需要在这里投客栈,明天还要去找人。如果因此跟他干一场,他肯定会找一些哥们来找我的麻烦……死胖子你敢欺负我!
我实在憋不住,见柜台里有一个女穷鬼从地下钻出来,便暗中请她帮我扯一下死胖子的弟弟。
女穷鬼有一些不情愿。
我于是用通灵术对她说:“你反正都死了,来世你说不定也投胎做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扯吧,不过……”
我想叫她量力而为,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扯了。
胖子尖叫一声:“哎呀!”声起之间只听到一声震动地板的摔倒声,大胖子抱着弟弟在柜台的地板上惨叫着滚起来。
那个女穷鬼朝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暗中请她吃一块我盘中的红烧肉。
“哎呀你怎么了?”女服务员尖叫着去扶。
痛得在地板上打滚说:“刚才不知道是谁,谁,谁抓了我的老二。哎呀,他妈的好痛啊。”
女服务员明白说的是什么时,脸红红地说:“你,你不会是得了疝气病吧。”
痛得脸都发青,他说:“我从来没有得过那种病。哎呀,痛死我了,好痛啊。”
我见事情闹大了,赶紧上前去扶起,说:“兄弟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我一边说着一边暗中用寄痛法把他的痛感寄到一条溜进来偷食的狗身上。
我帮寄痛成功后,立即不痛了,但那条狗却痛得汪汪直叫,它的嘴巴不停地舔睾卵。
这时说:“咦,他妈的怎么一下又不痛了。”他说着用大手捞了捞下部,把女服务员吓得赶紧掉开脸。
我见他不痛了,便走出柜台端起快餐盘子就走,在前面一张无人的空桌前坐下慢慢吃午餐。钱虽然贵一点,但饭菜却很可口。这比在城里钱花了吃不到好饭菜要强很多,毕竟农村人要比城里人实在一些。农村人再怎么坏,也不可能比城里人坏。
“一个人吗?”一个小姐走到我的桌前问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姐,这是一个穿着露骨,一脸不正经的小姐。
这时又有一个年轻人从我的桌边经过。我猜测这两个人可能是一伙的,这个小姐是故意来勾引我,如果我跟这个小姐搭讪,那个男的没准就会以我调戏他的女人为借口敲诈我。
我于是一边吃饭,一边冷冷地说:“请走开。”
小姐朝我妖媚地笑了笑,说:“你拽什么。”她说着凑近我的耳朵怪笑一句:“你刚才请鬼捉弄那个死胖子,你会倒霉的。”
我忙问:“你什么意思?”
小姐坏笑一声,然后扭着快要露出的屁股走了。
我本能地朝四周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正常。我想她知道我请鬼捉弄的事情,想必她是女巫,因为我用天眼看她时发现她不是鬼也不是妖。
我想她那句话可能只是一句吓我的气话,因为我没有上她的当,反而冷落了她。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跟这种人计较的。我拿起啤酒罐喝一口,“哇,这是什么啤酒怎么这么苦涩,像马尿一样难喝。”
我说的是真话,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啤酒,简直是马尿。我说完后,发现在场的人大都把目光投向我,只有那个窗边的女人没有看我,她在那里继续吃自己的饭。
暗算与柔情(10)
我见自己把大家惊扰了,便不再吭声地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午餐。
这时刚才那个小姐站了起来,她走到自动点歌机前投进一枚硬币点了一首劲歌。她随着劲歌跳起火辣的热舞,她穿着迷人的超短牛仔裤,紧身而又露出半个的吊带背心让她格外妖艳。
她向在场的所有男人做着风马蚤的挑逗动作,一个中年男子情不自禁地上前去与她共舞。
他对她笑道:“小姐,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给你一千块钱包你一个晚上。”
小姐朝他风马蚤地笑着,用手勾上他的脖子,很温柔地说:“是吗。”
“当然。”中年男子用手去搂住她的细腰,手刚到小姐的细腰处,只听见一声咔嚓声之后就是一声巨大的惨叫声:“啊——!”
小姐把中年男子的手腕折断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将一个大男人的手腕轻轻一折就折断了,这让大家包括我在内都为之惊讶不已。
这时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刚才对我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我心里有了这样的担心之声。但我随即又宽慰自己,不管她多么强大,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巫,我想只要我小心行事应该能够应付得了她。只是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她,当然我做这一行这么久,已经得罪不少人,没准她是我以前在帮人做迷信时得罪的人请来对付我的。
小姐在折断那个中年男子的手腕后,朝我怪怪地笑了笑。
我毫不示弱地朝她冷笑了一下,示意她有种就放马过来。
小姐放肆地大笑着对中年男子说:“你还想包我吗。”
中年男子惨叫着说:“不包了,不包了,小姐饶命!”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一个警察从门外冲进来。他以为自己是西部牛仔,还做了一个很酷的造型,端着枪不分青红皂白对准店里的所有人喝道:“你们都不许胡来!”
那个年轻男子霍地站起来,一甩手,一枚飞镖扎进了那个警察的帽子,那个警察顿时扑通倒地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止不住紧张起来,真想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可不想惹来什么麻烦。
小姐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拦?br/>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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