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我,妖媚地笑道:“巫师先生请你别急着走呀。陪本小姐在这里跳支舞怎么样?”
我知道是时候开始了。
“喂,叫你呢。”年轻男子也冲他说。
我打开小姐的手,正色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哈哈。”小姐和年轻男子都放肆地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毛骨悚然。
“我们是你的克星。”小姐怪声怪气地笑道。
“你们想干什么?”我毫不畏惧地瞪住他们问道。
小姐说:“我们不想干什么,是有人想让我们对你干什么。”
“谁?”我果然没有猜错。
小姐说:“很抱歉,严立真巫师,我们是专业的黑巫杀手,保守秘密是我们的天职。”
我冷笑着问:“你们想杀我?我想你们……”我说着捏了捏拳头,但我突然却感觉力气很软绵,无法提起劲来。我眼前的鬼怪们在朝我狞笑,他们的笑让我恐怖起来,这是不正常的笑。鬼怪还从来没有这样对我笑过。我在心里大吃一惊:糟糕,难道我中毒了?!或者中什么邪术了?!我想到这儿,一个浑身腐烂满嘴是血的穷鬼朝我喷出一大口血过来,那些血朝我迎面喷来。
我赶紧避开,但那些血还是喷到了我脸上和身上,我顿时止不住打了一个大寒胆,胆子一下就怯弱起来。鬼居然不再敬畏我,居然敢欺负我。我知道自己肯定被什么高人在背后暗算了,也许正是他们俩,也许另有其人,总之我现在已经身处险境。
我指着年轻男子镇定地说:“你们想干什么?”
年轻男子怪笑着对我说:“我们不想干什么,我们的任务只是想让你吃点苦头,让你在这里自生自灭。哈哈——”说着用枪顶住我的脑袋。
我愤怒而又麻利地伸手扣住年轻男子的手,用力一扯将年轻男子从我的背后扯翻在地。
年轻男子的枪掉在了地上,我愤怒地朝他挥拳击打过去。
但我的身体经过刚才那个猛力的反击,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我的肚子也突然绞痛起来。我顿时被年轻男子和小姐像打人肉沙包一样,打得无力还手,满嘴是血。
暗算与柔情(11)
这时那个年轻的女人,嗖的一声将一根筷子朝年轻男子刺过来,把年轻男子的右肩胛骨击中。
年轻男子顿时惨叫一声,怒道:“你是什么人,胆敢管我们黑煞雌雄的闲事。”
那个年轻女人一头乌黑的披散头发,看不到她的脸部表情,她像凶巴巴的女神一样对自称是黑煞雌雄的男女冷喝道:“滚!”声落时,又一根筷子剌进了年轻男子的左肩胛骨里。
小姐急忙想用巫术对付那个年轻女人,但突然只见那个年轻女人背后嗖的一声飞出一个女猴精。
女猴精朝小姐嗖的一声甩来一张符,只见小姐尖叫一声顿时法力尽失。
年轻男子和小姐大吃一惊,急忙落荒而逃。
我顿时有一些愣怔,我愣怔地望着那个年轻女人,她没有看我,朝女猴精点了点头。
女猴精便嗖的一声不见了。
年轻女人紧接着从纸巾壶里扯出一截餐巾纸,揩了揩嘴巴。她的嘴巴真性感,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是我这时确确实实对她只觉得她的嘴巴性感。我不知道她是敌还是友。但不管她是谁,她刚才确实帮过我,我应该感谢她。于是我有气无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那个年轻女人说:“多谢,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那个年轻女人没有理我,她神情依然冷冰冰的,她丢掉餐巾纸站起来,像一阵风一样朝门外走去。
我见她不吭声,也不想再讨没趣,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兴趣回答时,另一个最好识趣。我一向是一个识趣的人,尤其是一个识趣的男人。这个世上我见过很多怪人,包括这样的怪女人,但我对所有的怪人都有好奇心。因此我止不住地朝她远去冷冰冰背影望去,目送她远去。
她仿佛一位高傲的女神似的,消失在门外白晃晃的阳光里。
我见黑煞雌雄被神秘的年轻女人赶走了,我想此地不易久留,但当我准备提自己刚才放在桌上的挎包走时,我吓了一跳,我的挎包居然被偷了。我想这肯定是黑煞雌雄干的。只怪刚才黑煞雌雄被神秘年轻女人打败出门时,我的注意力全放在神秘年轻女人身上了。
我经过这番突入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变成了身无分文的流浪汉。我的巫术全都失灵了,无论我怎么用咒语请李克和倩倩都没有用,无论我用什么咒语请鬼帮忙,鬼都无动于衷。
我知道自己已经处在生死关头,必须绝地大反攻,不然必死无疑。不过我目前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绝地大反攻。我于是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第一步就是想找店家跟我一块到派出所向警察报案,我想请警察帮忙找出黑煞雌雄的下落查出他们俩暗算我的原因和找回我的挎包,毕竟南湖镇就这么大点儿,他们俩也才走不久,想必警察出马他们俩应该插翅难逃。我为什么急切希望警察帮忙找回我的挎包,是因为我的手机和财物全在挎包里。我觉得在这里跟人们讲一律,应该有可能会效果,因为毕竟镇中心打着“依法治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我的话一出口就被遭到了大胖子的怒视,这头愚蠢的公牛真是一点法律常识都不懂。
“滚吧,你这个臭狗屎,少在这里跟老子讲这些废话,你的东西丢了关我们屁事。”大胖子不仅骂我还见我怒视他时一把将我推出餐厅门外。
我从地上爬起来,首先想到的不是大胖子对我的野蛮,而是肚子问题,我想肚子总算填了一个半饱,不再饿得难受,但肚子里的食物却还不知道是什么毒药使我如此软绵无力。最好别是什么毒死人的毒药,否则我真的完了。到底是谁要这么害我呢?我自己一时间无法找到答案,因为我自从搞迷信以来,就结下了不少怨家。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赶紧去派出所报警,希望警察能够帮我尽快抓住黑煞雌雄,查出黑煞雌雄暗算我的正真原因和找回我的挎包。
我虽然已经失去了法力,但我的天眼还是开着的,我还能看到灵异现象。我于是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一路上有不少鬼怪朝我阴森森地笑,他们都像中了邪祟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朝我使坏。我在心里说:事到如今,我无非就是一死,看你们能耍什么把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尚在,我就跟你们抗争到底。不过这些鬼怪虽然对我阴森森地笑,有时还做出古怪的恐怖动作,但我一路走去,他们都没有碰我。
我走过大发商店门前时,一个土行孙似的穷鬼突然从我的脚下钻出来朝我吐出一条十尺长的舌头对我作怪。我见状,一脚朝他的舌头踢去,但我已经没有了巫术,这一脚踢过去,把一条躺在路边的老狗给踢吃了。
我中计了,那个土行孙似的穷鬼朝我做一个怪脸,嗖的一声就不见了。只有老狗在那里很冤枉地发出有气无力的嘶鸣声。
“外地人,你真没出息,挨了人的打居然欺负一条软弱的老狗。”那个老头坐在那座破旧的大宅屋檐下嘲笑我,他不知道上哪来弄来一个大葫芦酒壶,正在那里巴唧唧地对着葫芦嘴喝着。
暗算与柔情(12)
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一见到他那副嘲笑我的丑陋嘴脸,好像我刚才所有的坏运气都是因为遇到他这张丑陋的嘴脸而起的。他这张丑陋的嘴脸,给我带来了霉运。
我真想给这个糟老头一拳头。是的,他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老头,又穷又没德性。但我是来向糟老头打听派出所方位的,不是来找这个糟老头斗气的。
我窝着火气,说:“对不起。我现在有很大的麻烦想找警察帮忙,请问您派出所在哪里?”
糟老头喝一口酒,巴唧再巴唧几下嘴巴,用脏兮兮的手揩了揩嘴巴,然后才好像我刚才是对鬼说话似的反问我:“你问我吗?”
我点头说:“是的,大爷。”
糟老头扑哧放了一个响屁,然后感觉很舒服地回答我,“找他们不顶一个响屁。”
我见糟老头耍弄我,这个为老不尊的糟老头真是可恶极了。我不想再跟他费话,就在这时有一个断头的男穷鬼抱着脑袋从破旧的窗户里穿出来,我止不住请鬼去捉弄糟老头一下。我本来只是一时撒气,也没有想到这一请鬼居然请到了。只见那个断头的男穷鬼应咒后,走到糟老头跟前抱起脑袋对准糟老头准备吸阳气。我大吃惊,我可没有请他作这种大孽。
这可是大报应,因为如果这断头的男穷鬼把糟老头的阳气吸掉,糟老头重则会中风变成植物人,轻则会中风成偏瘫。
我急忙想劝阻断头的男穷鬼,但断头的男穷鬼却不再应我的咒语,他在那里猛吸糟老头的阳气。
突然老狗朝糟老头狂吠,因为狗是可以看到灵异现象的,尤其能够看到鬼。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了,就在这时我看到老狗,于是灵机一动,心想这里一定有狗屎。我想去抓一坨狗屎涂到糟老头的额头,那样断头的男穷鬼就会被赶走。就在我急忙捡起一坨湿湿的狗屎准备去涂到糟老头的额头时,只见断头的男穷鬼已经面起青色,一脸的痛苦样,而糟老头这时却很得意地对老狗说:“乖儿子你别叫了,我现在很舒服。”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那个断头的男穷鬼惨叫一声:“好恶心啊!”嗖的一声忽闪不见了。
这让我看傻眼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般来说鬼被巫师请去吸人的阳气,人会很难受,鬼会很开心,现在居然反过来了。我很纳闷地上前问:“大爷你没事吧?”
他丢我一眼,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我有事。”
我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朝我吸了吸鼻子,说:“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他说着急忙捂住鼻子。
我赶紧把湿湿的臭狗屎丢掉,像逃犯一样走开。在路边一个水沟里洗掉手见一个路人过来,我急忙向路人打听去派出所的路线。
我从路人那里得知派出所的准确方位后,便朝派出所一路有气无力地走去。我走进派出所把自己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跟警察都说了。
警察听完我的讲述打着呵欠,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愤怒地说:“难道你们就这样不管我了。至少你们也应该让我给家人打个电话通知他们来接我吧。”
警察指了指桌上的电话,瞪我一眼说:“快点打。”
我走到桌前拿起听筒的瞬间头都大了,我不记得任何一个熟人的电话号码。因为我一直拔打亲戚朋友的电话号码时,都是直接从手机里调出储存的号码。那些号码我从来都没有记住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记住,我总以为只要记住他们在电话簿里的姓名就行了,想呼叫谁,一按电话簿中的相应姓名就可以呼叫谁。
警察见我半天没动静,便没好气地说:“喂,你怎么还不打?”
我急得满头大汗,我的手机和钱包都放在那只被偷走的挎包里。
我无奈地对警察说:“我过去太依赖高科技了,我连一个熟人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了。我……”
警察手一挥,说:“少废话,打完就快走,我没空陪你在这里胡闹。我还有别的案子须要处理。”
“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再帮我……”我几乎快要低声下气了,我都为自己这副熊样吃惊。
警察拍桌怒道:“少废话。这里是派出所,不是民政局。”
我怒道:“我要向你们的领导投诉。”
另一个警察上前劝道:“先生,我们也想帮你快点抓到那两个歹徒,可是光想有用吗。人家现在跑得没影了,我们也只能慢慢抓了。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走吧,走吧。”
暗算与柔情(13)
我见这个警察好说话,便说:“同志,黑煞雌雄肯定还在南湖,他们跑不远,你们如果现在就出警围捕他们,他们一定会被抓住的。我是巫师,如果黑煞雌雄用巫术害你们,我可以教你们一些法子破除他们的巫术。”
好说话的警察嘿嘿一笑,说:“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走吧,走吧。”
不好说话的警察手一挥帮腔道:“听见没有,快走!”
我见这两个警察一个用“软刀子”赶我,一个用“硬刀子”赶我。人可杀不可辱。我知道跟他们这两个执法队伍中的败类讲下去只会愈讲愈僵,到最后没准还会被他们俩打出派出所的大门。
我从派出所出来,流浪在热浪滚滚的街头。我肚子里的火气愈来愈大,止不住地骂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些人真他妈的变态。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嘻嘻——
哈哈——
嘿嘿——
这个鸟毛巫师要完蛋了。
许多穷鬼和妖怪朝我幸灾乐祸地嘲笑起来,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受了什么黑巫或者魔鬼的指示,不然他们不敢这样对人的灾难幸灾乐祸,尤其不可能对我这样的正直中级巫师幸灾乐祸。
我不会理睬他们,他们这样做又不敢向我动手,我知道他们是有意来气我,想气我没那么容易。
我走了一会儿,被烈日晒得头昏眼花,肚子虽然不痛了,但力气仍然使不出来,我对自己说:我需要休息一下,我需要在休息里从自己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个头绪来。我怎么了?谁在跟我过不去?黑煞雌雄嘴里的主使者是谁?他或她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我想到这儿走到一棵梨树下,树阴很凉爽,有知了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着,有两个老太太正坐在树阴下闲聊,她们见我走过去便挪了挪屁股,让出一块空地让我坐下。
我向两个老太太道完谢就着光秃秃的地皮坐下,想必这里经常有人来纳凉席地而坐,不然这里的地皮不会有这么光滑。我小时候每到夏天就喜欢坐到树阴下,我家门前的樟树下那块光秃秃的红地皮就是我跟小伙伴们的屁股坐出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知了的叫声中差点睡过去,就在这时有一个女人在我的背后叫道:“喂,你能帮我一下忙吗?”
我听到这一声甜美的叫声,便本能地睁开眼睛。我看见那个女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高挑的身材,穿着短袖衫,短牛仔裤,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披肩的乌黑长发。
她正摘下自己蝴蝶形的墨镜朝我笑吟吟地望着,她手里抱着一捆网线,脚边有一个纸箱子,像是一台电脑主机的箱子。
我本来不想理会这个女人,但随即却想没准帮助这个女人会有一点好处。人在困境中求生,只能见缝插针地争取活下去的生机。我现在最需要的是跟别人套上近乎,然后从中得到帮助。
我真想像以前那样从地上一跳而起,给别人尤其是给漂亮的女人一个心动的帅气姿势,但我现在却不行了,我在心里试了几试,两腿始终像生了锈的零件一样不太灵活。
他们真可恶,给我下了什么鬼毒,我怎么这么没力气呢?!我在心里再次意识到自己这一点,不过我感觉自己再怎么没有力气,帮她的一个忙应该不会成问题的。
我像一个老头一样用手撑着树杆站起来,笑道:“您叫我吗?”
她朝我笑吟吟地说:“是的。我叫你。”
她用的是你。并且她的声音很温柔,带很明显的马蚤情。这是一个很性感很迷人的女人。她是尤物,想必是当地大户人家的女人,因为她的衣着式样跟街上普通女人是两回事,她穿的很时尚,衣服也很光鲜,不是大户人家的二奶就是大户人家的妻子,不然南湖普通人家的女人是没有本钱打扮得这么时尚和妖艳的。
没准她能帮我一点什么忙,我得讨好她。我在朝她一步步走近时,心里止不住地又想这类事情。我跟女人,尤其是跟漂亮女人打起交道来,向来很自信,从小就如此。
我走到她的跟前,装出一副很绅士的风度样子问道:“小姐,请问你叫我帮你做什么?”我也用你称呼她。其实这是我的马蚤情,没准她一向如此称呼他人包括像我这样的陌生男人。因为在中国普通老百姓中,一向只知道用你来称呼,而不会用您来称呼。
她笑着说:“请你帮我提一下电脑主机好吗?”
我说:“好的。”
我一边帮她把电脑主机放进她的轿车后备箱后,一边夸她的车很漂亮,她也很乐意跟我搭讪,我们一下像老熟人一样聊得很开心。
她朝我笑着说:“你能送我回家吗?我需要一个帮我安装网线的人。”
我现在身无分文,正需要人来帮助,当一个人身无分文又正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他的胆子可以比天都大。
暗算与柔情(14)
我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何况这还是一个迷人的女人请我去她家里帮忙。我不怕被她吃了我,更不怕她是黑厂老板雇的美女骗子诱骗打工仔进到黑厂做奴隶。因为她不是来招工的,她只是需要找一个人帮她到她家安装网线。我想她请一百个男人去她家帮她安装网线,估计有一百零一个会去。
她的家在离镇子不远的周家村,离三河村很近,翻过对面的那块农田就到了。她开着车把这些告诉我。
我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我谎称是从深圳来三河村找一个朋友的,结果车子坏了,然后我告诉她在这里所遭遇到的不幸。
“哦,你真是不幸。”她笑眯眯地说,好像我的不幸遭遇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或者相反是一件令她很愉快的事儿似的。
我知道现在的人早就失去了同情心,我也不奢望她的同情。我只奢望从她的身上得到实际的帮助,现在我已经深知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如果得不到他人的帮助,我几乎就无法离开南湖。
我笑了笑,说:“是啊。我真的好倒霉的。我现在急需向外界求助。”
“你需要向外界求助什么?”她问。
我开玩笑地说:“找朋友来接我回去。”
她咯咯地笑道:“你想离开这里。”
我笑道:“是的。”这时我突然从车窗里望见刚才在餐厅里救我的年轻女人,她像一个孤独的女神一样漫步在前面山脚下的田埂上。“她是谁?”我居然把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了。
“你问谁?”她朝我迷人地笑着问。
我指着已经快要被甩在车后的年轻女人,说:“她。刚才是她在餐厅里救的我。”
她朝车窗外飞速地瞟了一眼,也许漂亮的女人对漂亮的女人有天生的忌妒性,她明显不高兴地说一句:“她是一个怪女人。”
“一个怪女人?”我很好奇地问:“为什么?”
她说:“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吧,我可不知道她为什么怪,反正南湖人都觉得她很怪。”
我问:“她不是你们南湖人?”这时年轻女人彻底从车窗外消失了,我赶紧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想再看一眼她,但她已经被小山丘挡在了另一边,这就是世界。你永远不可能如愿以偿,要想得偿所愿就必须大胆行动。而年轻女人还不值得我去大胆行动,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萍水相逢的救命恩人,一个别的漂亮女人嘴里的怪女人。
她回答我的话:“不是。”
我问:“她是哪里人?”
她说:“你问这么多,不会是对她有意思了吧。我可告诉你,她是一根冷刺,任何对她有意思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笑道:“你好像很了解她。”
她放慢速度,让一群山羊过去,她说:“这个镇上的男人干的‘好事’没有一件不会被人说出去。”
我好奇地问:“你们镇上男人干的‘好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挺了挺胸脯,她的胸脯在紧身衣里很好看,上面一大截都露出来了,白白的在呼吸中一上一下。
经过她的讲述,我知道了年轻女人跟镇上男人之间干的‘好事’关系。原来年轻女人是两个月前突然从韩国来这里的,据说她是南湖镇王二的女朋友,王二是南湖的才子,王二的官名叫王国文。他从小就失去了父亲,他是靠母亲卖肉抚养长大成|人的。因此他从小到大在南湖镇无论多么有成就,人们都把他视为表子的儿子。他恨透了南湖镇的人,于是北京大学毕业后他选择去了韩国,在一家中韩合资企业做高管,后来又带着母亲一块移民到韩国,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南湖镇。
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王二的母亲突然带着儿子的骨灰回到南湖。又到了后来,这个怪女人也来了。她从不跟别人讲什么,只是在来寻找王二老家时向人说过她是王二的女朋友。
怪女人住进王二家的老屋后,因为她是外地人又是一个漂亮女人,南湖镇的男人便对她产生了非分的幻想。他们一个个都想调戏她,他们一个个都向她献殷勤,有的晚上想去偷她,有的白天想追求她,结果那些南湖镇的男人都被她打得鼻青脸肿。
两个月过去了,南湖镇的男人一见到她都敬而远之。
我问她王二是怎么死的,这个怪女人又为什么来王二家?
她说:“这个不仅我不知道,整个南湖镇就那个怪女人自己知道,你想知道这些你去问她吧。不过你很有可能……嘿嘿。”
我笑道:“很有可能被她也像修理你们南湖镇的男人一样打得鼻青脸肿。”
她哈哈一笑:“应该会的。”
暗算与柔情(15)
5
大约二十来分钟后,她开着车载着我到了她家。她家是一栋很漂亮的乡村别墅,有宽大的院子,一看就是一户有钱人家。并且独门独户的,四周种了很多板粟树。
此时的板粟树上结满毛茸茸的果球。前面那棵板粟树上还有一只乌鸦的巢|岤,想必巢|岤里有雏鸟,因为那里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那里面一定有鸟崽子。我小时候常跟小伙伴上树掏鸟窝,那些记忆仿佛在这一刻都复苏了。我望着鸟巢在想。
“喂,”她哗啦啦地用钥匙打开了大院的门叫我:“请你帮我把电脑主机拿进来吧!”
“好的。”我回过神来去汽车后备箱里拿出电脑主机,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后备箱提着电脑主机跟上她。
她家的院子很宽大,居然还有游泳池和花坛。
她叫我在大院里先等一下,她去停一下车。她去停车后,我独自站在大院里,这个院落真安静,只有知了和鸟的叫声,这里真是一个不错的住处。这栋宅基地也许以前是一座废弃的坟场,因为有很多鬼魂在这里通往阴间的灵屋。人是住在阳间的,鬼是住在阴间的,所以这里有很多灵屋对人来说也无碍。
我看了看她家的门窗,想必她家下过土,她家门窗上都贴着镇宅辟邪符。但可能这家主人缺德事情做得太多,有不少恶鬼在她家横行无忌,那些镇宅辟邪符居然对恶鬼没用,只对穷鬼有用。这说明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一个罪孽深重的恶人,这些恶鬼的死因肯定跟这户人家的主人有关,他们都跟这户人家的主人有仇恨,因此他们才会一块聚集到这里。不然一般他们不会这样做的,因为这样做会遭到阎王的处罚。
他们来这户人家虽然没有对主人直接作恶,但他们聚集到此如果主人的命不够硬,就会对主人的运气造成很大的损害。看现在恶鬼在他家横行无忌的情形,这户主人家有可能会有血光之灾。我不知道这户人家的主人怎么会跟这么多恶鬼有仇,也就是说这户人家的主人怎么会害死这么多死后要变成恶鬼来找他算账的人?!
总之,我看到这一幕灵异现象后立即对她警惕起来。
不一会儿,她停完车回来,笑盈盈地引领我走进她的书房。她的书房很大,有很多书,什么样的书都有。
我对她顿时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位有知识修养的女人。我想问她是这户人家什么人时,看到墙壁上挂的结婚照中她跟一个老男人的笑容,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是这家女主人。这个世上有知识修养的人,不一定都是智者。我想到这儿对结婚照中的老男人笑容产生了兴趣。我最近跟着李克学了读心术,懂得观察人的微表情。这个老男人娶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娇妻,本应该是快乐的笑容,但老男人的笑容里却带着一股子邪气。
虽然他极力装出快乐的笑容,但我从他的微表情中仍然可以看出他的邪气。他的嘴角拉紧并上扬,结果形成一个带点邪气的微笑,这是轻蔑的微表情。这种邪气的微笑,一般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快乐的笑容,这说明他对自己的娇妻很不尊重,也就是说他瞧不起自己的娇妻。
我觉得这对夫妻很有意思,便再仔细观察婚照中的她。她的笑容中充满了恐惧和厌恶的微表情。她的眉毛里端在笑容中紧锁,她的鼻子也皱起。这就更有意思了。
美国心理学家约翰古特曼花了14年来制作650对夫妇的谈话录像。在“爱的实验室”里,他和他的同事们发现,你可以在观看谈话录像的3分钟内,就通过一些线索判断出一对夫妇的婚姻关系是否会持久,其中一条线索就是厌恶。如果夫妻一方(尤其是女方)在谈话中出现了无意识的、微妙的厌恶表情,那么从统计数据来看,他们的夫妻关系维持不会超过4年。
她把手里的网线放到电脑桌上,顺手把窗帘拉开,然后笑盈盈地对我说:“你把电脑主机放这里吧,我自己安装就行了。呆会请你帮我接一下网线。”
我放下电脑主机笑着说:“还是我帮你弄吧。”
她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了。我去厨房给你拿饮料,啤酒怎么样?”
我点头说:“嗯,行。”
她去厨房拿饮料去的时候,我打开电脑主机的箱子,这是一台旧电脑主机。想必是她刚才拿去镇上某家修理店修好的。
我对电脑的常识很熟悉,很快就麻利地帮她把主机装上,然后又帮她将网线接上电脑主机的端口,但我不知道接网线的外接端口在哪,于是我将网线放到电脑桌上等她来接。
暗算与柔情(16)
我走到窗前眺望窗外的风景,窗外有几只小鸟背上坐着鸟精,他们在玩打仗的游戏。我试着用通灵术跟他们交谈,但没用,他们根本不理我。
这时当我回头看到电脑时,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我虽然不记得熟人的手机号码,但我却可以通过电子邮件或qq跟熟人取得联系,好让他们来这里帮我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装好了吗?”她笑盈盈地从门口走进来说,手里拿着两罐啤酒。
我朝她笑着说:“装好了。”
“给。”她把一罐啤酒递给我,“今天真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要累坏了!呵呵。请坐!”
“不客气。”我笑着喝着啤酒坐到身旁的椅里。
她望着笑,她的笑容让我意会到什么,但又似乎是我多心,于是我喝着啤酒望了望满屋子的书问她:“你喜欢读书?”
她坐到我的对面,笑了笑,说:“不。”
我指了指这满屋子的书,问:“那这些书是你先生的?”
她冷冷地说:“他才不会读书,这些书是我的。”
我无聊地问:“都读过?”
她点头说:“都读过。”
我笑道:“那你一定是一位很有思想的女人。”我突然很想得到她的肯定,我觉得读书读得多的女人都是可爱的。
她冷笑一声,说:“书改变不了我的命运。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读这么多书吗?”
我喝着啤酒,饶有兴趣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
但她却站了起来,说:“我们还是先看一下网速怎么样吧。”
她既然不说了,我也就不再追问什么,便跟着她站起来说:“好的。”
她倚在窗前,放肆地朝窗外看着那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她知道他在干什么,她的嘴角显出一种得意的坏笑。她在心里说:这正是我需要的。也许这是老天爷的特意安排。
我见她在笑,而且是望着窗外在笑得很古怪,便好奇地朝窗外望去,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朝这边鬼鬼祟祟地偷看。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在向周立海告密,告诉周立海他老婆在偷野汉子,那个野汉子当然是我了。
我问她:“你在笑什么?”
她笑得很古怪地说:“呆会儿你就会知道,现在我们搞电脑吧。”她说搞字的时候音调很特别,让我莫名地心怦一下。
我很快在她的指示下帮她把网线接好,然后开启电脑程序,一切正常。我笑着说:“一切都搞定了。”我也用一个搞字,不过这只是我的口语。在深圳人们完成一件事情都讲搞定。但我说完却让她的表情有了异样的反应,她咯咯直笑,眼神对我火辣辣的。
她走过来,有意无意地用身体特殊的部位挑逗我一下。
我感觉浑身在发软,但我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反抗她的挑逗,我被心里的那个强烈的声音瞬间说服,并且对她这种风马蚤的挑逗突然产生一股无法扼制的反感情绪。
我并不是一个保守的男人,但我也不是一个滥情和的男人。在男女关系方面,我还有自己坚守的原则。我喜欢浪漫情调的男女关系,绝不喜欢这种直奔主题的。没有前戏,我是没情趣的。
我躲开她的身体,一本假正经地说:“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她笑道:“请便!”
我将一把椅子挪过来,坐上去,然后打开自己的qq,有几个好友在线,但安仔哥却不在线,他不在线也很正常,他基本上是不上qq的。
“谢天谢地!”我兴奋地说:“他在就好。”
我平时一般不上qq,也不加陌生人,这些qq好友都是自己身边所熟悉的人。我急忙用qq向一个叫阿杰的朋友打招呼,对方很快就回复。但我把自己的遭遇说完之后,并且想求助对方想办到南湖来帮助他时,对方一听说到钱立即回了一句:“我,你盗用阿真的qq想骗钱,你是找死啊。我是公安局的,我马上就去举报抓你。”
我极力跟阿杰作解释,但阿杰却根本不理会我。
我连续跟几个qq好友求助,都遭遇到类似的警告和辱骂。
我绝望地望着她。
她端着啤酒却很坦然地笑了笑,说:“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信的。”
我忙问:“你这里有视频没有?我用视频跟他们说,他们马上就会明白的。”
她耸了耸肩膀,说:“没有。我那个死鬼不允许我接视频。”
暗算与柔情(17)
我问:“为什么?”
她说:“他怕我跟野男人视频。你明白不?”
我现在没兴趣猜想她跟野男人视频做什么,我抱住快要炸开的头想了想一会,霍地坐正身子,说:“不行,我得再跟他们解释清楚。他们不过来帮我,我这事没法完成了。”
就在我准备下一步向qq上的好友要手机号码,准备给他们拔打手机对话的时候,我的qq号突然被系统锁死了,并且发出了警告通知。
完蛋了,我最后一个与外界联系的工具也中断了,现在只有给他们发电邮了。
她突然亲热地贴近我的身子,娇气地问:“怎么了?”
我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无奈地说:“他们把我的qq号锁死了。”
“他妈的!”突然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冲进来,猝不及防地冲过去一把揪起我几个勾拳重重打在我的脸上。
这个中年男子的拳头,像铁锤一样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我顿时两眼冒金星,扑通倒在地上,一时间惊慌失措起来,急忙问:“喂,你干什么?”我真想霍地跳起打倒他,但我浑身无力。
“干什么?老子今天打死你这个小白脸。”中年男子又指着她骂道:“臭表子,你又在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等一下再收拾你。”他说着抓住我的头发往像愤怒的狮子一样往门外扯着说:“你敢上老子家玩女人,看我不废了你。”
我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毕竟是从小就练过把式。我被他这一打,顿时激发出一些怒气,怒气让我顿时有了力气。
我倒吸一口气,将气流汇入丹田,就地一扫,双脚往脑后反踢到中年男子的下巴上,将其踢翻在地。
我咬牙霍地翻身站起,扑过去狠狠地揍了一拳中年男子,然后站起来指着中年男子说:“我告诉你,我跟你的老婆是清白的,我只是来帮她装一下电脑主机和网线。”
中年男子像愤怒的公狮子一样瞪住我,假如他有足够的力量制服我,他一定会像公狮子撕碎一只猎物一样将我撕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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