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我想赶紧离开这里,但是我跑了几步后就又想,不能回去,万一那里又冒出一个吸血鬼来,那岂不是去找死。还是在这八卦符的圈中今晚过一夜再说吧。
我知道八卦符的作用,我只要在八卦符的圈内,就可以藏身了,睡在这里面就像睡在安全的房间一样安全。因为实在太疲惫了,我重新藏到八封符的圈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暗算与柔情(31)
8
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我才从沉睡中睁开迷蒙的眼睛。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坐起,感觉浑身舒服极了。我好像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死过,这么舒服过。
这也许是意外的幸福。我在心里止不住地乐道。我想到这儿放眼四顾,这是一座乱坟岗,自己正睡在女穷鬼旁边的坟上,这座坟被水泥砌成,昨晚睡在上面凉兮兮的,难怪睡得这么舒服。
阳光把整个乱坟岗照得金灿灿的,到处是鸟儿的啁啾声,此起彼落像是一场群鸟的歌唱比赛。
乱坟岗想必已经是历代的乱坟岗,这里有不少破旧和新式的灵屋,此时已是鬼的夜间,很多鬼都进灵屋休息了。只有一些孤魂野鬼在乱坟岗上四处游荡,无家可归。
我伸着懒腰站起来,想再看清四周的情况,于是站起后极目远眺,这是一座农村特有的散落无序的乱坟岗,满山的茶子树。郁郁葱葱的茶树林一眼望不到边,在早晨发威的阳光里一片绿意盎然,有许多山雀在茶树林里叽叽喳喳地唱个不停。远处山脚下,有一个小男孩牵着一头黄牛在田埂上慢步前行。
我因为光着身子,衣服和鞋子还都放在荒宅的走廊上,我现在又身无分文,必须回荒宅去拿衣服和鞋子,不然这副模样去见人,人家一定会把我当疯子赶。
我伸长脖子朝山下望去想看一下荒宅的位置,好找一条捷径下山去荒宅,但因为前面有一片杉树林把我的视线挡住了。我于是往乱坟岗上面爬去,想站高点看远点。
当我爬到一块磐石上时,突然有一条碗粗的三米长蛇从草丛里爬出来,这蛇是乌公蛇,很大很毒。我从小就见过这种毒蛇,它有着蟒蛇的体型也有着眼镜蛇一样的致命毒液。
我急忙往一边跑。
乌公蛇像跟我前世有仇似的朝我扑过来。
情急之下,我在无路可逃时急忙朝旁边一棵大树爬上去。
但我爬得不够快,乌公蛇追上了我。
我眼看就要被乌公蛇咬到屁股了,突然右手被一只毛茸茸的手扯住。
我整个身子嗖的一声,就被树上伸下来的毛茸茸手扯上去。
乌公蛇的大嘴朝我的屁股咬了一个空。
我急忙在树杈上坐稳扶稳。
“算你命大,遇到本姑娘。”毛茸茸的手说。她用的是灵声,如果我没有通过天耳肯定听不到。
我看清救我的毛茸茸手是谁,原来是一个快要修炼成|人形的女猴精。这个女猴精已经修炼成一张娇美的女人脸,但脑袋和身子还是猴形,浑身毛茸茸的穿着花格子连衣裙。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她刚才是暗中助我,如果我是一个凡人,在刚才逃过乌公蛇咬屁股的当儿,会以为是自己一下猛烈地爬高了。
她也许只是想暗中帮助我,以为我只是一个凡人,因为在我向她道谢时,她吓了一跳。
她指着我:“你看得见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说:“是的,我是一个巫师当然看得见你。”
她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巫术赶跑乌公蛇,害得我在这里得罪那个死乌公蛇。他今后要是修炼成精,肯定会跟我过不去。”
我笑道:“难道你怕它不成。”
她说:“切,我会怕它就不会救你了。”
我觉得和她谈的来,便想请她帮个忙带我离开南湖镇,或者想请她帮忙想办法帮我找出法力尽失的原因。我于是说:“喂,我有一个小忙想请帮忙可以不。”
她坐在树杆上,晃着两条毛茸茸的腿,说:“帮你什么忙,我们可不认识。再说了,我刚才救了你,你还没有谢我呢。”
我笑道:“等我恢复了法力,我就谢你。”
她说:“为什么要等你恢复法力再谢,而不是现在。”
我耸了耸肩膀,指着自己这副狼狈样,说:“你瞧,我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怎么谢你。谢一个人要有能力和诚意,我现在有诚意谢你,但却没有能力谢你。”
她咯咯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我还没有说让你怎么谢我,你凭什么就说自己没有能力。”
我笑道:“那你说,我该怎么谢你。”
她想了想,最后说:“我现在还没有想出来,等我想出来再说吧。”
突然,有一声很悠长的箫声响起。
这箫声我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对,我在大树下的梦里听过,对了,这个女猴精就是昨天我在餐厅里见过的那个年轻女人的女猴精。
箫声响起,只见女猴精立即说:“我该走了,小姐在叫我。”说完不等我回答就纵身朝箫声起处飞去。
我急忙叫道:“喂,请你等一下。”但无论我怎么叫她,她瞬间就消失在山那边,随即那个悠长的箫声也消失在山那边。
暗算与柔情(32)
我无奈地耸耸肩膀自言道:“唉,没办法了,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吧。”
我说完便扶着树杆站在树杈上远眺,我在这里很清楚地看到荒宅在对面。这么说荒宅并不是鬼变的。
我看了看树下,见再也没有乌公蛇的影子,便顺着树杆爬下去。
我刚爬到树下,突然听见草丛里嗖嗖的声响。
那个该死的乌公蛇,居然在对我打埋伏,现在显然我已经被它断了再上树的后路。
古人说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现在是三十六计,狂奔为上计。
我急忙一路打着赤脚,朝山下不要命地跑s字型。因为人一旦遇到蛇追赶时,只要跑s字型,蛇就因为体形和爬行的方式而无法追赶上。
我很快顺着下山路跑出山,等我确定不再有危险时,我气喘吁吁地朝后看了一眼,身后再也不见那条该死的乌公蛇。
我顿时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发现自己已经两脚的血,我刚才在狂奔中已经把自己的脚被山路上的柴和荆刺划伤,但不要紧,只是一点皮外伤,幸好我从小到大喜欢打赤脚走路,皮厚着。
我于是爬起来,朝荒宅走去。白天荒宅里一目了然,有一些孤魂野鬼在这里寄居,他们已经悬在天花板上睡着了。
我走进去,昨晚那几个男穷鬼醒来。
他们嗖的一声从天花板上飞下来,问我:“哇,你居然没有死。”
我冲他们怒道:“难道我死了对你们有好处。”
他们说:“好处倒没有,不过你要是也被她害死了,我们会觉得心里平衡,否则的话我们觉得这老天爷不公平。”
我懒得理他们,径直走上楼去。
我的衣服和运动鞋都还安然地晾在二楼的纜|乳|芟拢?路?丫?栏闪耍??右哺闪恕?br/>
我穿好衣服和鞋子,走出荒宅,站在公路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对自己说:今天无论如何我必须离开南湖镇,不然肯定会出事。我再次看了看倩倩送给我的手表,我很舍不得卖掉它。我很喜欢它,人们都说爱人及物,当你爱上某个人,而这个人送你一样东西时,你会把它看得十分珍贵。我对倩倩送我的这块手表也有类似的感。如果倩倩不是女鬼,我没准会爱上她。因为我现在跟她在一起时间久了,对她很有好感,跟她在一起我总会觉得很轻松。
其实我不妨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你们,我喜欢倩倩的主要原因是倩倩里里外外都很像小容,我跟她在一起就会像跟小容在一起样开心。是的,我真正爱的人是小容,不是女鬼倩倩,倩倩只是小容在我生命中的替代品,因为她是女鬼。人鬼殊途,我们不会有未来。
而我深爱的小容却已经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了。我今年春节回老家过年时,我从清虚道长那里得知小容跟家人一块移民马来西亚了,难怪她不再跟我联系,因为我们已经一切到了终点。
我徒步回到镇上,因为对这个镇子不熟悉,所以不知道上哪儿去找识货的主顾卖掉手表,只能盲目寻找每一个可能会卖表的人兜售。
卖表这事让我很窝火,我上过几家店,找过几个看起来识货的老板谈过卖表的事情,有的人根本不理我,跟我谈的老板也不识货,或者说他们有意对我趁火打劫,他们给的最高价格是一百块。
我沮丧地走在街头,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屈辱的事情。假如让我再碰到黑煞雌雄,我非宰了他们不可。但人生总有第一次,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对了,我为什么不去向那个该死的餐厅店员打听一下黑煞雌雄的下落?没准那家餐厅的店员会知道点什么。如果他们不如实相告,今天我非用暴力逼他们说出实情不可。我捏了一下拳头,很有力道,我很有信心用硬拳头揍扁昨天欺负我的大胖子。
我想到这儿,仿佛马上就能向那家餐厅的店员打听到黑煞雌雄的下落一样高兴起来。
我走过岔道拐上通往餐厅方向的主街,不一会儿我就走到餐厅门前,气冲冲地走进去。
里面只有几个人在用早餐,食客们被我这种想吃人的样子惊动了,都把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到我的愤怒脸上,等待我表演好戏给他们看。
那个胖子一见到我,便走出柜台指着我喝道:“喂,你他妈的又来干什么?”
我二话不说,一招小缠丝手麻利地擒住胖子一反一压将他的右手反扣在后背上。
紧接着我又踢一脚胖子的腿弯,胖子惨叫一声扑通跪地。
这回胖子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昨天我这个被他轻巧丢出门的熊包,这次居然轻巧地把他制服了。
胖子惨叫道:“哎呀,兄弟放手,放手,兄弟算我错了。我昨天不该欺负你。”
暗算与柔情(33)
我哼一声将胖子推倒,指着胖子问:“你快告诉我,昨天中午暗算我的那一男一女是谁?”
胖子从地上笨重地爬起来,痛苦地捏着手腕,说:“痛死我了。你问我,我哪知道,我还以为你们先前是怨家呢。你不信你问他们,看有没有谁认识那两个吊毛。”
我扫视餐厅里的食客,大家把目光聚焦到我的脸上,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毫无反应地坐在昨天那个女人坐的位置上用早餐,他也跟那个女人旁若无人地用着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说明他很有本事,有来头,不然不会不正眼瞧一我这边。
跟我的事情无关的人,我都一概不理。
我指着胖子说:“你要是骗我,我把你的手剁下来喂狗去。”
胖子苦着脸,说:“兄弟,我要是骗你我他妈的是孙子,这总行了吧。”
我喝问:“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偷走了我的挎包?”
胖子其实知道,但他可不敢得罪那些黑道上的混混。要是他把真相告诉了我,我找那个小偷拿回东西一拍屁股走人了,他胖子还得在这地面上混饭吃,到时候他们找他胖子的麻烦,谁来替他胖子解围。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是胖子后来告诉我的真相,现在我不知道真相。
胖子于是仍然苦着脸说:“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小兄弟,我们这里确实没有人见过那两个表子养的。”一个手打绷带的中年男子朝他说了一句。
那个中年男子正是昨天中午在这里被那个小姐折断手的色鬼。我突然眼前一亮,这个色鬼可以出一千块钱去包那个小姐玩一晚,想必是一个有钱的主。
这种有钱的主没准见过大世面,因为中国的阔佬们是世界上最爱摆阔的阔佬,什么奢侈他们都爱买。中国的阔佬有钱从来不爱做慈善事业,只爱摆阔,这是全世界众所周知的事情。既然如此,这个有钱的主不可能不识浪琴l2的价值。
我想到这儿高兴地走过去笑着问中年男子:“先生,您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中年男子一边耷拉着眼皮吃早点,一边回答:“老子也正在找他们。”
我说:“哦,那这样吧,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个忙,您……”
中年男子抬眼白我一眼,将一块滑溜溜的牛百叶塞进嘴里美滋滋地咀嚼着,然后喝一口啤酒,说:“我没空,你找别人去。”
我被中年男子这句冷漠的话堵到了墙上,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中年男子同桌的老头朝我笑着问:“小伙子你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啊?”
中年男子对老头说:“你别瞎搅和,我哪有空帮他忙。”
我对老先生笑着说:“是这样的,我昨天在这里被那两个歹徒偷了包。我现在急需一点钱回……”我说到这儿老头也拉下脸不理我了,但话说到这份上我却不得不说完,否则他们还以为我是来向他们乞讨的。
我解下手表接着说:“我这里有一块浪琴l2手表,想卖点钱回城的路费。你们看一下吧,能值多少钱?”
中年男子抬眼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表,有点兴趣地问:“你这表想卖多少钱?”
“这是浪琴l2,想必先生这种大老板也见多识广了,知道这种表能值多少钱。”我反唇一讥。
中年男子从我手里慢悠悠地拿过表去瞅了瞅,说:“这表是一块好表,你就老实说吧,你是从哪儿偷的。我告诉你小子,这块表是老子昨天在这里丢的。”
我从中年男子手里夺回手表,怒道:“你胡说。”
中年男子拍桌而起,冲我怒道:“小子今天你大爷我是带着弟兄来的,我正在等那个表子报仇呢。你想找不自在是不,把表还给老子,然后赶紧滚蛋。老子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偷鸡摸狗。”
中年男子的后桌上三个壮汉已经站起来,他们朝我用结实的肌肉警告我识相点。
我正窝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这个中年男子居然自己撞上门来找打,我可不是吃素的。
我笑了笑,说:“你们想怎么样。”
一个大个子上前冲我牛一样吼道:“把表留下,人滚……”
我一脚踢在大个子裆下,大个子顿时嘴巴撮成圈儿抱住下部滚倒在地上打滚惨叫。其他两个壮汉在中年男子叫骂我中朝我围攻过来。
我几个回合就把那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壮汉打得满地找牙,但在打斗中我的手表掉在地上被中年男子捡到了。
中年男子见自己的手下都被我打趴下了,赶紧想开溜。
我冲过去抓住想开溜的中年男子,喝道:“站住!”
中年男子求饶道:“兄弟,是我不对。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我怒道:“拿来!”
中年男子慌忙把手表递给我,赔笑道:“兄弟,我只是帮你照看一下,免得掉在地上被人踩……啊!我的手又断了啊!”
我实在忍不住不折断中年男子这只脏手,中年男子惨叫着落荒而逃了。
我正准备离开餐厅时,坐在后排的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人朝他喊道:“喂,朋友。”
我朝年轻人没好气地问:“你也想怎么样!”
暗算与柔情(34)
年轻人笑着说:“我想看你的表,想买,怎么样?”
年轻人的神情不像是耍流氓,但我却不想卖给他,我担心这个年轻人会对我耍什么花招。
我听完年轻人的话便转身想就走算了,突然嗖的一声一张薄薄的卡片飞到他的眼前。
我眼疾手快地将卡片用手指麻利地夹住,是一张招商银行卡。
“朋友,你的表想卖多少,你自己拿卡去取钱,密码是132121。”年轻人很洒脱地对我笑着说。
我觉得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很奇怪也很有趣,我拿着银行卡看了看朝年轻人笑道:“难道你不怕我把里面的钱全取了,不给你表。”
年轻人耸一耸肩膀,继续吃着早餐,说:“我相信你不会。”
我问:“你凭什么相信我不会?”
年轻人点了点自己的脑门,说:“凭直觉。”
人走过去问道:“你知道我这表要卖多少钱吗?”
年轻人笑着说:“我相信你会说出一个很合理的价格。难道不是吗?”
我说:“朋友,你很聪明也很自负。”
年轻人说:“谢谢,我向来如此。不过,朋友你对我点误解,我是自信不是自负。”
我把手表递给年轻人,说:“还是你开个价吧。”
年轻人拿过手表瞧着说:“浪琴l2l2673878,挺普通的一块表,我还以为是什么名表。这种表市场价是四千左右。我这张银行卡就交给你了,你想卖多少你自己去取。”
我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一个超级怪人,但我可不想占年轻人的便宜。我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事情跟年轻人说清一下:“我不瞒你说,我昨天中午在这里吃午饭的时候被人暗算了,我现在身无分文,我必须把这块表卖掉拿钱去取我的车,这块表是我的——女朋友今年三月份才送给我的礼物,它对我很重要。”
“嗯哼。”年轻人笑了笑,“这跟我没关系。”
我接着说:“不过这跟我很有关系。”
年轻人对我笑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说:“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可不可以向你提出来?”
年轻人笑着说:“什么要求?”
我说:“我想把这块表放到你这里做个抵押,你借给我一千块钱,等我回深圳拿了钱回来,我再向你赎回来。你看怎么样?”
年轻人笑着说:“只要你能够找到我,我没问题。”
我高兴地问:“那就请你把住址和电话留给我吧,我到时去找你。”
年轻人说:“很抱歉,我是一个浪人,一无所有。”
我问:“那我怎么去找你赎回手表?”
年轻人说:“这需要问你自己。”
我想了想,问:“那你这几天还会在这里吗,我回去拿了钱马上就返回来找你赎表。”
年轻人拿起一张洁白的面巾纸揩了揩嘴巴,很优雅地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这个年轻人说话真是古怪,我很不喜欢,不过我却没有别的选择,便咬了咬牙,就像一个想碰运气的赌徒一样说:“成交。我取一千。”
年轻人说:“那你拿卡去取钱,我在这里等你。”
“行。”我见他爽快,我也爽快起来,但因为在这里被暗算过一次,我担心再一次遭到暗算,便随即觉得这样做不妥。因为我既怕年轻人拿给我的银行卡是假的,然后趁他去取款时年轻人把他的手表拿走。同时我又觉得自己去取款不好,怕年轻人会诬陷我偷他银行卡里的钱。
我为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起见,便说:“我们还是叫店员帮忙去取吧,你看怎么样?”
年轻人耸了耸肩膀,说:“你做主。”
我朝胖子叫道:“喂,过来,拿这张银行卡去取一千块钱来,要取款凭据。”
胖子点头哈腰地拿着银行卡走后,年轻人对我说:“朋友,你看人的眼光实在很烂。”
“什么意思?”我可不喜欢受这个自负的年轻人教训。
年轻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说:“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我问:“什么赌?”
年轻人说:“我赌你所托付的胖子不是一个好人。”
我笑道:“这点我比你更清楚。”
年轻人说:“不,不,朋友你并不清楚。”
我问:“为什么?”
年轻人说:“你如果清楚胖子的人品,你就不会托付他去帮你取钱。”
暗算与柔情(35)
我说:“你的意思他会使诈?不会吧,他敢使诈我等下再给他点苦头吃。”
年轻人说:“有些人贪婪是本能的,这好比狗改不掉吃屎一样。不信咱们等一下就知道了。”
我觉得胖子应该不会使诈,因为我已经制服了胖子,我觉得胖子应该害怕我了。
“朋友,你看来还没有吃早餐,要不来点。”年轻人热情地说。
我笑着说:“那就谢谢了。对了,我叫严立真在深圳做事,不知道朋友你怎么称呼?”
年轻人说:“你不是叫我朋友吗,我们萍水相逢那咱们就以朋友相称吧。”
我见他故弄玄虚,便只笑了笑,然后我叫了一份早餐慢慢地吃着等胖子替我取钱回来。
9
胖子取钱取了老半才回来,胖子的理由是取款机刚才在修理。他把一千块崭新的钞票递给我,并且将他所要的取款凭据交给我。
我接过钱往兜里一装,得意地将取款凭据交给年轻人笑了笑,示意我看人的眼光并没有错,胖子这回是诚实的。
年轻人笑了笑,不无嘲讽地说:“胖子好像很诚实哦。”
“难道不是吗?”我说完揩了揩嘴巴站起来,“我现在赶时间,朋友这表请你暂时替我保管一下,我最快今晚就会返回来找你赎回它。”
年轻人笑了笑,说:“但愿如此。请便!”
我走到柜台前,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给胖子买了一包香烟,换完零钱给了胖子十块小费,然后径自走出餐厅大门朝老包的修车店走去。
年轻人望着我消失而去的背影,露出一脸的异样笑容,然后正色对着胖子招了招手。
胖子走过去,心虚地问:“老板,什么事?”
年轻人手一招,一张同样的银行卡从胖子的肥大裤兜里变到了他的手里,同时八张百元大钞也变到了年轻人的手里。
年轻人厉声问:“这是什么?”
胖子顿时吓傻了,愣怔了片刻之后急忙跪下求饶:“大哥饶命啊,我,我只是一时贪小便宜,我知道错了,我……”
原来胖子到取款机前帮忙取钱时,他查询到这张银行卡里有三万多块,刚巧他上次捡到一张跟年轻人一模一样的银行卡,于是起了歹心,他将年轻人的银行卡换成一模一样假卡还给我,同时胖子还到买假钞的朋友手里买来十张假钞换掉我那十张真钞。胖子认为只要当场不被我和年轻人发现问题,事后这责任自然而然就推卸到我的头上。
年轻人站起来提起自己的黑色背包,麻利地背到背上,将胖子调换的那张假银行卡啪的一声拍在胖子的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胖子痛哭着说:“妈啊,为什么受欺负的人总是我。”
就在年轻人修理胖子的时候,我已经一路飞跑着朝老包的修车店跑去。
老包正在修车店的门前树阴下吃着香甜可口的黑美人西瓜,远远看到我跑过来,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显露出一脸的阴笑。我看到他的阴笑就觉得很恶心,真想揍他。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老包跟前没好气地说:“喂,我来取车的。”
老包打了一个饱嗝,慢悠悠地站起来,说:“你跟我来吧。”
我跟随老包到后院取车时,门前一个小男孩像肮脏的猪一样朝我做着可恶的鬼脸,并且将一块烂泥朝人冷不丁地丢来。
幸好我的身手敏捷,一闪身避开了烂泥的攻击。
烂泥直接击在老包的后脑勺上,老包愤怒地对男孩骂道:“我吊你老母,等一下我抽死你。”
“爷爷我是打他,不是打你。”小男孩说着做着鬼脸赶紧缩回去了。
我止不住地笑了笑,说:“他是你孙子。”
老包知道我在取笑他的意思,他吊孙子的老母就是公公吊媳妇,这就是民间所谓的扒灰。老包没好气地瞪我一眼。
我见老包不是开玩笑的料,便识趣地不说了。不然惹急了这家伙,又不知道会搞出什么麻烦事情出来。我现在可是够多麻烦了,我可不想因为一时意气再惹出什么麻烦。
老包引领我走进后院,指着我的车说:“在那里,修好了,一共二千三百一十八块,二千一百零一十八块修车费,两百块看车费,这是昨晚我们说好的,昨晚我冒着雨在这里帮你看了一夜车,这钱你必须给。这样吧,你拿二千三百算了,十八块就算打折了。”
我愤怒地说:“什么,要二千三!你有没有搞错,你修什么了,我这车一直保养很好,几乎没什么毛病,你骗不了我。”
老包凶道:“我吊你老母,你的车没毛病,你送来修什么。我告诉你,二千三,没钱你别想从这里拿走车。”
我不想跟老包再废话了,我认载了,我把九百块整钱掏出来塞给老包,怒道:“我就这么多了,你别惹我发火。”说完径自气冲冲地往车前走去。
暗算与柔情(36)
我的车钥匙因为一直挂在裤扣上没有丢。我从裤口上取下车钥匙正准备开车门时,老包走过来用铁爪子抓住我的肩膀,说:“等一下。这钱不够……”
我怒不可遏地一招转身托肘和断腕将老包掀翻在地,怒道:“我警告过你,你别惹我发火。”我现在必须跟他暴力相向,不然太斯文了,我根本别想取走车。
“我警告你小子,你最好别惹事。”一个老太太端着一把猎枪对准我开了一枪,子弹从我的耳边嗖的一声飞过去。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当地政府某射击队的退休老教练,她有持枪的许可证,而且枪法仍然老当宜壮。
我吓了一跳,再大的本事也斗不过枪。何况老太太的枪法是那么的精准,因为就在我犹豫是否向老太太进攻夺枪时,老太太朝天空飞过来的大鸟放了一枪,她极准的枪法将大鸟打下来的同时也在警告我别胡来。
老太太用缺了门牙的老嘴巴吹一口枪管上的硝烟,朝我再次警告:“识相点,别以为老人家好欺负。”
我只好窝着火投降,因为老太太不像是善于开玩笑的老家伙。
我对老包说:“那你把钱还给我,我现在坐车回深圳去,等今晚或者明天我再拿钱回来取车。”
老包爬起来,朝我狠揍一拳过来。
我麻利地闪到一边。
老包指着我骂道:“你刚才打老子,这点钱做老子的医药费都不够你还想拿回去。你给老子快滚,不然我家老婆子会叫你的脑袋开花。”
老太太端着猎枪对准我威胁道:“小子,你最好听我家老包的话快点离开这里!”
我知道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山区镇中,一旦惹急了当地人,被他们杀了然后抛尸荒野,只能自人认倒霉。
我瞪住这两个为老不尊的败类在心里告诫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咬了咬牙,转身往后院的大门走去。
“老头子,这有多少钱?”老太太蹒跚着步子上前笑呵呵地问老包。
“九百。”老包说:“老婆子你的枪法还宝刀未老啊,刚才幸亏你及时赶到。”
“这还你用说。”老太太得意地从老包手里拿过钱去数着说:“让我帮你存起……咦,老头子不对啊!这钱是假的呢!你快看,这100没有反光。”
“不会吧!”老包说。
“哎呀这金属线是印上去,是假的。”老太太坚定地说。
老包急忙看了看,骂道:“我吊他老母敢坑老子,他明来取车我非再狠敲他一下不可。”
老太太把钱递给老包,说:“你快去把钱还给他,免得钱没得到,还落个坏名声。”
老包明白过来,拿起那九张假钞跑出后院朝我叫道:“喂,你等一下,这钱还给你。”
我也不问为什么,气冲冲地从老包手里拿回钱塞进裤兜,转身顺着进镇的公路走了。
老包望着我远去的背影,止不住地发出幸灾乐祸的怪笑。
10
我从老包那里出来,想了想觉得现在只有坐长途客车回深圳去了。我已经对这个镇子似乎很熟悉了,知道汽车站在东面的国道旁,我于是径直往镇汽车站走去。
我经过昨天那个穿旧军装的糟老头跟前时,那个糟老头仍然坐在那个死寂而又破旧的纜|乳|芟鲁?液暗溃骸拔梗?獾厝耍??础!?br/>
我瞪一他眼,没有再理会地径直往前面的汽车站走去。
我走进汽车站,这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汽车站,就一个小小的候车室,售票和候车都在候车室进行。
我从发车的时刻表上看到,中午十一点钟会有一趟从县城开往深圳的长途客车。
我向候车的乘客打听,得知开往深圳的长途客车是从县城发车后经过这里。
我习惯性地想看一下手表,结果手腕上空空的,不由得心酸了一下。我只好悻悻地走到候车室去看墙上挂的大钟,才九点多一点,售票窗口前还挂着有票可售的牌子,从这里到深圳的全程车票七十九元整。那个整字写成歪歪斜斜的正字,中国人写中国错别字或写不正中国字是常事,没有人会在意,我现在更加不会在意。
我欢喜地走到售票窗口前看了看,这还是老式的售票窗口,可能是七八十年代遗留下的老古董,里面没有人。
一个女穷鬼被我探脑袋去看售票窗口时冷不丁地撞了一下我的额头,因为这个女穷鬼刚从售票室的墙内穿出来。
这个女穷鬼从我的额头上撞出去,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我哈哈大笑,并且朝我做了一个极恐怖的鬼脸。我警惕地瞪住她。
她发现我能够看到她,她也大吃一惊似的,忽闪开去。但她在消失的瞬间却留下一句话:“你死定了。”
我知道这个女穷鬼说这话肯定有什么原因,现在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回到了深圳,我就有办法恢复法力,并且找到李克和倩倩他们。只要我恢复法力和找到李克跟倩倩,我再返回南湖跟那个暗算我的敌人决斗。
这时有一个车站工作人员走过来,我忙问他售票员上哪儿去了?
暗算与柔情(37)
车站工作人员说售票员刚才上厕所去了,他说:“你等一下吧。”
我于是坐到候车室的长凳上去等售票员,我看到旁边的乘客又是说笑又是吃喝的,突然觉得自己干坐着有点不自在了,便去候车室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绿茶喝着等着。
嗖——
刚才那个女穷鬼从我的脚下冒出来,她朝我又来一句:“你死定了。”
我现在已经无法用通灵术跟她对话,我也知道她也不可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这么说的原因。
我于是只瞪她一眼。
她坏笑一下嗖的一声钻回地下。
我在女穷鬼走后,心里一直不停地响着她的那句可恶的话:“你死定了。”但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勇往直前。
我喝了几口绿茶,老古董的售票窗口里有一位漂亮的阿姨在喊:“刚才是谁叫买票的?现在可以买了。”
我好像生怕别人抢先买走似的,急忙跑过去,欢喜地说:“您好,刚才是我叫买票的。”
漂亮的阿姨嗑着瓜子,耷拉着眼皮问:“去哪?几人?”
“深圳宝安,一个人。”我说着凑近老古董的售票窗口瞅着漂亮的阿姨。
漂亮的阿姨将嘴里的瓜子壳吐掉,说:“七十九。”
我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从窗口里递进去,说:“给我一张。”
漂亮的阿姨将手里的瓜子丢到桌上,懒洋洋地从我的手里接过钱看了看,脸色顿时唬起来冲我骂道:“你找死是吧,敢拿假钱来骗我,你哪儿混的,我儿子可是派出所的。”
我一下头大了,忙说:“阿……”这中国人的称呼自从1949年之后就混乱不堪,不知道是叫阿姨恰当还是叫同志恰当。我看这女人一派老式干部作派,觉得跟她称同志会近乎些。“同志,这钱不可能是假的,我刚从银行取款机上取的。”
漂亮阿姨怒道:“谁是你同志。你自己看是真还是假。”把钱从窗口里丢回给我。
我拿起来看了看,果真是假的。
我突然意识到了严重问题,慌忙把其它几张钞票拿出来看了看,全是假的。
我咬牙骂道:“该死的老包把我的钱全调包了。”
我骂完气冲冲地往大门外跑去,我要找老包去算账;但跑到大门口,我却突然有了另一个意识:不对啊。那两个老不死的既然已经把我的钱讹诈过去了,他们没必要再调包啊。
我想到这儿脑子一下变成被撞的马蜂窝,一片乱七八糟了。
我的头愈来愈大了。
我咬着牙把怒火控制住,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愤怒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找谁去理论。年轻人叫我自己去取款,我自己却为了避免误会和麻烦便叫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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