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的巫术笔记

我的巫术笔记第47部分阅读

    准备问他出什么事情的时候,她买菜回来了。

    她进门一见到他,便立即问我:“他是谁?”

    我朝她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小伙子立即抢道:“大哥大姐,我不是坏人。”

    我笑了笑,说:“那你告诉我们,他们刚才为什么追杀你。”

    “追杀!”她惊讶地插道:“谁要追杀他?”

    我说:“这得问他。”

    她急忙一把拉我到一边,问:“你在搞什么,他是怎么到这里的?”

    我说:“刚才我到后山的竹林里玩,突然有一帮人要追杀他,他求我救他,我就把他藏到这里。”

    她生气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还去救他。你有没有搞错啊。”

    “大哥大姐,你们要是不愿意帮我,那我走就是了。”小伙子说完从椅子上吃力地站起来,“不过我有一件事情希望你们帮个忙,这关系几条人命的大事。”

    我问:“什么事情?”

    小伙子说:“南湖煤矿五号井四天前发生了坍塌事故,里面埋了九个矿工。现在矿上因为无力救援又害怕向外界求援会走露消息,已经下令封死五号井,不再救援。大哥大姐,那下面还有九条人命啊,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事通知外界,让外界派救援人员来抢救啊!”

    她听完他的话立即脸色大变,问他:“南湖煤矿发生矿难?”

    小伙子说:“是啊。”

    她问:“很严重吗?”

    小伙子说:“很严重,下面埋了九个矿工。”

    我说:“你先坐下来,慢慢把事情说清楚。”

    小伙子于是坐下来,把这些事情跟我们全讲了。

    原来他叫范强,是湖北随州市人。他半个月前听一个老乡讲,他姐姐范冰儿被人贩子拐卖到南湖镇的消息。他于是一个人千千迢迢来到南湖镇找姐姐的下落,但他一个外地人对南湖镇人生地不熟的,这样盲目地寻找姐姐的下落是没办法找到的。何况南湖镇的人一致排外,不可能让他打听到姐姐的下落。

    他于是在一个曾经被拐卖到南湖镇的妇女指点下,假装到南湖煤矿做矿工,一边在南湖煤矿做矿工,一边暗中打听姐姐的下落。

    就在他在南湖煤矿做到第七天时,五号井发生矿难,井下大塌方,埋在井下的九个矿工因为矿上救援能力有限,没办法在黄金救援期限内被救出来。因此矿上的救援队到五号井下挖了四天四夜后,最终因为塌方太深,矿主做出决定封掉五号井,给每个死难者的家属四万元赔偿款。

    我问:“如果家属不同意,那怎么办?”

    范强说:“那些家属不敢不同意。”

    我问:“为什么?”

    范强说:“他们的家人在下矿前,都签下了生死合同书。”

    我问:“什么样的生死合同书。”

    “就是死后的责任都由自己担当,矿上只赔偿每个死难者四万元。”

    “也就是说如果在这种矿难中死了,死难者的家属就只能领到四万元赔偿款了事。”

    范强点头说:“是这样的。”

    我问:“你下矿前也签了。”

    “签了。”

    我说:“这种生死合同根本不具备法律效应,你们根本不必理会的。”

    范强说:“我当然知道这些,可是那些矿工大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哪里知道这些法律常识,再说了中国的教育也没有教育人民法律常识啊。”

    我问:“现在发生矿难几天了?”

    范强说:“今天是第六天了。”

    我问:“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范强说:“事情是这样的。我看到矿主宣布封井不再救人,见有机会溜出煤矿到县城公安局报警,便溜出煤矿去县城公安局报警。”

    我问:“你到县城报警出事了?”

    范强咬牙道:“是的。”

    我问:“出什么事了?”

    范强说:“我被公安局的局长骗了。”

    我不解地问:“你被公安局的局长骗了,为什么?”

    范强说:“我想矿主跟公安局局长是一伙的。”

    我想他说的有道理,现在哪个煤矿上没有保护伞的股份。我问:“他是怎么骗你的?”

    暗算与柔情(51)

    范强说:“我当时到公安局报警,公安局的局长便接待我,然后把我骗到一个招待所里,他请我喝了一瓶可乐,我一下就昏倒了。等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那些走狗押在面包车上正往煤矿的方向走。我知道自己一旦被他们带回矿上,必死无疑,于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拉开车门跳出去,然后拼命地往山里跑。结果就遇到了你。”

    我听到这里替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命真悬。我问:“你为什么去县城公安局报警?井下有你的亲戚不成?”

    “难道井下没有我的亲戚,我就可以不管吗。”他的反问很有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留下来,我们一起闯难关。”

    范强忙说:“大哥,你这里有车,你们能不能快点进城去把这事公布出去。”

    我听范强这么一说也觉得很在理,我自己虽然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但毕竟井下埋着九条人命。我想我如果开着她的车到城里去把这件事情公布出去,尤其是向省报的记者朋友说一下,那下面的九个矿工没准就有救了。

    我于是立即对她说:“范强说得对,我们事不宜迟,借你的车用一下吧。”我说到这儿才看清她的脸,她的脸色很苍白,神情很异样。

    我忙问:“你怎么了?”

    她神情很不自然地说:“我,我没什么。”

    我说:“我们想借你的车用一下,或者你跟我们一块去城里怎么样?”

    她顿时有一些紧张地笑了笑,笑得很难看。

    我以为她害怕我们会骗她的车,便说:“你放心,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我的车还在老包那里,我不会跑的……”

    她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问:“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吧。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必须快点去做。”

    她说:“我是说,哦,对了,我是说现在到了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你们不一块吃了饭再走呢。还有他们现在正在四处找他,如果你们现在这样开车出去,他们肯定会在路上设卡围堵你们的。”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何况他又是被公安局的局长亲自交给煤矿上那些走狗的,如果我现在就开车带他出去,没准就会在路上被他们拦住抓住他。那样到时候我不但帮不了他和井下的九个矿工,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难保。我似乎冥冥之中感觉到这是一个陷阱,好像暗算我的敌人正期待我这样钻进这个圈套一样。

    我于是对范强说:“周太太说得对,我们先吃饭,饭后我们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范强这时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下,他尴尬地对我们说:“一提到吃饭,我的肚子就不争气了。”

    我笑道:“饿了很久了吧。”

    范强说:“我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咯咯笑道:“那我就去帮你们做饭。”

    我问:“要不要我帮忙?”

    她笑道:“不用了,你就跟范强聊一会儿天吧,我很快就会做好的。”

    在她进厨房做饭的时候,我跟范强坐在椅子上闲聊起来。

    我好奇地问范强:“你刚才说你姐姐叫什么来着?”

    范强说:“范冰儿。”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便问:“你有你姐姐的相片没有?”我想他来南湖镇找他姐姐,肯定会有照片的。

    范强果真有他姐姐的照片,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有一个小男孩跟一个少女站在一栋红砖瓦房的门前,他们俩笑得很天真烂漫,两双纯真无邪的眼神里充满了快乐,人生在他们俩的眼里是金色的,是美好的。

    我看到相片中的少女后,立即想起昨晚遇到的那个女穷鬼。

    那个女穷鬼就叫范冰儿。

    她们的唯一不同是,照片中的范冰儿是天真烂漫的少女,而昨晚那个范冰儿是悲苦的女穷鬼。这是社会的非正义结果。

    我认出范冰儿,心里止不住往下沉起来。我望了望范强。范强一提到他的姐姐,眼里充满了幸福而快乐的回忆。他告诉我他们姐弟俩感情很好,他姐姐从小就很懂事,很照顾他。

    我望着范强谈起姐姐的幸福劲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出真相。

    我担心告诉他真相,他会受不了打击。

    他现在的身体跟我一样深受重伤,万一他受不了打击而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那可真是麻烦。

    我于是想还是等时机成熟之后再把他姐姐的真相告诉他,至少让他现在吃一个松心的午饭。

    吃完午饭,我感觉很困,眼皮快要睁不开了,便想上床休息一下再开车带范强进城去。

    我想自己之所以很困的原因,可能是身体受伤不轻的原因。我一躺到床上,就呼噜噜地睡去了。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房里一片漆黑,有一些鬼影幢幢。

    我霍地从床上下来,想赶紧去找范强开车进城去。但我走出厢房来到大堂时,只见她一个人静坐在椅上望着天井上空的月亮发呆。月光银烂烂地洒在她前面,她坐在阴暗处,没有开灯,她整个人像一个美丽的女妖。

    “你醒了。”她头也不回地问我一句。

    “啊。”我说:“对了,范强呢?”

    暗算与柔情(52)

    她突然神情很激动地冲我说:“我还想问你呢。我的车不见了,他人也不见了,他可是你带来的。”

    我顿时头大了,难道范强偷着她的车跑了,现在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搞不好还真有这种可能。

    我被她这么一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走到她旁边的一张椅子前坐下,说:“对不起。”

    她望着我说:“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我说:“我会赔你的损失。”

    她冷笑了一下,说:“难道我在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市侩的女人。”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朝娇嗔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的意思是说我让你受了损失,这个责任我应该承担。”

    她笑道:“呵,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挺负责任的男人嘛。”

    我笑了笑,不想跟她说这种无聊的话。

    她凑近我,说:“傻瓜,我的心意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她说着搂住我的胳膊,朝我迷人地笑了笑,然后很放肆地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

    我感觉自己现在像一个鸭。

    我耸了耸肩膀,说:“你有烟不?”

    “有。”她松开我,从旁边的桌上拿起香烟盒递给我。

    我从香烟盒中抽出一根吸起来。

    “你怎么了?”她问。

    我笑了笑,说:“我想范强可能是急着救井下的人,才偷着把车开走的。”

    她说:“你就这么信任他的话。”

    我说:“他应该没必要撒谎。我会读心术,我在他跟我说那些话时,仔细观察过他的微表情。他的微表情是真诚的,没有撒谎的迹象。”

    她惊讶似的问:“你会读心术?”

    我说:“会一点点。”

    她问:“你告诉我,读心术是怎么样的?”

    我说:“读心术很简单,就是在你跟对方说话时仔细观察对方的微表情。”

    她问:“什么是微表情?”

    我说:“微表情是内心流露与掩饰,是心理学名词。人们通过做一些表情把内心感受表达给对方看,在人们做的不同表情之间,或是某个表情里,脸部会‘泄露’出其它的信息。‘微表情’最短可持续1/25秒,虽然一个下意识的表情可能只持续一瞬间,但这是种烦人的特性,很容易暴露情绪。当面部在做某个表情时,这些持续时间极短的表情会突然一闪而过,而且有时表达相反的情绪。通过‘微表情’,就能断定自己是不是喜欢某个人。通常人们把这归因于下意识、直觉或是‘本能感觉’,但是研究人员发现:眼睛收到的信息更加丰富——微表情。比如从眼睛的微表情来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

    “从眼睛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

    “是的。”

    “怎么判断?”

    “是这样的,人们往往相信,变幻莫测的眼神、频繁的眨眼、不敢对视,都被认为是说谎的信号。这些理解并非不对,但是由于每个人都知道这些,所以有些人利用了这一点,他们甚至可以在说谎的时候直视你的眼睛!谁叫我们从小就告知撒谎者不敢进行眼神交流呢?”

    “那怎么才能从眼睛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

    “这有很多种,比如当一个人说谎时,他眨眼时眼睛闭上的时间会比在说真话时更长,还有就是眼睛运动方式和感官记忆相对应的ec模型。”

    “什么是ec模型?”

    “ec模型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眼睛向左上方看,表示人们正在记忆图像,而向右上方看,则表示人们正在脑海中创建新的图象。如果一个人在跟你说他以前见过谁的时候,眼睛向左上方看,表示他没有说谎,否则就是在说谎。”我见她听得一愣接一愣的便笑道:“听明白了吗?”

    “你说的这么玄乎,鬼都听不明白。”那个老女穷鬼说完,嗖的一声飞到灵位上去了,想必她是周家某位先人,不然她不可能坐周家的祖宗灵位。

    她皱起眉头说:“你说了这么多,我一点都听不明白。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对我用过读心术?”

    我说:“用过一次。”

    “用过一次,哪一次?”她的脸被长发遮住,我看不到她的脸。

    我说在她告诉我她没有钱的时候。

    她笑了笑,问:“后来你有没有对我用过读心术?”

    我后来还真没有再对她用过读心术,便笑道:“你为什么问这个,难道你怕什么不成。”

    她笑道:“不是怕,是好奇。”

    我笑道:“没有。”

    她问:“为什么没有?”

    我说:“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她笑了笑,搂紧我的胳膊,把头枕在我肩膀上,说:“你真的相信我不会骗你。”

    “真的相信。”

    “为什么真的相信?”

    “因为我想不出你害我的理由。”

    “你还蛮自信的嘛。”

    我不想跟她继续说这种无聊的话题,我现在可没心情跟她马蚤情什么的。我于是切入正题,问道:“对了,范强开车走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暗算与柔情(53)

    她愣怔似的顿了顿,松开我然后脸藏在长发中说:“我吃完饭后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感觉很困,然后就趴在桌上睡觉了。等我醒来后,发现我的车不见了。我当时就想可能是你跟范强合伙来骗我的车,但是我跑进你的厢房看到你还在睡,唯独范强不见了。我想这肯定是范强把我们俩一起骗了。”

    我吃惊地说:“难道我们都被范强算计了!难道那帮人追赶他是故意把他安插到我们身边来暗算我们的?!”

    “有可能。”她的脸部表情因为光线很暗,我根本读不到她的微表情。

    我问:“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说:“这得问你了。”

    我说:“问我。”

    她说:“对啊,你不是一来南湖镇就被人暗算了吗。”

    我拧紧眉头,想了想,感觉这里面也许真有什么联系。

    我现在后悔起来,早知道这样就不头脑发热逞这个能了。那样白天我就干脆借她的车进城去找人求助,现在她的车也没有了,我进城去更加难了。

    我望着深邃的星空,感觉自己像掉进死亡陷阱里的猎物一样,敌人正在暗地里朝我狞笑,等待死神把我吃掉。

    “你在想什么?”她又搂着我的胳膊问。

    我深深地吸一口香烟,说:“没想什么?”

    我说完望着满天的星星,不断地吸着香烟。我此时多么希望星空里突然出现一个高人,给我指点迷津。

    她问我:“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说:“不知道。”

    她说:“如果我们现在有钱就好了。”

    我问:“为什么?”

    她说:“那样我们都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问:“你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说:“是的。”

    我问:“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她问我:“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我偏头望着她。

    她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望着我。

    “你的故事?”

    “是的,我的故事。有兴趣吗?”

    我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很想听一听。”

    她望了望我,然后点上一根香烟吸起来。

    她的眼神跟她嘴里吐出的烟雾一样迷离开去。

    我不知道她到底讲不讲,讲与不讲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更没有理由追问她。一个人愿意跟别人讲自己的故事和不愿意跟别人讲自己的故事,这都有自己的理由。

    14

    那晚她没有跟我讲她的故事,她跟我讲她的故事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四个晚上。

    那晚我们吃过完晚饭跟往常一样,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望着天井上的夜空抽着闷烟,偶尔聊一两句无聊的话题。我已经记不清她是怎么跟我开始讲起她的故事的,但我至今都很清晰地记得她跟我讲的那些故事大概内容。

    她告诉我她叫木婉清,今年二十六岁,她认识周立海是读大二那年的秋初,那年的秋初,她恋爱了(她告诉我这不是她的初恋,她的初恋在高中时代给了那个踽踽独行而又贫穷的男生)。她跟所有怀春的少女一样爱着自己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也很爱她,这次她真正品尝到了恋爱的甜美滋味,以前在高中她跟那个踽踽独行的男生恋爱时,也没有那种甜美感觉。

    我问她男朋友是不是跟她又是同学?

    她说不是,她第二个男朋友是一家汽车销售公司的销售员,那是一个外表很帅气的小伙子。

    她是那年三月份跟一个有钱的朋友,去他那里买车时跟他认识的。她跟他一接触,才知道他不仅仅外表优秀,还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小伙子,他很会讨女孩的欢心,谈吐优雅,言谈举止很得体。因而,她跟他相处没几天就同居了。

    她觉得跟一个优秀的小伙子恋爱,应该趁热打铁,感觉好了就同居,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学校的恋人大都是这么搞的,都很闪电式。有一句话说得好:“天长地久太虚幻,此刻的快乐才实在。”

    我问:“那你后来怎么跟周立海在一起了?”

    她说:“这需要从他们公司到珠海参加车展,缺少一个车模说起来。”

    我说:“缺少一个车模。”

    她说:“是的。当时有一个车模因为服用减肥药中毒住院了,临时又找不到车模,于是他就找我去代替那个车模。”

    她说她男朋友于是带她去见老板,把她推荐去做车模。她苗条的身材和清纯美丽的外型一下就将她男朋友的老板倾倒,她男朋友的老板立即答应聘用她做车模。

    她男朋友这样做的目的,不是希望她将来做什么明星或模特,而是考虑他们俩这样一起去珠海游玩的费用,就可以全由他的公司报销了。

    我问:“你这么漂亮,那个老板没有对你打过主意?”

    “你们男人能有一个好的吗。”她说到这儿突然笑起来。

    我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她问我:“你想不想知道那个老板怎么追我的?”

    我见她说得这么有趣,当然很好奇,于是说:“当然。”

    她说:“那个死色鬼,有一天晚上他把我男朋友支开约我去酒吧喝酒时对我说,如果我跟他好,他就送一辆北京现代给我,但条件是我必须先跟他上床。我当时要不是顾及我男朋友的工作和面子,我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暗算与柔情(54)

    我笑道:“那人的确很下流无耻。”

    她笑着问我:“如果当时他是你,你会怎么跟我说这些?”

    我哈哈一笑,说:“我目前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等我遇到了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她朝我妖媚地笑道:“你真狡猾。”

    我笑了笑,然后岔开这个话题,问她:“后来呢?”

    她说后来我们俩怎么都没有想到,在珠海车展会场上遇到了周立海这个。

    她说周立海见到她之后,就开始对她展开猛烈的进攻。

    开始周立海找她向她男朋友以买车之名,接近她。开始她觉得周立海这个煤黑子,虽然是一个大老粗,但为人到爽快,请她和男朋友吃喝玩乐都很阔绰。但周立海时机一成熟,就暗中送了五万人民币给她男朋友作为她男朋友跟她的分手费。

    我问:“你怎么知道你男朋友收了周立海的钱?”

    她说:“周立海后来亲口跟我说的。”

    我说:“你不怀疑周立海在骗你?”

    她说:“我后来从他的朋友那里得到过证实。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冲我来一句。

    我笑了笑,吸一口烟,继续把她引回正题,问她:“他拿了周立海的钱之后怎么办?”

    她说:“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

    “是的,那个混蛋不辞而别了。”

    “后来呢?”

    她说后来她在男朋友不辞而别后,心情死灰一片,当时她还年轻什么都不懂,很容易相信陌生人,尤其很容易相信安慰她关心她的陌生人。周立海在她失恋的时候,就是以这样的陌生人出现在她面前。他对她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帮她买车、买高级化妆品什么的,让她过上了阔小姐的生活。人不过阔气的生活不会知道阔气的生活有多么的迷人,人一旦过上了阔气生活就害怕再过清贫的生活。

    于是,她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和依赖性。那时,她身边的朋友也劝她,在当今拜金主义的社会里,女人最明智的选择不是嫁给一个无能的白马王子,而是嫁给一个腰缠万贯的大款。不然再漂亮的女人,一旦坠落到贫穷的生活里,只有无穷无尽的灾难,搞不好为了养家还会被老公逼着去做娼妓。

    这些事情用不着别人来教她,她家是城里人,她读中学时期每天都要经过明珠路。那是一条“红灯街”,日日夜夜那里都有老老少少,美丽和丑陋的失足妇女拉客。

    她的爸爸就是因为没有本事,没有钱,父母下岗后她妈妈不得不到有钱人家保姆养家糊口。甚至她还听人讲过,她妈妈在做那户人家保姆期间跟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有染。这里面没有感情,只有肮脏的金钱交易。

    她妈妈因为贫穷也在变相地做着暗娼。这个用不着谁来告诉她真相,她一看到家里那种贫穷不堪的生活就知道了真相。什么安贫乐道,什么知足常乐,全都是愚民的美丽谎言。

    人的物质生活得不到保障,一切幸福追求都是空谈。

    她因此从小就害怕贫穷的生活,她跟那个小伙子谈恋爱,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因为没有哪个少女不怀春。但是一旦少女从怀春里醒悟过来,就会面对残酷的现实做出明智的选择,就会思考如何在残酷的现实中阔气地生活下去。

    因此,她大学毕业后选择嫁给了周立海。

    但她没有想到,金钱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金钱永远也买不到感情。周立海跟她结婚不到一年时间,就对她粗暴起来,又到外面玩女孩,继续追求那些拜金主义的女大学生和女明星。

    她为了报负周立海,也给他戴绿帽子。那时她认识一个在“广州日报”社做记者的大学同学巫启明,便跟巫启明私通起来。虽然她不爱巫启明,但她可以跟巫启明报负周立海,她要给周立海戴上绿帽子。

    后来周立海知道了这件事情,便一怒之下封死她的经济命脉,从此再也不给她钱花,并且找人把巫启明打残废了。后来我才知道周立海封死她的经济命脉不仅仅如此,还有别的原因,就是她后来为了报复周立海多次跟一些有能力帮她杀死周立海的男人上床(周立海并不知道她跟那些男人上床的目的,只以为她风马蚤成性),但那些男人跟她上完床之后都欺骗了她。

    我问:“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

    她苦笑一下,说:“他是一个魔鬼。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能够从她这句话中听出她的不幸。我想到这儿便想起昨天下午周立海对我说的话,不由得替她捏把一冷汗。

    她的确跟一个魔鬼在生活,这是一种充满死亡气息的生活。我想。

    我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如果她需要我的帮助,我一旦恢复了法力,一定能够帮她摆脱周立海过上自由的生活。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抓紧我的手,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赞不赞成。”

    我问:“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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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温柔地靠到我的怀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用手抚摸着我说:“我想跟你一起杀了他,然后我们把他的财产变卖掉一起去别的地方生活。”

    我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想法,本来被抚摸得有反应了,但一听到她这句话,立即什么反应都麻木下来,变软了。

    我任由她躺在我的怀里马蚤情,她的身体真是美极了,我很喜欢,但我不能因为贪婪她的身体而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是我说:“这不可能。”

    她霍地从我的怀里坐起来,激动地说:“不,我都谋划好了。只要你答应做,我保证杀掉他万无一失,不会有人知道的。到时候我们会有一大笔钱,我们可以过一辈子的富人生活。也许你是没有过富人的生活,我过过,我告诉你,在这个世上只有做富人才能享受到做人的乐趣,做穷人只能享受牛马的痛苦。”

    我知道杀掉一个人不被人发现的确有很多方法保证万无一失,但杀掉一个人的罪孽死后一定会受到因果报应,我也知道富人的生活与穷人的生活区别,但我不认为富人的生活就比我现在自由的生活更能让我快乐。

    我不可能答应她。

    我把这些原因告诉她,说:“婉清你听我说,我是巫师,我了解这些。你应该趁早放弃这个念头,不然你死后一定会遭报应的。”

    她冷笑了一下,说:“报应,你骗谁。这个世上当道的坏人还少吗。我告诉你周立海是十足的大坏蛋,他的煤矿经常发生矿难,死了不少矿工,可是他你看他,他现在活得好好的。”

    我当时没有在意她说的煤矿与矿难问题,只是想我没法跟沟通,于是我说:“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做的。”

    她顿了顿,然后笑了笑,说:“那好,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休息吧。”

    她完朝我妩媚地笑着跨骑到我的大腿上,我抱紧她与她亲吻起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情地与她亲吻起来,用手伸进她的里面抚摸着。

    她用舌头伸进我的嘴里亲了一会儿,突然收回去,说:“你慢点,你弄痛我了。”

    我说:“现在慢不下来了。”说完又去亲。

    她娇笑着挡住我的嘴,用身子挑逗我,说:“你别心急嘛,我会让你满足的。”说完朝妖媚地笑着慢慢解自己的绷得紧紧的胸扣,同时用身子摩擦我的敏感部位。

    “哈哈,好一对狗男女。”突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只见天井里嗖的一声飞落两个人影来。

    我立即和她分开,她急忙扣起胸口。

    那两个人影披着朦胧的月光像魔鬼一样朝我们狞笑着。

    我一眼就认出那两个跟魔鬼一样的人影,他们正是黑煞雌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几天在她的细心护理下,又加上我运用道家内功的调息法调理身体,我的伤势已经无什么大碍。

    如果硬碰硬,凭那次在车站我跟他们的交手来看,他们根本不是我的手对,我会很容易打败他们,但我知道他们会巫术,肯定不会跟我硬碰硬,于是我得先发制人,在硬碰硬的几招内就制服他们,让他们根本没有用巫术害我的机会。

    我装出一副很不在乎他们似的样子,朝他们冷笑一声:“又是你们。”

    “呵,鹰妹,看来我们来得有点不是时候,人家还没有快活呢。”雄虎对雌鹰坏笑道。

    雌鹰冷笑道:“那就送他们到阎王爷面前去快活。”

    雌鹰话音刚落,黑煞雌雄一齐朝我飞扑过来。他们没有用巫术,是用硬功夫,这正中我的下怀。

    我急忙叫她赶紧躲开,双腿发力,脚尖猛力一点,嗖的一声朝他们迎击过去。但我小视了黑煞雌雄的硬功夫,我几个猛招过后,都没有如愿以偿地制服他们。

    但几个回合下来,他们不用法力,便渐显败象。我知道如果我不马上制服他们,他们肯定会马上用巫术来对付我。

    我于是给雄虎卖一个破绽,让他误以为有机可趁。他果真智商不高,猛然朝我飞腿踢来。他的高边腿是三脚猫功夫,脚下破绽很多。

    我在踢出高边腿的当儿,就地一蹲,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扫档腿将雄虎扫翻在地,就势朝雄虎的僵|岤点去。

    雄虎刚想就地滚起,僵|岤被我点中,扑通一声倒地朝我大骂大叫:“鹰妹用巫术对付他!”

    雄虎的话音一落,一条黑蛇朝我嗖的一声射过来。

    我急忙后空翻,黑蛇从我胸口上吐着信子射过去,雌鹰朝我一连射了三条黑蛇,都被我麻利的身手避开。

    她在一旁不断地尖叫:“救命啊!蛇啊!救命啊……”

    暗算与柔情(56)

    我避开射过来的黑蛇后,知道这是御蛇术,是一种妖术,今天中午她到镇上买了雄黄回来泡雄黄酒。而雄黄酒可以破御蛇术,我急忙将一条凳子朝雌鹰踢去,在雌鹰避踢过去凳子当儿,我双足发力一个后纵身跃到桌前,端起一个瓶子就喝一大口。

    “妈啊!——”我惨叫一声,是一瓶辣椒油。

    雄虎正在我旁边,他见我喝的是辣椒油,大笑起来。我见他这么爱幸灾乐祸,那我就让他也尝尝被辣的滋味,于是朝他吐一口口水。

    他顿时惨叫起来:“哎呀,我的眼睛啊,辣死我了。”

    雌鹰这时又朝我扑打过来,她的手朝我甩动中,不断地甩出一条条黑蛇。我情急之下,急忙端起另一个瓶子,这回没端错,是一瓶五粮酒泡的雄黄酒。

    我大喝一口朝雌鹰喷过去。

    雌鹰手上一沾雄黄酒立即起青烟,砰的一声,起了绿火。

    她惨叫一声急忙收功。

    我急忙朝那些黑蛇喷雄黄酒,瞬间沾上雄黄酒的黑蛇都像爆竹一样爆炸了。

    “虎哥,这小子功夫跟我们不相上下,我们鬼偷心对付他。”雌鹰冲过去解开雄虎的僵|岤对雄虎提议。

    雄虎揩掉嘴角上被我打出的血,朝我恶狠狠地瞪一眼,说:“小子你有种。”

    我冷笑道:“难道你们是野种。”

    “你他妈的死到临头还嘴硬,鹰妹上。”雄虎说完大喝一声,跟雌鹰摆起阵来。

    他们的咒语一念开,只见四周阴风阵阵,众多鬼怪都从地下、墙上、天井上、窗子里、紧闭的门洞里等等地方钻出来朝我们这边恐怖地围拢过来。

    我知道只要黑煞雌雄一声令下,众多鬼怪就会一起朝我们围攻过来把我们杀死。

    她慌忙靠近我,浑身发抖地拉紧我问:“阿真,他们在做什么?怎么突然阴风阵阵的?出什么事了?”

    她因为看不到灵异现象,她不知道眼前的形势十分危险。我当然不会告诉她真相,不然对她只有害处没有益处,尤其万一我告诉她真相她被吓死了,那还是我的罪过,我可没有这么傻,白白地帮他们作一个孽。

    情急之下,我对黑煞雌雄叫道:“慢着。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放她走。”

    雄虎对我冷笑一声,说:“今晚你们俩谁都别想走。”

    我说:“我跟她才认识几天,她跟我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你们放她走。你要杀的人是我,我留下来随你们怎么处置。”

    雌鹰笑道:“好一个救美的英雄,帅哥,我真的好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不过很可惜你今晚救不了她,因为是你跟她在一起才招来了你们的杀身之祸。”

    我问:“什么意思?”

    雄虎说:“什么意思,你死后问阎王爷就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黑煞雌雄只拿钱杀人,没有人要她的命我们不会杀的。”

    我说:“既然你们要杀她,那肯定是有人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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