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保护我们二人。”
“那后来呢?”紫衣好奇的抬起头,见端木薰似乎沉浸在回忆里,开口问道。
“后来,大皇兄终究还是斗不过二皇兄,惨死宫中,而二皇兄的行径也彻底激怒了父皇,最终被父皇软禁。那时候,是父皇刚派人来消息召我回宫,纳兰妃儿便来找了我。我跟她说那孩子不是我的,她却不信,只是不断的威胁我。后来,我一怒之下欲甩袖离去,谁知她却扑了过来,就这样撕扯间,她脚下一滑,便从山上摔了下去。”
【119】
“我真想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薰,这件事情柒还不知道吧?”涪陵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吓了紫衣一跳。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一颤,端木薰立马竖眉:“怎么进来都没人通报一声。”
“有人通报我还怎么偷听?”涪陵挑了挑眉头,“急急的叫我来什么事儿?”
“你来看看紫衣的脚。”端木薰话音刚落,涪陵的脸便“唰”的一下子红了,紫衣这才记起,这里是古代,不管这洛暮王朝多么开放,古代毕竟就是古代,女孩子的脚,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看到。
想到这里,紫衣忽然也红了小脸儿。
“别扭捏了,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皇上,太医到了。”涪陵还未有动作,殿外就传来小德子的声音,略一侧头,端木薰道:“宣。”
“臣顾明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参加涪相。”
紫衣注意到,这次来的太医并不是上一次的那位老者,不禁暗笑。看来那老家伙也是被她当初的模样吓到了。
不过一想起那时候的事儿,紫衣的心底还是有气的。
“起来吧,你来看看凌贵妃脚底的伤口,为何这么多日,都不见好,反而严重了。”对着顾明挥了挥手,端木薰轻声道。
“是。”
顾明也不见外,兀自的走了过来,扶起紫衣的小脚儿,看到那伤口时,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皇上,娘娘这伤口,似乎有毒。”
“有毒?”端木薰蹙眉,原本他只是想这伤口会不会是被纳兰妃儿加了蛊术,却不曾想竟然是毒!“可知道是什么毒!”
“这——臣需要将娘娘脚下的伤口划开,将毒血放出。请问娘娘最近可有什么症状?”
“我……做噩梦算不算?”紫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着一个普通人形容自己的症状,只能小心翼翼的答道。
“看来这毒,似乎可以使人置幻。这天下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毒物万余种,毒效有些更是相近。”顾明对着端木薰躬了躬腰,继续道:“皇上,娘娘所中的毒,臣恐怕要查些时日才能断定。”
“那可有解法?”如今,是什么毒端木薰倒不是很关心,他真正关心的,是如何解毒。
“待臣将娘娘脚下毒血放出,再稍加些解毒的基本药草,可以暂时缓解毒性。只是不知道娘娘这毒何时所中,又中毒多深。不过照现在看来,这毒并不会危急到娘娘性命。”
“紫衣。”听说要划破脚掌,端木薰略微担忧的看着紫衣:“可能会有些疼,朕的手臂,借给你。”
将手伸到紫衣嘴边,紫衣有些失笑:“没关系,又不是小孩子,有劳顾太医了。”
将端木薰的手推开,紫衣向着那温暖的胸膛蹭了蹭,将小脸儿埋在这胸膛中,紫衣闭上眼睛。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可是这里毕竟有太医和涪陵在,她可不想被人看扁了去。
顾太医虽然年纪轻轻,可是手法却极其娴熟。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命跟来的药童取了明火,将刀消毒:“娘娘,还请忍耐些。”
紫衣不禁在心底暗骂。
要刮就快刮,要切就快切,啰啰嗦嗦的让她心里更紧张了。
脚下忽然而至的剧痛让紫衣浑身一紧,端木薰感觉到紫衣紧绷的身体,双手也不觉搂得更紧一些,只恨不得这刀子,是滑在了自己的身上。
黑色的血水伴着恶臭涌出,端木薰的眉头皱的更死,就连在一旁的涪陵也不禁有些心惊胆战。这污血足足放了一炷香的时间,当小药童端着整整一盆黑血退出去的时候,紫衣早就浑身是汗,虚脱一般的瘫在了端木薰的怀里。
麻利的为紫衣包扎好伤口,顾明便以“检查毒物”的理由退了下去。
“薰,你觉得,纳兰妃儿接下来会做什么?”
“既然她已经将目标锁定了紫衣,那么,定然是抢不到紫衣的身体,誓不罢休。”
对纳兰妃儿,端木薰太了解了,那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前些日子派去灵音国的使者回报,纳兰妃儿自那日离开后,就再没有回过灵音国,只怕此时,仍旧是隐藏在宫内的某个角落。
“可是那纳兰妃儿精通幻术,我们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提及此,涪陵便倍感无力。纵然一身武功又怎样?终归还是敌不过一个女人的区区幻术。
“幻术只是强大的精神力量。只要身中幻术时,保持心境清明,意识清醒,便很轻易的可以脱离。”紫衣窝在端木薰的怀里,虚弱的开口。
这些事情,都是曹兰兰给她的记忆。
“只是这样?”面对紫衣的话,涪陵有些怀疑。
“不仅仅是这样,若是精神力量足够强大,便可以将施术者拉入自己所构建的幻境中。”
“可是要如何,才能让自己的精神力量变得足够强大?”端木薰心疼的为紫衣拭去额角的汗水,轻声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曹兰兰说,如果是我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做到——”说完这句话,紫衣终是沉沉的睡去,一场噩梦,一场剧痛,已经让她太过的疲惫。
“涪陵,怕是,你要再去一次西域,想办法找到这方面的能人,而且要快!恐怕,如今的这个纳兰妃儿,我们也不能小觑。”
“刚好,我认识这方面的一个能人,我这就回去书信与他,求他前来。”涪陵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先到了这个人,只是,这个人的脾气甚是古怪,想要让他不远千里的前来,定要有些能够吸引他的东西。
他看了看紫衣,心中有了较量,也不行礼,便匆匆离去。
竖日,紫衣醒来的时候,端木薰已经不在身侧了,脚下仍旧隐隐作痛,抬脚看去,似乎已经是新换了药物。
这一觉紫衣几乎是睡了一天一夜,好在夜里无梦,醒来的时候也觉得身体超乎以往的轻松。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紫衣喃喃自语:“曹兰兰,你到底留了多少东西给我。”
昨日,毒血被放出去后,紫衣的脑袋忽然清醒,虽然身子疲惫,可是往日那种有些浑噩的感觉却消失殆尽。而那些日子她做过的梦,梦中的曹兰兰对她说的话,已一字一句,清晰的浮现在脑中。
原来,曹兰兰是在教她,如何一步一步的,学会使用自己这双鬼眼,使用自己这副不同寻常的身体。
“娘娘。”碧儿进房,看到紫衣醒来,微微松了口气,皇上虽然吩咐不要打扰紫衣休息,可是这娘娘一睡便是一天一夜,也着实有些吓人。
唯一欣慰的是,小公主仿佛知道自家娘娘累了,昨儿个一天竟然从未哭闹,大大的眼反而滴溜溜的转着,甚至会勾起嘴角笑一笑。
“小公主呢?有没有哭闹?”紫衣晃了晃脑袋,想要下地走走,却忽然记起昨日脚心的疼痛,犹豫了一下,又将小脚儿收了回来。
“小公主刚刚醒,要不要奴婢给娘娘抱来?”碧儿笑着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角的矮桌上,“娘娘真像是小公主的亲生母亲,一醒来竟然就想着小公主。小公主能在娘娘身边,也是她的福气。不过娘娘,您还是先将这粥喝了吧,昨儿就没吃什么东西,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这碧儿不说还不要紧,如今碧儿一说,紫衣摸摸肚子,还真是饿了。
“去将小公主抱来吧,让朕也瞧瞧朕的女儿。”端木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到这声音,紫衣勾起了嘴角。
“怎么,皇上今儿也有空,又来我这紫瑶殿了?晴妃那儿不要皇上陪着了?竟然还有空想起女儿了!”紫衣调侃着,看着碧儿掩着嘴偷笑着退了下去。
“紫衣,在丫鬟们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点儿面子嘛!你也知道,我去涪梓晴那是办正事!正事!”端木薰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见碧儿退了出去,嘟着嘴坐在紫衣的床边,不悦的抱怨道:“好歹我也是个皇帝,被自己的妃子这么数落,传出去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哼,要想找不数落你的,去宣柔殿呀!”面对端木薰的控诉,紫衣当然不肯依。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来来来,我的小祖宗,快点儿把这粥喝了,不然一会儿就凉了!”端木薰说着,端起矮桌上的粥,舀起一勺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吹,递到紫衣嘴边:“今天感觉怎么样,脚还痛吗?”
“还好。”紫衣将粥喝下:“脚还是有些痛,不过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皇上,娘娘,小公主抱来了,刚刚喝了奶,精神头儿足着呢!”两个人正说话间,碧儿已经将小公主抱了过来。
“来来来,快给我!”紫衣接过小公主,这个小丫头在看到紫衣的时候,竟然咧着小嘴儿笑了起来。才不到一个月的孩子,按理说每日除了吃便是睡,可是这个小丫头竟然会笑!
看着那肉嘟嘟白胖胖的小脸儿,紫衣真的是对这小丫头喜欢的不得了:“你快看啊!她笑了!她竟然会笑哎!”
【120】
端木薰看着紫衣逗弄着小公主,这副场景让他的心底暖暖的。只是与此同时,是浓浓的不舍。
“紫衣。”端木薰轻唤,大手拂过紫衣乌黑的长发,眼中满是温柔。
“嗯?”紫衣没有抬头,便也没有注意到端木薰眼中的难过,她一门心思都在怀中这个可爱女孩儿的身上。虽然不是亲生,此时却比亲生还要亲。
小公主充分的继承了端木薰的优良传统,鼓鼓的小脸儿更是可爱至极。
“皇上,涪陵涪大人求见。”小德子走近内殿,不忍打扰,只走到端木薰的身旁,耳语道。端木薰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小德子下去。
“紫衣,我和涪陵还有些事情要谈。”
“嗯,你去吧。我陪这小丫头玩儿一会儿。”
端木薰捏了捏紫衣的脸,便走出了紫瑶殿。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懒懒的。涪陵站在园中,见端木薰出来,回身上前,“我已经给那位故人写了信,大概三天后会收到回复。你的身体怎么样?”
“呵——还能怎样?”端木薰苦笑,这几日没有来紫瑶殿,不仅仅是为了纳兰妃儿,这些日子,他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好了:“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纳兰妃儿在说谎,鬼手神医根本没有女儿。若是这毒如此轻易便可以解掉,当年我也就不需要跑去那么远,寻找那么久。”
听到涪陵的话,端木薰的眸子暗淡了下去。信,起码还有一丝生机,而如今,竟然是连这最后的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薰,不论如何,涪梓晴这个女人不能留!”涪陵见端木薰的样子,深知他心中的想法。
“我知道,不过,想要再引出纳兰妃儿!还得靠她!”端木薰看向宣柔殿,目光残忍。
“你们干嘛!”
宣柔殿,涪梓晴有些恐惧的看着几个魁梧的嬷嬷向自己靠近,惊恐的大叫道。
几个嬷嬷没有说话,只是将涪梓晴按在了床榻之上。而从这几个嬷嬷身后走出来的身影,正是端木薰,以及那日为紫衣开刀放血的顾明。
“顾明,若是将这毒血注入涪梓晴的体内,你确定她会出现与紫衣相同的症状吗?”
“皇上,这血内含有毒素,虽然被血液稀释,但按照道理来说,是不成问题的。”顾明的手中拿着一个小葫芦,而这小葫芦中装的,正是那日紫衣放出来的黑色血水。
“好!马上把这血水注入她的体内!”
端木薰嘴角划过冷笑:“涪梓晴,既然你说自己的血可以解毒,那么就让朕看看,这毒,你是不是真的能解!”
涪梓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端木薰,她奋力的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那几个嬷嬷的牵制。
“端木薰!你不能这么对我!端木薰!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涪梓晴的声音凄厉,目光怨毒:“我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哦?”端木薰挑眉,看了看涪梓晴那宽松的衣服下平坦的小腹,“顾明!”
“是。”顾明走上前,手轻搭在了涪梓晴的手腕上,“皇上,晴妃娘娘确是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不需要管!”
涪梓晴本以为自己握住了王牌,却被端木薰冷冷吐出的四个字彻底打入无间地狱。
而端木薰得知涪梓晴两月的身孕后,目光较刚刚更为的冰冷。
可笑,他甚至不曾再碰过这女人的身子,何来两个月的身孕!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哪里偷来了种!竟然还敢如此公然的要挟自己!
想到这些,端木薰简直怒不可遏!
顾明得到端木薰的命令,也不再犹豫,拿出随身小刀飞快的割开涪梓晴的手臂,红色的血水瞬间染红了被单。
“啊——”涪梓晴吃痛的尖叫声甚是凄厉,她恶狠狠的瞪着端木薰,只怕将眼珠都瞪了出来:“端木薰!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朕能不能好死,朕不清楚,可是只要朕在一天,便定然不会让你好活!”
“哈哈哈哈——你说,若是凌紫衣知道我怀了身孕,而你又要杀人灭口,会怎样?”眼看着顾明就要将葫芦打开,涪梓晴尖声冷笑。
“她不会知道。”双眸微眯,端木薰冷冷催促:“动手!”
顾明将葫芦打开,浓浓的腥臭味儿扑鼻而来,涪梓晴更是被薰的一阵阵的干呕。
将一根空心芦苇插入涪梓晴的手臂,顾明小心翼翼的将血水注入了涪梓晴的体内。
“啊——啊——啊——”涪梓晴一声声的尖利叫声划破天际,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皱眉。
“皇上,可以了。”顾明将手中的葫芦盖好,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本来想要将这略微浓稠的血水注入那么细的芦苇就是一项技术活,如今更是在这折磨人的厉声惨叫下来操作,顾明只觉得他完成了人生中最最艰难的一个任务。
“好,小德子,你留在这里,若是有什么异常,立马来禀报朕。”
“是。”
这一次,端木薰不仅将小德子留在了宣柔殿,更是让宫中的禁卫军同时守在了紫瑶殿与宣柔殿的门外。按照紫衣上一次对他说的,他相信,纳兰妃儿很快便会再有动作。若是他的推断没有错,那么,这一次,纳兰妃儿入的梦,便该是涪梓晴的!
为了以防万一,端木薰这几日便守在了紫衣身边。更是称病直接弃了早朝,而宫内的守卫也徒然增加了许多。
一时间,宫内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传言皇上得了重病,还有的人说是凌贵妃妄图暗害晴妃腹中的孩子,被皇上撞见。更有甚者竟然偷偷的说皇上是被紫瑶殿与宣柔殿的两位主子下毒给暗害了。
总之,众说纷纭,却又没有任何一种说法可以有人证实。
而与这宫中人心惶惶不同的是——
紫瑶殿内。
“哎呀,你是怎么当爹的!竟然又把孩子弄哭了?!”紫衣恨恨的抱起小公主,轻轻的在怀中轻摇道:“小思思乖,小思思不哭,娘亲揍你爹爹!”
“我又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想看看她的小脚丫会不会痒。”端木薰委屈的撇撇嘴,可怜兮兮的看着紫衣。
紫衣发现,这个端木薰最近越来越会撒娇了!
“哪有人没事儿会去挠一个小孩子的脚心!你最近是不是脑袋觉得太空了所以自己跑去灌水了?”
好不容易哄住了小公主的哭声,紫衣将小公主放到她的小摇摇床[和谐]上,伸出手狠狠的戳了戳端木薰的脑袋!
她真的怀疑端木薰是故意的,这些日子,他呆在这紫瑶殿,小公主大哭的次数呈直线上升,每次都搞得她手忙脚乱,而理由永远都是:我看看她睡着了有没有知觉、我捏捏她的脸蛋儿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圆鼓鼓之类的。
端木薰煞有其事的摇了摇脑袋,疑惑的看着紫衣:“我没觉得脑袋空啊?还有,脑袋里怎么能灌水?”
这几天,端木薰忽然发现自己爱上了紫衣佯装生气的样子,那气鼓鼓的小模样,甚是招人喜欢。尤其是看到他祸害小公主的时候,那模样简直就像是想要冲上来掐自己的脖子。
“你最近怎么这么闲?”紫衣已经不是第一次问端木薰这个问题了,可是每次这个家伙都找话题叉了过去。她就觉得奇怪,这个家伙难道都不用上早朝吗?
“我啊——”
“皇上!小德子在外面,说是要急事要找。”
端木薰刚一开口,翠儿就匆匆闯了进来,若不是看到小德子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她也不至于这样。
听到翠儿的话,端木薰眉头一皱,拉过紫衣的手,便对着翠儿吩咐道:“小公主你叫奶娘来看好,朕要和贵妃出去一趟!”
“我们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出了殿门,便看到小德子矗立在门外,端木薰吩咐了一声,三人便急急的向着宣柔殿走去。
宣柔殿内,涪梓晴躺在床上不住的抽搐着,口中的白沫吐的到处都是,顾明跟着一个长相怪异的人伫立在一旁,涪陵则在殿前等着端木薰。
见端木薰前来,涪陵急忙上前:“果然不出你所料,那纳兰妃儿已经进到了涪梓晴的身体中。许是上一次的失误让她愤恨,这一次,她似乎是直接进入梦境,想要强占了涪梓晴的身体。”
听到涪陵的话,紫衣一愣,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没有多问,几人走入殿中。
“这位就是我与你提起的那位故人。他叫扶桑。”涪陵指了指站在床边的怪异男子,轻声对端木薰说道。
之所以说那男子怪异,不为其他,只因为那男子的全身都裹在粗糙的麻布里,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闪着晶亮的光芒。
“那魂魄已经被我封印在了这副躯体内,现在是两个魂魄间的较量。”扶桑见端木薰进来,也不行礼,异常傲慢的说道。
涪梓晴身体的抽搐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紫衣看到,从那身体中,隐隐的飘出一缕幽魂!那是许晚晴!
可是,许晚晴的魂魄还没有完全的脱离身体,就猛地又被身体吸了回去。更确切的说,是被另一个魂魄的手,抓了回去!
【121】
魂魄的嘶吼声,咀嚼声,各种声音充斥在耳畔。紫衣吓得闭上眼睛,紧紧的缩在了端木薰的怀里。
扶桑对着涪梓晴的身体戳了两下,那两只精明的黑眼睛便一直盯着紫衣。
涪梓晴渐渐的止住了抽搐,而端木薰也将目光放在了扶桑的身上。他将紫衣搂得更紧了一些,总觉得扶桑似乎对紫衣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床[和谐]上的人儿忽然睁开了眼睛,口中呜咽着,声音逐渐清晰:“端木薰!你竟然设计骗我!你这个混蛋!”
“涪梓晴”恼怒的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本来计划好想要夺取凌紫衣的身体,可是进到梦中才发现,这梦境竟然是许晚晴的!
许晚晴见到纳兰妃儿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端木薰的目的是什么了!纳兰妃儿,你终究还是算不过他!”
纳兰妃儿气急的同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死死的锁在了这副身体里,出也出不去。她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端木薰计划好的!
若不是她的身体没有了凌紫眸的支撑,迅速的衰弱,她也不会一时情急,着了端木薰的道。
不过,有身体总比没有强!
“薰,妃儿。”端木柒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身后响起,端木薰略一诧异,这次的事情,他特意嘱咐过不能让端木柒知道。
“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忽的,端木柒单膝跪下,“臣恳请皇上将纳兰妃儿交予臣来处置。”
端木薰微微皱眉,他知道端木柒对纳兰妃儿仍旧没有死心。不过纳兰妃儿的目标是紫衣,他无法放任一个随时可能伤害他心爱女子之人,逍遥法外。更何况这个女人懂得他们无法应付的巫术。
“柒,救我,救我!”纳兰妃儿动弹不得,听到端木柒的声音,急忙大呼,楚楚可怜的模样与刚刚那副要杀人的模样完全不同:“柒,当年你的皇兄玷污了我,更在我怀有身孕之时将我推下万丈深渊!如今这副身子也有了他两个月的骨肉,他却要故技重施——柒!你救我!”
纳兰妃儿的话让端木薰怀里的紫衣一颤,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两个月身孕?难道端木薰——不!不会!
“相信我。”端木薰握住紫衣的手,轻声说道。
仿若有魔力般的三个字,便让紫衣刚刚还波涛汹涌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她看向仍旧跪地的端木柒,心中也带了些不忍。
一个如此蛇蝎心肠满肚子诡计的女人,怎么值得让端木柒爱的如此之深?
许是换了血肉,端木柒此时的绝情蛊便也失去了效应。
“柒!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涪陵看着跪地的端木柒,只无奈的摇头:“纳兰妃儿作恶无数,更有可能危及到整个洛暮王朝的未来!”
“我知道,可是——”端木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端木薰打断。
“这件事情,朕不能答应。”冰冷的语气,九五之尊特有的自称,足以证明端木薰此话的坚决。
“皇上若是不肯,臣愿长跪不起!”
“来人,将柒王爷押送回柒王府思过,一月内不得再踏入皇宫!”
见端木柒执拗,端木薰也发了狠。
长痛不如短痛!他万万不会再让这纳兰妃儿有伤害任何人的机会。他绝不会再给这个女人翻身之地。
“皇上!你如此所为,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皇上!”
侍卫架着端木柒的手臂,却被他猛地挣脱,他站起身,看向端木薰的眸子中带着怨念:“难道你真的是急着灭口!”
“柒!你给我清醒一点!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涪陵上前一把抓住端木柒的衣领,眼中也带着怒意。而端木薰则站在一旁,紫衣却感觉得到他身体绷得笔直。
小手紧紧回握住大手,“别担心,他只是一时情急,他会懂的。”
只是,紫衣的话音刚落,端木柒便真的与涪陵动起手来,他双目赤红,口中大喝:“皇兄,今日,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要将妃儿带走!”
一时间,两人打的难舍难分,而端木薰就这么站在那里,仿佛看不到一般,转过身,对着扶桑问道:“您打算怎么处理她。”
“此等妖女,普通的方式顶多只能伤害到她的肉身——”扶桑精明的小眼睛依旧盯着紫衣,继续道:“只有此女子,才能真正伤害到此妖女的灵魂。”
扶桑说着,丢给紫衣一把奇特的弯刀:“此弯刀名为浊月,是我天翼族上代巫女所留。如今就赠与你。”
紫衣接过弯刀,只见刀身在她手中闪过一道暗紫色的光流。
“无功不受禄,此刀定然是稀世珍宝,紫衣岂敢收下?”皱了皱眉头,紫衣双手将弯刀奉上。她总觉得这个扶桑怪怪的,他的东西,她可不敢随便要。
“哼,实话与你说。”谁知,扶桑忽然轻哼一声,大手一挥,身上衣袍尽落,那衣袍内,便只着了一条球裤,而他身上的皮肤,竟然如同无数块破布拼合的一般,上面针线所缝的纹路清晰可见!最最可怕的,要数那张脸,那上面的五官,也仿若是后天拼接!成功的接收到众人诧异的目光,扶桑继续道:“我这身上,除了我这双眼,皮肤,手,脚,鼻子,耳朵,全部来自于别人的身体!这次来,我本是冲着涪陵这小子信中所提的紫眸而来,可是如今见了,我便知道,你这双眼,是我夺不来的!你这双眼源自于你的灵魂,而非这区区肉身。我这把刀,也只有你能够使用。”
听得扶桑的话,端木薰狠狠的瞪了一眼仍旧与端木柒厮打的涪陵。这个涪陵,竟然将此事瞒着他!若不是紫衣这双眼扶桑夺不去,他的紫衣是不是就又将遭遇一次危险?
紫衣手握弯刀,有些犹豫的靠向纳兰妃儿,纳兰妃儿见状,更是恐惧的大喊:“柒!救我!救我!”
涪陵已经与端木柒打到了外殿,端木柒听得纳兰妃儿的叫声,心底焦虑:“涪陵!算我求你,让我将妃儿带走!”
掌掌相对,涪陵与端木柒各自退后几步,端木柒满面焦急。
“柒,你别傻了!纳兰妃儿心如蛇蝎,你怎么还能如此执迷不悟!”
两人说话间,紫衣已经将弯刀置于纳兰妃儿脖颈间,却迟迟下不去手。
她从来没杀过人,她的手在颤抖。
“紫衣,闭上眼。”端木薰走至紫衣身后,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稳稳的握住了紫衣的手腕:“闭上眼睛就好,交给我。”
“不!”紫衣语音坚定,她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着端木薰。如若说,杀人偿命,她怎么可以将这罪孽再加赋予端木薰的身上。“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一咬牙,挣脱端木薰的手,紫衣的刀,稳稳的划过了纳兰妃儿的脖颈,一瞬间,鲜血四溅,纳兰妃儿一声惨叫,紫衣看到,她的魂体,如同凌紫眸的魂体一般,从刀口处,渐渐地被紫色的光芒吞噬。
“妃儿!”见事情已成,涪陵也不再拦着端木柒,端木柒大叫着冲进屋内,却也只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紫衣,与躺在床[和谐]上,再无任何气息的‘涪梓晴’的尸体。
一时间,端木柒颓然的跪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端木薰冲着一旁的侍卫挥了挥手,侍卫便搀着端木柒退出了房内。
这一次,端木柒没有反抗,他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娃娃一般,垂头丧气。
紫衣轻轻的闭了眼,她的身体仍旧在止不住的颤抖,那一瞬间,温热的血水喷溅在身上的那一瞬间,她就仿佛是掉入了无间地狱,全身都被罪恶感灼烧着。
而现在,所有热度退去,她又如同杵在冰窖一般,周身冰冷。
端木薰目光复杂的看着端木柒被带走,心疼的握着紫衣的手。
纳兰妃儿的死,伤害了两个人。
这个女人,即便是死,也要伤害他最最在乎的两个人。
扶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临走前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个奇怪的盒子。
第二日,宫中警备全部解除,御花园的湖中漂上一具女尸,经验证,正是“纳兰妃儿”的尸体,端木薰命人将尸体送到柒王府。
而柒王爷也称病,一连一月都不曾上朝。
紫衣终究还是大病了一场,一病就是月余,反反复复的高烧让端木薰的心都提了起来,好在一个月后,这烧终于退了,紫衣的精神状况也在逐渐的恢复。
天气,也逐渐的暖和了,由于紫衣的病,小公主的满月宴,便也一推再推,直到这阳春四月,春暖花开。
宫中的一切,似乎又都回归了正轨。
紫衣病着的日子里,太后也时常会来这紫瑶殿瞧瞧,她似乎很喜欢紫衣,这让端木薰稍稍的宽了心。
而端木菱也煞是奇怪的派人送来了问候,听说紫衣好了,更是亲自求着进了宫,主动跑去端木薰那里认了错,得到原谅后,便巴巴的跑去紫瑶殿了。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随着这个寒冬的冷意,融化在这温暖的春季。
【122】
这日,得了端木薰的应允,紫衣将小思思托付给||乳|母,便带着碧儿随端木菱出了宫。宫内的日子实在无趣,若不是端木菱提议,紫衣差点儿就忘了还有宫外的世界。
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紫衣的心情也总算开阔了些。
这些日子与端木菱相处下来,紫衣发现,这个丫头虽然年纪比自己长了两岁,可是为人处世却依旧是个彻彻底底的小孩子脾气。
这次一同出来的,还有端木菱的相公。紫衣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这位驸马爷,脸色略白,身形较瘦,给人一种柔弱书生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紫衣不是很喜欢这个男人,总觉得这个男人温和的笑容下,掩藏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东西。虽然具体还说不上来,可是就是叫人十分的不舒服。
刚出来不久,端木菱就与那卖首饰的小贩吵了起来,紫衣有些头痛的上前,轻轻的拉了拉端木菱的手,道:“菱儿,这是怎么了,在这大街上吵吵闹闹的,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见紫衣过来,端木菱急急的拽了紫衣上前,声音较刚刚更大了些:“嫂子,正好你给我评评理,刚刚那位姑娘问这小贩这桃木梳多少钱,他明明说的是五文钱!可是到我这里一问,就变成了五十文!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听到端木菱的话,紫衣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她明白,端木菱并不是差这几十文钱,只是讨厌这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哎?姑娘,这是我的梳子,你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卖多少钱那是我的自由!”小贩见又来了个美人儿,脸上划过一抹坏笑,道:“哟,这位姑娘长得也真是俊儿啊,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可莫要叫你家这小丫鬟丢了姑娘你的脸。”
“你说谁是小丫鬟!”端木菱听到小贩的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只恨不得冲上前将这小贩的摊子端了,却被紫衣拽住了。
“呵呵,这位小哥说的甚是在理,这是你的摊位,东西也是你的,小哥当然是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紫衣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又狠狠的拉了拉端木菱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冲动,继续道:“小哥儿这月摊位上的桃木梳是多少文来着?”
小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紫衣一番,尖着嗓音,伸出五根手指,道:“五百文!”
“你个混蛋!”听到小贩的话,端木菱再次炸了毛,却又是被紫衣拦了下来。
“哦——”紫衣拉长了声调,“那小哥儿,请问你是每天都出摊吗?”
“每日清晨到傍晚,我都在这里。”面对紫衣的问题,小贩有些奇怪的答道。
“小哥儿这儿每日都有桃木梳吗?”
“当然!我这整个摊位的梳子那可都是上好的桃木的!”小贩骄傲的扬起了头。
“碧儿。”
“哎,夫人。”
“帮我把这摊位上的桃木梳都收起来,对了,回去吩咐小林子,从今天起就守在这摊位前,凡是看到桃木梳,就都给我收回来。”紫衣狡黠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五百文,递给小贩道:“五百文可以买如此多的桃木梳,算来还真是划算呢。麻烦小哥儿明儿也多带些桃木梳来,我这小丫鬟啊,就是喜欢这些个东西,你也知道,我们大户人家,不能委屈了下人,丫鬟喜欢,身为主人,就该给多买一些。不然人家要笑话我们连个桃木梳都舍不得了。”
小贩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接过500文钱,就看到碧儿拿了个大大的布袋,将这摊位上的梳子通通装进了袋子中。
算起来,大概也有二十几枚,除却端木菱看上的那枚,还有几枚是上好的桃木所制,一枚起码也要二十几文钱。
“还劳烦小哥儿明儿多带些梳子来,对了,若是小哥儿不来,我相信,我的家丁也是可以找到小哥的住所的。若是找不到,我就只能拜托官府了。今儿在这儿的都可以给我做个证。走吧碧儿,我饿了。”
言毕,紫衣拉着端木菱,作势就要离去。
而那小贩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急忙冲过来拉住了紫衣的衣袖,怒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说五百文一枚桃木梳,你怎么把我的梳子都揽走了,还要我明天多带些来,我看你是讨打!”
紫衣厌恶的甩开小贩的手臂,眸中闪过一丝紫色光芒,语气却依旧平淡道:“不是小哥你说的这摊位上的桃木梳要五百文吗?我问你的时候,你可就是这么答的。不信,你问问这附近的人。”
此时,这附近已经围上了不少人,众人细细想来,均点头。
“这位姑娘刚刚问的确实是这摊位上的桃木梳要多少文。”路人甲摸着下巴说道。
“对对,这小哥儿当时确实是说的五百文,我还在想,这五百文也太高了!原来是整个摊位今后的桃木梳都算了啊!”路人乙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对了,我记得这姑娘问的是这个月!原来这买的是一个月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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