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量。”路人丙话语中带着笑意。
“你这是耍无赖,不行不行,钱给你,我不卖了!”小贩急了,将手中的钱袋丢在地上,上前就要去抢碧儿手中的袋子。
“哎?小哥儿,我们这不是谈好的吗?你说你每日都在这里摆摊,每天摊位上所有的梳子都是上好的桃木,也是你自愿卖给我这一个月的量为500文的!小哥儿你怎能说话不算?如今,钱我已经付了,你这一个月的梳子便是我的,我若不想退,你又能奈我何?”
紫衣说的头头是道,周围的百姓也都点头附和,一旁的端木菱更是拍手叫好!
见紫衣不肯,小贩忽然目露凶光,伸手就要去扯紫衣的头发,却被紫衣灵巧的避开了。
“小哥儿这是要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在这大街上对我这一个女子动手,难道不怕我告到官府吗?”
“你个死女人!我看你是成心来我这里搅和摊位的是吧?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官府,我倒要看看,这官老爷,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提到官府,这小贩儿忽然又牛气了起来。
要知道,这京儿里的官老爷新纳进门的小妾,那可是他的亲姐姐!他姐姐正在受宠时期,想来这个官老爷怎样也不会委屈了他这个小舅子的。
见小贩儿理直气壮,紫衣略一皱眉,对着碧儿使了个眼色,便轻笑道:“好好好,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公堂。”
紫衣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真的闹到公堂上,不过看小贩儿的神色,她便揣测这公堂恐怕会有猫腻。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令牌,紫衣只得对碧儿使了个眼色,托她回宫去搬救兵。
紫衣与端木菱随着小贩儿来到官府外,那小贩儿竟然抢着去击了鼓。
“何人击鼓!”
不多时,官府内就走出来一捕头模样的男人,虎背熊腰,目露凶光。
“小人范二,本是在街头卖梳子,本分的靠小本买卖为生。却不想今日来了两位姑娘,竟然想要砸小人的场,还妄图无赖小人对她不轨。还请青天老爷为小人做主啊!”范二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的那叫个梨花带雨。
紫衣脸上带着笑意,心底实际已经笑抽,这人好端端的起什么名字不好,竟然叫“范二”,依她看啊,这人确实是二的可以!
这一次,端木菱乖乖的没有插嘴,她看着紫衣笃定的模样,就知道,她这个嫂子定然是心中早已有数。
一行人被那捕头模样的男人带进了公堂,知府那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紫衣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位知府大人,只见此人身形圆润,满脸红光,硕大的脑袋左晃晃,右晃晃,直观感觉就是一草包!
范二将在公堂外的表演再次表演了一番,知府一听,立马暴怒:“谁家妇人,竟然如此欺压民众,堂下二人,你们可知罪!”
“大人,”紫衣轻笑,迈步上前,道:“大人为何只听这人一面之词?却不问问民女有何话说?”
“你等二女,看穿着就知是富家之人,本官定不会因你们是富人就去偏袒!”
“呵呵,大人,这就可笑了。难道这犯错的永远只有富人吗?”听到知府的话,紫衣不觉失笑。这个昏官还真是够昏,真不知道,这天子脚下怎么会出了这样一个笨蛋!
“混账!来人啊,给我用刑,我看看这两个泼妇是招还是不招!”胖草包说罢,又是一声惊堂木响,便有人上前,想要架住紫衣与端木菱。
这一下,彻底的将紫衣激怒了。
“大人,我尊称您一声大人,是因为身为您为百姓的父母官。可是如今,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民女敢问,这范二,可是与大人有何见不得人的关系,得大人如此袒护?”
“你个小女子,在这儿胡言乱语些什么!”胖草包听得紫衣的话,果然瞬间慌了一下。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外加范二那笃定的样子,更加的让紫衣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123】
“大人,此女甚是不讲道理,大人可不要轻信了她的话去!就该对她用刑!看她还老实不老实!”范二见知府大人生了气,更加的得意了,也没人叫,自己便起了身。
“哼,我看也是,来人啊,用刑!”
见知府完全不讲道理,紫衣眉头一皱。腰间弯刀紧握。她本不想将事情闹大,可是照这个趋势看来,不闹大也是不行了。
轻轻在心底叹了口气,后续的烂摊子,还是都交给端木薰去慢慢收拾吧。
眼见着两个魁梧大汉向着两人走来,紫衣将端木菱往身后一护,手上弯刀已出:“大人,若是你执意如此,也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个月,紫衣虽然是在床[和谐]上病着,可是朦朦胧胧间,却也从‘曹兰兰’那里学习了不少的东西。更是得知了这弯刀乃是天下间的至宝,可与主人血脉相连,凭借主任意志使唤。
紫衣不想伤人,却更不想无缘无故就受了皮肉之苦。
“大——大大大——大人,这个女人有凶器!”范二见紫衣拿出弯刀,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得远远的,而那胖草包也显然没有料到。
“我不想伤人,不过大人你欺人太甚!”紫衣双眸涌动紫色光芒,这光芒顺着手臂涌入弯刀,而普通的人,只能感到一股寒气,看到刀身闪烁的寒光。
“来人!给我将这个女人拿下!”胖草包显然被气坏了,自他买来这官差以来,还从来没见过敢如此忤逆公堂的人!他气的将手中的惊堂木朝着紫衣丢去,而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登时,过道两旁的七八个男人,便一齐朝着紫衣扑了过来。
紫衣手腕翻动,轻轻一推,便将端木菱推向了一直站在公堂外的那位驸马爷身边,脚下轻点,身体轻盈的一个倒空翻,抬脚便将率先冲上来的一人踢了出去。
这人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与后面冲上来的三人撞在一起,四个人顿时摔作一团。
这是紫衣第一次运用自己在梦境中学习到的能力,却不曾想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心中暗喜,一种女侠般威武的傲娇感油然而生。
然而,这傲娇感还未坚持太久,另一侧的几人便拿着长刀冲了过来。
向后一仰,险险的避过横着扫来的一柄长刀,紫衣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人哪里是要钳制住她,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她开始有点儿后悔了,干嘛这么冲动。
纵然她有天大的本事,可是实战的经验却是一丁丁都没有啊!
“端木薰你个混蛋,再不来姑奶奶就要死了!”心中大骂,紫衣踉跄着被脚下倒着的人绊倒,眼看着长刀就要落下来,急忙在地上滚了三圈儿,匆忙起身。
“嫂子嫂子,你当心啊!”端木菱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她不住的向外张望着,只盼着碧儿能早些将救兵搬来。
若是紫衣出了事情,莫说她的皇兄端木薰不会轻饶她,即便是她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现在想想,不就是个破梳子嘛!哪有她可爱的嫂子重要!
自从收到柳宛如最后留给自己的那封信,惊讶于她眼中的“皇嫂”竟然做了如此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同时,她便知道,一直是她错怪了紫衣。
这些日子与紫衣相处下来,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新嫂子了。不做作,不虚伪,更不会去勾心斗角的去害谁。最最重要的是,她这个嫂子总是能变出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有好吃的,有好用的,她可舍不得失去。
眼看着紫衣就要撑不住了,端木菱更是急的想要冲过去帮忙。
却被身边的驸马爷一把拉住了:“你去了也没有用!”
“有用没有都好过你一个男人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强!”挣脱开男人的手,端木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就要冲上去。
她怎么也搞不懂,当年的她怎么就会瞎了眼一般的,死活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虽说这些年这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可是光看他的朋友圈子就知道,花楼酒楼,那必定是不少去的。
端木菱也只能将这些委屈都吞到肚子里——
谁叫在这个封建的年代,她嫁过去这些年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呢!
然而,有一个人,比端木菱更快一步的到了紫衣身边。
银色的面具闪着寒光,淡淡的药香回荡鼻尖。
紫衣那颗一直提着的心,也可算是落了下来。
“你怎么才来!”有些恼怒的锤了锤端木薰的胸口,紫衣不满的抱怨:“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就给我收尸吧!”
端木薰一脚将扑来的男人踹了出去,那男人竟然直直的撞向了一旁的柱子,硕大的柱子瞬间被撞出了裂痕。被踹出去的男人更是一口血喷出来,失去了意识。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大闹公堂了!”胖草包见又来了个人,看起来似乎更加的厉害,心里也忐忑了起来。此时,他只能用大吼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
而其他的人也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是拿着长刀,虎视眈眈的围着紫衣与端木薰。
“你还真是会惹祸,怎么才出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就闹成这样了?”话虽然是埋怨,可是语调中却满是宠溺,完全无视掉周围的人,银色面具下的唇,微微的向上勾起,大手轻轻的扫过紫衣的鼻尖儿:“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能一个人单打独斗了?”
紫衣撇了撇嘴:“我什么时候惹过祸,还不都是你那好妹妹惹的!”
说着,紫衣将目光看向身后的端木菱。
而端木菱见有人来救场,也稍稍的宽了心。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可是看样子,他与紫衣似乎甚是亲密。
这让端木菱心中警钟大响——这紫衣,只能是她的嫂子,怎么可以与别的男人如此亲近!
“大——大人,他是朝廷通缉的重犯,芜花宫宫主聂无双!”突然,范二指着端木薰对着胖草包大吼。他不会看错的,前些日子他被他的娘子拉着,在皇榜前见过这个男人的画像,他一直都忘不了画像上的那副面具!而同时被通缉的,还有另外两个人——芜花宫护法聂云与聂逍遥。
“哦?我的皇帝大人,原来你的这重身份竟然是朝廷重犯么?”紫衣听到范二的话,嘴角勾起。她差点儿就忘了端木薰的这身打扮,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他行走江湖所用的身份。
“聂……聂……聂聂……聂无双!”胖草包一听这名字,一下子坐在地上。
这里谁不知道,聂无双生性冷血,杀人甚至不眨眼,而芜花宫更是让整个朝廷的人闻风丧胆,虽然朝廷派人无数次的围剿,却没有一次成功。
“这笔账日后再算,现在,我们应该想着如何逃命。”端木薰拉着紫衣的手,轻声道:“抱紧我的腰,我带你逃出去。”
“那你妹妹怎么办?”
“放心,一会儿涪陵就会带人过来,这么一会儿,她应该能坚持的住!”
话音刚落,端木薰便足尖一点,紫衣毫无防备,被吓了一大跳,一声轻呼死死的抱住了端木薰的腰,两个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快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待到安全地方,端木薰摘下面具:“有什么问题,问吧。”
“嘿嘿,那你就快招!这芜花宫是个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不是宫主?这聂无双是你行走江湖的身份吧?可是你怎么就又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了呢?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他们通缉的犯人就是他们的皇上——哈哈哈哈,肯定嘴巴都合不上了!”
紫衣说话间,小手攀上端木薰的脸,左捏捏,右捏捏,今天真的是意外的收获呢!竟然知道了端木薰的第二重身份,忽的又想到什么,她手上的力度徒然加重:“快说!聂无双娶没娶老婆!娶了几个!”
听到紫衣的话,端木薰险些笑出声来,他将紫衣的小手从自己脸上移开,揉了揉被捏痛的脸颊,柔声道:“聂无双确实是我行走江湖的名字,芜花宫只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而已,起初成立之时,只是负责为我打探情报,后来在柒的管理下竟然慢慢壮大。只是一次,我与柒无意间发现了朝中重臣与外邦之人暗中勾结,可是重要的证据又皆被毁掉,所以才兵行险招,派聂云以芜花宫护法的身份将那人除掉。也因此成了朝廷通缉的重犯。”
“哦——那我能混个护法当当吗?”紫衣忽然来了兴趣,抓住端木薰的手臂摇晃着哀求道:“你知道,天天在宫里简直闷死了,你让聂云带着我去江湖上玩玩儿吧?”
“不行!”还未待紫衣再多说什么,端木薰一口回绝道:“就你这三脚猫的两下子,还没走出皇城就要被人一刀抹了,还想要游走江湖?”
“你——你在鄙视我?”听到端木薰那不屑的语气,紫衣气急,张开小嘴儿一口咬在端木薰的手臂上。
“你除了着急的时候像小狗一样会咬人,还能会点儿别的吗?”端木薰被咬痛,手上一用力,便巧妙地将紫衣推开,嘴角带笑:“这样,如果你能抓住我,我就答应你如何?”
【124】
端木薰话音刚落,便足尖一点,用轻功飞到了一旁的树上,留紫衣在树下吹鼻子瞪眼睛,就是够不到。
“混蛋端木薰!有本事你下来跟我单挑!”紫衣努力的向上跳,可是刚刚打架时的那种轻盈感不见了,就仿佛她从来都不曾会过。
“我下去,你也一样碰不到我。”端木薰说着,又是一飞,稳稳落地,紫衣见状急忙扑了过去,谁丞相,眼见着自己的手指离端木薰的衣服只有一公分的距离,端木薰却忽的向后一跳,躲了过去。
“你!”一抓不成,紫衣第二次扑向端木薰,可是无论怎样,她都没办法碰到他的衣摆,而且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点。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整整一个下午,最终,紫衣双手投降,撇着小嘴儿一副委屈的模样。
“好了好了,答应我,你好好练习,一年后,何时你能抓住我了,我就带你去闯江湖。”端木薰宠[和谐]溺的揉了揉紫衣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自从那日与端木薰约定后,这些日子,紫衣便努力的去回想曾经在梦中听到的,见到的,一一罗列在了纸上。没事儿就去找端木薰讨教,轻功竟然也是突飞猛进。
如今,飞个房顶,上个树已经难不倒紫衣了,可是距离抓到端木薰,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这个家伙就仿佛永远都带着警惕,两人约定每日午时过后的一个时辰里,紫衣随时可以突击,可是每次,不管端木薰在做什么,总是能很轻易的就躲过紫衣的小手。
而端木柒在与端木薰冷战了一个多月后,也终于回归了早朝,虽然不太爱说话,却也不似之前那般仇恨。
紫衣每日幻想着与端木薰、端木柒并肩游走江湖的场面,时常梦中都会笑醒。
“端木薰!你快说,你是不是有猫腻!不然为什么我永远也抓不到你!”这日,紫衣在第二十八次偷袭失败之后,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瞪着眼前春风得意的某人:“肯定是有更高阶的轻功你不肯教我!!”
“能教的我可都教了,天地良心。若是这轻功这么容易练,那全天下不都是高手了?”端木薰浅笑着站在枝头,那树枝只有女孩子一根小指般粗细,端木薰却在上面占得很稳:“别急啊,这才不到一个月,你已经进步的很快了。估计现在一般的人是追不上你了。”
端木薰很讶异于紫衣的进步,简直可以说是神速。也许这丫头天生就是个武学奇才也说不定。
越是这样,他便越是舍不得,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两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短暂过。
可是,他又是安心的。
至少他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陪在紫衣的身边,可以教她武功。这样子,即使两年后他不在了,紫衣依然有能力保护自己。芜花宫也可以交给她来打理。
“想什么呢?”
脚尖用力,双臂微开,紫衣也跳上枝头,看着发呆的端木薰,好奇的问道。
“没——”
“咔嚓——”
“啊——”
伴着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紫衣与端木薰两人纷纷落地,看着折断的树枝,端木薰轻叹口气,微微摇着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紫衣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有吗?”紫衣惊慌的转了个圈儿,自言自语道:“难道最近真的吃的太多了?”
端木薰好笑的看着紫衣,道:“恩,胖的跟小猪一样,难怪这树枝撑不住你了!”
“不对!端木薰!刚刚明明是你故意收了轻功。”忽然记起脚尖落在树枝上那一瞬间的触感,树枝猛地下垂,那分明就是端木薰故意收了轻功将树枝压断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爱护树木!”
“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能力。”见被识破,端木薰也不狡辩,双手环胸:“约定里也没有说,我不可以还击。”
紫衣两个大眼一瞪,猛地扑向了端木薰:“我让你偷袭我!”
两人如此这般,打打闹闹,日子过得甚是逍遥自在。
逍遥的日子,自然也是过得飞快。
转瞬到了六月,三年一度的选秀即将开始。
后位空缺,这为皇帝选秀的重任,便落在了紫衣头上。
紫衣不依,跑去养心殿找端木薰:“你说说你,你把人家黄花大姑娘圈在这深宫大院,一不能给人家陪伴,二不能给人家爱,你这不是糟蹋了人家嘛!”
紫衣一板一眼,戳着端木薰的桌案。
“我也可以给人家陪伴,给人家爱啊,只要你同意。”端木薰眯了眯眼,嬉笑道。
“呸!小心我断了你的命根!”紫衣怒,一巴掌拍在案上,紫色光芒瞬间涌动,只听“咔嚓”一声,桌子裂了条大大的缝隙。无视那道缝隙,紫衣不满的嘟哝着:“这选秀就不能不进行嘛?”
端木薰看着被紫衣拍裂的桌案,心底唏嘘,这家有妒妇不可怕,家有武功不弱的妒妇,就太可怕了!至少这桌子和大门,就要每月换新!
如此算了,这宫内的开销,一下子就大了。
端木薰摸了摸紫衣的小手,确定这小手白白嫩嫩的,没有受伤,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这选秀是祖上就定下来的,而且,表面上,是为我充实后宫,而借由挑选秀女来巩固朝堂,才是选秀的主要目的。”
选秀,非他所愿,却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或者说,是没有精力再放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这些日子,他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药也越服越多,涪陵说,若是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他甚至撑不到今年的年底。
眼看着只剩了六个月的时间,他只恨不得能天天陪在紫衣身侧。
选秀?那些个大臣要选就选吧,反正他的日子也不多了,到时候留一道圣旨,将这些个宫人打发出宫就好。
可是,他又不能那么自私,自私的让紫衣看着他离去。
在他生命结束前,他一定要将紫衣推离自己的身旁。
哪怕让她恨他一辈子,也比念他一辈子要好得多。
如果结局只能是伤害,他只希望可以将那伤害尽量减轻。想想,若他只有半年的寿命,那么,也是时候让紫衣离开了。
“你又发呆了!”紫衣的小手在端木薰的眼前晃了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些日子,她总觉得端木薰心事重重。
“恩?你太美,看得我都呆了。”左手手指缠绕住紫衣的黑发,右手拉着紫衣的小手顺势一带,便将紫衣拥在了怀中:“丫头,若是有一天我放你出宫了,你会不会恨我?”
“放我出宫?!为什么!你会跟我出去吗?”听到端木薰的话,紫衣的心里一沉,胸口涌过一抹钝痛,她迟疑的开口,紫眸紧盯着端木薰的眼睛,似乎想要从这双眼中探得到什么。
“你是罪臣之女。”端木薰犹豫了一下,开口:“本就不该留在这宫中。”
“什么意思?”紫衣有些怒了,端木薰明显是在敷衍她!
“没什么意思,当初我们不是约定,你帮我完成事情,我就放你出宫嘛?怎么,这回不想走了?”端木薰刮了刮紫衣的鼻尖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轻松。“而且,你不是想要去江湖上转转么?”
“端木薰,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我出宫?!”紫衣的眼眶已经有些红了!她就知道,这些日子端木薰的时常发呆沉默,定是心中有什么事情。
可是任她想破脑袋却也想不到,这个男人想的,竟然是将她推开!
是她做错了什么?还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选秀在即,后位悬空,朝中暗流涌动。不少大臣联名上奏,要我将你废了。更甚者想要置你于死地。”
“所以你想让我离开?那思思怎么办?”泪水自紫衣的眼中涌出,“啪嗒”“啪嗒”滴落在已经破碎的桌案上,弯弯曲曲的,流入碎裂的缝隙中。
“这些日子,思思不是一直由太后照顾着。以后也交给她老人家就好,这样,她也不会再吵着去为先皇守灵。”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对不对?”擦掉脸上的泪水,紫衣推开端木薰,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意:“你说过,要我信你。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信。你让我走,我便走!”
“紫衣——”端木薰伸出手,想再抱一抱眼前的人儿,却被紫衣轻巧的避开:“明日,我就走。”
“紫衣——”端木薰又唤一声,定定的看着紫衣,近在咫尺的人儿,此时,却仿若在天涯。抬起的手终是无力的垂下,“紫衣,对不起。”
头顶传来温热,端木薰抬头,紫衣已经走近,轻轻的将他抱在了怀中:“薰,我相信你,所以也请你相信我。我会在宫外等你,一定会等到你!”
“呵——我——”
“一定会的!”
紫衣打断端木薰的话,斩钉截铁。
【125】
回到紫瑶殿,紫衣打开柜子,看着柜子中前几日就包好的行囊。一时间,思绪万千。
她没有想到,分别的日子竟然会这么快。
几日前,当涪陵单独找到她,将端木薰的身体状况告诉给她的时候,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么一个看起来健康的人儿,原本竟只有不到一年半的时间,而此时,由于近日时常与她比试,身体最多只能再撑半年!
紫衣握拳,这么严重的事情,端木薰竟然瞒着她!难道是想要让她今后永远活在回忆与痛苦中吗?!
心中一下被绝望填满,紫衣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直到涪陵忽的在她身前跪下,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只有你能救他。”
简单的六个字,却如同在漆黑的夜里的一盏明灯。
涪陵说,只有她真正练成了凌紫眸邪功,才能运功将端木薰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而她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半年。
若是半年后端木薰毒发前她无法做到,那么,她将永远的失去他。洛暮王朝也将永远的失去这位好皇帝。
丝毫不曾犹豫的,紫衣应了下来。
涪陵也嘱咐她,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端木薰知道,否则他定会加以阻拦。
邪功并不好练,从纳兰妃儿与凌紫眸的失败就可以看得出来,端木薰是定然不会为了自己的生命,让紫衣去冒这个风险的。
所以,紫衣早早的就收拾好了行囊,一直想找个机会离开皇宫,却不曾想,主动提出来的,竟然会是端木薰。
心中虽然不舍,却也容不得她再犹豫。
时间本就不多,有关邪功的线索也寥寥无几,她只是从涪陵那知道了凌紫眸曾经居住的石洞,知道那石洞上有邪功的招式。
第二日清晨,紫衣坐上端木薰为她安排的马车,便离开了宫。中途,马车转变方向,向着凌紫眸曾经居住过的石洞方向驶去。
紫衣坐在马车中,脑海中满满的全是端木薰的那张俊脸。
走的如此突然,突然到两个人甚至不曾真正的道过一句“珍重”。
端木薰站在城楼上,一袭白衣,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
他看着远去的马车,嘴角爬过一丝苦笑。现在,他不敢奢望重逢,只期望自己死后,魂魄可以游荡在紫衣身边,时时刻刻守护。
回转过身,一阵猛烈的咳嗽,口中涌过腥甜,一口黑血便喷在了洁净的白衣上。
“公子!”翠儿上前扶住端木薰,眸中失去了往日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公子,你真的舍得就这样放娘娘出宫吗?”
扯下脸上的人皮[和谐]面具,怜儿露出她那美艳的面容。
“怜儿,我没事。”直起身子,虚弱的对着怜儿笑了笑,如今的紫衣,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而他,也将再无力去保护。望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那早已看不见的影子,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回宫罢。”决然转身,端木薰足尖轻点,与怜儿飞跃城楼,向着皇宫而去。
掀开帘子,紫衣向后张望,那座辉煌的城楼早已看不见,城楼上的那个白色身影,也早已消失。紫衣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哭,她要坚强,她必须要坚强!
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马车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才在悬崖边停了下来。紫衣下了车,打发走了车夫,走到崖边。
这悬崖峭壁高耸入云,从上望去只能看到下面雾蒙蒙的一片,根本无法确定那洞口到底在哪里。
咬了咬牙,紫衣在附近找了一根足够粗壮的藤条系在腰间,用力的扯了扯,确定这藤条足够承受她的重量,便盈身一跃,跳下峭壁。
虽然用了轻功,可是脸颊及身上还是被峭壁上支出的杂乱的树枝刮伤了。
忍着疼痛,紫衣努力的寻找着涪陵所说的洞口。
这跳下来与在上面看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浓浓的雾气萦绕着,隐隐的只能看清十米以内的地方。
紫衣抓紧藤条,沿着峭壁一点一点的摸索。白嫩的小手被坚硬的岩石以及粗糙的藤条划出细密的伤痕。咬紧牙关,紫衣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一层汗。
手下忽然一空,紫衣的脸上露出惊喜——她找到了!
手臂略一用力,推向峭壁,借着荡起的机会,她稳稳的落在了山洞中。
山洞看起来很大,很深,却没有光,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紫衣不禁皱了皱鼻子。
这是她向来讨厌的味道。
借着微弱的光,紫衣摸索着石洞的墙壁,果然,墙壁上有些凹陷,有些凸起,有些摸起来是文字,有些摸起来似乎像是壁画。
手指忽然触动到一块活动的岩石,顺着岩石掰了一下。
整个石洞瞬间便亮了起来。紫衣不禁慨叹,在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竟然还有如此高深的开关。
环顾四周,石洞足足有十米之深,两侧的墙面皆刻有武功套路,紫衣走入石洞最里端,那里是这邪功的初始记录之处,而紫衣也终于知道了这邪功真正的名字:花神七式。
该套路总共只有七式,每式七招,招招许要灵力支配,难怪纳兰妃儿说,只有她这样拥有特殊体质的人,才可以学习。
笨拙的比划着手脚,紫衣按照石壁上的记载,重复着第一式的招式。
可是直到将这招式熟记,却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难道是方法错了?”紫衣疑惑的想着,再次细细的品读着记录招式所用的文字。
由于是在洞内,紫衣无法知道洞外的天色,直到独子饿的“咕噜噜”的叫,她才发觉她似乎已经在这里研究了许久。
拿出随身的干粮,就这壶中清水胡乱的吃了几口。紫衣开始发愁,今后要如何在这洞中生存,获得食物和水源。
晚间的山洞外冷风呼啸而过,紫衣捡了些山洞附近的干树枝生了团火,坐在火堆边,却依旧觉得冷。
“凌紫衣!你要加油!不能认输!你最爱的人在等着你!”
不断的搓着手臂,紫衣一遍一遍的为自己打气。可是这山涧间的狼嚎还是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从穿越到这里开始,她便锦衣玉食的生活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除了那次进了天牢,还从未受过如此的环境,更不要提如何野外生存。
此时,紫衣只觉得她的眼前是一条漆黑的小路,不知道通向哪里,路上荆棘无数,她不知道她到底能走多久,能不能走到尽头。
如果真的走不到尽头,那她也甘愿死在端木薰的前面。这样,起码她不会伤心,不会难过。
填饱肚子后,紫衣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去研究那石壁上的字画。火光摇曳,紫衣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她坐会火堆旁,闭上双眼,努力的感受自己体内的灵气。
暗紫色的光芒逐渐萦绕紫衣的全身,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睁开眼,紫衣的眼中闪烁着平常不曾有过的光芒。
既然这招式需要灵力支配,那么她就尝试着用灵力去做。
再次按照墙壁上的招式,一招一招的学习,紫衣明显的感觉到小腹部一股灼热。
练到第一式第七招的时候,紫衣只觉得体内气息翻腾的厉害,她努力平复心虚,想要再做一次,却只觉胸口一堵,口中一咸,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扶着墙壁坐下,再次闭眼,周身的紫色光芒便也逐渐的退了下去。
紫衣疲惫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舒服些。
看来,这花神七式真的不是那么好练,带着浓浓的疲惫睡去,这一觉,紫衣睡得很沉,她又梦到了曹兰兰,梦中,曹兰兰似乎给了她一个盒子,盒子里似乎有一样东西,曹兰兰让她将那东西服下,而那盒子,她又似乎在哪里见过。
醒来的时候,紫衣匆忙的翻找随身带来的东西,终于在包袱的最底层,找到了当年扶桑临走时留下的奇怪的盒子。
当时,端木薰将盒子交给她时,只是说,高人留下的东西,必定会对她有所帮助。而她也并没有太在意,也一直没有打开过。只是那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又看到了压在柜底的盒子,鬼使神差般的就带了出来。
想来,许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紫衣打开盒子,一多白色的花儿静静的躺在盒中。伸手碰去,竟然冰冰凉凉的。
伸手将那花儿取出,放在鼻下用力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便萦绕在了鼻腔内。
而紫衣发现,刚刚醒来的疲惫与身体的不适,竟然也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还真是个宝贝!”
小心翼翼的将花儿重新放回盒子内,虽然紫衣记得曹兰兰是要她将这东西服下,可是她还是决定先放起来,若是直接吃了,怕是也没有功效。日后真的需要时,便要傻眼了。
而事实证明,紫衣的顾虑也是对的,不过,却也都是后话。
将盒子重新装回包裹,紫衣走到洞口,向外张望,洞外的天似乎已经亮了,只是大雾环绕,依旧是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126】
回身看了看包裹,她带的干粮不多,如今首要的,是想办法找到食物与水源。
抓着洞顶垂下来的藤条,紫衣小心翼翼的攀附在峭壁上,好在离这洞口不远的地方就有一颗横生出来的果树,翠绿的果子看上去甚是诱人。
紫衣摘了些果子,擦干净咬了一口,顿时,口中溢满果实的清香。果子香甜,果汁丰富。
暂时性的,这食物与水源便不用愁了。
扑了扑身上的杂草,紫衣重新开始练习石壁上的招式。
日子这么一晃,五个月便悄然流逝。
这日,坏绕在山间的浓雾难得的消散,紫衣睁开眼,紧皱着眉头看着石壁上花神七式的最后一式,第七式第七招,不管她如何努力,却依旧突破不了。
拿出怀中的小木盒,这几个月来,每当她有无法突破的地方,便会觉得体内气息翻涌,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便打开木盒,嗅一嗅木盒中的花香,身边便会舒坦很多,渐渐的无法突破的地方也变得简单了。
可是这最后一层,却似乎与前几次都不相同。已经整整一个月,一点进展也没有。
算着日子,眼看就要到了六月之期,紫衣也不清楚,端木薰现在的情况如何,是不是安全。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将这最后一招铭记于心,紫衣再也等不了了,她决定即日启程,直奔回京。
一路上,紫衣都在打听宫内的消息,却越是打听,越是心凉。
听闻端木薰已经整整闭关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早朝一直都是太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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