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哑舍同人文

哑舍同人文第29部分阅读

    己的心,觉得悲痛不已?甚至,痛得要窒息。

    一时间,苏颜错愕不已。

    “你看这嫁衣合适吗?”老板的话打断了苏颜的遐想。“如果合适的话,你就拿走吧。”

    “那…要多少钱?”

    老板一边将嫁衣整理好放进箱子,一边回答苏颜:“既然有缘,那就送给你好了,不收你钱。”

    “啊?这?不太好吧……”听到老板这么说,苏颜十分惊讶。这件看似不菲的嫁衣,她的确十分想要。自己当然没有钱买下它,但如果和未婚夫说的话,他肯定会为自己买下。

    只听老板淡淡的说道:“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件嫁衣和你有缘,所以给你也是应当的。”

    一旁的医生也附和道:“是啊,老板看这种都是没有错的。苏颜你就收好吧。”

    有缘……吗?

    “谢谢你,老板。”苏颜道。既然老板都送给自己,那就收下吧。

    而且冥冥之中,苏颜仿佛觉得那件嫁衣就是为自己量身定一般。

    “谢谢今晚的招待,学长,老板。那我就先走了。”

    苏颜向医生和老板挥了挥手表示道别。医生也向她摆摆手臂,并叮嘱她回家小心一些。

    随着苏颜的走远,医生立马拉着老板的手回到哑舍。他可是很想知道老板把那件嫁衣送给他的小学妹的原因啊!

    医生的手在触碰到老板的手的瞬间,老板愣了一下。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甩开那个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记得在很久很久的以前,那人也会这样握着他的手,拉着他,带他去任何地方。

    他会和他说另他开心的事,他同样会和他说令他烦恼的事。

    他说今天父皇又表扬他了。

    他说他的十八弟又为难他了

    他对他说:“卿为吾如此。吾定不负卿。”

    可是,最后,他死了。被他的十八弟害死了。

    想到这,老板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气。感受到老板变化的医生停了下来,转过头望向老板。只见老板还是一副平常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端倪。

    “老板,你怎么了?”医生还是问出了口。

    “……你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吗?”老板还是用着平常的语气对医生说道。可是心中却不似表面那般淡然。

    他已经死了,虽然站在面前的那个人是他的转世,但是,他不是扶苏。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即使指尖的温度再熟悉,逝去的终究还是不会回来。

    你早该看透了啊……

    医生见老板这般态度,只觉得心中一紧。心里是说不出的失落。

    当他握住老板的手的那一刻,他就被老板手中的冰凉刺了一下。不仅仅是刺在了皮肤上,他更觉得是刺在了心里。

    他多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那双冰冷的手。

    可是,老板对他的态度分明在说,你没有资格。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他虽然是扶苏转世,可是,他终究不是扶苏。

    他只是一个对老板来说普普通通的医生,甚至,他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抽的乱入:这怪谁呢怪谁呢怪谁呢?】

    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医生无奈,只得松开了握着老板的手。怔怔的望着老板不带任何表情的从他身旁走过。

    老板回到柜台前,再次帮医生倒了一杯茶,淡淡的说道:“坐吧。我知道你想问那件嫁衣的事,我说给你听。”

    苏颜站在浴室中那面硕大的镜子前,慢慢的褪去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嫁衣,一件一件的穿上。

    内衬,里衣,外衣,外袍。不一会,苏颜就已经穿好了。

    望着镜子里那个一袭红衣的女子。苏颜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夙妍,吾愿为汝,倾覆天下!”

    那个陌生的男声再次响彻脑海,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也随着那声音涌现。

    西湖旁的花楼里,那个好似陌生却又感觉熟悉无比的男子正为她画眉。

    香火缭绕的寺院,他为她缠上红线。

    人来攘往的街道旁,白胡老人为他卜卦的卦象。

    洞房花烛,她穿着为了和他成亲而一针一线绣的嫁衣,嫁的人却不是他。

    血花四溅,兵临城下。他终究是为了她覆了天下。(1)

    “夙妍,吾愿为汝,倾覆天下!”

    夙妍。夙妍。苏颜。苏颜。

    她到底是她,还是不是她?

    “白……炎?”

    老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前朝有一位草莽皇帝,唤作白炎,不喜奢华,逼宫夺位后便废弃了前朝敬帝所建的华美宫室。(2)他推翻政权就是为了一个女子。宁夙妍。宁夙妍是敬帝所封的最后一位贵妃。她与白炎本是青梅竹马,也曾互相许诺要厮守一生。可惜阴差阳错,宁夙妍被皇帝看上,被迫入宫当了贵妃。而苏颜,便是宁夙妍的转世。那件嫁衣,也正是她为了嫁给白炎而亲手做的。”

    “那,那件嫁衣怎么又到了你的手里?”

    “白炎破城之后,发现宁夙妍已经被杀,悲恸不已。而那件嫁衣,便是宁夙妍留给他的最后遗物。其实留下的不仅仅只有一件,还有另一件,需再等他的有缘人。”

    医生不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老板道:“自是等到有缘人到来的时候。”

    嫁衣2

    no。2

    李梓霖给苏颜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他希望能在明天约苏颜出来吃饭,并讨论讨论结婚的相关事宜。

    “伯母您好,我是梓霖,我想明天和小颜吃个饭,您帮我问问她方便吗?”

    “哎呦梓霖啊,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呢?你们都要结婚了就别那么客气了。”

    “嗯,好的伯母,谢谢您了。”

    “不谢不谢,明天我就叫她不要出去,在家等你来接她就好!”

    “嗯。好。”

    “好,那就那么说定了,你工作忙就不打扰你了。”

    “好,再见伯母。”

    “嗯,再见再见。”

    放下电话,李梓霖揉了揉眉心,这几天是累了点。为了能给结婚腾出时间,他这几天可是拼了命在工作。

    可是,就算再累,一想到新娘是苏颜,一身的疲劳顿时消失贻尽。

    李梓霖拿出钱包,打开,抽出一张照片,仔细的看着。

    照片上是一个背影,那个背影的主人当然是苏颜。那是他拜托苏颜的同事弄到的。那时候的苏颜,正在工作,白色的职业医生装让李梓霖怦然心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会是这种感觉。

    他本就不是一个会因为感情而冲动的人,认识他的人都把他叫做工作机器。

    一堆冰冷的零件堆积而成的工具。没有感情,只会不停运作。

    可是自从那次相亲,让他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一见钟情”什么叫“爱情”。

    那次相亲是他的朋友帮他安排的。他想拒绝却被朋友硬拉去与相亲对象见面。一路上,他已经做好摆着一副扑克脸面对相亲对象的准备。

    可是见到苏颜的第一面,他所有的计划就全线崩溃了。

    那个女孩似乎也是被硬拉来相亲的,一顿饭下来都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怎么正眼看他。但他已经全然不在乎了。他不停的挑起话题,讲了很多平常他根本都不会讲的话。

    他似乎觉得,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因为她让他感觉到了熟悉,甚至,爱。

    他感到很不可思议,对于刚刚见面的女孩,为什么会感受到“爱”?他说不清,也想不透。

    于是,在几次接触之后,他便决定了,要娶她为妻。

    当他把这个决定告诉她的父母时,他们愣住了,包括苏颜。他猜她肯定在想,为什么她的表现那么差他还会选择他。

    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不过,即使她真的这么想,他也不在乎。

    他李梓霖,今生定要娶苏颜为妻!

    老板给定窑茶壶加上了水,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坐着的医生,问:“你还不回去?”

    医生“嗯”了一声,但是似乎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就在老板以为他们之间的气氛又要回到刚才那般沉默时,医生开口了:“我想在这里待久一点。”

    “嗯。”老板淡然的回答,然后给医生面前的茶杯添上茶水。丝毫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就在老板倒好茶要收回手时,医生突然伸出放在桌下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温暖的感觉再次从指尖晕开,但手中的冰凉依旧刺骨。

    老板对上医生的眼睛。瞳孔里没有一丝感情。

    医生侧过脸,目光转向老板身后的长信灯。他不想看到老板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让他觉得心寒。

    可是,有些话,他还是想对他说。

    每次都是因为他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态度让医生不敢开口,他知道他和老板之间总有那么一条底线,他不能触碰到的底线。他怕触碰到那片老板身上的逆鳞后,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但是,有些话再不说出来,他会更害怕。

    因为,错过总比失去更可怕。

    “老板。”医生握紧了老板的手:“让我一直陪着你好吗?”

    老板盯着他默默看了三秒,随后垂下眼帘,抽回被老板紧握着的手,有些自嘲的说道:“一直陪我两千多年吗?”

    医生顿时语塞。

    老板抬起头,淡然的说道:“好了,别闹了,有客人要来。”

    语罢,站起身,对刚刚推门而入的客人说道:“欢迎光临哑舍。”

    李梓霖开着车在市区内四处乱逛,他要为明天的见面准备好送给苏颜的礼物。

    四处转了转,突然发现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面,店名叫做,哑舍。

    没有任何缘由的,他忽然很想进去看看。于是他将车开到离哑舍不远的商场停车场,随后独自一人走进了哑舍。

    刚推门而入,一个身着黑色衬衫的男人便站了起来,对他说道:“欢迎光临哑舍。”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四处打量。

    环顾了四周确定了这是一家古董店后,他思索了一会,对那个看样子像老板的人问道:“请问,这里有簪子卖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问道了簪子,大概是觉得,苏颜配上簪子,会很漂亮。

    老板道:“有,不过你要等一下。”随后转身进了哑舍的储藏室。

    不一会,老板便拿着一个小木盒和一个木箱出来了。

    打开小木盒,拿出里面的金簪,问:“你看这个怎么样?”

    李梓霖接过金簪,脑袋不知为何便出现了苏颜穿着嫁衣头戴这只金簪的样子。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要这个了。多少钱?”

    老板拿回金簪,收好放回木盒,说道:“500块,再配送这一箱东西。”

    老板接着打开了箱子,取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件红色的礼服。

    看到这个,医生惊讶了,眼前的这个人,难道就是老板所说的有缘人?

    “夙妍,夙妍,为什么?!我愿意为你倾覆天下,只是为何……为何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你?”

    因为角度的原因,李梓霖能很清楚的看清那个女子的脸,让他惊诧无比的是,那个女子,竟然和苏颜有着一摸一样的外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梓霖喃喃道,可是待他看到将军的脸时,他更诧异了。

    那分明就是他的脸!

    “我……苏颜……?”

    李梓霖一阵恍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他反应过来想再认真看看时,发现,他竟然已不在原来那个地方了,而是站在一个人来人往的街道旁。

    一个白衣男子拉着一个青衣女子从他眼前走过时,他才反应过来。

    那一对,不正是自己和苏颜吗?

    他立马跟上他们,只见他们在经过一个算命的老头面前时,那个老头喊住了他们。

    等李梓霖凑上去的时候,就只听到那个算命老头沙哑低沉的说道:“此女虽有贵妃之相,但贵妃之相中又藏亡国之相,实乃红颜祸水。而小哥你……会因为她,颠覆这个天下。”

    白衣男子听后十分恼怒,他一掌拍在算命先生的桌子上,道:“你说什么呢?!老头子别胡说!走,夙妍我们不要理他!”语罢拉起那个青衣女子就要走。

    青衣女子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过了半晌才低低的“嗯”了一声,牵上白衣男子的手,随着白衣男子离去。

    “颠覆天下……吗?”李梓霖心想。“夙妍,苏颜,一模一样的相貌,还有那个白衣男子,真的是他吗?”

    待他再度回过神来时,他发现场景又变幻了,他此时此刻正处于战争之中,战争双方在他周围厮杀,可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驾——”远处一个人骑着马朝这边赶来,周围的士兵见了都不禁大喊:“白炎将军来了!白炎将军来了!!”

    李梓霖望向来人,那人身披铠甲,一杆红缨枪扫过之处开起簇簇血花。他上刚毅的表情表明了对这场战争的必胜的决心。他朝他的士兵们喊道:“大家坚持住,只要攻破了这城,我们就赢了!”

    李梓霖呆呆的望着他,那个名叫白炎的将军,正是和他拥有同一张脸的人!

    恍惚的瞬间,场景再次转换。

    这次,他来到的是一家古董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家店很像哑舍。

    “嘎吱——”木门被推开,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老板,这里收东西么?”

    他回过头,看到的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白炎。

    “嗯,收的。”一直没有现身的老板突然从一扇屏风后出现,李梓霖又受到了惊吓。

    那个分明就是哑舍的老板,难道,这间也是哑舍么?

    白炎穿过还处于惊讶状态的李梓霖,将一个箱子和一个木盒放到了木桌上,打开木盒,又打开箱子,道:“这一根簪子,还有一套女子嫁衣,一套男子礼服,就……给你吧。”

    老板捧着茶扫了几眼那些东西,点了点头,道:“这些,500金你看怎么样?”

    白炎摇了摇头,道:“我不要钱了,这些就全送给你好了。”

    老板将东西收好,微笑着看向白炎:“那就,谢主隆恩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白炎惊讶的瞪着眼前那个男子,片刻后又垂头道:“罢了罢了,你帮朕收好这些东西就好了。”

    老板点头:“那是自然。”

    李梓霖听到白炎自称“朕”后,立马就想到了那个算命先生的话。

    果然,为她倾覆了天下啊……

    “嘎吱——”一声,门开了,又关上了。白炎走了。

    老板拿出另一只茶杯,放到桌上,给杯子倒上了茶水,笑着说:“李梓霖,或者应该叫你,白炎?”

    “你……你看得到我?”

    在不同场景的转换中,都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没想到,这个老板竟然能……

    “……我知道你心中的确有很多疑问,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你就是白炎的转世,而你的未婚妻,就是宁夙妍的转世。”老板说。

    “……原来,真是如此。”李梓霖喃喃道:“那我,应该怎么做?苏颜她,我们今生能在一起吗?”

    老板笑:“该怎么做为何要问我?至于能不能在一起,我更是无从可知。”

    “我……唔……”

    蓦然间,李梓霖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在失去意识前,老板的最后一句话传入他的耳中。

    “珍惜便可。”

    “啊!”李梓霖猛的坐起身,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家中。他转头看向那个被他放在床头的礼服和簪子。

    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第二天,他按照约定去与苏颜见面。

    刚接她上车之后,苏颜便开口了:“梓霖,你觉得我们,真的合适吗?”

    他纳闷,苏颜为什么要这样说?

    “不合适的话我为什么要娶你为妻?”

    “可是,我们认识又不久……我们,我……”

    李梓霖看着苏颜,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苏颜,我愿意为了你,颠覆整个天下。”

    苏颜听到这句话后,愣了,抬头看向李梓霖,满脸不可置信:“白……炎?”

    李梓霖笑了:“上辈子我是白炎,你是宁夙妍。这辈子我是李梓霖,你是苏颜。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愿意为你颠覆天下!”

    医生推开哑舍的大门,走了进去。

    他刚喝完李梓霖和苏颜的喜酒,他们两个的事,老板已经和他说了。

    上辈子缘分未尽,这辈子终成眷侣。这样,他们就没有遗憾了吧。可是,自己呢?

    “你回来了?”老板看着一言不发走进哑舍的医生,道:“坐吧。我给你倒茶。”

    医生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老板的面前,在老板没有注意的一个瞬间,将他抱进了怀中。

    老板心中顿时一紧,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老板,让我一直陪着你吧。即使我死了,下辈子我还是会找到你,下下辈子也会,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拒绝,好吗?即使……把我当做他……也好。”医生的闷闷的话语从颈边传来:“老板,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我会一直陪着你。”

    老板忽然觉得有一种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感觉从身体蔓延开来。

    那种感觉,好像就叫做“温暖”。

    “你不是他,你不是扶苏。即使你是他的转世。但是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老板说着,不出意料的感觉到了正抱着自己的那个人身体一僵,老板又接着说:“而且,你想去陪着谁是你的自由,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琉璃盏

    no。1

    漆黑的夜掩盖不了城市的灯红酒绿;城市的繁华也掩盖不了丑恶的事件。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泠雅的脸上,白皙的脸庞上顿时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火辣辣地疼。不足五十平方米的屋子里,男人和女人吵得不可开交,昔日琴瑟和谐的家庭已经不复存在。泠雅沉默地看着他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吵闹声一次大过一次,泠雅忍无可忍,转身跑出了屋子,跑出了曾经可以称为“家”的地方,将父母的争吵远远甩在身后。

    一阵寒风吹过,将泠雅的身体吹得像她的心一样冷。她穿着小熊睡衣,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炫花了她的眼,也并没有人关心像她这样的小女孩为什么深夜上街。

    沿着街道,不知走了多久,泠雅见到了一家与众不同的店。雕花大门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古老。好奇心促使泠雅推开了这扇大门。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泠雅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子,好奇地四处打量。房间里昏黄的烛光摇曳着,照耀在古色古香的家具和看起来年份很久远的物品上。暗香浮动,似乎是从那鎏金香炉中散发出来的,这香气令泠雅沉醉其中。

    身后突兀地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将泠雅从沉迷中拉了出来。那声音道:“欢迎光临哑舍。”泠雅猛地一回头,只见一位年轻男子微笑着站在身后,他身着一件衬衫,精致的布料上面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赤龙,头正对着泠雅,疵牙咧嘴,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

    “额,你是这里的老板吗?这家店叫哑舍?”泠雅看着那条凶恶的赤龙,紧张地问道。

    “是的,哑舍里的古物,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承载了许多年,无人倾听。因为,它们都不会说话。因此取名为哑舍。”老板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

    “虽然听不懂,但听起来好有哲理啊!”泠雅道。

    “怎么这么晚了,姑娘你还在外面?不回家吗?”老板仍微笑着说道。

    一听这话,泠雅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老板见状,也不多问,转身去了内间,话音飘飘渺渺地落在泠雅耳中:“你且等等,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挺适合你的……”

    泠雅有些不解,这个奇怪老板不会让我买什么东西吧。没过多久,老板便从内间走了出来,手中还抱着一个华丽的锦盒。不知怎的,泠雅看到老板手中的盒子,就有一种熟悉感。她双手颤抖,接过了它。

    打开锦盒,里面的东西像一灯盏,上半部分又像一座莲台,花瓣雕刻得细致入微,微微向外伸展,半透明的材质借助微弱的烛光,散发出点点光芒。整个物品显得高贵而冰洁。

    “宝莲灯?老板你逆天了啊!”泠雅呆呆地看着它,但也不忘了吐槽。

    现在老板头上的黑线掉在海里都能把海给染黑了。。。。。。

    泠雅看着老板无语的眼神,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那它是什么啊?”

    老板从无语状态恢复过来,唇边浮起一个微笑:“这是文成公主的琉璃盏。”

    泠雅小小声地说:“我很喜欢它,可是……我可没有钱啊……”

    老板幽幽地笑道:“那你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公元638年,长安街头。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一位丫鬟模样的少女紧紧跟在被称为小姐的女孩身后央求道,焦虑之色布满她娟秀的脸庞上,“再不回去,被人发现了……”“哎呀,萍儿你怎么这么胆小?放心,出了事我担着!”这小姐仿佛有些生气了,转过头来嗔道。刹时间,连盛开的牡丹也在她面前黯然失色。她的容颜甚娇,虽尚未及笈,但俨然是个美人胚子。全身还带着一种无法名状的高贵气息,略夹杂着些稚气,但这稚气与她的气质融合得极好。她生气的小脸蛋还染着些许砣红,实在是可爱极了。再加上身上所着的金丝勾边真丝齐胸襦裙,更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可是……”小丫鬟还想说什么,却没有想到自家小姐又迫不及待地跑远了,嘴里还大声嚷嚷道:“萍儿,你放心好了!”一点儿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萍儿只好急急忙忙跟了上去,若是出了事,她可担当不起啊!

    两个女孩在长安街头晃荡了半天,夕阳已经被地平线吞噬,天空渐渐阴暗下来,众鸟归巢。

    按照大唐的律法,天黑后,除了有令牌,任何人都不能在街上闲逛。萍儿紧张地对自家小姐解释了这条律法,两人慌了神。“怎么办啊小姐?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就惨了,毕竟我们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啊!”萍儿可怜兮兮地看着远方的天空。天越来越暗,启明星已经在深蓝的天幕上亮起。街上已经不见一个人影。少女一咬贝齿,一跺脚,说道:“萍儿,我们沿街找找还有没有店铺开着门,有的话就进去躲躲,爹娘那里我明天去解释好了。”事不宜迟,马上行动。

    一刻钟后,主仆二人站在了一家店铺面前,屋里好像点着蜡烛,透过窗棂,投下点点光芒。“哑舍?好奇怪的名字啊!”

    还没等萍儿答话,哑舍那精巧绝伦的雕花大门便打开了,屋里走出了一位年轻男子,弱冠之年,一头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狭长的丹凤眼微挑,漆黑的眼眸中有着和他外表年龄不和的沧桑。他身着玄色深衣,举止优雅而淡然。

    “你是这里的老板吗?这家店叫哑舍?”小姐好奇地问道。

    “是的,哑舍里的古物,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承载了许多年,无人倾听。因为,它们都不会说话。因此取名为哑舍。”老板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进来坐坐吧!”

    兴致勃勃的小姐正准备进门,萍儿拉住了她,低声道:“小姐还是不要去了吧,小心为好啊,您可是任城王之女啊,您要是出了事,这个罪名谁也担当不起啊!”

    “萍儿,再啰嗦,你就不要跟来了!”小姐是真的生气了,怒嗔道。

    萍儿只得悻悻地住了嘴,跟在自家小姐身后,走进了哑舍。二人都没注意到老板眼中滑过的一丝惊讶

    店里只点了几根蜡烛,散发着幽幽的烛光。小姐有些害怕了,双手紧紧攥住萍儿的衣角。走在她们前面的老板轻车熟路地又点燃了几盏长信宫灯,柔和的光芒充满了整个屋子。两个女孩好奇地环视着四周。当见过无数珍奇宝物的任城王之女看到哑舍中摆放的古物时,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当今圣上的宝库了。看到两人包含着惊讶,怀疑,与欢喜的眼神,老板不可置否地淡淡一笑,道:“你们且等等,我去拿一样东西出来。”说着,便转身进入了内间。女孩们面面相觑,不知这个奇怪的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俄而,老板缓缓从内间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的,是一座琉璃盏。当小姐看到它时,目光便移不开了,甚至能感到从灵魂深处散发的熟悉感。迫不及待地跑去从老板手中接过它,再细细地打量,用手去感受它的细腻与沧桑。突然,她发现这琉璃盏竟然迸发出了微芒,这是它自己发出的光,而不是借助屋内烛光的反射。她求助般看向老板。

    “这琉璃盏与您很有缘呢,”老板眯起凤目,缓缓说道,“这是娥皇的琉璃盏,当年得知舜帝已死的消息时,与姐妹女英大哭九天九夜,她的一滴眼泪恰巧落入这琉璃盏的灯芯,成就了它的精魂,而现在,它选中了你。”

    “可是……”小姐兴奋的神色霎时黯然了下来,“我……我是偷跑出来的,身上并没有钱……”

    老板淡淡一笑,道:“无妨,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小姐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你能坚持做好自己所决定的事吗?”

    “能!”

    听着这斩钉截铁的回答,老板颇为欣慰地说:“现在,琉璃盏是你的了。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绝对不能做出违背你刚才誓言的事,否则,它将会夺走你当时心中觉得最重要的东西。”

    小姐显然不以为然,虽然她是个小孩子,可是也不好骗啊,不过实在是出于对琉璃盏的喜爱,她毫不犹豫答应了老板的要求。

    刚刚从老板手中接过了锦盒,便听见从门外传来的一阵马蚤动。小姐皱了皱眉头,转身对站在身后的萍儿道:“怎么了,不会被发现了吧?你去看看吧。”萍儿闻言,出门打探。不一会儿,却引了一大汉进来。小姐一见这人,视线转向了萍儿,咬着贝齿,恨恨地说:“好啊你,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你又把他给带来了!”“小姐息怒,”大汉开口了,“此事并不是萍儿的过错,您失踪了,府上第一时间就派出了我们来寻找您的下落,现在终于找到您了,请您还是跟在下回府吧!”

    闻言,小姐无可奈何地说:“回去就回去,唉~”说完又狠狠地盯了萍儿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萍儿早就死了无数回了。萍儿感受到了来自自家小姐的目光,装作不在意,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小姐抱着锦盒走到门口时,忽然又转身对沉默地擦拭着古物的老板说:“我会派人把钱送来的!”

    “无妨,不过请记住一定遵守诺言。”老板淡淡道,仍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中的工作。

    小姐满意地离开。

    时光飞逝,公元640年。

    昔日的略有些娇蛮的小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信仰佛教。连性格也变得温文尔雅,实在是个完美的女子了。女大当嫁,父母早就在为女儿操心了,身为任城王,对女婿的选择自然有极为苛刻的条件了。不过这还不是问题,问题是女儿她不想嫁啊!别看这孩子平时是多么完美,可是倔脾气上来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为此,她母亲常常担心哪一天,她心血来潮,跑去出家当尼姑。

    琉璃盏2

    no。2

    得到琉璃盏,回到府上之后,小姐也曾派人带着钱财去找过那神秘老板,但当人来到她所说的巷子里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家名为哑舍的古董店,也找不到它的主人。小姐只好作罢。

    这些年在琉璃盏面前,这身份高贵的小姐只真正下定了一个决心:只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做自己的主人。

    又是一年新春到,满城烟火合家欢。独居高阁的小姐终是赖不住寂寞,如同几年前的那天,带着萍儿偷偷溜到了街上。这次她们可有了经验,带了不少钱。两个女孩好奇地到处乱跑,不一会儿手上便抓着无数吃的玩的,这些并不稀奇,但对于干净如一张白纸的女孩们来说,是再新鲜不过了。

    二人在外面晃荡了近两个时辰,也有些疲倦了,街上的人也渐渐变少,女孩们打算回家了。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蹬蹬蹬……”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队骑兵便来到女孩们面前。他们穿着精铁打造的甲胄,银色的甲胄在外界光芒的照耀下,闪耀着淡淡的光晕,那宛如水银流倘一般的光晕扩散在距离铠甲一尺范围内。甲胄上并没有过多华丽的花纹,但却有着绝美的流线型,每一处凸起,每一道线条都是那么的完美。上面所有的纹理都是线形的,有直线、有弧线,有棱角分明也有圆润自如。有着浑然一体的美感。(唐家三少的神印王座看多了,怎么越写越像骑士的铠甲。。。。唉,反正都是骑兵。)他们手上都拿着工匠精心锻造的刀或剑,甚至还有矛,连他们胯下的骏马也同样武装到牙齿,整齐的队伍看起来威风凛凛。

    “禁卫军?!”二人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禁卫军中,一位统领样的中年男子飞快下马,脸上带着严肃与紧张,双手抱拳,对她们说:“任城王之女,(文成公主没留下汉族名字,我又不想取名,大家将就一下吧(v))上有懿旨,令您速速进宫。”

    女孩们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远处,似乎又有一行人奔向这里。原来是任城王及其夫人。在侍女急急忙忙帮小姐换衣服时,她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了。

    原来吐蕃使臣禄东赞携带黄金5000两以及大量珠宝,率领求婚使团,前往唐都长安请婚。不料,天竺、大食、仲格萨尔以及霍尔王等同时也派了使者求婚,他们均希望能迎回一位贤惠的公主做自己国王的妃子。唐太宗在宗室女子中,选中了她,决定封为文成公主,并且出了九道难题,哪一国家的使臣全部完成,便将公主嫁入哪个国家。

    小姐一听,脸唰地一下变得苍白。她虽然不懂政治,可是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场政治婚姻,就是把女人当做一个礼物或一件赏赐赠给一个男人,来换取国与国,人与人之间暂时的和平。这样的婚姻,没有感情的基础,是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换取利益。最终受害的,往往是柔弱的女子。

    白嫩的玉葱死死地抓在刚刚穿好的蓝底祥云暗纹金丝勾边的襦裙上,抓出一片褶皱,指尖泛白,明显是极其用力。身体不住地颤抖,脑中一片空白。被当做礼物送出去?不!我不要!小姐在脑海中用力嘶喊着,可现实世界里,她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任凭大滴大滴的泪水从柔嫩的脸颊滑过,落在地面,落在脚边。

    可她却无力反对,这是皇帝钦定的事啊!君无戏言,木已成舟,只等看会被送到哪里去了。当她在家人陪伴下浑浑噩噩地从皇宫走出时,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了。直到回到府中,小姐,不,应该是文成公主,仍处在悲伤,恐惧,与无助之中。

    夜深了,这位新晋的公主躺在床上。萍儿悄悄走近,为她擦去颊上的泪水。公主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萍儿,我真的不想嫁,更不想被当做礼物送出去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得不做?”

    萍儿一愣,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低声道:“小姐,无论你嫁到哪里,我也一定会好好侍奉你的,”说着说着,就啜泣起来,“小姐待人这么和气,你是个好人,睡吧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萍儿,把我的琉璃盏拿过来吧!”公主忽然睁眼,慢慢说道。

    萍儿不敢违抗,捧了琉璃盏,来到公主面前。公主看着仍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琉璃盏,没由来地又落下了泪,却不偏不倚落在了琉璃盏中心,晶莹剔透的泪水流在莲花花瓣的缝隙间。公主喃喃道:“做出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惩罚?这次你会给我什么惩罚呢?最珍贵的东西?啊……”公主转过头,皎洁的月光倾泻在她的青丝上,在如瀑般的青丝上泛起一阵阵光的涟漪,再衬着羊脂玉般的脸庞,冷寂的黒瞳,眉间的点点忧愁,即使是与她相处最久的萍儿,也不禁一阵恍惚,惊为天人。

    “天不早了,萍儿,不用担心我,去休息吧!”公主淡淡说道。

    萍儿似乎还是不太放心,清丽的脸上仍有些疑惑。

    公主哑然失笑,道:“怎么?还怕我逃跑不成?”

    “奴婢不敢。那……小姐一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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