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哑舍同人文

哑舍同人文第30部分阅读

    姐一定不要想不开啊!”

    公主仍淡淡一笑,道:“你看我这样像想不开吗?”的确,她现在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怎么看都是高兴的样子,不过,侍奉她多年的萍儿自然看得出,自家小姐还是没有真正想通,不过听到小姐的话,萍儿也大大松了一口气,行了一个礼,便休息去了。

    公主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深蓝天幕和嵌在其上的淡黄明月,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旁的花梨木桌子上,琉璃盏发出强烈的光芒,但转瞬即逝……

    已到初夏,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映在人们眼中的是满满的绿色。

    “公主殿下,圣上出了六道难题,来考验使臣们的智慧。第一道是绫缎穿九曲明珠,即将一根柔软的绫缎穿过明珠的九曲孔眼。第二道是辨认一百匹骒马和一百匹马驹的母子关系。第三道是……”

    任城王府中,文成公主派去打探和亲消息的人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丝毫没有感到公主殿下的烦躁心情。“好了好了,说重点!”还是萍儿了解她的心思,及时制止了来者长篇大论。“是,是。”来人诺诺连声道,“最后,还有一个第六试,需要公主殿下您出面,不过前五试都是由吐蕃使臣禄东赞拨得头筹。”

    公主闻言,蹙起了眉头。萍儿适时地将这人打发了去,担心地对自家小姐说道:“这吐蕃可是高寒之地,小姐您……”

    公主幽幽地说:“看来我命如此啊,这次应该会被送到遥远的吐蕃吧。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是应当得到惩罚。”

    “小姐……”萍儿还想说什么,公主一挥手,道:“罢了,萍儿,随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吧!”萍儿点点头,扶着公主,向府门走去。

    才刚刚到达门口,萍儿便见到一排卫兵笔直站立在门外,再定睛一看,二人大吃一惊,这竟然全都是禁卫军!这些士兵全副武装,一丝不苟,身上所着的铠甲反射着淡淡的银芒,一看便不是凡品。一见萍儿和公主两人,立刻就有一个士兵转过来,表情严肃地打量着她们,用没有丝毫感情起伏的声音说道:“什么人?”

    萍儿毫不胆怯,道:“公主殿下想出去走走,难道你们也要阻拦吗?”

    卫兵大声说道:“圣上有旨,公主殿下出嫁前,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公主听了,差点脚下一软,无力地向萍儿挥挥手,道:“算了,萍儿,我们回去吧!”萍儿似乎还想与卫兵理论,可看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对,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忙转身扶着公主,回到她的房间。

    公主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道:“自由,原来这才是琉璃盏对我的惩罚啊,我最重要的……”萍儿焦急地看着公主那魂不守舍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她见自家小姐渐渐恢复了正常,才松了一口气,不然她就真要去找大夫了。

    晨光熹微,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今天是第六试呢!”萍儿望着窗外那一片墨绿,喃喃道。自从几天前小姐得知不能再出府后,便闷闷不乐,已经憔悴了几分,做奴婢的自然也跟着伤心。今天这第六试过后,小姐的婚事就尘埃落定了,那寒冷的高原……唉,怎么会是小姐啊。萍儿暗暗垂泪。“萍儿!萍儿!”喊声由远到近,如黄鹂的鸣叫,婉转嘹亮。这清脆的声音似乎是莲心的,她是夫人的贴身侍女。萍儿赶忙抹干眼角的泪水,强挤出一个微笑,向着门外大喊:“来了来了!”“萍儿,夫人吩咐,要我们快去帮公主殿下梳妆打扮,舆轿已经准备好了!”莲心焦急地说。这可是大事,二人立即向小姐房间跑去。

    二人细细地为公主挽了一个飞天髻,装饰以朱翠步摇,在纤细洁白的手腕上套上一个通体碧绿的玉镯,穿好钿钗礼衣,服通用杂色,上有莲花祥云纹,制同翟衣,加双佩、小绶,去舄,加履。再画上拂云眉,额间贴上花钿,点唇。公主沉默着,任二人摆布。萍儿察觉到她的无奈,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只有打掉牙和血吞,认了吧。三人都没说话,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华丽的珠宝碰撞的声音,竟是显得有些压抑。

    梳妆完毕,萍儿和莲心搀着公主,走出了房间。走廊两旁,站在许多看热闹的仆人。三人面不改色,缓缓向府门走去。突然,萍儿感到一道炽热的目光,回头一看,那竟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当她看见萍儿也看着她时,掉头便走了。这不是厨房厨娘们的头儿,枫姨吗?她平时并不出后园啊,今天怎么……萍儿满腹疑问。公主也感到了萍儿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一个伛偻的背影。“怎么了?”面对公主轻轻的疑问,萍儿只是笑了笑,道:“没什么。”但心中正祈祷:希望我的猜想是错误的,不用再去劳烦小姐了,她太累了……

    太阳已经升起,明晃晃的。舆轿中,文成公主一人端坐着。也不知颠簸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巍峨的皇宫就在眼前,在萍儿的搀扶下,她踏上了那象征权力的石阶,一步步缓缓走向她不可逃避的命运。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氤氲着佳楠那馥郁醉人的香气,公主与其他299名样貌相仿,同着锦绣华服的妙龄女子,在唐太宗李世民及诸部使臣们面前亭亭玉立。这第六试是让使臣们从这300个宛如天仙的女子中,辨认出真正的公主。当太宗笑着宣布第六试开始时,使臣们有些慌了。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见过公主,更不要说从这300个美人儿中选出公主了,有人甚至开始暗暗抱怨这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使臣们中,只有一个人面不改色,他身着皮裘,系毛带,将发结成若干小辫,戴平顶无沿帽,远远看去发乱如蓬。公主站在远处,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些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目光扫过那些使臣,却突然发现这个人正在逐个打量这些女子,脸上的表情仿佛胜券在握。公主暗地吃惊:这人……看样貌似乎是吐蕃之人?!

    他负着手,迈着沉稳矫健的步子,渐渐走近。最后,竟真的停在了文成公主面前,整整打量了几分钟,直到公主感觉瘆得慌,才开口,用蹩脚的汉语道:“这是公主殿下。”话语一出,大殿上的人均是一愣,旋即,唐太宗哈哈大笑,曰:“聪明!右卫大将军你果然聪明!”文成公主听完,大吃一惊:右卫大将军?吐蕃人?不会吧!还没反应过来,唐太宗挥挥手,其余299名女子依次退了下去,留文成公主一人立在大殿中央。

    琉璃盏三

    no。3

    大殿上,文成公主静静地站立在中间。她瑰姿艳逸,仪静体闲。穿着璀粲华丽的礼服,戴着耀眼精美的碧玉耳坠。黄金和翠玉做为配挂的首饰,点缀的稀世明珠照亮了她美丽的容颜。三千青丝挽在脑后,眉间点染些许忧伤,眸子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泉,长长的睫毛如蝶翅一般轻轻地扇动,羊脂玉般的肌肤反射着淡淡的光芒。看着这美丽到极致的公主,禄东赞那波澜不惊的眼里都有些惊艳。还是唐太宗首先打破了这个僵局,笑着说道:“朕有心联姻于吐蕃,不知使者与公主可有不同意见?”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退路呢?文成公主淡淡道:“谨遵圣上旨意。”对面,禄东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对太宗说:“多谢皇上成全!”公主心里不由有些疑惑:刚才他看我的眼神好生奇怪,似乎……带着点怜悯?唔,回去得好好查查这个人。

    一些特定流程走完后,公主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府中。萍儿正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看到自家小姐回来,松了一口气,关切地问道:“小姐,怎么样?”文成公主无奈地说道:“还能怎样?只是事情名正言顺地定了下来罢了。”顿了顿,她又说道,“只是禄东赞这个人有些奇怪。”萍儿闻言,又紧张了起来:“为什么?”“他能这么快地认出我来,甚至无比地肯定,而且……”“小姐……”萍儿忽然压低了声音,“我怀疑,府中有j细。”

    “哦?”公主秀眉一皱,语气也带了些冰冷,“那依你看,谁的嫌疑最大?”

    “小姐还记得早晨您出门前,许多下人来凑热闹吗?如果有j细,一定是其中的一个。而那时最可疑的,是枫姨。”

    公主眼里精光一闪,附着萍儿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惹得萍儿不住点头。在萍儿正要出去时,公主又叫住了她:“萍儿,去帮我查查禄东赞这个人和我以后的‘夫君’!”这夫君二字她的话音很重,竟有咬牙切齿的感觉。萍儿不敢怠慢,立刻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第二天早晨,公主正在梳妆。今天她着一件淡粉色襦裙,外披白色大袖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斜斜地挽一个百合髻,头插金钗。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绯更是让她显得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萍儿推门进来,低声对她说:“枫姨来了。”

    公主停了下来,但也不转身,自顾自地向着窗外,欣赏外边的清风疏柳。枫姨悄无声息地进到房里,向着公主行了一个大礼,安静地站立在一边。萍儿悄悄退了出去。房里二人都不说话,气氛格外怪异。

    良久,文成公主开口了:“枫姨,我敬您是长辈,我且问您,您可曾将我昨天的打扮告诉过别人?”枫姨平静地回答到:“未曾。”公主并没有感到奇怪,甜甜一笑,道:“听说枫姨家中只有一个小孙女?”枫姨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愣。察觉到失态,枫姨急忙回答:“回公主殿下:正是。”“那她现在何处?”公主笑着,继续问道。“在……”枫姨不知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吞吞吐吐说不出。“罢了。萍儿!”公主莞尔一笑,用稍稍大一点的音量叫道。萍儿应声推门而入,手中牵着一个粉雕玉琢,文静可爱的小女孩。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生得齿白唇红,极其美貌。这小女孩一看见枫姨,便笑着扑了上去,嘴里用绵软的童音直喊:“祖母祖母!”枫姨那平淡如水的神色也变了,变得慈祥,看得出,她很疼爱这个孩子。萍儿和公主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过了一会儿,枫姨反应过来,对自家小孙女说:“玉铃,你怎么来这里了?”玉铃抬头指着萍儿,笑嘻嘻地说:“是那位姊姊带我来的,说带我来找祖母!”

    公主眼中也充满了喜爱,对玉铃说:“来,过来,姊姊有好东西给你。”玉铃迟疑地看向祖母,见祖母并没有反对,蹦蹦跳跳地跑向她。公主从梳妆匣中取出一个玉镯,套在玉铃细白的手腕上。这个镯子通体||乳|白,但飘着一缕碧绿,点点晕开,其玉质温润无比,一看就是无价之宝。玉铃很懂事,说什么也不肯收。公主眼中滑过一丝欣慰,却装作生气的样子对玉铃说:“你若是不收,那就把你祖母赶出府去。”一旁萍儿忍笑忍得很辛苦。玉铃犹豫了,眨巴眨巴大眼睛,只好收下。

    玉铃收下这镯子后,文成公主用温柔的声音向着枫姨说道:“好了,枫姨,你们可以走了。”枫姨处变不惊的脸说也出现了诧异,她以为公主要萍儿将玉铃带来是为了要挟她,可没曾想公主不但这样做,甚至还送了玉铃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镯。满腹疑惑,她却不敢说出来,拉着玉铃给公主行了一个谢礼后,便匆匆离开了,没有人看见了她眼底那一抹深深的思索。

    枫姨她们走后,萍儿继续帮助公主梳妆。二人显然各怀心事,无话。

    已经是盛夏了,天气逐渐燥热起来,知了也开始不停地叫唤。但在任城王府的后花园之中,却并不为烈日所侵。林间藤萝缠绕,浓荫蔽日,使人在盛夏也能感到凉意。依墙植的蔷薇,满枝红粉几许出墙,蜂蝶飞舞,暗香盈袖。夏荷浮在水面,摇曳在偶尔丝丝缕缕的清风中,绽放着清丽的笑靥。

    日头偏西,公主在萍儿的陪伴下,正坐在后花园水榭中乘凉。她捧一卷书籍,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不时轻轻将书翻页。今天她身着淡绿色的襦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祥朵云,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诃子,上面也绣着一朵欲开的牡丹。挽着一个垂鬟分肖髻,插两朵不显突兀的小绢花,更是显得娇俏可人。腮边两缕青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眉间萦绕着淡淡的哀愁,明亮的星眸如一潭秋水,娴静优雅。萍儿则在一旁为她摇着凉扇。

    公主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答应了。正在萍儿收拾东西之际,枫姨拖着年迈的身躯从开满娇嫩的花儿的小径走了过来。她向公主行了一个礼,垂着首,用沙哑的声音说:“公主殿下,我回去仔细想了想,那天我的确将您的装扮样貌告诉过一个人。”

    萍儿闻言,满脸气愤,正想说什么,公主一抬手,止住了她,示意枫姨继续说下去。“那天,玉铃在外面玩,我去叫她吃饭,没有找到她。我想她常常去后门那里嬉闹,便去想寻她。没曾想她不在那里,但那里却有一个外人。”公主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头。“他长得很奇怪,应该不是中原之人。”

    “他是不是身着皮裘,系毛带,将发结成若干小辫,戴平顶无沿帽,发乱如蓬?”文成公主插嘴道。

    枫姨吃惊地抬起了头,说道:“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萍儿看自家小姐脸色愠恼,担心地看着她。文成公主硬压下愤怒,向萍儿摆了摆手,对枫姨道:“然后你就把我的装扮告诉了他?”

    闻听此言,枫姨羞愧地又将头低了下去,“是的。”

    萍儿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嚷嚷:“他不会给了你什么好处吧?你居然敢……”

    “萍儿,够了!”公主这回可真的生气了,怒斥道。

    萍儿吓了一跳,平时温婉可人的小姐何时这样过?

    也许是感觉到萍儿的心思,公主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她报以愧疚的目光。接着调整了下情绪,对枫姨说道:“罢了,你能过来说明,便是极好。”

    枫姨感激地说道:“多谢公主殿下不加怪罪。”便向公主道别,走向后厨。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公主痴痴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半晌,转过身来,情绪低落地对萍儿说:“萍儿,刚才我……”没等她说完,萍儿低着头答到:“我不怪小姐,当年小姐将我捡回来,救了我这条命,我便发誓,从此侍奉您一生,我从未后悔……”

    泪水从公主的明眸中滚出,滴落到那淡黄|色诃(he,一声)子之上。公主低声啜泣起来,萍儿顿时慌了神,掏出丝绢,悉心地给她擦着眼泪。

    太阳已经沉下了地平线,公主好不容易才停下了哭泣,抬头泪眼汪汪地对萍儿说:“我们回去吧。”萍儿扶起公主,收拾好东西,跟在她身后,慢慢转入深掩在花丛中的小路,向那一片灯火阑珊走去。

    十,

    昨日的不快已经过去了,新的一天又伴着朝阳来到。萍儿在帮助公主梳妆,今天她仍要去后花园。

    “在自家家中,何必梳得那么复杂呢?”公主嘟起了嘴,看着铜镜中模糊的影子,分辨出了萍儿正在为她梳高鬟望仙髻。

    “即使在自己家中,也要装扮地漂漂亮亮嘛。”萍儿又为公主插上一支翡翠镶金步摇,打量一下,满意地说,“不过小姐你即使不打扮,还是美得和仙女儿似的。”

    “又贫嘴!”公主面若桃花,笑着嗔道。

    盛夏的后花园,充满了生机。小小的花瓣雪白雪白的,像冰片一样透明,像雪花一样柔软。花骨儿也很惹人喜爱,就像是白玉雕成的,洁白透明,玲珑剔透。牡丹早已开放,个个争奇斗艳,御衣黄、玉板白、朱砂垒、锦袍红……池中,千瓣莲亭亭玉立,绽放属于自己的美丽。

    凉亭下,公主依然执一卷书籍,一旁的秘色瓷小碟中放在一些冰块,散发着丝丝凉意。萍儿在一旁摇着团扇。

    “对了,上次命你去查禄东赞的背景,结果怎么样?”公主抬起头,问道。

    萍儿的动作微微一僵,接着笑着说:“查过了。禄东赞生于吐蕃堆垅让巴。家族世袭领有加布一带的封地。禄东赞因机智善变,极为圣上赏识。圣上封其为右卫大将军,并欲将琅琊长公主的外孙女段氏嫁给他,诱使他为唐朝效力。但他却以‘臣本国有妇,父母所聘,情不忍乖。且赞普未谒公主,陪臣安敢辄娶’为由,婉言谢绝了圣上的好意。”

    “哦?”公主眉头一挑,“还真敢拒绝啊。那我未来的夫君呢?”

    “那,请小姐听了不要生气。”萍儿听到这个问题,怯怯地说。

    公主挥挥手,道:“说吧,我不生气。”

    萍儿顿了顿,用她那清朗的声音说道:“松赞干布的父亲名叫朗日论赞,在位期间颇有作为,曾征服森波、藏蕃等国。受其父影响,少年时代的松赞干布既已显现出非凡的才能。后来,朗日论赞被叛臣毒杀,各地纷纷反叛,13岁的松赞干布即赞普位后,训练军队,平息各地的叛乱,统一各部,并将叛乱元凶灭族。之后松赞干布将吐蕃政治中心迁移至逻些,建立了吐蕃奴隶制政权。”

    “在吐蕃威震青藏高原的同时,松赞干布派遣噶尔·东赞与吞弥·桑布扎出使尼婆罗,向光胄王提出和亲,希望娶公主布里库提为妃。经过三次舌战,迂回斗智,并以发兵相要挟,光胄王被迫将尺尊公主嫁给了松赞干布……”说到这里,萍儿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涩,停了下来,不再说话。当她打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感到极其震惊与无力,更不要说自家小姐听了之后的感受了。可她又不忍欺骗小姐,只有实话实说,好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

    “萍儿你……”文成公主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已经开始不住地颤抖,“你是说,我是嫁去给那什么松赞干布做小的?”声音在亭中回荡,完全不是以前那么柔和温婉,变得尖利,还带着些许悲凉。

    萍儿这次是真的吓坏了,立刻下跪请礼:“小姐,您不要生气……”

    文成公主娇躯晃了晃,竟有些站不稳的样子,萍儿忙起来扶她坐下。这时,她的脸上涌起不正常的潮红,胸脯不断上下起伏,连指尖都在战栗。

    良久,“我没有生气……”公主深吸了一口带着淡淡花香的空气,从嘴角扯出一个无力的微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萍儿,我们回去吧!”

    萍儿现在后悔极了,早知道自家小姐会这么生气,就不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了。现在听得她这么吩咐,萍儿不敢怠慢,收拾了东西,随公主回到她小小的阁楼。目送着她进了门,萍儿才转身去了后厨,为她准备消暑的冰块。

    另一边,文成公主推开精巧的木门,一眼就看见了柜上晶莹的琉璃盏,几年前她同那神秘老板的对话突然跳到脑海之中。

    “你能坚持做好自己所决定的事吗?”

    “能!”

    文成公主那在如蝶翼般的睫毛之下的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我的命运,从来就不被自己掌控!既然如此,那我要你何用?!”公主早已把从小学习的宫廷礼仪抛之脑后,水葱般的手指抓起了琉璃盏,狠狠地将它向阁楼下抛去。听到琉璃盏落地所发出的清脆的响声,这位故作坚强的十六岁的公主,委屈的泪终于簌簌地落下。也不去关心地下琉璃盏的情况,她扑到屋内的床上放声大哭,霎时间,一切的委屈,恐惧,孤独都化作泪水滴落。伤心的她全然不知琉璃盏在地上散发出的幽幽荧光。

    楼上屋里,文成公主的哭泣声慢慢变小,大概是哭累了,进入梦乡罢。而楼下墙角的阴暗处,一个黑影转了出来。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眉目如画,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一身玄色深衣,黑发就那样随意披散在身后,却是更显得清秀与神秘。如果文成公主此时在这里,她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不就是那神秘老板吗?他的容貌一点也没有改变。

    ”不知道小姐现在是不是还在生气呢?真想替她分忧啊。。。。。”萍儿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因为是在人迹罕至的后院,因此萍儿在转过墙角时也没放缓速度,没想到却差点撞上一个人,吓得她几乎就将盘打翻。

    怒目相对,萍儿发现这人并不是在府上当差,却让她觉着有些眼熟,不过她忘了在哪里见过他。惊魂未定的萍儿(我会告诉你萍儿这么惊慌是因为她差点打了的那小碗很贵吗?)还没来得及想这戒备森严的王府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这人便伸出白皙,骨节分明的双手,捧了琉璃盏递上来

    琉璃盏四

    no。4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转眼间,和亲的吉日便近在咫尺了。皇宫与王府早早便做了准备,到处忙个不停。唯有文成公主这位当事人倒是悠闲得很。天天捧一本书,或是佛经,或是诗书,或为史册,坐在后花园的繁花中,静静地浏览,仿佛一点也不关心外面的纷闹。

    作为大唐的公主,出嫁的嫁妆必定是极其奢侈豪华的,更不要说她可是为和亲而嫁。但是,当萍儿拿着长达八页的清单请她过目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这手笔也太大了吧!宫缎宫绸,金玉如意,钗环裙袄,匙箸香盒,玩器古董,无所不有,尽为珍品。上念吐蕃荒寒,还特赐无数能工巧匠,粮食作物,甚至还有一尊极其珍贵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和许多佛经。也许是太宗怕她漫漫长路上孤独或出什么意外,还指派了她父亲护送。

    对于这次“长途旅行”,文成公主已是好奇心大于了排斥,只是要永远离开生她养她的故乡与父母,兴奋中又多了一丝悲伤。她不过也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啊!

    离家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王府上下都了起来。这天,萍儿为她仔细穿上了细钗礼衣,梳妆打扮。她并没有穿嫁衣,因为她们还要走很远,才能到达吐蕃地界,才能举行婚典。但她也穿得并不随便,细钗礼衣足以说明她的身份。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文成公主脸颊上划过一丝晶莹的泪珠,只是瞳仁清澈若水,不带任何感情。半晌,伸手抹去泪水,文成公主站了起来,带着萍儿,走出自己的房间,在无数人的簇拥之下,坐上了一辆精美的车辇。庞大的车队缓缓启动,她掀开锦幔,最后向这个最熟悉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留恋。再也回不来了吧……

    渐渐地,王府已被甩在了身后,文成公主坐在车辇之上,思绪早已飘向远方,飘向自己将要到达的,那个充满未知的地方。幸好,她的唇边突然出现了一抹微笑,幸好我还有你们在我身边。她抚摸着怀中的琉璃盏,看向前面似乎有些劳累,已经熟睡的萍儿,心想。

    泠雅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老板的声音萦绕在哑舍中,久久不肯散去。描述中的情节,清晰地展现在泠雅的眼前,就像曾经经历过一样,连器皿上的精细花纹,裙摆上微小的褶皱也历历在目。

    “那……她之后怎么样了?”泠雅忍不住问道。不知不觉中,这个原本被她认为是骗人的故事,真真是勾住了她的魂,故事里人物的悲欢离合使她的心不住地泛起阵阵涟漪。

    老板泯一口清茶,垂下眼帘,淡淡道:“之后的事情你也应当知道。文成公主的贡献也不用我多说罢。”

    “唔……我知道了。”泠雅一脸沉思。

    老板瞥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掩盖在氤氲的茶烟下。

    半晌,泠雅抬起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谢谢。”

    老板不动声色,道:“我只是讲个故事罢了。”说完,轻轻将装有琉璃盏的锦盒向泠雅一推,示意她拿走。泠雅又是一愣,忙摆手:“这太过珍贵了……”

    “你能听我讲完这个故事,就已是极好了,若你执意这样,那你就意思意思吧。”老板起身,拿了抹布,一边细细擦拭柜台,一边对泠雅说道。

    听闻这话,泠雅为难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急急忙忙将手探进口袋中摸钱。不过摸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面露尴尬。她可是匆匆跑出家中的,只穿着睡衣,自然钱财都没带着身边。略略思索,她取下左手手腕上的一串珠子。那是一串黑曜石,黝黑圆润,光可鉴人,颗颗都透着灵动之意。那是最疼爱泠雅的奶奶留下的唯一的遗物。平时她连睡觉也舍不得取下来。

    留恋地看了它一眼,泠雅将它轻轻放在花梨木所制的桌上,对老板道:“请您收下这个吧,我相信它在您这里,会受到更好的照顾的。”

    老板扭过头,看了黑曜石一眼,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直视泠雅的双眸,道:“你确定?”

    泠雅深吸一口气,坚定答到:“是!”

    “嗯……”老板又垂下头,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你可以拿走它了,记住,好好活着。”

    笑容在泠雅脸庞上绽开,又一次向老板道谢后,再恋恋地看了黑曜石一眼,抱着锦盒,向门外走去。

    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年轻男子,提着一个饭盒,熟门熟路地走向柜台,于泠雅擦肩而过。泠雅不禁回头,见这男子与老板交谈甚欢,脸上不由露出了然的神情,笑着大声向老板说:“老板啊!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你的故事里那个老板不会就是你吧!”

    老板罕见地一愣,旋即笑道:“现在的孩子啊,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怎么可能呢?再见!”

    泠雅推门,街上已是晨光熹微,抱着锦盒,脸庞挂着微笑,她踏步走向回家的方向。

    ——theend————

    绝弦琴一

    一

    俞伯牙最近心情不太好。

    对,那个正在街上散步的人就是俞伯牙。他至今都还记得小时候老师将“高山流水”的故事时,全班同学都盯着他看的情景。而且,他可是真的在学古琴呢。

    更巧的是,他在初中时认识了一个叫钟子期的和他一样大的男子。也因为那个故事,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几天前,子期告诉俞伯牙,他的父亲让他去外国留学。身为他的朋友,俞伯牙祝贺了他一番。可是一想到他们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俞伯牙还是有点伤感。他想起他们模仿那个故事,俞伯牙弹琴,钟子期欣赏。子期也是每次都能猜中俞伯牙所想,所弹的。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哑舍?”他看着旁边的那家店。他也有收藏古琴的爱好。家里有很多的古琴。这个古董店里,会不会有些很好的古琴呢?他推门走了进去。

    长信宫灯的烛火跳动了一下,俞伯牙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昏暗的光线。“欢迎光临。”老板说。俞伯牙打量着那个坐在柜台后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时尚的衬衫,上面绣着一只十分逼真的赤龙。赤龙对着他的脖子,像是下一秒就能咬断他的脖子。他如墨般的头发,衬着他的脸更苍白。老板的脸上,依旧是那招牌式的微笑。

    “额,那个……你这里有没有,嗯,比较珍贵的古琴?”俞伯牙觉得老板的那个微笑与他衣服上的赤龙配起来,让人感到一种可怕的神秘。“有的,请稍等。”老板起身绕过玉屏风走向里间。不一会儿,他抱着一个锦盒走出来了。老板将锦盒放在案几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张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古琴。

    “这古琴……看起来很古老啊。”俞伯牙感叹了一声。

    “是的。这叫‘绝弦琴’。”老板依旧是高深莫测的笑着。

    “‘绝弦’?这琴怎么会叫这个名字?”他家里的古琴并非只是摆设,他也经常去弹奏它们。

    “伯牙绝弦的故事您应该知道吧?”老板微微眯起凤眼,问道。

    “嗯……当然。”俞伯牙尴尬的回答着。他爸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给他起了这么一个令人头疼的名字!但忽然,他又想起什么:“老板,你难道想说这是那位伯牙的琴?”他知道这不可能,因为那个伯牙,当年可是把琴给摔了。

    “据《吕氏春秋本味篇》记载: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泰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兮若泰山’。少时而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鼓琴,洋洋兮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摔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老板淡淡地说,“如果说伯牙的琴不止一张的话……”

    “你是说这是两千多年前的琴?”俞伯牙表示很怀疑,“老板啊,编故事也该有个限度吧。”

    “我从不说假话。”老板的嘴角再次向上勾起,“这是不是伯牙的琴,你试试就知道了。”

    “好好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两千年前的琴我也买不起啊!”

    “价钱嘛……你看着给吧,意思意思就好。”老板边说,边将盒子盖好,将它交给了俞伯牙。俞伯牙带着惊讶的眼神拿过盒子,从钱包里摸出一张一百元(这价钱还合理吧……我是说在哑舍里)放在了柜台上,接着便转身离去。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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