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哥白养了你!”阿德骂道,一边用枪紧紧的抵着老王的脑袋,一边大声喝道:“快调头,往回开!”
老王只得照做,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都淌到脖子上去。“来哥,是我错了。我没有办法,他们抓了我一家老小啊。来哥你知道,我孙子才刚刚出生呀!”
阿来挑了挑眉,对阿德说:“让老王跳下去,没必要连累跟我们无关的人。”
阿德啐了一声。骂道:“便宜了你这个老王八!”说罢,猛的一开车门。把老王推了下去,自己又迅速地坐到司机的位置上,开起车。
老王像个球似的从车上滚了下来,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那些个刚才还装模作样的人,立刻向阿来的车这边聚拢。有几个掏出了枪,照着车开了几枪。紧接着便又有几个跟着车飞快地跑了起来。
“妈的,原来是场鸿门宴。”阿来骂了一声,回头瞧见一个穿着黄包车车夫衣服地小子正手持枪紧紧的跟着车,他的腿脚很快,居然跑得快要追上车了。
“抓个活的。”阿来说了一句。
阿德会意。突然放慢了车速,阿来猛的将车窗摇下来,快速的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个小子地衣襟,就往车里带。那小子给唬了一跳,他做梦也没有料到车子里的人会使出这一手,他本想快点追上那辆车,对准车窗里地人打一枪的,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给人捉了去。
阿来用力的把那个人拽进来,上半身在车里,下半身却在车外。阿德的嘴边泛起一缕坏笑,又猛的加起速来。
那小子吓得哇哇大叫,屁股厥得老高,两条长腿在车外面不断地挥舞,吓得简直要尿了裤子。
“怎么样,好玩吗?”阿来乐呵呵的眯着眼睛问他。
“来哥,来哥,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也是受雇于人,爱雇于人啊!要不是上头逼着,我哪敢跟来哥你做对?”那小子眼泪都掉下来了,带着哭腔说道。
“受雇于人?上头?”阿来慢慢悠悠的说道,“说说看,是谁逼你地?”
那小子犹豫了一下,阿德又突然一脚油门踏下去,吓得这小子“哇”的大叫了一声,急忙说道:“是……是刑探长,是刑探长!是刑探长叫我们来抓你的!”
“抓?”阿来疑惑道,“他叫你们来抓我
“是……说是上头有令,要严厉打击黑社会势力。还说要活捉你。”那小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哼。”阿来冷哼了一声,用力的一推那小子,那小子便猛的掉到了地上,一路翻滚着,被车子甩在了后面。
“,这老猴子在耍什么鬼把戏。”阿来骂道,“就凭你这点小儿科,还想活捉老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活捉!”
刑探长是在万花楼被人下了板子的。
他今天想要活捉阿来的计划落了空,心里郁闷得紧,便跑到万花楼,点了个头牌的小春红给自己解解闷儿,却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娘们儿的胸脯上被人掳走。
这会子,这可怜的刑探长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大花布的大短裤,冻得瑟瑟发抖。他的身材枯瘦,肋骨和条条的几乎可以数得清楚,脚上还套着黑色的袜子。
刑探长的眼睛上给罩着一层黑布,手脚也给反绑在了那个椅子上,动弹不得。
“兄弟们是哪
上的,麻烦给在下亮个腕儿。在下不才,好歹也是长,日后也好有个照应。”刑探长闻到了一股子烟味儿,这是绝对的上等烟,他闻得出来,烟味纯正而不呛,不是十块大洋,绝买不下来的好烟。
却听得前方一个哈哈,罩在眼睛上的黑布被人一把抓下,强烈的灯光立刻刺得刑探长睁不开眼。
“我说刑探长,你还真是宝刀未老啊,那小春红是不是被你折磨得要背过气去了?”对面的声音很是年轻,也很是调皮,刑探开眨了眨眼睛,想要转过头去,却冷不防自己的脸上给狠狠的挨了一下。
“啪”的清脆一响,一股子巨痛,刑探长的脸上火辣辣的,这一巴掌抽得他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呵呵,”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阿德,不要跟刑探长开玩笑。”
那个声音又道。
刑探长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这个声音,远远要比挨在自己脸上的耳光来得更具杀伤力,弄得刑探长的腿都有些哆嗦起来。
“是……阿来兄弟啊,”刑探长哆哆嗦嗦的说着,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却因为全身都在哆嗦着,而显得有如苦笑一般,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行径,肯定是暴露了,而自己这一遭,也所是凶多吉少了。这样想着,刑探长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阿来兄弟,怎么开起这样的玩笑来了,”刑探长强作笑脸,说道:“都快要冻死愚兄了。”
阿来就坐在刑探长对面的那把椅子上,一身黑色的西装,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刑探长。
“刑探长,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你想做的事情罢了,”阿来淡淡的说道,伸出一条腿,压在另一条上,漫不心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来,在手里把玩着,“我本来是约了乐城赌场的钱老板谈收购他场子的事,谁想这一路上,竟然都是你安插的人在监视我。刑探长啊,刑探长,你做事,也忒阴损了点,这种‘请君入瓮’的把戏,可是不怎么高明呀。”
“哪里的话,阿来兄弟说笑了,这只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刑探长看着阿来手里的枪,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种人的脾气,刑探长是知道的,他们都是一些杀人这眨眼的魔鬼,而自己这身黄皮,也只不过只能吓唬一下那些平头百姓,在他们的眼里,根本连根毛都不是!
“误会?”阿来举起了枪,照着刑探长的方向,就是一枪。
刑探长“妈呀”一声叫了出来,双眼紧紧的闭上了。一颗子弹却从耳边呼啸而过。
刑探长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早就被纷纷滑落的冷汗迷得根本睁不开了。
身边传来“扑哧”的笑声,却原来是方才给了自己一巴掌的秃头小子。
“我说刑探长,好歹你也是个探长,生死场上,怎么也打过几个滚的吧?就这点胆量,真是要把人笑死了。”阿德笑着盯着刑探长的跨下。
刑探长经他这么一说,才感觉到自己的跨下湿漉漉的一片,还带着温热的感觉。抵头一看,那条印着大花儿的短裤,却已然温了。
他尴尬的无地自容,脸上红白一阵。
“刑探长,”阿来却没有笑,他仍然举着枪,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逼近刑探长,冷冷的问道:“十五年前,萧氏一家三十五口全部被杀,萧家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这桩灭门的惨案,是经你的手承办的吧?”
刑探长完全呆住了,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石化,这一天终于来了,他呆呆的张大了嘴,仿佛一场噩梦终于变成了实现。
“这……”刑探长的舌头也已然硬了,双眼完全呆滞的看着阿来,喃喃道,“你……”
“呵呵……”阿来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他的眼睛里的那团火焰烧得更炽热了,往事一幕一幕涌上他的眼帘,一地的死尸,全都是他熟悉的面孔,都早已经被火烧得变了形,那些个躯体被烧焦,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令当年只有五岁的他仿佛坠入了地狱一般。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与嗜血的心情,不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他恨不能,杀尽世上一切的人来偿还自己家人所流尽的血液。
阿来用枪,狠狠的抵住刑探长的脑袋,将刑探长逼得差点跌倒。
“我来替你证实你的猜想,”阿来的唇边挂着冷笑,恨恨的说道:“我就是萧天佑。”
第一百八十八章复仇的开始
阿来到今天的这个时候,才全无了顾忌。
上海的“炎虎帮”,群龙无首。阿来特地回了一趟上海,他本来是想让阿德留在上海做“炎虎帮”的龙头老大的,但是阿德说什么也不肯,硬是要留在阿来的身边。
“来哥,生,我要跟着你一起,死,我也要跟着你来哥!我的命是你给的,我阿德这一辈子,都会追随着你!”
阿来看着阿德,自有一种感动,在心底。他重重的把手搭在了阿德的肩上,久久不语。
“阿德,接下来,我可能真的要带着你出生入死了,你不怕吗?”阿来问。
“来哥,你这是什么话!我阿德为你出生入死,什么时候皱过一次眉头!”阿德有些嗔怪的说道。
“好兄弟,若是我死在你前头,来世,还要做你的兄弟!”阿来用力的捏着阿德的肩头,眼睛里,闪着无声的泪光。
于是,他把野猪和瘦狼都留在了上海。野猪和瘦狼最初是不太情愿的,但是,无奈于阿来的坚持,只得留下。
前几天,又听说清弦,也离开了汉口。
阿来起初在听到沈清弦离开的消息的时候,微微的有些吃惊。他在内心里,是有些责怪沈清弦的,连离开的消息都不通知一声,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真的是太不像话了!亏得自己为了找她,找了那么多年,好容易相见了,这会子又跑得不见了踪影。
这小妮子总是这样,常常都会做出一些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来。阿来总是很迷惑。他时而会觉得自己了解沈清弦,时而又觉得他根本不了解她,而有时候。她那么柔弱,有时候却倔强的有她自己的主张。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按说。阿来的脾气也是有够倔强难缠了,但不知为什么,在面对沈清弦地时候,他依然会觉得好像底气不足一样的害怕她。这个小妮子,明明是比自己小。却好像是自己的妈妈或者是姐姐一样。真是了不得。
阿来无奈地笑笑。
不过,又听楚星朔说,她现在,在一个小村庄里,做了教书的先生,一颗心,便放了下来。由衷地替她高兴。
而今,所有与自己相关的重要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的身边。不在身边。最好,不然的话,阿来是放不开手脚去做事地。有他们在身边。阿来会永远有着顾忌,为了保护他们。他要付出更多的注意力和心血。
跟着自己。是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所以,在这一刻。他大可放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多么的不容易,他盼了那么多年,像条狗似的流浪在人间,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等到,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找到那个杀了他全家的罪魁祸首!
所以这会子,阿来冷冷的看着刑探长,多年前地那一幕又重新在他的眼前浮现,使得阿来将牙咬得紧紧的,恨不能活扒了刑探长地皮。
“刑探长,”阿来慢悠悠的说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就是你一直怀疑没有死掉地那个萧家地小儿子——萧天佑。”
刑探长的嘴巴张得老大,一双八字儿眼,立刻瞪得圆了。
这……这件事,终于给他料到了。早就告诉那老小子,斩草一定要除根地,只要留下一个活口,那么日后必将受其乱。看样子,自己的小命儿,定是要不保了……
想到这儿,刑探长忙不迭转了转他的小眼珠子,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说道:“原来你就是萧家的幸存者,真是太好了!我找了你好多年,终于把你找到了!”
“少来这一套!”阿来用枪,重重的顶了一下刑探长的脑袋,吐了他一口,怒道:“你当然是在一直找我,找到了我,好直接杀了我灭口,对不对?”
刑探长给顶得快要坐椅子上栽倒下去了,他忙调整了一下身子,全身,都已经被冷汗弄得温淋淋的,头发都打成了缕,像是冲了一个凉水澡。
“刑探长,我已经叫人去到你的府上了,听说你的小姨太已经有了?”阿来的唇边,又泛上了一层冷笑,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还听说,有高人算出来,这一胎,是个男娃。刑探长,你盼这个儿子,盼得也够久的了吧?”
刑探长的全身又一哆嗦,他连忙哀求的看着阿来,乞求道:“阿来兄弟,你可千万不要为难我的家人啊!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本来与我的关系也不大呀!你知道,我这职位,看上去挺威风的,其实谁都可以骑在我脑袋顶上拉屎。我也是一时官迷心窍,想保住我的乌纱帽呀!当年,当年我也是受人所迫啊!”
“受人所迫?”阿来挑了挑眉,道:“受什么人所迫?”
“这……”刑探长转了转眼珠子,迟疑道。
“说!”阿来厉声喝道,枪,再次用力的顶在了刑探长的脑袋上。
“是……”刑探长的脑子里,已经将此利害关系衡量了千遍万遍了,他知道,即便是他不说,那老小子也断然不会放过他的,那家伙心狠手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但眼前的这个小子,在道上的口碑非常好,人人都说他的义气和肝胆相照,如果对他坦白了,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倘若自己真的能活着逃过这一劫,那么,他一定带着他的那些姨太太和自己未出生的儿子跑到乡下去,一辈子不回到城里来,也不招惹这些是非!如果连命都没了,要钱,要权,要官,还有什么用!
“是……本地富甲一方的楚云汉,楚老爷子。”刑探长看着阿来说道。
阿来,不,我们在这里,似乎是应该称他为萧天佐了,但,在他以真正的身份面对世人的时候,暂时,还是叫他阿来吧。
阿来定定的看着刑探长半晌,终于冷哼了一声,收了枪。慢慢的转过身去,阿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歪着头,用枪口在脸颊边儿上蹭了蹭,又转向阿德,方才还凝重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笑容。
“阿德,给刑探长一份大礼。”阿来说道。
“大……大礼……”刑探长感觉自己的舌头顿时打了结,他吓得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无奈早已经给绑得结结实实,但他太用力了,把那椅子都带得跟着他的身子动了起来,发出巨大的声音。
阿德乐呵呵的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颗褐色的小药丸,走向刑探长。
“阿……阿来兄弟,不,不,萧少爷,你饶了我吧,求你行行好,饶了我吧,就全当是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儿子!”刑探长一边说着,一边用尽最大的力气站起身来,那椅子像是蜗牛壳一样在刑探长的屁股后头厥着,差点将他弄得趴在地上。
“刑探长不用害怕,”阿德拉着长音,笑眯眯的伸出一只脚,踩在椅子的横梁上,这就使得刑探长重新跌坐在了椅子里。“我们来哥心地最慈善了,他是不会害你的。”
阿德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小药丸,笑道:“刑探长你不是喜欢女人吗?我们来哥早就给你叫好了万花楼最顶级的姑娘,一共三个,包你玩得乐呵。”
“这……这……”刑探长看了看举到他眼前的小药丸子,再看看阿德,又看看用背影对着他的阿来,眼睛惊恐的张得老大,不晓得阿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内心,却升起了一股子不安。
“刑探长你的年纪也大了,一下子恐怕也对付不了那么多姑娘,万花楼的姑娘,可是历经沙场的,你这点存货,一会子就没了。到底是我们来哥能够体恤你,特地从英国商人那儿给我求来这么一粒神仙丸,据说,能大战三百回合,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有力气呢。”
阿德煞有介事的说着,很认真的看着刑探长。
“不……不要,萧少爷,你饶了我吧,我不要女人了,我这辈子都不玩女人了!”刑探长带着哭腔说道。
“哎——这叫怎么话儿说的,”阿德微皱着眉,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然后伸出手,扳住了刑探长的嘴巴,将他的嘴巴张得老大,说道:“我们来哥也是一片好心,你不吃了它,会辜负他的。再说,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刑探长,你看你多大的福气啊!来,我喂你吃了它,啊……”
阿德说着,专注的看着刑探长的嘴巴,很认真的瞪圆了眼睛,将那药丸塞了进去。
刑探长惊恐的瞪着眼睛,眼睛里鲜红的血丝密布,就像是一只上了案板等待宰杀的动物。
阿德很老道的在刑探长喉咙部位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刑探长便觉“咕碌”一下,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顺着喉咙滑了进去。
阿德收了手,笑眯眯的看着刑探长。
“姑娘们,进来吧。”阿德笑着叫道。
紧接着,门一开,一阵浓香袭来,几个花花绿绿、丰||乳|肥臀的身影,便飘了进来。
“刑探长,你放心,我不会像你做得那么绝,你的家人,我保他们安全无事。”阿来冷冷的扔下这一句,便带着阿德离开了。
门,慢慢的关上,只剩下刑探长,惊恐的瞪着双眼,在女人们纤纤玉指的撩拨下,慢慢的充了血。
药效,很快就会发作了,这个房间,将会被一片靡靡之音所埋没……
第一百八十九章血债血偿
来脱下了大衣,顺手,将大衣扔在了椅子上,然后一的走向窗边。
屋子里没有开灯,此时,正是黄昏时分,窗外落日已然西沉,月亮却并未升起,大地,是一片暗淡天色。这暗淡的天色,使得屋子里,也跟着灰暗起来,显得格外的压抑。
阿来就这样站在窗边,他的身影,从阿德的那个角度上来看,倒像是一个剪影一般。他的肩膀宽阔,腰背英挺,腿部修长,单从后背,便可以看得出这男人的俊朗和帅气。
他就这样站在窗边,窗外暗淡的天色包裹着他英俊的背影,倒显得分外的孤单。
“来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阿德问道,“要不要叫上兄弟们,一起把那老不死的窝给端喽?”
阿来伸出一只手,慢慢的摇了摇。
“让我一个人静静。”阿来慢慢的说道。
阿德便点点头,退了出去。
这位哥哥,是阿德认定了的。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天,当那个一直被称做“笑面虎”的全哥把他带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来哥的一双有如烈马一般燃烧着灼热火焰的双眼,便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来哥的身上有一种气质,那就是如火焰一般正在燃烧出炽热的光芒与温度的气质,能把每一个想要走近他的人烧成灰烬,也能把每一个真正走近他的人温暖。
这样的人,会是怎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对这个有着这样一双如火焰一般眼眸地小子,有了更深的认识。再到后来。他跟着他出生入死,跟着他杀人,跟着他混汉口。每一天,他都觉得自己活得实实在在。阿来对他的关心,是一种比亲哥哥还亲的关心。
阿德十三岁父母就死了。他的亲哥哥带着他入了黑社会,却因为出卖了自己地老大。被一伙人砍死了。临死的时候,连一块大洋都没给他留下。无力生活地阿德,便直接入了“炎虎帮”,除了入黑社会之外,阿德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了。反正做这一行,他也是轻车熟路的。不就是杀人放火。欺负人嘛。这个,是个人就能做。只要你把眼睛蒙起来。
但是,他却发现,阿来不是这样的。他尽管杀起人来从不手软,但是对待那些善良人,和那些女人孩子。都是很友善的。阿来从来不会以强凌弱,更不会无端连累不相干的人。除了诚哥,来哥是唯一一个阿德最佩服的人了。
跟着这样地人。无论是生还是死,他阿德,都是心甘情愿的!
这工夫地阿来,正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窗外,不发一言。
果然,果然让他料中了,他的杀父仇人,果真是楚云汉父亲。
阿来这辈子,遇到的女人不少,但是令他心动地女人,却不多。清弦做为他生命里的第一个女孩子,像是妹妹一样的,让他怜惜,让他疼爱。他巴不得地,把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全都送给清弦,如果清弦喜欢天上的星星,他也一定二话不说,搬梯子就去摘。而楚星朔,则是他生命里,最与众不同的女孩子了。
或许,换句话说,如果楚星朔不是楚云汉的女儿,阿来,真的会爱上她。又或者说,阿来早就已经爱上了楚星朔,只是,可惜她是楚云汉的女儿,这份爱,便变得无比的沉重,与痛苦。
阿来不否认,在去过楚府,见过那个大太太之后,他对于楚星朔的感情,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利用的成分。
在那一天,那个女人尖叫着昏厥过去的时候,阿来的心,便彻底的凉了。他沉积在心底的陈年往事,有了些许可供猜测的希望,他来之不易的爱情,却有如遭遇了一场暴风雨,失去了它原本新鲜的色彩。
这个女人,在阿来的脑海里,是有着些许的印象的,她的眉眼,她眼睛里闪烁着的惊慌,都逃不过阿来的眼睛。
尤其,是她说的那一句:“他回来了。”
还记得那时,楚星朔一直在问着那女人,谁回来了,谁回来了?
谁回来了,当然是我,是我的父亲,萧子城回来了。
阿来每每照着镜子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像自己的父亲了。
那个时候,印在他童年的记忆深处的时候,所有人都称赞他与大哥长得俊俏。大哥像妈妈,自己像爸爸。
大哥和自己结合起来,就是爸爸妈妈持象征,他们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
这是妈妈告诉他们的。
然而,现在,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不不不,想那物,已经不见,人更加的不能再见。
一夜之间,幸福的天堂,变成一片血海地狱。
这要他如何能够接受?
天晓得,他是怎么熬过来这么多个年头的,天晓得,他竟然没有被这一场噩梦吞。更加没有变得心理阴暗,甚至是嗜血狂放。
这么多年了,他盼的,就是这一天,能够为他的家人昭雪。
他人家倒掉的剩饭、馊饭,有的时候,他甚至和野狗抢一块冷掉的冻肉。实在没有吃食的时候,他有时候,都要从垃圾桶里翻出一
来吃。
没有穿的,他就拣人家扔掉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来穿。因为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十四岁之前,他都很瘦,瘦得像是一相十岁的孩子,他甚至都没怎么洗过澡,除了走在乡间遇到小溪小河什么的,他会跳下去洗一洗,或者是在下大雨的时候,冲到外面,连衣服也不脱,抬起头。任冰凉的雨浇在他的身上,从头到脚都湿了个遍,连衣服都一并洗了。
他地童年,就是这么着过的。
其实,也就是在一夜之间。他从一个大富人家的小少爷,变成了一无所有。连家、连亲人都不曾有的穷光蛋。
在他童年的记忆里,支撑着他活下去地目标,就是复仇。叫他怎么能够忘记得了?明明是还在妈妈怀里撒娇的他,明明还才从父亲地膝头爬下来,被大哥和||乳|娘带着回房去睡觉。突然之间,便有一群匪徒闯进来。将这幸福的生活完全打破了。
萧家,曾经富甲一方的萧家。在一夜之间被鲜血洗涤,整整三十五条人命,就这么着被人活生生的扼杀了。
那一天,大哥为了保护他,把他藏在一个柜子里。只身走了出去。
这是阿来这辈子,最大的伤痛。
只是为了他,为了他这么个弱到连任何人都保护不了的小不点。大哥失去了他地生命。
后来,他在柜子里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从柜子地缝隙里看到了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走进屋子,四处看了看,然后便在屋子里搜了起来,他听到他们有在谈论着萧家一共多少人,好像还差一个什么的。
幸好,外面的火已经着得很大了,他们大概是怕烧到自己,便匆匆的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等到过了好一阵子,阿来听到外面除了火烧得噼噼叭叭响地声音再没有了人声,才从柜子里钻出来,可是他看到的一幕,却令他至死,都难以忘却。
一地的死尸,全都是他最亲最爱地人。他像个傻子似的立在当场。空气中全都是血腥的味道,和火焰燃烧一切时混杂在一起的古怪味道,阿来,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吓得几乎快要晕过去。他疯了似的在尸体堆里寻找父亲,母亲和他大哥的身影,一边找,一边大声的哭,可是,一地的尸体,几乎都被火焰吞噬得残缺不全,而且,火势还在继续漫延着。
没有人怜惜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人心疼他不断去搬那些他根本搬不动尸体时被灼伤的伤口。
他是那么的痛,痛得一颗心,都要碎掉了。
后来,他终于放弃了,带着一颗碎掉的心,他踏上了流浪之路。
那时候的他,因为吃不饱,而显得面黄肌瘦。走到哪里,还都会被一些坏孩子欺负。阿来打起架来,几乎都是不要命的,他揪住那些坏孩子,都是往死里打的,因为他打着打着,眼前便常常都会出现自己亲人们血流一地的场景,阿来恨不能让自己的对手流尽身上的每一滴血,来补偿自己亲人们的血。
直到打得对方吓得屁滚尿流的跑掉,或者是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着情,他才木然的松开手。
阿来不晓得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和多大的耐力来约束自己的这一行为,这种嗜血的心情,就像是服了鸦片一样的难以戒掉。阿来,总是很努力的去克服,克服。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沈清弦,这个温柔而柔弱的少女,像是一个小妈妈似的关心着他,把他从阴暗的心情里面挽救出来。
她给他做好吃的,陪他说话,甚至牵着他的手,拉着他认字,还像个小大人儿似的念几首唐诗给他听。
他自己的姓氏,就是沈清弦教给他的。
当时,他问她“萧”怎么写,沈清弦就用树枝,在沙子上写了一个“萧”字给他,然后问他:“你为什么要学这个字呢?”
他当时瞧了那个字半晌,然后强装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沈清弦、野猪和瘦狼,他们用他们对他的爱,和为了满足他童年时代那惊人的食量,想尽一切方法的给他弄来好吃的东西。
就是在那个时候,源源不断的供给上来的营养,把一个真正的阿来迅速的供养起来了。一个身高貌美的阿来,挣脱了那个面黄肌肉的瘦小的阿来的身体,完完全全的成长起来了。
当十八岁的他对着镜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再也离不开自己了。
爸爸,他太像自己童年记忆里的爸爸了。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和俊朗的微笑让他显得那样地与众不同。
阿来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脸,恍惚间,便似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段美好幸福的日子里。这张脸。是一个烙印,印着他永远不曾忘记过地幸福与快乐,也印着他海一般仇恨的过往,和血泪。
那些快乐与痛苦,都是统统。不能忘记地啊……
阿来其实并不想利用楚星朔的。
最起码,他在遇到她的那一刻。是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的。
天知道,他阿来是怎么夹着尾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讨生活的。很多时候,他几乎都认定了自己会死掉地。
可是,算他福大命大,每一次为
卖命的时候。他都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或许这,便是冥冥中注定的宿命。老天爷留他一条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复仇的!
他熬了那么多年,复仇的烈焰一直在他的心中翻腾。从前,那魏老爷子活着地时候,他是断然不敢提起这一桩的。他怕别人查到他的底细。怕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去查到仇人,手刃仇人之前,便死掉了。而他是不能死地。无论他现在活得是像一条狗,还是像一个人。他都是不能死的,他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得像个人样,等到他可以一手遮天的时候,他才有了复仇的资格。
而这一天,阿来心中的疑团就要解开的时候,竟然,也是他生命中最特别的一个女子走到他的心里的时候。
阿来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个晕倒的大太太,又看着一且惊慌去扶大太太的楚星朔。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在纯美的爱情,与家族的血海深仇之间,他到底应该选择什么?
阿来痛苦的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借用与楚星朔接触的机会,阿来去探望了很多次的大太太。
起初,这大太太还只是沉睡不醒。
在她的睡梦里,一直不断的念叨着:“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楚星朔听得糊涂,阿来,却听得真切。
还有一次,那大太太似乎是已经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睛,但当她一眼看到阿来的时候,居然“嗷”的一声尖叫起来。
本是坐在床上的大太太,居然一脸苍白,尖叫着向后躲,一直躲到了墙角,然后缩成一团,一张嘴唇也顿时变得煞白无比,全身都在哆嗦着。
嘴里念叨着:“不,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要过来!我真的没有做,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
说着,又抱住自己的膝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样一来,阿来心底的猜测,便更加的确定了几分。
萧家的血案,与楚家,是脱不了干系的。
而这猜测,越是确定几分,阿来的心里,就越是沉重。
他感觉自己与楚星朔的距离,随着这些猜测的确定,而慢慢的变得远了起来。
爱上自己仇人的女儿,到底是应该,还是不应该?
于是他开始着手调查楚云汉,楚老爷子,而所得到的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
这一切的内幕,到底是真,还是假,或许,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他要他楚云汉血债血偿!
阿来这样想着,猛然转过身,一把抓起椅子上的大衣,向门口走去。
打开房间门,却赫然发现阿德正站在门口。见他出来,阿德便站直了身,唤了一声:“来哥。”
阿来一张满是凝重神色的脸,便略略的缓和了一些。
“要去哪里,来哥?我去开车。”阿德说着,便转身要去开车。
“阿德。”阿来唤住了阿德。
“嗯?”阿德回过头来,却见阿来的表情,是一种很复杂的犹豫。
阿来深深的看了阿德一眼,然后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说道:“你不要跟着我,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场子。汉口的这一带,就留给你了。”
说着,伸出手来,搭在阿德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道:“你跟着来哥那么多年,出生入死,有好几次都差点送了命。要是没有你,我阿来恐怕早就死了不止一个来回了。来哥是个粗人,也没有什么能留给你的,只把这‘炎虎帮’头把交椅的位子留给你了,兄弟们混江湖都不容易,你好好照顾着他们。”
阿来顿了顿,他的声音有一点点哽咽,他清了清嗓子,又笑道:“你来哥,若是能有命活下去,也不想再当什么江湖老大了。我累了,只想找个安静的小村子住下来。日后,来哥不能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你要好好的,不要只是想着捣乱,知道吗?”
阿德愣愣的看着阿来,他从阿来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种东西,那是一种决然,是一个爷们儿决定了要做某件事情时所下定的决心。是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的决定。
“来哥!”阿德一把抓住阿来的手腕,他没有来由的,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子不安,这种感觉来得太强烈了,强烈到几乎可以把自己一下子湮没。阿德紧紧的抓着阿来,像是怕随时都会失去他似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来哥,你要去楚府吗?你不能自己去!我要跟着你,我得跟着你!就是死,我阿德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我们来世还做兄弟!”阿德死死的抓住阿来,眼睛慢慢的变得红了。
“放开,”阿来冷冷的说道,他看着阿德的眼睛里不再有火焰,而是一种冰到极致的冷酷。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阿来说道,“你放开。你不能跟着我,‘炎虎帮’那么多个兄弟,家里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食,你跟着我,他们怎么办?”
阿德沉默了。
来哥这个人,总是把大家的生计放在第一位。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第一百九十章令人痛苦的真相
来轻车熟路的摸进了楚云汉,楚老爷子的书房。
阿来早就派人调查过,这楚云汉这段时间都住在楚府,没有离开。所以这一趟,他是不会扑个空的。
楚云汉书房的灯还亮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雪茄的味道。
妈的,这老小子居然吸这么好的烟。阿来暗骂了一句,轻手轻脚的摸了进去。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一个巨大的,可以转动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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