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兄妹乱伦的事实。而更重要的是,她所有的不堪,林煜轩比任何人知道得都清楚。
人总是希望在自己在意的面前维持一种美好的形像,可她不仅不美好,还是那样地肮脏丑陋。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林煜轩面前呢?
林煜轩见她沉默不语,伸手揽过她的肩,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容晓诺涩然一笑:“谢谢你的错爱,只是我们并不合适。”
“不合适?晓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了。”
容晓诺听到这话,说不出什么滋味。她没有恋爱的经历,除了电视上煽情的表演,她并不知道表白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只是看到他认真的样子,她的心里很难过。
“林律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偏偏是我吗?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的过去。”
“晓诺,如果我说因为爱情,你肯定不信。”他无奈地看着容晓诺那像黑水晶般的眼睛。
这个女孩子总比一般人多了一份清醒,更能洞悉世事。
“那我们换一个角度,就谈合适好么?”
容晓诺眨了眨眼,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我们有着相似的出身背景,相同的价值观和思维方式,趋同的性格爱好。仅这些,这足够我们在一起组成一个和谐的家庭。我们能互相理解对方的思想和行为,能给予对方温暖。就算不谈爱情,有这样一个亲密的人,也是件很难得的事,你说呢?”
容晓诺只是听着,没有言语。她不得不承认,在某种程度上,林煜轩真的很了解她。
诚如他所言,也许她珍惜爱情的甜蜜,但她更相信婚姻中更重要的是价值观和性格的一种融和。
毕竟爱情再甜蜜,也无法解决生活中所有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却有可能打败爱情。
如果他说爱,肯定无法说服她。
他这样的出身,又背负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盲目地为了爱情而忽略这一切呢。
毕竟人生在世,都不可能仅仅单纯地只为爱情生、为爱情死。
年纪小的一点孩子可能觉得这样爱情就应该不顾一切,可是容晓诺却比任何人都明白,人生有太多无奈,很多时候你并没有不顾一切的资本。
这才是林煜轩,真实的林煜轩。
林煜轩看容晓诺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这话是说对了,于是缓缓地说:“又何况我们又爱慕着对方。”
容晓诺一怔,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的脸向她靠近。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只能垂下眼。
他低低的喃呢声在她耳边响起:“这样的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呢?”
容晓诺心微微一动,这听起来似乎是个多么诱惑的言语。
她似乎都可以看到以后和爱人牵手徜徉在草地上,看着孩子在身边的跑来跑去,太阳暖暖地洒在身上,人世安稳,岁月静好。
林煜轩轻轻地拥住她。
她却一怔。这样的拥抱让她突然就想起那难堪一夜,她所有的丑陋都那样毫无遮掩地在林煜轩的面前,她顿时就浑身颤抖。
不管这时代如何进步,男人都总是女人纯洁无瑕,女人一失足,就再无回头的可能。
那样的难堪,她只要一想起来就牙齿打颤。作为一个男人,看着另一个男人在自己心仪的女人身上留下那么深的痕迹,又怎么可能没有阴影。
也许情浓时,激|情掩盖一些问题和矛盾,可一旦回到现实中,这终究是无法回避的。
这样的过去,她忘不掉,林煜轩就一定能忘掉吗?
她不想一辈子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她宁愿重新开始。
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要给自己一个干净清白的情感。
她一把推开林煜轩:“对不起,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她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在林煜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跳下车,不顾身后的车来车往,飞快地冲到马路对面,拦了一辆计程车。
林煜轩想去追,已经来不及。
第六十七章
容晓诺推开门时,容纪泽已经回来了。
他仍然是晚宴时的那一身黑色正装,靠在沙发上,面色阴郁地看着她进来。
容晓诺心里冷笑。她早就预料到他会以这样一副样子等着她回来,只是她没什么和他好说的。
她甚至看也没看他,换好鞋子径直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她进了房间,刚脱下外套就听见背后门响。她转过身,就看见容纪泽推门进来。
容纪泽直直地朝她走过来,长期以来被压迫的惯性让容晓不自觉地就退后了几步,直至碰到了椅子,她才直起腰,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容纪泽一步一步走过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甚至容晓诺都能感受到他有些沉重的鼻息。
容晓诺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依旧深幽,和他这个人一样,永远让她觉得捉摸不透,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去逢迎,只是到了今天,再没这个必要。
容纪泽也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水样眸子中闪动的点点嘲弄。
她这一点可笑的心思,他怎么看不出来。
他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转身坐到床边的布艺沙发上,冷冷地说:“找到新生的感觉了?”
容晓诺不明白他的嘲讽从何而来。
不过她也不关心,反正这么多年他对她都没看上眼,嘲弄也是家常事。
更何况,她已经不需要再关注他的情绪。
她瞥了他一眼,转过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家居服披在身上,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卸妆。
她旁若无人地抹着脸,连看也没看镜中的容纪泽。
容纪泽倒没有动怒,只是冷哼一声说:“你还能装得挺镇定的?!”
容晓诺拿着化妆液的手停顿了一下,心里嘲笑他这过分的反应。
不过是在晚宴上见了林煜轩而已,至于对她这么冷嘲热讽吗?这和他冷静自持的形象可不符啊。不过话说回来,容纪泽在她面前几时冷静自持过?
他压根就有着精神分裂的双重人格,冷静自持都是给别人看的,到她这儿,所有人性的不堪都了。
她也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容纪泽起身,缓缓地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从镜中看着她,挑起她一缕发丝,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说:“老爷子都亲自来促和你们了,你说,我是不是要给你们一个机会呢?”
容晓诺一怔,还没会意他的话。
促和?她和谁?难道她和林煜轩?
父亲知道什么了?还是林煜轩和父亲说了什么?
镜中的他,眼神深沉而阴森。
容晓诺冷冷地看他一眼说:“不懂你在说什么。”
“哼!你不懂?我们家晓诺可不是一个喜欢装糊涂的人。”
容晓诺不理会她的话,仍自顾自地拿化妆水抹着脸,淡淡地说:“我不管你在说什么。只不过你们都理解错了,我对任何人都没有你认为的那种想法。”
她抬眼,嘲弄地看着他:“更何况,我哪有什么资格有那种想法。像我这么肮脏不堪的人,又有哪个男人能接受,你说呢?”
她的眼神里尽是冷冷的挑衅。
容纪泽的嘴角抽了抽,显然是有些怒了,但并没有发作。
容晓诺自厌地笑笑。她说这话并不是完全为了刺激容纪泽,也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法。再度回到这里,她早已断绝了一切奢侈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这种生来就在阴影中的人又怎么可能配得上光芒四射的林煜轩,在尚不知他是曾家人时就已不可能,又何况现在。
不过能刺激到容纪泽,她还是很高兴。
他让她那么痛,她能报复一点是一点。
“你放心吧,我早已绝了一切不实际的念头。因为我无所谓,像我这种生来就见不得光的人,这一生也就这样,我认命。倒是您,出身高贵的容总,您的终身大事可是关乎两大家族的光辉未来哦。我们这样的状态还可以持续多久呢?这样的丑事未来的容夫人不知能否容得下?您最好有这个心理准备。”
容纪泽当即变了脸色,阴郁地看着镜中的她。
容晓诺放下化妆棉,耸耸肩,带着一点恶意地微笑起身走进浴室。
第一次,在与他的交锋中,她成功地占了上风,重重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冷冷地笑,心底满是报复后的恶意。
容纪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进浴室关上门,心头蓦地就涌上一股巨大的虚空。
容晓诺的话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他的心脏,戳到了那最软,也是他最不愿让人触及的地方。
他们这样的状态还能持续多久呢,这其实是他内心最大的纠葛。
他一直刻意地去回避这个问题,可又能回避多久呢?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彷徨和恐慌。
谁能想到,他和容晓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怕是上帝他老人家也想像不出来吧。
她刚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很厌恶。
厌恶得恨不得找机会掐死她,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凄凉的微笑。
他一次又一次地推开她的亲近,可最终他还是沦陷了。
陷入到一场连他自己都不齿的变态不伦关系中。
他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又是怎样发生的。
表面的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冷淡。
只是在那一天,平和的表面突然撕裂了,他内心所有的肮脏都无疑。
他在惊恐地发现,原来他的内心居然藏着这样一个魔鬼。
从此,他就生活在无尽的矛盾和纠葛之中。
他无法忘却母亲的悲惨,却也无法抵挡她那声软软的“哥哥”。
那一天,本来也只是平凡的一天,他受邀去察看集团打算竞拍一块土地。
第六十八章
那块地,本是青少年宫的。
青少年宫在新区选了新址重建,正亟待搬迁。
旧址虽在营业,但已经有意向出让。
他例行公事地在园区里看着,路过水上乐园时。
他看到的景像顿时就让所有的血在一瞬间涌到了他的脑门。
他看到他那个妹妹,那个整天跟在他身后甩也甩不掉软软地叫着“哥哥”的容晓诺正穿着单薄的泳衣在池中嬉戏。
少女的身段其实还谈不上丰满,又何况是对容纪泽这种见惯了选美走秀的人。
只是那样的纤细的身体却像一只花骨朵般,带着清新的水滴。
可是这样的躯体却在别的男人身边。
那还算不上男人,不过是两个和她一样青春逼人的少年。
有着光洁的面庞,无尽的活力。
少年的手正托着她的,帮她伸展着四肢。
他的脑子里登时就嗡地一声,连旁边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他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的纤细的身体在别人的怀里游弋着,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从心头漫到嘴里,苦涩得让他张嘴都困难。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魔鬼,甚至你都不知道有它的存在,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他心里这个小魔鬼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将血红的眼睛盯上了他这个小妹妹,而此刻,这个小魔鬼正伸出了它的触角。
这个小小的触角扰乱了他的心绪,也让他头疼。
晚间的应酬他本来可以推掉---本来就是对方有求于自己,可莫名其妙地,他还是去了。
晚间的酒本来他也是可以不喝的---本来他就不好这口,何况他身边也不缺挡酒的人,可鬼使神差地,他还是喝的,喝了多少他没有印象了,反正是来者不拒。
喝得大脑神智不清、喝得胃里翻江倒海,喝得对方都不敢来敬酒,方才作罢。
他被明宇送回家时仍是不十分清醒,头疼得像要裂开,胸口闷得像要爆炸。
已经很晚了,家里的工人都已睡下,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没有开灯。
黑暗似乎有一种宁静的作用,让他稍稍觉得舒服一点。
看着窗户透进的月光,他的脑中一片混沌。
模模糊糊中,门开了,他躺在黑暗里,借着门廊的光,他看到门外的是他那小妹妹。
她依然是那么开心,满是笑容地和那两个男生挥手告别,然后蹦蹦跳跳地上楼,她开心得甚至没有注意到躺在暗处的他。
他眯着眼看着她步履轻盈地上楼,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怒就冲上了头脑。
他躺了好一会,什么也没平抑下去。
他起身,跌跌撞撞地上楼去,走进了她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人,只听见浴室里有着哗啦啦的水声还夹杂着她若有若无的歌声。
她居然这么高兴?甚至延续了如此深的夜?
而他,只能一人躺在黑暗中独自品尝着内心的苦涩?
凭什么?
她凭什么这么快乐?
因为她,因为她们母女,他的母亲数十年都郁郁寡欢,被病痛所折磨。
而这个施害者,却活得这么快乐。
仍像她的母亲一样,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勾引着不该勾引的人,扰乱别人平静的生活,打破别人应有的快乐。
他重重一脚踹开门,映入眼帘的少女玲珑有致的身体在水流的浪花间闪着晶莹的光泽。
她显然是被吓到了,一时间忘了有所反应,只是颤抖着、怔怔地看着他。
他带着轻蔑地眼光扫光她的身体,胡乱地扯开自己的领带,一步一步地逼进她,用力地把她压在墙上。
她的颤抖、她轻柔的呼吸像是柳枝拂过他的心,让他不知就生了一种痒痒的感觉。
这种感觉更让他觉得厌恶和愤怒。这样小小的年纪,谁都可以诱惑,长大可怎么了得。
也许她生来就是一个破坏别人幸福的祸害,可她的母亲一样。
他掐住她纤细的脖子,用最恶毒的言语羞辱着她。
她茫然地看着他,似乎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他更是觉得怒气升腾,恨不得生生掐死她方才解气。
她终于开始挣扎,剧烈地反抗着。
可她又怎么是他的对手,他只需轻轻一用力,就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长发散乱在她莹白的身体上,却遮不住外泄的春光,反倒是添了分若隐若现的诱惑。
他一把揪起的长发,将她拖了起来。
她吃痛地惊呼一声,泪水也掉了下来。
她抬起头,满面泪水,眼里都是楚楚可怜,带着无辜和不解。
看着她那黑水晶的眼睛,他几乎就心软了。
其实他从来都不曾真的硬起心肠过。
似乎是怕他遗忘似的,小姨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诉说着母亲的惨状,诉说着她们母女的罪行,鼓动着他去报复她,伤害她。
每一次他的心都像被针扎般地疼,他也很想看看她痛苦时是怎么一番模样。
可是不管他有多厌恶她,不管他有多憎恨她,只要她一声软软的“哥哥”,他的心立即就软了下来。
虽然他一次一次地推开她的亲近,可他也从不曾真的去报复她、伤害她。
可她呢,这样的楚楚可怜不过是一种武器,去博取异性的心软,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外面那些人。
就如同现在这般,这样的泪水又让他心软了。
可是不能够,他怎能一次又一次地被玩弄于她的股掌之上,被她的可怜所迷惑。
他不能再心软了。
他无视于她的泪水,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恶毒地说:“你喜欢哭,那我就让你哭个够吧。”
他满意地听到骨头卡嚓一响,看着她的下巴瞬间在脱臼,满意地看着她因疼痛而泪流满面的脸。
然后他又满意地听到自己冷酷的声音:“哭完了就别让我看见你的眼泪,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尤其是你。”
第六十九章
愤怒在酒意的刺激下,像一阵一阵的波浪袭转而来,他已经无法招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她撕成碎,碎成一片一片。
当时的他似乎已经完全被内心的小魔鬼催眠,以至着了魔。
他在做些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太多的意识。
他只知道,他很痛,所以他要她和她一起痛,甚至更痛。
他看不到她的挣扎,他眼里只有她在那个男孩的手里像只鱼儿一样开心地游弋。
他也听不到她的吃痛的喊声,他耳中都是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开心的笑语。
等冰凉的水让他有所清醒时,他才不知所措地看着容晓诺奄奄一息地躺在浴缸中。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他居然真的对自己的小妹妹伸出了魔掌。
纵然这些年来他颇为困惑,理不清心中的杂乱,可从没想过会如此这番伤害她。
他想抱起她,想送她去医院,可他甚至不敢再看,不敢看他亲自犯下的罪行。
他像个懦夫般落荒而逃,慌慌张张地驱车躲到西区的另一处别墅,颤抖着手给家里的保姆打电话,送她去医院。
别的人他不放心,这个保姆却是照顾他多年的家中老人。
他甚至不敢回家――他不知道要以什么面目见到她,他从未想过,他也有害怕的时候,有恐惧的一天。
他在别墅里坐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他给贺嘉仪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晚宴不能陪她去参加,以后都不能陪她了。
贺嘉仪算是他的女伴吧。贺嘉仪大方得体,知道进退,又何况相识多年,家世相当,在工作上也是很好的搭档,虽然未必有心动的感觉,但娶妻,却必然是个好对象。
这几年,他们就这样不温不火却很平静地处着,如果没什么意外,她也许会是他的女朋友,日后极有可能会是他的妻子。
可昨夜的那一切打破了所有平静,他不可能装着什么也没发生过地和贺嘉仪继续着这一切。
贺嘉仪仍旧是贺嘉仪,仍旧是那么大方得体,甚至连原因都没有问,只是沉默了一会说那你保重。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关了三天,终于下定决心回去面对她。
他设想过无数种场景,甚至是鼓足勇气。
只是她的反应他仍是没有预料到。
她见到他的时候,像是被针刺到了一般,瑟索了一下,然后就别开眼,带着一种受伤的表情独自上楼,留下他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捉摸不透她那样的眼神表达的是一种什么样情绪,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转身绝对带着一种蔑视。
这种蔑视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下午的时候有几个年轻的孩子来找她,她却依旧笑得那么开朗活泼,似乎什么不愉快的事都没发生过,她仅仅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很是不舒服,甚至是气闷。
以前那个粘着他,整天叫着哥哥,赶也赶不走的小妹妹,现在居然对他视若不见。
可即便是气闷,她的瑟索还是让他不安。
自从那件事后,虽然在外面依旧像没事人一样,可回到家却躲着不见人,尤其是不敢见送她去医院的人。
她甚至不再用自己房间里的洗手间,而宁愿在很晚的时候走到走廊的尽头去用那个公用洗手间。
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
只是带着她去市中心订了一套高层公寓。
对那套新公寓,她依旧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在看到那大大的浴缸时,她的眼里再度露出了被针扎一般的瑟索表情。
顿时他的心也像被针扎了一样。
她离开后,他立刻找人砸了浴缸,换上淋浴喷头。
只是她依然对他视若不见,他的气闷终于在一段时间的发酵后爆发了。
他再一次像恶魔附身般地强迫他这个小妹妹。
而一次,他满意地看到了容晓诺有了反应,那是一种看到魔鬼般的惊慌和恐惧。
这样的局面虽不是他想要的,可总比被漠视强。
而他居然从这种强迫中获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变态快意。
只是快意过后,留下的却是巨大的虚空。
有时他一觉醒来,他会惊慌地去推容晓诺房间的门,看到她仍安静地在熟睡中,他才松了一口气。
有时他甚至觉得这只是一场梦境,梦醒了,她就消失不见了。
他不知道他们这样的关系还能持续多久。
容晓诺在渐渐地长大,也越来越古灵精怪,越来越懂得在他面前虚以委蛇。
她似乎很怕她,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他。
可他从来都知道,这样的小心翼翼一直都是假象,她的内心仍然是漠视和不屈。
她越是装得委曲求全,他就越是。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份独属于她的粗暴,究竟是因为内心的不安,还是她激发了他内心那不为外人所知的因子。
容晓诺今天的话不多,但准确无误地踩到了他的痛处。
他内心的另一个不安就让她一语中的。
他可以不交女朋友,不结婚,也可以恶毒地把她捆在身边。
可时间在一天一天流逝,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究竟能维持多久。
每过一天,他就多了一份恐慌。
而如今,他的恐慌就被完整地摊到了阳光下,任他想隐藏也隐藏不了。
他无力地站起身,却撞到了化妆台。
镜中的自己,眼里都是血丝,彻头彻尾一个失败者形象。
他苦笑,他容纪泽也有今天这样的狼狈样。
浴室的门被推开了,容晓诺用浴巾裹着湿漉漉的长发,冷冷地看着他。
第七十章
中诚内地工业园的计划初期进行得非常顺利。
容晓诺从同事们的八卦中才知道林煜轩在其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工业园建设得到内地政府的大力支持,林煜轩也在中诚的地位也更加巩固。
美女们都在传现在的大中华区总裁任期满了之后,林煜轩上位的可能性极大。
容晓诺沉默地听着,有些为他高兴,也有些苦涩。
他这样的人有这样的成绩本不让人意外,何况又有那样的出身的背景,他的确有这个资本在她面前信心满满。
只是,他每向前一步,他们的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不是他不够优秀,只是她不够好。
虽然她并不敢奢望什么,但多少有点失落感。
人都有一种矛盾的心情,对散发着光芒的人,即便再有自知之明,多少还是心存向往。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程宸。
再度回中诚的程宸明显比此前少了些许开朗,多了几分沉重。
高层的派系争斗她不是很了解,不过倒也知道,他和林煜轩明显不是一国的。
林煜轩上位得越快,他的压力自然也越大。
因此她的立场也有些纠结。她很希望看到林煜轩光芒四射地站到高处,但又不希望看到程宸的失落。
忙碌的程宸和她见面的机会也愈发地少,欠她的两顿饭始终没有时间兑现,更多的时候只是在电梯或是大堂偶遇,也只是面带沉重,行色匆匆。
容晓诺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加班,她也不便再多加打扰。
倒是林煜轩,颇有春风得意之色,总是向她发出邀约。
她只能借加班为名婉拒了他。
林煜轩也不是容易放弃的人,仍然是守在大厦外等她下班。
不过容晓诺学精了,她发现了一个几乎无人通行的消防通道,然后买了点宵夜贿赂了保安大哥,保安大哥就乐意给她开门通行了。
她的加班其实也不是假话。
夏颖颖从来就怕她闲得发慌,什么活都扔给她。
那天在宾馆偶遇之后,夏颖颖更是变本加厉。
容晓诺也想不通夏颖颖到底哪里看她不顺眼,总是把她往最不堪的地方去想像。
她们偶遇后的第二天上班,容晓诺来得很早。
夏颖颖踏进办公室后盯着她足足有十几秒。
那眼神,仿佛就是一个靠自己能力辛苦打拼的女强人看着只靠男人过活的小三的蔑视和不屑。
先入为主真是害死人,夏颖颖大约是以为自己又勾搭上什么有钱有地位的人所以能出入那种地方了吧。
容晓诺真是想不通,她向来打扮朴素、工作认真、生活简单,夏颖颖凭什么就认定了自己就是那种好逸恶劳,想靠着男人吃饭的那种女人呢。
难道女人一定非得像夏颖颖那样,无比强悍,对人无比严苛,让普通男人都自愧不如,那样才算是自强自立吗?
不过夏颖颖只是用眼神折磨了她一番,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另一个同事手上的一堆杂事又扔给了她。
容晓诺心头不痛快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夏颖颖是她的上司呢。
这个世界,地位就决定了话语权,自尊和平等都是无力而苍白的。
面对夏颖颖的苛待,她郁闷却也接受了,无非是加班嘛,又有多大不了呢。
何况她还不想每天那么早回到家,对着容纪泽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于是她不但欣然地做着额外的工作,反而工作完了她还要在办公室蹭一会,看看视频、听听音乐、翻翻杂志,一直磨蹭到九点钟才不紧不慢地晃悠回去。
当林煜轩又一次打电话约她的时候,她照旧说要加班很忙,不方便。
电话那头的林煜轩声音依然温和:“没关系。我等你下班,晚一点都可以,我们一起去看看亦澜,她病了。”
容晓诺一怔。
程亦澜对她一直不错,她对程亦澜也一直心存欣赏。
程亦澜离职后,她们还一直有来往。有时约着一起逛逛街,喝喝下午茶,聊聊近况。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生活过得比较混乱,倒是和她淡了来往。
这会听到她病了的消息,她一下子就担心了:“亦澜姐怎么了,要不要紧。”
“应该无大碍吧,去看了就知道。”
“那麻烦你等我半个小时。”容晓诺一下就忘了躲她的初衷,匆匆忙忙把要紧的活干完,收拾完就出门去。
林煜轩那辆银灰色的xc60已经停在路边,林煜轩靠在车前,看到容晓诺微微一笑,帮她打开车门。
容晓诺有些窘然。这些天的拒绝理由在这一刻都被击破,多少有些不太礼貌。
不过林煜轩倒是一脸自然,似乎从来就没有被拒绝过。
“还没吃饭吧。”
容晓诺嗯了一声。本来她是有叫外卖的,不过她赶着出去,外卖也没来得及消灭。
“我也没吃饭,我们一起去亦澜家蹭饭吧。”
容晓诺疑惑地看着他:“亦澜姐不是病了吗?怎么好在她家蹭饭,还是我们带点什么过去吧。”
程亦澜一直是一个人住,家里也没有别人可以照顾她,总不好让一个病人来给他们两个健康人做饭吧。
林煜轩笑笑,容晓诺的体贴让她觉得很欣慰。
理想中的妻子就应该是这样知冷知热,能体谅别人的难处和不易。
他朝后排座位呶呶嘴:“带给她的礼物已经备好了。至于晚饭嘛,她说有人会准备,我们做好吃的准备就可以了。”
他朝她眨眨眼,一脸的轻松。
容晓诺也笑笑,坐直身子,琢磨着有人准备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
那个冷峻的身影顿时浮现在她眼前,容晓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上去。
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林煜轩的眼,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像是从未出现过。
第七十一章
林煜轩和容晓诺都程亦澜家的常客,到了楼下门禁处恰好有住户刷卡,也就跟着进去,并没有刻意客套地先知会她一声,到了门口容晓诺才按门铃。
门开了,容晓诺看见开门的人吃了一惊,站在门口一下子忘了反应。
开门的人看到她身后的林煜轩也愣了一下。
倒是林煜轩比较镇定,微微一笑,很有礼貌地说:“原来程特助也在,幸会。”
程宸笑笑,一边侧身将他们让进门,一边不忘对容晓诺吹胡子瞪眼作鬼脸。
容晓诺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这个程宸也忒不讲义气,程亦澜病了也不叫上自己一起来看她,倒是让林煜轩给逮着机会了。
都是他不好,害得自己现在这番为难。
容晓诺走进客厅就看见程亦澜穿着厚厚的睡衣窝在沙发里,面色苍白,精神也不太好。
容晓诺一看就急了:“你怎么了澜姐,哪里不舒服。”
程亦澜笑笑:“我没什么,不过是感冒而已。看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怎么滴了呢。”
程宸皱着眉很不高兴地说:“什么叫没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她高烧到四十一度,都烧糊涂了也不肯说一声。要不是我顺路经过这儿来看看,你晕了都没人知道。”
林煜轩也正色说:“亦澜,这的确是你不对。你病了,谁也不告诉,万一有什么事可怎么办,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都会很难过很自责的。”
程亦澜笑笑:“好了,好了,我这会不是挺好的坐这儿了吗?你们不都也知道了吗?行了,不说了,来吃饭吧。”
程宸听到这话,朝容晓诺眨眨眼,故作神秘地说:“晓诺,你猜出今天吃什么?”
容晓诺抬着下巴看着他并不说话。
原来林煜轩此前说程亦澜家里有做饭的人原来是他啊,那这一顿饭倒是不必期待了。
这个大少爷除了会煮咖啡,连面条都不知道怎么下。
程宸一看容晓诺的神情,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端出晚饭。
给程亦澜的一碗青菜粥,雪白的瓷碗称着碧绿的青菜末倒是让人很有食欲。
他们三人面前各上了一份牛扒,配着面条和蔬菜沙拉。
蔬菜沙拉还是容晓诺最为推崇的中式沙拉,也就是凉拌时蔬。
她总嫌西式沙拉的热量太高,这一点程宸倒是记在心里了。
菜看起来品相倒是不错,就不知道味道如何。
程宸献宝似地做了个手势:“当,各位请品尝我程大师的手艺吧。”
林煜轩笑笑:“那就却之不恭了。”
林煜轩切下一小块牛扒送进嘴里,咀嚼一会点点头:“不错不错,这水平一般的法式餐厅都赶不上。”
程宸得意地看着容晓诺嘿嘿地笑着。
不是吧,堪与法式餐厅媲美?林煜轩也太过誉了吧,容晓诺疑惑地尝了一块。
味道果然很好,牛扒软嫩可口,酱汁配得也很到位,绝对有专业餐厅的风范。
容晓诺挑挑眉,戏谑地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程宸自得地耸耸肩:“那当然,你可别小看了我。”
他转向程亦澜:“你快喝粥,这粥味道也错不了。不用羡慕他们有牛扒,等你病好了,我来给你做。”
程亦澜笑笑,低头喝了一口粥,也赞叹说:“这粥做得不错。厨房还有没有,让他们也尝尝。”
程宸听得喜笑颜开,登登登地就冲进了厨房给他们俩一人上了一碗粥。
林煜轩尝了一口粥,满意地点点头说:“程特助不但工作很出色,连厨艺也这么精湛,真是佩服啊。”
程亦澜也笑着接过话:“也不知他现在怎么了,居然开始钻研厨艺,还学得有模有样的。以前可是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叫外卖的主。”
程宸看了一眼容晓诺,作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那怎么办呢,还不是被人给逼的。”
程亦澜拍了拍他的手:“你这样的懒人,还有谁能逼得了你。”
程宸朝容晓诺呶了呶嘴:“还不是这家伙。”
容晓诺往后缩了缩脖子:“又关我什么事。”
程宸哼了哼:“还不都因为这个家伙整日里嫌弃我,说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只知道饭来张口的米虫。我只好知耻而后勇,努力上进了,要不然这一辈子都要受她挤兑了。”
程亦澜哈哈大笑:“我就说呢,怎么变化这么大。也好,终于有人可以治你了。晓诺,替我好好教教她,这家伙实在太懒了。”
容晓诺低着头喝粥,嘿嘿地应着。
其实她说程宸那些话也不过是些玩笑话,他们俩人平常在一起就挤兑惯了。
有时她在那里做饭,程宸就在旁边夸张地大叫你好厉害哦,然后再帮些倒忙,她忍不住就挤兑他去了,没想到程宸居然往心里去了。
真是让她汗颜。
程亦澜看她低头浅笑不语,以为是害羞,越发心下觉得欣慰,笑得更是开心。
一旁的林煜轩也在笑着,眼底却是冷的。
今天来看程亦澜本也是临时决定。下午的时候他给她打电话,本也是日常问候,听得她声音不对,才起意要来看望。
没想到在这里撞见这么一幕。
公司里早就有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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