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大宋美人传

大宋美人传第19部分阅读

    作乐,又有哪些是真朋友……

    狄青想起来自己至今,居然觉得孤单,在这里,这个陌生的地方,居然有了朋友,这个神奇的词,他不再寂寞,不再一人上路,因为心中有挂念的朋友……

    连三爷抱着这幅墨宝满意的回去了,心下直乐呵,觉得自己这钟送的太值得了。

    这一首《朋友》,比那些个十八摸有味道多了。且是左公子专门为他所写的,传扬出去,面子倍增。

    而且,此歌一定能红,这样的歌,连自己这个商场老油子都打动了。

    连三爷心中对左伊是越发钦佩,平日觉得自己为人处事颇地道圆滑,不想和左公子一比就显得下层。

    他不仅带人态度好,不卑不亢,让你觉察不到不适应,不论身份高低。

    更牛叉的是,他说的话,句句能打动你。

    幸好此人不从商,如果从商,估计自己这商业会长的位置都要让出来。

    他要一开口,别人不便宜卖他都觉得不好意思,甚至白送东西给他才是人品好的表现。

    虽然对左同知这个人感觉不怎么样,但是有这样一位侄子,此人官路肯定不会止于此。

    这样想着,连三爷已经在计划明年的投资了。

    商人的投资,很大一块是政治投资。看似白给的钱,实际上投资正确了,却是一本万利,比现代自助那些候选人选总统靠谱多了……

    没有旁人的时候,狄青,打开了娘给自己绣的那个荷包,看到上面两行字。

    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看晋州一点都不奇怪的样子,只是听闻丫头的老娘,是当初圣上相见都觉得惊艳的女人,这样的人的女儿,也许也是一个传奇。

    狄青更加坚定自己要努力的方向,否则,他根本就不配,没有资格。

    左伊一觉天亮,醉酒难受的很,奈何小七总是很准时的把她弄醒。

    乖乖的去打太极拳,配合着那口诀,最初几日,即使是大冷天,回来也是一身臭汗,现在就好多了。

    身子越发轻盈,皮肤越来越好,连脑袋也灵光了一般。

    左伊不得不感慨,古代天气好,吸收好,自己像一颗吃空气长大的小草,长势喜人。

    正在惯例泡澡的左伊,不想被叫了起来,说易先生驾到!

    把她吓一跳。

    当然更把左承仕吓一大跳。

    左承仕好几日没有去爱妾倾倾房里温存了,昨夜倾倾说作了首诗,想让他品鉴一下,他自然就过去品鉴了一夜。

    一大早的,还想再捏捏倾倾那匀称的小腰小胸的,不想小左居然大清早敲门。

    左承仕一脸不耐的问道:“什么事?”

    “老爷,县学易先生到访,已经在客厅等候了。”小左知道老爷一定会生气,但是这种事不及时报告,老爷会更生气。

    左承仕一听,易先生,易文章,吓一跳!

    他已经收到内幕消息,朝廷有意年后让他出仕,此刻居然驾到左府。

    屁颠颠的完全顾不上小妾那还没有品鉴的诗了,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

    左承仕恭恭敬敬的又是作揖又是赔笑,不想,人家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开口就道:“在下来找左轶,麻烦同知大人帮忙叫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第六十二章:名声在外

    ()左承仕灰溜溜的叫人去把女儿叫出来。

    只见那易文章,对自己不假辞色,可是等女儿一来,居然亲切的很。

    “易先生早。”左伊恭恭敬敬的给老易打了揖。

    易文章看了一眼左伊,这小子一大早精神气很好,比他这个叔父好太多,左同知一看就是昨夜太过生猛,今日脚步都有些虚。

    他心里很欣慰,越看自己这个学生越满意。

    初时觉得这小子太过机灵,将来恐其不入正道,相处下来却发现他面上轻佻实则机智心善。

    看似纨绔,却一直对自己尊敬有加。能给《春秋左传》写出那么多独特的见解,却不会背普通经文,宁愿日日抄书,现在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学习。

    他知道自己喜欢他那一手独特的字,每日誊抄,都用崭新的本子,字迹工整,还独具匠心的用线装订好,再交给自己,半年下来,自己那里已经收集了一小箱子的手抄之本。

    自己多次责骂他,小子虽然颇能辩驳,却没有一次的不耐烦。

    想到如此总总,才会有易先生,今日亲自登门之事。

    一来他是归还那本《春秋左传》,二来他也想来看看自己的这个学生的生活环境。

    和后世那个家访差不多。

    他实际上很好奇,是怎么样的环境,养成了小子那种性格。

    左承仕想拦也拦不住啊!

    左伊倒觉得没有什么,不过不知道如果易先生将来明白,自己这一番家访,是要看的女学生的闺房,不知道会不会一张老脸都羞红了。

    走到那院子,墙才修好一半。虽然新墙很厚实,但是没有修好的地方,看上去颇为脏乱,对面的下人的房子显得很突兀。

    左承仕脸上阴晴圆缺,多姿多彩,一大早要笑着脸陪这尊神,看他露出不满的样子,此刻恨不得伊儿搬到自己的院子去住,显得自己好像虐待了侄子一般。

    左伊也不知道易先生抽抽什么劲,非要来看看自己的居住环境,岂不知,他这是用心良苦,如此一来,他的“叔父”定是不好意思薄待他的。

    虽然易文章为人耿直,可是出于对这个学生的喜爱,还是偶尔做了点奇怪的事情。

    看到先生一脸黑,左伊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此院虽然偏僻,但是风景独好,重在前面一个池塘。”

    易文章听这么一说,抬头一看,也就一个小池子,有啥好看头的,只道这小子是为给他叔父留面子。

    左承仕也看了看那小池子,小的寒碜的紧,想想倾倾说的冬暖夏凉,此刻冷飕飕的,风一吹更冷了,这时候才觉得爱妾在他怀里说这话的时候,动作在扯蛋蛋,言谈也全是扯蛋。

    他当初怎么就真相信那个啥冬暖夏凉,也许那时候自己有了蛋蛋的喜悦,心情也愉悦了,脑袋也秀逗了!

    况且这池子,还害伊儿差点两次落水。

    左承仕越想越不对,脑袋一热,道:“伊儿,这院子是寒碜了点,不如你搬到西苑去。”西苑正是柳姨娘那院子隔壁,闲置着,基本上也成了柳姨娘的地盘,因为柳姨娘爱好广泛,琴房,书房,绣房,花房……

    易文章自然不会分辨伊儿和轶儿的区别,没有说话,只觉得这个左同知,当着他的面做这事,是讨好他,还是真心对那小子好,难说!

    左伊目前对介入姨娘老爹后姐中的混乱生活,非常的不感兴趣,自然是不愿意。

    这个院子离老爹最远,其实最安全。而且要开溜什么的,也甚是方便。一定要坚守阵地。

    “谢谢叔父的关心,不过小侄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况且前面这个池子,小侄甚是喜欢。”左伊一脸好像看海景一般,看着那个破池子。

    看的左承仕越发不好意思。

    易文章也再次看了看,没啥啊。

    左伊看到自己不能调动两位大爷的情绪,笑道:“别看着池子,冬日萧条,连鱼都不愿意出来溜达,到夏日是景色却甚好,所谓荷塘月色,静静观来,别有一番滋味。”

    虽是大冷天的,但是左伊丝毫没有把人往屋里带的意思,领了老爹和易先生,就在院子里的桌子坐下。

    虽然左承仕觉得这是极其失礼的事,可是他也没有理由带着易文章往女儿闺房里跑。只恨这个院子实在太简陋,又一次的深深自责,这要是让下人看到自己居然请易先生大冷天的坐在这石桌抖抖索索的,那传出去,该是多丢人的事……

    而易文章这两年在县学,心志已经很平淡了,并不看重这一点,只道这外表如此破旧,进去也未必好,徒增尴尬。

    左伊是压根就不觉得,这个时候,带客人坐庭院是极其不礼貌的事情,今日虽冷,阳光却好,这时候正是早上出太阳的时候,风也不大,还算好。

    清雅意外的没有去大哥那边,帮着端茶倒水。

    一身冬衣却还腰细腿长的,又撩拨的左承仕心痒痒的,暗自上下观赏了几圈,只因面前有客不敢造次。

    而易先生也被清雅的身姿吸引了过来,这样的婢女,气度一点不比大家闺秀差,容貌美,心又沉,动作优雅,他看了看那小子,居然一点不心动,头也不抬,更是欣赏,这小子将来发展一定比自己好,美色当前岿然不动。

    总之易先生是看左伊顺眼后,左伊做啥都是好的。

    左承仕喝了半天茶,其实很想开口,问问易先生,关于年后出仕,是到哪个位置,可否多多关照一下。但是他又不敢贸然开口,为官之人最知道深浅,哪怕好奇的想死,这种事也不好开口。

    硬生生的是忍了下来,喝茶,喝茶,继续喝茶,喝了很多茶之后,已经年长肾虚的左同知,忽然很想尿尿!

    靠,这种时候,怎么会这样?忍,千万要忍住,半路离席去方便,大不敬啊!

    易文章慢悠悠的品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把那本《春秋左传》还给了左伊,开口道:“左轶,先生初见你时,对你并不甚喜,因为你没有通过考试,是通过你叔父招呼进去的,而如今,先生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本《春秋左传》还给你,先生恐怕要在汴京等你了,你有大才,性子却浮躁了些,还需磨练。”

    这一句在汴京等你,把左承仕的尿生生的憋回去了,传闻果然是真的,是真的,眼前这位,现在还是先生,年后恐怕就不知道要高自己几个级别了,幸好,幸好,此刻他看伊儿,简直就像看见自己的幸运星。

    左伊却不想,易先生居然要回汴京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对这个便扭的先生,左伊是很尊敬的,从第一次见自己皱着眉头说轻佻的时候,到后来每每把自己的字一本一本的收集起来,左伊都看在眼里。

    虽然他一直对自己凶巴巴的,可是却一直以一个老师兼长辈的态度对她,真心为她好。

    以前看历史书时,看到那些忠臣,就觉得脑残,愚忠,可是真正看到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又觉得可爱的紧,处处让人敬佩。

    左伊如最初一般,深深的朝先生行了个大礼道:“学生受教了。学生有一首词,想送与先生,是以报答先生平日对学生的照顾。”

    这话说着,那边的清雅已经准备好纸墨了。

    说实话,比起机灵来说,小七甚是不如,她此刻站在那里,听着这些人唧唧歪歪的,脑袋里大概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看着前面空无一物的池塘,左伊低头就开始写。

    爱莲说——至易先生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皆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周敦颐童鞋,借你的词,表扬一下我老师,你应该不介意的,左伊写完最后一个字,心中还默念了几句。

    左承仕一看,自己女儿居然随手对这一个小池塘也能写出一首词,真是牛逼。一边惊讶又一边沾沾自喜,一定是自己的基因好。

    那边今日有些过于宁静的清雅,在看到这首诗的时候,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小姐,心想:“难道这才是小姐的真正面貌?也是夫人惊艳才绝,小姐如何会那样普通呢?那一次落水的事,小姐定是知道的……”这样想着,清雅只觉得心中一阵发冷。

    易文章却痴了。

    这么多年,多少人说他错了,连程公都劝他,不用太过执着。

    可是居然只有这小子道出了他的心声。

    一时间失态的老泪纵横。

    这一首爱莲说,年后随着易文章一起进京了。

    易文章出仕了,一上去就是礼部侍郎,一国副部长。当初打压他的人一个个噤如寒碜,虽然贬他的是皇帝,可是皇帝是永远没有错的,这些帮忙说的人就有错了。

    谁都知道,这个人拧,连皇帝的话都敢反驳,如今皇帝又招他回来了,且恩宠居然不减,一来就大官伺候,看来是要作为皇帝身边的班底候补了。

    为毛,皇帝也是人,一个个手下,你说一他不说二,太过无聊,久了反而想念那个敢顶嘴的人,于是易文章又回来了。

    第一天入朝,皇帝就点名道:“易爱卿,你此去泉州这么久,可有所收获?”

    一干人等都一阵羡慕,皇上果然心中有易文章,此人官不止于此啊!都眼热的看着他。

    易文章经过这几年的下放历练,为人处事又更加沉稳一些,一步走出来,说道:“臣,在泉州,得一词,甚好,愿献陛下。”

    所有人都想不到刚正不阿的易文章,回来第一件事,居然学会了拍马!连皇帝都略有新奇,又带有些失望,难道一个个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吗?

    易文章却不管左右人的看法!于是一个朝堂,上有皇帝,下有大臣,易文章第一天上班,朗朗的念了那首爱莲说!回音阵阵。

    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皇帝重复念了三遍,心中叨念道:“看来易爱卿为朕寻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谢谢大家的包容。

    第六十三章:过年收礼

    ()张姨娘很忙。

    女儿被禁足了,时不时还要跑过去安慰一下,听女儿发发脾气。

    最近左明珠也安分许多。因为她老娘柳倾倾说了,如今那丑丫头大哥在,千万别去惹事,左天天那胸大没脑的,就是最好的例子。

    左明珠安心的在家里习字。那一日程公到左家拜访的时候,居然对丑丫头的字大为赞赏,而对自己写的字,不屑一顾,大大的刺激了她。

    她素来很傲,继承了老爹的俊美容貌,又继承了老娘的文才,自是不甘心,一心想在年后及笄礼上,一鸣惊人。

    而且她和左天天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比较理智。狄青的面貌她见过,可是在知道他是一个罪人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他。

    柳倾倾知道了上次的来龙去脉,听到老爷差一点就把管家的权利交给了她,心中颇为心动,都是那丑丫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旁敲侧击的问了老爷此事,左承仕是这么回答的:“倾倾,你不日素不喜那些琐事,身子又弱,为夫怎么舍得让你操劳呢。”

    说的柳倾倾心里想骂娘,原来是自己平日装的太深入人心了,老爷居然压根只是说说,本就没有想把张婉儿那贱人的权利给剥夺了。

    左承仕一边说着不想让倾倾操劳,一边自己亲自在她身上操劳。

    不过自此以后,她却留了一份心,开始没事上去帮忙。

    比如这过年收礼,这也是一件大事。

    柳倾倾要去帮忙,左承仕深感欣慰,觉得倾倾识大体。老爷都这么说了,张姨娘自然是不能拒绝了,面上姐妹齐心的样子。

    左同知,现在泉州府都默认,年后应该改名叫左知州。这时候不送礼,那就是傻子。

    于是年前这几天,左府是门庭若市。

    看着长长的礼单,两人真是笑的合不拢嘴。

    王大人薄礼一份……

    李员外薄礼一份……

    王氏酒薄礼两份……

    沈主簿薄礼两份……

    连三爷薄礼两份……

    吴知州薄礼两份……

    石钦差薄礼一份……

    ……

    面对这么多的礼物,不仅张婉儿、柳倾倾震惊了,连左承仕本人也震惊了。

    像一些王大人、李员外送礼,那是意料之中的规矩,沈主簿送礼也是正常,可不知道为何会有两份、一份的区别。

    对于像钦差大人这样的人居然也有礼物到,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于是左承仕亲自参与了拆礼物看礼单行动中。

    王大人的一盒正宗的肉脯,有半只猪大小。也算是大礼了。过年送礼本就是礼数,一般不会整个银子送一箱来,那就是贿赂了。

    这个王大人和自己平日没有多大交集,点头之交,如今送上礼,就是卖一个面子。送一块肉,不轻也不重,正是合适。

    李员外的是一套茶具瓷器,一个个茶杯,上面有青色花纹,很是精致,一看就是下了不少本钱。李员外他倒是不太熟悉,但是送如此贵重之礼,就记起来此人,是托小左秘书说要安排儿子做一个衙门文书的工作。左承仕摸着茶杯点了点头,老子这么识相,儿子应该也是个有才的,不成问题……

    “哎呀!老爷你看?”那边柳倾倾拆开沈主簿的礼物,却惊叫起来,把左承仕引了过去。

    沈主簿平日为人周正,会给自己送礼就是卖好的意思了。话说,给领导送礼,送了领导也许不记得,但是不送,领导是一定记得的。

    可是打开看到,居然是有两份礼,还有一份居然不是给自己的?

    其中一份是熊胆一瓶,这可是大稀罕物,壮阳健身的宝贝啊!这个沈主簿一向显山不露水,不想居然这么知趣,给了这个一个宝贝的东西,要花不少银子才能弄到,而且甚和左承仕的心意,要知道,女人多了,也是一种辛苦活。

    而另外一份,居然是一张白狐皮。指明是送给同知侄子左轶。柳姨娘惊叫的是,她第一眼就看到这张白狐皮了,这东西不关是贵,还很稀有,她想着要是明珠及笄礼上,能披着一件白狐皮坎肩,那该是有多么的雍容华贵!

    可是,这个上面居然指明是送给那丑丫头的!所以她才忍不住的惊叫起来。

    左承仕自是很满意沈主簿送的熊胆,礼多重,就代表了人的情谊多重。可是看到他送给女儿一张白狐皮,那亦是贵重不相上下,且要说起来,这白狐皮还是稀有一些。

    想了想,莫非伊儿得钦差大人青眼,而他儿子又是伊儿的同学,送这个礼也没啥大惊小怪的。

    左承仕还想的真差不离,这白狐皮,也是沈家偶的,那日送礼之时,沈括刚好在,想到左兄冬日常常手脚冰凉又怕冷,就建议把这个送了出去。

    老娘也知道那日来他们家的就是同知侄子,还说:“那孩子太瘦了,身体肯定单薄,送这个也刚好。”

    如今沈括有小金库,沈主簿也有钱了,上下打点自然不能小气了。

    见夫人如此识大体,沈主簿也很高兴,于是这份礼单就出现在左承仕家中了。

    柳倾倾甚是不甘愿,但是礼单上明写着,也不好说什么,想着等过两天,张婉儿不在跟前的时候,跟老爷说说,看能不能把那白狐皮让给明珠。

    接着打开了第二份礼单,柳倾倾又一阵惊叫。

    张婉儿颇为无奈,你帮忙就帮忙,鬼叫个什么,老爷一刻不在,你会死啊!贱人。

    王氏酒王掌柜,如今泉州府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有人说他店里的钱,是像水一样流进去的,偏偏人人都乐意去。

    妇道人家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消息都灵通的。

    如今这么个富的流油的人,给老爷送礼,那也是正常,那是大东珠六枚。这个时代珠玉是几乎可以当黄金用的,何况还是东海稀少的大东珠,价值绝对是超黄金的。且一送就是六枚,好大的手笔。

    但是这还不是让柳倾倾尖叫的地方,他是看到下面写的,送左轶少爷猫眼石一枚。

    这个猫眼石,足以让见过世面的她,倒吸好几口冷气。

    那个丑丫头,怎么会惹的别人送如此贵重的礼物。一颗猫眼石,别说是寻常百姓人家,就是皇家也少有。

    这个礼物把张婉儿也耐不住的吸引过来了。

    她们都心动至极,可是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可是猫眼石,传说不仅能给人带来好运,还有养颜美容,还老还童的功能。

    两个姨娘都被那颗猫眼石震住了,连左承仕的眼睛也挪不开,那幽暗的色彩,似有若无,晃得人心跳加快,又寂静的让人不愿意移开双眼。

    良久,作为家主的左承仕,才把那个盒子盖上,咳嗽了一声说道:“继续,看别的。”

    左承仕是知道这个王掌柜和伊儿是有什么瓜葛的,只是实在想不明白,伊儿有哪一点值得他下这么大的本钱。

    原本看到六枚大东珠,左承仕已经很激动了,可是现在再看到那枚猫眼石的时候,才知道,这王掌柜压根就是冲着伊儿来的啊!

    接下来又看了两份。

    柳倾倾的脸都黑了,这个人压根就没有给老爷送礼,点名是给那丑丫头的。

    石钦差的礼物,礼单上光棍的写着送左轶。居然是一只透亮的玉观音,看着观音周围冷冷的晕色,不用掂量也知道价值不菲。石钦差家财颇丰出手定是不凡的。

    这些个贵重礼物,怎么会给那个丑丫头,还是钦差大人送的,柳倾倾脸都有些扭曲,自己女儿明珠才应当收此大礼才对,马上就是她的及笄礼,到时候,拿的礼物,一定会比这个好百倍。

    柳倾倾心中虽然气愤的想着,可是却也不敢肯定,这些个东西,哪一样自己平日都少见。

    左承仕再看到那个连三爷的礼单,两份,就知道一份给自己,一份给伊儿,不用比较,明显就知道伊儿那份比自己的贵重。

    自己堂堂一个同知,即将升知州,难道还不值得你们下大力气讨好,居然争相讨要一个学生?左承仕脑袋都转不过弯来了。

    这会子,那边轮到张姨娘鬼叫了。

    她看的是吴知州的礼单。

    吴知州是左承仕的上峰,送礼本来就是个意思,送你一尺布,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他的第一份礼,确实和意思意思差不多,一匹湖绸和一匹江绸。这个礼说重不重,说清也不请,毕竟有多少人家可以穿得起绸缎。

    而且这湖绸和江绸又是绸缎中的上品,张婉儿和柳倾倾都是很喜欢的。

    可是看到第二份礼的时候,她的笑容凝固住了。

    那是一个房契。指明是送给同知侄子左轶。

    这份礼物,是胖子老娘准备的。她是个有心的,知道那个左轶定是不凡,如今居住在叔父家,总是多有不便,儿子要进京,但是关心不能落下,何况那一成的利润,滚滚的在呢。

    那左轶肯定不缺钱,而自己反正要进京了,原来在市中心购置的一处房产,也是闲置,不如做了人情送了,虽然重了点,但是以儿子的形容,左同知的那个侄子是个人精一样的人物,定然会接受的。

    左承仕看了一眼,也呆住了,不知是喜是忧。

    收到这么大礼是很高兴的,可是一个个指明是送给伊儿的。

    这吴知州平日妻管严甚是严重,这份礼不用说是出自他老婆之手,想不到居然会如此看重伊儿。

    而柳姨娘和张姨娘两人,立刻都有了危机感。原先只觉得那丑丫头,就算是嫡女的身份,但是也翻不出她们的手心,可是如今这每一份礼,收过去,要自立门户随便都可以。

    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养虎为患了。

    两人心有灵犀的拿着那厚重礼单,齐齐的看着左承仕,眼神中不言而喻,女儿的东西,不就是家里的,这个给谁不是给?

    况且女儿总归是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专栏收藏687了,只剩13个收藏,草草会三更一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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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帝王心术

    ()仁宗生病的那段时间,做了很多荒唐事,这也是病秧子赵着急的原因。

    说他糊涂了,却依旧每日听奏章,偶尔还和秘书省的官员聊两句,可是颁发的圣旨却让人觉得皇上痰涌心窍,患了疯迷症。

    接连着几道圣旨,朝中年轻的,官声好的,办事的官员都给拿了,发配了,黜降了,唯独那登封小县令,恩宠无限,虽然级别没有升上去,可是那赏赐从来没有断过。

    病秧子赵看上去脸色淡然,心中却是紧张万分。无他,这些人都是他看好的,甚至很多都是他推荐提拔的,他一个皇子要继位,自然要选些贤臣。可是圣上不经意间就把他们通通给罢黜了,看上去杂乱无章,失心疯一般,可是病秧子赵却越发的心惊了。

    “夫君,何事如此哀愁?”高滔滔坐在病秧子赵跟前,问道。

    面对高滔滔,病秧子赵已经把她看作自己人,没有保留的皱着眉头道:“如今圣上龙体欠安,朝廷忠臣却屡遭贬斥,而像张相史这种不干活的,倒是高官厚禄,高枕无忧。”

    高滔滔却忽然大笑道:“夫君真呆,你真的以为皇上在贬斥这些人吗?什么时候了,你居然懊恼这个……”

    病秧子赵不解,疑惑的问道:“你……”

    “夫君!”高滔滔眼光闪烁,面容却淡然,道:“您真的好好参详一下皇上的帝王心术。”

    她站起来,亲自给夫君倒了杯茶,看着热水冲着茶叶,散开,屋内立刻就充满了阵阵茶香。

    “皇上龙体欠安,自知经不起时日,朝中老臣,名臣众多,未必会服你这个养子,而更换朝臣,必有一些人会牺牲,如今皇上做主黜降了,一来保他们安全。二来,将来若是心君继位,可防止那些重臣以元老自居,眼里看不起新君,而如今被罢黜了,新皇执政,一纸诏书赦免,立刻就对新皇感图报。”

    病秧子赵越听越激动,心中骇然,喃喃道:“这实在是……”却没有接着说下去,径直的看着高滔滔。心中却陡地生了个念头:此女的心机未免太厉害了……口中却松了一口气般,笑道:“滔滔泡的茶不错,很香。”

    ……

    此刻病秧子赵拿着皇上留下来的遗诏,手在抖,果然如高滔滔所说的,可是皇上还有心思,高滔滔没有说出来,她也许早就知道了,那就是开刀登封县。

    左伊知道仁宗死去,必然会有事情发生,平日的账目,让小胖做好,属于他们的,一文也不会少,公私分明。另一方面,让二哥和云乃大准备好退路,紧密联系嫡系的手下,万一有事,有个照应。

    可是这一天来的这般快,还是始料未及的。

    听着皇上的圣旨,一道道的摊开,啥都没有,就是请左伊去喝茶,可是这茶可是那么好喝的,就像现代的纪检委的人来了,请领导去喝茶,这一去就双规了,再也出不来。

    左伊不会料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和珅一样的人物。乾隆朝养胖了一只和珅,留着给儿子放血。

    宋朝没有养胖她,她只是规规矩矩的做了一个官员应该做的。但是政治思想觉悟不够高,这是王安石对她的评价,王安石从来不说废话的。

    新王继位,一朝天子一朝臣。

    第一个要开刀的是谁,大伙都很紧张。特别是张相史,他是张贵妃的人,可是新王明显是皇后派系的,他抖抖索索的坐在家里,等着被革职查办。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遭殃的居然是先皇最宠爱的臣子,左县令。

    谁不知道那一场和平运动会,举办的有多么风光,谁不说登封好,以前一个山贼魔教悍和尚汇聚的小县城,如今和汴京不相上下的繁荣,工业,服务业,都发展的非常的好。

    和几年前的登封绝对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在登封人的眼里,他们忘不了县令大人。是县令大人带着他们走向致富之路,是县令大人带给了登封县春暖花开。

    病秧子赵要捉拿左县令,遭到了极大的反对,可是当他一车又一车的从登封衙门里运出银钱的时候,所有人都缄默了。

    老易双目通红,开不了口。

    石学士致仕了,回家专业喝酒,不干别的了。

    如果不是贪官,那些钱哪里来?不要账目,不要账本,所有人的眼睛就是证据。

    病秧子赵从这点上来说,比那些按部就班的御史大夫们牛多了。他懂得人心,这么多银子,不需要说什么,就是证据。

    左家第二个女儿也紧急出嫁了。

    司马舅舅一夜白了胡子,爱之深,念之切。

    三年了,沈括守孝结束,病秧子赵一来就予以重任,因为沈括本来就承袭父荫,此刻封三司副使也不突兀。隐隐的有接替小胖他爹的意思,小胖作为左县令的师爷,最亲密的朋友,问题很多,也要配合调查。

    当初的太学f4,如今一个当皇帝了,一个当囚犯了。小胖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官身,本来主要是打理家具厂和铁器厂,还有负责开矿,可是由于朝廷要接收,他被迫下岗了。

    新来的老大可养不起这么多城管,宣布解散,大家该干啥干啥,一部分人走了,二哥和云乃大还有最初的那百来人消失了。

    县令大人被抓走那天,登封县很多人来送行了。

    因为皇上的命令,是客气的请小县令走,所以官爷们也不敢咋样动粗,给了小县令和别人告别的时间。

    方丈:阿弥陀佛,左施主,老衲相信你是无辜的,你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又为了少林寺发展作出了这么多贡献,少林寺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左施主实在不行,来少林,老衲许你一个主持是没问题的。

    左伊双手合十拜了拜方丈,想不到这老秃驴这么仗义。

    白莲教主花不花也过来凑热闹道:“左公子,白莲教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来,副教主的位置给你留着,嗯哼!”

    左伊看到花不花那扭动的婀娜身姿,抖了抖,表示了感谢。

    不过老打交道的黒西口没有来,还是有点遗憾。在众人指指点点中,县令大人被带走了。

    小胖回家,脸上看不到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他对家具厂和铁器厂还有采矿都是付出心血的,可是就这样莫名被充公,他想不通,小赵当皇帝了,自己应该更牛叉才对,怎么会如此,居然第一个被开刀了,想到左兄反复交代做好账目,公私分清,难道他早知道会有今天吗?

    可是如今他人都见不上。

    左伊靠在皇宫的专用牢房里,里头的狱警还都是熟人了,看到左伊来了,高兴的打招呼:“又见面了……”

    都不知道他们有毛好高兴的,左伊觉得自己这次栽定了,病秧子赵来处置自己,他那人的性格,左伊多多少少了解,和仁宗比起来,还是比较暴力的,只是自己一切都准备了,尽人事,听天命。

    身为臣子,左伊连仁宗的葬礼都没有机会参加,再回到宫里,找不到仁宗的一点熟悉气味,全部的东西都以新皇为主,可是这个牢房居然依旧。

    皇宫中,病秧子赵很烦躁。

    他终于是皇帝了,是一国之君了,可是他这个时候才明白,最是身不由己。

    父皇像是知晓一切般,到死了都为他安排了。

    很残忍,国库空虚,必须动她,这不正是他最想做的事情么,可是想到那样眉眼弯弯的脸蛋,他连见都不敢见。

    高滔滔在他身后,轻轻的帮他揉着背部,试探性的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那人?”

    和曹皇后不同,高滔滔的性格比较外露,脑子很活,平日病秧子赵做什么,并没有隐瞒,相反,顾及她身后的皇后,如今是太后了,他有什么事情都会和高滔滔商量,一边是表现信任,另一边也是希望知道太后的态度。

    只是此刻病秧子赵不想谈这个话题,淡淡的说了句:“滔滔,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的确,病秧子赵说的不是客气话,仁宗走了,如果不是曹皇后和高滔滔手腕坚定,控制着局势,他也不会那么顺利继位。

    高滔滔是聪明女人,并没有因为付出什么,而表现的高傲自大,相反,开始学起了曹皇后的温婉,小心的告退了。

    如当初的仁宗一般,这对不是亲生的父子,在某些方面的动作惊人的一致。

    牢房外头,新皇一身龙袍,高挑的身材,修长的手,眉眼略微有些苍白,但是不得不说,一身的贵气,很合适。

    阎公公如今成了新皇帝跟前伺候的人,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这个老太监却经历了好几个主子,坚强的活了下来,不得不说,他有过人之处。

    宫中能活下来的规矩,不该说的绝对不说,不该看的绝对不看。此刻见到新皇在牢房外转悠,阎公公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原因,不过他依旧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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