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所谓英雄

所谓英雄第4部分阅读

    ,最后,在确定不能对文森特造成丝毫伤害时,阿尔文将冰冷的枪口紧紧贴近克劳德的脑袋。这一动作让文森特停止了所有攻击。

    “放开!”低沉的怒喝从文森特的喉结中喷薄而出。这属于本能反应,他虽然确定阿尔文一定不会在实验室以外的地方伤害被实验的对象,但文森特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做出有有损于克劳德尊严的举动。

    “不愧是雪崩的神枪手,文森特先生,我根本不是对手。”阿尔文把玩着克劳德金色的碎发,继续道:“但是,让我猜想一下,你该不会觉得我不会再此时此刻就崩了斯特莱夫的脑袋吧。”

    文森特闻言紧眉,阿尔文调查出他们的身份并不会让他觉得惊异,始料未及的是内心所想也被掌控。现在只希望,他不会用第七天堂的女人和孩子作为威胁。

    “你到底要什么。”文森特所问并非妥协,他需要判断阿尔文是否得到沼泽部队被摧毁的消息,而捅破这篓子是早晚的事,宛若那时克劳德依旧在阿尔文手上,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废品,结果可想而知。

    “要他啊。”阿尔文说的轻松,扣着扳机的动作却没放下,“克劳德斯特莱夫,不但有星痕候群症的抗体,对于工蚁的细胞和组织会融合的毫无阻碍。重要的是他体内的魔晃,说不定会刺激工蚁的能力让它们变得更加强大,可遇不可求啊。真没想到一直混在政府内部的文森特先生给我送了份大礼,啧啧,来的路上还真希望是调查结果反馈失误。”

    “据我所知克劳德在加入新兵营之前被已经被工蚁袭击了,这幅身体根本撑不到政府大楼的实验室,而部队的地下实验已经被摧毁了。”文森特淡淡道,对话愈加靠近他希望实现的结果。

    “哈!你们两个还真能在政府眼皮子底下里应外合,当我瞎啊!”阿尔文在攻破木屋地下室时已经检查过克劳德的伤势,自然知道他被工蚁重伤时日不多。想不到这家伙在爆破地下实验室后,还有勇气回到新兵营完成他所谓的拯救,在阿尔文眼里无非是破罐破摔。

    “开门见山吧,阿尔文埃布尔,你我都需要克劳德活下去。克劳德需要血清,现在。”文森特知道,身为工蚁计划部队的军医,阿尔文所研制的血清必然随身携带。

    “文森特先生觉得自己现在还有主导权?”阿尔文一笑反问,将枪口更加紧贴在克劳德的太阳|岤,带着金色的脑袋也偏向了一边。

    “既然你调查过我们,就应该知道在加入雪崩组织之前,神罗公司是以怎样残酷的形式训练他的部队,就算在这里陪你耗一周都易如反掌,到时候你能得到的只有一具尸体。”文森特淡泊的语气充斥着此刻的针尖麦芒。

    “……那么,那时候你也失去了挽救他的意义。”气氛依旧僵持,阿尔文觉得他略处下风,不知道心里暗骂了多少句这挨千刀的老家伙。

    “主导权在你。”文森特乘胜追击道。

    “我不信任你,文森特先生,我甚至猜不透你下一步要做什么。你失踪了一个上午,该不会去找血清了吧,你带的部队都没有你的消息。还是……还是……”摒弃前一秒为舒缓紧张感的谈笑风生,阿尔文突然面无表情,瞪大黑曜石一般的双眸,僵视着脚下瘫软的克劳德。从疑惑到讶然,最后成功升级到恐惧,“我还需要跟沼泽军队联络么,你不会已经遵从斯特莱夫的指示把那里毁了吧?!”

    糟了!即使文森特处变不惊,但内心已然暗潮汹涌,阿尔文的思维逻辑强大到逆转艰难,再拖下去克劳德必然穷途末路。文森特确定事情毫无转机,却不能因为任何一个出击的动作害克劳德命丧黄泉。

    然而,阿尔文眼中的决绝了然可见。他在嘴角挤出一抹冰冷的笑。一直以来,工蚁计划崎岖频频,那些怪物硬件齐全却无法驾驭,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为之弥补的方法,大量的实验却让同伴的生命一一流逝。身为医生,拯救是本能,但同样身为战士,杀戮亦不能被称作残酷。一名叫克劳德斯特莱的毛头小子,让他所有的努力和所为变得毫无意义,付诸东流。

    阿尔文埃布尔,他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所谓英雄·章十九

    没有人会喜欢孤独,只是相比失望、随欲、以及冷热交替的纵横来说,孤独会更让人踏实。

    章十九

    克劳德斯特莱夫,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只是他毫不自知,也不曾被谁发觉。加入神罗公司的军队时,因为清秀和面貌和瘦弱的身形,被老兵欺负是常有的事。多数时候他愤恨他的懦弱,蹲坐在角落里脑补等待有一天,这幅身体变得像大英雄萨菲罗斯那么强大,看谁还敢肆无忌惮!

    如果连梦想都不肯付诸努力的话,那可真就是幻想了。因为克劳德的被动、自卑、内向、懦弱、所有消极的性格频频而出,本就不出众的他更是被踢得老远。部队的培训项目和考核,都会被这个毛头小子拖了后腿。吊尾车,曾是克劳德16岁时的称号。可,你一定不相信,克劳德从未放弃。

    就是因为这种不放弃,不摒弃。心中的火苗微小,却未曾因为任何打击而熄灭。这样不断努力着的小小的克劳德,吸引了一个叫做扎克斯菲尔的大男孩,这是克劳德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他觉得他距离英雄更近了一步,因为扎克斯带来的信念和鼓励。

    扎克斯,凭借超出常人的努力,成功成为神罗第二精锐战士的成员。他同样憧憬萨菲罗斯那样的英雄,乐观积极的他,满满的自信中带着一份轻佻,却坚韧而温柔。常常把梦想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因为他说过,说到就要做到,有了这样的压力就不会再把说出的话再咽回去了,那样多恶心。

    克劳德相信,是他的话一定做得到。在克劳德心里,扎克斯菲尔是大哥,是小狗,也是英雄。他说要带领克劳德成长,看着克劳德怀揣的梦想实现。

    但世事无常,理想不曾等同于内心的唯美。神罗吞噬了战士的光芒,扎克斯不得不带着昏迷不醒的克劳德躲避派遣的追兵。一路上艰难险阻,克劳德在偶尔清醒时,总能听见扎克斯对他的调侃和笑语。他说,傻瓜,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丢下你。他让克劳德觉得安心,觉得这个坎他们一定过得去。一定可以活下去。

    可,扎克斯选择义无反顾的为克劳德挡枪,所有的承诺都抵不过一句要克劳德活下去。荒野中被藏匿的克劳德挣扎着爬到扎克斯身边,路那么长,他幻想着可以挽回,却被扎克斯流淌的鲜血侵染了一身,扩散在每一个角落。

    临终前,扎克斯拖着巨剑,把所有的梦想和荣誉交付给克劳德,然后,那么坦然的闭上了双眼。那一刻,克劳德哭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他幻想着无数的如果,每一个如果都在让结局逆转,每一次逆转都拼命撞击着克劳德的心灵。每一次,都让克劳德更加无法原谅自己。最后克劳德选择了逃避,他相信,只要成为扎克斯,调皮活泼的男人就永远不会离开。这个世界可以失去克劳德,却不能没有扎克斯。

    那是克劳德在生命中的第一次哭泣,也是最后一次。太多话我都没有对你说,阳光还在,怎么就下雨了呢。扎克斯失了鲜活的躯体在哪儿?我找不到了。

    克劳德费力的睁开眸子,那里晕染着挣扎艰难的恍惚,他感受到空气中的烟雨烂漫,微弱的阳光和牛毛细雨轻柔的抚在面颊。下一秒,他的后肘击落阿尔文的牵制,并且一个挺身夺取坐落在他脑袋上的77式手枪,对着错愕不及的阿尔文连扣扳机。

    克劳德的枪法确说不上精湛,但也不至于让飞迸的弹头伤不到阿尔文丝毫。他在争取退避的时间,直到不太沉稳的身形已然伫立在文森特身边,才让文森特确定,这家伙又在逃避了。

    “能站住么。”扶住克劳德的一个踉跄,文森特本想问克劳德什么时候醒的。果然,扎克斯带给他的打击一生无都法泯灭。

    “你要是再敢捏我脖子我就捏死你。”克劳德回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他再也不想接受谁所谓的保护。

    淡淡的露出一抹连文森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笑,庆贺转机的同时,文森特猛然冲向手无寸铁的阿尔文,枪口直指,瞬间的制服让阿尔文觉得他像是砧板上的肉,等待着任人宰割,利刃却迟迟不肯落下。

    “好吧,现在轮到我问了。到底要什么,文森特先生。”被束缚的阿尔文满脸无奈。

    “抗毒血清。”文森特直截了当,他不能忍受克劳德像纸张一样苍白薄弱,男孩愈加错乱的呼吸和失了节律的心跳,也让文森特觉得惶恐。

    “那么我很乐意……”枪口下,阿尔文小心翼翼的挪着步伐,在木屋内找到军用医疗箱,食指扳动锁扣的瞬间,掏出藏在里面的手枪向文森特扣动了扳机。笑道:“跟他同归于尽!”

    如果说阿尔文埃布尔有什么缺陷,那就算是他的狂妄自大了。未曾经历战争的他,总觉得以卵击石能碰出点什么幸运的火花,或许也曾收获过。但,他忘了他此时的对手,是连神鬼都避之唯恐而不及的文森特瓦伦丁。

    只见,文森特轻而易举的躲避同时,已然发动攻击,最后身形一个旋转踢飞了阿尔文的藏匿的手枪。随后双膝下落,顶住阿尔文的喉咙让他措手不及,真心不是一个级别。

    “你杀了我同样救不了他。”看到文森特眼里决绝,阿尔文不在试图反抗。

    “你想清楚,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把血清交出来我会放你一条生路。”文森特扫视着医疗箱内并没有他要的东西,这家伙能把血清藏到哪儿?

    “还有意义么?”阿尔文似笑非笑,道:“你们让我失去了一切,所以我现在觉得让你体会一下这种感觉也不错。我说过,我很乐意跟斯特莱夫同归于尽。”

    “失去这种东西承受久了就会麻木,所以我可以接受。”文森特的面如死水让阿尔文惊颤,暗骂这样的怪物究竟需要多大的打击,才能让他的身心承受波澜。

    而,不远处倚在战车旁边的克劳德,听闻却不由在心里付之一笑。文森特最爱逞强了,他比任何人都无法承受失去,却又必须面对。

    就在阿尔文不知所措,选择妥协的那刻,安静躺在地面的传讯设备发出刺耳的响声。克劳德起身拾起,按下接听键后传来话筒那边慌慌张张的颤音,汇报的内容有关于沼泽部队被击溃并摧毁,另外,还包括逃出地下实验室的工蚁,它们集中在七区,发了疯一样的攻击着那里的人类。

    阿尔文埃布尔、克劳德斯特莱夫和文森特瓦伦丁,原本可以在对方的生命中装扮酱油君毫无交集,此时此刻,却承受着同样的抨击和错愕。

    未等文森特做出阻止,克劳德双手已迸发蓝光,号召芬里尔六式合体在手,属于超究武神霸斩的招式之一。曾被尤菲如月调侃为无线网络连接,超出距离范围外就会毫无作用。索性,克劳德还有力气举起巨剑,他必须立刻赶去七区确定蒂法和孩子们安然无恙,并阻止工蚁和政府的肆意妄为。甚至,克劳德有些理不清轻重缓急。双眸一转,奔向被隐匿的芬里尔狼,巨剑分体插入机车卡槽的瞬间,那里只遗留了轮胎的印记和尘土飞扬。

    文森特深知克劳德已经听不进任何劝阻,索性追越其后作为守护,不想被阿尔文拽住了身后的红色斗篷,他孩子似的举动让文森特为之一怒。

    “放手!”文森特低喝,他再无法顾及眼前的敌人。

    “你不会打算用跑的吧!芬里尔狼啊你别闹了,追不上的。”阿尔文说着指了指还未报废的机甲战车,道:“愣着干嘛哥们!上车啊!再耗下去第七区居民和斯特莱夫就都废了!”

    文森特疑狐,却也妥协。阳光和细雨还在交错,这场意外来的过于仓促。

    所谓英雄·章二十

    无法回首的曾经,无关于血肉纵横。有些呼吸的浅痛,就该被淹没在城市的灯火阑珊。绚丽,而并非冰冷。

    章二十

    午时14时,本应安静的城市摒弃平和。工蚁突兀的侵袭,让或投入工作,或进入浅眠的人们迷惘错愕。血泪飙出的瞬间,笼罩着的恐惧让多数人忘记了反抗和挣扎,却出于想要活命的本能而四处逃穿,甚至慌不择路。

    随后,赶来救援的政府部队出动战车与工蚁展开交搏,炮弹摧毁的建筑大片散落,砸在地面扬起阵阵尘埃。瞬间的混乱,让无助的人类感到更加恐慌。政府的所作所为,从一开始就不被信服。

    驾驶芬里尔狼焦急赶来的克劳德,周身充斥着恐惧的尖叫让他的内心更加动荡不安。单手扶把在城市中心流水行云,另一只手紧握六式主刀快斩乱麻。他想要马上冲入第七天堂,至少可以缓冲半分焦灼。可眼下混乱的场景让工蚁更加肆无忌惮的厮杀,克劳德找不到放弃奔赴的理由。

    状态越来越差,呼吸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变得顺畅。克劳德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从清醒到现在,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喧嚣着不满,没有一处不痛。可最头疼的,还是面前这几只拥有智慧体的工蚁。

    不同于先前与克劳德激战的那一只,此时需要面对的敌人,它们黑刷刷的躯体灵活的擒住了几名抱头鼠窜的人类,漆黑的瞳时不时向克劳德谨慎的眨着,压抑的吱呜声威胁着克劳德不要轻举妄动。不说这能咧到耳廓的血盆大口,从始到终,克劳德最受不了的还是它们结构诡异,纵向闭合的眼睑。

    “救……救命!”

    被俘的男人艰难吐出哀求,对于他来说,携带重式武器的克劳德无疑是救命稻草。可,错不在于这一声呼救,而是下一句提示克劳德的小心。男人瞬间被工蚁斩断了脖子。

    克劳德眸中满是愤恨和讶然,觉察身后利刃的袭来,大意居然让自己腹背受敌。一只工蚁竟悄然潜伏在后,打算攻其不备。抽刀,克劳德以双腿夹稳机车,展开双臂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斩断了两只工蚁的脑袋。时间却未静止,之后的克劳德起身一跃,在空中一个侧翻挥斩了还未从惊异中清醒的另外两只。它们的外壳坚硬依旧,让费尽气力的克劳德觉得棘手。

    “跑!”顾不上搭线被营救的人们传来的感激涕零和道谢,也顾不上对未救下的男人感到抱歉。克劳德挤出这一个字后,便驾着机车向前方混乱人群中,那几抹高大的乌黑冲去。

    这么大的天空,居然包容不了满是呼救、尖叫、哭泣、谩骂的嘈杂。芬里尔狼挤入人群,承载着克劳德的种种不适,它像盾牌一样阻挡了工蚁将要攻击的路线,然后再由它的操控者,斩断世间的一切纷扰。

    不断的躲避和攻击让克劳德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心肺的绞痛已经高于几天来一直覆盖在背后,即将溃烂的伤口,甚至让克劳德忘记了要怎么呼吸。克劳德所有的击斩似乎都出于本能,甚至不想躲避,只要尽力挥斩就好。不需要技术含量,不需要防护技巧,他迫切的想要结束这一切,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可,在这没完没了的战斗中,克劳德觉得这只是一个梦想。

    终于,透支的体力和几天来一直没空顾忌的身体,为克劳德偿还了最大的报复。在面对敌者中唯一一只实验成品,覆盖细腻的白色鳞片,因为进化完全而找不到附带攻击性的利刃,长相在同类中也算是姣好的工蚁后,克劳德擦拭着嘴角淌出的血水,看着倒在远处的芬里尔狼,真心觉得攻击挫败。你瞧,六式都快卷了刃儿了,它却未受到丝毫伤害。

    克劳德称呼它为蚁后,它似乎是所有工蚁中,拥有最大智慧的主宰,摄取了足够的脑脊液的细胞的原因罢了。但并不妨碍蚁后此时此刻的嚣张跋扈,它吱吱呜呜的从发生器里挤出并不动听的声音,就能让其他工蚁或列队整形,或发动攻击。克劳德紧眉,大脑飞速转动着。他参透了蚁后语调中的不同,揣摩着带动的下一个命令,反而容易掌控工蚁的行动。也让频频吃亏的蚁后攻击的愈加凶狠猛烈。

    正如此时,蚁后吱吱呀呀的发出声音,克劳德细细听着,拼凑着脑海里的声音片段,结论寓意为攻击塔垒。克劳德判断它要切断这座城的电网,让这里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很好,冷笑着等待时机,在确定大多数工蚁已经爬上高塔时,克劳德脚下用力一个猛冲,踩踏着纵横交错的钢铁,双手拆卸六式,向成群结队爬向塔顶的工蚁击去。他只留一把主刀在侧,劈斩着侥幸逃脱的家伙。

    看着黑色的躯体频频摔向地面,即使面对蚁后发号的施令,剩余的工蚁也同样会面面相觑不做上前。而政府部队当真一无是处,借着此时的空子,炮火的苗头竟坐落在克劳德身上。

    蚁后转眸,它看着装甲战车,居然伸展出闭合在身体两侧的薄翼向克劳德飞去。无法顾忌全面的克劳德,被坚硬的附肢猛然带起。这么一折腾,身体的痛感就愈加来的强烈。克劳德疼的没处发泄,条件反射的拽住蚁后的翅膀撕扯起来,两具失了平衡的身形在空中扭打一团,装甲战车的炮筒竟也没了动静。

    突地,蚁后一声惨烈的嘶鸣,它被克劳德转手带动的六式贯穿了身体最柔软的部位。这一击落幕后,克劳德也彻底无力反抗,他觉得一切都应该算作结束了,最坏不过是两具尸体从距离地面280米的高空坠落,摔到骨头都分不清谁是谁。不想蚁后比他想的更加丧心病狂,或许从一开始它便抱着这个目的。它用力扭转着躯体,撞击着克劳德的腹部,猛地将克劳德向战车的炮筒处甩去。即使被紧控的薄翼同样被撕扯的连皮带肉。

    在急剧下落的空中,克劳德的听见六式狠狠插入水泥地面的声音,和炮筒精确微调而发出扭转的声音。不愧师出同门,即便跨越种族步调都能一致。

    这么想着,克劳德却不敢闭了眸子,很怕安心睡了,心跳也不听话的停止。就这么默默结束对不起扎克斯菲尔,也放不下蒂法、玛莲和丹泽尔。他需要看到他们安然无恙。

    所谓英雄·章二十一

    生活总会赠予你一些糟糕的经历,但不用担心,她会适可而止。就像失去重要的东西虽然不会回来,但他总能以另一种形态出现在你的生命。不需声张,他托付着世间的所有可能,选择默默守护。

    章二十一

    你总得感激命运在悲伤之外逆转的甘甜溪流。亦如现在,成群的工蚁不攻自破,果然是受到蚁后主体的影响而命赴黄泉。而,并未及时赶到的文森特和阿尔文总算也是来了。他们在同一起跑线一跃而起,目标虽偏差着距离,目的却不尽相同。

    在更高的地方,文森特一把抓住克劳德下落的身体,转而稳稳降落地面。那孩子的面色发绀,紧紧地拽住胸口的衣领,似乎已经不会呼吸。

    与此之外的同时。阿尔文紧握机车的炮筒,在空中一个侧翻,力量之大竟顺势将一部装甲战车掀翻在地,荡起漫天灰尘。唯一无法阻止的是炮筒处冲击而出的弹火,它将对面的大楼轰的粉碎。

    文森特看着远处的阿尔文似乎在和部队的军官解释什么,内容被归类为处理善后和措施补救,索性不会再有什么其他威胁。对于击斩怪物的英雄,如若这时候还硬着头皮追击政府眼中不可饶恕的克劳德,无疑会引起群众公愤。但眼下,克劳德也并不算完全脱离险境。

    “……文森特……怪物……”呼吸被调整了很久,克劳德才断断续续的挤出需要表达的重点。

    “都死了。”文森特紧眉,将克劳德的身体平放在地面,让他觉得稍微好受一些。

    “……蒂法……玛莲……丹泽尔……”克劳德用尽力气拽住文森特的袖口,似乎想靠着那股支撑坐起身来。却在行动一半时被迫终止,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随后的每一次剧烈咳嗽,都伴着血液的喷涌而出,让文森特心惊胆战。

    “克劳德!!”克劳德发誓他第一次听到文森特失了冷静的怒喝,即使未来的文森特不会承认。

    随后的下秒,阿尔文亦闻声赶到。文森特传导的恐慌,让阿尔文同样错乱了脚下的步伐,甚至来不及驱赶错愕,任凭大脑嗡嗡作响的拉过克劳德的手臂。却,在注射前停止了动作。

    “救他,否则现在就崩了你。”阿尔文的突然停滞让文森特更加心慌,伴着克劳德似无止境的咳嗽声,他出于本能的举起地狱犬对着阿尔文的脑袋。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使一路上他们对待工蚁计划采取的态度一致,但在现在看来,居然都是些废话连篇。

    “这项血清需要做脱敏实验,否则会给身体带来不可逆的损伤!运气好了算后遗症,运气不好……克劳德……”阿尔文看着文森特。身为医者,在面对取舍时,总会变得比常人更加优柔寡断。

    地狱犬没有落下,文森特听明白了,克劳德活下去的概率少之又少,却不愿相信。

    “如果你没有办法做出决定,我来替代你,同样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在阿尔文需要争分夺秒的情况下,他等不到文森特的答复,索性自说自话的拔除注射剂的针筒,刺入克劳德手臂下的皮肤。他不断自我安慰着克劳德体内拥有魔晃,不会那么容易出岔子。偏偏苍白的皮肤泛起大片紫红,最糟糕不过如此,克劳德对抗毒血清过敏。

    所谓抗原的反应原性,是指能与由它刺激所产生的抗体或致敏淋巴细胞发生特异性反应。所以,免疫反应总会来的快而急险,一如此刻的克劳德斯特莱夫,在身体排斥异物而无法耐受的情下,导致变本加厉的苦痛。

    他的心脏的跳动并不剧烈,反而柔弱的想要随时停止,而每一次的搏动,都会让克劳德痛的铭心刻骨。甚至,克劳德不愿意呼吸。听到谁的呼唤愈加遥远,时间那么漫长却又短暂,克劳德疑惑,是不是到了该交代遗言的时候?还是时差调错了?

    “……蒂法……”可惜,在呼吸都倒腾不过来的情况下,表达中心思想实属艰难。从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懒得睁眼,也懒得说话。最是在生命终结时,脑补才愈加欢脱。他突然觉得扎克斯的临终遗言其实又臭又长,这家伙得比自己勤快多少。

    “听我说克劳德。蒂法洛克哈特在我们袭击木屋之前已经被军队俘虏,他们现在就在政府大楼,相当安全。”顾不上文森特鄙视的神情和克劳德不满的蹙眉,阿尔文继续道,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现在你要做的是尽量调整呼吸,你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排斥异物的现象。至少就目前来说,抗毒血清已经发挥作用,但是可能会有些疼痛。”

    “……骗子……”克劳德揪着胸口,他从没有比现在更加希望文森特或阿尔文能一枪崩了他的脑袋,可是,他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并非欺骗,克劳德体内的魔晃或多或少的将幸运凌驾于悲痛,但活下去总得付出点等同的代价。克劳德对血清的排斥仅仅维持了一会儿,也是那一下子,他失去的意识和停止的心跳让文森特感到悲痛欲绝,也让阿尔文险些魂不附体。

    阿尔文突然意识到,他同第一眼看见克劳德斯特莱夫一样不曾希望他离开。即使逃避,他也不得不承认,对于那时候的拉文克劳,他曾下过不允伤害的命令。然后,在得到拉文克劳所谓的死讯时,有一瞬间,阿尔文觉得他可能是缺德事做的太多,换来的神鬼相报。

    当通讯里传来地下实验室被销毁的消息,他竟然希望内鬼,就是那个能够牵动自己内心的黄毛小子。最后在审问事发在场的亚尔曼后,阿尔文确定了拉文克劳、瓦伦丁菲儿是同一个人,内心晃过一瞬间的雀跃。原来他能活着,这种感觉最好。

    文森特推断的没错,他说这场阴谋的背后并没有政府支持,如果这个世界被这样无知的举动带领,那才是岌岌可危。

    阿尔文觉得,是时候该赎罪了。

    所谓英雄·章二十二

    成长的痕迹包含了太多遗憾、不甘、悔恨、领悟和启迪。时光荏苒,自认为挥之不去的苦痛终究是自寻烦恼。岁月悠长,它们总能融化在袅袅的咖啡香和悠扬的清风中。

    章二十二

    七区的夜晚一向华丽,城市的灯光像钻石一般闪耀,织绘一身光彩夺目的霓裳。她掩盖着,包容着曾经的豁口和鬼魅,翩翩起舞,如招展花枝。偶然听见一声清响,礼花在空中绽放。

    再清醒时,已经过了三天。克劳德仰在松软的床上,呆滞的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场噩梦。直到他嗅到,属于他房间清冷的薄荷的微香。他解开睡衣的扣子,拉扯着缠绕胸腹的绷带,克劳德的大脑,还是机械着没缓过劲儿来。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的生活已归于平静。

    起身,在活动范围内轻轻舒展了一下身骨,才想着带动的疼痛也并不明显,胸口处便传来一阵撕绞,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喉咙也被刺激着轻轻咳嗽。掩唇,这算不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克劳德?!”

    女孩总能做到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克劳德矗立在床边,注视着焦急赶来的蒂法温柔微笑。下一秒,身体就被猛烈环抱,感受到怀中的蒂法哭泣到颤抖,紧接着绷带也是湿湿凉凉的。克劳德伸手将她环住算是安慰,然后继续听着她的频频抱怨,语速依旧快得惊人。

    不一会儿,玛莲和丹泽尔也闻声赶来。丹泽尔还好,男孩子总是善于把情绪藏匿在内心深处。反倒是玛莲,哭的梨花带雨像个泪人,任凭克劳德如何安慰都止不住她的委屈。克劳德确定,如果第二天一早玛莲的眼睛红红肿肿,巴雷特华莱士一定会杀了他。

    索性,孩子哭累了总能在大人的怀里安然睡去。克劳德听见蒂法在通电话,她向另一头的文森特报了平安。不由暗自吐槽,文森特会用电话?抱着玛莲小小的身躯步入她的房间,为她掖好被角,轻柔的拨去散在她面颊的碎发,克劳德向她道了晚安。退出房间,蒂法站在走廊矗立不动,她需要克劳德给她一个绝不只身犯险的承若,即便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个战士。

    克劳德只是点头,说了抱歉,不会了。便再未言语。

    回到自己的卧室,克劳德看到桌面上码放着需要寄送的快件,除了加急的已经到达主人手中,剩下绝大部分都超出承若日期。克劳德有些头疼,他在思量着如何解释。即便如此,克劳德还是认为这样的生活比杀戮来的更加温暖而真实。从内心深处荡漾着舒适。

    咬着床头柜放置的牛奶和面包,他昏迷的三天里,食物每顿都会更换。心细如蒂法,她不确定克劳德能在什么时候清醒,却想在克劳德醒来的第一时间,能吃上一顿正餐。克劳德一笑,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无论何时清醒,第一件事恐怕都不是摄取食物,而是道歉和安慰。抬手,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手背处坐落在血管的针眼,无疑是阿尔文埃布尔的杰作。这些时日,怕只是靠着体外营才能维持生命罢。

    克劳德没有吃的太多,长时间未工作的胃部在接受食物后难免有些不适。他躺回床上,需要继续保持体力。关闭台灯的时候,手机里未读信息的提示灯在黑暗中耀眼的闪烁。克劳德没有睡前玩手机的习惯,但仔细想想,貌似沉睡了这么久,为避免遗漏重要信息也必须翻看。

    除了偶尔几条广告信息外,满满储存着的都是一位陌生号码,克劳德在大脑里搜寻不出关于这部号码的记忆。他有一瞬间确定,阿尔文埃布尔么通过内网窃取了他的信息。蹙眉,拇指按动,打开。

    【抱歉抱歉,我是阿尔文。实在太无聊了进了档案内网,无意看到的哈哈。】果然,克劳德紧眉。

    【你不用担心七区的居民,他们已经注射了抗毒血清。那天真玄乎,不是么?】

    【和文森特先生大吵了一架,不过他从始到终都没搭理过我。从进入政府后文森特先生就一直跟我对着干,他以前也这样?】克劳德疑惑,文森特是什么时候加入政府的,是单纯的监视还是的确想要他们整顿。这样的亦真亦假恐怕只有文森特自己才能揣测。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不合群。

    【克劳德也加入政府吧,我实在受不了文森特那张脸了。】这句话让克劳德内心雀跃,曾经的雪崩成员不知有多少人这么抱怨过。克劳德也觉得吃惊,明明之前的状态一直处于敌对。

    【云?克劳德我突然发现你的名字是空中的云!好可爱啊!云仔!】阿尔文死定了,克劳德想。

    【醒了就回复我吧,拜托拜托。】这货是在撒娇?

    【云仔,我只想做一名安静的美男子。】这辈子恐怕没戏了。

    【我觉得你今天状态不好,预计恐怕要推迟了。不过,我相信我精湛的医术,没问题的没问题的!我那么帅~!】克劳德已经懒得吐槽了。

    【喂喂云仔!你要不要睡那么久啊,sply睡美人么?】

    【喂喂,克劳,你睡了很久呀】

    【成为植物状态难道就是血清未脱敏的后遗症么……】

    ……

    克劳德真佩服自己可以一一看完这些毫无营养的废话,吐槽阿尔文的唾沫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或者说是什么做的。

    索性,七区的居民也确实不用再担心,克劳德在清醒后就领悟到这种来之不易的和平。他想着,也许在遭遇磨难和教训过后,政府会一改以前的跋扈和强硬。突然想起玛莲的稚嫩一语,不由浅笑。她说:我觉得我的幸福感又提高了!

    习惯性的删除消息,同时也感受到在内心深处的微微荡漾。并没有遵照阿尔文的意思为他报个平安,在人际交往方面,克劳德一向懒得踏步。他觉得他们本便不会有什么交集,他和他那么相像。这么想着,克劳德已经无法抚平内心的波澜,尽力闭眸睡去。他不愿梦见,只希望心中思念的人可以长眠安息。

    几天后,克劳德的伤势虽未痊愈,但也算恢复的良好,毕竟体内的魔晃可以加速身体的修复。好吧,克劳德承认也有阿尔文的功劳。总之他很高兴生活可以回归曾经的平静,当然,如果没有身为政府官员的阿尔文每天往第七天堂跑的话。

    “今天还是我帮你送快递去吧!”阿尔文自说自话,抱着邮件包裹就往政府专用驾车的后备箱里仍。

    克劳德没吱声,默默地又将包裹拎了出来,然后平平稳稳的放在芬里尔狼的后驾。开玩笑,开这辆车去送货还不如直接开一辆坦克!克劳德疑惑阿尔文是去送货的还是去抓人的,这家伙当真不知道低是一种美德。

    “喂喂!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阿尔文阻止道,他趴在包裹上活像一只护食的小狗。

    又是这句,他没别的词儿了么!克劳德继续沉默不语,根据经验,对这种狗皮膏药一样的痞子直接无视就好。上前,拽住他的衣领向后一拉,手上的力气足以把毫无集中力的家伙撇到一边。随后,克劳德将包裹清点完毕跨上机车,转动了钥匙。

    “喂,克劳德!”从始至终都不能小看了阿尔文埃布尔的近身搏斗能力,只见他一个后仰顺势将身体带起,脚步不慌不乱却出奇的迅速,一个手疾将插在芬里尔车身上的钥匙拔下。当然,嘴上也没闲着:“你身为一个病人总得有病人的自知吧!?就算没有自知你尊重一下医生会死么!现在医患关系紧张全是你们这些人闹的!”

    克劳德蹙眉,他觉得阿尔文想表达的中心思想有点跑偏。或者说,从一开始阿尔文就有求于他,不过是因为某些不能被成立的原因而难以启齿。终于,看在机车钥匙的情况下,克劳德终于开口:“你有事么?”

    “……没……没事儿啊。”阿尔文一愣,随即露出招牌式的痞子笑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就永远别说。”克劳德蹙眉。

    “呃……”一声之后,阿尔文就再没了动静。他矗立原地呆呆的沉默着,可手上的钥匙圈却被紧攥,没有归还的意思。最终在克劳德耐心耗尽即将行动时,他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加入政府军队,行么?”

    “不可能。”克劳德说的很直白,他甚至懒得表达他的意思。

    “啊……我就知道。”听闻阿尔文似乎悲痛欲绝的叹息之后,克劳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本以为话题会到此为止,却不想阿尔文并没放弃,他继续道:“我知道曾经的你因为神罗公司的背叛失去朋友甚至家园,可政府毕竟不是神罗,你?br/>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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