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女皇养成记

女皇养成记第46部分阅读

    的身子僵住了,杏眼中泪光闪闪,小脸上写满了伤心和不甘,但是她不得不承隐卫的话说的没错,片刻的沉默后,她决绝的说道:“走吧,不能救他就去帮他完成未了的心愿。”

    暗夜中,几道黑影轻盈矫健的穿梭飞跃于瑞霭宫的屋檐和高墙之上,很快,他们消失在黑暗之中。

    子时,女皇的寝殿丽德殿外,一身粉绿纱衣的恒蔷在外长跪不起,惊动的女皇匆匆披上外衣走了出来,却不想听到了那个早已深埋在她心底的名字。于是,她生气的转身回到了寝殿之中,任由恒蔷在外跪着。

    一百六十四章金湘子的秘密(一)

    子时已过,一阵夜风吹来,白银盘似的圆月默默钻进了云里。

    “用人要方正切勿歪斜,歪斜则托付难。主心要安静切勿妄动,妄动则误事多。用度要节省切勿奢华,奢华则银钱竭。钱财要明慎切勿糊涂,糊涂则弊窦生……”女皇恒嘉怡躺在龙榻之上睁着媚眼凝望着头顶明黄的龙帐,脑海中浮现出一位俊秀儒雅的公子与她对话的情景,“金先生,你真是个有着独特魅力的男人,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第一次见你时你对我说过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只因我一己私欲想要你常伴我左右,不想却害得你沦为母皇和大皇姐的玩物,最终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你的爱妻还险些遇难,我真是悔不当初啊!如今,我终要自食恶果了,上天派我大梁的守护神来为你追讨这笔孽债,我该减寿了。”两滴清泪从她眼角缓缓流下……

    东方的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悄悄溜走,丽德殿内的光线也逐渐亮了起来。

    “哎——!”一声幽幽的长叹从龙帐内传出,女皇静静的躺在龙榻上,大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眼圈陷落而发黑,原来这一夜她根本不曾合过眼。

    “来人!”女皇沉声喊道。

    不一会儿陈总管匆匆走了进来,“皇上,您醒啦?”

    “蔷儿她……还跪在外面?”女皇看似若无其事的问道,可眼里却是满满的担忧。

    “是,殿下一直跪在石阶下,丑时快过时下了小雨殿下也没动。”陈总管低下头小声答道。

    “那你是个死人啊!为什么不给她端把椅子!为什么不劝她回去!下雨了为什么不来告诉朕!为什么不……啊?”女皇气呼呼的坐起来,大声的训斥陈总管,直气得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总管嘴一瘪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昨夜您进殿前对大皇女说‘那你就一直跪着吧!’所以,我们没人敢劝殿下。”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女皇对着天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榆木脑袋!听不出来那是气话吗?!亏你还是内务大总管!平时是怎么当差时察言观色的本事去哪里啦!”她气的肩膀抖动,玉手指着陈总管的鼻子厉声训斥。

    “皇上息怒呀!都是老奴的错,您千万别气坏了龙体啊!老奴这就去劝殿下起来。”陈总管拿手啪啪的扇着自己的脸。

    这时,寝殿的门吱呀一声响了。女皇的贴身宫女琴心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大皇女殿下晕过去了。

    “什么?”女皇皱眉问道。

    “轰隆!”天上突然冷不丁的响起了雷声。

    “哦——!”女皇捂着嘴惊恐的仰起了头,心中默道:“天呐!这该不是上天因为帝女星晕过去了而在生气吧?”

    “轰隆!”一道闪电过后又响起了雷声。

    “阿弥陀佛!”女皇心惊得念起了佛,遂跳下床大声疾呼:“快!叫人把蔷儿抬进来,她若有个闪失你们都别想活了!陈多禄速派人去传太医!”

    “遵命!”琴心和陈总管都快速的跑了出去,丽德殿里里外外都胆战心惊的忙碌起来。

    没一会儿,陈总管在两个男仆的协助下亲自背着恒蔷进了丽德殿,小心翼翼的把她安放在床上。女皇焦急的走近一看,见她头发都湿成了一缕一缕的。小脸煞白,紧闭着双眼不省人事。

    “蔷儿,你醒醒!”眼前的情形又让女皇想起了多年前恒蔷失了魂的样子,她的心跳不禁加快,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她颤抖伸出手轻拍恒蔷的脸颊,“蔷儿!醒醒啊!不要吓母皇!”

    可是,恒蔷就那样躺在那,一点反应都没有。

    窗外哗哗的下起了大雨,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屋檐和窗台上,那声响直让人烦躁不安。

    宫女们捧来干净柔软的棉布为恒蔷擦拭着头发,又将她的湿衣服齐齐换下。拿热水给她擦身,用上好的药酒为她按摩已跪淤青的膝盖,如此折腾了一番,忽然听见她幽幽得哼了一声,引得女皇和宫女们都齐刷刷的盯住了她的脸,果然。不出一会儿她醒来了。

    “哦,腿真疼啊!”恒蔷慢慢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女皇和宫女们张张关切的脸。

    “母皇,儿臣……”

    “给她喝点热水。”女皇打断了恒蔷的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后。沉着脸朝外走去。

    “母皇!啊——!”恒蔷急忙撑起身要跳下床去追她,不想浑身没劲,双腿生疼,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

    “殿下!”宫女们忙上前去扶她。

    听见声响皇女立刻回过头来,见恒蔷披头散发的摔倒在地上,疼的嘴角歪斜还要死命的往起来撑,那样子可怜极了,一股无名火从她心中噌的燃烧了起来,“都不准扶她!朕倒要看看她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母亲!”她气呼呼的高声呵斥着。

    宫女们立刻都跪在地上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殿内变得安静极了,凸显得外面哗哗的雨声格外清晰,仿佛连雨滴从屋檐上落下的滴答声都能听见。

    恒蔷愣了,她没想到一个金湘子竟会如此特殊,在她认为他不过是已故太上皇的一个遗夫而已,问问他的下落应该不会触碰什么禁忌,却不想昨夜她急急忙忙的赶来想要问清楚他的下落后快点告诉钱池,好让他不带遗憾的离开,结果得到的却是女皇从未给过她的冷脸,她焦急的磕头乞求,却更加惹火了女皇,让她在丽德殿外足足跪了一夜以至于晕倒。现在,女皇居然动了这么大的怒,言语间还责备她不孝,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金湘子的下落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皇家秘密?恒蔷趴在地上蹙眉思索着。

    门外传来太医求见的声音,殿内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人却没一个敢动,空气一度凝结。

    良久,女皇仿佛平息了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后,心平气和的说:“让太医瞧过你后,老老实实的回凤仪宫呆着。马上就要大婚了,朕希望我们都高高兴兴的。”

    听女皇如此说,宫女们的神情才稍显放松,不料恒蔷却咬牙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母皇,恕儿臣不孝,请您现在赐儿臣与您单独说话的机会。”

    “大胆!你……还要纠缠此事?”女皇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媚眼中呈现出对她的难以理喻。

    恒蔷只好对着地咚咚的磕着响头,“儿臣不孝,请母皇恩准……”

    女皇蹙眉看着眼前情景,竟忽然觉得像是时光的倒流,旧事的重演。二十五年前,也有个十五岁的皇女就像这样磕头如捣蒜般的为了金湘子乞求她的母皇。

    女皇看着恒蔷一磕破皮的额头,眼眶湿润了。

    “琴心。你们都出去,让太医在外面候着,再打发人把凤仪宫的冬梅叫来。”女皇对着她的贴身宫女挥了挥手。

    琴心低头领命,带着宫女们齐刷刷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退出了丽德殿。

    女皇垂眸俯视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恒蔷。冷冷的问道:“如果此事会让母皇短寿你还问吗?”

    恒蔷肩膀一颤停止了磕头,她慢慢抬起头,仰望着美丽高贵的母亲,她是那样威严有气度,又是那样迷人与优雅,关键她是这个世界最疼爱自己的人,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外人让她短寿。绝对不可能!

    恒蔷的杏眼中泪光点点,她惭愧的对女皇说:“如若此事会伤害母皇毫发,儿臣坚决不问了。如若这是母皇曾向某人发下的毒誓,苍天在上,不要让我的母皇减寿一秒,一切恶果由我承担。哪怕明日就赴黄泉!”

    “好!不愧是朕的女儿!连说出的话都和朕曾说过的一样!”女皇骄傲的笑了,上前将玉手递给了恒蔷。

    恒蔷握住她的手,咬牙强忍住膝盖上针扎般的疼痛站了起来,与她携手颤巍巍的走到床边坐下。

    “金湘子还活着。”女皇拿出丝帕轻轻的擦拭着恒蔷额头上的血迹。

    恒蔷睁大眼惊喜的看着女皇,却见她肯定点了点头。“二十六年前,朕外出游玩路过当时一家名为香四方酒楼,也就是现在醉仙楼的前身。朕那时刚满十五岁,从未在外用过饭,见那里生意兴隆一时兴起便走了进去。用饭时,来了一位儒雅的公子赠与朕两道精美的菜肴,说是第一次见朕到他们酒楼用饭,赠与菜肴希望今后能多多光临。朕见那公子面容清秀,风度翩翩,谈吐又十分大方得体,便心生好感与他聊起天来。那公子对于经商理财很有一套独到的见解,与他聊天朕受益匪浅,所以,朕走时向他亮明了身份,希望能结识他,他欣然的接受了,告知朕他就是香四方的老板金湘子。

    朕那时年轻,正值情窦初开之时,回宫后竟对他念念不忘,便找人去打听了他的情况,不想他早已完婚,让朕一度失落。后来,朕还是忘不了他,于是动了贪念,以为国家招纳贤士为由推荐他入朝为官,朕就可以每天见到他向他示好,还可以让他少见他的妻子,希望他慢慢爱上朕主动离开他的妻子。可惜,他还没爱上朕,就被朕的母皇看上了。

    自从看出母皇的意图后,朕的内心就矛盾着,母皇贵为一国之君,又那样疼爱我,我不愿意和她抢任何东西,可是,朕又放不下金湘子,只好表面上和他保持距离,暗中默默的关注着他。

    有一天母皇使手段宠信了他,事后答应他妥善安排他的妻子,暗地里却是派人去赐死她。而这个消息又恰恰被朕在窗下听见了,诚所谓爱屋及乌,朕立刻派侍卫化装成黑衣人去助他的妻子逃走并嘱咐她躲得远远地再也不要回来。从此后,金湘子就被迫成为了母皇的男人,但因为他出身卑贱,又甚是不情愿伺候母皇,只被封了个位份最低的侍郎。

    母皇的后-宫里美男如云,金湘子又不喜迎逢皇上,没多久就被母皇冷落了。而令朕没想到的是,朕的大皇姐早在金湘子入朝为官的时候也看上了他,鉴于母皇同样喜欢他便没有下手,但好色的她一直都在等待机会。

    那年母皇带了几位宠夫去百里外的温泉宫游玩,大皇姐趁此机会溜进金湘子所住的那间偏僻的院落。用药迷失其本性,强行将其占有。事后,金湘子自知此事的严重后果便将其瞒了下来。没想到皇姐色胆包天,那次过后又偷偷去了几次。每次都对他下药,让他身心受辱,苦不堪言。终于,不忍再被凌辱的他冒死向母皇告发了皇姐,母皇虽然震怒,但皇姐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只惩罚她面壁思过七日,却要赐死金湘子。

    在朕看来,金湘子完全是母皇和大皇姐的玩物,从头到尾他有什么错?母皇使手段宠信了他又冷落了他。大皇姐下药侮辱了他,他全是被迫的,到头来还要落得个被赐死的下场。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朕当时自私的想法,不是朕引他入朝为官,想要拆散他的家庭。他就不会被母皇和大皇姐看上,他的余生也许就过着妻贤子孝、美满幸福的生活了……”女皇的眼眶变得湿润,美丽的脸上满是悔意。

    恒蔷静静的望着女皇,心中很不好受。原来金湘子是这样一个悲剧人物,而女皇多少还是有些错误的,太上皇和已故的大皇姨真不是什么好人呐!

    她幽幽叹口气,轻声的安慰着女皇:“太上皇硬生生的拆散别人家庭是大错。坏皇姨下药侮辱母亲的男人做下乱-伦之事是特错,而母皇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金湘子,还保护他的妻子,足以弥补曾经一时的贪念了。”

    “是吗?可是朕还为他做了一件事。”女皇抬眼望向恒蔷磕破皮的额头。

    “母皇又派人救了他是吗?他逃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活了下来对吗?”恒蔷目露敬佩的看着女皇,嘴角挂着赞赏的微笑。

    “哎——!”女皇垂眸叹了口气,“他身在后-宫。事情败露后又被幽禁,不是我在他身边早早的安插下人手,或许连他要被赐死都不知道,哪就能把他救走?”

    “什么?那……他怎么活了下来?”恒蔷好奇的问道。

    女皇看着她的额头笑了,“像你这样把头磕破了皮呀!”

    “啊?嘿嘿……”恒蔷低下头有些惭愧的笑了。“您还真是我的母皇哈!”

    女皇憋着嘴剜她一眼,接着伸手把她搂在怀中,轻抚她的脸颊,“是啊!那年朕也不到十六岁,和你如出一辙的哭红了眼睛磕破了头,就差晕死过去啦!”

    恒蔷像个婴儿一样的把脸贴在女皇的胸口上蹭尼着,“吃您的奶长大的嘛!自然像您啦!就是没像您一样漂亮有点遗憾!嘎嘎嘎……”

    “呵呵……你这个顽皮的猴孩子!”女皇目露慈爱,与她亲昵的蹭着额头,实在是一副舔犊情深的画面。

    “那后来呢?太上皇让他出家当和尚了?”恒蔷眨着杏眼歪头问道。

    女皇的脸慢慢变得严肃,神情似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张了口,“后来……母皇答应我饶他性命,但要把他关到一个世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严防他将那些丑闻传出去。可这一关,就是一世。但朕已经尽力了,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恒蔷的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她慢慢坐起身,瞳仁微动间似悟出了什么,她抱歉的看着女皇,低声道:“母皇当时一定对太上皇许下毒誓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否则将短寿对吗?”

    女皇摇摇头,眼神悠远的看着前方,“不是不能告诉别人,而是永远不能放他出来,即便朕当了皇帝也不行,否则将遭天打雷劈。”

    恒蔷的心一阵揪痛,她立刻抱紧了女皇,“不!我不要母皇受分毫损伤!知道他活着就够了,绝不放他出来!”

    女皇轻抚她的头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当年母皇只说朕不能放了他,没说别人不能放啊?朕有办法让他离开那里!只是,朕要验证一下钱垚到底有多爱金湘子。”

    此话显然让恒蔷吃了一惊,她眨着眼诧异的看着女皇,“母皇您早就知道钱垚是金湘子的妻子了?那您为何还要钱竹默做我的未婚夫?”

    “朕也是几个月前才发现的,而且钱竹默不是钱垚的亲生儿子。”女皇说出了让人更为惊讶的话。

    “什么?”恒蔷挑起了眉毛,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百六十五章金湘子的秘密(二)

    “啊?”恒蔷挑起了眉毛,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时钱竹默因在宫中形迹可疑被你父王捉住了,钱垚得知消息后捧着两颗夜明珠来见朕,说钱竹默是为了在宫中寻找二十四颗镇国夜明珠,她愿将已寻出的两颗归还给朕并献给朕一座金山来赎钱竹默。朕几乎都相信了,可不经意间看见了她右手虎口上的小红痣,让朕想起了曾有一面之缘的金湘子的妻子玉河,她的右手虎口上也有一颗小红痣,虽然她们的面容完全不像,但朕直觉上就觉得她是那玉河,遂答应她赎走钱竹默并对此事既往不咎。之后,朕派人细细的将钱垚的底子查了一遍,得知她在十五岁时曾与她家的账房先生莫竹韵私奔过,十九岁的时候以夫君客死异乡为由颇为狼狈的回到了家乡,此后便没再娶。而她名下的几十处产业她又格外偏爱醉仙楼,也就是原来的香四方,她一年会有一半的时间吃住在那里,亲手打扫那里的卧房,用饭时总是在桌上多摆一副碗筷说是给死去的夫君吃的。还有,她那两个孩子大的十九,小的十七,钱垚都四十多岁了,守寡至少有二十一年,试问那两个孩子是和谁生的?而且两个孩子的名字加起来暗藏了竹韵二字,分明就是她在纪念莫竹韵。所以,朕断定玉河就是易过容的钱垚,金湘子就是改名后的莫竹韵,而那两个孩子按年龄推算根本就不是钱垚生的,昔日的玉河想要在宫中寻找他的夫君莫竹韵。”

    “原来如此啊!我就说天下有那个母亲会把自己聪明可爱的孩子嫁给一个傻子的?原来不是亲生的,只是她用来寻找夫君的工具而已。哎……钱多多也是个可怜人呐!”恒蔷摇头叹气道。

    女皇深沉的笑了,“哼,连钱池都是她的工具,那可是她的亲弟弟!朕对钱池尚有一片怜惜之心,而她却没有。”

    恒蔷咬着唇,本想就此告诉女皇钱池被父王毒杀的事,可钱池的话又在她耳边回荡。“若让皇上知道我深夜和你逃走了,那就是丑闻……染指她的男人,就算你是她的女儿,她的心也将和你疏远。”于是闭住了嘴。选择了沉默。

    “笃!笃!笃!”殿外响起了敲门声,“禀皇上,冬梅来了!”琴心的声音从外传来。

    恒蔷心生疑惑,“这个时候传冬梅来干什么?若是让凤仪宫的人来接我回去冬梅一个人显然不够,若是要问我日常起居上的事春兰才是最佳人选,刚才母皇遣出众人却唯独要传她来,难道……她和金湘子的事有什么联系?”

    “不要猜测了,若想让金湘子出来,全靠冬梅了。”女皇在恒蔷耳旁神秘的说道。

    “啊?”恒蔷禁不住张大了嘴,她太惊讶了。这一大清早听见的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太多了,但这件更离谱。

    女皇微微点头,悄声对她说道:“金湘子的下落和我们大梁皇族的一个秘密有关,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了,朕自会告诉你。但眼下你若想救出金湘子就得在冬梅面前演一出戏。你要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感动人的方法来求朕放出他,尽量多说一些亲人分离的痛苦,倘若打动了冬梅,此事可成。”

    “打动她就可以?我们大梁还有皇上说了不算而宫女说了才算的事?”恒蔷十分疑惑的眨着眼睛,没想到她身边的宫女都不是一般人。

    “莫要迟疑了,朕不会让你白跪一夜!”女皇给了恒蔷一个坚定的眼神。

    闻言,恒蔷也不再多想。她母皇的睿智与谋略她是见识过的,她老人家能让她那样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她忍住膝盖上针扎般的疼痛一步一晃的走到离女皇三尺远的地方慢慢跪倒,腿挨上地板的瞬间她只觉得膝盖和小腿面上的疼痛简直痛到了心里去了,她歪斜着嘴眼泪登时就流了出来。

    女皇见她那样子自是心疼,但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装作视而不见,并示意她开始磕头。

    咚咚的磕头声响起时,女皇冷冷的对门外喊道:“让冬梅进来!”

    吱呀一声,丽德殿的门开了,冬梅还没踏进殿来就为所看到的情景吃了一惊。

    “殿下不是还在睡觉吗?怎么会在皇上这里……跪着磕头呢?难怪会这么早传我来。怕是出了什么事。”她带着疑惑小心翼翼的走进殿内。

    “母皇,儿臣求您了!求您了……”殿内响起了恒蔷一边抽泣一边磕头乞求女皇的声音,那咚咚的响声直让冬梅的心弦一次次的颤动,她这个宝贝主子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走到恒蔷身边,冬梅非常尴尬的跪了下来,斜眼瞟了恒蔷一眼,见她披头散发,额头破了皮还正渗着血,红肿的大眼里哗哗的淌着泪水,那样子实在可怜极了,看得冬梅是又心疼又害怕,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让这个被皇上一直视为掌上明珠的大皇女变成这副模样。

    “奴婢叩见皇上。”冬梅的懦懦的声音细如蚊蝇。

    “嗯,你的主子从昨夜子时一直跪到现在,中途还晕了过去,你怕还不知道吧?”女皇冷冷的声音传来。

    冬梅肩膀一抖,忙向女皇叩首,“奴婢有罪,求皇上责罚。”

    “若说有罪,你们凤仪宫中各个都有罪!她昨夜子时跑到朕的寝殿外长跪不起你们竟无人知晓!你抬头看看朕,这个时间了还未梳妆,连早朝都耽误了,是不是该怪你们没守好你们的主子?”女皇发起怒来。

    冬梅颤巍巍的抬起头看了坐在床边的女皇一眼,果见她还穿着中衣中裤,长发披肩,一脸倦容,遂低下头不停的认错。

    “求母皇开恩,此事不能怪她们,昨夜夏荷用她的性命托付儿臣一定帮她找到那个人,儿臣就怕春兰、冬梅她们不让我下床,所以装睡哄骗她们离开后,悄悄翻出窗户强迫隐卫带我出了凤仪宫来到您这儿的,她们真的没有错。一切都错在是儿臣,请母皇千万不要责罚她们。”说完又磕起头来。

    “够了!你昨晚到今天磕了多少个头啦?你就不要再为难朕了!出去!”女皇狠狠的甩了袖子。

    “母皇!呜呜……”恒蔷开始煽情的哭了起来,“夏荷她们与我情同姐妹,昨夜儿臣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却无能无力。儿臣不能救她,就一定要帮她完成未了的心愿。钱多多是儿臣的未婚夫,儿臣一直因为他对我虚情假意而憎恶他,但当儿臣知道他是为寻找失踪多年的父亲才不顾一切嫁给当年那个痴傻的我时,儿臣也不恨他了。还有钱垚,一生只娶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撑起了整座家,二十多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她的夫君,每日吃饭时都会在桌上为他盛一碗饭盼望他回来,每次看到别人家夫妻恩爱、合家团圆时只能一个人偷偷掉泪。这种痴情的举动同为女人的您难道不同情她吗?还有那些受钱垚之命来宫中寻找线索而被当做刺客杀掉的人,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呀!就这样一个个的死去,他们的家人又会多痛苦?

    母皇,一个金湘子牵动这么多人的心,您就发发慈悲吧!告诉儿臣他到底在哪?”说完。吃力的膝行至女皇脚下,抱住她的小腿痛哭流涕。

    跪在那的冬梅从听恒蔷说话起就在疑惑恒蔷要找谁,直到听见金湘子三个字时,她睁大眼睛愣住了,片刻的思索后偷偷抬眼观看女皇与恒蔷,见她们一个满脸无奈却守口如瓶,一个痛哭流涕却丝毫不能打动对方。看得她心中有些不滋味,遂低下了头蹙起了眉,双手开始揪自己的衣襟,像是在犹豫什么事。

    “不孝的孽障!朕念你整整跪了一夜天亮时都晕了过去,才心疼你告诉了你那金湘子尚在人间,不想你却纠缠不休了!好吧。朕挑明告诉你,你求的事就算你磕破头也没用,不光是你,任何人磕破头都没用!你立刻给朕走!”女皇骤然站起,抬腿将恒蔷甩开。

    “啊——!”恒蔷倒在了地上。可她又顽强的爬了起来,“母皇,为什么呀?您给儿臣一个理由,我也好给死去的夏荷一个交代!”恒蔷拿手背擦拭着眼泪和鼻梁上的血流,不想却是摸得满脸血泪,更是狼狈不堪。

    “大胆!放肆!还敢问朕要理由?你看看为了一个宫女都成了什么样子!”女皇勃然大怒,“冬梅!拿镜子来给她照照!”

    “是!”冬梅连忙爬起来,跑到梳妆台去捧了一面小铜镜来到恒蔷身旁,不想低头一看先把她吓了一跳,恒蔷漂亮的小脸已被血泪摸花,额头和脸颊上还粘连着缕缕发丝,身子因为伤心的哭泣而不时的抽着,如此可怜和狼狈的样子真是她服侍恒蔷这么多年来头回见到。平日里恒蔷常与她们一处吃一处睡,与她们亲如姐妹,如今见她这个样子,冬梅心中顿时一片酸楚,不觉掉下泪来。

    “殿下,您瞧您这是何苦呢?”冬梅跪在恒蔷身旁嘤嘤的哭了起来。

    恒蔷瞧了瞧镜子,着实也被吓了一跳,真想立刻去洗洗,但为救人还是忍住了。她故意露出了一抹惨淡的笑容,伸手为冬梅拭去了眼泪,“不要哭,我没事。昨夜夏荷死前你不知她有多伤心,我能看出她是多么想活着,可她为了她家老爷还是选择了死。我们五人平时情同姐妹,如今她却死了,我是多么的伤心,我定会尽力完成她托付我的事。”说完又继续可怜巴巴的仰望着女皇,双手不停向她作揖,求她告知金湘子的下落并放了他。

    女皇心疼的看着她,装作终于被她感动的样子,冷凝的脸变得平静,“好吧,朕告诉你不能说出金湘子下落的理由,若你听后还要追究他的下落,朕便如你所愿放了他,但从此后与你断绝母女关系,送你去金湘子呆的地方削发为尼,为我大梁祈福。”

    恒蔷一听,垂下眸装作犹豫思索的样子。良久,她抬起头,好似决绝的望着女皇,“母皇不用说理由了,儿臣能回魂本就感谢上苍,这一年多被不少世俗之事所累,儿臣早有心不问红尘,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如您直接将儿臣剃度了送去吧!到时,他们钱家合家欢乐,儿臣也落得禅心似月。”

    “你……朕怎么会养了你这样一个不孝女!真是气死朕了!”女皇气的狠狠的甩了衣袖,双手背后在殿内愤懑的走去圈圈来。

    几圈下来,女皇突然走近恒蔷,决绝的说:“好!朕就成全你!但朕还是要把理由告诉你的,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么的不孝!朕不能透露金湘子下落的原因是……”

    “皇上!请您不要说!您还不了解殿下的性子吗?这件事就交给奴婢来办吧!”冬梅忽然大声的打断了女皇的话。

    “

    一百六十六章解救金湘子

    冬梅一句话让恒蔷和女皇眼中骤现惊喜,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默契的交换了眼色,接着恒蔷装作惊讶的转头看向冬梅,“冬梅,你……说什么?”

    冬梅抹了把眼泪,对恒蔷摇头说道:“殿下千万不要削发为尼啊!您要找的人奴婢知道……”

    “冬梅!住口!”女皇忽然对着冬梅高声喝道,“朕之所以叫你来就是想试探一下是否是你给蔷儿暗示了什么线索,如今看来不假,莫不是你见夏荷那丫头死的可怜,教唆蔷儿来为难朕的?”

    冬梅慌忙摇头,眼含委屈,“回禀皇上,奴婢没有,奴婢绝对不敢!奴婢是见殿下从未受过这样的苦心中不忍啊!”

    “现在知道她可怜了?你不教唆她,她会这样吗?居然像去削发为尼啦!好好的主子都是让你们这些个下人调教坏的!”女皇仿佛十分生气,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冬梅委屈的哭了起来。

    “母皇,请不要冤枉冬梅,她真的没有对儿臣透露任何线索,她一直都是个冷性子人,从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昨夜不该她当班,夏荷死后她才赶来,夜里与春兰秋棠一起服侍儿臣睡下,根本就没说过什么暗示儿臣的话,这一点春兰和秋棠都可作证啊!”恒蔷替冬梅辩解道。

    “够了,不想再你说废话了!金湘子的事到此为止!冬梅你若是守不住你的嘴,朕就将这个不孝女送进去换金湘子出来!你们走吧!”女皇一甩袖子转身背对着恒蔷的冬梅。

    “母皇!您为何这样绝情吗?”恒蔷绝望的看着仰视着女皇。

    “绝情的是你!居然愿意扔下母皇而出家!你可知天下有多少孩子离开母亲后的伤悲?你给朕出去!朕不想看到你!”女皇转身指着门外大喊道。

    “离开母亲后的伤悲?”冬梅默默的重复着那句话,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还不走!是让朕叫人来赶你们走吗?”女皇气冲冲的望着并排而跪的恒蔷和春兰。

    “母皇,求您……”恒蔷似乎还想乞求。

    “皇上!您就放了金湘子吧!奴婢想要回家!”冬梅突然打断了恒蔷的话,双眼盈满泪水。

    “你说什么?朕没听错吧!你们主仆都疯了吗?”女皇不可思议的望着冬梅。

    “皇上没听错。”冬梅抽泣着,“奴婢上来生活了六年都适应不了这里看似精彩实际却拘束复杂的生活,不能随意走动,不能随意说笑,甚至连句话都不敢多说。时时处处都得小心谨慎,不然打破一个碗碟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更不用说了,阿谀奉承,虚情假意。勾心斗角,看似笑脸相迎,说不定就会在背后捅你一刀。这样的生活,奴婢不喜欢!奴婢要回到爹娘的身边,与我们那里的兄弟姐妹嬉笑玩耍,纵使每日黯淡无光,三餐粗茶淡饭,也好过在艳阳天下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

    “好啊!你们主仆一个想出家一个想过暗无天日的生活,想来我大梁皇宫真是亏待你们了!”女皇气呼呼的仰望着天花板,继而一脸气愤的对着她们二人道:“好。朕就成全你们!蔷儿六日后去百里外的甘露寺为我大梁修行祈福!冬梅今天夜里就让你娘来你接回去!让那金湘子因你二人而自由自在!”

    “皇上,怎能让殿下去修行?您贵为一国之君说话怎能出尔反尔?您说过若告诉殿下不能说出金湘子下落的理由后,殿下还追问他的下落,便让殿下出家。可如今您根本就没说,为何还要殿下出家?她可是您的女儿呀!您竟让她大婚后第二天就出家。如此残酷的惩罚您真的狠得下心吗?”冬梅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女皇似乎一时语塞,转而黑着脸痛斥冬梅:“放肆!就算你回去了依然要受朕的管束,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教训朕?”

    冬梅擦了一把眼泪,倔强的看向女皇,“原本只需奴婢一人高高兴兴回家的事,为何要牵连善良的殿下?纵使殿下有不对之处,皇上已罚她长跪一夜。您瞧她现在头都磕破了,一脸的血污,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罪?难道还不算严厉的惩罚吗?奴婢为殿下抱不平!请皇上收回成命!”

    “你……”女皇气呼呼的抖着肩,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恒蔷,确见她脸上血迹斑斑,形容可怜之极。心中不禁疼惜无比,但脸上却装做微微动了恻隐之心的样子,垂下眸暗暗叹了一口气,“哎……孽障啊!”

    “皇上,请收回成命吧!”冬梅将头贴在地上虔诚的乞求着。

    女皇高高在上俯视着恒蔷与冬梅。心中似有些犹豫。

    而恒蔷此时真的惊呆了,她听不懂女皇和冬梅说的什么上来生活下去黯淡无光的。但她知道,与其说刚才她在演戏,倒不如说是女皇带着她成功的实施一出苦肉计,一不用违背女皇遭雷劈的誓言,二还让冬梅自愿帮她们找出金湘子,到头来冬梅还要为卖了她的人数钱。

    恒蔷将女皇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出色的政治家,这样的女人她此生难及。但是,这对于冬梅又太不公平,好像必须让她离开才能放出金湘子一样,恒蔷的心里既困惑又难过。

    “冬梅,你和母皇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你若真想回家我必不阻拦你,但若是为了金湘子或是我,你大可不必的那样啊!”恒蔷还是提醒了她一遍。

    冬梅淡然一笑,对恒蔷很是认真的说道:“殿下,有些事您如今是不能知道的,只要您想求的事成了就好。奴婢是真的想娘亲和爹爹了,借此机会正好了却我的心愿,请您不要多想。”

    “够了,一大清早被你们两人吵昏了头,你们各自所求的事朕会尽快安排,现在立刻给朕走!”女皇看似无奈的指着门口。

    “是。”恒蔷和冬梅异口同声的答道,遂相掺着走出了丽德殿……

    两日后的下午,南熏殿里跪着钱垚和钱竹默,女皇高高坐在龙椅之上,似笑非笑的望着下面跪着的两人,“玉河,别来无恙啊!”

    钱垚显然吃了一惊,局促的看向女皇,不自然的说道:“皇上是在……叫民妇吗?”

    “哼哼……那你觉得朕是在叫谁?你若不是玉河,朕就也不打算让你见到金湘子了。”女皇饶有深意的笑道。

    一百六十七章夫妻相见

    钱垚显然吃了一惊,局促的看向女皇,不自然的说道:“皇上是在……叫民妇吗?”

    “哼哼……那你觉得朕是在叫谁?你若不是玉河,朕就也不打算让你见到金湘子了。”女皇饶有深意的笑道。

    钱垚和钱竹默听到此话后心中都是一颤,尤其是钱垚,虽然她觉得这有可能是女皇终于揭穿了她真面目的一种嘲讽,但她还是抱有一丝他夫君还活着的希望。她抬头注视着母皇,思虑再三后卑微的叩首道:“他若还活着,玉河愿为皇上做一切事情。”

    “呵呵……”女皇笑得有些深沉,“那钱公子呢?”

    “小人愿为皇上肝脑涂地!”钱竹默甩掉了一身的冷凝与邪魅之气,也卑微的向女皇叩首。

    “是吗?纵然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依然会如此吗?”女皇慢慢的扫视着他二人,语气不温也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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