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颜策(一女N男)

红颜策(一女N男)第22部分阅读

    身上携有四魂七魄。”楚莫观察着我的反应,见我一脸平静,便继续下去:“那多出来的一魂一魄正是师主的。师主除了通晓天命精于我们之外,还有一招是我们所不会的,那便是移魂术。”

    “所谓移魂即是将身上的一魂一魄移置他人身上,那么即使师主身在远方,中移魂术之人所见之物,所历之事均于师主亲临现场无异。”

    我不由赞叹:“如此厉害。”

    “的确厉害,但是此术耗费心神巨大,师主并不轻易施放,说来我也是第一次看师尊施此术。”楚源也感叹良多,“要知道我们国师秘书中移魂术出现的次数是少之又少,我和莫儿原本以为这只是传说中的秘术,没想到果真有,若非亲眼所见,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怨不得那日殿上你的眼神和你家师主如出一辙,原来本是一人。”终于恍然大悟。

    “我的月儿果然蕙质兰心,一点就透。”偷香成功,楚莫一脸笑意,“平素师主的一魂一魄只是潜伏在我体内。那日入大殿,师主的一魂一魄就显现出来,所以说那日你见到的并非我一个。不过我身上虽携有一魂一魄,行动可还是自主的,所以还是可以按自己的意愿看向你,何况,你原本就是师主要找的人。”

    “这么说你家师主和我还真是熟人。”挡开楚莫的唇,横了他一眼。“那一魂一魄你家师主何时收的回去?”

    楚莫故作不懂的眨了眨眼,动作倒是收敛了起来。

    “师主当时下的暗号便是只要见过齐帝,让齐帝答应我带你走,魂魄自然离体,所以那日我强吻你齐帝并未阻止,你走之后,魂魄自然就回到师主体内了。”

    我皱了皱眉。

    楚莫也意识到了刚才话里的不妥,手指抚平我的眉头:“月儿我以后断不会如此粗暴对你的。”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也不想让楚莫对我承诺太多,只得扯开话题:

    “楚莫,那日你说你师主的命规很不一般,如何不一般。”

    楚莫凝了凝神:“我们是知道师主的生辰八字的,据我们推算,师主的命应该是在二十岁就完全终结了,而且那一年师主的命轨的确是断了,而且是消失了。”

    “消失?会不会是他功力强大你们算不出来?”我疑惑。

    楚莫和楚源均是摇摇头。

    “月儿,除了你,任何人给我们准确的生辰八字,只要我们肯费功夫,虽然不能推算的十分仔细,但是他这一生的命轨大体我们都是知道的。就算是你,我们不能算出大体命轨,但是好歹我们是可以看到你的命轨,虽然是雾里看花,不明不白,总体是知道你的命轨在延续,虽然算不到。”楚莫抿了抿唇,“可是师主的命轨是彻底的断了,这应该是人死之后出现的命轨,可是我们师主偏偏还活着,而且娶妻生子,并且还遇到了当年乱世之中拥有雄才抱负的圣主陛下,并开创大耀,说来圣主有此番成就,师主功劳非常。”

    “等等。”我突然想起,大耀六百年,帝王之中被成为圣主的只有唯一的一位,那便是与耀国师共同谱写可歌可泣爱情,留下一代传奇的大耀开国皇帝,“你们说的师主到底是谁,那日在密室里召见的是你们师主,但我怎么听着你们说的是耀国师?你们前些日子一直挂在嘴边的师主到底是哪一个?”我有点迷糊。

    待我问出这个问题后,楚源的脸再次白了白,楚莫也是一脸凝重,他转过我的身子,仔细瞧着我的反应,一字一句的说:“月儿,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会令你害怕。也可能太过离奇,但是请你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所见到的师主和我所说的师主是同一个人!”

    “什么?”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楚源舔了舔唇:“苏姑娘,是很不可思议,但是,你所见到的师主就是耀国师本人!”

    “本人?”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他活了六百年?”

    “不,他没活六百年,二十岁命轨断了之后他又活了十八年,陪圣主走过十八年风风雨雨,然后死去。”楚莫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

    我更糊涂了:“你们不是说我见到的是师主本人么?”

    “是!”楚莫一脸担忧,一脸密切的注视着我,然后咬咬牙,托盘而出,“师主他现在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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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月说要结文,并不是说月月写的不耐烦了,而是月月曾经许诺过亲要在四月底五月初结文,没想到月月居然生病了,进度拉了好多,所以月月只能给自己不断打气希望能多码字,早日结文,让亲们不必等的那么辛苦。绝对不是说要草草结尾的意思哦。亲们放心。

    第七十章雪天论话(二)

    不是活人?四个字好似雷劈直至进入我脑中,留下轰隆隆经久不衰的回音。

    “月儿,吓到你了。”楚莫一脸担忧。

    我无所谓的摇摇头,吓到倒是没有,但是惊的确是有,他居然就是耀,那个被奉为传奇的耀,那个为耀国耗尽心力气绝而亡的耀!

    “你们进过那个密室吗?”我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隐隐的总有个念头在我脑中环绕,“那画上的人?”

    “是圣主大人。”楚源接过我的话,双眸定在我的身上。

    “哦。”我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便不在说话。

    楚源和楚莫探究的眼神在我身上环绕半天,最后还是无奈的收了回去,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我在思量他们,他们在评估我,暗流涌动。

    思绪点点滴滴汇拢,一个大胆的猜测呼之欲出。

    “我想看国师密录。”

    六百年生活的点点滴滴,询问楚莫他们不若自己来看个仔细,有关耀的命轨,有关移魂。

    楚莫和楚源思索再三,还是应了我的请求,躲过众暗卫,将我送进国师俯书房,移开书架,打开密室,取出厚厚的几本密录。其摆放之地机关之精巧,让我咂舌。

    六百年国师精华就这么摆放在我眼前,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抽出最古旧的一本,细细阅读。

    纸张酥黄,指尖翻过,历史就这么从我手中流淌而过,从六百年前到现在,那被埋藏的耀国岁月的真实,黄金权势堆彻背后的黑暗,国师记载中言语间对耀的恐惧,还有少数叛逃国师对自由的渴望,对此逆天之举的抨述,以及后来国师亲眼所见背叛者的下场,无不凄苦无比,生不如死,如入人间地狱。

    一页页一篇篇,构成一部庞大的国师泣血史,血脉纠结的黑暗,挚爱分离的苦痛,无语沉沦的哀伤。

    那一刻突然明白楚莫眼中对于这份血脉的惊惧,他说的对,流淌着这份血脉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窗外的天被厚厚的黑幕所包裹,冬日的夜月暗星稀,看起来一片漆黑可怕。我的手覆上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的心跳。呆坐了半响,缓缓立起。楚莫一脸担忧的握住我的手,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我们都知道任何语言在此时只会显的苍白无力。

    “楚莫,带我回你的府上吧。”我闭着眼靠在楚莫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点点温暖,“我饿了。”

    “知道。”楚莫柔和的抱起我,楚源将披风覆盖在我身上,支起伞,送了我们上马车。

    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

    马车一路驶的很慢很平稳,我缩在楚莫的怀里对着他的胸膛轻轻呵气,白色的气体散开,最终不见。脑中与其说是一片空白,倒不如说是很多东西挤在一起,塞的满满,可是偏偏又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抓起,让人有点茫茫然。

    “月儿。”楚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有点迟疑,“你还好么?”

    “嗯。”我缩了缩身子。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告诉你这些,连我自己有时都觉得害怕,何况是你。”楚莫的声音里有着没落,“是我的错,当初若是狠心将你的孩子拿掉,也不至于……”

    楚莫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渐渐没了,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将头搁在我颈边:“月儿,你若现在要走,我不会拦你,其实月儿,你若现在不要这个孩子,还来的及。”

    说到最后,连楚莫自己都有着一丝不忍。

    我突然笑了起来,空灵而飘渺。

    “楚莫,我懂了。”

    缩在他怀里无声的笑着。我懂你的生活的绝望与黑暗,懂你知道我存在时的希望,懂你遇到我的种种,懂你面对自己血脉的复杂眼神,懂你对我袒露的心。

    只是楚莫,连我自己都一直在寻找溺水时可以扶住稻草,如何能做你的稻草?

    楚莫全身的肌肉在我说出的那一句话时紧绷起来。我伸手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就像母亲轻哄着孩儿般。

    “楚莫,我饿坏了。”这一刻我是懂楚莫的,不想推开楚莫的柔情,毕竟两个人的温暖总好过一个人的严寒,粲然一笑,“我想吃你府上厨子做的菜了,吃着总让人觉得很温暖,很舒服。”

    “那是。”楚莫也缓过来,言语间满是骄傲,“那可是我特地为你而留的厨子,他只为你而在。”

    后面六个字很轻,隐隐含着敬意,只是那时我的心还未完全的缓过来,所以也未细加体会。

    待马车驶入王府时,楚莫已经完全恢复成那个我在酒楼见到的王爷。

    “楚莫。若现在发动政变,你有几分把握即位?”问这句话的时候我正端着汤碗。透过白茫茫的雾气看楚莫的眼总觉得有几分忧伤。

    “几乎没有吧。”我笑开来,六百年国师所创造的神话,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终结,即使这个人拥有无比的才华,已经创造无与伦比的冥界帝国,可是只要他是人如何能推翻神!

    人若是想逾越神那么只能成为神或者,神灭!

    “月儿,你走吧。以你个人之力相信国师耐何不了你。”

    我笑了开来,真正开心的笑了起来。楚莫是知道我存在的意义的,如果我不在,那么楚莫必败,他的下场可能不比那些密录里记载的逃跑国师好多少,顶多只能活着,活到他能诞下血脉,以后的悲惨生活是可以预料的,没想到这样他还是让我走。

    有时候,感情真的很奇妙。心动可能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比如现在。

    我走过去,圈住他,直视他的眼睛:“若我不走呢?”

    “月儿!”楚莫眸色黝黑,“别诱惑我,你要知道我是废了多大力气才说服自己放你走。”

    “走吧。”他别过头,起身离开我,“现在不走,我怕你以后没有机会离开了。”

    “没有机会啊。”我玩味的笑着,“那我创造机会离开就可以了。不过,现在,我绝不会走。我没有后半生都在追捕中渡过的打算,至少我要为他想想。”唇角挑起,指了指小腹,笑意连连,我喜欢避开麻烦,前提是这个麻烦避的开,若是避不开,那还不若迎头面对。

    而且我还有不得不考虑的人。那些人不能牵累,更不能放下。他们守了我好久,这次换我来守他们。

    你们还好么?茫茫夜空,我从心底无声的问着。有些人只有在正真面临危险时才能发觉他们在心中的分量。还好,不算太晚,还好,仍有一线生机,还好,我并没有在死亡的关口才发觉你们已经住进心里。

    要好啊!

    我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楚莫,谁让你家厨子手艺那么高,完全勾走了我的胃,所以我决定在吃腻以前都不走了。”

    楚莫的眼睛猛然清亮起来,犹如夜空中最美的星子,又如夜空中绽放的礼花,灿烂而炫目。

    第一次在楚莫前完全诚挚轻松的伸出右手:“楚莫,未来多多赐教。”

    楚莫盯着我的右手惊喜万分,却又犹豫不决。

    我努努嘴,忘了,古人是不习惯行握手礼的,想着便要收回来。

    只是电光火石间,楚莫已经抓住我欲要缩回的右手,轻轻一用力,将我全全拥进怀中。

    “是你撩拨的我,这次不走,以后我便再也不放你走,是生是死,我陪你!”

    “错了,我可没要你这么陪我。”我笑的有点没心肝,“我只是说现在不走。”

    “我不会给你机会走的。”

    楚莫抱的紧紧,没有一丝缝隙。

    “我说了,我会自己创造机会。……所以不用太感动。”

    我依然笑着,只是笑里有点陌落,楚莫,真的不用太感动,你的情我还不起。

    “楚莫,别抱了,我还想吃点东西呢。”努力推开他回到位置,继续喝我的汤,半响,从桌面抬起头,直视他,笑的优雅而残忍。

    “忘了说了,楚莫,希望未来的日子合作愉快。”

    楚莫执筷的手抖了抖,随后抬起头来看向我的眼睛依旧明亮,嘴角的笑话邪肆而魅惑。

    “合作吗?嗯?”

    那眼神又回复到第一次见我时狩猎般的样子,只是比那时透亮的多。

    无视他的眼神,我依旧平静的喝着我的汤,一如往日。

    可是有的东西既然已经改变,那便回不得往日。比如楚莫的心,再比如我的心。

    心门只要打开一小道缺口,只要有个影子进去了,那往昔的心如何能找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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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红颜是某月的第一篇文文,很多东西处理都很生硬,比如说感情,从头到尾女主的感情都很不明显,这章可以说是一个情感的转折。很多东西都是在面临生死关头才会去想起,很多人都是在生死关头才会发觉要去珍惜。有时候心动只是一个契机,长年累月的柔情包裹,情丝密密绕总有一天能如洪水破闸,在人心中留下重重一笔。某月在处理这几段感情时抱的是这种想法,哎,可惜某月写的不咋样,叹息啊叹息。

    第七十一章爱到深处

    吃过点心,看天色不过一个时辰天该透亮,又要到楚莫早朝的时间。我身子有点乏,便要到床上去躺躺,让楚莫随意,没想楚莫却执意要和我躺一张床上,美其名曰贴身保护。明明这举动别人做来是死皮赖脸,楚莫做起来却霸气十足,容不得人反驳。

    不过今夜似乎来得特别冷,让我特别眷恋人的温暖,明明知道这样的让步会照成我与楚莫间怎样的暧昧,可是最终还是没拒绝他,也拒绝不了。

    我的心还真的不够狠。

    和衣侧身躺着,愣愣的看着里墙。身后楚莫的呼吸绵厚而平稳,喷到我脖子上有点温温痒痒的。他的身子紧紧的侧贴着我,虽隔着衣被,却仍是无法让人忽视。

    我睡不着,他亦然。

    “楚莫。”

    “恩?”

    “你的政变缓缓,我需要细细琢磨。”

    “嗯。”

    他的手抚上我的背,隔着衣服都能明了的感受到掌心的炙热,慢慢的帮我按摩着有着些许酸痛的腰背。

    我将头深深的埋入枕间。他知道,他都知道,每晚我会为背酸而要捶打几下才会安睡。

    “楚莫,有风云的消息么?”

    自从和他们分别后,我再也未曾向寒打听过他们的消息,一来我对他们放心,二来,有些人只要放心底惦念着他们的就可以。

    楚莫的手略微顿了顿,然后继续下去。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不问他们了呢。”楚莫的语调很奇怪,刻意伪装的轻快无法掩饰内中的苦涩,却又带点点自信,“他们无愧于你的眼光,整个暗部的重建极其迅速,现在即使我不给齐老八找麻烦,齐老八也够头疼。”

    帝王就是这样,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风云他们即使没有反心,可是八皇子不会放任他们不管。

    “被八皇子知道了么?”

    “你觉得不可能知道?那你低估八皇子了,多少会知道点风云势力的存在,只是不知到底有几许深浅。上次他们入宫救暮王爷倒是折了不少人马,可是终究还是救出来了,然后撤的无声无息,从这点上就给了齐老八警示。”

    楚莫按摩的力道拿捏的很好。

    “若假以时日,不加限制,他们必定能成为我最大的对手。”

    “他们一直很优秀,以前不过是有皇权压着,缩手缩脚罢了。”回忆起初次见到风云,黑暗中我微笑,瞬间又有点心酸,世事都不能如人意,这也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恩,很优秀。”楚莫鼻音里带了半点气恼,“尤其是我们的风公子,一直很优秀,怪不得齐文帝要用十八公主来笼络他。”

    心尖缩了缩。

    “十八公主也确实有点心机,为了捆住暮行风居然施苦肉计,硬生生为了暮行风把孩子给弄没了。”话语里带着嗤之以鼻。

    “孩子?”我心惊,风的孩子,胸口感觉被什么压着似的,一种苦涩慢慢泛出来。风的孩子啊。

    “是啊,那要从暮家事变说起……”

    “不必说了。”原以为可以微笑着祝风娶得美娇娘,可是想到他将别人拥在怀中,温软细语,同享天伦,莫名的让人反感,“我想知道的不是这。”压下心中的异常,“楚莫,你觉得,凭他们能否护得无尘的安危?”

    “你想送无尘出去?”楚莫沉吟,过会,“若是他们,无妨。”

    “那你找个时间去找他们吧,我会让无尘离开。”留他在也只是拖他入险,能走一个是一个,“我先睡了,你自便。”

    楚莫的手没有停,半响身后传来低低的笑:“月儿,有时候觉得你真是个多情的人,有时候却觉得这世上你也是最无情的人。五个月不闻不问,现在问起也只不过为了别的男人。他们的心有时候连我都觉得赞叹,偏偏只有你看似无动于衷。月儿有时候你不觉得你残忍了点吗?”

    无情吗?残忍吗?闭上眼,缓缓陷入自己的虚空。

    半梦半醒之间,隐隐听见楚莫的低语:

    “月儿,你是我的。”

    再后来,朦胧之间,听见寒的声音,楚莫轻声起了床,走时不忘帮我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再我额头留下浅浅一吻,然后关门离去。

    门关上的刹那,我睁开双眼,心中瞬间恢复一片清明。

    楚莫……

    我该拿你怎么办?为何你能如此转变?明明你该不带一丝感情的利用我,为何又变的如此柔情蜜意?为何我要知道那么多,多到想走却不能走,想对你狠心却不能完全硬下心肠?

    四十岁的寿命……

    那一本国师密录让我知道太多。

    耀对圣主所奉献的那份爱让我动容。这时间人人都在说地久天长,可是有几个会为自己心爱的一半献出一份地久天长?或许有,更可能没有,因为人生不过百年,下一世,谁又是谁,谁知道。就是这短短百年,亦是真爱难求。而耀却为圣主足足守候了六百年。一个人在密室里望在那铺天盖地的爱人画像,独自熬过六百年,二十一万九千多个日日夜夜。

    很想知道这漫漫相思如何煎熬。回忆?惦念?执着?若是两个人还好说,偏偏只有他一个。一个人的孤单,当初我只支撑了一百年就如此的难忍,更何况享受过两个人甜蜜的他。

    爱、信念,果然是如此的强大。

    强大到毁天灭地。

    知道为何每一任国师无论健康与否只能活四十岁,知道了为何非耀的血脉不可,知道为何国师不能是女子。只是为了这份守护。

    为了圣主的爱,耀摒弃所有,禁锢灵魂于这世上,每四十年必须为自己那已死亡的身躯弥补新鲜的血液,吸食精气。自己的子嗣成了自己最好的养分。为了得到养分,哪怕逆天,逼迫兄妹乱囵也再所不惜。

    这份爱到底是让人动容还是让人害怕?

    圣主,你怎么舍得你的爱人如此?

    圣主,你是否真的如此爱着你的耀?我真怀疑。

    楚莫说我无情,说我残忍,若有情若圣主若耀,那么我情愿放弃。

    爱一个人定当不离不弃。

    疼一个人绝不让他形单影只。

    耀,你是否悔了呢,自己孤孤单单的留在世上六百年?

    耀,你是否累了呢,守候一个爱人不在的国度六百年?

    悔了吧,累了吧,否则怎么会有意无意的纵容那些国师的反叛,从不阻止楚莫势力的发展,更甚至找到我这颗破命之魂成为耀国的国母,即使我身上怀的不是耀帝的孩子。或者说谁的孩子都不重要,只要是我的孩子就好,对么?不能推,不能算,不能测……

    楚莫想到了用我如此对你,你亦想到了如此对待自己。或者说是刻意的提醒楚莫可以利用我反抗你。我想对于楚莫的反抗,你乐见。

    耀,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脑中兜兜转转的全是那日见到的耀。

    希望一切如我想如我愿。

    想累了,昏昏沉沉间终于睡去。待醒来时,睁开眼发现楚莫正在我怀里睡的沉。没有一丝防备,全然放松的安睡。光线打在他身上,完全不见了往日里的邪气,长长的睫毛,微翘的唇角,看起来单纯而甜美。楚莫,有着这个表情的你,在梦着什么呢?

    单纯、甜美,我哑然失笑,这两个词居然也会用来形容楚莫。

    胸腔的震动使楚莫迅速的醒来。

    “笑什么呢?”双眸黑白分明。

    “笑你流口水。”

    闻言楚莫立刻伸手去抹下巴,顿时笑的我直不起腰来,那么足智多谋的楚莫居然也会如此简单的被骗。很意外,楚莫发觉我拿他玩笑,也没有发火,看着我也徒自笑了起来。

    “月儿,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骗得手的人。”

    我的笑一点一点敛下来,最后恢复云淡风清:“我饿了,让我起床梳洗吧。”

    “好。”楚莫伸手扶过我,仔细的帮我着衣穿鞋,然后让我坐到一边,帮我去端刚刚丫鬟送来的梳洗水。

    看着他的声影,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楚莫权当没看见我的反应,仍然温柔的帮我擦拭脸庞。

    用膳时,楚莫也是极尽细心。

    在楚莫耐心的帮我剔除鱼刺时我终于忍不住了:“楚莫,别待我日此好,终有一日我会离开。”

    楚莫的目光转向我,清透而灼热,嘴角依然带起那邪肆的微笑:“你觉得我会给机会让月儿你离开吗?……这一生,我将会用情牢牢的禁锢于你。所以,月儿,你逃不开了!”

    言语中饱含的霸气与决心让我无法漠视。

    “来,月儿,你最爱的鱼肉。刺都剔完了哦。”下一个瞬间,楚莫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柔情,只是霸气依然。

    这个男人……他说的是真的,脊背有一瞬间的透凉。

    “罢了,随你。”他爱是他的事,我的心还是我的,“联络风云的事怎么样了?”

    “没问题,你只要说服无尘就行。”谈起别人他终于恢复原有的冷意于精明,“若非无尘爱着羽国太子,我还以为他对月儿有意思呢。不过。”楚莫的眼神有意的往我这边削了几眼,“以月儿的魅力,我怕有一天他也会倒戈,还是早日送走为好。”

    ……

    不理他,快速吃饭,还要找无尘谈谈。

    “对了,我想知道耀帝现有几位皇子的状况,一会你让寒理好送过来。”出门散步时突然想起。

    “好,还要什么?”他也起身准备和我一起走一段路。

    “什么都不需要,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看着他扶着我的手,我皱了皱眉,“只要等着便可。”

    “等着?”

    “是啊,等着。”等他来找我,他一定会来的,我相信。

    “那便等吧。”楚莫并不在意,反而提醒我,“小心脚下。”

    下了一夜雪,终于停了,可是我好像从一个雪地出来又进入了另外一个雪地。

    楚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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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开始差不多只剩下感情戏了,所谓阴谋诡计,差不多都么了

    第七十二章情转浓

    数十日后无尘由楚莫派修贴身护送出了苍华。那天天气意外的好,晴空万里,连严冬的空气也被这太阳照的带着丝丝暖意。我并没有去送他,他走的时候我正坐在楚莫专属的天语轩院落里晒着太阳。

    身后传来雪被踩压特有的脚步声。

    “寒,他出苍华大门了?”揣着怀里的暖炉我只是怔怔的望着头顶的蓝天。

    “是。这是雪公子给夫人带的纸条,说是想说的都在这上面了。”一张信纸从后面递了开来。摊开,纸上只写着九个大字:

    珍重,再珍重。千里相随。

    千里相随……

    手轻轻的摩梭着这几个字,感慨良多。我何德何能,能让羽国第一才子千里相随,充其量我只是护着他罢了。

    “千里相随。”手上的纸条猛的被人抽走,耳边的声音如此熟悉,“月儿果然厉害,连第一才子的心也被你收的服服帖帖,好一个千里相随。”

    “怎么现在有空,皇上不是找你商议你的婚事吗?”我没动,楚莫这些天只要一有空就过来陪我坐坐,就连批阅公文也要将桌子搬到我身边,若是遇上我想走走,他绝对会半路放下公文,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到处乱转。确如他说的,他在用密密的爱为笼,细细的情为线,将我深深缠绕,点点滴滴渗入我的心房,让我无力抗拒,也找不出地方来婉拒。因为一切在他做来都那么简单理所当然,虽是霸气,可是贴心,我的每一处他都照料的仔细,不让我有一丝一毫皱眉的机会。他怕长时间缠着我让我心烦,便每次只在我身边呆一会会,让后退到他目所能及的地方,看着我。

    “无尘刚走,怕你寂寞,所以来陪陪你。”伸手细心的感受我握着暖炉的温度,随后又吩咐寒给我身边再挪个暖炉来暖脚。

    “好了,这样脚也不会冷着了,我就知道无尘不在,你能略掉的便略掉,连脚边的暖炉也给省了,也不怕一直坐着脚冷。一会让寒帮你换掉手上的暖炉,再过一会就有不够温了。”说着再替我拢拢披风,“你先坐着,我去该回宫了,我对皇上说我忘了带东西才回来的。”

    走时还不忘再次叮嘱寒要好好照顾我。

    我眼尖,就瞧见他把纸条拽成一团,塞进袖口:“那是不是走前把无尘的信签先还我啊。”

    他脸上的懊恼一闪而过,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一急,都忘了把信签给还你了。可惜不小心给弄皱了,要不回头我让寒把信签弄整齐了再还你。”

    “不必了,皱了就皱了。”否则别等他出院子,这信签就成了纸粉。

    “那我现在帮你掳平整。”说着便仔细将纸摊开,用力碾压。

    下个片刻就听他喊来:“哎呀,太用力,扯破了,下面的那半截被我捏烂了,月儿别生气,我补上。”

    捏着半张纸,回头对下人吩咐:“来人,拿本王的笔墨来。”

    提笔便在那信签上半部空白处上写上“千里相随”四个大字,还不忘落款“莫”,递给我,然后偷得一吻,踏着绝顶轻功出了院门。连给我反应的时间都没。

    我看着信签苦笑,这男人,五个字将信签的上半部空白处挤的满满,字偏偏又霸气无比使的无尘留下的“珍重再珍重”看起来纤瘦无比,让人第一眼就被忽略。

    明明是无尘给我留的信签,怎么就大大方方的落上他的名,写上他的愿。

    无奈的收好,原本还想忆起无尘时欣赏下他的字,这下可好,影响最深的反倒是他楚莫的字,以后不拿出来也罢,拿出来也罢,他楚莫都占尽便宜。他居然连这都想到了。

    再坐一会,便怎么坐也坐不住了。这些日子,只要无楚莫陪伴,无论我在院落散步还是小憩,总是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开始我原以为是错觉,可多试几次后发觉,并非错觉,的确是有人如此热情的看我,每每回望却不知人影何在。

    寒是一定知道的,却没有阻止,那就是楚莫也就知道。我原先以为是楚莫,略一推敲,便知不是他,所以这些天,借口赏雪,借口晒太阳,借口吹风思索,我有意无意的延长在院落的时间。数十日下来,发现这道目光从未在我饭前出现。

    “寒,我脚坐的有点麻,陪我走走。”将一只手递给寒让他扶着,慢慢的依照习惯的路线散步。走至院门口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止步,反而迈步往前,“寒,我来王府有些日子了,还未完全走过你们王府,不如你带我逛逛。”嘴上说的让寒带着逛逛,实者顺着自己的脚步按着自己对那份气息的锁定往前。

    我说过我的五感特别的发达,一个人数十日在身后看我,我何尝不是也在感觉他。

    左转右拐,在天语轩旁的一个小院落旁那个气息隐了进去。

    “好香,闻的我都有点饿了,寒这是什么地方?”站在小院门口我深深吸了口气,即使不问我也知道,平日里的可口饭菜都出自于此。

    “这是为夫人和王爷单独准备饭菜的地方。”寒恭恭敬敬的答道。

    他身体透露出的点点紧张被我敏感的抓到。不能逼人逼的太急。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都说这孕妇胃口大,我这随着孩子越大胃口也越大,这才吃早膳多久,我居然又有点饿了,怪不得会走到这地方,寒,你让人帮我炖点银杏香芋汤,不要太多,一小碗就好,否则午饭吃不下。一会等我们散好步再吃。”

    旁边的人领命而去。我还是绕着院子乱晃。

    “夫人,累了吗,要不歇歇?”寒有点担心,在一条分岔路口想将我往右带,我却借口要看梅,硬生生的往左拐了去。

    梅林尽头,院落独立。门匾上书“藏香居”三个大字。探头望去,院落颇大,里面房屋错落有致,仿佛王府内另一门户。正想迈步向里,唬的寒借口我今日散步太多,希望我往回走。

    “藏香居?嗯?”睨了一眼寒,我笑的有点高深莫测的往会走。

    目的已经达到,我才不会傻傻的走进去遭人白眼,这也够楚莫猜测我的目的半天了。

    晚上楚莫回来时果然少见的脸有点黑,看着我的目光又带点兴奋。我只是自顾自的百~万\小!说,并不理他,他终于忍不住凑了过来:

    “月儿,吃醋了?”

    我白了他一眼:“今晚饭菜里没带醋,我已经过了孕吐时期,没必要专门吃酸的东西。”

    “我们去散步。”寒进来后他立刻甩开手中的书。

    我依然懒懒的窝在椅子上:“不去,已经走过了。而且现下风也太凉。”

    “那我抱着你走,就当你陪我。”楚莫一个起身,小心的抱好我,还不忘让寒在我身上盖件厚披风,把我裹成一个十足的粽子。带着我七拐八绕,跨进藏香居,就差没带我兜便藏香居的每个房间。然后才将我送了回房。

    “月儿,我将他们都送走了。”他小心的为我泡脚,按摩着我略有肿胀的小腿,“说实话若不是月儿今日到了那里我都忘了那里有人,自从回了大耀,我就从没去够那边,那边也就一直放着,既然那碍了月儿的眼那就让她们全散了。”

    “我只是随意逛逛才逛到那的,那没碍了我的眼,你还是将她们找回来吧。”我盯着楚莫按摩着我脚面的手有点失神。

    “本来就不想要的。”楚莫倒是兴高采烈,“只是没想到月儿会吃醋。”

    我张了张嘴想辩驳,硬是该了口,这事若是辩了只怕越抹越黑,只得换个话题:

    “皇上对你的赐婚你选的怎么样了?”

    他的手停了一下,接着取来帕子,细细为我擦干腿脚,套上鞋袜,然后寻来暖炉垫在我脚下。

    “皇上是铁了心为我赐婚,是推不得了,我也不好现在和皇上闹的太僵。”楚莫拖下外袍扔给旁的侍女,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再说若是真要政变,还是需要人支持的。”

    “李大人家么?”李家的女儿生的国色天香,长姐也在宫中,若非皇帝要拉拢楚莫,这小女儿肯定也会送入宫中。

    “不,沐大人。”楚莫已经脱了衣服躺进床里。

    “沐家公子?”说实话我有点吃惊,楚莫不像是个好男色之人,沐家的势力绝对比不上李家,沐家公子长的倒是不错,听说为人也不错,颇有几分才华,可惜有个势力的爹,硬要将儿子送上这条路,巴结权贵。

    “当然是他,他毕竟是男子,女子间的嫉妒要少些,所以也不怕他日久生妒伤了你,再说,他也不原真的压于人下,所以也就少了同房的麻烦。他是男子,也不会有是否怀孕的压力。当然选他。”楚莫从被窝里爬起,“好了,我用内力捂热了,来,我帮你更衣。”然后伸过手来细细帮我解开衣扣,“至于子嗣,月儿已经给我了,所以女人更是无用。我只要月儿的孩子就够了。”

    我低敛着睫毛,遮掩我满眼的情绪,钻入被窝:“楚莫,你自己睡。”这是我每晚必讲的一句话,尽管无用。

    楚莫的眼里有一丝受伤,但瞬间被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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