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母后,他走了…”
丽后无言,唯有两行清泪落下,轻轻拍着少女肩膀,“傻丫头。”
秦鼎一路畅行无阻,很快来到了皇宫东大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偌大的皇宫,秦鼎举步离开,突然听到后面有细密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宫女正跑步赶来,秦鼎停住脚步。
宫女跑到秦鼎面前,气喘吁吁,“你、你是秦先生吧?”
“在下秦鼎。”
“秦先生,公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宫女手中捧着一个jg致的小盒子。
秦鼎伸手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朵白sè的小花,秦鼎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了出了几行文字:“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花开叶败、花落叶出,花叶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秦鼎从怀中掏出了一柄匕首,“麻烦你转告公主,秦鼎感谢公主厚礼,无以为报。这柄匕首是秦鼎亲手打造,就送给公主聊作纪念吧。”
一对相爱的人啊,在分别之际却是如此的绝情,一个送出了暗示生生世世永不相见的曼珠沙华,一个送出了寓意一刀两段的匕首,难道真的是爱到深处已成恨,情到极致是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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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偶遇
天鼎山脚,一座孤坟前,秦鼎对着一块墓碑长跪。墓碑上刻着“秦氏夫妇之墓”六个再简单不过的大字。
根据向天鼎叙述,当ri董魁夜访天鼎山,偶遇山贼抢劫一对普通夫妻,卫士们杀死了山贼,但那对夫妻已经断气,只救下了他们的孩子,就是现在的秦鼎。董魁命卫士将那对夫妻就地掩埋,堆砌了这座孤坟。后来秦鼎找石匠刻下了一块简单的墓碑,由于不知道父母姓名,秦鼎只让工匠刻上了“秦氏夫妇之墓”六个大字。
昨天傍晚,秦鼎离开皇宫以后,就信步来到了天鼎山。这才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看过父母了。于是,秦鼎就来到了父母坟前,这一跪就是一个晚上。
朝阳初升。秦鼎对着墓碑说话,“孩儿这次离开,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就不能常来看望二老了,请二老原谅。”秦鼎又对着墓碑叩了三个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抱着锦盒,转身朝山顶进发。
来到山顶,秦鼎按照应有的礼数,先是祭拜天地,而后告知死者,最后不得不重新挖开了向天鼎的墓|岤,将向天鼎的首级的尸身合在了一起,而后又重新安葬。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午时左右,检查了一圈山顶,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遗漏的之后,秦鼎依旧沿着后山小路,来到了天鼎山脚,最后看了一眼雄伟的天鼎山,秦鼎迈开步子,朝南方前行。
烈ri当空。虽已入秋,毒辣的太阳还是照得人皮肤灼热、汗湿衣襟。朱雀关上,人来人往,几个执勤的士兵懒散地拿着兵器,斜斜站立,不时用衣袖擦一下额角的汗水。全国通缉令已经被董彪撤去,关卡也恢复了畅通,士兵们也不需要仔细盘查了,只是例行公事地瞟上一眼,看看有没有值得关注的人和物品。
一大队客商从天京方向驶来,领头的是一位锦袍老者,约有五十来岁,红光满面,很是富态。执勤士兵似乎和这位老者很熟悉,眉开眼笑地打起了招呼,“万老,又去琉球发财啊。”
老者一脸笑意,“哪里哪里,就是奔波命,混口饭吃。呵呵呵呵…”在笑声中,老者自然而然地拉起了执勤小头目的手,一块碎银子不动声sè地塞进了他手中。小头目笑得更开心了,“万老,您每次经过都这样,让兄弟们怎么好意思。”
万老脸sè假意一紧,“这是什么话,不是兄弟们在这里辛苦,我们这些人哪能过上安稳ri子啊,这都是应该的,你不收小老儿可就不高兴了。”
小头目忙说,“万老客气了,既然如此,那兄弟们却之不恭。”两人一起笑了起来,在笑声中,万老的商队缓缓通过了朱雀关。后面跟着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一身黑衣破旧不堪,还有多处破损,少年面sè蜡黄、颧骨突出,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走起路来也是有气无力,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万老正与小头目谈笑,不经意间撇了一眼少年,眉头一皱,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莫非这小子是个不干净的人,让兄弟们收拾他。”小头目长期受万老好处,一直苦于无法报答,逮到机会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手一挥,就想将少年拿下。
万老连忙制止,“不是不是,只是这少年看着有些面熟,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随即,万老摇了摇头,“老了老了,眼睛也花了。我那位故人已经故去十几年了,怎么可能再遇上呢。”
“说不明是万老故人之子呢。”小头目随口说道,万老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两人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朝这个少年多看了几眼。
少年来到朱雀关前,却没有急着出关,抬头看到了关墙上新贴的官府榜文,就凑上去仔细看了起来。
少年就是秦鼎,从天鼎山走到朱雀关,秦鼎用了整整十天时间。这十天里,秦鼎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梦见董欣,梦见董欣拿着一朵白sè的曼珠沙华送给他,然后秦鼎就会从梦中惊醒。十天了,秦鼎没有好好睡过一觉,jg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加上身上的银两已经用完,自己又不愿意做出偷、抢、讨等有损自己的尊严原则的事情,秦鼎一路走来就靠沿途做点苦力或者打猎糊口,夜晚就在荒野随便一躺。十天下来,秦鼎jg神恍惚,体型消瘦,加上身上破旧的衣服,活脱脱一个叫花子模样。
来到朱雀关,秦鼎正要出关,看到关墙上有新帖的官府榜文,不觉凑上去想仔细看看,看看是否有董欣的消息,本来秦鼎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榜文上却真的出现了董欣的名字。
原来,经过这一段时间,董彪已经成功控制住了天京及大夏腹地的局势,于是发下榜文昭告天下:先帝董魁在天鼎山暴毙,太子董浩追随而去,新帝董彪已经登基,大赦天下。国号不变,一众官吏除已经死亡者,一律留任原职。同时立董欣的母亲为皇后,册封董欣为公主。赵王风霸、燕王雷虎、威远侯徐茂、镇北侯白起、平北侯孙坤、岭南侯萧文,共二王四侯的官爵封地不变,依旧为大夏的藩篱属国。
秦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此一来,大哥风御天、二哥雷剑他们该安分了,他们也有自己的责任,做事情有太多羁绊。不像我秦鼎孑然一身,想干什么都可以放手去干。也罢,为义父、为各位老师报仇的重任,就只靠我自己去完成吧。”
又瞟了一眼榜文,秦鼎迈步离开,朝关外走去。几个卫兵鄙夷地打量了一眼秦鼎,例行地检查了一下就放秦鼎离开了。出关卡不到三丈,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拦住了秦鼎的去路,正是刚才和小头目闲谈的客商万老。
秦鼎抬眼瞟了一眼万老,脚下不停,准备绕过这个讨厌的老头继续赶路。万老移动脚步,再次挡在了秦鼎面前。秦鼎只得停下了脚步,冷冷看着万老,“找我有事?”
万老先是乐呵呵一笑,作了一个浅揖,“小哥莫怪。小老儿乃是一名客商,这几十年来一直往来于琉球和中原,贩卖点茶叶特产,今ri见小哥有些面熟,有些像我一位故人,所以拦路询问一声,请小哥见谅。敢问小哥家尊是哪位?”
秦鼎冷冷应道,“你认错人了,我是个孤儿。”秦鼎摇了摇头,十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今天被太阳一晒,秦鼎有些眩晕的感觉。
“哦?我那位故人也是在十几年前离世的,敢问小哥尊姓大名?”万老更有兴致了。
“我姓秦,单名一个鼎字。我再说一遍,我不可能是你故人的后人。”秦鼎记得向天鼎给自己说过,自己的父母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而这眼前的客商带着一个大商队,明显是大富豪之列,自己的父母又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有什么交情可言。
绕过万老,秦鼎大步而去,只是脚步显得有些漂浮。
“真有这么巧?”万老独自沉吟道,而后抬头看天,“秦大哥,十几年前,你全家上下三百余口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小弟从琉球赶回来时,秦家已经是一片废墟,尸骨也已经被官府火化掩埋。官府调查说是强盗所为,斩了几个强盗草草了事。但小弟一直不相信,几个强盗岂能对付得了三十几个护院武师?这些年我多方打探,隐隐听说你的幼子秦金逃过了这一劫,但从那晚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今天这个名叫秦鼎的少年,不仅有秦金小时候的影子,更是像极了大哥您年轻时候,他到底是不是秦金?大哥,如果您在天有灵,就给小弟一点指示吧?”
万老像是自语,又像是对天祷告,不觉又转身看向秦鼎离开的方向,不觉一惊,不顾老迈,朝前跑去,原来,不知怎么回事,秦鼎竟突然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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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身世之谜
出朱雀关一路向南,先是数千里的平原,而后是绵延三百多里的伏虎岭。越过伏虎岭,就进入了岭南属国。岭南属国再往东南,就是以商立国的琉球。
在朱雀关至伏虎岭的广廒平原上,村庄林立、城镇遍布,交通也非常发达,城镇之间、乡村之间,大大小小道路宛如一张大网铺在大地上。而其中最宽最长的一条道路就是联通大夏与琉球国的官道,长达万里,宽有两丈。由于琉球与大夏一向交好,两国商务往来密切,所以这条道路上也总是商队不断、客流不息。
太阳初升,一支商队就从歇脚的小镇出发了,沿着这条最宽的道路一路南下。商队前后各有十几名拿着兵器的劲装武士,骑在马上jg惕地看着周围;中间则是真正的商人,包括账房、伙计、仆从等约有二十几人,都骑在马上;领头者是一个红光满面的老者,一身棕sè锦衣,骑着一匹褐sè大马,正是朱雀关小头目口中的万老。一行人押运着十几辆平板马车,马车上都装满了大箱子,不知道箱子里面装了什么。而比较奇特的是,商队中间夹杂了一辆载人马车,帘幕低垂,看不清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
商队行进的速度不快,一个时辰也就是20里路程。毕竟长途行进,最要紧的就是保存体力,太快的速度走不了远路。这里所说得保存体力,不仅仅包括人,还包括众人的坐骑以及拉着货车的马匹。不过相比之下,载人的马匹自然要比拉货车的马匹轻松得多。所以一路上,众人每隔上两个时辰就要原地休息一会儿,人畜都要喝点水,稍稍调整。再上路时也要将马匹对调一下,让拉车的马匹载人,让载人的马匹拉车,以便马匹也能及时得到调整,从而保持最佳状态。
又到了休息时间,一行人停了下来。劲装武士留了几个人骑在马上jg戒,其他人全部下马,就地盘坐。几名仆从将马匹的缰绳稍稍放松,照顾马匹喝水之后也坐下来开始休息。只有一个意外,载人马车里面的人始终没有露面,不仅没有下车,连车厢的帘幕都没有打开。
万老看了看,无奈地站起来,拿起一壶水走到马车前,“小哥儿,你大病初愈,如此颠簸难免口渴,不如下来喝点水吧,也好活动一下筋骨。”
车厢帘幕掀开,一个黑衣少年走了缓缓探出了脑袋。少年脸sè苍白,眼窝深陷,对着万老浅浅一笑,“多谢万老的好意,我就不下去了,车里有水,渴了我自己喝点就好,这一路上麻烦万老了。”
万老乐呵呵一笑,“诶,这是什么话。我们客商行走四方,靠的就是朋友,遇见别人危难,那也是能救济就救济,小哥正好要去琉球,顺道带上一程也是应该的。”
“万老,您叫我秦鼎就好,您是长辈,小哥儿这个称呼折煞我了。”原来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晕倒在朱雀关外的秦鼎。
当ri秦鼎在朱雀关前晕倒,万老连忙上前救起,并请随队的大夫查看,发现秦鼎是伤心过度、jg神恍惚,导致身体极度亏耗,被烈ri暴晒之后出汗过多,一时气血不济导致了暂时晕厥。
不久,秦鼎醒来,当即想要离开,无奈身体虚弱到了极致,行动困难。得知秦鼎也是要南下琉球后,万老当即提出了同行,并不顾秦鼎反对在小镇上买了一辆马车,让秦鼎坐在马车里跟随商队前行。
于是,秦鼎就成了商队的一员,只是别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秦鼎除了吃饭睡觉就只能待在马车里调养身体,倒也让秦鼎不好意思起来。几次提出让万老给自己分配点工作,万老总是以秦鼎身体尚未痊愈为由拒绝,就是秦鼎想要扔掉马车,和大家一样同乘马匹的要求,也被万老拒绝了。几次之后,秦鼎索xg也不再提,每天就安静待在了马车里。
几天的相处下来,秦鼎倒也知道了不少万老的信息:万老真名万通,原是大夏天京人,一直在大夏和琉球之间贩运茶叶、盐铁等物品,家财万贯。本来以万老的财力年纪,他完全不必要亲自跑了,不过每次万老都坚持跟着商队行动,听说是要找什么人。
几天里,秦鼎待在马车里没有下来,不过倒也没有闲着,反而利用了这一段空档时间钻研起《三坟素书》来。《三坟素书》是秦鼎从向天鼎遗体上得到的,相传此书乃是上古人皇伏羲所著,包含y阳、术算、八卦等奇门术数,参透此书更能通晓天地致理,算尽前因后果,可以预测未来之事。
传说是真是假无人得知,不过秦鼎越研读就越觉得此书博大jg深,越研读就越觉得自己学识不足,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浅薄。此前,秦鼎在天鼎学院学习时,诸位教员一直对秦鼎称赞不断,使秦鼎内心多少有点自得之意,不过现在,这点自得之意被《三坟素书》洗刷得干干净净,促使了秦鼎重新审视自己,更加谨慎谦虚。
休息了一段时间,商队换乘继续前进。秦鼎也钻进了马车,没有再露面。路上,万老对秦鼎的照顾无微不至,秦鼎心中感恩之余,也不免有些疑惑,虽然乐善好施是大多数客商的通xg,但这万老对秦鼎确实好得过了一些儿。
感觉自己已无大碍,秦鼎不想再继续麻烦人家了,毕竟,世间最难还的就是恩情。午后,商队在官道旁边的一个小店用餐完毕,秦鼎走到了万老身边,“万老,我想和你谈一谈。”
万老抬头看了一眼秦鼎,“哦,秦鼎啊,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我也正想找你谈谈呢。”
两人联袂离开了小店,走向路边的荒野,距离商队一段距离之后,两人停了下来,就地坐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救你确实事出有因,不过就算你不是,老夫见人晕倒路边也一样会救。”万老一脸和善,看着秦鼎。
秦鼎点点头,没有说话,示意万老继续说下去。
“我原本只是一个账房先生,能有今天,多亏有贵人相助。我的贵人原是天京首富,名叫秦万三,我一直叫他亲大哥。可惜,秦大哥十几年前不幸惨死,而且死得很蹊跷。”万老看着秦鼎,目光慈祥。
“你怀疑我是你这位秦大哥的后人?”秦鼎记得在朱雀关前,万老就说过自己像他的一位故人。
“嗯。”万老点点头,“你身上有秦大哥年轻时的影子,而且你的年纪也正好和秦大哥爱子差不多,由不得我不怀疑。十一年前,秦大哥一家上下三百余口,一夜惨死,这其中还包括三十多名护院武师,却独独少了秦大哥的爱子秦金。后来官府调查说是强盗所为,在午门问斩了十几个强盗结案,可我总觉得此时另有隐情。”
秦鼎点点头,“十几名强盗对付不了三十几个护院武师,而且十几个强盗也不能一夜之间杀死三百多人,必定有人能够逃脱。可惜,我确实不是你这位秦大哥的后人,我父母十年前在天鼎山脚被歹人所害,与你说得十一年前并不符合,何况我父母的孤坟就在天鼎山脚,与万老所说的三百余口一起被杀,差别也大了一点儿。”秦鼎嘴上否认,心中却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小时候一直做的那个噩梦:梦中秦鼎缩在一个角落里,一群黑衣人正疯狂地杀人,最终,黑衣人将他打晕,带走了他。
秦鼎小时候的这个噩梦与秦万三家的遭遇无疑是惊人地吻合,难道秦鼎真的就是秦万三的爱子?秦鼎又有些疑虑起来。
“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万老有些狂热地看着秦鼎,“秦金身上有一块胎记,只要看看你身上是否有这块胎记,真相自明,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让我验看一下?”
“什么胎记?”秦鼎声音颤抖,急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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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不同的世界
“秦金后背右边长有一个小瘤,位置在右肩往下七寸处…”万老站起来,颤颤巍巍走向秦鼎,眼神狂热,“可否让我看一下!”
秦鼎点点头,“虽然后背我看不到,但我没来没感觉到有一个小瘤,恐怕要让万老失望了。”言罢,秦鼎也不推辞,解开前襟,将右肩衣服褪了下来,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万老绕到秦鼎身后,双手扶住了秦鼎肩膀,低头细看。
“没有吧?我说不过了我不是。”见万老迟迟没有说话,秦鼎轻轻挣脱了万老,穿好了衣服。
万老将失望写在脸上,一脸地不甘,嘴上喃喃念叨,“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万老徐徐走回了原地坐下,好像又苍老了好几岁。
秦鼎看万老,于心不忍,出言安慰道,“万老,jg诚所至、金石为开,您一定会感动上苍,找到秦金的。”
万老勉强一笑,“借君吉言。十一年前惨案发生,九年前我重金买通官府,得知秦金未死,到现在我已经整整找了九年。失望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你确实是最像的一个。”
秦鼎苦笑点头,岔开了话题,“万老,前面就是伏虎岭了吧,翻过伏虎岭就是岭南属国,再往南就是琉球了,我还从来没有来过南方呢。”
万老来了一点jg神,“不错,这就是伏虎岭,虽然不高,但绵延百里,时常有强人出没,我雇武士主要防备的就是这一段。”万老站起来,看着前方绵延无际的山岭出神。
随后,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到了商队出发的时间,两人回到了队伍,跟着商队继续赶路。在秦鼎一再坚持下,万老终于同意,将马车贱卖给了店家,秦鼎也和大家一般乘马赶路。
傍晚时分,商队来到了伏虎岭下,附近并没有什么店家。众人生起了几堆篝火,搭起早就准备好的帐篷,而后成群围坐在篝火旁,开始海阔天空地闲聊。
秦鼎本不愿参与,架不住几名武士的邀请,带着自己的宝剑走到了他们的篝火堆边,几人腾出位置,秦金席地而坐,几人热烈欢迎秦鼎的加入。
其中一个小个子武士直盯着秦鼎的宝剑,“小兄弟随身带宝剑,莫非也是练武之人?”
秦鼎点头称是,众人xg质更高,提出想看看秦鼎的宝剑,秦鼎也不拒绝,当即将剑抛了出去,众人传着把玩了一番,连连称赞好剑,对秦鼎的豪爽也赞叹不已。话匣子打开,秦鼎与几名武士越聊越开心,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而通过聊天,秦鼎也知道了这些武士都是佣兵,拿雇主钱财,为雇主办事。
秦鼎以前倒也知道佣兵是琉球国的第二大职业,今天见到了真正的佣兵,自然问了很多问题。这些武士对秦鼎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其中自然免不了一些自我吹嘘的成分,秦鼎微笑聆听,也不揭穿,这些武士也就对秦鼎更有好感。
通过这些武士的叙说,秦鼎对琉球国的佣兵行业倒也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琉球国的佣兵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受雇于皇室的国家雇佣军,有点类似于官军,主要担负戍边、守城的任务,主要集中在边疆和京城两处。第二种是不属于任何组织,直接寻找雇主的雇佣兵,行话称为散户,人数众多但一般武功低微,服务对象也多为一般商户、地主,收入不高、危险系数大,但相对ziyou。第三种就是加入了团体的雇佣兵,不直接与雇主见面,而是根据组织派遣执行任务,酬劳也是由组织分发。一般是小组执行任务,安全xg好,酬劳也比较可观,但自身ziyou受到了一定限制。目前琉球国有三大佣兵团,分别是影子佣兵团、守护神佣兵团、火凤凰佣兵团。三个佣兵团为了抢夺大雇主等利益,也是明争暗斗不断,中间更夹杂着黑虎佣兵团、战神佣兵团、追风佣兵团等十余个中等佣兵团以及一百多个小型佣兵团,各种械斗、暗杀、决战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这几个武士正是战神佣兵团的人。万老出钱交给战神佣兵团高层,而后战神佣兵团派出了这支三十多人的队伍保护万老的商队。
“明天就进入伏虎岭了,也不知道我们能否顺利走过去,只要过了伏虎岭,前面就是岭南国,岭南国治安一向很好,只要交足了税金,一路都会平安无事,过了岭南,进入琉球,我们就有接应的人了,我们的十两白银就到手喽。”一个大个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十两白银一般。
秦鼎心中不觉对这些佣兵有了一些同情的感觉:这些佣兵辛辛苦苦两个多月,拼着xg命危险就为了十两白银,以前在天鼎学院时,几人一天的伙食开支都是上百两白银。可秦鼎不知道,以前他们是由大夏皇室直接保障的,大夏皇室的经济实力岂能与几个下层佣兵相提不论!十两白银对于下层佣兵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足够一家人一年所用。
“别高兴太早,能活着出了伏虎岭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伏虎岭中经常有强盗出没,那可是一群不要命的主儿。”一个年级稍长的佣兵训斥道。
“就算不能活着出去,头儿也会给家人补偿双倍佣金,那我老娘至少能吃饱几年饭了。”大个子不服气地反驳。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秦鼎忙插嘴道,“你就是为了让老娘吃饱饭才当佣兵的吗?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干点别的也可以啊,何必干这种拼命地行当?”
几人睁大眼睛看着秦鼎,好像是在看一个珍稀动物一般。秦鼎不自然地擦擦脸。“我脸上有灰吗?”
几个武士相互看了看,还是那名年纪稍大的佣兵开口道,“小兄弟,看来你也是从富贵人家出来的,不知道老百姓的艰难啊。这震旦大陆有钱人那是真有钱,锦衣玉食的,我们连想都不敢想,可这大路上更多得还是穷人,一不会做生意、二没什么特殊本事,三没有土地,上哪弄口饭吃啊。震旦大陆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普通的工作想填饱一家人的肚子,难啊。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拼命啊。就是拼命,干了这个行当,佣金也是被上面七扣八扣的,真正到我们手中的没多少,有些雇主可怜我们,多给一些赏钱,兄弟们也能让家里吃顿好的,碰到小气的雇主,一分赏钱不给,兄弟们也是要卖命的,毕竟上头拿了人家的钱,人家赏点是情分,不赏也说得过去。”这个年纪稍大的佣兵似乎是一肚子苦水,一下子对秦鼎倾倒了好多。
“你们也是吗?”秦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向其他几个佣兵。
几人看看秦鼎,低下了头,小个子佣兵说道,“都差不多吧,成家了的,都是拼命挣钱养家。没成家的,光棍一条,也不知道哪天就死在路上了,所以一有钱就跑去混赌场、逛窑子,很快把钱弄没了,就继续接任务。”
“上面不管吗?”
“上面为什么要管?如果我们挣了钱都安安稳稳过ri子,谁还接任务?那他们怎么挣钱?”小个子佣兵愤愤道。
秦鼎无言,眼看着几人因为这个话题而情绪低落起来,秦鼎忙安慰道,“大家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平安通过伏虎岭,大伙都能拿到十两白银。”几人情绪又高了起来,嚷嚷自己着拿到十两白银之后要怎么花。
不觉已到深夜,商队留了几个武士守夜,其他人各自回了帐篷开始睡觉。
秦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是秦鼎第一次知道了还有人活着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吃饱饭,还有人只是为了吃饱饭而奋斗拼命。秦鼎以前在天鼎学院,在皇室的直接保障下,各种资源所需一向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几人也丝毫不加珍稀,随意地挥霍浪费,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穷人,连饭都吃不饱,不得不为了吃饱饭而奋斗!原来,震旦大陆还个完整的大世界下,还分成了许多不同的世界:富人的世界、穷人的世界、官宦的世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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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伏虎岭
秋高气爽,落叶萧萧。
伏虎岭中间的山道上,万老的商队缓缓前行。商队前后两端都有劲装武士骑在马上,拿着明晃晃的刀剑jg惕地扫视着周围。就是商队中间的账房、伙计等人也都拿出了防身用的武器,一个个紧张地不住张望。
商队已经进入伏虎岭四天了,只要顺利过了今天,晚上安全扎营,明天不出一个时辰就能离开伏虎岭,进入岭南属国地界。而只要进入了岭南属国,通常也就意味着商队彻底安全了。换句话说,今天是商队在伏虎岭中的最后一天了,也是最危险的一天!因为无论强盗来不来,商队从进入伏虎岭的那一刻起,就必须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连ri的高度紧张会一点一点消磨掉人的锐气,逐渐降低人的战斗力。强盗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往往以逸待劳,就在伏虎岭最后一段设伏。
经常来往伏虎岭的商队都知道这个规律,但却没有一个商队敢在前几天放松jg惕。毕竟,xg命是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也保不准强盗什么时候就改变了这个规律。所以,来往的商队依旧是在高度紧张中被逐渐消耗斗志,在最后一天被以逸待劳的强盗伏击成功。
太阳偏西,黄昏逼近。
绷紧了神经一天的商队疲惫不堪,却更加紧张。因为黄昏恰恰是强盗袭击最频繁的时候。不少武士已经手心冒汗,不停地扫视四周,像是生怕强盗从哪里冲出来一般。账房、伙计更是额头冒汗,拿着兵器的手也在不住颤抖。
整个商队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一身锦衣的万老,骑在马上悠然前行,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感觉。另一个是一身黑衣的秦鼎,手提宝剑安坐马上,不时扫视一眼整个商队及周围的地形,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意思。
秦鼎瞟了一眼旁边的万老,淡淡一笑,“万老好气度,您就一点不担心强盗打劫?”
万老也转身对秦鼎一笑,“该来的终究要来,担心有什么用?再说了,强盗无非就是劫财,能抵挡就抵挡,不能抵挡把货物给他们不就得了。些许身外之物,何需紧张!”
“好一个身外之物何需紧张!万老果然不是一般生意人。”秦鼎赞叹道,随即调侃一笑,“万老,如果强盗既要劫财,又要杀人灭口呢?”
万老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扭头对着秦鼎,“不是还有你这个高手在吗?几个小毛贼岂能奈何得了你这个武功高手!”万老对着秦鼎眨眨眼,一脸狡黠,宛如孩童,“别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呵呵呵…”
言罢,万老一夹马肚子,紧走了两步,对着前后的武士大声喊道,“大家被紧张,大家别忘了,我们还有秦鼎小兄弟这个高手在呢,大家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前后的武士各自朝秦鼎看来,却只看到秦鼎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无奈地看着万老。
ri落西山,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恋恋不舍地隐去。明月高悬,将众人及树木的影子拉得长长。
商队无人愿意扎营休息,趁着月sè继续缓缓前行。突然,秦鼎大喊了一声,“停!所有人原地戒备,不要慌乱。”
商队骤然停下,武士们举起了早已出鞘的兵器,账房、伙计们身体一抖,却也随即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就是一向云淡风轻的万老也绷直了身子,jg惕地扫视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疑惑地看着秦鼎。
秦鼎也不解释,盯着地上树木映shè出的影子怔怔出神。一阵微风吹过,细枝随风摇曳,地上的影子也摇摆不定。
良久,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商队众人有些疑惑起来,不不时瞟秦鼎一眼。万老扭头对着秦鼎,“秦鼎,怎么了?没有什么不对啊?”
秦鼎没有回答,一夹马肚子,从商队中间位置来到了最前端,对着前方路边的大树喊道,“树上的朋友们,下来吧,夜晚风大,诸位站这么高小心风寒。”
商队众人疑惑地朝大树看去,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正在怀疑秦鼎是不是弄错了的时候,大树却自己动了,严格来说是大树上有人动了。
一个个身影从树杈中间出现,跳到了地上,拿出了隐藏的刀枪,围成了一个弧线,将商队的去路堵死。这些身影一个个穿着黑褐的衣服,脸上也涂上了黑褐sè的油墨,和路边大树基本一个颜sè,如果隐藏在大树后,还真得很难发现。不用说,这些人就是伏虎岭中出没的强盗了。
看到这些强盗出现,商队前面的武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侥幸不已:要知道这些强盗隐藏在树上,商队很难发现。等商队路过时,这些强盗从树上居高临下地突然袭击,只要一瞬间就可以杀死前面的这些武士,而后围攻商队中后部的人,那商队的命运可想而知。
可以说,秦鼎的提前发现,无疑是救了这些人一命,自然也改变了商队其他人的命运。这些武士有些崇拜地看了一眼秦鼎,心中感激之余也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发现的?这些强盗隐藏得一点破绽都没有啊!”
不仅他们好奇,就是强盗对这个问题也很疑惑。强盗中一个大汉缓缓朝前走了两步,盯着秦鼎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发现我们的,我们和大树融为一体,站在树下都很难分辨,你怎么可能离那么远就看出来?”
“你们伪装得是不错,可你们忘记了今晚有风。”秦鼎一笑,“风一吹,树枝就会晃动,影子也会跟着晃动,可你们不会,你们的影子也不会!”
随即,秦鼎盯着这名大汉,很认真地说道,“所以,隐藏在树上是你今晚犯的第一个错误,可现在你独自走出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已经犯了第二个错误,你现在退走还来得及,如果再不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ri!”
这名大汉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商队说,“你们能动手的才三十几个人,我今天带了六十个兄弟。好了,小子,我已经知道了我要的答案,你是个人才,我决定活捉你,然后招降你。”言罢,大汉一挥手,强盗们以一个半圆弧缓缓逼近了商队。
商队后面的武士正要往前赶,秦鼎伸出了手,“你们不要动,对付这几个毛贼,我们足够了,你们防止有人从后面偷袭就好。”
秦鼎指挥前面的十几个武士骑在马上摆出了一个楔形,自己处于楔形的顶点上,而后大喊一声,“兄弟们,冲!”
十几骑迅速朝强盗冲去,声势避人。强盗大惊,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商队的武士遇到强盗打劫,不是紧密防守,也是想着反攻。处于楔形队形正面的强盗更是不敢硬撼锋芒,忙朝两侧躲避,强盗的弧形中间出现了缺口,登时中断。
秦鼎带着武士直接冲了过去,瞬间已经到了强盗领头大汉的面前。领头大汉这才明白秦鼎的真实意图,可惜已经晚了。秦鼎在马上举剑朝大汉砍去,大汉也慌忙举起了手中的刀招架。
秦鼎借马匹冲击之力,又是居高临下地劈砍,这种力道其实一个普通的山贼可以抵挡。秦鼎的长剑砍在了大汉举起的刀上,刀应声而断,而大汉也终于借助这片刻的缓冲稍稍退推了两步。
秦鼎也瞬间追到,又是一剑斜削,大汉睁大的眼睛随即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一个无头的身体,鲜血正从脖颈处喷出,有很多都喷洒在了那个黑衣年轻人的身上!大汉惊恐的表情瞬间定格,一个硕大的脑袋已经提在了秦鼎手中。
秦鼎浑身浴血,左手提着大汉的头颅,右手长剑还在滴血,宛如杀神。秦鼎右手抬起,以长剑对着刚刚反应过来,正要围拢上前的强盗大喝道,“滚!或着死!”
强盗登时停住,看看秦鼎右手血红的长剑、又看看秦鼎左手提着的头颅,踌躇不定。秦鼎更不迟疑,骑在马上,步步进逼。不知道哪个胆小的强盗带头尖叫了一声撒腿就跑,强盗们顿时一哄而散,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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