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切变的真快,曾经那个只为他痴迷的小女孩,如今出落得越发明艳照人,只可惜,此刻在她的心中,已没了他的位子,如此想着,他竟感到一阵莫名的落寞惆怅。
“看来,你在这深宫之中的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竟是越发明艳动人了。”莫天凌转过身,看向龙玥,语气平缓,温润中又带着几分说不清楚的情愫。
“我有什么理由要过得不好吗?”嘴角弯起,每次见他,她都会拿出十二分的明艳,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不要以为她会如那些女人一样,为了一个情字要死要活,自怨自艾,她不会,对于她龙玥来说,爱便是爱了,恨就是恨了,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也只怪她不够聪明,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她不在乎,她唯一计较的只是她无辜的孩子,那个小小的生命是没有过错的,可他却狠心让他还没见到外面的阳光就夭折了,这一笔帐,她早晚要和他算清。
龙玥这一句说的本就没给莫天凌台阶下,但他到也不生气,神色不变,顺着她的意思回了四个字。
“没有最好。”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目光犀利而精睿,好似能看到人心里去似的,龙玥也不甘示弱,迎着他的眸光,不转移方向。
“你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弧度,男子低声问道,狭长的凤眼着实生得好看,带着勾人的魔力。
“妖妃横行,皇上人心尽失,如今这朝堂之上,都是你的人手,为何还不行动?”懒得和他多费唇舌,龙玥问得很直接,她弄不懂,他到底还在等些什么。
“你着急了?是急着要你的自由,还是急着想为他问清死期,这般等死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收回目光,眺望远望,手搭在石栏上,就是这座石桥,十八年前的那个晚上,若不是侍卫抱着他躲在这桥下,他早就被万箭射死,犹记那日,池水中浮尸无数,血腥的味道充斥在鼻翼之间,他是从地狱中逃生出来的,所以他的身上沾染了恶魔的本性。
“可以放过他吗?”龙玥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清风吹拂着耳鬓的发丝,她第一次没有像刺猬一样的反驳,而是带着几分柔软地恳求道。
“你说什么?”男子明显一愣,转过头,看着她清冷的侧脸,沉声问道。
“放过他。”她眨了眨眼,目光平视远方,再次开口道,她只求他一次,一次而已。
“琦玥,你不觉得你想要救的人太多了吗?漓王的事情,我已经不和你计较了,如今,你居然还想让我放过他,成王败寇,若胜的是他,输的是我,他会放过我吗?”真没想到,那么高傲的她竟肯为了他而对自己低头,心口被扎的疼痛,他冷笑一声,深邃的双眸之中,染上了一层的阴翳。
“我只是想让你留下他一条性命而已,难道夺了他的江山,还不够满足于你吗?他已经是恶疾缠身,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要他性命呢?”龙玥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凌王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莫天凌,所以也不会顾念什么兄弟手足之情,可他毕竟是霸占了别人的江山,又何必还要赶尽杀绝呢?
“我夺了他的江山?呵,这真是我听到过最好笑的事情了,琦玥,你可想知道我的本名叫什么?”抓起她的手腕,他的眸子渐染怒意,风卷云涌,带着凌厉的杀气。
一半谪仙,一半恶魔,他的身体里,两种力量在互相撞击,有时连他都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叫什么?”龙玥被他抓得生疼,怔愣地望着他那双嗜血的双眸,竟有些被蛊惑了,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莫辰逍。”他望着她的眸,一字一顿,久违的名字,在他的口中吐出,已经有了陌生的感觉。
莫辰逍,那才是他真正的名字,他真正的身份。
“莫—辰—逍?”呢喃重复,她努力思索搜刮,好似曾在那里见过,在哪里呢?
是……
记忆飞速跳转到那一日,她无聊跑地去藏百~万#^^小!说,随意翻阅了些古书,想了解一下有关这个朝代的发展,在书中,她曾看到过这个名字。
脑子轰的一下炸开,当时她看得虽不细致,却也依稀记得这是前朝太子的名字,按辈分应算是莫天谨的兄长。
怎么会这样?
龙玥继续努力搜刮,有关这段历史,书上记得也是稀里糊涂,好似故意在隐瞒着什么,只是知道前朝皇帝与莫天谨的父皇本是堂兄弟,书上记载太子薨,故传位与其弟,可这中间究竟有多少离奇曲折,便不被外人知晓。
自古皇家多糊涂账,当时,龙玥也并未太在意,却不想如今竟然对上了号,眼前这人便是书上说所的那个五岁便薨了的太子,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真的是莫辰逍?可是史书上不是说……”
“说我死了?”他冷笑道,盯着她的眼睛,扬起嘴角。
“是。”龙玥被看得极为不舒服,低头应道。
“书上若不是说我死了,莫灏明那个混蛋又怎么会放任我活到现在,有机会回来找他的儿子讨回皇位呢?”放开她的手,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只是一向平静不见喜怒的眸,此刻还是隐隐泛着嗜血的仇恨。
“所以,你不是来夺走别人的皇位,只是来讨回自己的东西。”龙玥怅然所失,喃喃道,好似在问他,又好似在说给自己听,原来这故事还有这样的曲折,五岁逃离皇宫,若不狠心,步步为盈,他又怎能活到今日,直到现在龙玥才明白,为何一个人会如此无情,只是因为别人强加在他身上的故事都太过于无情。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来讨回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衣抉飘飘,发丝随风摆动,单手撑在石栏上,静静地望着水面,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说话的语气又恢复到原本的温润,他知道自己刚刚的怒火不仅仅来源于心中的仇恨,更是来源于她,她总是有本事,让自己失神失态。
“属于你的东西,你要索回,无可厚非,可是对不起你的莫天谨的父亲,他已经死了,你不应该把仇恨报复到他的身上,他没有错……”龙玥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傻,他哪里会懂得无辜一说,若懂,他们的孩子也就不会无故丧命了,一想到宝宝,龙玥便一刻也不愿与他多待下去,最后一次问他。
“我只求你放他一命,你可答应?”
没有沉思,没有犹豫,他很果断而决然地回了她三个字。
“不可能。”
“好,我知道了。”潇洒地转身,没有再多说半句,不必求他,她也定不让谨死在他的手中。
不管他有多么情有可原,害死了她的宝宝,他就是罪无可赦!
130:哥哥,嫌我脏吗
()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十月初四,选择了同一个日子,只是相隔了整整十八年的时间。
父皇和母后的忌日,他要让他们的在天之灵看着自己是如何将着原本属于他的江山讨要回来,他要让他们看着曾经是伤害过他们的人,如今即便是在黄土之下,也死不安宁。
今日,他不再是莫天凌,摘掉那张面具,他叫莫辰逍,真正的天之骄子。
鲜血染红了曾经庄重华贵的宫殿,火光照亮了帝都的半边天,尽管大部分部队都已经被莫天凌所收编,但还是有少数御林军掌握在皇上的贴身侍卫越剑飞的手中,这部分人都是捍卫皇族后裔的死士,为皇上捐躯,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十八年前,也正是有这样一群死士的追随,才成功掩护他逃脱了这个炼狱般的皇宫,所以莫辰逍很尊重这批人,所有的名字都载入名单,不仅死后给予厚葬,并善待其家人,给了相应的抚慰。
解决了那批死士,莫辰逍直接带人入主乾明宫,远远望见,一男子手持长剑,立于窗边,他不是莫天谨,而是越剑飞,刀剑相对,他已恍然明白过来,她竟然……
抽出腰间软剑,用上十成功力,一剑下去,血如泉涌,直直地划破了他的喉咙。
“厚葬!”这是他走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整个皇宫都已经掌控在了他的手心之中,仓皇逃窜的宫女太监也都被收编好,莫辰逍这次举兵所带进宫的这支队伍,领头之人全部沧澜楼内的近身属下,包括其座下四大公子在内,训练有素,根本不用他多做安排,便已经全部处理妥当。
他命工匠用七个月的时间打造一座最美的琉璃水晶宫殿送与她,赐名七月琉璃宫,如今宫殿尚未竣工,皇位却已易主,他再也不能看见这琉璃宫的辉煌美丽了,可她还能住在其中。
外面厮杀声渐渐平息,哭闹声也小了下来,看来他进展还挺迅速。
近身的几个宫女,都被她安排出了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坐在这座华美绝伦的宫殿之中,纤白素手,拿着的是一副女子的画像,那画上的女子生得是极为美丽,单单是那张精致妖媚的脸,便足可以让万千男子心甘情愿,拜倒在其石榴裙下,更何况还有那般玲珑诱人的身段,怪不得可以迷惑两朝君主,真真是人间尤物。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他要那般刁难自己,原来一切的答案皆源于这副画中的女子,只因她是妖妃的女儿,连同着她腹中的胎儿也该死。
紫檀木雕刻的门被踢开,男子手中拖着染血的长剑,与大理石的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缓步走了进来。
“他呢?”殿内烛光摇曳,映着她好看的侧脸,他的声音却是极为阴冷,与这满室的柔光完全不相匹配,这个大胆的女人,还是背着他救了那个人。
“你看这画中的女人可算得上倾国倾城。”龙玥好似并没有听到莫辰逍的话,而是将手中的画卷展开,正对着他的视线,笑意嫣然着甜声问道。
记忆排山倒海,脑袋轰然一下凌乱不堪,刚刚还端满盛怒的眸子,此刻剩下的只有震惊,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栽倒。
“你是怎么……”手指一根根收紧,眉头深锁,如今看到那画上的女子,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恨意,童年的记忆一幕幕再现,若是没有她的出现,父皇便不会将他和母后抛弃,或许母后腹中的胎儿也就不会还没出生,便夭折了,只是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难道她?
“你看,我们长得像吗?为何我总觉得我们不够像呢?我好像没有她漂亮啊?”龙玥故作痴傻地拿过铜镜,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又望了望画中的女子,自言自语,梦呓般,眸子干净的像个懵懂的孩子,其实她们真的不像,很不相象,难道是她遗传了父亲的基因更多一些?可她与谨还有漓也没有什么相象的地方啊,真是奇怪。
“你是怎么知道的?”来不及觉察,他的声音第一次微微颤抖,不知为何而颤抖,他竟好似有些害怕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怎么,你不想让我知道吗?”放下手中的画像,她起身眨巴着琉璃般纯粹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今日的龙玥,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红的有些刺眼,宽大的袖摆随着裙带一起飘动,衣襟里的裹胸上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若隐若现,妖冶、奔放,美得让人窒息。
“为何放走了他,你却不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未知的可怕,莫辰逍及其不解地望着她,看着这尊犹如琉璃一般美丽的少女,突然发现自己竟也失了方向,他看不到她的心,更看不懂,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因为,我舍不得你啊。”继续眨着眼,笑得天真无害,白皙的手腕如一条游蛇盘绕在他的脖子上,她贴近他的胸口,媚声回道。
“琦玥,你究竟是想要怎样?为你的母亲报仇吗?”无措地推开她,他冷声质问道,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慌乱些什么,怎么会惧怕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哥哥,你嫌我脏?”再次勾住他的脖颈,迷离着双眸,她送上受伤的吻,主动亲吻着他的唇,手,扯开衣带,大火长裙顺着她白皙滑嫩的肩头,滑落下去,半搭在纤纤玉臂之上。
捧起他的脸,她吻得炽烈火热,撩起他身体里急剧燃烧起的烈火。
撤下她最后的遮掩,他不管不顾,将她打横抱起,扔到床榻之上。
外面喧哗吵闹,殿内缠绵旖旎,踏碎了一场盛世烟花……
131:七夜缠绵
()七天七夜,食髓知味,白日里,他将她囚禁在宫殿之内,夜晚,他折磨她与床榻之上,每个晚上,他都像恶魔一般,无休无止地索要她的身体,而她只是笑着,给予!
他要多少,她便给他多少,没有反抗,没有拒绝,甚至没有语言,像个被揉碎了的娃娃,一直保持着嘴角的微笑,哪怕是痛的流出了眼泪,她还是笑着,任由她的主人随意发泄,蹂躏。
第七晚的夜,如同那几日一样,他炙热的身体,紧紧压在她的身上,猛烈地贯穿她的身体,为所欲为,而她则是仍旧保持着一个姿势,侧着头,含着笑望向窗外的玥,至少,那里,总是干净的。
后背隐隐作痛,那里,就在昨夜,他亲手在她的肩头刺下了一个“囚”字,赐名囚妃。
她还记得,他疯狂地摇着她的身体,告诉她不许再笑了,可她还是笑着,一直笑着,笑到他没了力气,最终无力地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这座华美的囚笼。
他说她这是在报复他,她的笑比刀剑更为可怕,更能划得他遍体鳞伤,她没有回答,有的只是笑,甜美到极致的笑,应该不算太过虚假吧,至少她是这般认为。
“玥儿,不要再笑了,看着我,不许再笑了,你给我说话,说话啊……”他的动作在继续着,不断贯穿她的身体,不断掠夺她的甜软,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扭了过来,看向他,他紧皱着眉,近乎发狂地怒吼道。
整整七天了,自从那夜,她问了一句“哥哥,你嫌我脏?”便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她对他所有作为的回答都只是干枯没有生命没有活力的笑,无论他怎样对她,好或不好,都只是笑。
他受够了,受够了这样的她,再也不想看见这样没有生命的笑,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只差露出阴森的牙齿,让他抓狂。
“我要你说话,听见没有,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好,给我说话……”这样的戏码,几乎是每一夜都要上演,直到他筋疲力尽,毫无收获,才能罢休。
扯着她的双肩,猛烈地摇晃,晃得她的头好晕,有些想吐,而事实上,她也确实吐过,只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要晃她,不停地晃着,她很想告诉他,她不是储钱罐,只要摇晃就能吐出钱币,可是她懒得说话,很懒、很懒,宁肯多吐几次,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好吧,晃吧,尽情的晃吧,再不晃,便没有机会了,她笑着看着他恼羞成怒地摇晃她的身体,直到他再也没有耐心与她干耗下去,他不再吼他,也不再摇晃,而是改为了撕咬,以吻封唇,撕咬她的唇瓣,搜刮她齿痕间的余香,践踏她的身体,疯狂地索取,一遍又一遍,猛烈地撞击,他要听见她的声音,哪怕只是叫声,他也要听见。
笑着望玥,承受不住的时候,她会叫,而且叫的还很好听,分外娇娆,可却不是他想要听到的声音,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会被自己逼疯吧。
不过,应该没有这样的机会,七日的隐忍,她想做的已经达成了,很快,便是结束,痛苦抑或回忆,这一切都会从她的生命中完结出去。
她的生命将会翻到崭新的一夜,不再有莫天凌,也不会有君无邪,更不会有莫辰逍。
很好,他会为他这辈子做了最不应做的事,付出沉重的代价,江山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可有些东西,他注定这一生一世,都无法得到。
青丝缠绕,床榻上,男子精壮的身子,布满细密的汗珠,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他不知自己索取了多少次,唇齿间,是腥甜的味道,他还是不肯放过她,着了魔般,疯狂地践踏,直到月上中空,他筋疲力尽,不知何时,竟沉沉睡去。
冰凉的水泼在自己的脸上,再度睁开眼,她已经将衣服穿好,换上了一套合身的劲装,是在绝杀宫的装束,精干而简洁,头发全部束气,别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试着动了动手指,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端过一杯浓稠的药液,笑着灌到了他的口中。
“你知道吗?那天,她就是这么给我灌下堕胎药,当时,我也和你现在一样,手脚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药汁灌到了我的口中,那药好苦,可却不及我的心苦,我听到腹中的胎儿在隐隐哭泣,小小的生命就这么被毒害了,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天空,叫一声娘亲和爹爹,就化成了一滩血水,没有了,多可怜啊。”她一边将碗中的药汁灌入到了他的口中,一边絮絮叨叨地讲了一串,他不是很想自己说话吗?她就说给他听,说很多话给他听。
“玥儿,其实不是……咳咳……”他被呛的咳着,没想到她这么多天的隐忍,竟都是为了那一笔恨。
“没有其实,不要解释,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宝宝,所以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付出你一辈子也偿还不起的代价。”扔掉手中碗,清澈的眸,沾染上了仇恨的光点,她终于让他付出了代价,这个代价也将会沿袭到那个女人的身上,让他们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宝宝,娘亲为你报仇了。
这一次,她的笑是发至内心的,终于有了生命,不再苍白。
“说吧,你刚刚给我喝的是什么?”误会终究太深,他的解释都是徒劳,不再辩驳,他顺从地躺在那里,沉声问道。
“一味药,不会要了你的命,却会让你此生此生,都不会再有子嗣。”捻起一旁的手帕,为他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汁,她笑着看着他的脸色一寸寸变得越发阴翳,她的心中越是得意,可在某个柔软的角落,还是会悄悄地痛着。
从此再无子嗣,这就是她对他的报复,空有江山无限,却注定不能享受天伦之乐,没有后人可以继承大同,这果真是他一辈子都偿还不起的代价。
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骂她是个恶毒的女人,甚至只是一眼不发,目光空洞地看着她,没有仇恨,反倒是愧疚。
愧疚,他会吗?
“不要指望云狂能给你配制出解药,此毒无药可解,你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所以你也不配再有子嗣,莫辰逍,我要你记住,不是我不配为你生育孩子,而是你,不配为人父。”双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龙玥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每一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晰,她想要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看到他的恼羞成怒,可惜,没有,除了萧索的落寞,他没有任何回应,就如她先前对他那般,让她失望了。
她说的没错,他确实不配身为人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他都没能护他周全,又怎么配在成为另一个孩子的父亲呢?他没有资格。
想他此生,谋定而后动,杀伐决明,运筹帷幄,玩弄天下人与鼓掌之中,他自以为自己聪明了得,无人可以匹敌,可是到头来,竟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住,他是有多么失败,所以即便她如此对他,他也没有怨念,只是她的出生就注定了她只能是他摧残的对象,他们的恩怨还没有了结。
“不要想逃,此生此心,你已是我的,就别想再逃脱,否则我会用这血染的江山,作为你的嫁纱。”阴森冰冷的声音飘荡在大殿之内,久久不散,而她却不以为然。
“莫辰逍,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要告诉你,我不是你要对付的琦玥,从来都不是,我叫龙玥,所以,以后若想找我报仇,记住,我的名字,叫龙玥,而非琦玥。”直起身子,她朝着窗边走去,推开,回首侧望,决然洒脱,带着那么一丝高不可攀的倔强。
这样的她,才是他最初见到的模样,湖畔边,他将她打入水中,却不忘她那双清冽的眸,琦玥,龙玥,她究竟是谁?
“但愿后会无期。”天边隐隐泛着一道鱼肚之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龙玥飞身而出,就在她的身体,还未完全跃出窗口之际,一根出乎意料的羽箭飞射过来,贯穿了她的身体。
“不……”他惊叫一声,无奈四肢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如折了翼的蝶,坠落下去。
大殿内,女子一身白衣,手挽弓箭,眼中余恨残留,脸上清冷一片。
她绝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动摇她在他心中的位子,谁都不行!
132:活着,便无法完结的伤
()“尹—千—雪!”窗户上还沾染着她的血,他的双眼猩红一片,转向那个弓箭从手中脱离的女子,脸部肌肉抽搐,怒吼道,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皇上,臣妾只是不想第二次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妃而已,她,死不足惜,请不要恨我,臣妾也是为了你好。”字字珠玑,她说的很慢,声音绵软,每一字都充满对他的爱,毁灭与占有,她对他的爱,就是如此,说她执念也好,偏激也罢,她都不在乎,她只要彻彻底底的拥有他,就好。
“来人。”不再去理会这个疯女人,声音极其不稳,他怒喝一声,胳膊上青筋暴露,却还是动弹不得,心被刀割,割出了千万条曲线。
外面似有追杀的声音,他知道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死!
“皇上,微臣在。”
“传令下去,若谁再敢伤囚妃一根汗毛,诛其三族,杀无赦!”他恨得咬牙切齿,冷若幽火的眸狠狠扫了一眼尹千雪的脸,倘若她不是南宫雪,他早已将她五马分尸。
“是。”来人诚惶诚恐,稍稍犹豫,接着问道。
“皇上,那还追吗?”
“追,带上太医还有狂医,一切听从云狂指挥,切记,若遭遇强烈反抗,放她走……”
“皇上,您不可……”听闻莫辰逍如此交代,一旁的女子立刻面露焦虑之色,想要从旁劝阻,却被当成空一般晾在那里。
“还不快去。”来人畏惧尹千雪的身份,本有迟疑,不敢自作主张,站在那里,被莫辰逍吼了出去,外面刀剑相交的声音很快小了下来。
指甲陷入粉嫩的皮肉之中,感觉不到疼痛。
那个曾经娇柔的女子,如今的表现却颇为凌厉,抬脚便要追出去,既然他狠不下心,自己就帮他狠下心。
“站住。”床踏上,男子正在用功冲破各个被封住了的|岤道,暴喝道。
“从小到大,我事事都可以依照你的喜好,唯独这一件,我不会听你的,解决了她,回来后,要怎么罚我,再由你处置。”这一次,她是打定了主意,七个夜晚,每天她都在琉璃宫外,心如刀绞,饱受煎熬,既然已经射伤了她,又怎么可以再给她回来的机会,更何况,她心里清楚,他绝不会对自己怎样。
“别走,朕受伤了。”他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虽然还带着怒火,眉深锁着,却比刚刚多了份柔情,好似一根藤蔓,伸展着绿色的枝条,将她的手,她的脚,她的心都紧紧捆绑着,拉了回来。
“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你……”她慌乱无助奔到他的身边,刚俯下身,却被他打昏过去。
就算他欠她、宠她,已经放任她伤害了玥儿太多次,以后,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了……
望月,那里是她最喜欢看的地方,真的很干净,很皎洁,努力用功逼出身体内的惨药,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不要死,不要死……
可是事与愿违,约莫着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可以动弹了,快马加鞭,去追赶她的脚步,却得到消息,她,进了死亡之林。
传说死亡之林,进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因为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为何你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不顾侍卫的阻拦,他策马而入,那一霎那间,他什么都顾不得,什么江山,什么复仇,他统统不管,他只是想找到她,这似乎是他最不理智的一次吧。
在他的生存守则中,付出与回报总是有一定比例的,他每做一件事,都需要有自己的理由,可是遇见她,一切都变了,没有理由,没有理智,他不知道这样的他才是他,还是这样的他不是他。
现在,他只想找到那个女人。
“玥儿,你出来,听见了没有,你出来……”死亡之林中布满了瘴气,即使是战马闯入其中,脚步也变得缓慢下来,莫辰逍一路呼喊她的名字,视线所能见到的范围不过方寸之遥。
很快,莫辰逍也没了方向,只能在林子中打转,可这些他都估计不上,他的心,很慌、很乱,这里面的气候十分奇怪,一会雷雨交加,一会烈日炎炎,一会竟下了雪,冷热交替,变化明显,他只怕她坚持不下来,倒在了某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身下的马匹经受不住瘴气的侵蚀,已经倒在了地上,莫辰逍靠着内力支撑,徒步寻找,想来也有些可笑,他可以为她不顾生死,进入死亡之林,却不能放下仇恨,真真正正爱她一回。
若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次,他决不再放手。
“玥儿,你到底在哪?出来啊,你给我出来……”他一路走着,一路喊着,不知疲惫,脚下的路越发难行,穿过了丛林,后面竟别有洞天,山川奇石,小桥流水,碧波瀑布,他分不清哪一个是幻想,哪一个才是真正所见。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他的步子也越来越沉重,吸入了太多瘴气,他已经坚持不住,却还在支撑,走着走着,喊着喊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倒下的,迷离之际,似乎看到了她苍白的侧脸。
火光映天,他抓不住她的手。
一颗泪,划过眼角,留下潮湿的痕迹。
爱!总是错过,才会倍感珍惜。
“玥儿,不要离开我……”再次醒来,他已回到了宫中,声音沙哑,喊着她的名字,猛然坐了起来。
“皇上……”云狂上前,面露恻隐之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找到了吗?”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莫辰逍看向云狂,沉声问道。
“找到了。”云狂不敢欺瞒,如实说道,只是他的语气中有着太多的沉重,沉的另一颗心都跟着紧紧蜷缩了起来。
“在哪?”不详的预感,他抓住云狂的衣袖,颤抖着声音,很艰难地问出口。
空气中凝结着一种死寂的萧条,他望着他,久久不肯开口回答,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他接受这个事实。
“在哪?说啊!”他急了,捏着云狂的手腕,眉紧紧地锁着,眼眶中一片猩红,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云狂的态度,他又怎么看不出是怎么回事,只是他还不愿接受,没有听到他亲口说出,他便不肯接受。
“死了。”深深的一声叹息,云狂闭上眼,悲痛地招了招手,身后的宫女立刻会意,将一个锦盒呈递上来,里面装着一块玉佩、一只玉钗、还有那支射伤她的剑。
死了,死了,死了……
这个声音一直在他的脑中回荡着,久久不散,莫辰逍怔愣在那,良久才回过神来,却还是有些呆滞地将那支箭拿了起来,握在手心里,上面还残留着烧焦的痕迹。
“怎么死的?”灵魂被抽离身体,目光空洞无光,他握着那支箭,声音颤抖地问道。
“不知道林子里为何会起了火,我们赶到把火熄灭时,已是一片灰烬了,只剩下残骸了。”云狂一边回忆着,一边叙述道,直到现在,他也还是有些困惑不解,那火究竟是怎么着起来,真是令人费解。
“你确定是她?只凭一支箭,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她?”他激动地怒吼道,扔掉手中的箭,夺过宫女手中的锦盒,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了出来。
脑子轰然一片空白,怎么……怎么会有这只玉佩?这玉是……
“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看出莫辰逍的不对劲,云狂狐疑道。
“你凭什么确定那个就是她?”悲痛万分,他已经顾忌不了玉佩的问题,双手紧握成拳,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我已经验过尸身,伤口完全吻合,从骨架的大小上来,也没有其他疑问,更何况……”
“好了,出去吧!”打断云狂的话,他不想再听下去了,泪水滑落眼角,抱着那个锦盒,他宁愿相信,死的人不是她,宁愿相信,还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她活在这个世上。
“玥儿,你不是一向很坚强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去了……”痛,真真正正的痛,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他终于又承受了这种滋味,撕心裂肺,刻骨铭心。
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在脑中回荡。
她爱他时,他不珍惜,她不爱他时,他却偏偏强求,她这一生的痛,都是他给的,末了,她还了他最致命的一击,活着,便无法完结的伤……
133:北国风雪
()一个月后,北国,大雪纷飞,犹如鹅毛一般,厚厚的积雪,踩在脚下,留下一排长长的足迹。
“你这小妮子,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皑皑白雪,娇俏的少女,身上披着大红色的斗篷,像精灵一般在雪中穿梭、嬉戏,笑声犹如银铃,清脆悦耳,分外好听。
回想起,刚刚把她带回来的那个时候,与现在已经是判若两人了,还能看到她的笑,如此明媚,真好……
“咣”的一声,白色的雪球朝着他的脑袋飞速砸了过来,墨染的发粘连着冰雪,一脸无奈地看向雪中笑得前仰后合的少女,这丫头变得更顽皮了。
“奴婢见过睿王爷。”一旁的婢女惊得赶紧跑过来,躬身请安,而某人还是在那没心没肺地笑着。
“起来吧。”拓跋睿无奈地摇了摇头,清理了一下头发的上的雪,朝着那少女走了过去。
“凤儿见过王爷。”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女子盈盈一拜,算是行过礼了。
“你这丫头,明个就要过府成为本王的妃了,还是这般调皮,没一点端庄得体。”拓跋睿一边语气宠溺的嗔怪道,一边帮她掸去周身的雪,熟悉的样子像极了一对相恋已久的情人。
“那王爷的意思,是不喜欢这样的凤儿喽?”女子扁了扁嘴,仰起头看和拓跋睿,故作生气的样子,娇俏中带着几分可爱。
“鬼丫头,仗着本王对你的喜爱,就吃定我了。”抬起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记,眸子里是别人看不到的温柔。
“喂!会痛哎!”女子努着小嘴,捂着额头,赖皮道,刚刚玩雪球,这会子,小手冻得通红。
“知道额头痛,就不知道手会痛?这么冷的天,还跑出来玩雪,怎么也不知道带个手套,冷坏了怎么办?”抓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心疼地揉搓,他像个管家婆一样絮絮叨叨,逗得少女又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拓跋睿的眼里心里都装满了眼前的女子,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奇怪地问道。
“你说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睿王爷,也有这样的一面,和个女子絮絮叨叨,像个……小管家婆似的,是不是很好笑啊……”少女话音刚落,眼珠一转,立刻机敏地抽回手,逃离开去,掩面而笑。
“好啊,你这丫头,竟然敢笑话本王,看本王怎么收拾你。”手里落了空,男子连忙扑了过去,却被少女轻巧地躲了过去。
“来,来抓我啊,你抓不到我……”女子嬉笑着抓起一旁的白雪,朝着男子砸去,又像只小白兔一样逃窜开,继续在雪中奔跑。
“凤儿,别跑了,小心摔倒。”看着她奔奔跳跳,没个稳当,拓跋睿一脸担心地喊道,目光扫了一眼身旁石桌,突然飞身而起,踏着桌子,越到少女的身前,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疯丫头,看你这回往哪跑。”紧紧地抱着她,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肩上,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说道。
“你赖皮,哪有打雪仗还要用武功的。”女子不满,强烈抗议,本想起身,却又被男子扣了下去,几次挣扎无效,只好乖乖由他抱着。
“凤儿,下次不许你再乱跑了,摔坏了本王的儿子,本王一定重重惩罚你!”男子故作生气地责怪道,将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斗篷中。
“好啊,原来你不是担心我,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不理你了,哼!”女子微嗔,试图推开眼前这座大山未遂,只好把脑袋别过一边,不去看他。
“傻丫头,还当真了,本王最在乎的自然是你,担心的也是,你就是本王的全部。”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