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烈深深点头:“我开始有点明白了。”
“不过当狄森面对你时,就显出他的另一种智慧,作为中国人他了解中国人不出奇,但他同样懂得外国人的心理,所以同你交往时直接开出了大面额的利益前景——15吨的可卡因。假如他是砸的是一个中国人的公司,那他就是搬出一座金山也没用,当着众人的面被砸了,这种面子上的损失是中国人不能接受的。但外国人可以,只要你付出的利益比你的损失高出一点就行了。但由此也可以相信,他能开出这个筹码就并非空|岤来风,而是有极大把握的。所以,关于布兰科会在渔人码头上岸,我相信狄森的情报应该很可靠。”
安德烈道:“那么简先生的分析结果就是,看在钱的份上,我还是应当暂时保持同狄森的合作?”
“没错。但叫我意外的是,他是从哪里得来这个情报的?如果他真是一个新手,应该没理由知道高层交易的内幕,而且他对布兰科的交易流程似乎很了解。光是通过对付越南人来把联络方式转接到你这边,这一手就包含着很多巧妙,一方面缓解了你和他之间的矛盾,自己也介入了一个更高层的组织,而且在将来也间接地把矛盾转嫁给你和越南人,自己能从容地在唐人街开辟新的地盘,真可谓一石三鸟。他向你要来警方的受贿证据威胁莫警长,同时又给他很大的甜头来逐步建立合作关系,造就自己和警方更多的交往机会,想一想都叫人觉得他真是聪明。我甚至可以用未卜先知来形容他对全局的把握能力,好像一切会发生的事情他本来就知道,就像个未来人,这种独到而精准的把握能力再加上他有胆有识,安德烈先生,我可以预见他会成为你在唐人街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好在他现在还只是条小鱼。”安德烈声音变冷:“您觉不觉得我应该在他成长为大白鲨之前消灭他呢?”
简先生微微一笑:“我只提供我的情报和分析结果,做决断是您自己的事。”
“非常感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安德烈露出轻松的表情:“那么关于布兰科的交易您能提供给我什么?”
“我们已经侦测过了,布兰科的交易确有其事,只要狄森他们能摆平越南人,您可以放心地完成这笔交易,但我们没办法渗进布兰科的组织,对于狄森所说是否有内鬼我们没有把握,情况不明的时候,我建议你暂时按狄森的计划进行,不管怎么说,能搭上布兰科这条线意味着滚滚财源,我不建议您放弃。除此之外,我还能给您一个意外的收获。”
“是吗?”
“这是您的好运气。”简先生面露得色:“接到您委托的同时,我居然也接到布兰科的电话,她也在寻找备用的押货人,这是她一贯稳当的作风,她从不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或一个组织身上。假如这个委托成立,那么我们会顺理成章地把这个业务交给您。”
安德烈大大地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找您谈话是明智的选择。”他飞快写下一张支票递给简先生:“这笔咨询费用我付得非常乐意,如果同布兰科合作成功,我还将对您有重谢。期待同您下一次合作。”
“承蒙惠顾。”简先生接过支票与他握手:“简氏随时欢迎您的光临。”
二十、难舍亲情
[正文]二十、难舍亲情
“倒了倒了。”在望远镜铁十郎看到喝了加药啤酒的越南人开始东倒西歪,有些人还趴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大面积的人中毒,一时间整个饭店门口的人都东倒西歪。
“那个阿虎还没事。”可以看到刚才阿虎只喝了一小口,但其他人都倒下了。
“快通知安德烈带人过来。”
大围汉按捺不住,“他们就几个傻鸟了还叫什么人啊?”先前他被砍了几下心火正盛:“操家伙上!”他拉开身后一个包袱,拖出把大砍刀就冲过去。
“喂……这个蛮子!”钟臣气得跺脚,狄森道:“算了不等了,免得夜长梦多。”他也抽出一把刀冲上去,铁十郎和钟臣都冲出来了。
“越南狗,老子又回来了!”大围汉瞪着牛眼,巨大身躯像一部坦克似的撞得中毒的越南人东倒西歪,阿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砍在背上,狄森和铁十郎拉上面罩紧随而上,挥起砍刀一阵猛剁,惨叫声声,阿虎血肉横飞。
可不是所有越南人都喝了酒,在居民区还有不少人听到打斗声都跑了过来,一见几个中国人居然砍到自己地盘上来了,都抄起家伙。
“够了够了,快走!”见对方人多势众,铁十郎呼啸一声,几人转身就跑,地上阿虎已被砍得血肉模糊,大围汉还不甘心地在他腿上踩了几脚,惨叫中他又被踏断一条右腿。
在山后公路等在那的火祥已在接应众人,几人钻上汽车一道烟地跑了,追赶的越南人不甘心地把手中家伙掷过去,当然是徒劳的。
越南人扶起阿虎,伤痕累累的他抱着断腿惨叫不止,又用越南语怒吼道:“准备家伙,见中国人就砍!”
逃远的狄森等人听不到他的叫嚣,铁十郎摘去面罩,“还算利索,这样闹腾一番他们应该没能力接生意了吧?”
“估计也没那么个心思了,他们这会肯定先想着怎么找中国人报仇。”钟臣道。
这话让狄森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到华人社区去报复啊?”
“肯定会,但咱们管不了那么多。”铁十郎叹道:“不知道哪几个华人商铺又要倒霉了。”
见狄森忧心忡忡,铁十郎问:“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亲戚朋友在唐人街?”
钟臣也问:“是啊,上次也听说你是为了你朋友才同道宁火拼的?”
“不瞒你们,我妈和我舅舅都在格兰特开餐馆。”
“什么?”铁十郎吃了一惊:“你疯了?你在这有家有业跟着我们干这些玩命的活?”
“所以我说干完这票捞些钱让他们离开这。”
“你怎么不早说啊?”铁十郎有些气恼:“牵扯进来什么事情都不好办了。你家里人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本来不知道,上次劫了囚车,我肯定被通缉,现在应该知道了。”狄森长叹一声:“算我对不住他们,只能求神保佑他们能照顾自己了。”
铁十郎沉默一会,问钟臣:“老钟,咱们手上还有多少积蓄?”
“七万八千美金。”
“你提七万出来。”铁十郎对狄森道:“一会想办法把钱给你家人,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
狄森忙道:“铁哥,我怎么能用你的钱?”
“闭嘴!”铁十郎怒道:“再怎么样,道上的事情不能祸及家人。钱没了可以再挣,老妈没了你上哪找去?”
“这叫我怎么好意思?”
“行了吧。”大围汉在前面笑了笑:“别在咱们这些粗人面前讲客气啊,矫情不矫情啊?”
铁十郎拍拍他的肩:“兄弟间不用说这些。”说完长叹一声:“我是爹妈死得早,也没机会尽孝,所以,我兄弟的爹妈同我爹妈一样。像咱们这种人,一天到晚叫爹妈提心吊胆的,反正已经是不孝了,只能说能做多少算多少了,所以,如果家里人有事大伙都得帮忙,别让老爷子老妈子觉得这世上都没亲人了。”
铁十郎的话让车里安静下来,这些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粗豪汉子,在提到父母时也会露出心灵柔软的一面。狄森问:“铁哥,你还有亲人吗?”
铁十郎抚了抚额头:“有个老婆,还有个十岁的儿子,已经四年没见过他们了,现在被通缉,这辈子只怕难得一见了。”
“没联系过吗?”
铁十郎咬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摇头:“没必要联系,孩子他妈是个模特,我那时年青气盛,他妈是被我强犦的,后来跟了我几年,生了这个儿子,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对我也没什么感情,我被通缉以后,她说我让儿子蒙羞,不让我再见她娘俩了,我给她送钱也被她退了回来。听说现在另外嫁人了,儿子也已经管别人叫爸爸了。”
狄森看到铁十郎的鬓角已有些许白发,这一瞬看得出这个威风八面的江湖大佬其实内心藏有多少无奈。铁十郎继而笑道:“搞笑,没事提什么老婆孩子啊?”他故作轻松地问:“阿森,听说你第一次同瑞德克他们火拼,是为了个女人?”
“别提了。”狄森苦笑:“是个良家妇女,我妈那时给我定下的亲事,说起来也是本糊涂帐,不提也罢了。”
钟臣笑道:“听得出,你对这妞儿挺上心啊,怎么样,上过没有?”
“说什么呢,人家还是黄花闺女。”
“哇靠!”一车子人都笑了:“在美国可是难得啊,别错过了。”
“算了吧,混江湖饭的,还能指望有个好女人陪你吗?刚才铁哥的话你们没听见吗?咱们这种人还是一个人过日子最好。我是没打算再见她了。”
“行了,别说这些了。”铁十郎看出狄森其实有些不舍,打断众人:“不管怎么说,这次对付越南人咱们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晚上咱们乐一乐,当预祝咱们成功。”
狄森道:“我现在被通缉,怕不怕太张扬了。”
“没事,咱们有安全的地方找乐子。”铁十郎对火祥道:“同火姐联系一下,叫她帮咱们安排安排。”
“火姐是谁?”
“唐人街一个地下场子的妈咪,手下有几个小姐很不错的。我们刚来时她遇到一些小混混的勒索,是咱们帮她摆平的,她表示如果将来火祥在这儿立字头,她会过来投靠。”
火祥接口道:“是啊,这个火姐是个挺精明的生意人,如果事情顺利,我们打算在这的第一笔投资就是同她开个夜总会。”
狄森想了想道:“晚上我还是不去了,这儿到处有我的画像,我同你们在一起容易惹来祸事,我还是照铁哥说的,先把我妈他们安排好。”
“也是,家里人要紧。你一个人去吗?要不要找人帮忙?”
“不用了,我妈一定吓得半死了,多去人反而让她更担心。我一个人就行了。”
“千万小心,警察一定在附近盯梢的。”
“没事的,我问过莫警长,我的案子由他负责的,盯梢的每天只是例行公事,到了十点以后就没人了。”
“总之早去早回,我们在老地方碰头。”
“好。”
时间走向十点半,夜色的掩护下,狄森悄悄潜回了自己家附近,他兜了一圈确认没人蹲守,从楼下水管向二楼爬去,那个房间还亮着灯,正是青墨的房间。
他爬到窗口,像壁虎一样倒挂下来探头向窗内张望,见到在书桌前,头上缠着绷带的青墨还在挑灯夜读,在他的桌上,放着一张通缉令,被通缉的人正是自己。
他飞快打开窗,顺势滑进去,青墨一惊,见是狄森,大惊失色。
“墨哥,你伤好了吗?”
慌乱了一下青墨很快恢复镇定:“我没事,可你妈快急疯了。”
“安德烈给你赔偿了吗?”
青墨把原封不动的钱掷到他面前:“拿回去吧,这钱我受不起。”
“墨哥……”
青墨转过身:“你妈睡了,下去时声音小一点,别打扰我百~万\小!说。”
狄森沉默一会,拉开门向下走去,青墨叫道:“别忘了你的钱。”
“存在你这吧,我会来拿的。”狄森头也不回地下楼,青墨望着他的背影,捂住面孔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潜进张琳的卧室,拍醒了她,张琳确认是儿子回来了,当场要号啕大哭,他连忙捂住她的嘴:“妈,我现在很安全,不用为我担心,只是你和舅舅别呆在这儿了,这些钱你拿着,赶紧走,越远越好。”
“儿子……”张琳泣不成声。
“妈,我不能呆太久,儿子不孝,让您受连累了。相信我,等我办完事,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再团聚的。”狄森把钱塞进她手中,退后几步向她跪下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开了房间。他转身又来到张国豪的房间。
同样,张国豪也是吓呆了,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阿森,你到底怎么了?现在到处在通缉你啊。”
“舅舅,我妈就拜托你照顾了,我给她留了些钱,我怕她固执要留在这等我回来,你一定要想办法带她离开,东西什么的都可以不要,我会同你联络,需要什么就同我说……”他嘱咐着,张国豪也失了主意,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好了,我得走了,舅舅,一切全拜托了。”他向后退去,张国豪声音带着哭腔:“阿森,你在外头千万小心啊。”
狄森跑出了家门,他回头远远看到母亲和舅舅在窗口遥望着他,他挥挥手,消失在黑夜中。张琳终于忍不住了,扑进张国豪的怀中,痛哭失声。
张国豪抚着张琳的头发,深深道:“让他走吧,他已经长大了,总要一天要离开的,虽然我们没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我们只能求老天保佑他,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狄森远离了家人,想到不知何年才能再见,心中不免怅然,他双手合十向天:“老天爷,我知道,我从前总不把你放在眼里,但这次我只能求你了,给我妈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平平安安,如果一定受什么苦难,你就报在我身上好了,求你了。”他深深地拜了下去。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老天爷为什么要帮一个恶人?”
他回头,见青墨从黑暗中走出,手持一把双筒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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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火蔷薇
[正文]二十一、火蔷薇
“墨哥,你听我解释……”
“别动,我没兴趣同一个黑帮份子谈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去自首,二是我现在就为民除害毙了你。”
“墨哥,你该知道当时是见你受伤我才……”
“闭嘴!你骗小孩吗?”青墨面泛怒色:“我一开始也以为你是被逼的,但回头一想,我发现你根本就是个天生的罪犯,你的每一次行动都表达你想进入黑社会的诉求,你口口声声为了中国人的面子,其实就是因为你体内的暴力因子作崇,你的做为只是在给我们中国人抹黑!”
狄森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我没有给中国人丢脸!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别再掩饰了!”青墨怒吼一声:“是的,你率性而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没有一点法制意识,你以为你是个英雄,可你除了破坏你还能做什么?我们中国人是勤劳善良的民族,不是你这种罪犯,你根本没资格代表中国人。”
“你凭什么说我罪犯?”
“你在道宁公司伤及无辜……”
“那是因为他们在为一个真正的罪犯工作。”
“你杀了警察。”
“那……”狄森本想说这不是自己主观意愿,也不是自己动的手,可现在同铁十郎他们已经绑在一起了,索性也承认了:“在你看来,同警察作对就是罪犯?你认为警察就没有黑的时候?”
“那也轮不到你管,你有什么资格漠视法律和秩序?”
狄森痛苦地拍拍额头,叹道:“墨哥,你不觉得你这人太理想化了吗?你看不到这个世界有多糟糕吗?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满脑子圣人般的思想吗?你说的道理我每个都懂,可是有用吗?你想要秩序,想要公平,人家会同你老老实实地来吗?没有实力,谁会听你的道理?你满口的法律和秩序,但在这样的世界,你只会变成犬儒!”
“你……”青墨气得全身发抖:“强辞夺理!阿森,你口才不错啊,吭蒙拐骗杀人放火,你都有理由!我告诉你,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我只管好我自己,你犯了罪就该对此负责。”
“我也只管好我自己,你的那些大道理我没兴趣,如果你是这个世界的皇帝我一定听你的,可你是吗?你只是个一厢情愿想让这世界无限美好的幻想狂!你说我犯罪也好,什么样都好,我都认!我负责!可你能怎么样?开枪啊,实现你为民除害的理想啊?”
狄森边说边向青墨走去,青墨紧张地后退:“你别过来,我会开枪的,你别过来……喂!喂!”
狄森已经走了过来,一下就夺过他的猎枪,笑道:“墨哥,你就是杀只鸡你都会同情心泛滥,更别说杀人了。枪不是你的玩具,你还是玩你的笔吧,这东西我没收了。”
他收起猎枪向远处走去,青墨在后面大喊:“你你你……你给我回来!我会报警!你别走……你……你别得意,你一定会被绳之于法的!”
听着青墨的怒吼,狄森无奈笑着摇头:“书呆子!”
但是青墨的话多少还是影响到了他,至少证明,他已经不算是个好人了。他路过一幢房子时,看到窗口亮着灯,那是林薇的家,他看到林薇的身影在窗口晃动了一下,虽只看见一缕秀发,依旧让他的心悸动了一下。
“薇……”他回忆与她相处的时间,虽只有几次,加起来只怕不超过两小时,但对她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愫。他转身不敢再看,毕竟以后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怕勾起更多的愁思。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挺多情的嘛。”
他看到一脸坏笑的钟臣从转角出来,问:“你怎么在这?”
“铁哥怕你有意外,让我偷偷跟着你。出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铁哥有心了。”
“都办妥了吗?”
“办妥了,接下来只能靠天保佑了。”狄森最后回望了一眼自己的家:“走吧。”
钟臣拍拍他的肩:“别多想了,铁哥他们已经到了火姐的场子,给你留了几个漂亮妞呢。”
狄森笑道:“那还等什么?”
火姐不姓火,她本名是什么没多少人知道,她曾考过艺员班,并有艺名火蔷薇,曾希望做一名民族舞蹈演员,但到了美国发现并不好混,最后沦落风尘,在她的地下场子里,有不少偷渡到美国的中国女人,因为是非法移民,领不到合法的营业执照,只能在地下场子从事皮肉生意。
既然是地下场子,难免简陋,不过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84年那会即使在美国,卡拉ok也是刚刚开始流行,在这个地下场子,居然也有一台老式的点唱机让狄森开了眼界,这种八声道的点唱机是两个红白木箱,装配着麦克风、放大器和卡带播放机,这时还没有激光唱盘,能唱的歌也只有区区十多首,而且基本是英文歌。进去时大围汉正握着话筒,扯着鸭公嗓声嘶力竭地吼着:“givelove,bby……”难听得狄森差点退出去。
沙发前摆着红酒,铁十郎等人身边坐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少女,铁十郎向他招手:“阿森过来。”他问了几句刚才的情况,把一个女孩推给他:“你的,好好享受。”
这个女孩看起来就十六岁,但看起来在这种场子浸滛已久,一坐下就腻在狄森臂膀上,一开口就是达令亲爱的,狄森从前就不好此道,只是为了陪陪大家,微笑不说话。
这时门开了,一个身着粉色长裙,艳光四射的美少妇走进来,“铁哥,好久不见啊。”
“小火儿,过来。”铁十郎扬手,看来这就是火姐了。“给你介绍个好兄弟,阿森。阿森,这是火姐,以后要找乐子只管找她。”
“火姐好。”狄森举杯示意。
“是个大帅哥啊。”火姐亲热地坐在他身边,现在狄森也勉强担得起帅哥这个名号,他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重生后获得的这幅身体虽不如从前,但也算阳光挺拔,灯光暗淡时看起来还是挺帅气的。
铁十郎道:“阿森,火姐是咱们自己人,值得信任,你不用怕,只管喝酒。”
“当然。”狄森知道铁十郎这种老江湖能信任的人肯定错不了,不怕她会暗通警方,放心地与她对饮。
“再来一杯。”火姐给他倒酒,见狄森坐得笔直,也不像其他人抱着女孩,笑道:“帅哥是不是太拘束了?这种地方来得不多吗?”
“是啊是啊。”火祥开玩笑道:“弄不好他还是个处男呢,火姐,想不想念童子鸡啊?”
“不会吧?”火姐双眼放光:“行啊,如果今晚陪陪我,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包。”
所有人大笑,狄森笑而不语,一时间众人说笑欢饮,气氛热烈,火姐问狄森:“老弟,你老家哪里的?”
“福建人。”
“哦?那咱们还是老乡呢。”火姐在话里带上点闽南口音:“来多久了?”
狄森以闽南语对答:“不长,一年左右吧。”两人既是老乡,说话间亲近不少。此时近看,狄森发现火姐其实年纪并不大,最多也就二十五岁,但她故意把脂粉涂得很重,盖住不少姿色,眼影也画得很浓,让自己看起来有意显苍老,狄森想象得到她的素颜只怕要漂亮得多。她说话和动作都显得老练,久历风尘,游刃有余的样子。
她和狄森礼节性地聊了几句,这时别的房间有客人来了,她暂告失陪。
她走后狄森问铁十郎:“铁哥,这女人真的可靠吗?”这个房里可有四个通缉犯,如果她一个电话就可以得到重奖,狄森多少有点不放心。
“放心,她人很义气,何况她也不敢,因为她也杀过人的。”
“她杀过人?”狄森不敢相信。
“她是被人骗过来的,开始也是以为来跟着洋人享福,可以做个演员,谁知人家一来就把她给卖了,她不从就殴打她,把她逼急了捅了那家伙一刀,就这样死了。我认识她有两年了,是我把她介绍给当时在纽约的一个鸡头,后来她几经辗转来唐人街做了妈妈桑,才算是有了安身之所,想当初第一次见她,还是个吓得战战兢兢的小丫头片子,你看现在,这也算是女大十八变吧。她的案子在纽约还一直挂着呢,她对我很尊敬,我们到这也是她接待的我们。要出卖那时她就有大把机会,所以她信得过。”
“都是有故事的人啊。”狄森举杯同铁十郎碰了一口,铁十郎见他碰都不碰身边的女孩:“怎么?不合你胃口?”
狄森还没说话,钟臣笑道:“阿森大概还在情网中无法自拔。”
“哦?”
“刚才他离开家还在老相好的房子前缅怀了一会,那模样挺像个望妻石的。”
一屋子人都笑了,狄森大窘:“别笑话我了,不管怎么说,以后难得一见了,多少有点舍不得吧。”
“哈哈,男儿无奈是多情啊。”铁十郎笑着举杯:“来,各位美女,为咱们的多情郎干一杯。”一帮女孩嘻嘻哈哈,个个向狄森敬酒。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木板墙重重的撞击声,接着火姐发出一声尖叫。
铁十郎眉头一皱,对火祥道:“去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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