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便告散去。青龙台上,诫源和尚朗声宣道:“阿弥陀佛…逍遥宗与华山派第二局的比试即刻开始,请两派的施主上场吧。”话音刚落,司马炫向奕歌交代几句,纵身一跃,上了那青龙台。镶银折扇握在手中,也不打开,只是轻轻拍打着左手手掌,脸上表情十分自然,安逸。等待着对手从青龙台的另一边上来,与他进行这第二局的比试。韩渃抬头看见司马炫已经立在青龙台之上了,拍了拍胡敬卮的肩膀,提着长剑便要上场,刚迈左脚,却被栾超周拦下。韩渃一脸疑惑,不解道:“大师兄,你做什么?”栾超周紧了紧背上玄铁重剑的带子,对韩渃微笑道:“师妹,此局我先上吧,照我看这人的武功比那小子要强上不少,待我上去将此局拿下,下一局你再上,这样还保险些。”韩渃还想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如此…那,大师兄,你小心了。”栾超周微笑点头,转身便顺着台阶上了那青龙台上,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司马炫见栾超周上的台来,只是微微的对他一笑。栾超周见司马炫冲自己微笑,也不怠慢,回报一笑。诫源和尚见两人都上的场来,双手合十,朗声宣道:“阿弥陀佛…第二局由华山派的栾超周,栾施主,对阵逍遥宗的司马炫,司马施主。”说着望向两人,见两人微微点头,便接着宣道,“比试开始!”便退了下来。司马炫向对面的栾超周抱拳行礼,说道:“在下逍遥宗司马炫,请教栾师弟的高招。”那栾超周回了一礼,说道:“司马师兄客气了,华山派栾超周请司马师兄赐教。”说着解下背后玄铁重剑,“咚”的一声,剑尖朝下,倒立青龙台上。司马炫微微一笑,将手中镶银折扇平举胸前,“唰”的一声展开来,挽了两个扇花,停在胸前,微微轻摇,精雕扇面上行草般书着四个字——“余独爱酒”。栾超周见司马炫的兵器竟是一把折扇,不禁皱眉问道:“司马师兄,这折扇便是师兄的兵器吗?”司马炫潇洒的摇着镶银折扇,笑道:“不错,这便是我的兵器,栾师弟,有什么问题吗?”栾超周眉头再皱,说道:“没,没什么,只是我见司马师兄的折扇如此精致,我怕重剑失手,怕毁了司马师兄的扇子。”司马炫呵呵一笑,说道:“不怕不怕,栾师弟不必担心,只是一把扇子而已,毁了便毁了,出招便是了,呵呵。”栾超周第三次紧了紧眉头,无奈道:“如此,那师弟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将玄铁重剑提起,轻巧的挥动了两下,摆一招“大巧不工”便向司马炫攻来。只是他将这近百斤的重剑如此轻巧的挥舞两下,便引得场下一片叫好声,即便是早就见识过栾超周身手的人,也不禁再次为栾超周鼓起掌来。栾超周提着重剑,踏步而来,一声一声震动着青龙台,就连场下的观众都感受到了栾超周惊人的气势,定力稍差些的人便有种站立不稳的感觉。而司马炫却笑容不改,从容的摇着胸前的折扇,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栾超周重剑之下,令人窒息的气势。底下观众见司马炫竟一动不动,等着栾超周攻来,都是十分诧异,眼见两人间的距离飞快的缩短,不禁都摒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青龙台上所发生的一切。两人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丈了,这时司马炫终于动了,只不过,并不是人们预料的那样向后退去,反而迎着栾超周的重剑剑势向前迈了一大步,同时镶银折扇“唰”的合上,向上平举,只听“铛”的一声金属相击的声音。底下观众定睛一看,只见司马炫单手执扇,硬生生的挡下了栾超周向下劈出的这记“重剑无锋”,无不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道吃惊,青龙台上的栾超周才是大大的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司马炫手中看似柔弱的折扇,竟是如此坚韧,竟能挡下他百斤的重剑而不散了骨架,而且更吃惊的是司马炫臂力如斯,竟能硬生生的挡下重剑,实在可怕。他这一个吃惊,心神一泄,便被司马炫手上折扇向上将他重剑抵了回去,同时司马炫一招“一望山河”点向栾超周的“气海”。栾超周仓促避过,退了十步,对司马炫凝目而视,手中重剑护在胸前。司马炫也不追击,对栾超周微微一笑,立在那里,也不动弹。其实司马炫手中的这把镶银折扇可不是一般的折扇,这把镶银折扇乃是以玄铁精石凝为筋骨,后镶银质扇锋,冰蚕玄丝织成扇面,既坚且韧,不惧水火,乃是至宝,比栾超周手中之玄铁重剑还要结实几分。不过虽然手中镶银折扇结实,但栾超周百斤重剑下落之势,力道远超百斤,司马炫这一接之力究竟要多大,才能将这一记重剑停在半空,下落不得,看的底下围观之人,长大了嘴巴,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俱都以为司马炫臂力惊人,远胜栾超周。其实司马炫是有苦自己知,面上虽然从容无比,但心里却是叫苦不迭,握着镶银折扇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只是无人看见。司马炫只感觉整个右臂都麻痹了,不过心里知道,栾超周的心已经乱了。场上,场下所有人都以为司马炫臂力惊人,硬挡栾超周一记重剑,却是无比轻松,只有奕歌脸颊滚落一颗冷汗,许久重重呼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奕歌知道,司马炫之所以可以接下栾超周的重剑,不仅仅是因为臂力和镶银折扇的问题,关键,便在于司马炫接剑之前向前迈出的那一大步大有学问。司马炫迈出的那一大步,使他的身体好似一张长弓,当受到栾超周重剑的那一击时,便如弓箭一样以缓冲所受劲力,传于地下,然后借反弹之力,再将栾超周的重剑挡回去,当真是奇思妙想,天马行空。此着的目的便是要给栾超周一个下马威,让栾超周以为司马炫臂力远胜自己,以为重剑剑法对司马炫丝毫无用,心底乱成一团,他越乱,司马炫便越有把握战胜他。不过说的容易,此着使将起来却是颇费力气,万一有个闪失,司马炫便要一个踉跄,被重剑压在剑下了。司马炫此时右臂稍稍恢复知觉,当即便趁热打铁,一个箭步,镶银折扇“唰”的展开,向前平抹,使出一招“||乳|雀归巢”。这一扇出去,快速无比,好似一颗流星,挂着诡异的弧线,击向栾超周的几处大|岤。栾超周见司马炫来势极快,招式又如此精妙,不由得心里颤了一下,重剑在手,虚劈几下,封住几处要|岤。司马炫见栾超周护住|岤道,嘴角微微一笑,镶银折扇去的方向偏了两寸,加速抹去,变换无数扇影,陡然便是一招“云兴霞蔚”,真的仿佛霞光漫天,无处不在。栾超周眼前满是光彩,晃得眼睛全是金花,手上重剑更是乱成一片,刮起忽忽狂风。不过,他这一顿重剑乱舞,倒是让司马炫不再敢硬接,不得不绕着栾超周游走,伺机而发。渐渐的,栾超周稳住了心神,来来回回同司马炫交了十来招。司马炫未能趁栾超周心神俱乱之际一举将栾超周拿下,心下甚是懊悔,眼见栾超周守得越来越稳健,攻得越来越犀利,不禁头大起来。倒不是说司马炫打不过他,论功力,司马炫比栾超周强上数倍,论招式,《风行剑法》比那栾超周自创的《重剑剑法》又不知强了百多倍。只是,栾超周臂力惊人,举重若轻,百斤重剑在他手里仿若无物,这百斤的重剑加上栾超周的臂力,这力道又有几人能够抵挡呢?栾超周似乎看透了司马炫的虚实,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怒火,暗骂司马炫故弄玄虚,手上力道越来越重,竟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司马炫抵挡的却是越来越吃力起来,被栾超周的重剑逼得倒退不迭,不过守得倒也是天衣无缝。栾超周攻了近二十招,却是招招无功而退,不由得心底急躁起来,手上力道再加几分,一把玄铁重剑划破风声,越来越凌厉的向司马炫攻来。司马炫只觉栾超周一剑重似一剑,臂膀已经是酸疼无比了,眼见是抵挡不了几招了,一边接招,一边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只是这青龙台能有多大,退不了几十步,便已经到了尽头,而栾超周的重剑却毫不停歇,一剑一剑,大有不将司马炫逼下青龙台誓不罢休的势头。底下一干豪杰见司马炫被栾超周逼到青龙台边,不由得为司马炫捏了一把汗,还有一些则在为栾超周暗暗喝彩,只是在这个关头,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仿佛就连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够影响到两人的对决。此时的司马炫已是退无可退,再退一步,他便要跌下青龙台了。栾超周嘴角冷冷一笑,一剑挥下,势大力沉,破空之声响起,仿佛一条青龙,咆哮而前,一去不回。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看见司马炫跌下青龙台。只听一声大喝,众人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司马炫身形突变,向左边一晃,险险避过栾超周的重剑剑锋,便如一只凤凰般,身形再变,向左横跨一步,完全脱出栾超周的剑势笼罩中,接着回身一扇击去。栾超周这一剑本就去势极猛,突然之间被司马炫不知使了什么身法脱离了出去,心下又是一惊,便收不住势子,向前载去,这司马炫趁机一扇拍下,加速了栾超周的栽势,只听“扑通”一声,栾超周已是一个跟头载到了台下,直跌的头昏脑胀,眼冒金花。底下观众目睹了司马炫反败为胜的整个过程,直佩服司马炫身法奇妙,一时之间叫好声不绝于耳。只有那王五,叹息一声,欲哭无泪,眼见白花花的银子就要飞进口袋,谁想竟然统统没了。韩渃上前扶起迷迷糊糊的栾超周,同时瞪了青龙台上的司马炫一眼,瞪得司马炫身上升起丝丝寒意。这时诫源和尚登上青龙台,对司马炫微微一笑,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司马施主不仅武功高强,计谋也是了得,呵呵…”接着,对台下朗声宣道:“此局比试,判作逍遥宗司马炫,司马施主胜…”台下顿时喝彩声,叫好声混成一片,的确,这样一场比试,跌宕起伏,了每一个观战的人,也了茫茫天色,阳光洒下,竟也觉得滚烫了。
第二十七章,密函
旭日高升,一条盘山“巨龙”穿梭林间,“龙头”已然来到少林寺的山门外,当然便是一众由“江淮大侠”楚梦雄带头的武林豪杰。还有一日便是八月八武林大会了,经过一晚的休憩,这路武林豪杰,个个精神奕奕,神采飞扬。楚梦雄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少林寺山门,抹了下额头的汗水,向身后的一干豪杰振臂呼道:“各位英雄豪杰,我们到少林寺了…”浑厚的声音传向“巨龙”的“龙身”,“龙尾”。群豪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好声,整条“巨龙”便似喝出一声龙吟,撼动整座少室山。楚梦雄一左一右牵着梁靖山和火风笑呵呵的便向那山门走去。少林寺内,诫源和尚听到了寺外的这声“龙吟”,知道是群豪到了山门外,便携“慧”字辈的少林寺僧人出门迎接。诫源携众僧迎出门外,便见走在最前面的三位,一位身着素蓝长袍,鬓间染霜,剑眉横挑,双眼炯炯,气派相当,一看便是不凡人物。左右两位,左边这位灰袍布衣,半寸墨须,手持一支判官笔却是一身书生打扮,高高的学士节顶在头上,双眼中透着智慧的光芒。这另外一位赤膊汉子,身高马大,相当壮实,黝黑的皮肤更显其勇猛无惧,一双虎目神气相当,不算俊朗的脸上却挂着掩不住的笑容。诫源向这三位领头而来的人迎去,其他“慧”字辈的僧人便向后面的群豪迎去。诫源和尚迎到三人跟前,当即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僧诫源,楚大侠,梁施主,火施主光临敝寺,少林寺蓬荜生辉,荣幸之至…”楚梦雄还礼哈哈笑道:“诫源大师太客气了,不知方丈大师身体如何?”诫源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多谢楚大侠记挂,方丈大师于昨日黄昏时分刚刚出关,身体很是硬朗,呵呵。”楚梦雄想起昨天黄昏时少室山冲天而起的金光,不禁问道:“难道说,方丈大师已经化身活佛了?果然佛陀再世,佩服!佩服!”边上的火风是个急脾气,一听韶空大师竟化身活佛,当即哈哈笑道:“哈哈哈哈,韶空大师果然得道高僧,这下子咱们正道武林还不将那些鸟屁魔人杀个屁滚尿流?哈哈哈哈,痛快痛快!”他本是粗人,说话也粗声粗气,言辞粗放,听得旁边的梁靖山眉头直皱。梁靖山本是一介书生,机缘巧合下习的一身高超技艺,渐渐在武林中站住了脚。梁靖山瞪了火风一眼,向诫源和尚谦声道:“还请大师见谅,这小子粗人一个,说话粗俗无礼,大师担待…”话锋一转,笑道,“没想到韶空大师也步了智空大师的后尘,遁入这佛祖之境,当真可喜可贺,呵呵,这下咱们正道武林兴盛,大破魔人指日可待了。”这火风虽一副火爆脾气,天不怕地不怕,但偏偏最怕这“笑面书生”梁靖山,被他一瞪立马嘟起嘴来把头低下。诫源呵呵一笑,合十道:“阿弥陀佛…火施主天生真性真情,很是难得。正所谓心是无形无相的我,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可以周遍宇宙。火施主如此,便大和宇宙自然之道,难能可贵…善哉…善哉…”火风一听,立马抬起头冲梁靖山叫道:“听见没有,大师说我这叫真性情,还合乎宇宙自然之道,你还那么瞪我?”梁靖山也不理他,对诫源恭敬道:“大师佛法高深,靖山受教了。”诫源呵呵一笑,摆手道:“阿弥陀佛…梁施主过奖了。梁施主作的一手好诗,贫僧也有幸曾拜读过,那是十分佩服敬仰的。”梁靖山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大师过誉了,我那点粗墨文采,登不得台面的,惭愧,惭愧…”这时火风那大嗓门又亮开了:“你也知道你那些是登不得台面的东西啊?哈哈,亏你还称为书生!”梁靖山这下子火了,便跟火风有一句没一句的吵开了,楚梦雄和一众豪杰知道两人关系非比寻常,可就是老爱抬个杠,伤不了感情,也就乐得看看热闹,哄笑起来。诫源笑着摇了摇头,对一脸笑容的楚梦雄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楚大侠,令郎前不久刚刚抵达少林寺。”楚梦雄一听,笑容更盛,说道:“哦?小犬已经来到了吗?这几日劳烦大师招待了。楚梦雄带小犬谢过大师。”说着,便要躬身行礼,诫源忙将楚梦雄扶住,笑道:“阿弥陀佛…楚大侠太客气了,如此大礼贫僧受不得,受不得啊…”楚梦雄被诫源扶住竟不能动弹,不由得佩服起眼前的这位慈眉善目的和尚来。楚梦雄直起身来笑道:“呵呵,大师才是客气,道谢是应该的。不知道小犬这几日有没有给贵寺惹什么麻烦?”诫源口宣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楚少侠侠义心肠,彬彬有礼,为人也相当正派,哪里会给敝寺惹什么麻烦,楚大侠这一问当真多余了,呵呵…”楚梦雄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面上含春一笑,说道:“大师过奖了,小犬比起这些英雄豪杰们还差得远呢,呵呵,还要多加历练才行,毕竟江湖路…不是那么容易走了…而且除魔卫道的重任眼看便要落在他们这一代身上了。”说着,叹了口气。诫源也觉楚梦雄此言有理,不禁细细想了片刻,然后对楚梦雄说道:“阿弥陀佛…楚大侠,快请里面进吧,大家伙都累了,敝寺准备了些清茶,供英雄豪杰们解渴。”楚梦雄点了点头,转身招呼道:“各位英雄豪杰,诫源大师让我们入寺了!”群豪又是一片叫好声,一个一个在僧人们的带领下进入了少林寺,梁靖山和火风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还在那里吵吵呢,也被人推进了少林寺。一进山门,群豪看着少林寺内的佛像不禁都沉默了下去,一座座佛像都颇肃穆威严,使人心中的烦躁全部化解掉,只剩一腔平静。过了山门便是甬道,经甬道过碑林后便是天王殿,穿过天王殿,其后有大雄宝殿,再穿过大雄宝殿后的藏经阁,便是西禅房了。一众男人们便被安排在这西禅房歇息,而女人们则被安排在离少林寺不远的晴明阁歇息。楚梦雄梁靖山火风等资深高手则被便被安排在地藏阁的对面——天藏阁。楚梦雄等人在诫源的带领下来到天藏阁门前,恰好楚天闻声从地藏阁出来。楚天看见楚梦雄便迎上前来叫道:“爹!”然后依次对其他人行了礼,看见诫源便恭敬叫道:“大师!”众人一一还礼,楚梦雄几个月不见儿子,今天遇见心下很是高兴,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天儿啊,怎么样,这次历练如何啊?”说着,向众人告了示意不必等他,便牵着楚天离开众人。楚天跟着父亲楚梦雄步出人群,笑道:“爹,这次历练孩儿收获不小,不过收获最大的是交到了两位兄弟,这次便是他们陪孩儿一同上的少林寺。”楚梦雄听楚天这么一说,便笑道:“哦?是吗?不过天儿你要记住,江湖是个是非地,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更不要轻易的就将心掏给人家。”楚天不悦道:“爹,孩儿省的,孩儿的这两个兄弟可不是一般人,更是救了孩儿好几次呢。要不是他们,估计爹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楚梦雄一听,担心道:“怎么?路上遇到危险了?你受伤了没有?严不严重?”楚天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爹,不算严重,是青面罗刹那个魔人布局加害于我,幸亏被我这两位兄弟识破,如今我伤好了大半了。”楚梦雄一听,面色缓和下来,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得好好谢谢他们,快领我去见见他们,爹要向他们当面道谢。”楚天呵呵一笑,说道:“爹,他们现下不在,等他们回来我再领他们来见爹,不就行了?”接着楚天眉头一皱,同楚梦雄低声说道:“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表妹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掳走了…”楚梦雄一听惊道:“什么?你说梦儿被人掳走了?怎么会这样?”楚天随即将楚梦雄让到地藏阁里坐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给楚梦雄听。另一边,司马炫和奕歌缓缓来到方丈室门前。昨晚奕歌被韶空大师化解了一小部分游毒,剩下的一大部分游毒也被下了三道禁制,休息了一晚气色明显好了起来。两人来到方丈室前停住,司马炫向方丈室内恭敬道:“方丈大师,弟子司马炫,奕歌,有要事求见。”昨晚那个古朴的声音从两人心底响起:“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进…”方丈室的门突然打开,司马炫和奕歌相互看了一眼,便走了进去。一进这方丈室的门,两人便有一种心境大开的感觉,环顾四周一木桌,一石床,一幅大大的佛字,便是这方丈室的全部。韶空大师盘膝坐在石床上,双目紧闭,面上毫无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到他的慈和。韶空大师手结金印,通体散出谈谈金光。司马炫和奕歌来到石床边上,躬身向韶空大师行了一礼,叫道:“方丈大师!”韶空大师双眼缓缓睁开,这几方空间顿时竟有了浩浩然佛气威严,韶空大师开口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不必多礼…不知两位施主找老衲有什么事吗?”司马炫感受着整间方丈室的威严佛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程给韶空大师,赫然便是风行子交托与他的密函。只听司马炫说道:“方丈大师,这是家师让弟子带给方丈大师的密函,家师让弟子务必亲自交给方丈大师。”韶空大师一手结印,一手接过那密函,然后缓缓打开,看了起来。片刻,将密函托于掌上,淡淡说道:“阿弥陀佛…风老的意思老衲明白了…”说着掌中的密函竟无火自燃起来,瞬间化成了飞灰。看的司马炫和奕歌目瞪口呆,韶空大师的功力当真非同小可。这时韶空大师接着道:“阿弥陀佛…司马施主,奕施主,可否让老衲跟风老见上一面,当面谈谈呢?”司马炫恭敬道:“方丈大师,家师相信就快赶到少林寺了,当时我三师弟受伤严重,弟子便飞鸽传书给家师,让家师速来少林。照家师的速度来看…相信明天武林大会召开之时,家师便会赶到。”韶空大师点了点头,说道:“阿弥陀佛…如此…甚好,甚好…”司马炫和奕歌办完了风行子交待的事情,便要向韶空大师告辞。韶空大师点头微笑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慢走…”司马炫和奕歌向韶空大师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突然,韶空大师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阿弥陀佛…奕施主请留步…”司马炫和奕歌一愣,韶空大师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有些事情想要对奕施主说,可否请奕施主上前来攀谈几句?”司马炫当先反应过来,对奕歌示意道:“三师弟,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便离开了方丈室,轻轻将门带上。奕歌来到石床边,看着韶空大师缓缓睁开那双似乎能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睛,反射出一个俊朗挺拔的身影。奕歌行了一礼,轻轻说道:“不知方丈大师有何事情要对我讲呢?”韶空大师抬起手指了指石床边的石凳,示意奕歌坐下。奕歌道了声谢,便在那石凳上坐了下来。韶空大师待奕歌坐下后,用他那双慧眼微笑的看着奕歌,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奕施主,不知方不方便…”奕歌心下甚奇,不知道这韶空大师会有什么事情要问他呢,心想难道韶空大师要问他关于那用《毒游功》伤了他的白脸面具的事情,当下对韶空大师说道:“方丈大师您问就行,弟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韶空大师听奕歌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更浓了,微笑着道:“阿弥陀佛…奕施主心性宽厚,甚合佛门意指,将来必定大放光彩,善哉…善哉…”奕歌听韶空大师夸奖自己,不好意思道:“哪里…方丈大师谬赞了,弟子还差得远呢…”韶空大师呵呵一笑,然后淡淡说道:“阿弥陀佛…所谓有求皆苦,无求乃乐,打破执着,是‘无所求行’,让自己从苦海解脱出来,用法净之理作指导,是称‘法行’…奕施主宅心仁厚,且与我佛有缘,相信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不过…”奕歌见韶空大师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很难说出口,便道:“方丈大师但说无妨,弟子一定会谨遵方丈大师的教诲。”韶空大师沉默了片刻,目光却一直停在奕歌的双眼中,仿佛要把奕歌看穿。少顷,韶空大师终于开口道:“阿弥陀佛…老衲是想说奕施主虽心地善良,但是心底却种着一丝魔根…”奕歌心惊道:“方丈大师,您说弟子心底有魔性?怎么会这样?”韶空大师依然眼带笑意,示意奕歌冷静下来,然后说道:“阿弥陀佛…所谓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又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奕施主…老衲的话你明白吗?”奕歌听到韶空大师说的这些禅语,本来稍难明了,但仔细一品,发觉原来韶空大师是要他明白世间的一切恩怨情仇,生死悲苦都是心中的虚影,不要太去执着。可是他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便这么算了吗?于是奕歌便对韶空大师道:“方丈大师,弟子明白,只是…”没等奕歌说完,韶空大师又道:“阿弥陀佛…恨怨悲苦憎怒嗔,仁爱慈孝耻义廉,是故恨人所以得仁,无爱者必不怨,不慈者必无悲,孝而有苦憎后耻来,义自怒生,廉人心嗔,夹天地七大苦,破人情七大碍,遂舍善恶之心,得称神…”韶空大师说完,看看奕歌,见他露出思索神情,便接道:“阿弥陀佛…世上的一切皆为虚幻,只是太多人看不透,想不明。奕施主只要无愧于本心,那么你所做的也就合乎法道。所谓本心,便为心中之心,也谓真心…奕施主…明白吗?”奕歌细细去想韶空大师的话,突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感觉整个身心轻松了许多,当下说道:“多谢方丈大师点化,弟子受教了。”虽然他现在放不下对辰飞云的仇恨,对红豆的思念,可是现在他不再觉沉重,不再强迫自己背负太多,仅仅是顺着心中所想便足够。韶空大师见他如此快的就顿悟,不禁微笑道:“阿弥陀佛…奕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悟性之高,实为罕见,‘佛根’交托与你我也便放心了,阿弥陀佛…”奕歌没听明白韶空大师的话,于是便问道:“方丈大师,弟子不是很明白,您说的‘佛根交托与我’是什么意思?”韶空大师神秘一笑,淡淡道:“阿弥陀佛…时机未到…佛曰不可说…奕施主只要记住: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所以你必须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奕歌见韶空大师无意相告,也不便继续再问,只是思考着韶空大师刚才的话,“一切随缘”。韶空大师见奕歌沉默,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希望奕施主仔细考虑考虑老衲方才所言,相信对施主定会有所帮助,明天便是八月八武林大会了,希望奕施主好好休息,以便应付明天的比武…老衲希望可以在武学上指点施主一二…”奕歌听完韶空大师的话,笑道:“多谢方丈大师教导,弟子定会竭力而为。不打扰方丈大师清修了,弟子先回去了。”说着起身便要走。韶空大师点了点头,说道:“阿弥陀佛…奕施主慢走…”司马炫站在方丈室外,看着当空白云,飘飘淡淡,聚而又散,心下不禁感叹:“这天上的白云便如人生般聚散无常,变化多端,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下一刻所发生的事情…”这时身后“吱嘎”一声,方丈室的门被打开了,奕歌慢慢走了出来。司马炫转过身来,看着奕歌轻松的微笑,于是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三师弟,方丈大师都跟你说到什么?怎么看样子你好像很轻松似的。”奕歌将胳膊搭在司马炫的肩膀上笑道:“二师兄,我想通了…”司马炫奇道:“啊?你想通什么了?”奕歌答道:“我想通了世间万物皆为虚幻,只要心之所向,则四通八达。”司马炫拍了一下奕歌的头,假嗔道:“跟我卖弄文采?老实说,到底怎么了?”奕歌嘿嘿一笑,接着认真道:“二师兄,你说的对,什么事情都不要太在意,因为一切皆有定数。我不会再去心切报仇的事了,我会随着我的本心去走,去做我的本心所想要去做的一切。”说完,奕歌抬头看了看天际,一片蔚蓝,接着问道司马炫:“二师兄,你相不相信逝去的人们会在天上注视着活着的人?”司马炫也抬头看着天空,淡淡答道:“我信。”奕歌呵呵一笑,说道:“我相信渔村的人们,我的爷爷,或者还有红豆,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相信他们不会想让我一辈子活在仇恨中,他们会希望我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司马炫将目光从淡蓝的天际收回,看着奕歌,这个他最疼爱的师弟,嘴角激起一抹笑容,对奕歌说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放下仇恨虽然很难,但是要将你的仇恨化为力量,来为武林做更多的事情。”奕歌依然看着天空,心中却飘向远方。少室山,山下。一条蜿蜒小道,三曲九转,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一只鹤儿体形巨大,步态优雅走在这条小道上,一步两丈。如此大的鹤儿,竟有一人多高,实在感叹世上之奇。再看它身后,跟着两个人,都是鹤发淙淙,步履沉稳矫健,行走如飞,紧紧跟在那只巨鹤的后面。两人一鹤,分明便是风行子,万古苍,和‘呆头鹅’。自收到司马炫的飞鸽传书,风行子一行便匆匆上路,赶往少林寺。风行子和万古苍都是武林高手,轻功了得,这巨鹤‘呆头鹅’更是快速异常。所以才短短十日,风行子一行便停停歇歇的跨越几百里地,赶到了少室山山下。照这速度看来,再有一日,便能到达少林寺。风行子边走便对万古苍说道:“老苍啊,你说老三该不会有事吧。”万古苍功力没有风行子那么深厚,如此耗功力的行走如飞,还能谈笑自如,于是攒了两口气说道:“应,应该不会有事。”风行子紧张自己弟子,就像找个安慰,听到万古苍这么说,心下稍稍舒缓,自言自语道:“也对,韶空不会亏待我的弟子的,老三该当没有太大问题。这个老三悟性高,又用功刻苦,心地也很是仁厚,只是心结太重,会影响他的武学之路的…”转念又想了想,说道:“或许韶空当年的那句话是对的,一切皆有定数,应当随缘才是。我那些年来到处找寻大师兄的下落都不可得,该当缘分不到,强求不来,后来我放下这些心事专心的教导我这三个弟子,倒也活的有滋有味。韶空啊韶空,老子想不佩服你都不行啊…哈哈哈哈…”说着大笑几声,对万古苍说道:“老苍啊,你慢慢走着,老夫追那呆头鹅去,哈哈哈哈…”然后提起丹田中气,纵身几步来到巨鹤‘呆头鹅’身侧,同它并驾齐驱。巨鹤见风行子追在身侧,怪叫一声,不屑的看了风行子一眼,加速向前奔去。风行子一愣,随即气道:“好你个呆头鹅,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轻功!”说着,脚下一快,足不点地的向巨鹤追去。一人一鹤很快的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慢慢同太阳的光辉融为一体,难解难分。万古苍摇了摇头,咬了咬牙提气追着去了。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
第三十六章,青龙(五)
司马炫镶银折扇在手,唰的打开,微笑着摆在胸前,一摇一摇的下了青龙台。奕歌迎了上去,笑道:“二师兄,这招‘凤凰回头’使得太漂亮了,呵呵。”司马炫说道:“呵呵,还好那栾超周最后那一下心急了,要不然跌下台来的就是你二师兄我了。话说回来,这栾超周武功当真不凡,论单打独斗,相信很难有人赢得过他,了不起,了不起。”奕歌点点头,笑道:“二师兄也就是没有用上《逍遥劲》,如果用上《逍遥劲》的话,相信也是无可匹敌的。”司马炫笑道:“不要在那里给你二师兄我戴高帽了,你准备一下,上场去吧。”司马炫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韩渃,对奕歌说道,“三师弟,我不小心将栾超周打下看台,方才韩渃看我的眼神似乎要杀人般,你待会上场一定要小心些,看来那‘仙子剑’动了真怒了。”奕歌也往青龙台对面看去,只见韩渃两腮微微泛红,对两人怒目而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对司马炫苦笑道:“看她眼神,像是要吃人呢…”司马炫无奈笑道:“没办法,多加小心。”说着拍拍奕歌后背,将他推上前去。奕歌脚下微微用力,一纵而上,轻轻落在青龙台上。底下观众见他身法如此轻盈洒脱,又是一片叫好声。奕歌站在青龙台上,抬头望着一眼碧蓝,看着漫天轻飘飘的云朵,变幻万千,于是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俊朗的微笑。奕歌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这天远云轻的意境,便听一声娇哼,紧接着便是一个听上去十分生气,但却十分动人的声音说道:“哼,你还有脸在那里笑得那么龌龊,你们逍遥宗的人便只会耍诈吗?”奕歌收回目光,将视线凝在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登上青龙台的美丽女子,那一瞬间,恍若多年前海边落日那个一生一世的女子,将她的爱恋融入心间,那深情的一吻,仿佛蜜饯,甜过所有蜜语甜言,只是,这一切都不存在了。那个有着美丽夕阳的海滩,海水冲散了两人并肩而行的脚印,海风吹散了女子发间的清香,被深深锁在一个叫做生死不明的牢笼中,留下的便只有海边落日里那缕缕记忆。奕歌就这样看着面前的这个与红豆八分相似的美丽女子,眼中映现出的,是一片朦胧。韩渃见奕歌动也不动的直直看着她,不由得心中又是腾起一片怒火,当下也不顾什么女子仪态,张口骂道:“死色鬼,看什么看,看我不刺瞎了你那对狗眼!”她这一骂,倒将奕歌从那个美丽的记忆中拉了回来,奕歌一愣,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没等他开口,韩渃又说道:“说话啊,逍遥宗的人都是哑巴吗?”奕歌眉头稍皱,说道:“这位…这位师姐,方才一场误会,还请师姐不要生气。”韩渃瞪了奕歌一眼,说道:“哼,什么误会,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大色鬼,想不到逍遥宗的弟子竟是这些货色。”奕歌眉头再皱,忖道:“这韩渃虽然面上跟红豆十分相像,不过这性格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看来,这韩渃决计不会是红豆的。”他一经想的通透,便回复往昔风采,对韩渃说道:“这位师姐,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方才确是误会,只因你长得…只因你长得很像在下多年前的一位知己,所以才会忍不住多看师姐几眼,还望师姐原谅则个。”那韩渃哪里相信奕歌的话,呵呵一笑,说道:“你说我长得像你的知己,真是笑话,你觉得有谁会相信你的话!”奕歌见韩渃不信,解释道:“是真的,师姐,我跟那位知己已经失散多年了,她现在是死是活,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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