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忘仙诀

忘仙诀第12部分阅读

    活,我都不知道了…”说着心中又是一阵惆怅。那韩渃见奕歌突然间惆怅许多,不禁心中疑道:“看他样子,不像做出来的样子,难道我真的跟他的那位知己很像吗?”接着又想道,“哼,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怎样,他师兄将大师兄打下擂台,这个债,找他讨回来也是一样的。”思罢,长剑“噌”的一声出了剑鞘,遥指奕歌,说道:“废话少说,本小姐就称称你的斤两。”说着长剑发出一声清吟,便向奕歌刺去。奕歌她说打就打,仓促间,风行剑不及出鞘,便与韩渃的长剑搅在一起。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两人瞬间便换过了三招。这韩渃不愧是华山派第一女弟子,手上长剑将《越女十三剑》一招一招使将出来,招招精妙,出人意料。只见她化作一片蓝彩,上下翻飞,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司马炫见青龙台上剑光闪闪,奕歌连拔剑都不能,不由得为奕歌担心起来。底下众人,见韩渃一剑快似一剑,竟然连让奕歌拔剑的机会都不给,都是微微摇头,不过她一个女子,众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奕歌被她这么一顿死缠烂打的抵挡了十来招,心中也颇为窝火,心神一定,便遁入“我佛之境”,眼中一片金光闪过,身形突然加快后退,这一息的时间“唰”的一声脆响,风行剑便出了剑鞘。风行剑一出剑鞘,韩渃便迎了上来,一招“越女使剑”自上之下猛劈奕歌右肩,奕歌风行剑在手,也不理会韩渃劈来的一剑,使招“风轻云淡”,风行剑化作流光,迅捷无比刺向韩渃“气海”。韩渃反应当真也是奇快无比,见奕歌来剑之快,不及心惊,忙撤了这招“越女使剑”,变招回剑抵挡。奕歌见韩渃回剑迅速,回剑抵挡的位置也是恰到好处,于是嘴角微微一笑,风行剑一抖,“风轻云淡”不及使老,剑到途中便化作一招“||乳|燕归巢”向上挑来。韩渃不假思索的将手中长剑下压,想要挡住奕歌风行剑上挑,没想到面前这个俊朗的拿剑青年竟然突然撤招,风行剑往后一收,自己这下压的一剑便压了个空。不待韩渃反应,奕歌使招“苍鹰扑食”,风行剑突然直刺出去,取得依旧是韩渃的“气海”。韩渃眼见来剑,回剑是来不及了,便往后退了一步,争取到瞬息的时间,将手中长剑由下至上抹了上来,同时右腿向后抬起,身子变作水平,单脚立在青龙台上,恰好是招“越女翩跹”,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避过奕歌的这一剑,同时手中长剑顺势抹向奕歌。奕歌见韩渃仓促间竟能使出如此精妙的一招,不禁大喝一声“好剑”,向前纵身一个翻腾,落到韩渃身后,凌空“唰唰唰”刺出数剑,正是一招“落日长河”。韩渃身形急转,回过身来便是一招“越女吟诗”,只听两剑交击,脆响不断。场下的一干观众只见满眼繁花,一团蓝影,一团白影,来来往往,满场飞舞,同时大呼精彩,纷纷为两人叫好,不多时候,两人便已过了近五十招。《风行剑法》招式繁多,招招精妙绝伦,而这《越女十三剑》一十三剑,总共二十六招而已,虽说招式也是精萃,威力非同小可,可是都被奕歌或易或险的抵挡了。韩渃招式用尽,只得又将先前的招数翻出来重使起来,如此使将下来,奕歌便摸透了韩渃的所有剑招,抵挡起来也是越来越轻松。此时韩渃正使出一招“越女抚琴”,奕歌早已将此招摸透,微微一笑,身形陡然向右一侧,风行剑顺势推了出去。韩渃的那一剑贴着奕歌的胸膛偏了过去,而奕歌的风行剑却是抵在了韩渃的脖颈间,底下观众一阵叫好,便是奕歌胜了。奕歌将风行剑离开了韩渃的脖颈,提剑向韩渃做了个揖,微笑说道:“师姐,承让了。”那韩渃只觉羞愧,哼了一声,提着长剑绕过奕歌,退下青龙台去。奕歌脸上的微笑不禁变成苦笑,向底下众人行了一礼,便退下台去。诫源和尚朗声宣道:“阿弥陀佛…此局判作逍遥宗奕歌,奕施主胜了,逍遥宗三局全胜,明日对阵郭威,郭施主三人…”说着便退下青龙台,远远去了。奕歌来到了司马炫身边,两人对视一笑,司马炫笑问道:“三师弟,怎么如此拖泥带水,是不是不忍心下手啊?呵呵…”奕歌笑道:“哪里有啊,这韩渃虽与红豆长得颇为相似,但这性格却是差的太多…”司马炫眉毛一挑,问道:“哦?那为何…”奕歌不等司马炫说完,抢先道:“二师兄,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见她的《越女十三剑》精妙无比,心痒难耐,便想让她多使几遍,我好记下。”司马炫一听惊道:“那你记下了吗?”奕歌嘿嘿一笑,说道:“倒是记了个八九不离十了。”司马炫心下又是一惊,说道:“三师弟,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当年也就只有咱们逍遥祖师才有这份能耐。三师弟啊,说不定你将来的成就不会低于咱们祖师爷的,呵呵。”奕歌摆手道:“二师兄,你说笑了,我哪有祖师爷的能耐啊,只不过自我受伤之后,我记性便变的特别好,一套剑法,看个两三遍便能记下,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司马炫呵呵笑道:“三师弟,你这样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呵呵,好了,咱们去看快剑门的比试去。”奕歌道了声“好”,两人便向朱雀台去了。观演台上,各派掌门都坐于椅上,观看各个演武场上的情况,此时的华山派掌门岳穠见到自己的弟子三人全都败下青龙台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声叹息,回头对风行子说道:“呵呵,风老前辈的弟子一个个都是文武双修啊,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临危不乱,头脑特别冷静,看来,武林的未来就要交给逍遥宗来带领了,呵呵。”风行子抚须哈哈一笑,仰头灌了一口“醉星辰”,才说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我那几个徒弟算什么大器,要走的路还长着呢,呵呵…”华山派掌门岳穠细细想了想,忖道:“是啊,他们还要有很长的路要走,当年的我们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风行子见岳穠并不吱声,也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喝着美酒,一口一口,好不过瘾。一旁的韶空大师见状,苦笑摇头,然后对风行子说道:“阿弥陀佛…风老真性真情,多少年来一如既往,难能可贵啊…”风行子突然省到自己公然在少林寺内,尤其是当着韶空喝酒,顿觉不好意思起来,嘿嘿笑道:“韶空啊,老夫酒瘾多日没沾滴酒,肚子里的酒虫便不听话,搅得我酒瘾上来了,所以…嘿嘿…”韶空大师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风老可知,风老乃是第二个在少林寺内公然喝酒的人了,呵呵…”风行子一听,忙问道:“哦?原来还有前人典范啊,呵呵,说来听听。”韶空大师口宣佛号,说道:“阿弥陀佛…其实那人乃是第一个化身成佛的少林弟子…”风行子惊道:“什么?你说你师父至空大师?”韶空缓缓摇头道:“阿弥陀佛…非也…非也…其实恩师乃是第二个化身活佛的人,而老衲是第三个…”风行子不可思议道:“什么?为什么没听你们少林寺的僧人提起过呢?”韶空大师闭上眼睛喃喃说道:“阿弥陀佛…说来话长,也就是七十多年前吧,那时候我师父还没有成佛,我也才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不过那天的景象,这么多年来却是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还记得那天夜里,少林寺金光大盛,耀眼金光直上云霄,将夜晚照的跟白日一般。全寺上下都十分震惊,溯查金光来源,竟是少林寺的藏经阁。当时差不多全寺的僧人都去了,我师兄抱着我也去了,我们围在藏经阁外面,眼睁睁的看着藏经阁中的金光慢慢黯淡。当时恩师眼望满阁金光,突然大声宣道:‘阿弥陀佛…活佛出世了…活佛出世了…’当时也就只有恩师知道,少林寺有位高僧参透生死,化身活佛了…”风行子听到这里,忙问道:“那位高僧是…”韶空大师微微一笑,示意风行子不要着急,然后慢慢说道:“阿弥陀佛…等到那藏经阁中的金光完全消失之后,从阁内大摇大摆走出一个僧人,那僧人我也识得,便是一直看管藏经阁内各卷经书的师叔,至苦师叔。”风行子听得至苦的法号,不由得疑道:“至苦?没听说过少林寺出了这么一位高僧啊。”韶空大师嗯了一声,说道:“阿弥陀佛…确是如此…只因这至苦师叔一直居于藏经阁内,平时一般不会出了藏经阁,所以他的名号少有人知。”风行子恍然道:“哦…原来如此…那后来怎样?”韶空大师抬眼望遍整个演武场,思路随着演武场上的呼喝声,慢慢转远,仿佛再次置身七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仿佛,还是别人怀里那个十岁的孩童眼中的故事。那法号至苦的和尚乃是少林寺藏经阁的护经僧,负责看管藏经阁内大大小小经卷数万卷,其中也包括像是《金刚经》、《罗汉经》、《易筋经》、《洗髓经》般的武功秘籍,几十年来一直如此。那夜少林寺金光漫天,惊动了全寺的僧人来到藏经阁前,却是不敢进去。韶空大师的师傅那时刚刚接任少林寺方丈,也赶来了,看着藏经阁内冲天而起的金光,高声喊道:“阿弥陀佛…活佛出世了…活佛出世了…”听到方丈的呼喊声,僧人们无不动容,少林寺内一直流传着一段话语,便是“得道高僧,若能参透万千佛法,悟明生死之意,突破尘俗之念,便可得佛之要义,金光加身,化身现世活佛”。这化身活佛并不是说像那些西天诸佛般可以永生不死,寿与天齐,而是心境上便如真佛般看透这万法世界,不受世俗之念困扰,同样武功上的修为也更加精深。但是少林寺几百年来却是无一僧人可以达到这般境界,所以这金光冲天的壮观景象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漫天金光慢慢黯淡了下来,少林寺全寺的僧人都聚在藏经阁外,一个个都闭目低头,低诵佛经,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待到所有金光完全内敛,不再从藏经阁内透出的时候,突然从藏经阁内传出一声狂笑。藏经阁外所有僧人都停下了诵经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藏经阁。突然笑声再起,藏经阁的大门突然向内打开,从藏经阁内飘摇而出一位白须飘飘的和尚,五十上下的年纪,眼中金光闪烁,注视着藏经阁外围满的这些少林寺的僧人,又是一声狂笑,这人便是至苦和尚。至空大师缓步上前,对那至苦和尚行了一礼,合十宣道:“阿弥陀佛…至苦师弟…”不料至空大师还没说完,那至苦哈哈一笑,对着至空大师问道:“阿弥陀佛?至苦师弟?阿弥陀佛是谁?至苦又是谁?”至苦和尚这一问,问得少林寺上下一片哗然,要知道身为出家之人,无论心中还是口中都要将我佛尊敬上个千百遍,这也是为什么少林寺的和尚张口闭口便是“阿弥陀佛”的原因。而这至苦和尚竟然公然向至空大师问道佛祖是谁,直问的僧人们心中一阵颤抖。至空大师,口宣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至苦师弟…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阿弥陀佛不就是你我心中的佛法吗?至苦不就是师弟你这在世活佛吗?”那至苦和尚听完至空大师的话,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我心中的佛法?我心中乃是十方世界,何来什么狗屁佛法?”说着大笑一声,接着说道,“再说,我可不是以前那个至苦了,我乃佛主,佛祖便是我。”说完大袖一挥,放声长笑,笑声直透繁星,散在宇宙之中。至苦和尚的这番话可当真是骇人听闻,惊世骇俗,只听得佛声满天,少林寺的僧人全都低诵佛经,以清净耳目。至苦和尚见所有僧人们都是眉头紧皱,口中不停的诵着佛经,不由心烦道:“看看你们,一个个什么样子,都告诉你们了,我便是佛祖,佛祖便是我,为什么你们还是不明白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都是狗屁,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说着上前拉起一个和尚对他说道,“你还念,念什么啊,佛法万千,都是狗屁,统统都是狗屁!”说着放开那个和尚,对天叫道:“什么万卷佛经,在我眼中统统都是狗屁,这世上便只有一本佛经才是真经,其它的都是狗屁。”至空大师念完一遍《菩提明心咒》,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至苦和尚,口中喝出真言,震的至苦和尚一愣。至空大师对至苦和尚说道:“阿弥陀佛…至苦师弟啊,你可知你方才的一番话语便已被佛祖打入无间地狱了,你还不知悔醒吗?”那至苦和尚仰天哈哈狂笑,片刻才道:“你个和尚,当真有趣,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佛祖便是我,我便是佛祖,为什么你们还不悔醒呢?该当醒悟的是你们啊!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们自己,像什么样子?你们该当像我一样,放开胸中的所有佛法,信仰自己,你们自己便是自己的佛祖,没有任何人能够当你们的佛祖,除了你们自己…”至空大师见至苦和尚如此,摇了摇头,便退出了人群,远远去了。剩下的僧人见方丈离开,也都纷纷苦笑摇头,离了那至苦和尚去了,只留下至苦和尚独自一人月下狂舞,大骂西天诸佛。如此过了几日,少林寺内每个僧人不禁都对这个疯癫的至苦和尚皱起眉头。有那么两天,藏经阁内竟是悄然无声,大家都以为至苦和尚醒悟了,心下也乐得清净。不料这一天夜里,至苦和尚猛地推开了方丈室的木门,大步走了进去。至空大师正在闭目打坐,参悟佛法,听得有人进来,睁开眼睛一看,竟是至苦和尚,不由得皱眉问道:“阿弥陀佛…至苦师弟…你这是…”至苦和尚大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两只酒壶,摆在桌上,对至空大师说道:“来来来,陪我喝酒,陪我喝酒!”说着,就是一口酒水下肚。至空大师眼见至苦和尚将酒摆在方丈室的桌子上,然后喝了起来,不由得指着身后的佛像怒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至苦你好大胆子,竟当着佛祖的面前喝酒,你…你真是无可救药,赶紧带着你的酒水速速离开方丈室!”至苦和尚嘿嘿一笑,说道:“正所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你个和尚怎么还是不明白呢?”至空大师见他搬出禅理点化自己,便说道:“阿弥陀佛…究竟是老衲不明白,还是你不明白呢?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我看你还是速速离开吧。”谁知那至苦和尚大笑三声,灌下一口酒水,指着至空大师骂道:“狗屁,狗屁,都是狗屁,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切都是狗屁,统统都是狗屁!”说着抄起桌上的酒壶,大步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骂:“木纳秃驴,统统都是秃驴,参什么佛,悟什么法,哪里有佛?哪里有法?统统狗屁,统统狗屁…”说着消失在茫茫星光中。记忆的流水流回到原点,观演台上,韶空大师对风行子说道:“阿弥陀佛…自那日至苦师叔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因为至苦师叔太过大逆不道,为我少林所不齿,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风行子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少林寺竟出了这么一个和尚,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了…”风行子轻轻吮了一口“醉星辰”,继续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少林寺的《易筋经》也是那时候丢失的吧…”韶空大师点头道:“阿弥陀佛…确实如此…不过…”说到这里,韶空大师看了风行子一眼,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阿弥陀佛…相信《易筋经》就快回归藏经阁了…”风行子不明白韶空大师所说,便追问道:“此话怎讲?”韶空大师微微一笑,却不答话,放眼望去,远处那个俊朗潇洒的身影慢慢向朱雀台移去。

    第二十八章,天命

    八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艳阳满天,不多时候便又阴雨绵绵。雨线被抽成了丝,飘飘洒洒的随风而飘,乘风而落,沾湿了片片铜瓦,红墙,翠绿了风景,清澈了大地。一滴一滴的水珠顺着将要变黄的叶子滑落下来,一弯浅浅的水洼,被水滴激起秋波,漾来漾去。在山上,下雨时分,一般伴随着淡淡的雾气,绕在林间便向入了梦般的朦胧。这林间的雾气渐渐转淡,隐约间露出一团黑影,伴着绵绵细雨迂挪在这山间小路。黑影慢慢变大,待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十几个行人跨在马上,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牵着缰绳催促马儿前行。马蹄踩踏过一弯又一弯的浅浅的水洼,踏碎了水洼中的一片翠绿。行在最前面的,便是韶空大师出关那晚,金光大盛之时,行进在隐秘山林间的那个被称作掌门的中年男子。他虽然带着斗笠,披着蓑衣,但是细密的雨水,依旧湿透了他的祥龙白袍,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而下,轻轻滴落在胸前的那金色龙腾图案上,砸开来去。他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抚摸着爱马的鬃毛,沾了一手的晶莹露水,随手甩了两甩,便将手收回到缰绳上。他一骑先行,领在前方,右后方紧紧跟着一骑人马,马儿露出疲态,像是刚刚赶了百十里路般,马鼻中喷着白气,融入这淡淡雾气中。马上跨着一白衣青年,颇为俊朗,即便在这令人烦闷的阴雨天,脸上也是挂着笑容,只不过,这笑容中带着丝丝皎洁,眉眼中隐隐透出邪异,这人便是公孙明。而那领先之人不用猜,便知是公孙明的父亲,点苍派掌门——公孙尚!公孙明离开“小刀密坛”,一骑白驹行了近百里路,终于于昨夜三更时分赶上了众人,一同赶往少林寺。公孙明抹了一把脸颊的雨水,抬头望了望头上的阴云,叹了口气,道:“真是晦气,这时候下雨,弄得我身上湿漉漉的,难受死了!”旁边的一骑,马上之人,便是那晚为公孙尚起卦的杨先生。这杨先生将羽扇往怀里紧了紧,笑着对公孙明说:“少主,这雨其实大有讲头,呵呵”公孙明对着杨先生颇为尊敬,于是恭敬问道:“杨先生,这雨有什么讲头呢?还望杨先生赐教。”连走在前面的公孙尚也歪过头来笑道:“是啊,杨先生快说说吧。”那杨先生在马上微一躬身,谦道:“少主严重了既然掌门和少主都想听上一听这雨的禅意,那杨某就说上他那么一段吧。”接着,那杨先生抬眼看着落雨丝丝,思索片刻,说道:“曾经有一位禅师写了两句话要弟子们参究,那两句话是‘绵绵阴雨二人行,怎奈天不淋一人’。弟子们得到这个话题便议论了起来,第一个说:‘两个人走在雨地里,有一个人却不淋雨,那是因为他穿了雨衣。’第二个说:‘那是一个局部的阵雨,有时候连马背上都是一边淋雨,另一边是乾的,两个人走在雨地里,有一个人不淋雨,却是乾的,那有什么稀奇。’第三个弟子得意的说:‘你们都说错了,明明是绵绵细雨嘛,怎可说是局部阵雨,那是一定有一个人走在屋檐底下。’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像都有理,都没有个完。”说着,杨先生神秘一笑向公孙尚父子问道:“杨某且请掌门和少主猜上一猜,到底哪个弟子说的才是对的。”公孙尚听完拂须豪迈一笑,对公孙明问道:“明儿,你先来评评这三个弟子的对错。”公孙明知道公孙尚有意考验一下自己,便迎风一抖衣袖,抖出几颗水珠,再将手搭在下巴仔细想了想。马儿一颠一颠的晃动着公孙明的思路,顷刻间,公孙明一拍巴掌叫道:“这三个弟子都说错了!”接着对那杨先生问道:“杨先生,你说我评的对也不对?”那杨先生呵呵一笑,捋着胡须道:“少主英明,评得很对正所谓”还没等那杨先生说完,公孙尚便打断道:“杨先生且慢,本座还要再考考他。”说着,将目光定格在公孙明的身上,问道:“明儿,那爹再问你,他们错在哪里?”公孙明再仔细的想了片刻,说道:“这‘绵绵阴雨二人行,怎奈天不淋一人’其实应该解作绵绵阴雨两人一起行走在路上,为什么不只淋一个人呢?而那三个弟子只是片面的理解这句话,杨先生,你说对不对?”那杨先生捋着胡子,点头道:“少主关然悟性颇高这则故事的最后确是那禅师看时机已到,就对大家揭开谜底道:‘你们都执着于不淋一人的话题,且也执着得过份厉害,那当然争论不休。由于争论,所以距离真理越来越远。其实啊,所谓不淋一人,不就是两人都在淋雨吗?’当谜底揭开,众弟子才恍然大悟所以,要谈禅,不要从问的方面回答,要从不问的方面去体会。禅门语录数千卷,看起来都是问答式的教学。其实,有时间的并不要回答,回答的也不是要问的。问答有争论,自悟无争论,问答不是猜谜语,在回答之外,还有这个‘也’吗?”听完杨先生的解释,公孙明嘿嘿一笑,对公孙尚道:“怎么样,爹?对孩儿的回答还算满意吧?”公孙尚嘴角含笑,说道:“倒有些长进其实人生也如这禅语般,该顺应天命,从天道理解人生”公孙明若有所思的沉默,那杨先生却说道:“掌门其实杨某还有另一番体悟”公孙尚将手一挥,示意道:“杨先生快请说。”那杨先生抚了抚坐下之马,缓缓说道:“问题呢有表象的一面也有深入的一面,并且从其中能看得到什么,那就看个人了,善人能看见善,恶者看到的只能是更加的可恶。心中有所悟,眼中就有所见。如果一定要说悟性,恐怕只能是体会越发的丰富,悟性也越能高深。‘绵绵细雨两人行,怎奈天不淋一人’。淋又如何不淋又如何,不过是身体发服而已,内心之只处又岂能是一场雨所能淋湿的。”说罢,淡淡叹了口气。公孙尚体味着杨先生的话语,眼中露出思索神情,喃喃道:“淋又如何?不淋又如何?不过是身体发服而已,内心之只处又岂能是一场雨所能淋湿的成又如何?败又如何?不过是顺天者娼,逆天者亡,心之所向,便如这雨水般无孔不入,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不过也是自我安慰罢了杨先生,你是不是这个意思?”那杨先生却沉默了,公孙尚也不再问,只是自己静静的任马儿载着自己颠簸在这山间,心中却渐渐陷入杨先生的话语镜中。整片山林都静了,只留雨水滴落的轻轻鸣响,划开这淡淡的雾水。公孙尚眼望前方,细雨挂着丝儿,打着转儿,飘落面前,隐约划过脸颊。公孙尚燕尔闭上眼睛,喃喃道:“天命真的不可违抗吗?”淡淡的思路,跟随着淡淡的绵雨,化作一叶扁舟,前行在记忆的河流。三十年前,当公孙尚还是个刚刚从点苍派出师,踏入江湖这块儿不凡之地的时候,他是个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少年。他为人正直不阿,凭着手中的长剑与精妙绝伦的《落松剑法》行侠仗义,口碑了得,当时江湖便传“南天一剑,点苍公孙”,可见当时的公孙尚确有威名。公孙尚受师门之命,在江湖上历练三年,三年之内不能回点苍派。于是他便在江湖到处闯荡,一日,他来到一处叫做龙眠谷的地方。天色蔚蓝,偶尔飘过几片白云,也淡的很。于周围的绿树青山相映衬,倒是不可多得的美景。公孙尚享受着花香鸟语,心境颇是自在。公孙尚再往里行了几里地,只见遍地奇花,红黄铺满了这方天地,幽幽清香充斥着每一丝空气,隐隐传来泉水之声。公孙尚随着声音前行百多步,便见一坛碧水自东向西缓缓流淌。要知道这世上大多河流一般都是自西向东流,而这潭碧水却逆向而行,实在是让公孙尚匪夷所思。公孙尚上前捧起这碧水喝了一口,竟微微透甜。猛的往脸上抹了一把,只觉这碧水清凉可人,抹在脸上说不出的清爽宜人。公孙尚再抹两把,便起身欲要再向前行。这时便见这潭碧水的上游有为道士打扮,样子有三十多岁的青年人竟也在那汲水而饮。公孙尚少年心性,喜交朋友,也没有什么顾虑,便走到那人面前,说道:“前辈,这水甜的很啊。”那人抬头看了看公孙尚,回以一笑,慢慢站起身来笑道:“呵呵,对啊,这龙涎泉水可是这龙眠谷的一处胜境,泉水逆流,却香甜无比,传说这龙涎泉乃是条神龙所化,呵呵”公孙尚想不到这人竟这么健谈,当下便于这人攀谈起来。这道士打扮的青年人叫做玄隐,玄妙之玄,隐世之隐,通晓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乃是一奇人。这玄隐的居所便在这龙眠谷深处,两人谈了许久,这玄隐便邀公孙尚去他的居所盘缠片刻。公孙尚于是乎便于这玄隐一同来到玄隐的居所。两人顺着碧水逆流而上,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青砖房舍,占地百尺,种满各种各样的花草,屋前立一石桌,桌旁三两石凳,桌上摆一副残局,黑子白子犹如满天繁星散落棋盘之上。再往里走,一副醒目的对联现于眼前,“龙眠于谷中,吾忘于江湖”,短短十个字便如铁笔银划,苍劲有力,行字洒脱自然,暗合自然之道。公孙尚从这副对联中好似看到了一个人提剑向自己攻来,剑招精妙绝伦,落剑处精准难测,剑剑致命,哪里防得住。公孙尚心口便如中了好几剑,痛的好似要流出鲜血来,不禁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公孙尚捂住心口强让自己不去看那副对联,玄隐看到公孙尚痛苦的样子,在他“期门|岤”上拂过,暗将一股真气打入。公孙尚得玄隐之助,所有幻象迅速从眼前消失,心口的疼痛也弱了许多。玄隐呵呵一笑,道:“小兄弟,这是我所立的‘剑意幻阵’,用来驱赶野兽之用,你功力尚浅,不可执着于这副对联上。”公孙尚听玄隐这么一说,便心惊道:“先生,这‘剑意幻阵’真是了得,刚才我仿佛看见一人向我猛攻,他所用剑法飘逸精妙,每一剑都让我防不胜防”公孙尚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那玄隐淡淡一笑,说道:“雕虫小技而已,只不过是幻术,碰到高手便如空设。来来来,小兄弟,我来带你参观一下我的‘龙眠居’,呵呵。”说着,便拉着公孙尚进到屋里。这屋内摆设倒也讲究,装饰古朴但韵味十足,每一幅画,每一张字,都摆挂的恰到好处,极合风水之道。屋子的中央摆一圆盘,大小可容一人坐在上面,圆盘周围上刻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以及星斗之位。公孙尚仔细观察这圆盘,却看不出个究竟来,便向玄隐问道:“先生,不知这是何物。”那玄隐呵呵一笑,自豪道:“此乃我参天的工具,话作‘天透轮转仪’”公孙尚奇道:“‘天透轮转仪’?这是何物?”玄隐神秘道:“我用这事物,便可知你过去未来”公孙尚一听,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了,世上哪有这种事物?不可能的”那玄隐似乎有些不悦,眉头皱了皱,说道:“怎么没有?我的这‘天透轮转仪’便能做到!不信的话,咱们就试上一试!”说着将公孙尚拉到这圆盘之上坐好,公孙尚心下也是好奇,想要看看这天地间是够真有这么一事物,可知过去未来,于是也就老老实实的坐于圆盘之上。玄隐待到公孙尚坐好,便通过机括开始转动这圆盘。圆盘四周便一圈儿又一圈儿的转动起来,玄隐双目紧闭,口中微念梵语,嘤嘤嗡嗡,不绝于耳。公孙尚坐于圆盘中央,不随圆盘转动,这时只听一阵雷鸣,公孙尚便见屋外天空阴沉下来,片刻便没了日光,只剩电闪雷鸣。公孙尚暗暗心惊,却见玄隐头上布满汗水,细细密密。只见玄隐大喝一声“定”,双目猛地睁开,圆盘竟突然不再转动,硬硬的停了下来。公孙尚这档子还愣在那里,外面的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玄隐轻轻呼了口气,示意公孙尚下来,待到公孙尚一跃而下,便仔细研究开那“天透轮转仪”了。公孙尚还在为刚才的电闪雷鸣而心惊,这时便站在玄隐身旁,静静地看着。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便听玄隐说道:“我看到了”公孙尚心想这玄隐真能看到自己的过去未来?当下便向玄隐问道:“先生,你看到什么了?”玄隐眉目间略有一丝迟疑,对公孙尚说道:“小兄弟,你自小生于乱世,父母因战而死,八岁时拜入点苍派门下,十七岁便出师,到江湖历练一番,我说的对也不对?”公孙尚这下惊得可是非同小可,这玄隐竟真的看到他的过去,整个脑子都木了,只是不停的点着头。片刻后,才想起来要问玄隐他将来的命运。玄隐却将眉头拧在一起,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道:“小兄弟所谓‘天命难违’,一切皆随天,你要看开一点儿”公孙尚感觉不对,便追问道:“先生,怎么说?”玄隐叹了口气,负手道:“你乃‘天乱之命’将来会受千夫所指,万民之唾而且而且你会死于你以为将要成功的时候”公孙尚彻底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想要向玄隐问道细节,玄隐仿佛看透他心中所想,于是便道:“天命所定,违抗不得小兄弟,我言尽于此”说着便出了门,只留公孙尚呆立当场。风继续吹着,送走了旭日的温存,将公孙尚的思路带回这阴雨绵绵的山间,公孙尚理了理坐下白马的鬃毛,喃喃道:“天命天命”

    第三十七章,朱雀

    朱雀台上,快剑门同崂山派的比试进行的如火如荼,现时场上比试的两人便是快剑门的弟子江平与崂山派的弟子羽明,此局比试是快剑门同崂山派的第二局比试。在上一局比试中,快剑门的大弟子孙思宁同崂山派的羽宏竟是足足斗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武功可以说是不相上下,斗到精彩之处,便见剑影纷飞,你拆我挡,看的底下观众好不过瘾,不过最终羽宏却是慢了一招,被孙思宁一招“疾若闪电”挑飞了长剑,败下台来。这第二局比试,江平同那崂山派的羽明一个使剑,一个使掌,在朱雀台上拼在一起。江平使出《若电剑法》,将长剑舞成一团剑影,连削带抹,一剑一剑攻向羽明。只见他一招“晴空霹雳”,长剑下劈而来,当真便如晴空万里中,一闪雷电轰下,气势非凡。那羽明不敢硬接,迂回退去,躲开来剑,提气便是一掌《流水掌法》推了出去,一股气劲也随之而生,涌向江平。这崂山派所练武功,讲究养气为先,便是先要练好气功,练好了气功,便以气御招。所以虽然崂山派的武功招式虽算不上精妙,但是一旦以气御招,施展起来,却是威力无穷。先前的羽宏便是个例子,虽然《若电剑法》无论剑法还是招式,比崂山派的《流水剑法》强上十倍不止,但是羽宏以气御剑,倒也同孙思宁斗了个平分秋色,虽然最后败给了孙思宁,但期间也是不落下风,道理便是如此了。江平一招下去击了个空,刚想变招,便只觉一股气劲排山倒海般涌来,耳边狂风忽忽作响,衣衫随风而动,飘飘洒洒。江平抬头便见一双玉手推来,气劲便是这玉手中所发,当下长剑挽了个剑花,边挽边退,羽明倒也不敢将一对玉手推进剑花中,轻喝一声,使了一个扫堂腿,攻江平的下盘。江平纵身一个翻腾,躲开了这一腿,羽明见势,单手撑地,猛地将身子向上一甩,一脚“朝天踢”便使了出来,踢得便是江平下落的轨迹。江平腾空之势已竭,眼见羽明的这一脚踢来,如不想办法躲过去,就便要被踢中了,可是这半空之中,何来借力之处呢。突然,江平脑海处灵光闪现,于是将长剑向下刺出,剑尖触地,作为支撑,只见那长剑一弯,陡然反弹,江平便借了这长剑的反弹之力,再次向上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恰好躲过了羽明的这一脚“朝天踢”。落地反身一剑刺出,同羽明又斗在一起。这一连串的攻防精采绝伦,博得台下观众阵阵叫好声,奕歌和司马炫两人同楚天便在其中。奕歌见江平的这一借力再跃的招式如此灵巧,不禁喝起彩来,连连叫好。司马炫呵呵笑道:“想不到江兄弟身法如此迅捷,这档子使出这样一招来,真是难得,呵呵。”司马炫接着对楚天问道,“二弟,这招叫做什么名堂?”楚天呵呵一笑,摇头道:“爹平时可没教过我们这么一招,我看多半是江师弟灵机一动,临时使将出来的…”奕歌听了不禁佩服道:“江兄弟竟能在如此情况下,思虑如此缜密,临危不乱,这本是怕是已经胜过当今武林的不少高手了…”楚天笑道:“呵呵,别看江师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江师弟对于武功倒是颇有慧心的,爹曾说过,江师弟乃是快剑门悟性最高的弟子,便是把我也比了下去,呵呵。”说着,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爹也说过,江师弟虽然悟性慧心不俗,但是这基本功却是弱了些,内力平平。如果不勤价修炼内功,怕是难有大的作为啊。”司马炫点了点头,摇着镶银折扇,笑了笑,向朱雀台上的两人?br/>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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