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忘仙诀

忘仙诀第13部分阅读

    人看去。朱雀台上,江平出剑快若雷电,众人眼中便只留下朵朵剑云,只有眼力好的一部分人才看得清楚江平《若电剑法》的一招一式,眼力差些的怕是一招都看不清楚。不过这羽明也是了得,江平剑快,他双掌也不慢,穿梭于剑影中,也是有章有法,丝毫不乱,气灌双掌,风声不绝,伺机抢攻。来来回回,两人又是三十多招使了出去,如此算来两人也斗了百多十招了,却是没分出个高低来,当真是令人心急难耐。此时的江平脸上潮红一片,身形渐渐慢了下来,想是气力不济了,而羽明那边,只是腮边略略泛红,手上没有慢上半分,气力十足。要知道,崂山一派,养气的功夫在当今武林乃是首屈一指,崂山派的弟子个个内力深厚,除了少林寺的《洗髓神功》,逍遥宗的《逍遥劲》,一般门派哪比得了。正如楚天所说,这江平在快剑门中悟性慧心虽是最高的,但是毕竟年纪太轻,而快剑门的内功在武林中又不算数一数二,江平的那点儿内力跟这羽明一比,差的可不是一截两截。只见江平出剑越来越慢,初始还是处处压制着羽明,到现在却是处处被羽明的《流水掌法》压制,只能疲于招架,偶尔攻上一招半式的,却是对羽明半丝威胁都没有。如此又拆了十来招,江平已经是满脸通红,脚下蹒跚,《若电剑法》是连半招都欠奉。羽明越打越顺,《流水掌法》便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一招一招攻得江平倒退不迭。羽明瞅了江平一个破绽,一掌推出,击在江平手腕处,江平吃痛,长剑便拿捏不住,噌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江平长剑一脱手,脚下一软,向后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此时裁判高声说道:“此局判作崂山派羽明胜!”羽明收了掌法,对坐在地上的江平做了个揖,说道:“江师弟承让了。”江平坐在地上,喘过一口起来,对羽明惭愧道:“羽明师兄武功高强,江平败得心服口服。”羽明上前伸手将江平从地上拉了起来,笑道:“江师弟的剑法高超,妙招不迭,我差点便要支持不住了,呵呵。”江平方一站稳,摇头苦笑道:“羽明师兄说笑了…”羽明松开了拉起江平的手,抱拳说道:“江师弟过谦了,有机会的话,再找江师弟切磋切磋。”说完,对台下的楚天等人行了一礼,转身下了朱雀台。江平望着羽明的背影,心中倒是对这个崂山派的弟子好感大生,顺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下了朱雀台。江平方一下了朱雀台,楚天和孙思宁便迎了上去,江平见到两人,不由得低下了头,对孙思宁和楚天惭愧道:“大师兄,楚师兄,我…我真是不争气,我…”楚天拍了拍江平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师兄们知道你尽力了,别放在心上,既然知道了自己弱在什么地方,今后便勤加改善,今日的这一败未必是件坏事。”江平觉得楚天的话十分有道理,点了点头,可是想到自己输了一局,心底一凉,唉声叹气道:“唉…可是…可是这一局输了,大师兄的努力换来的优势让我葬送了…”孙思宁高高壮壮,憨憨的道:“师弟啊,不打紧,又不是输了这局就输了,咱们还有你楚师兄呢。”说着将目光投在楚天身上。楚天一笑,对江平说道:“师弟,这局我去赢下了不就行了,别唉声叹气的了,跟我爹似的。”楚天这么一说,逗得江平噗哧一笑,孙思宁也跟着傻傻笑起来。楚天回头向司马炫和奕歌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离开孙思宁和江平两人,提着青钢剑,上了朱雀台。朱雀台上,崂山派的羽清已经恭候多时了,见的楚天上了朱雀台来,冲着楚天一笑,行了一礼说道:“久闻楚师兄侠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崂山派羽清,向楚师兄讨教一二。”楚天只是微微一笑,还礼道:“羽清师兄言重了,什么虾名鱼名,都是虚名,请羽清师兄亮剑吧。”说着青钢剑缓缓出鞘,一道精光闪耀,想是太阳照在青钢剑反射而出的光芒,很是刺眼。羽清点了点头,从背后抽出一把通体玄色的八卦剑,上刻阴阳两极,剑长四尺有余,剑身泛着幽幽玄光,一看便是把好剑。楚天见羽清的八卦剑如此独特,忍不住问道:“羽清师兄,这把剑叫做什么?”羽清举起八卦剑,看了一眼,眼中透出喜爱之情,想是这八卦剑乃是他的心爱之物吧。羽清右手一抛,将八卦剑抛给了楚天,楚天见羽清将自己的佩剑抛给自己,青钢剑交到左手,右手凌空一抄,只觉右手一沉,便将那八卦剑抄在手中。楚天细细打量这把八卦剑,便听羽清介绍道:“这把‘两极剑’乃是我在崂山一幽谷中偶然所得,师父常说随缘随缘,想必这把‘两极剑’便是同我有缘,才会被我找到的。”楚天用这把两极剑斜刺一剑接着向上回挑,挑到半途由右至横劈一记,然后往胸前一收,猛地直刺出去,正使一招《若电剑法》中的“若隐若现”。看的羽清叫了一声好,楚天收了势子,看着这把两极剑,片刻之后,将剑抛回给了羽清,赞道:“果然好剑,羽清师兄有此际遇,当真令人羡慕。”羽清接过两极剑,呵呵笑道:“剑是好剑,楚师兄的剑招却比此剑犀利的多了。”楚天谦虚一笑,说道:“羽清师兄过奖了,羽清师兄如此大方,心境甚是广阔,在下佩服。”说完将青钢剑交回右手,说道,“羽清师兄,咱们不要让各位英雄等久了,还请羽清师兄赐教。”说完青钢剑一挥,摆了个架势。羽清笑着点了点头,答道:“那在下就向楚师兄请教一二。”两极剑挽了个剑花,募的向楚天直刺而来。楚天立地不动,待到羽清攻到身前,眉间一凝,青钢剑斜抹而出,架在羽清的两极剑上,将两极剑带偏数寸,挪身避过。羽清见这招“水到渠成”被楚天轻而易举的化掉,也不在意,回身一剑,剑指楚天胸前开阔之处,流水般的一剑刺出。楚天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青钢剑去搭羽清的两极剑,不料羽清剑到中途猛然下沉,该攻楚天下盘。原来羽清故意刺向楚天胸前,引得楚天来剑,其实他的目标一开时便是楚天的下盘,前面的一剑只是诱敌之计。楚天眼见羽清变招,青钢剑顺势下刺,挡下来剑。羽清想不到楚天出剑如此迅捷,仿若雷电般,叫了声好,两极剑再变一招,攻向楚天。两人在朱雀台上从这头斗到那头,再从那头斗到这头,身法,步法,剑法俱都精妙无比,看的底下观众眼花缭乱,大声叫好。楚天施展开《若电剑法》,剑随人走,犹若蛟龙,一招快似一招。羽清出剑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洒脱,一慢打三快,出得一剑便消掉楚天三招快剑。两人你一招我一招,你一式我一式的攻来攻去,谁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朱雀台下,司马炫微微摇着镶银折扇,看着台上楚天同那羽清的比试,对身旁的奕歌说道:“三师弟,你看那羽清手中的长剑,竟能发出幽幽玄光,不知是何种材料打造而成的。”奕歌定睛瞧着羽清手中的两极剑,说道:“是啊,想必是羽清师兄将内力灌注剑身造成的吧,就像我的风行剑一般,我将《逍遥劲》灌注风行剑中,风行剑便银芒点点,大概是一个道理吧。”司马炫凝眉摇头道:“不对,方才羽清将剑抛给二弟的时候,剑在空中无人往里灌输内力,却依旧玄光幽幽,定是这把剑自己本身便能发出幽光。”奕歌不解道:“世上竟有如此宝剑?”司马炫听奕歌这么一说,不禁莞尔道:“三师弟,这世上像这般的宝剑多了去了,先不说眼前的这一把,就说五岳剑派的掌门萧湘前辈吧,他的爱剑唤作‘炎芒’。炎芒剑出鞘时,便能见到它隐隐闪烁烈火般的红芒。”奕歌不禁奇道:“二师兄,怎么会是这样子呢?剑自己竟能发光?”司马炫笑道:“那是因为铸剑的材料,以及铸剑的方式不同罢了。”奕歌问道:“哦?怎么讲?”司马炫向奕歌解释道:“一般的刀剑是用铜矿,铁矿铸造而成,一般的铸剑师傅都是用铁矿直接铸造出铁剑,而二弟手中的那把青钢剑便是将铜矿和铁矿相熔,淬炼出青钢,用着青钢所铸刀剑,比一般的铁剑结实耐用,份量上也更加顺手。这是一般铸剑师傅都会铸造的刀剑。而有些铸剑大师便会四处寻找奇异矿材,打造非比寻常的宝剑。比方说栾超周的那把玄铁重剑,玄铁乃是出自天外之石。天外之石坚硬无比,了得的铸剑大师能将天外之石淬炼出玄铁,再将玄铁打造出刀剑,而玄铁淬炼自天外之石,比那天外之石不知有坚硬了几倍,就算再了得的铸剑大师,也只能将玄铁打出个剑的模子,给剑开光那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栾超周的那柄玄铁重剑便是那番模样了。”奕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那萧湘前辈的那把‘炎芒剑’呢?又是什么打造而成的?”司马炫眉头微皱,答道:“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据说萧湘前辈的那把‘炎芒’乃是‘火铁’打造而成,至于这‘火铁’是何物,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听说是一种产自火山口的岩石。”奕歌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风行剑,将它举了起来,向司马炫问道:“二师兄,那我这把风行剑又是如何打造的?”司马炫呵呵一笑,说道:“就知道你要问我,呵呵,你这把风行剑乃是出自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欧阳子的杰作。”奕歌疑道:“欧阳子?”司马炫接道:“对,欧阳子,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欧阳子前辈家族世代铸剑,到欧阳子前辈这一带,铸剑功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强,欧阳子前辈不闻江湖事,一心铸剑,共铸了五把长剑,每一把都是当世无双的宝剑,所以江湖上称他为天下第一铸剑大师,那时的欧阳子前辈才十八岁。咱们祖师爷同欧阳子前辈的爹是挚交好友,一日祖师爷造访欧阳家,临走时,欧阳子前辈他爹作为礼物,交给了祖师爷这把风行剑,祖师爷后来便传给了师傅,师傅又传给了你。”奕歌摸着风行剑喃喃道:“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历史啊。”说着,抬头问道:“那这风行剑是如何打造的呢?”司马炫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你得去问欧阳子前辈了,呵呵。”奕歌说道:“那欧阳子前辈还在世吗?”司马炫摇头道:“不知道…”奕歌点了点头,忖道:“如果欧阳子前辈还在世的话,有机会一定要拜访一下。”此时的朱雀台上,楚天青钢剑挡下羽清的一招“蠕蠕流水”,青钢剑向前一送,使了招“电闪雷鸣”。两人已经拆了两百余招,比试到了关键时刻,两人半点都不敢怠慢,专注与对手的剑招之上,而楚天渐渐占得优势,一招一招攻得羽清难有反攻之机。羽清被楚天攻得手忙脚乱,见楚天这招“电闪雷鸣”来的十分迅捷,心急间两极剑用力挥下,要击下楚天的青钢剑。楚天暗叫一声好,左掌拍出,击在羽清胸前,同时两极剑同青钢剑相击,“呯”的一声,青钢剑被两极剑劈成两截。羽清踉跄后退,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此局便是楚天胜了。楚天看着手中的半截长剑,叹息一声,对羽清做了个揖,说道:“羽清师兄承让了…”羽清看到楚天的青钢剑被自己击断,心下好生过意不去,说道:“楚师兄,对不住了,我并不是有心的…”楚天洒然一笑,说道:“一把剑而已,羽清师兄不必在意。”说着便提着半截青钢剑,转身退下朱雀台,留下羽清惭愧的神色,以及裁判的一声高喊:“此局判作快剑门楚天胜,快剑门晋级明日同‘笑面书生’梁靖山领衔的一队…”

    第二十九章,精进

    少室山,少林寺,地藏阁。一盏油灯静静的燃着,火红的光芒沿着长长的灯芯慢慢的往上爬。这场绵绵细雨已经下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未见停势。阴雨将天空都遮蔽了,阴阴暗暗,叫人瞧了心里颇是阴郁。地藏阁外,细雨落在地上,渐渐汇聚成小小的水洼,小小的水洼又慢慢连接在一起,流淌起来,顺着斜坡去了。对面的天藏阁不时传来阵阵哄笑,想是群豪们闲来无事,绊绊嘴皮子,逗逗乐子。几个僧人穿着蓑衣,穿过层层细雨,去得远了。远方,一阵阵悠扬的诵经声随风吹来,吹进了地藏阁中。奕歌,司马炫,楚天以及楚天的父亲——快剑门门主楚梦雄,围在这张点着油灯的桌子四周,伴着这诵经声谈的正欢。奕歌与司马炫从韶空大师那里回来,刚一进门,便被楚天拉着来见自己的父亲。两人见到楚梦雄,忙向楚梦雄行礼问好。楚梦雄见奕歌和司马炫两人,一个面如冠玉,甚是俊朗挺拔,一个风度翩翩,好似饱学之士,儒雅大方,不禁心中欢喜。再一细谈,两人竟是逍遥宗风行子门下,当真欣慰自己的儿子结识奕歌和司马炫两人,不时向楚天示以赞许的眼光。楚天将奕歌和司马炫如何救助自己的事情,像说故事般的说来,楚梦雄便不停的感谢两人的恩情,弄得奕歌和司马炫不好意思起来。得知奕歌身中《毒游功》的游毒,楚梦雄从心底关切奕歌的病情,不时问这问那,眉目间甚是关心,让奕歌好不感动。楚天将两人当作最好的兄弟,楚梦雄也视两人如己出,最后楚梦雄提议奕歌,司马炫和楚天结为兄弟,如两人不嫌弃,自己变当两人的义父。楚天第一个叫好,奕歌和司马炫兴致也高,当下三人便以茶代酒,敬天,敬地,敬了楚梦雄,结为了拜把兄弟。司马炫最大,楚天次之,奕歌最小,两人恭敬叫了司马炫一声大哥,欢喜之情难以言喻。奕歌和司马炫又向楚梦雄敬了杯茶,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义父,楚梦雄接过茶水乐得合不拢嘴,一手扶起一个,心下大是快慰。四人围桌而作,侃侃而谈,毫不在意阴雨带给这方天地的阴郁之气。楚梦雄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浅浅喝了一口,吟道:“久为簪组束,幸此南夷谪。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司马炫听完楚梦雄吟完这首《溪居》,笑道:“义父是不是很向往隐居生活啊,听义父这首《溪居》似乎对武林充满了厌倦呢。”楚梦雄谈谈笑道:“呵呵,自从我遇到天儿的母亲,我便一直想要过一过这‘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的生活,因此才给天儿取名叫做‘楚天’,意为‘楚天空阔’。只可惜人往往无法如自己所愿,虽然我个人十分厌倦江湖,但是我同样背负着除魔卫道的责任,人的意愿在责任面前,往往便会畏手畏脚…”楚天接道:“爹,我会好好练功,争取早日替爹你接过这些责任,那样爹你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楚天的话,楚梦雄听了十分感动,拍了拍楚天道:“天儿,练功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人个有命,老天要你走哪条路都是早就安排好的,违逆不得的,呵呵,爹早就看开了。”司马炫也道:“天命之所使,甘之如饴,苦若黄莲,义父的心态正是顺应天命,契合自然之道啊,呵呵。”奕歌虽不爱说话,但这时也说道:“义父,韶空大师对我说,世上的一切皆为虚幻,只是太多人看不透,想不明,但是只要无愧于本心,那么所做的一切便合乎法道。韶空大师又说,本心乃心中之心,也就是真心。所以义父也不可太执着于幻影,做我们该做的便可。”楚梦雄听了两人的话,喜道:“对!只要问心无愧,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想不到我竟然还不如我两个儿子豁达,呵呵。”说着,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楚天望着窗外雨水,喃喃道:“不知道表妹现下可好呢?”楚梦雄眉头皱起,说道:“到底是谁绑走梦儿,他们绑走梦儿又有什么企图呢?奕歌,你说那白脸面具说自己是‘小刀组织’的?”奕歌点了点头,说道:“他确是这样说的,他还说抓走南宫姑娘是受人钱财,替人办事…义父,是不是南宫家得罪了人,所以…”楚梦雄忖道:“难道是…是他?”无凭无据,他也只是猜测,所以也不便说出,只是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消息你们南宫伯伯还不知道,他明天就到,到时候再跟他商量吧。”楚梦雄顿了顿,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关于‘小刀组织’我也略有耳闻,据说这‘小刀组织’乃是百十年前许饮犟所创,当年红极一时,专门替人充当杀手,刺杀一些江湖人物,或是朝廷政要。后来因为许饮犟杀了唐僖宗那时的一个大臣田令孜的亲弟弟,惹火了掌握实权的田令孜,派兵三万要将‘小刀’消灭,那许饮犟自知无法再在中原立足,便领着组织上一些重要人物坐船东渡,去了一个叫东瀛的地方避难。谁想过了这么多年,唐朝灭了,天下散乱成一盘散沙,这‘小刀’竟也潜了回来。如果不找出‘小刀’现在的巢|岤灭之,相信天下便会乱上加乱,百姓更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说着叹了口气,重新添了杯茶水喝了。而楚天则是担忧南宫梦的安危,如今知道“小刀”的来历,心下更是忐忑,生怕南宫梦有什么不测。司马炫见楚天愁云满布,对他说道:“二弟,既然‘小刀’是将南宫姑娘抓走,必是想要要挟某人,定然不会伤她性命,这点你可以放心。”楚梦雄也道:“对,我就要看看,他们抓走梦儿到底有什么企图!天儿,明日你南宫伯伯来了不要这么愁眉不展,本来这件事情就会让你南宫伯伯着急,你再这样子,你南宫伯伯不得急疯了?”楚天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心下却道:“让我如何不担心呢?只有这么一点点线索,哪里去救人啊…”但毕竟现在也只能等,等那人挟着他的目的出现。于是楚天便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着楚天失魂落魄的样子,奕歌心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红豆是生是死,身在何处,我手中的线索也仅仅是凤山往生派的辰飞云,唉…我怎的还是这般想法,韶空大师说了,一切随缘,所有的事物都是命中所定,要是…要是红豆不在了,大不了我也跟着去了就是了。”想到这里,心结一开,胸中积郁了五年的痛苦竟是烟消云散,连眼中也是华光一片,心境上通透了许多。司马炫见奕歌不言不语,愣在那里,于是问道:“三师弟,三师弟,你想什么呢?”司马炫与奕歌相处了五年,都是三师弟长,三师弟短,一时之间也改不了口,索性便继续叫奕歌做三师弟,但觉这样叫的舒服些。奕歌对司马炫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二师兄,我想通了,我都想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为这些事情而疑郁了。”司马炫看见奕歌眼中的那道华彩,心下甚是宽慰,对奕歌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很是赞许。奕歌心结敞开,心境一片辽阔,何等舒服。听着窗外的诵经声,脑海中竟出现了龙门石窟潜溪寺中那尊本尊阿弥陀佛佛像右臂上的那行文字:六识不灭,六根清净,六尘幻灭,心中有佛而后心中无佛,无佛便是佛,吾便是佛。心中隐约间更有体悟,奕歌紧紧抓住了这一闪即逝的感觉,向三人说了一声,便回到内室,剩下三人在那里交谈着。奕歌盘膝坐在床上,便开始运功打坐。奕歌按照上次所悟之法将真气游走各条经脉,很快便遁入“无佛之境”,周围的一切清晰的印入脑中,就连飘飘而落的细雨,每一丝雨水的轨迹竟也丝毫不差。奕歌心中再诵那句“六识不灭,六根清净,六尘幻灭,心中有佛而后心中无佛,无佛便是佛,吾便是佛”,一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瞬间从奕歌升起,真气在经脉中的游行速度竟然数以百计的增加,真气不停的出入丹田,每一个循环,奕歌便感觉真气浑厚了一分。突然奕歌心头霍然打开,只感觉世界突然开阔起来,印入脑中的一切更加清晰了,隐隐间竟能体会到这万法世界的轨迹。现在你可以看见奕歌浑身透出丝丝金光,颜色比之韶空大师身上的金光,竟还纯粹些,只是不如韶空大师的浑厚。丝丝金光将奕歌包在里面,模糊了奕歌的身影,却又渐渐黯淡下来。但细细看去,那些金光竟是慢慢的入到奕歌体内,奕歌竟将这周身金光融入体内,倾刻后,金光完全被奕歌所融。奕歌调息着体内轮转不休的金光真气,将他们缓缓的导入丹田之中,与他的《逍遥劲》真气相融合,却是很难将两股不同源不同性的真气相融合,但是两股真气竟也相安无事,没有丝毫冲突。两股真气交缠在一起,一股金色,一股银色,两种颜色金是金,银是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奕歌屡试不成,也不再试,渐渐平稳体内真气,统统归入气海。奕歌睁开眼睛,眼中闪出金色,然后隐没。吐出一口气,心道:“大概刚才我便是遁入这‘我佛之境’了吧,体内真气竟然厚实了这么多,这狂僧的法门当真了得,有机会一定要去华山一探究竟。”奕歌从床上一个筋斗翻下床,伸展了一下四肢,叹道:“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的比武一定不能给逍遥宗丢脸。”于是拿起风行剑便要出门。厅堂里坐着的楚梦雄,司马炫和楚天见奕歌提剑出门,心下甚奇,楚梦雄便问道:“奕歌,外面下雨呢,你要上哪去?”奕歌笑道:“义父,我想要出去练剑。”楚天说道:“可是外面下着雨呢,你病刚好,再着了凉怎么办?”奕歌呵呵一笑说:“不打紧,好几天没练剑了,手痒的厉害,呵呵。”说着便开门去了,身影很快消失在绵绵细雨中。空中的雨水细若牛毛,但却密密麻麻。不一会儿,奕歌身上便被雨水沾湿,偶尔一阵风吹过,奕歌只感觉到丝丝初秋的凉意。奕歌脚下不停,踩着水洼,来到了地藏阁后的一片空地上。奕歌环顾四周,竟觉雨中的少室山别有一番味道,朦胧的雾气将外方的青翠隐没起来,风轻轻地吹,满山的绿色便时隐时现。几声清脆的鸟鸣从远方飘到这里,婉转灵动。奕歌欣赏着周围的朦胧,缓缓拔出风行剑。风行剑抽出的一瞬间,一道寒光随着风行剑的出鞘应运而生,刺破了奕歌面前的风雨。奕歌运起《逍遥劲》,心神通明,运转体内真气先是遁入“无佛之境”。只见奕歌人随剑走,“唰”的就是一招《风行剑法》翔式剑招中的“天高云淡”,风行剑斜斜刺出,接着向上一挑,自上而下“唰”的划下,又快又急。紧接着奕歌回剑变一招“云海天涯”,左脚一步迈出,风行剑人到剑到,平刺出去,不等招式用老,奕歌陡的将风行剑兜了个圈子,“唰唰唰”连刺三剑,一剑快似一剑,竟在奕歌身前化作一团剑影。奕歌将《逍遥劲》运转至极致,风行剑剑尖处银芒闪动,越舞越快,分别化作“高山阔海”、“风轻云淡”、“一望山河”、“观局生死”、“余霞成绮”、“云兴霞蔚”、“落花未满”…直将《风行剑法》中翔式剑招的招数使了个遍。这时奕歌体内《逍遥劲》越转越快,银色的真气在奕歌的各条经脉中极速的运转,然后那丝金色的真气也从丹田中冒出,进入到奕歌的奇经八脉中。奕歌心境豁然开朗,周围的一切事物清晰的印在脑海中,雾气的仿佛突然消失一样,周围的景物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奕歌明白此刻他已经遁入“我佛之境”,手上不停,接着使出《风行剑法》的落式剑招。如果说翔式剑招半攻半守,意在探敌虚实,那么落式剑招便是重攻不重守,基本上所有招式都为七分攻,三分守,而且较之翔式剑招,落式剑招的招式更加厚重,沉着。只见奕歌使了招“皑皑白雪”,一股冰冷之气透剑而出,竟将奕歌头上飘洒的细雨凝成了冰晶,散落下来。奕歌剑势不改,使出这招“风起云涌”,将快要落下的冰晶用剑气一兜,竟又飘回了空中。奕歌连使“哀鸿遍地”、“绿暗红稀”、“镂月裁云”、“龙跃凤鸣”,招招精妙绝伦,那头上的冰晶硬是落不下来,而且越凝越多,渐渐的竟凝成了石子大小的冰锥。最后奕歌“唰唰”两剑,将冰晶聚于风行剑剑尖,“喝”的一声,使招“大旱云霓”,只见剑上的冰晶“唰”的全部疾飞出去,硬生生的钉在了前面的一棵檀松的树干上,密密的一排。奕歌愣了一下,忖道:“想不到受伤之后,我的功力竟是不减反增,更胜从前了。”奕歌嘴角含笑,望着自己的一双手,大喝一声,接着练起了《风行剑法》的其他剑招。奕歌的身影随剑游走,越来越快,最后竟然模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空气中的细雨渐渐停了下来,天空中的密布乌云也渐渐散了,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了晕红的光芒,淡淡的雾气经这光芒一照,也慢慢的淡了,散了。阳光照着雨后的少室山,绿树红花经过雨水的洗礼,更加明艳动人,一滴滴的露水汇在一起,从花瓣上,从树叶上滴落土地,“扑通”一声,将地上的一湾湾水洼激起了涟漪。远处的那个持剑的青年依旧挥舞着者手中的长剑,似乎不知疲倦,一招一式如此精妙有力,身形忽高忽低,飘逸洒脱。诫源和尚远远看见了奕歌,便移步过去。奕歌使出一招“白鹭翻飞”,将面前的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拦腰斩断,小树缓缓倒下,奕歌这时也收了风行剑忖道:“我体内的真气果然较之从前浑厚多了,这一套《风行剑法》使将下来竟也只是微微气喘。而且…”奕歌看着倒在地上的这棵小树,寻思道:“而且这招‘白鹭翻飞’似乎威力更大了。如果再遇上那面具怪人,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脱得了这招。”奕歌上次被白脸面具看似轻松的从剑势笼罩中脱了出来,心中一直耿耿,要知道这招“白鹭翻飞”可以说是奕歌最厉害的杀着。思路未断,便听一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奕歌回过身来,见是诫源,便将风行剑还入鞘中,迎了上去,远远叫道:“诫源大师。”诫源微微一笑,合十道:“阿弥陀佛…恭喜奕施主身子已无大碍,刚才贫僧见奕施主舞剑,飘逸潇洒,心下变为奕施主高兴,呵呵…”奕歌心底颇喜欢这个慈眉善目的诫源和尚,喜道:“多谢大师关心,多亏了大师和方丈大师不惜耗费真元救治与我,我才能好的这么快。”说着便要拜倒。诫源赶忙撑起奕歌,以防他再拜,急道:“阿弥陀佛…使不得,使不得,奕施主使不得啊。贫僧也没帮到什么忙,如此大礼贫僧怎能受的起呢,使不得啊…”奕歌被诫源扶起,说道:“大师你过谦了,要不是大师,恐怕五日前我便死了。”诫源呵呵笑道:“阿弥陀佛…奕施主,这都是天命,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谢不得贫僧,呵呵…”诫源为奕歌理了理袍子,接着说道:“阿弥陀佛…刚才贫僧去找过方丈师叔,方丈师叔对各位施主也是相当欣赏,方才方丈师叔还要我前来看看各位施主有什么需要,明日便是八月八武林大会了,方丈师叔希望各位施主好生准备。”奕歌眼中浮现韶空大师那威严肃穆的样子,心下甚是感动,说道:“谢谢大师,也谢谢方丈大师,我明日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诫源看着奕歌眼中的坚定,合十道:“阿弥陀佛…看到奕施主精神昂扬,贫僧不禁也期待明日的比武了,呵呵,阿弥陀佛…”奕歌摸头笑道:“呵呵,大师,明日的比武是怎么进行的?”诫源微微笑道:“阿弥陀佛…奕施主,我们边说边走吧…”奕歌点了点头,便跟着诫源去了。诫源拉着奕歌的手,往地藏阁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阿弥陀佛…明日的比武会以派别为单位进行比试,奕施主和司马施主便是逍遥宗一派,而楚施主则为快剑门一派。一派出与另一派比试三场,胜的两场便晋入下一轮。”奕歌听完不禁问道:“那派与派之间对阵顺序又是如何确定呢?”诫源接着向奕歌解释道:“阿弥陀佛…贫僧做得一些竹签,明日各派便抽签决定对阵顺序了…”奕歌听完诫源的解说,目视前方,眼中透出火热的光芒。两人伴着一道彩虹,去得远了。

    第三十八章,美人

    清风婉约,温柔的好似美人的眼眸,挂着轻轻的流波,阳光竟也似恬静的呵气如兰,穿越了层层白云,照在一身翠玉百褶裙的美人身上。美人白皙的脸庞好似冰霜,看上去却又如此叫人怜爱。蒋晓霜站在玄武台上,身上的衣裳,随着轻风微微摆动,好似一朵莲花般夺目盛开,樱唇紧闭,美眸中流光闪动,美艳不可方物,他就是这样一个美人,美得让人窒息。她手中的长剑已经出了剑鞘,反射着阳光,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她的对面,一个翩翩公子般的白衣青年,微笑着看着她,手中一把折扇,铺在胸前,微微颤动,他便是点苍派掌门公孙尚的儿子,公孙明。公孙明看着眼前的这位闭月羞花的美人,心中不免波澜起伏,无法平静。蒋晓霜太美了,美得能够让他第一眼便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五岳剑派的女弟子。公孙明自问确是一个风流种子,身边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但是他从来没有如此怦然心动过。公孙明微笑着,上前几步,含笑说道:“久闻五岳剑派蒋师妹美艳如花,今日一见果真震慑心扉,世上竟会有蒋师妹般绝色美人,如若不知蒋师妹闻名江湖,还真以为蒋师妹乃天女下凡了呢…”他平素便是这般,乃是花丛老手,自问言谈举止颇能吸引美貌女子青睐,一见蒋晓霜美貌,情不自禁的吐出这些话语。谁知蒋晓霜只是淡淡一笑,仿佛万千冰雪一瞬间消融般,美艳中更添几分柔媚,看的公孙明心儿扑通一跳,再也挪不开了视线。只听蒋晓霜淡淡说道:“公孙师兄过奖了,请公孙师兄出招吧…”淡淡的一句话,却将公孙明冰封万里,浑身如坠冰窖,不禁打了个寒颤。公孙明苦涩一笑,问道:“蒋师妹对人都是这般冷淡吗?”蒋晓霜眉头微皱,也不答话,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长剑一挽,等待着公孙明出招。公孙明连吃两个冷窒,不由得微微有些怒意,无可奈何,收起手中折扇,换做一把三尺半的长剑,挽了几个剑花,对蒋晓霜说道:“如此,蒋师妹,公孙明得罪了…”长剑一抖,一声清鸣,向蒋晓霜攻去。此局乃是五岳剑派同点苍派的第三场较量,前两场比试中,五岳剑派的萧邢与陆明宇分别胜了点苍派的宁云及马隆丞,已经是胜券在握,这局蒋晓霜同公孙明的比是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公孙明怎么说也要胜了蒋晓霜,为点苍派挽回一些颜面来。只见公孙明长剑如风,《落松剑法》施展开来,一招一招,仿佛苍松吞吐,大开大合,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架势。公孙明倒不是不想怜香惜玉,蒋晓霜如此美人,我见犹怜,公孙明又何尝不想讨好她呢?只是自己门派颜面事大,儿女私情便暂且搁置一旁,容后再想。蒋晓霜长剑在手,《五岳剑法》也是不落下风,来来往往丝毫不落下风,不过眼看公孙明剑法如此精妙,心中倒是对这个公孙明存了几分佩服。蒋晓霜手上丝毫不敢怠慢,招式变换如一江秋水,高来低挡,低来高挡,攻守间变幻如行云流水,加之身形修长,面若桃花,举手投足间都是看的底下群豪热血,叫好不断。公孙明想不到蒋晓霜不但人长得貌若天仙,就连剑法也毫不逊色她花般美貌,手上招式攻得更猛了些,一招“落松满地”,长剑化作万千剑影,好似无数松针般洒向蒋晓霜。蒋晓霜眼前一花,便见无数剑影,美眸一凝,娇喝一声,弓步后倾,回头一剑,便是一招“孔子望岳”,长剑破开万千剑影,直刺一点精芒。公孙明暗叫一声“好”,撤去万千剑影,实实在在的与蒋晓霜交了一剑,只听两剑相击,砰的一声,便见两人各自后撤半步,蓄势再发,剑影交织,身形翻动。蒋晓霜长剑一挥,直刺公孙明“天突|岤”,公孙明识得厉害,长剑平带,欲消去来剑,谁知蒋晓霜此招乃是虚招,长剑顺势上挑,改攻公孙明胸间空阔之地,加上之前的那记虚招,正是一招“两仪花开”,乃是恒山派《两仪剑法》中诱敌之招。公孙明知道自己中计,忙回剑抵挡,谁想蒋晓霜长剑陡然而下,改上挑为下刺,取得还是公孙明的“天突|岤”。所谓“两仪花开”,虚招不迭,攻敌所不能守,诱敌所不能不守,可谓虚虚实实间制敌之招。公孙明心知再次中计,心下虚乱,匆忙回身后撤。蒋晓霜心中一喜,急迈两步,剑指公孙明后心,刺了出去。学武之人都知道,对敌之时,最怕后心受制,所以万万不可将后心留给对手,而公孙明这一回身后撤,便是将整个后心交给了蒋晓霜,蒋晓霜又何来不攻之理?不过,公孙明心机过人,又岂是蒋晓霜所能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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