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忘仙诀

忘仙诀第16部分阅读

    豆,虽然韩渃的样貌同红豆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红豆的温柔,红豆的体贴,红豆的娇弱却是韩渃所没有的。奕歌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将韩渃的名字从脑海中抹去,只留下一身素衣的红豆站在夕阳落日的海滩向自己摆手。奕歌笑了,不自觉的伸出了右手,在空气中轻轻摆动。奕歌仿佛看到了红豆在笑,温柔的笑了,可是,一切都只是幻影,一阵清风吹过,夕阳,落日,海滩,红豆,所有的一切都被风吹散,化作烟尘,消失了。奕歌脸上的微笑僵硬了,风中摆动的右手不自然的收了回来,眼前依旧是明月松柏,夜色融化了忧愁。奕歌手握风行剑站起身来,径直走向林间空地,站定。风行剑缓缓抽出剑鞘,遥指前方,无论是风行剑还是奕歌,都散发出淡淡的银芒。一片树叶,被风吹过,脱离了树枝的束缚,飘然而落,奕歌随之而动,风行剑剑随人动,在空中留下一条淡淡的银色虚影,划过一片银色轨迹,环刺而出,便是一招“白鹤亮翅”。接着,奕歌手中风行剑越舞越快,分别使出“长河落日”、“观局生死”、“落花未满”、“风轻云淡”…渐渐的,奕歌手中的风行剑只留下团团剑影,点点银芒,连奕歌的身影竟也模糊了。不多时候,奕歌以一招“白鹭翻飞”,劈出一道剑气,斩断了面前一丈之外的一棵松柏。松柏倒地,激起灰蒙蒙的一片尘土,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竟也闪烁萤火般的点点银芒。奕歌先是一愣,随即释然,自从受伤之后,自己的武功不退反进,而且进步飞快,这次练剑竟能劈出剑气,这样的进境快得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让奕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体内的逍遥真气比之从前不知浑厚了多少倍,可是却依旧突破不了《逍遥劲》第六层,依旧无法攀上《逍遥劲》第七层。其实奕歌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些日子功力不退反进,有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奕歌练得了狂僧于龙门石窟潜溪寺中,本尊阿弥陀佛上的那几行心法:“六识不灭,六根清净,六尘幻灭,心中有佛而后心中无佛,无佛便是佛,吾便是佛。”这几行心法的出处无从得知,但是却让奕歌的体内多了一丝浩然真气,诫源和尚曾经认为奕歌体内的这丝浩然真气与少林寺的《易筋经》真气有几分相似,先不论奕歌体内的这丝浩然真气是否就是《易筋经》真气,但是这丝浩然真气却是实实在在令奕歌体内的逍遥真气更加浑厚了。随着奕歌练成狂僧所留心法的“我佛之境”,奕歌体内的那丝浩然真气也是越来越粗壮了,虽不能于逍遥真气相融,但对于奕歌而言,却是没有什么坏处。至于奕歌所想的为何突破不了《逍遥劲》第六层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解释。就像风行子和司马炫一样,虽然风行子和司马炫都将《逍遥劲》练至第八层,可是如果现在让司马炫和风行子比试一下的话,试问司马炫又如何是风行子的对手。先不说《风行剑法》上的修行,单凭逍遥真气而言,司马炫也不会是风行子的对手。道理很简单,司马炫同风行子两人虽都练至《逍遥劲》第八层,可是司马炫体内逍遥真气比之风行子却又是差的十万八千里了。所以奕歌现在虽然突破不了《逍遥劲》的第六层,可是体内的逍遥真气却是很厚非常,如若这样下去,当奕歌练至《逍遥劲》第八层的话,再同风行子比试,那结果就很难想象了。奕歌上前探查了一下被他风行剑气劈断的松柏,断口齐刷刷的,一看便是被剑气透体斩断。奕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忖道:“想不到我的功力又有进境。”夜空中的明月被飘过的淡淡云朵稍稍遮掩,也竟将月光暗淡了不少,奕歌嘴角的那丝笑意瞬间消失,眉头却是凝在一起,奕歌眼中现出疑惑,心想道:“我现在的武功,比之辰飞云又如何呢?想必仍旧是不堪一击吧…我们之间到底差了多少呢?如果这样,我如何手刃辰飞云,如何替渔村上下报仇呢?要是红都还活着,被辰飞云胁为人质,我岂不是更加没有机会,别说报仇了,能不能救下红豆都是个问题…”想到这里,奕歌的眉间深深的拧在一起,不过片刻后,奕歌眉间便舒展开来,摇头笑道:“我怎的还是如此执着…或生或死,何去何从,天命注定,强求不得…想那么多做什么?练好武功杀上凤山便是了…”自语完,奕歌站起身来,调息了一下,运起体内逍遥真气,提起风行剑又练了起来。月正高挂,微风送凉,落叶飘飘,奕歌将风行剑舞的只剩一团剑影,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乘风而动,御风而行,仿佛千百鸟雀愉悦林间。奕歌脸上已经满是汗水,他这样练剑,已是过了个把时辰了,一直便没有停过,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好好练功。正在此时,从远处飘来了一个女子的歌声,奕歌刺出一剑,停下了身形,心中不禁奇道:“这个时候了,是谁人在唱曲呢?”奕歌仔细听了听这女子的歌声,竟能清晰的听出歌词:“…晚风轻摇湖畔边纤柳意绵绵…红颜如烟杨柳岸素衣舞翩翩…湖水映霞红似火波光怡连连…玉桥横越澄江涟夏荷弄纤纤…夜色氤氲吞吐间秋风送燕燕…”歌声婉转动听,竟听得奕歌入了迷般的呆立不动。奕歌听这歌声,似乎这唱曲的女子被情所困,心中无限惆怅。奕歌听着听着便勾起了自己对往事的回忆,勾起了每一个同红豆在一起的日子,竟也忍不住唱到:“江山红颜难以入梦间…别样流年桑莫意不变…落叶婉转花鸟鸣翩跹…梦君中还盈盈一水间…为佳人拭去眼角泪涟涟…”声音圆润清亮,也是难得好声音。那女子听得歌声,“咦”了一声,禁不住好奇,便向奕歌这边寻来,奕歌唱罢,那女子却是没了声响,奕歌苦笑摇头,提起风行剑便要回去,忽听身后林间沙沙乱响,猛地回头,便见一个女子站在身后,奕歌借着月色看清了那女子的样貌,不禁奇道:“是你?”(中秋献礼,风行卷第四十一章送上,祝大家中秋快乐,愿天下有情人情如满月,永不盈缺。祝天下学子学有所成。祝天下父母同享天伦安乐!祝我的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天天快乐。祝所有《忘仙诀》的读者心中所愿终能成真!)

    第四十二章,相知

    蒋晓霜缓步踱出林间,看见面前的奕歌,心里不由得狂跳了几下。蒋晓霜努力平复了一下加速跳动的心,对奕歌说道:“请问是逍遥宗的奕师兄吗?”奕歌识得她便是五岳剑派的“美人剑”蒋晓霜,当即便对蒋晓霜行了一礼,轻轻说道:“是五岳剑派的蒋晓霜师姐吧,在下正是奕歌。”说完,心中涌起了方才那女子的美妙歌声,不由得微笑问道:“方才是蒋师姐唱的曲子吗?”蒋晓霜面色一红,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让奕师兄见笑了…”奕歌笑道:“哪里哪里,蒋师姐太过谦了,方才蒋师姐的歌声婉转动听,百灵美妙,只怕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歌声了。”奕歌细细的回味了一下方才蒋晓霜的歌声,只觉回味无穷。蒋晓霜面上已经有些发烫了,如果是在白日,奕歌可以看见蒋晓霜的脸,红得仿佛熟透的苹果一样,只是此时明月高挂,奕歌看到的只是蒋晓霜脸上泛起两朵杜鹃,使她本来就美艳的脸庞更添魅力。蒋晓霜轻轻问道:“真的吗?奕师兄不是在说笑吧…”奕歌呵呵一笑,说道:“当真如此,蒋师姐的歌声确是天籁之音,让我听的都入了迷,所以才忍不住唱了几句…”奕歌干笑一声,继续说道,“倒是我一副公鸭嗓子,坏了蒋师姐的雅兴,我先向蒋师姐赔个不是…”说着便对蒋晓霜做了个揖。蒋晓霜听奕歌这么说,连忙上前想要将奕歌扶起,只是手伸到半途,似乎又想起什么,脸上一红,慢慢的将手又缩了回来,对奕歌说道:“奕师兄你这是做什么?谁怪你了?再说…”蒋晓霜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面上一红,继续说道,“再说…再说奕师兄的歌声豪迈宽广,哪里是公鸭嗓子了…”其实蒋晓霜方才想说的是奕歌的歌声又何尝不让她心旷神怡,听在耳边却暖到心间,只是话到嘴边便觉不妥,硬生生的改了口。奕歌倒是没有多想,听蒋晓霜夸赞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丝俊朗的微笑,仿佛阳光般照亮了蒋晓霜的心扉。看着奕歌迷人的微笑,蒋晓霜稍稍平复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蒋晓霜不敢再看,慢慢低下了头,也不言语。奕歌见蒋晓霜低下头去,不由得尴尬道:“对了,为何蒋师姐这么晚了还不睡呢?”蒋晓霜低着头喃喃道:“是啊…这么晚了,奕师兄又为何不睡呢?”奕歌眼望松间明月,淡淡说道:“我睡不着…”蒋晓霜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俊朗无比的男子,轻声问道:“奕师兄有心事吗?”奕歌将目光从远方的月光移开,微笑着看着蒋晓霜。蒋晓霜被奕歌这么一看,心间又是一阵悸动,只听奕歌轻叹道:“是啊,我确是有件心事…”蒋晓霜听奕歌这么一说,试探着问道:“不知道奕师兄能否将心事同我说说呢…我…”蒋晓霜很想对奕歌说的是她想要分担奕歌的困扰,只是她知道,她不能说,她只能继续说道,“我…我看看能否帮奕师兄找出解决的法子来…”奕歌先是一愣,定定的看着蒋晓霜,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蒋晓霜迎上奕歌的目光,见奕歌如此看着自己,不由得脸红道:“奕师兄,你看着我做什么?”奕歌微微一笑,说道:“我在想,原来蒋师姐心底并不是像平时那般的冷若冰霜,为何平时又要对人如此冷淡呢?好似一块儿冰雪一样。”蒋晓霜轻笑一声,说道:“原来你们是这样看我的,其实我只是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加上周围总是有人对我表白心意,换作是奕师兄的话,你又能如何去做呢?”奕歌点了点头笑道:“这个我倒可以理解,毕竟蒋师姐确实是美艳不可方物,身边多几个人也是应该的。”蒋晓霜听奕歌赞自己美貌,心中不由得欢喜,微微一笑,好似千朵万朵杜鹃花开,美丽了整个天地,奕歌不由得看入了迷,呆立当场。蒋晓霜发觉奕歌呆呆的望着自己,害羞的低下了头,轻声嗔道:“奕师兄还没有跟我说说心事呢…”奕歌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心中不禁暗骂:“奕歌啊奕歌,你当真是没出息…”片刻后,奕歌将手中的风行剑还入剑鞘,轻轻说道:“如果蒋师姐真的想听,那在下就唠叨两句吧…”蒋晓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髻,对奕歌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奕歌点了点头,两人便移步向一块儿松下的大石走去。奕歌和蒋晓霜来到大石前,吹了吹上面的沙土,便坐了上去,周围夜色正浓,月光透过层层枝叶,照在奕歌和蒋晓霜的身前,留下点点银芒,细听之下,还能听到蟋蟀的叫声从远处隐约传来。奕歌轻轻叹了一口气,边轻声说道:“这些年来,每到夜里,当我闭上眼睛,我就会看到一片火海,耳边听到的便是村里人的惨叫声,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他们被一个个的杀害,但是当日看到他们的尸体,我便能想象到他们死前的惨叫,每一声都刺痛着我的心。每次我都是从这梦中醒来,多少年来,每晚都是如此…”奕歌闭上眼睛顿了一顿,仿佛还在体味着心中的伤痛,少顷,奕歌睁开眼睛,继续说道:“多亏了前几日幸得韶空大师指点,化去了我心中的魔根,这几日倒是再没做过这样的梦了…”蒋晓霜听了,心中满是关切,眼中现出温柔,对奕歌说道:“奕师兄年少时便遭此大劫,心中难免会有阴影,这么多年来,倒是难为奕师兄了。”奕歌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蒋晓霜说道:“从我知道杀害渔村上下七十一口人的凶手是往生派辰飞云的走狗时,我无时无刻的不再想着杀上凤山,手刃辰飞云这个恶贼,好为全渔村的冤魂报仇雪恨。只是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自己不是辰飞云的敌手,因此我便每天每夜的练功,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手刃辰飞云。可是到现在了,我的武功比之辰飞云,怕也挡不了他的几招吧。”说到这里奕歌又叹了一口气,抚摸着手中的风行剑。蒋晓霜见奕歌如此,只得安慰他道:“奕师兄不要这样,总有一天,你一定能够打败辰飞云的。这次武林大会,各大派不是也都说好了一起杀上凤山吗?到时候你便可以替你的亲人朋友报仇了。”奕歌微微一笑,他知道,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杀上凤山了。终于可以为渔村的村名们报仇了,这一切都是他师父风行子帮他做到的。风行子总是很疼爱自己,这次渔村的事,他更是发动整个正道武林各大门派一起为奕歌雪恨,这样的师父,已经让奕歌感激的无法用言语表达了。奕歌对蒋晓霜说道:“谢谢蒋师姐听我讲了这么久,奕歌十分感激…”说着,冲着蒋晓霜露出一个笑容,阳光般的笑容。蒋晓霜看着奕歌的微笑,竟觉整个天地都亮了起来,心中便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温暖了整个心间。蒋晓霜红着脸低下了头,喃喃道:“其实…其实你可以唤我晓霜的…”说到最后,声音竟是渐渐不可闻了。奕歌没有听清楚,问道蒋晓霜:“蒋师姐,你方才说什么?”蒋晓霜定了定狂跳的心,仿佛激励自己般的喘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道:“我说…其实奕师兄你可以唤我作晓霜…”奕歌这次听得明白,呵呵笑道:“如果蒋师姐不嫌弃奕歌,那我便就叫你晓霜吧,你也不必师兄师兄的叫我,直呼我姓名就是了。”蒋晓霜心中欢喜,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奕歌谈完心事,心情好了许多,想起蒋晓霜的歌声,便问道:“晓霜,为什么这么晚了你也还不睡呢?难道你也有心事吗?有心事不妨也跟我说说,朋友间便是应该相互关照嘛。”蒋晓霜先时听奕歌唤自己“晓霜”,便觉心中吃了蜜般的鲜甜,十分欢喜,可听到后来奕歌所说“朋友该相互关照”,不禁心间抽搐了一下,一丝冰凉的感觉飘向心头,不由得喃喃道:“朋友…朋友…”奕歌听不清楚,还当以为蒋晓霜真的有心事,便说道:“晓霜,有心事的话就说出来,说出来就会好很多…”蒋晓霜凄然一笑,说道:“心事…我确是有件心事…”奕歌见蒋晓霜如此,突然想起了蒋晓霜方才所唱的曲子,曲中充满了情困心间的味道,不禁问道:“难不成晓霜你是为情所困?”蒋晓霜猛地抬头看向奕歌,一张美玉般的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已然将她出卖。奕歌连忙解释道:“我方才练剑之时,听到晓霜的歌声,曲中仿佛透出了女子为情所困的无奈与辛酸,难道晓霜你…”奕歌话还没有说完,蒋晓霜缓缓站起身来,踩着地上的月光走到大石前的空地上,轻声说道:“是的…我喜欢一个人,却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也喜欢我…”说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奕歌听蒋晓霜这么一说,不由得笑道:“是哪派的师兄这么好福气啊,能被晓霜看上的男子,想必定是个武功高强,英俊不凡的人物吧。想那么多做什么?晓霜你长得如此貌美,好像仙女下凡一般,任谁又能够拒绝呢?不用想了,想必那位师兄定也是喜欢你的,呵呵。”蒋晓霜油然转身,看着奕歌,她多么想告诉奕歌,他心中多喜欢的那个人便是奕歌,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望着奕歌,苦笑无语。片刻后,蒋晓霜说道:“那人武功是不弱,我看过他的比试,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的飘逸潇洒,却又是招招命敌,厉害的紧。”蒋晓霜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他长得也是英俊非常,但是,却不是吸引我的原因…”奕歌不禁疑道:“哦?那是什么吸引了晓霜呢?”蒋晓霜看了奕歌一眼,说道:“是他的眼神…我从没有见过像他那般坚毅清澈的眼神,让人看了便似有了生气,便似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奕歌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想着武林大会中参加比试的各派弟子,却没有找到这样一号人物,不禁心想:“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晓霜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怎样我是没有办法知道了。也只有晓霜自己清楚明白了,如果她肯说,我倒该帮她一把。”想到这里,奕歌不禁又想,“晓霜长得那么漂亮,谁又有勇气对她说不呢,哪里用得着我在这里操心。”蒋晓霜见奕歌不说话,以为他略有所悟,想到那人便是他自己,面上发烫,竟也翻滚着自己的心间。蒋晓霜羞道:“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奕歌起身笑道:“是啊,这么晚了,晓霜你快些回去休息吧。”蒋晓霜轻嗯一声,转身向晴明阁的方向走去,不时回头看看奕歌,眼中无限留连,最后终于快步走远了,只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随风淡了…奕歌眼见蒋晓霜消失远方,提起风行剑,身影便隐没于松柏明月间了。清风明月松间照,小桥流水渔火眠。问君中还一水间,伊人衣裳舞翩翩。

    第四十三章,战前

    阳光穿透清晨的薄雾,直射在整片演武场上。蒋晓霜同她的五岳剑派的同门站在玄武台边。蒋晓霜昨夜没有睡好,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奕歌的微笑,和他那无比清澈的眼神。蒋晓霜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眠,好在她乃学武之人,运功将真气运转几个周天,体内真气便即充盈,所以今日倒没现出任何疲态。将小双的一对美眸向远处的青龙台望去,由于青龙台围满了前来观战的看客阻了她的视线,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让她心间不再平静的男子。其实此刻的奕歌正同司马炫站在青龙台下,两人谈笑间,一股强大的信心自两人身上散发出来,同时也感染着周围的人们。他们都相信,逍遥宗必能笑傲青龙台,因为他们从一开始,便没有让他们失望过,逍遥宗的比试一场比一场精彩,让人看了心不由得激动起来。奕歌面上微笑不变,对摇着镶银折扇的司马炫说道:“二师兄,昨夜我去林间练剑,你猜我见到谁了?”司马炫停下手中摇着的镶银折扇,眉间一凝,脑中扫过无数人名,最后定在了“李达”两个字上,脱口笑道:“难不成是郭威手下的那个没头没脑的莽夫李达?”奕歌哼了一声,说道:“遇见他倒好,我非消消他的锐气,挫挫他的傲气,顺带好好教训他一下!”接着呵呵一笑,摇头道:“不对,二师兄你再猜。”司马炫眉头微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奕歌笑得灿烂,不由得随口笑道:“难不成还是‘美人剑’蒋晓霜吗?”在司马炫心里,这两个人八棍子打不到一块儿去,蒋晓霜平日便跟块儿冰似的,他司马炫就没见过她跟哪个男的换过笑脸,他这么随口说说,愿意是说自己不知道,随便说的。只见奕歌的笑脸瞬间凝住,假装疑惑道:“二师兄你昨夜没有跟踪过我吧…”司马炫一听,气便不打一处来,瞪了奕歌一眼,假嗔道:“我闲的慌了,我跟踪你做什么?我昨夜不知睡得多舒服,一觉天亮,便是在梦中,我也懒得去跟踪你!”司马炫知道奕歌是跟他开玩笑,也并不是真的动气,见奕歌脸红,便又换作一张笑脸说道:“好了好了,别卖什么关子了,你昨夜到底遇见谁了?”奕歌苦笑一下,闷声道:“二师兄你方才不都猜出来了吗?还来问我?”这次司马炫可真是有些不敢相信了,听了奕歌的话,不禁奇道:“真的假的?你竟真的遇到了那‘冰霜每人’?这么晚了她在林间做什么?”奕歌看司马炫模样,神秘一笑,贴上司马炫耳边轻声说道:“二师兄啊,我听到他昨夜在林间唱曲了呢。”司马炫表情先是一僵,然后瞬间化作笑容,呵呵笑道:“想不到我这三师弟竟还有这种福气啊…怎么样?那蒋晓霜曲子唱得如何?”奕歌闭上眼睛,仿佛回味般的享受了一下微风的吹拂,然后才睁开眼对司马炫说道:“晓霜唱曲动听得很,想不到晓霜人长得美,歌声竟也是如此之美,我都听迷了呢!”司马炫听奕歌这么一说,嘿嘿坏笑道:“哦?晓霜?叫的这般亲切啊…我想三师弟你该不是只听了冰霜美人儿唱曲吧,期间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啊?要不怎的‘晓霜’、‘晓霜’的这般亲昵。”奕歌见司马炫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哎呀,二师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晓霜没什么的,只是谈了会儿天。”司马炫坏笑不改,笑道:“哦…谈天?…明月几时悬,入梦照林间。佳人笑耳边,只是谈谈天?”司马炫逮住奕歌同蒋晓霜昨夜遇见的事情不放,还即兴作了首来取笑奕歌。师兄弟几年的情意固是深不可测,所以两人也当是开玩笑罢了。奕歌见司马炫作打油诗取笑自己,不禁笑骂道:“要你来卖你的酸文!”然后奕歌神情一定,认真了些,对司马炫说道:“说实话,二师兄,其实晓霜并没有她表面的那样冰冷,其实那只是她的伪装,用来跟人们保持距离的…其实晓霜也是一个脆弱的女子…”司马炫表情依旧,手中镶银折扇不住的摇晃,轻笑道:“这个我理解,毕竟冰霜美人的样貌便是最让人信服的理由,不过…”司马炫表情认真了一些,眉间轻皱,在奕歌耳边轻声说道:“三师弟,你们两个真的只是谈谈天吗?”奕歌推开司马炫笑骂道:“谁像你那般龌龊了,满脑子便是那些调调,我看该将南宫梦给我的‘色鬼’名号送你才是,当真当之无愧。”奕歌见司马炫摇头,正色道:“二师兄,要知道,我心里早已有了红豆了,哪里还容得下别人啊?再说…再说晓霜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司马炫今天一大早听奕歌说的这些话,当真是刺激了把还未睡醒的大脑,听得蒋晓霜竟有喜欢的人了,不仅高声叫道:“什么?!他竟有喜欢的人了???!”司马炫话一出口,便觉不妙,只觉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向他投来,司马炫不由得干笑几声,对着周围的看客一一行礼。周围的人群见司马炫向自己行礼,也都笑着还礼,不一会儿便恢复方才的热闹。奕歌不得不佩服司马炫的功夫,这招“太极”打得太漂亮了。司马炫见周围恢复正常,便贴上奕歌耳边,轻声对奕歌问道:“你说冰霜美人儿有喜欢的人了?”见奕歌点了点头,司马炫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奕歌解释道:“昨夜不是听晓霜唱曲嘛,我从她的歌声中听出了女子为情所困的那种惆怅,后来我问她时,她自己也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司马炫此时已经听乱了,连忙将奕歌的话打住,说道:“等等等等…你说蒋晓霜给你唱曲,你听出了曲中有情…”奕歌摇手说道:“不是晓霜给我唱曲,是我练剑时无意间听到晓霜唱曲…”他怕司马炫不明白,便简短的将昨天夜里同蒋晓霜相遇的始末告诉了司马炫。司马炫听完,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接着笑道,“想不到冰霜美人儿的心倒不是冰做的,竟也有喜欢的人,不知道是哪个男子上辈子积了福,竟能被蒋晓霜看上了。”奕歌轻笑道:“我昨夜便想问晓霜喜欢的人是谁,但后来想想,人家终究是个女儿家,她自己不说,我哪好意思问呢?”奕歌说完,叹了口气,接着对司马炫说道,“二师兄,这话我只跟你说过,事关人家晓霜的清誉,你可千万别对别人说。”司马炫点了点头,还想问什么,只是此时少林寺悠扬的钟声响起,比武就要开始了。伴随着少林寺的钟声,“大将军”郭威,领着赵匡胤、李达,由诫源和尚陪同,来到了青龙台。郭威还在同诫源和尚说着什么,他手下的李达同赵匡胤却向他两人看来,那赵匡胤还好说,微笑着同奕歌和司马炫点了点头,算是问好,奕歌两人也向赵匡胤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还礼。只是那李达记恨两人,白眼一翻,向两人瞟过,也不搭理两人,早将昨夜郭威要他同两人赔礼的事情就着馒头吃下肚去。奕歌看见李达心中便有火,见他如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李达一眼,心中边琢磨着:“待会儿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让你大言不惭。我非叫你在众人面前颜面无存,要不然我便不叫奕歌!”想到这里,于是转头对司马炫说道:“二师兄,这李达便交给我了,我要教训他。”司马炫知道奕歌的脾气,平日对人温文尔雅,要是犯起掘来,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由笑道:“由你便是,我只想同那郭威交手,那李达和剩下的一人都交由你来便是。”奕歌听司马炫答应,喜道:“二师兄尽管放心,我不会输给他们的。”司马炫感觉到了奕歌身上散发出强大的自信,点点头道:“不要轻敌便成。”奕歌点头答应,笑着看着李达,眉目间冷笑连连,仿佛在说:“你李达是我的!”直看的李达心里发毛,这才想起来郭威昨晚要他道歉的话,可是为时已晚,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不过他李达也不是好惹的主,反正错了便错了,见奕歌神情,收了收心,一对虎目回瞪奕歌。两人的眼神跨越了整个青龙台,在空中迸出火花,互不相让。正在此时,郭威同诫源和尚谈完了,看见奕歌和司马炫,径直向两人走来。赵匡胤见郭威走了过去,便也抬步走去,方走几步,回头看那李达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叹了口气,拉着李达跟上郭威。奕歌和司马炫见郭威三人向自己这边来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强装微笑迎了上去。郭威捋着胡子呵呵直笑,来到奕歌和司马炫的跟前笑道:“郭某见过两位少侠。”郭威比奕歌和司马炫可要大上许多,奕歌和司马炫见郭威竟先向他们两人行礼问好,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匆忙还礼,同时齐声说道:“大将军好!”郭威哈哈一笑,说道:“此地并非军帐,两位如不嫌弃,叫郭某一声郭大哥便成,不用拘礼。”奕歌见郭威如此平易近人,哪有什么架子,心间便对郭威生出好感,会心而笑,当先说道:“那怎么成,将军英姿,无分帐内帐外,都该叫声将军的。”司马炫点了点头接道:“不错,将军就是将军,就该有将军的气势,我们还是叫您将军吧!”郭威见两人说的坚决,也不强求,呵呵笑道:“如此,那郭某便不强求了。”说着回头对身后的两人说道,“匡胤、李达,还不快同两位少侠打声招呼。”赵匡胤听得郭威叫唤,拉着极不情愿的李达来到奕歌和司马炫的面前,当先行了一礼,对两人说道:“在下赵匡胤,见过两位少侠。”奕歌和司马炫连忙应下,回了礼,说道:“赵兄弟你好。”这时郭威便向两人介绍起赵匡胤来:“匡胤自二十一岁开始便随郭某征战沙场了,算来也有四五个年头了。他屡建奇功,从一个小小的士卒做到了今天的地步。匡胤他还曾救过郭某的命,若是没有匡胤,只怕郭某早已经成为了江边的遗骸了。”郭威说着便向赵匡胤看去,眼中满是感激。赵匡胤原本严肃的脸上,难得现出一丝笑意,摆手道:“将军言重了,匡胤的职责便是如此,没什么好说的。”奕歌和司马炫见赵匡胤居功而不自傲,比那李达强上百倍不止,由衷的说了些赞赏的话,直说的赵匡胤红着脸连连摇首谦虚几句。李达见奕歌和司马炫两人跟赵匡胤谈的欢,连看自己一眼都欠奉,忍不住哼了一声。郭威一听,拉长了脸对李达说道:“李达,还不快些向两位少侠问好,昨晚怎么跟你说的?难不成我说的话都让你就着馒头吃了吗?”李达听得郭威言语,先是闷声哼了一声,然后才极不情愿的向奕歌和司马炫勉强行了一礼,嘟囔道:“李达…见过两位…”奕歌看见李达就火大,见李达如此不情愿,随随便便应了一声,也不回礼。司马炫脾气稍好点,强挤出一丝笑容应了一声。郭威见他们三人如此,也是无可奈何,这李达屡教不改,着实让他头疼,奕歌和司马炫乃是逍遥宗的弟子,自己更没法管,只能苦笑。恰在这时,少林寺的钟声再次响起,伴随钟声,诫源和尚登上了青龙台,朗声宣道:“阿弥陀佛…青龙台的比武即刻开始,请双方各自上场…”声如洪钟,竟将少林寺的钟声也压了下去。郭威向奕歌和司马炫笑了笑,转身对赵匡胤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场去吧。赵匡胤一声领命,向奕歌和司马炫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向青龙台上走去。司马炫拍了拍奕歌的肩膀,奕歌冲司马炫一笑,跟着赵匡胤便上了青龙台。此时天上的云雾渐渐的散开,阳光再无阻碍,直射而下,将整个青龙台映成一片金黄,好似一条金龙,吟啸九天。

    第四十四章,战刀

    奕歌自登上青龙台的那个瞬间便已将杂念摒除,现下心境是无比空明,诺大的青龙台上,除去自己再无他物,双目金光一闪,便已遁入“我佛之境”。此时赵匡胤已经走到对面,然后一个转身,面对奕歌,从腰间抽出一把战刀。奕歌看着赵匡胤抽出战刀,竟隐约感觉到了赵匡胤周身所散发出的淡淡的战意,不禁高看了赵匡胤一眼,心道:“这个赵匡胤不简单,竟然只是一个抽刀的动作,便让我领略了他那淡淡的战意,还有那隐藏在他刀中的狂暴之气…”可是奕歌笑了,淡淡的一笑,便即化去了那丝向他试探而来的绵绵战意。“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输的…”奕歌在心间同自己说着。下一刻,奕歌抬起右手,将风行剑的剑柄牢牢握在手中,微一用力,风行剑便从剑鞘中一丝丝的抽了出来。剑光一闪,风行剑完全抽离剑鞘,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奕歌将风行剑自然垂地,左手将风行剑的剑鞘插入腰间,双目凝视对面的赵匡胤,周身现出淡淡银芒,阳光下,衣角随风轻摆。诫源和尚见两人都已准备好,双手合十,朗声宣道:“阿弥陀佛…第一局由逍遥宗的奕施主对阵赵施主…”说着对奕歌和赵匡胤合十行了一礼,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以开始比试了…”说完转身退下青龙台去。赵匡胤在诫源和尚退下青龙台的那一刻,对奕歌行了一礼,说道:“赵匡胤领教奕少侠的高招,还望少侠手下容情。”奕歌微笑还礼,答道:“赵大哥客气了,请赵大哥亮招吧…”赵匡胤瞬间双眉向中间凝去,眼中透出无匹战意,手中战刀缓缓举起,狂暴之气向奕歌汹涌而来。奕歌只觉一股狂风袭来,眼前飞沙走石般的竟难以睁开眼睛,不由得心惊赵匡胤的功力。心惊之余,奕歌嘴角稍稍上扬,索性闭上了眼睛,但是周围的一切却是更加清晰的印在脑海之中。只听赵匡胤一声暴喝,脚下迈开霸王步,手上战刀高高举起,一招“杀敌四方”汹涌而来。这赵匡胤自幼随父亲练功,根基甚是了得,年少时便练得一身好武艺,自随了郭威征战之后,常年在战场上过着刀光舔血的生活,练就了如今的《战刀刀法》。这《战刀刀法》乃是赵匡胤在战场上领悟到的一门刀法,多亏了这门《战刀刀法》,赵匡胤才能于千军万马中立于不败之地。眼见赵匡胤举刀挥向奕歌,底下围观的人们,似乎看到了赵匡胤身后的万千兵马,一起叫嚣着冲向奕歌,纷纷搓了搓眼睛,以为幻觉。司马炫看那赵匡胤的气势,不觉微微皱起了两条剑眉,寻思道:“这赵匡胤竟有此功力,看来三师弟此局怕要陷入苦战了…”思量间便向奕歌看去。青龙台上的奕歌的衣裳被面前的狂风吹的乱摆,一身白衣紧紧的贴在了胸前,更显出了奕歌完美的胸肌。奕歌嘴角的那丝笑容仿佛没有改变过般的依旧挂在脸上,丝毫不受赵匡胤汹涌气势的影响,风行剑缓缓举起,点点银芒现于剑尖。赵匡胤见奕歌竟丝毫不受赵匡胤汹涌气势的影响,心下不由得对奕歌多了几分佩服。不过,赵匡胤脚踩霸王步却是加速朝奕歌攻来。奕歌见赵匡胤陡然加速,风行剑往里一带,接着往外一削,刚好迎上了赵匡胤下落的战刀。只听“叮”的一声,刀剑相击。迸出一丝火光。就在方才刀剑相交的瞬间,赵匡胤的无穷刀势完全迸发而出,散在四周,然后快速的凝结于赵匡胤手中的战刀刀锋之上,时间仿佛便在那一刻静止住了。奕歌立时便觉一股无匹巨力压在了风行剑上,震得他虎口阵阵麻痛,好在奕歌风行剑抓的紧,要不然怕是早被赵匡胤的这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震飞了吧。奕歌运起逍遥劲,双目猛地睁开,一片银芒闪过,大喝一声,风行剑银芒暴涨,闪烁间便将赵匡胤的战刀抵了回去。刀剑相抵,奕歌和赵匡胤便各自向后退去。奕歌退了几步,腰身一扭,定住身形,双目金光一闪,体内那丝金色的真气便飞快的运转起来。奕歌看着还在后退的赵匡胤,微微一笑,右足一蹬,便向赵匡胤攻去。赵匡胤此时仍在不住的倒退,行伍出身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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