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k”>lwen2我笑起来:那你想成为哪方面的伟人,金融还是政界?蓝天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我变本加厉的笑话他:还伟人呢,连个目标都没有。伟人这个理想的确是太大了,而在他身上我丝毫看不出任何伟人的迹象来。天灰蒙蒙的,远处的高楼掩藏在阴霾里。宝塔松安静而沉闷,在这样的天气里,感觉像是走进了墓地。我坐火车来学校的路上路过一大片葡萄园,园里整整齐齐的栽着十字的白木头桩子,用来给葡萄蔓爬。秋天过后,葡萄都已收获,酿成葡萄酒,只留下红黄的土地里白色的木架。火车呼啦啦地开过去,这些白色的木架在阳光里很纯洁而有趣的从窗子前掠过,不骄不躁。
阿线走过来:你刚才看见蓝天了?不会又吵了一架吧?我不说话,看着她紫色的婴儿泡泡眼睛笑笑。她撅撅嘴:我们怎么一碰见他就要吵架。尽管她没有参加刚才的谈话,但是不管我们之间谁参与了一件事情似乎就是一起干预了它。我说:不知道,我不想和任何人吵架的。把刚才的事情和蓝天想成为伟人的事情都说给了她,阿线说:呵,这个疯子还真是敢想啊,他也不想想就咱们这个学校也能出伟人?我听着她越说越不像话,我说:这干学校什么事,怎么对自己的母校学校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还是一提学校就有气:我倒是想认想叫她妈,可是她从也奶不饱孩子。还想说什么,一把拽住我就跑,我回头一看,蓝天又来了。
我们逃进阅览室,百~万\小!说的人一大片。找了书捡了个靠窗子的座位,阿线对着一本书吃吃笑,我很纳闷,阅览室还有这样可爱的书?我一把抓过来,一看,原来是周杰伦的大篇幅报道,还配合很多彩照。我说:你笑什么?她说:我一看到他就想笑。我把书还给她:神经搭错车。她和我一样很喜欢周杰伦和beyong,我问她:我们为什么这样喜欢这些从未谋面的人呢,她说:谁知道。她对我说:黄家驹死了,而活着的人永远无法与死了的人比。我点头。
我在看《金银珠宝》,书中讲到“赌玉”,就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懂行的人根据自己的直觉和经验里面所含玉的质量和重量,在拍卖行里进行拍卖,价格几千万上亿的都有,拍卖后进行现场技术切割,一夜之间不是诞生了一个富豪或就是一个穷光蛋。这块石头就象现在的我们,究竟是顽石一块还是美玉连成,谁也不知道。
正想着,看见豌豆在向里面东张西望,我离开座位出去。她笑起来,我问:有事啊?她呵呵笑:没有,就是想看看你呀。她笑,我也笑,我们俩就站在门口莫名其妙的傻笑,我说:我们傻不傻啊。我说:进去百~万\小!说吧,她拉拉自己的挎包:不去了,你回去吧,我走了。我打了她一拳:你有毛病是不是。她对我说拜拜,挎着自己的小包颠儿颠儿地走了。我轻手轻脚的走回去,阿线问:干嘛去了。我说:豌豆刚才来了。她问:什么事?我说:没事。
又去拿了本《旅游》,上面介绍很多美丽的地方,有很多图片。我一边看一边想,假如我有钱又有时间的话一定要玩个够,那个笔记本、一本书、一架相机、一个背包和p4就可以上路了。第一站是西藏,和西藏姑娘照张相,然后送给她一张。再买几串藏珠和摇铃。正想的走火入魔,阿线踢了我一脚:走吧。我跟着她拿了借阅证跑出来,我伸伸懒腰,我说:憋闷的慌,她说:那你总是非要来阅览室百~万\小!说。我无奈:谁让就这里有书看,还不要钱。
跑到校园超市买了两支伊利雪糕,我咬了一口咂咂嘴:真凉,冷空气都钻进汗毛孔里了。阿线哆哆嗦嗦的点头:是啊,是啊。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冬天要卖这么凉的东西,而我们为什么还要吃。我们学校很穷,操场不象其他的学校是橡胶的,这多少让我们觉得有些丢脸。城市的灯火映红了天的四角,只有头顶上这一片还有本来的样子。我是很不喜欢霓虹的,真不知道政府大规模的在灯上投入资金是为什么,让夜都没有个夜的样子。肚子跟拿冰块熨过一样,凉的胃都收缩了。一阵风吹来,我们都缩在衣服里惨叫。风像是抹了辣椒的鸡爪子似的从脸上抓过去。有架飞机亮着尾灯从天空飞过,阿线正是抽风:你下来,你下来啊。我在冷风里笑弯了:让它把你压成照片啊。她的最后一口雪糕掉在了地上,她气的直跺脚,我则笑得更厉害。阿线没有理我,默默的往前走了。我在原地笑了一会儿,从后面看着她。阿线的头发很浓密,象一顶草帽一样扣在头上。风一吹头发就呼啦呼啦往飞,我看不见她的脸,感觉她象是个伤心的女鬼。假若她真的变成了女鬼,我害不害怕?这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说:阿线,假如有一天你讨厌我了一定要告诉我。她的头发一直在我的右边飘啊飘的,她却不说话。我难过起来,很想逃开。
这种感觉很难受,它在心底悠悠唱着歌,急速的飞行。它有着美丽的脸庞,温柔的歌声,却在左心房、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一下一下的下着刀子,又狠又准。它总是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
圣诞要到了,有一种气氛在空气里涌动。商店门口都摆上了圣诞树,挂着小金铃、彩带、糖果和红白相间的拐杖。橱窗里贴满了圣诞老公公和他的鹿队。我给小美打电话,她的铃声是叮叮咚咚的《波斯猫》,我几乎摔到。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爱热闹,小美很漂亮,也很爱讲话,也很善良。电话通了,她说:那位,我有些生气:小树,她就尖叫起来:小树,然后唧唧的笑,耗子似的。她说: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给我找个妹夫。我说:我没空搭理你这个,你怎么样现在?她说:我烫了个大卷,你看看吧。我又不得不佩服她:我把你从话筒里拽出来啊。我们都笑,笑完后几秒钟都没有说话。我听见她的叹息,我问:怎么了,她说:莫名的,最近总是这样的。我问她:他好吗,是个什么样的人。小美呵呵乐:恩,很平常的人,不好看也没有钱,但是我跟他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快乐,如果我回忆跟他在一起的情景就都是在笑。我哦哦地应着,不发表言论,因为我并不能判断她做的是对是错。她好像在抠话筒:我跟在武汉上大学的那个没有感情,也没感觉,我打电话给他说要分手,他倒是很干脆的说,行啊,让我觉得很难过。我说:那你可亏了,白白丢了个金龟婿。她说:我跟他打完分手电话告诉了我爸妈,她们很生气,骂了我一天。我说:别生气,爸妈总是为了儿女好的。她说:我知道。然后她说:你不要惹咱爸妈生气,我说好,她说惹她们生气我也很难过。又说天气冷了,不要感冒,后来就挂了。
连小美这样的人都变得这样多虑,柳明在委曲求全,余致刚经历一场死别,以前那些懵懂无知的少年都不见了,那样的日子不见了。妈妈说我们是见风就长的孩子,我想不用再乱刮风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时光从我们身上飞速的溜走,一点都不眷恋。我的心还是疼,像是要爆炸。
早晨起晚了,几个人来不及吃早饭,稀里哗啦的穿戴胡乱洗了把脸就往教室跑。到了门口,我的脚步慢下来,跟在她们身后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开始犯困,早晨八九点钟是我最困的时候,困的睁不开眼睛,阿线掐我也不管用。不知是谁在教室里吹口哨,吹的是小虎队的《爱》,吹得很不错。有的东西可以被遗忘很长时间不被记起,让我以为有一日它再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会不认识它。可是不是。被遗忘的东西一旦被唤醒就犹如一粒春天的种子迅速的扎下根来,长成一棵大树,它的地位就动撼不得。我有些激动,听着这口哨在坐着、站着、沉默的、嬉笑的人群里跳过来跳过去。
阿线很认真地剥着她的鸡蛋,一边剥一边犯难地撇嘴。鸡蛋被她剥的千疮百孔,惨不忍睹,象张女巫的脸。这家伙,没别的大要求,就是爱吃煮鸡蛋,每天早晚一个。她剥好后,往我面前一放:吃呗?我看看这只憋屈的鸡蛋,翻着白眼:不吃。阿线哼了一声:你都有两个了白鸡蛋了,看来是不用吃。
铃声一响,进来的是x老师,我问豌豆:怎么是x老师,不是跟w老师换课了吗?豌豆说:我怎么知道。让我好没趣。大家都很小声的议论,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老师说:什么事?说话。没人说话,老师接着说:今天讲第七章,下面又一阵嚷嚷。老师有些不耐烦:哎,有事说话,好不好?班长站了起来:我们都没有带书。老师说:都没带?没带书上的什么课?班长看看大家伙:上节课w老师要说要跟您换课,所以我们带的她的书。x老师点头:是这样,然后慢慢走下讲台,几个带了她书的同学迅速将书藏到了课桌地下或是屁股下。x老师转了一圈:都没有带书,这样吧,今天做测验,我出几道题你们做做,下课之前交上来。我们大获全胜,很多人心有灵犀的抿着嘴互望着笑。
但是做题时遇到障碍,我们便羡慕起那些带书的同学。有一个叫小武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脑筋短路了,居然拿着书问老师:这道题是不是应该这么做啊?老师一惊,四下里一看:这不是有些同学也带着书呢吗?我们恨不得把这笨蛋吃下去。老师说:带了书的同学请举手,结果有近三分之一的人都举了手,也就是三分之一的人没有去上w老师的课。老师说:你们那,便什么也没有再说。
我们接着做题,我问了所有我熟悉的人都没有带书。豌豆冲我笑:他们带着书呢。我一看,原来是我们班另外那一派,我不是说分帮派,而是因为某种认识上的不同使我们划分成了几个不同圈子。所以很少跟他们这个圈有交道。我想说又没说,叫做老牛的说:想百~万\小!说啊,我点头,他说:想看你说啊,就把书给了我。我边翻书边说:他们也挺好的。老牛从背后拍了我一下:做出来,告儿我一声。我们翻了半天,又把书还回去:不会。把他气够呛。
小朵的作业传到了我们这里,几个人赶紧就抄,后面的人小声说:快点,写完给我看看。最后整个教室已两种答案完成了作业,一班的一个样,我们二班的一个样。老师要是有经验的话,每个班抽一看就好了。
下节课要去一阶上课,我心怀鬼胎的收拾好和她们几个一起走,悄悄落在她们身后,等她们都进了教室,我一转身就溜了。我似乎听见阿线说一声哎。
我到餐厅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偌大餐厅,只有我一个人在吃饭。粥很腻。吃完后,我在树底下很放肆的走,觉得很得意,于是我颠儿起来。又买了两根雪糕,接着颠儿。吃完后,跑上楼,躲进被子里打哆嗦。
醒来后,她们都回来了,对我大肆征讨。豌豆叉着腰:小样儿,上哪儿疯去了。静南则是一本正经的说:小树,你别逃课了,都快要期末考试了。阿线一句话不说,放下书,坐在桌子前面喝水。我有些心虚,和阿线一起去吃饭。
在路上,阿线哎了一声,我问你哎什么。她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逃课。我说:我有不喜欢那个课,非要死命听吗?而且我以后也不打算从事相关的工作。她看着食堂的菜谱一边对我说:那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应该把专业学好,谁也说不清我们以后要干什么。阿线因为我逃课多少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很快的她又高兴起来,问:吃什么呀,我也一如既往的说:不知道。她说:吃鱼头砂锅吧,我说好。
鸭子抬起头:吃什么两位?阿线举起两根手指,鸭子就明白我们还是老样子。不知谁发明了这个v的手势,使得很多的中国人都很傻气的摆这个样子。照相的时候仿佛已经没有其他的动作,只能比个v。我们跟鸭子夫妻两个已经很熟了,她们甚至知道我们经常坐那里。等着出锅的时候他会问一些事情:快考试了吧?什么时候放假?
阿线很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食物,她很热爱食物,象现在这样不知道该忙什么的年代,对面前的食物如此专注的人怕是不多了。阿线说:我们卖平安果去吧,我说好。她咂咂嘴:圣诞节去那里过呢,我说我想去教堂,他问我教堂在那里,我说我不知道。
超市里人比商品还多,仿佛是从地上冒出来的。阿线哦了一声:怎么这么多人,我也跟她似的,就是啊,怎么这么多人。我们跟在别人后面,慢慢晃进去。里面人更多,阿线说:完了,平安果肯定卖完了。她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艰难的去水果区。我踩了别人一脚,很认真的跟人家说对不起,但是他根本就不理我,他顾不上我。这时我才发现,超市里装饰的很好看。顶上吊着坐着雪橇的白胡子胖老头,雪橇上放着装满礼物的大袋子。柜台上摆着小的挂金铃的圣诞树和红辣椒鼻子的小雪人。红跟白是很配的颜色。
阿线又折了回来:我以为我丢人了呢,我抬脚想要踢他,但是抬不起来。我拉住她往人群里挤,终于找到一个缺口挤了进去。左挑右捡才找到几个满意的。阿线举着她的苹果给我看:看,我的苹果多好看。
我的平安果送给了明丽、杨图、豌豆、静南、米菲、蓝天、小椹,阿线给了小椹、蓝天、明丽、杨图、豌豆、静南、米菲。我们送出去7,又收到7个。阿线怀疑的说:这不会是我们送出的那几个吧,我说有可能。最后才发现,我们没有给彼此送。
静南和男朋友过节去了,豌豆说:有男朋友可真好,我说:你也找个呀。豌豆装模作样的说:谁配的上我倾国倾城。阿线差点没有把一口水喷到她脸上:没牙。她从床上跳下来:上网去,她就上网走了。阿线看看我:咱们怎么过呀,我说:呆着。刚说完,她说:好像有人喊咱们,侧耳一听果然是。打开窗户往下一看,是明丽和杨图,明丽喊:下来啊,咱们过节去。我说:你们去吧,我实在不愿意大过节的还跟在人家两人后面做电灯泡,而且一跟还跟俩。杨图在一边站着不出声,明丽说:你快点,别让我老在这里扯着脖子喊,形象全毁了。我和阿线呵呵乐,然后穿上大衣往下跑。阿线说:我真不想去,但是两天小腿儿倒的飞快。
一下楼,看到一个男生捧着一大把玫瑰站在门口,很傻很可爱。
看见我们明丽劈头就骂:喊了半天都不答声,装傻呢。阿线一脸无辜:要是真听见你喊了,我敢不下来。杨图说:两位可真是劳模,走,请你们吃饭,表彰你们。阿线哎了一声,明丽一瞪眼:你哎的什么劲。阿线说:你看,中国人过中国节就是吃,过人家外国人的节又过成了吃。光知道吃了。她说:那你说,咱们干什么?阿线啃着指头想了半天:不知道。杨图说:走走走,别跟这里磨洋工。明丽左手拉上阿线,右手拽上我就跑,杨图在后面喊:不要我了。阿线说:怎么能不要你,你还留着付账用呢。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街上似乎弥漫着甜甜的味道,空气喝醉了似的活跃,人们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商店门口大大小小红红绿绿的彩灯,不停的闪烁。我一点一点的激动起来,我对她们说:我真高兴啊,我们三个人在大街上唱: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杨图看着我们,像是看一群小孩子。
到了一家布置很恬淡的叫烛光餐厅饭店门口,杨图让我们停,叫我们进去。里面很多人,我说:恐怕没有空位吧。杨图说:有,而且是雅间。我疑问:你怎么知道?明丽说:傻子,他定的他不知道。阿线说:为什么预定?杨图仰头:这是什么教育机制,培育出什么大学生。老大,这还要问,过节肯定跟平常不一样嘛,不提前定好怎么可能有位子。我们俩互相望望觉得真是丢脸。我们东拉西扯之后,菜就上齐了。明丽给大家倒上长城干红,说:来干杯。我说:这个是为什么干呢。她说:那里哪么多为什么就是干。我们就都碰杯了,什么也不为。杨图说:小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啊。我知道他说谁,他和麦田是不错的哥们。我说:好啊,不过我要找个家里陈几千万。他说:哟,现在这些女孩是怎么了,动不动就钱啊钱的。我呵呵乐,他说:说正经的,我有个不错的人选介绍给你。我摇摇头:我的理想就是出国,对,出国,去法国找最大最美的修道院在那里成为一名修女,每天弹钢琴唱赞歌。明丽说:去啊,去啊,你去吧,没人拦着你,你倒是去啊。阿线估计是怕我下不来台:给我介绍呀,有人想要找男朋友的。杨图说:行,那我把你介绍给他吧。阿线问谁,杨图说麦田,阿线呆了一下,看我,我低着头吃木须肉里的木耳,没有表情。我想假如麦田跟阿线在一起,也是很不错的,但是以后谁跟我玩?我说:你们两个出来就好了,干什么非叫上我们两个。杨图喝了一口红酒:我总不能让你们两个孤苦伶仃的看别人过节吧。我就纳闷,仿佛他对我们有什么义务似的。阿线说:你怎么就感觉我们是孤苦伶仃的?他长出一口气:人家都有男朋友,就你们两个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阿线瞪着眼睛:我是不找,而且也没有看上的。杨图把脸几乎放到了麻辣日本豆腐上:是没人看的上你吧?阿线一脚踹在他小腿上,他大叫:出人命了,出人命了。然后阿线跟明丽说:你看他,竟瞎说,你管不管?明丽把筷子头放在嘴里:呃,我看他说的是事实!阿线那个气,我乐够呛,我说:没事,没事,我陪着你呀,我也没人要。
杨图频频碰杯,我们都是小口抿,他都是喝干,高脚杯都空了很几回。他又举起杯:为我们还在一起干杯。我们举起来,我说:这也算是个碰杯的理由?他说:日子很快的,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能再聚了。阿线说:有道理,这一杯所有的人都喝干。说完自己仰脖喝了,我和明丽互相看了看也喝了,杨图也喝了。明丽说:看见没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从没有这么说过话,甚至连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杨图说,切,切,切,你打住好不好。明丽就不说了。我看着杨图的牙齿,象个小铲子一样,笑起来像是一只大兔子。我妹妹总是扯着我的衣服说:姐姐,你听我说。而我总是盛气凌人的撇开:不听,很绝觉的丢开她。我怎么那么对待我的亲人,突然很难受,一只小鸡在我的心上很高兴的一下一下的啄。你干什么,抽筋了?阿线看着,我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肯定是在龇牙咧嘴。我说:这牛肉嚼不烂。
吃完饭,大家往回走。一群人拿着手提花在路上跑跑叫叫,闹哄哄的在一起玩。杨图说:想玩?我和阿线说是,他跑到旁边专业销售烟花的小店里买了好多回来。阿线兴奋的双眼冒金星:快呀,快回去,我们到操场上放去。我们跟在她后面飞也似的往回跑。她一边跑还一边跳,嘴里大喊:rrychirs,我推了她一把:你傻了?我们俩个就又蹦又跳,嘴里吐着白气象头老牛。明丽和杨图则站在旁边看我们两个发疯。买了一根蜡烛点上,用来点手提花。我们两个点上后,就拿着它们互相追逐打闹。手提花在手里燃烧,发出嘶嘶的声音,空气里充满了硫磺干燥好闻的味道。火花的亮光照在阿线的脸上,我看到一张年轻,纯真,快乐的脸。我想我要记住。
我只是蹦只是跳,不知道还要怎样才能表达我的快乐。对,就是快乐。我跑过去,问明丽他俩:一起玩吧,还有很多。明丽说:我才不那么傻。我不明白我这样快乐,怎么是那么傻。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杨图笑:谁跟你们那样,小孩子。我踢了他一脚,去找阿线。阿线说:我想坐到那根电线杆上,让别人看见我的烟火。我顺着她的手指看,我乐了:不行,那个杆头儿太小,你坐上去会格屁股。明丽说:哎,这俩傻子。明丽的脸在微弱的火花的光亮里,象某个人的脸,但是我却想不起来。这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象飞速转动的风车,呼啦啦的就转过去了。
所有的手提花的染完了,我扔下最后一根铁丝,悻悻的说:这么快就没有了。明丽指着远处的灯火:我希望自己有一栋别墅,楼前种着很多花,楼后有一个游泳池,夏天放着凉水玩,冬天放上热水玩。最好再有一辆车,就满足了。我说:我的房子一定要木地板,其中一间的屋子是玻璃结构的,什么都不放,专门用来晚上看星星,夏天看雨,冬天看雪。再养一条很大很温顺的狗,一辆单车,就好了。明丽说:谁还骑单车,我说:我。她无奈。阿线说:我的房子要有一个美丽的阳台,可以站在阳台上看人。我的卧室里放着一张很大的床,大到整个屋子那么大,一进门就跌在床上。明丽说:你要打滚那。阿线继续说:再要一辆摩托车。我摇摇头:我不喜欢机动车,我要单车,要不是不让在马路上跑马,我恨不得骑马上路。我们几个吹的天花乱坠,杨图很无聊的站在一边。
我们两个先回宿舍,阿线说:我很害怕,我笑:你怕鬼。她没有看我,但是我能听出来她声音里的忧伤:不是,杨图说的很对,小树。我在她前面上楼梯,冻的我两条腿僵直。她咯咯笑:上楼梯的样儿象个小妖儿。我也笑,小妖儿,很有意思的词。
第三章每个人的纯真美好是有保质期的3
刚爬到四楼,手机响了:离江,圣诞快乐呀。离江说:别整那没用的,你在那儿呢,我接你去,跟你过节。我说:还过呢,我刚才过完了。离江说:你赶紧说你在那儿,现在才刚开始。我挂了电话跟阿线说离江找我,她哦了一声,独自上楼去了。我一溜小跑,估计后面还冒着烟儿呢,两分钟不到就到校门口。正张望着找人,一辆黑色四个圈停到我面前,我怕挡着它的道儿就往旁边站。车窗滑了下来,露出离江的脸:上车。我跳进车,兴奋的不行,头一回出门没坐挤死人的公车。离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旁边开车的不知是谁,我也没好意思的。我问:咱们要去那儿?这是你的车啊?
离江哈哈笑:你看我那里像是有车的样子,这是畅轩的,我男朋友的。说完指指旁边,那个畅轩说:不好意思啊,小树,正开车呢不能跟你打个正式的招呼。我说没关系,但是感觉很怪。
大约有二十多分钟,我们到了外环一处很空的地方,很多自行车、摩托车、汽车停在路边,路里面搭建着一处露天舞台,光彩夺目的样子。我从车上蹦下来,真是激动,离江就是离江,过节可不是为了吃饭,她带我来看演出。我问:这是谁的演出。离江说:畅轩和另外几支乐队办的。畅轩从车上下来,我楞住了,我看看离江,她在跟其他的人说话。我说:我好像见过你。他说:那里。我想了半天:小洋楼那里,畅轩呵呵乐:是啊,记性不错,不过你得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要不然离江该吃醋了。我哈哈乐:好好。
原来这场演出是他们筹备的,真是不简单。舞台不算大,但是很有创意和风格,废品站收购的轮胎都被他们用上了。整个舞台也整的灯火辉煌,象模象样的。很多人都站在或坐在舞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应该有几千人吧,手里拿着荧光棒。还有几台摄像机和几个摄像师,可是够专业的。
离江带着我找到一个视野很好的位置,有关系就是不一样。畅轩已经去准备了。九点钟,演出准时开始。人家的开场节目不是歌就是舞,他们是开香槟,几个乐队和观众伴随着激烈的音乐台上台下互喷,乱成一片。这大冬天的,弄了我一身。
第一个乐队叫吟游诗人,一个贝司手,一个键盘手,还有一个主唱,主唱看起来岁数不小,30多。他们翻唱崔健的《新长征路上》、《一无所有》、《花房姑娘》、《生活》,差不多每一首都唱了,台上唱的投入,台下听的热情,整个场面气氛很热烈。连我们都跟着他们一起在唱,1234567。后来,他们唱了自己作词作曲的歌《如果我不工作》,有两句歌词是:如果我不工作,我就没有老婆;如果我不工作,我拿什么生活;如果我不工作,我想我也不会快乐。是一首很轻松很敞口的歌,反应还不错。
第二支乐队叫魔女琪琪,我想是不是根据宫崎骏的漫画电影《魔女宅急便》取的名字。一上场清一色的女孩,大冬天穿着超短裙和露肩的上衫,场下立即一阵马蚤动,哨声四起。从调音就看出来女孩子们也不是胡闹的。乐队有鼓手、贝司手、键盘手、还有一个二胡手,一个主唱,统一着装不同风格,有长发有短发,化着彩妆。灯光让她们看起来很自信。第一支歌是艾薇儿的《我的世界》,我也很喜欢这首歌,除了好听外,还因为歌里有一句唱她要花好几个小时把头发弄直。我和离江也跟着节奏打拍子,我们和她们一样都很兴奋。唱孙燕姿的《我怀念的》的时候我居然就哭了,不知道为什么。魔女琪琪也有自己的歌,歌名叫《海边》,节奏很柔和,她们唱:我光着脚丫踩着海边的沙,想念的脚印就一个一个烙下,海风吹起我的长发,我的头发已很长了,但是你却没有看见它。离江说:她们唱的真好,我说是。我在她耳边大声喊:怎么畅轩还不出来?她说马上。
果然,魔女琪琪之后就是畅轩的乐队,有一个电吉他手,一个键盘手,一个鼓手,还有畅轩,畅轩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好像是李维斯的,上面是一件黄的休闲上衣,整个人很有气质很干净。他们的乐队叫灵魂失聪。先是唱了五月天的《倔强》和《知足》,都是我喜欢的,我也高兴的和人群一起配合他们打节奏。灯光不时扫射观众群,人群就兴奋的吱呱乱叫,现场一片,我甚至感觉身上里很热。畅轩唱歌真是好听,跟阿信唱出来是不同的感情,丝毫没有模仿的感觉。我想假如畅轩真是先唱的话,他肯定就红了。接下来是一首《离歌》,他一定是把全部的感情都投入进去了,仿佛这地方一个人都没有。我佩服的要死,不知道离江是什么感觉,有个这样的男友一定很自豪吧。
音乐响彻云菲。从不知道唱歌要用这么大力气,畅轩的汗都出来了。我看了看离江,她现在没有刚才哪么疯狂,很认真的听畅轩唱,似乎这是唱给她一个人听的。灵魂失聪唱了好几首自己的歌,有一支叫《悲伤电影院》:电影又一次开场了,我们的爱也散了。我习惯抬起的右手,又空空落下。不是我们爱的不深,是世界太复杂。我看着赫本把手给你,心都扯碎了;我看着记者走出教堂,眼泪一如雨下。畅轩跪在地上哭了,很多人也在哭,我和离江也哭了。我知道自己是为了《罗马假日》那场电影,但是其他的人肯定有自己的经历,离江和畅轩也肯定因为自己的事情。一首歌,人和人听起来是不同的感受。
哭了一场,就像下了一场雨,很痛快。一场演出就在哭声中结束。人们纷纷离场,现场的负责人用喇叭对人群喊,要大家注意安全。离江带上我去后台找畅轩,畅轩背上包正要走。我说:真好听,你们的歌。他呵呵乐:谢谢。然后看到我们的眼睛说,都哭了?离江笑笑,我说:是啊,很感动,那首《悲伤电影院》。畅轩故意高调说:太好了,以后改名叫《哭歌》,哀乐就不要用了改用我的歌算了。
在车上,离江和畅轩很少说话,倒是我一个劲的废话连篇。不过我能看出她们之间很有默契,不时会因为我的话啊或是其他的事情对望一下。她们很沉稳,不象我一下情绪高涨一下又跌入低估,我一个劲在后排叽叽喳喳,突然感觉像是一家三口出游。
这个圣诞节过的很精彩,先吃完了饭后看演出。离江不肯送我平安果,在她看来苹果就是苹果。畅轩把车门打开,对我说:丫头,圣诞快乐。我笑了,这么英美的人祝我圣诞快乐呢。假如我是个几岁的小女孩我一定亲亲他的脸颊。我本来想告诉离江,我和畅轩在小洋楼相遇的经过,可是我想起刚才答应畅轩不说出来的,就没有再开口。
到宿舍的时候都要十二点了,令人惊讶的是居然没有锁门。我问宿管阿姨今天几点锁门,阿姨说:男生一点,女生十二点半。我刚要扭身上楼,又觉得有些好奇:为什么女生宿舍锁门早?阿姨头也不抬的织着毛线活:男生不得送女生啊。我服了。
回到宿舍,她们都已经躺下了,只是还没有睡。桌上拿啤酒瓶插着一只玫瑰。我说:静南,是你男朋友送的?静南爬起来,一脸的幸福:啊。我说:你不会让他也给我们几个光棍一人买一支啊,可怜可怜我们呗。静南说:那不能,这个玫瑰不能瞎买。明丽的毒嘴又上来了:人家都买一束,你家那位怎么就给你买了一支啊?静南立即反驳:那也比一支都没有的强。我看她俩又掐起来了,扭头问阿线:豌豆呢?阿线趴在被窝里看一部极弱智的言情小说:哦,还没回来。
我打电话给豌豆,第一个没有接通,第二次拨过去才通了。我说:豆子,你打算长网吧里,咋的?豌豆没有说话,我以为是想信号不好,一个劲儿喂喂。我都打算挂了,豌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起来很不开心。她说:小树,你说河水凉不凉?我的脊梁骨一下颈椎到尾椎,凉了个透。我说:死豆子,大过节的吓唬人玩儿啊?我告诉你,你在我还没打算水漫金山的时候给我滚回来,不然我要你今天晚上死的很难看。阿线小声问我:咋了?我没搭理她,豌豆说:没想到夜里,河边也有很多情侣,你也不知道吧?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说:豆子,不就一个满脸青春印记的雄性动物吗,妹妹我,明儿就给你找一个气的周瑜整容潘安跳楼的大帅哥。求你了,快回来吧。豌豆的声音都哽咽了:小树,我都在这里坐了快十个小时了,都没有给我打个电话,也没有要找找我。我说:大家都是各自玩各自的嘛,你到底是咋的了?豌豆就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起来,我吓的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静南、明丽好像也觉出不对劲儿来,明丽说:你打开免提。我一打开免提,明丽在上铺倚着床的栏杆差点没掉下来。我说:别哭,别哭,你在哪儿,快回来吧,要不我去接你,好不好?豌豆说:我就在学校后面的民心河的桥上,你快点来,要不然我不等你了。我赶紧说:我马上来,你别着急啊。阿线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说好。然后她们三个穿上衣服,跟着一起下了楼。宿管阿姨已经锁了门,我们好说歹说人家才把门开了。路上已经没有人了,大门也锁了,明丽说:不行,把杨图叫出来吧,我们几个女生太危险了。然后她给杨图打电话,杨图的手机关机。阿线说:算了吧,我们赶紧去吧,别一会儿她跳下去了。怕门卫不给开门,我们便跳墙出去了。静南看着阿线身手那个麻利,说:你以前是干这个的吧?从学校到民心河,也就是五百米的样子。静南边跑边说:你说,豌豆会不会已经跳下去了。明丽喘着粗气:你能说点好的吗?
等我们跑到民心河的桥上,果然看到豌豆坐在石栏杆上。阿线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拽了下来。豌豆说:干嘛,你们怎么都来了?明丽说:姐姐,奶奶,求你了,这大半夜的又冷又瘆人,快点回去吧。静南也上去抓住她:豆子,就算那个不识抬举的小男人看不上你,你不是还有我们吗?然后她这指着我和阿线:她们俩不也是没人要吗?我心里那个生气:你这是劝人呢,还是挑事儿呢?豌豆一脸的困惑,有一对情侣呢喃的从我们面前走过,豌豆一把抓住阿线挡在自己面前:别让我看见这样的,我受不了这个刺激。阿线哄她似的:好好,咱不看他们。咱不跟他们似的没良心,也不好哈学习,拿着家里的钱跟学校谈对象。咱不这样,咱是好孩子。我说:豆子,咱还是回去吧啊,你说再招来媒体采访多丢人那,你爸妈要是在家看了还不得气背过去。豌豆说:不,我今天就是不想回去了。你们要走就走好了。于是我们几个只好打着牙齿之战陪着她。过了会儿,豌豆说:你们就喝点吧,好不?我有点搞不懂:喝啥,你说鱼汤啊?因为河里有雨,所以我们总开玩笑就河水是鱼汤。豌豆说:酒啊,我买的长城干红。说着她从栏杆上蹦下来,从旁边一个白色塑料袋里拿出两瓶干红,阿线过去从袋里拽出?br/>电子书下载shubao2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