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垃圾堆里的吸血鬼

垃圾堆里的吸血鬼第7部分阅读

    她会心甘情愿地成为血族的一分子。银眸中的感情更深一层地表达出柔和的光泽,他改握紧地的手,如情人般地与她的手指交缠,“我送你回去。”

    “呃?”他今天简直就变了一个人,温柔的吓死人。凌艾羽抬头瞅着他,不确定的心又多了份动摇,“回……去?回我的房间去?”需要吗?他等于已经在大家面前宣布所有人都不可以碰她了,那他还需要有人保护她回房间?

    “嗯。”耿震华不容分说地移动他的脚步,低沉悦耳的嗓音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一个会令她当场雀跃的消息,“不仅如此,明天我就送你回台湾。”

    “什、什么?”凌艾羽的脑子停顿了下,过了半晌她才明白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些什么。她停下脚步,双眼圆睁地握紧他的手瞅着他,“你说台湾?我……家?真的吗?”她没听错吧?她梦寐以求的家?

    “我没必要说谎。”也许她不该留在血月牙岛,在这沉闷的地方会把她逼疯,此外,小侬也是个大问题,让她回台湾较容易保护她的安全,而他对尚恩也有些顾忌,在俘掳她的心前,他不希望自己多一号情敌。

    或许回到他们当初相遇的地方,一切都会开始有新的改变吧!

    第九章

    将近子夜,凌艾羽终于望着自家宅院的灯火,那股笔墨难以形容的兴奋之情令她泫然欲泣。她总算回来了,在血月牙岛上的那一段时间,她甚至有想过自己极可能一辈子也回不到这个家,如今家门就在眼前,只要她一开门,就会见到与她相处一生的家人。

    眼前伫立的是一栋欧式的别墅,足以证明她来自大户人家,房子的黄|色灯光隐约透露出温暖的讯息。耿震华静静地瞅着她的脸庞,明白她脸上的那种感动是他很难去理解的情绪,他已经太久没有家人了,也不曾在血族里享受到亲情的可贵,也许时间会造成情感的冷血,但他晓得她在这时刻绝对是快乐的。耿震华推了推她的肩膀,“怎么在门口就停下来了?”

    凌艾羽回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脚步急快地跑过庭院,用力在门板上敲着。“爸、妈,我回来了!开门!我回来了!”

    急切的敲门声没持续多久,迎门而开的是一名年轻俊逸,蓄着一头长发的男子,惊奇地瞪着凌艾羽,“二、二姐!”

    “要不然我是谁?”见到家人的感觉真好,凌艾羽不由自主地吸吸鼻子笑了笑,“这阵子大家一定都为我急疯了吧?”

    “何止急疯,二姊,你皮痒了。”凌睿尧回头就朝屋子里头叫道:“喂!爸、妈、大姐、大哥、二哥、三哥,二姐回来了!快出来看哪!”

    “真的?”一堆人马上从房子的各处传来狂奔的脚步声,没几秒钟,凌家所有人全部在大门口集合了,瞬时间全家闹烘烘地吵成一团。

    邹樱樱抱着她痛哭失声、凌腾炎和凌艾倩拉住她的肩膀看她全身上下有没有什么异状?凌睿晨和凌睿尧在吵嘴、大哥凌睿唐则揉着她的头发,只有凌睿桓站得远远的,对小妹安然归来满意地微点了头,脸上挂着他角度不差丝毫的微笑。

    凌艾羽无奈地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询问,不知该听哪个人说话、回答谁的问题才好,全家人吵得跟麻雀似的,她只能以苦笑作为回答。

    耿震华看着她这一家有如军团的家人暗暗心惊,她没跟他提起过她究竟有多少家人,该不会屋子里头还有一堆人还没有出现吧?

    “你瘦了。”凌艾倩摸了摸老五没剩两寸肉的臂膀,蹙起眉头来。

    “是吗?”已经将凌艾羽衣襟哭没湿一大片的邹樱樱警觉地捏捏女儿的脸颊,“真的瘦了,但还好你没事,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你怎么回事?怎么失踪那么久?”凌腾炎确定完她全身上下没有少一根骨头后问道,声音大得跟雷声一样。

    “我……”

    “有人绑架你吗?”一阵吵闹中,打断凌艾羽说话的是凌睿唐。

    “我……”

    “你逃回来的?”连凌睿晨都插话进来了。

    听到这里凌艾倩不禁关心地询问:“有没有受伤?”接下来又是一片混乱,几乎每个人都去抓她的衣服,想探看她衣服下是否有什么伤痕。

    凌艾羽手忙脚乱地抵挡大家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心想这简直跟在血月牙岛上那堆吸血鬼想吸她的血一样没有分别,全部都朝她扑过来了。

    耿震华乾咳两声,企图挽救他可怜的未婚妻免遭家人的毒手。刹那间所有人的声音举动全静了下来,视线都集中在耿震华一个人的身上。

    “你是谁?”在这种时刻一样沉默的凌睿桓总算开了口,两人的眼神对上,他从耿震华眼光判定这个男人绝非泛泛之辈,寻常人的眼中不会这么安定中带有隐藏的危险光芒。

    “对啊,你是谁?”凌睿尧附和道。

    “是你绑架老五的?”凌睿晨抄起了袖子,想也不想地扬手挥他一拳,一面朝其他兄弟吆喝,“喂,你们还不过来帮忙。”果真吆喝产生效果,凌睿尧、凌睿唐、凌腾炎上前不由分说地就开始痛捧耿震华。

    耿震华原想解释,但身上已经多了好几拳,气头一起也不管地直接和他们拳脚相向,几个男人就这样打成一团。

    凌艾羽有些傻眼,看着这堆人就像病狗一样,耿震华一个人哪打得过他们?要不是他昨天答应让她回台湾,她回不回得来还是问题呢,现在他算是她的恩人,她怎么可以不帮他,她拨开大姐阻止她扯进这场混战的手臂,也跟着跑进了拳脚圈内拉着其中一个打得兴起的兄弟。“你们别打了!他不是绑——他是,但是他把我带回来了,住手!我不准……啊!”

    混乱里天外飞来的拳头正击她的眼睛,凌艾羽眼冒金星地跪坐在地上,捧着脸疼痛地流着泪水。所有参与打群架的男人们见她受伤,总算停下了这场混乱,纷纷跑到她旁边想把她扶起来,凌艾羽气得不想多说话,扭肩拒绝亲人的触碰,只让耿震华将她扶起来。

    “你还好吧?”耿震华自己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可是他更关心她受到的那一拳,瞧她这么痛苦的模样,自己的心也跟着揪痛了起来。他的银眸闪着愤怒的红光,瞪向面面相觑的凌家男人们,“是谁打的?”打他就够了,居然连跑来劝架的艾羽也打,让他知道是谁打的一定让那个人付出双倍的代价。

    “不是我。”凌睿尧连忙摇手澄清,一面抚着自己挨拳的下巴,其实在混乱中拳头飞来飞会又没长眼睛,他也没把握自己是不是真的打到了二姐。

    “也不是我。”凌睿晨坚信他攻击的目标只有耿震华,他望向凌睿唐,“大哥,老五刚刚拉住的人是你,一定是你打的,你离她最近。”

    “怎么可能是我?”凌睿唐马上回嘴,“我被老五拉着,有可能长第三只手打她吗?打她的人自己承认。”

    “明明就是你打的,敢做就要敢当。”凌睿晨非常笃定地说道,“你人长得那么高,手也比我们长,老五痛成那个样子,一定就是你打的。”

    “别吵了?”凌艾倩发挥她大姐的威严,愠然地瞪着吵闹的兄弟,“都几岁的人了,动不动就吵架、打架。老四,你刚刚没有加进去打,是谁打到老五的?”老四没参与固然不错,可是换一个角度想他是否也对家庭太冷眼旁观了点?

    凌睿桓没有回答,但稍微朝凌腾炎的方向瞄了一眼。

    “老爸?”几个争得眼红耳热的兄弟望着凌家大老。

    凌腾炎无辜地左右看看,“我?老四,你有没有看错,我不可能打到老五的。”

    “老爸,是你没错啦,二姐伤的是左眼,你刚好就站在她的右前方。”

    “可是……”

    “不要吵了!”凌艾羽实在受不了了,那一拳简直在她的脑里大作战,耳鸣到现在还没有停止,“谁打的都不重要,我又不要你们跟我道歉,你们、你们……”她咬紧牙揉着自己的太阳|岤,“你们跟耿道歉!是他送我回来的。”

    “呃?”率先带头打人的凌睿展有些呆滞,他看着满是伤痕的耿震华,“他……不是绑架你的人?”那他们不就打错人了,他还对他们有恩咧,把大家找得团团转的老五带了回来。

    “是,但是他带我回来了。”

    凌睿晨呼口气后火气又冒上来了,一副他还没打过瘾的样子,“那我们没打错人,既然这样,干么要我们跟他道歉?”

    “对呀,继续打。”凌睿尧最擅长的就是煽风点火,难得瘦弱的他有打架的机会,不多打一点怎么行,这个男的害他们白忙了一个多月找二姊。

    “你们……”凌艾羽快气疯了,心里居然觉得自己应该待在血月牙岛比较好,起码尚恩和管家先生都不会说打架就打架,“这要教我怎么说?事情很复杂,但我回来了不是吗?你们就一定要抱着我乱摸、见到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才行吗?”

    耿震华安抚地在她肩上拍着,“先别生气,你的家人急坏了,他们会打我也是因为关心你,伤还痛不痛?”

    “没事,但是我……”但是我就是气不过嘛!凌艾羽在心里说道,见他被家人打得那么凄惨,她也觉得不忍,甚至有想帮他上前揍兄弟几拳的冲动,可他却全都不了解。她气愤地轻槌他一拳,索性窝进他的臂弯中。

    “老五,这位……先生是谁?”心思细密的凌艾倩见老五和这名陌生男子的举止这么亲密,可见老五在她失踪的这段期间一定和他有什么事情,也许不是他们想像得到的。若是老五不算被他绑架,那么为什么她都不跟他们联络?

    回答的是耿震华,他银眸对上凌家全部一头雾水的家人,“敝姓耿,耿震华,我是艾羽的未婚夫。”

    “未婚夫?”

    对于这句爆炸性的话语凌家每人的反应完全不同,像此刻耿震华已经被凌腾炎当成上宾迎进凌家客厅端坐在沙发前,茶几还摆上他最珍惜的特等茶叶。他笑得阖不拢嘴,坐在对面的邹樱樱则一脸狐疑地瞅着耿震华,凌艾倩和凌睿桓脸上的表情喜怒难测,凌睿唐和凌睿晨还是一副想扁人的模样,凌艾羽不安地左右偷瞄家人的反应,而最小的凌睿尧跟着凌腾炎直笑,笑得十分笃定,半丝也不觉得惊讶。

    “就因为那个戒指,所以老五非嫁给你不可?”听完耿震华对为何绑架凌艾羽的解释后,凌睿唐仍十分具有敌意。笑话,就因为老五倒楣捡到一个破戒指,所以非得以身相许不可?哪有这么荒唐的事?

    “真的拔不下来吗?”凌睿尧好奇心颇重地拉过凌艾羽的手,开始使力拔她的戒指。

    凌艾羽痛叫了声,狠狠地赏给小弟头部一个芭乐,“会痛耶!”

    凌睿尧双手捧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当然知道会痛喽,可是真的拨不下来那!二姐,你手上是不是上了什么特强力的胶水,怎么可能拔不下来?”

    “我会那么笨吗?”凌艾羽瞄了身边的耿震华一眼,她当初最笨的就是自己戴上了戒指,现在拔也拔不掉,如果说这叫自作孽不可活的话,似乎又有一点对不起生来就必须接受“戒指的主人是未婚妻”的耿震华,他连一点选择权都没有。这么说来,她担忧地又瞄他一次,他本身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她戴上了戒指所以受戒指魔力的影响?

    问题是她根本就拔不掉戒指,一点也不知道他现在对她的关心是出自于内心或是戒指,假使哪天戒指拔得下来,他是否就跟这两天的关怀不一样了?一想到这里,凌艾羽的脸就苦楚了起来。怎么办?她好像比自己所想像的更喜欢耿震华一点那?要不她何必在乎是乎有天戒指会放弃她这个主人自动掉下来。她无意识地握紧手指,就像戒指会突然掉落似地紧紧捏住。

    凌睿尧对二姐的动作了然地笑了,“二姐,那戒指那么紧,不会掉的啦!”

    凌艾羽白他一眼,对他的多话感到愤怒,“谁要你管!”

    “不要我管就不要我管。”凌睿尧窃笑地起身,边打着哈欠过走到客厅边缘伸懒腰,“有人春、天、到、喽!啊……我要睡觉了,各位晚安。”

    “凌——睿——尧!”凌艾羽气红了脸,忐忑地望着大伙儿的表情,虽然每个人都很给她面子尽量在忍耐,可是看得出来开心的人抿嘴偷笑、生气的人头上都快冒出烟来了,而耿震华的眼光在闪烁,亮灿的银眸里读不出一丝情绪。

    凌艾倩环抱起胸思付了半晌,“这样好吗?老五和耿先生认识只有一个多月,要我们同意你们,不会太草率了点?”而且老二也没说错,就为了那个拔不掉的戒指?更令她在意的是耿震华的眼神太深邃了,这样的人配上老五没有心机的个性,说不定老五很可能会被他骗了。

    “呵呵呵,有什么不可以?老五我还担心她以后嫁不出去呢,耿先生不嫌弃老五的怪癖就老天保佑了,我哪有什么话讲?婚礼愈快愈好,你们兄弟姊妹个个怪胎,抱孙子我早就不奢想了,现在老五嫁得掉,你们应该祝福她而不是阻碍她。”凌腾炎一派乐天,原以为这个家除了老大外谁也不可能推销出去,没想到老五比老大动作更快。最好再多来几个像耿先生这样的呆瓜,把他家誓言单身的男人统统拐跑,省得整天耳根子不清净,他和樱樱还能重享没有孩子时的甜蜜时光呢!

    “我不同意!我们对这小子一点名目都没有,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听信他是欧洲某个地方的贵族,因为老五捡到戒指就要老五嫁给他,我还没听过有哪个贵族世家会用这种‘路边拾遗’的方法招亲的,简直跟‘冥婚’没两样。”凌睿唐气炸了,开玩笑,一旦家里头老大结婚,连老五都嫁人去,老爸笃定食髓知味逼他结婚,他还三十岁不到,才不想在这早被逼婚。

    “什么‘冥婚’?老二,你嘴巴放乾净点!”凌腾炎这下子笑也不笑了,跟着凌睿唐吹胡子瞪眼,“看不惯老五先嫁人,你有本事就失去找个女人回来,我一定把你的婚期安排在老五前面。反正我不会反对耿先生把老五娶走,家里的事由我作主!”父子俩的气氛一触即发,两个人的火气谁也不让谁。

    凌艾羽看着如两头公牛对立的男人,呻吟的出声,“我的天哪,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我又还没说要嫁!”

    “不嫁?”

    “不嫁?”两头“公牛”诧异地看向她。凌腾炎因美梦破碎而拧起眉头,“你不可以说不嫁就不嫁!”

    “说得好!你还太小,结婚会把你闷死的。”凌睿唐则是高声地赞扬她的明智抉择,他改瞅向耿震华,“那耿先生为什么说他是你的‘未婚夫’?”这样子他和老爸的架不就白吵的吗?

    耿震华反射性地捏了捏凌艾羽的手,眼神里隐约有一般警戒。

    凌艾羽白他一眼,她还不算正式答应呢,只是没有否认罢了,干么好像她非得嫁他似的,他又不是真的那么爱她,没有她就不能活。“我……还不算同意。”

    “同不同意什么?老五,你说话清楚点。”凌腾炎很不能接受这么暧昧不清的答案,“你的意思是耿先生有向你求婚,但你没答应?”

    “呃……”凌艾羽想了一下,那算是正式求婚吗?可是他又没说一定要她嫁给他,连直接问他答案也模棱两可,要她怎么说嘛!她和他商量过不将血族的机密外泄,那她等于什么都不能说。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岤,“事情没有就是我捡到戒指就必须嫁人那么简单,你们别再追问了好不好?”

    “怎么能不问,你是我女儿那?”凌腾炎瞅向耿震华,“耿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跟老五求过婚和她有没有答应都很复杂吗?我可不许你把我女儿置于某个计划中利用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耿震华笃定地笑了笑,眼神中有着沉稳的肯定,“凌伯父,我们绝对没有想欺骗你的意思,艾羽之所以会难以回答,实在是因为我并没向她正式地求过婚,但我娶她的决心绝不改变。”由她犹豫的反应来看,她并非全然反对自已成为他的未婚妻,所以她的心意左右摇摆不定。但他会让她答应的,带她回台湾的确是项正确的抉择,她的心因此而开始向着他,不再像在血月牙岛时那样对他反感了。

    “你没求婚?那见鬼的算哪门子未婚夫?”凌睿唐呼了口气,“其充数也不过算是追求老五的追求者罢了。老五,相信大哥的话,你的青春还很长,就算现在不嫁他,凭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敢娶你的人?”还好、还好,事情还没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样他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凌腾炎气愤地抿起了嘴,“不行,老五一定要嫁耿先生,就算她没答应,我现在替老五答应。”他看着耿震华,“耿先生,老五就拜托你了。”

    “老爸?”凌艾羽烦躁地大吼出声。什么跟什么嘛!是她要嫁耶,又不是老爸要嫁他?“这是我的事情耶!”

    “凌伯父,我很乐意答应你的要求。”耿震华依旧笑得十分镇定,他拍了拍凌艾羽的肩膀,让她能稍加平静下来,“但我想艾羽需要点时间来适应,所以请各位在这段期间给她自我思考的空间,让她自己下决定。今天她坐一整天的飞机也累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回去?这里就是她家,她回哪里去?”低着头一直不说话的邹樱樱终于有些不满,以怀疑的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瞄着惊喘了声,“难道?老五,你有没有……”天哪!她的老五……

    “你们同居?”凌艾倩也同样地惊讶,脑子里萌生了另一个想法。

    相同的思绪也在凌睿唐脑海爆发,怒气冲冲地瞪着耿震华,“你们是不是……老五,你是不是被他强迫的?”若是这样,老五对这件婚事迟疑的态度就足以证明一切,老五不可能是那种行为大胆的女人,最有可能的是耿震华对她做了那件事,而老五迫于无奈而接受他的安排,凌睿唐用力地拎起耿震华的领子,“可恶!你这个家伙!”说着拳头又到了耿震华的眼前。

    “等等!”凌艾羽拉住大哥的手,烧红的脸上眉梢倒竖,“你们一定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吗?耿没落我做什么事!你们想歪了!”

    凌睿唐拳头在空中晃了下,“没做?”

    “耿没那么下流。”凌艾羽坚定地说道,她偷瞄了耿震华一下,发觉他正含笑地望着她,这一望又差点让她的脸颊烧到冒烟。

    “那他要带你去哪?”虽望女儿这么说,邹樱樱还是很担心。

    “回我们的家。”凌艾羽不自觉地脱口而出,立刻发觉自己说得太偏离事实,连忙更正,“耿是我的邻居,我们要回公寓去,就是我被耿带走前住的公寓。我头快疼死了,如果今天晚上住在家里铁定得不到安宁,而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好好睡一觉。我们睡在不同的房子里,难道你们还认为这样会有问题?”

    住久了当然会有问题,凌腾炎不怒反笑,对女儿说出口的话感到有趣,虽然她口头上还在逞强,但是听得出女儿的心已经被这小子给叼走了,要不干么说出不想在家多陪陪家人的话,凌腾炎挥了挥手,没有反对凌艾羽说的理由,“好吧、好吧!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谈。耿先生,你带老五回去休息吧!”

    “老爸,这太离谱了!”现在还没事,他们哪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有事?凌睿唐护妹心切地说道:“老五不可以再回那栋公寓。”

    凌腾炎斜睨他一眼,“现在这个家是你作主还是我作主?”他面对耿震华时又改为满面的笑容,“耿先生,你现在就带老五回去吧,人疲劳的时候脾气总是不太好,好好睡一觉,我期待你改天的光临。”

    “老爸……”凌艾倩也很想说什么,但她只能苦笑,老爸都这么一意孤行了,就算家里所有人说破嘴也没用。

    “那我们就告辞了。”耿震华看得出一场家变即将发生,他还是赶快带着艾羽远离是非之地得好。他微笑地向每个人道别,牵着凌艾羽的手就离开了凌家大宅。

    凌腾炎笑着看着车影逐渐远离,转头又露出阴谋般的诡笑,一个个仔细瞅着他在场的四个儿女,“事情还没完呢!老四,你说老五会嫁吗?”

    凌睿桓沉默了有几秒钟之久,方才点了点头,“会嫁。”老五是标准的陷入恋爱中女人会有的反应,不会嫁他倒会觉得稀奇。

    得到这个答案凌腾炎更加满意了,他的笑容一点一滴地咧开,“我现在要下达我最终的命令,在老五结婚后的一年内,除了老六你们每个人统统给我结婚!”

    “结婚?”反应最激烈的要算是凌睿唐了,“我才不要!”

    “没对象。”凌睿桓以最精简的话回答。

    凌睿晨摇了摇头,“老爸,我对女人没兴趣,况且结婚会毁了我的事业。”

    而凌艾倩则没有反应,对她来都早结婚和晚结婚都不是她最关心的事。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对象,总之一年内没结婚,就不算我的儿子。”凌腾炎残忍地撂下一句狠话,气定神闲地带着邹樱樱回房,留下他的儿女一个头两个大地在客厅苦思良策。

    凌睿唐咬了咬牙气愤地诅咒,“我就知道会有这种事。”

    “现在该怎么办?”最苦恼的就是凌睿晨了,他对女人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万一老五真嫁了,大家非得逃难去。这真是天降的灾祸啊!

    “我无所谓。”凌艾倩耸了耸肩,“要怪就该怪老五成了耿先生的邻居,而老五去找他翻垃圾,所以两个人才会认识。”

    “谁把老五送到公寓去?”凌睿桓沉默了半晌,终于说出他今晚的第三句话,然后将眼光放到凌睿晨的身上,凌家所有人的眼神也跟着移到了凌睿晨的身上。

    凌睿晨乾笑两声,摇着平缓慢地后退,“是我没错,但你们都同意的,平常我又不常待在那栋公寓,哪知道耿先生住在我的隔壁!”天!好心被雷努,当初为了拯救大家的一番好心,现在居然得到了这种下场,“我让老五搬过去还不是为了大家的隐私不再泄漏?我应该是大家的恩人耶!”

    “如果老五没住进去,我们现在就不会被老爸逼婚了哪?”凌睿唐笑得阴沉沉的,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这么说来,我们还要‘好好地’感谢、感谢你这个恩人,不是吗?”

    “我……”凌睿晨惊慌地后退,“我也不晓得会有这种结果啊!我也是受害者耶!啊,不要打我的脸,我还要靠脸吃饭啊!”

    “放心。”凌睿唐一步步地走向他,眼中充满猎铰猎物般的深沉,缓缓地露出冷酷的笑容,“我一定会真的非、常——非常小心的!”

    “啊……”凌家的夜晚,传出了著名男星凌睿晨凄惨万分的惨叫声,若是他的影迷知道隔天他变成了被熊猫附身的明星,恐怕不是笑到翻肚皮,就是纷纷会掉下珍珠般的泪水。

    凌艾羽在回家的路上一反白天的常态,沉默得令耿震华有些担心,他静静地送她回到公寓的门口。凌艾羽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地瞅着他,“我……”有许多话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问出口,问句到了喉头又梗住了,“很抱歉让你看到我的家人这么糟糕的一面,他们平常不是这样的。”

    耿震华温柔地笑了笑,“你的家人很可爱。”看得出家人在她的生活中占有相当的比重,他能了解她为何在岛上时宁死也要回家。这么温馨的家庭一直是他想拥有的,只可惜他没有这么幸运,能出生在普通人的家庭。他宠爱地拨了拨她的发梢,“我看得出时差对你影响很大,不早了,早点睡吧!”

    “耿。”凌艾羽叫住了转身的耿震华,见他回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只能紧张地摸着自己的戒指,“你的伤……你改天还要去我家?”怕他被自己的家人吓到,初次到她家就被她的兄弟围殴,哪有人会喜欢这种家人?

    “当然。”耿震华重重地揉着她的头发,“别担心这么多,我不会因为你有好几个强而有力的哥哥们而退怯,况且当初也是我不对,让你的家人担心了一个多月。你的伤现在还痛吗?小心再不睡的话,你明天早上起来除了眼窝旁的淤青外,还有黑眼圈就更惨了。”

    凌艾羽抿了抿嘴,压抑自己因感动而泛起的微笑,“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在岛上的他根本没对她那么好过,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戒指的魔力?

    “对你好不行吗?”这一刻的她特别美,耿震华的银眸中略闪过红芒,但他仅是礼貌性地在她额间轻轻地印下一吻,随即抽身双手曲拳收进裤袋,防止自己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那么明天见。”

    凌艾羽呐呐地点了头,瞅着他打开那扇一直对她很不友善的门,直到离开她的视线。她抚住刚才被他亲吻的地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在他吻她的时候,她却会为了他只吻她的额头而感到极大的失落感?失望吗?凌艾羽愣愣地盯着手上的戒指,心中交杂着难以形容的感受。如果说他对她好只是因为这个戒指的魔力使然,那么她会不计任何代价弄掉戒指,就算把手指砍了也没关系,她想明白在他心里自己存在的比重又有多少?她不要因为戒指才能吸引住他,她要他是被她自己本身吸引住,那样的感情才是她最想要的。

    可是,倘若戒指的魔力消失……凌艾羽不安的心又再度忐忑了起来。

    第十章

    “唔……”凌艾羽无精打彩地伸个懒腰,盘坐在耿震华的客厅里,她看着地上被她翻出来少之又少的垃圾,转头去看正在制图桌前面埋首工作的耿震华,“你的生活似乎缺乏乐趣。”乏善可陈的垃圾,他是头一个让她猜不出他生活习性的人,一连翻了将近两个礼拜,怎么可能垃圾桶里什么垃圾都没有?

    耿震华虚应了几声,喝了杯水后又继续工作。

    凌艾羽嘟起嘴来瞪着他的背影,乾脆起身走到他的背后按住他的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还画!他真是个工作狂,压根没想过自己没事跑到他家来干什么,就会让她无聊地在房子埋头乱逛,简直比大笨牛还笨!

    “有,你想说的是什么?”耿震华充满耐心的银眸对上她,心里暗暗呻吟。老天,她怎么又靠他这么近?难道她忘了他虽然在这里像个普通人,但他仍具有血族的特性吗?看着她又不能亲近她,这肯定是她给他最大的折磨!

    凌文羽嘟嘴的神情煞是可爱,“我很无聊嘛!从一回来就开始工作,又不是真的很缺钱,就算你不工作也不会把你饿死。”

    当然不会把他饿死,虽然她在同个屋檐下会奇迹似地带给他一种稳定感,可是她身上传来的香气也不住地马蚤扰着他身上每根敏锐的神经,害他只能籍以工作对她分心,免得自己在她还来不及准备好的情况下将她变成他的人。耿震华压下自己的叹息,“我是个设计师,就要对我的工作负责。回岛上的那段时间我已经耽误了不少进度,现在当然要尽快补回来。”

    “不能不做吗?”凌艾羽的不满全写在脸上,“我明白你想表现你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给我看,现在我已经看到了,也觉得你的确和大家都一样会很努力工作,早上起床会赖床,硬把你叫起来脸色会很难看,这样就够了。你是正常人,所以当正常人工作过度的时候,我一定要阻止你虐待自己的身体。”

    耿震华为之失笑,轻拍她的手,“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既然说了,那么他也跟着将硕长的身躯伸直。她的关怀令他感动,但他不习惯将自身的感受轻易地说出口。他瞅着她如娃娃般的脸庞,难以想像在她的纤小的身子究竟蕴藏了多大的生命泉源。

    “为什么说我的生活没有乐趣?”这是他们最近之间培养起来的惯例,她会每天早上将他挖起来后去研究所,回来直接到他的住处待着,无聊时就将在学校和身边发生的琐事——拿出来和他分享。这种感觉很好,看着她的笑魇,自己似乎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在他的生命中多了他所渴求的阳光。

    凌艾羽微笑地颔首,“很好,你还是有听我说话嘛。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除了工作还会做什么,你瞧瞧你的垃圾,没有旧报纸、零食包、烟蒂、饮料罐,我也没看你看电视或出去逛街,生活里的闲暇享受你都没有,这样不是活得很痛苦吗?”

    “没有这些东西就会活得很痛苦?”耿震华的眉头扬了起来。

    “生活中总要有一点乐趣嘛,像我空下来就喜欢研究人的个性和习性。”谈到这里凌艾羽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耿震华微笑,“你的兴趣的确与众不同,很少人曾将翻垃圾当成兴趣。”

    凌艾羽轻哼了一声,“话可不是这样说哦,垃圾是人类最珍贵的宝藏那!不仅可以从中找出人的个性、生活习惯,还可以归类统计出市场的动向、群体文化的变异,垃圾还是历史演进的证据,除了人文方面的贡献,垃圾也是取之不竭的资源,研究垃圾有什么不对?”在她眼里垃圾可比钞票值钱呢!钞票没有垃圾那般充满人的气息,有人可以爱钞票,为什么她就不可以爱垃圾?

    “我又没反对,你看过我阻止你翻垃圾过吗?”耿震华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的卷发又柔又细,宛若上好的绸布,他已经揉上瘾了。

    “没有。但是你的垃圾实在没什么好翻的嘛!我发觉你几乎都不吃东西,尚恩说你们都用铁锭和动物性血蛋白补充血族人体内缺乏的造血能力,不吃其他东西行吗?”凌艾羽的好奇心一旦窜起,不满足她的好奇是不可能罢休的。

    “很少,因为据研究血族人的体内循环速度比人类慢十倍,所以若每天进食与人类相等的食物,血族人的胃消化不了那么多东西。”她已经不自觉地将吸血鬼改口为血族了,而且她对血族产生兴趣,好现象!因此耿震华愉悦地回答她的询问。

    凌艾羽眨了眨眼,“这应该算是‘退化’吗?以我在岛上翻到的垃圾推测血族人有光过敏的现象,可能是营养摄取不均衡导致,而人类老了也会有生理机能迟缓的情形,血族人是不是就跟人类的老人一样?因为老化的速度是人类的十分之一,所以拥有正常人类十倍的寿命?”

    “看来你的确从岛上的垃圾翻出了不少东西。”耿震华坐直了身,察觉她在平时表现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但一触及到她的专业领域,她俨如学者般深入。“既然你已经解开了血族人长寿的秘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血族人一直解不开的谜吗?”

    “什么?”凌艾羽的眼睛晶亮异常。以血族人比寻常人聪明的程度,他们还有找不出来的答案吗?

    “为什么纯种的血族人会变身?”

    “变身?你是说变成蝙蝠?”凌艾羽愣了一下,难道传说是真的?可是她待在岛上一个多月,也没看过谁变成蝙蝠过啊,“你会吗?”耿震华微微地颔首,唇边带着隐藏的笑意,“我还记得两个月前有人兴匆匆地把我踢进捕鼠笼,拿着猪脸蝙蝠的照片跟我比照,然后考虑如果我是吃素的蝙蝠,就要拿我下汤,最后还跑到我家大叫她的宠物被我偷走了。”当时他很愤怒,且哭笑不得,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他这辈子最窝囊的一件事。

    “你……”凌艾羽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良久。然后抑不住地大笑,一手捧腹、一手指着他狂笑,“你、你、你——该不会就是那只蝙蝠吧?”天!原和……难怪他要把她抓到岛上去整她嘛!换作她是耿,她一定会做得比他更过分,他没杀了她就不错了。

    想起那天她观察到鸟笼的木头向外断裂,的确不是被外力敲击,而是耿变回人身的时候撑破的,房子也没有遭小偷,而耿也看到了她的戒指,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原来你就是把我头上撞个包的那只蝙蝠,哇哈哈……”凌艾羽还是笑得不可自抑,眼眶泛出薄薄的泪光。

    “那天我喝醉了,忘了出门前将窗子打开,大概是撞上了阳台的玻璃。”瞧她笑得这么开心,耿震华也不介意出糗的人是自己而泛出笑容,“你不晓得当时我醒来发觉自己居然在捕鼠笼里听你说那些浑活,我气得想杀掉你。”

    “但你没有杀我啊。”凌艾羽笑得都快没力气了,“还好你跟我说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还多欠你一条命。血族人……都会变身吗?”

    “只有天生就是血族的人才有变身的能力,如果是由人类转变为血族,只能算是半个血族人,像小侬就没有法子变身,她是由尚恩转为血族的一分子。”

    他一提起辜雪侬的名字,凌艾羽捧腹的笑法立刻如魔法般地烟消云散,眉间微微地挑了起来,“我不喜欢听到她的名字。”虽然极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吃辜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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