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拳无效,反抓扣往慧净胸襟。
谢逊只想扣住慧净片刻,这时汪啸风的无影神拳已自背后击到。
慧净忽然起脚,他这一脚,十分怪异,汪啸风回手急挡,竟被震飞了出去!
谢逊抓住慧净,想把他抡起来,可是慧净纹风不动!
慧净双掌已自胁间推出。
突然一人从后面抢扑过来,一把抱住慧净。这人正是殷无寿。
慧净那两掌,反而被自己身体所阻,击不出去了。
但是慧净的双掌,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折之间,反拗击中殷无寿的背部。
同时间,铃剑双侠的两把波斯弯刀又至,慧净猛地一个翻身,变成把殷无寿背向铃剑双侠,二人大惊,匆忙收刀,以免误伤殷无寿!
而这时慧净的双掌已击在殷无寿的背上。
没有人能中慧净的“冰魄寒光”与“烈火赤焰”而不死。
殷无寿也不能。
谢逊这时用手中剩下的半根狼牙棒向慧净猛击而至!
慧净本来可以轻易扔掉殷无寿,再把谢逊毙之于掌下的,忽然间,他胸口奇寒炽热,不禁大惊!
原来殷无寿自知无幸存之理,也不运功抵掌,只把全身功力,凝聚在背后,一中掌后,在未气绝的一刻前,把内力撞在胸膛上,逼入慧净的前胸。
殷无寿本就扭住慧净,两人是贴身搏斗的。
殷无寿这一下,是拼了一命,把掌功反送出去,可是大部分的掌力,仍击在体内,一下子左身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右身灼得皮焦额裂,惨然倒毙。
殷无寿虽死,但毕竟有小部分的劲力,击中了慧净的胸膛。
慧净本不应与敌手太过逼近的。
若不是他太过轻敌,殷无寿又焉能逼近他呢?
慧净的内功,可以抵住任何掌击。
可是那是他自己的“冰魄寒光掌”与“烈火赤焰掌”的内力!
慧净饶是功力深厚,挨了这两记掌力,脸色也变了:一股极其阴寒的功力,一股极其刚烈的功力,在他身子里游走。
如果现在不是在战斗中,慧净只需要一盏茶的时光便可以把它逼出了。
可是现在不单在战斗中,而且是在惨烈的战斗中。
慧净一愕,谢逊的狼牙棒已到。
慧净猛然侧身,谢逊的狼牙棒一歪,尖刺砸入慧净的右臂里。
慧净一声大吼,反手一击,将金毛狮王震了出去。
这时殷家三兄弟唯一幸存的殷无禄持刀扑到,一刀砍了下去。
慧净虽然负伤,但他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强自镇定,正欲运起“冰魄寒光掌”与“烈火赤焰掌”应敌,忽然全身一震,血气上涌,金星乱冒,作声不得!
原来他被自己的“冰魄寒光”,烈火赤焰”两种掌力窜流入体内,一时还未逼出,一旦要运功,反而更引起这两道劲力奔窜,“冰魄寒光掌”力攒入“烈火赤焰掌”力内,“烈火赤焰掌”力又渗入“冰魄寒光掌”力里,一时十分痛苦,以致两种掌力都运不起来,反而痛入心脾。
要知道这两种掌力,一至刚,一至柔,连慧净也只得一臂练一种掌力,不敢混合,而今体内真气混流,苦不堪言,若不是慧净内力深,定力高,早已走火入魔,瘫倒当堂了。
可是这一来,殷无禄那一刀,便避不过了。
波斯弯刀划破慧净的小腹,刺入了三分,但已刺不下去了。
慧净虽体内真气游走,不能力抗,他一身铜皮铁骨,殷无禄的功力又远不如,竟再也无法砍下去。
慧净当机立断,一冲。他右手己废,但左手如闪电一般地捏碎了殷无禄的咽喉!
这时,谢逊、汪啸风、水笙又已扑至!
慧净已然受伤,机会稍纵即逝,任谁也不会轻易地放过!
若放过了这个机会,只怕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
这时的慧净,可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但虎毕竟是虎,虎是兽中之王,不是任何人可以欺负得了的。
铃剑双侠的几招厉害的鸳鸯刀法,慧净都避过了。
慧净突然伸出左手,一手刁住了汪啸风的右腕,将他手中的波斯弯刀击落。慧净虽运不起他最厉害的两种内功,但他内力基础稳忙,出手奇准,力道也把握得极好,天下任何人的手都得被他扣住。
只要一被扣住,他就可以把汪啸风一脚踢死!
只要把汪啸风踢死,他就可以喘上一口气。只要他有喘上一口气的机会,凭他的武功,便可以反败为胜。
他的要求不大,只求能便这如排山倒海、舍命拼命的攻击缓上一缓,他就可以应付了。
天下任何一双手,都会被他这一搭刁住。
但汪啸风习得无影神拳后,他的手比铁更硬,更滑!
慧净才刁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已抖脱了慧净的手,无影神拳照样冲出。
若慧净还有第二只手,还能阻上一阻,并借势避了开去。
可惜慧净的右手几乎被谢逊的狼牙棒尖刺透骨,而左手正欲变招,忽觉左肩一麻,刚才中镖的药力未完全消退,而且失血过多,竟已慢了一慢!
汪啸风的神拳已至,击在慧净的左肩上。
慧净立时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慧净的脚也立时踢了出去。
慧净除了“烈火赤焰掌”与“冰魄寒光掌”享誉武林外,他的双脚,至少能踢出五种武林最难学也最收效的腿法,其中一种便是“五虎断魂腿”。
“五虎断魂腿”当然是“五虎门”的绝技,但“五虎门”,以“五虎断魂刀”出名。
这“五虎断魂腿”却不甚出名,正因为不出名,所以才有更多人伤在“五虎断魂腿”下。
每个敌手都在留意着驰名武林的“五虎断魂刀”,没料到刀光中一腿击来,不重伤也落得个半死,再补上一刀,才算断了魂。其实没有名堂的武功,不是较差,就是较毒,也就是更难。
慧净的“五虎断魂腿”,已经练得连“五虎门”的门主都及不上。
他的腿本来可以后发而先至的,可是他用错了腿,他用的是右腿,不是左腿,他的右腿跟左手一样,同样中毒镖失过血,同样药力未消。
所以这一腿,无形中慢了一半。
慧净这一慢,在这种时候,无疑是致命伤。
汪啸风的左拳已擂在慧净的胸膛上。
慧净以为他能挨下这一击的,但汪啸风凝聚起全身功力,神照功全力运转,无影神拳的力道,竟比慧净想象中的大了一倍!
慧净立时倒飞了出去,一面飞,一面吐血!
他那一脚,也等于是踢空了。
慧净倒飞,汪啸风前追,水笙的短刀已向前递了过去,慧净的身子等于向水笙的短刀撞来。
短刀冰冷地刺人慧净的背里。
冰冷的刀锋,贴在慧净的肌肤上。
慧净毕竟是身经百战者,强自振作,他绝不能昏,他空有一身武功,尚未施展,怎能晕倒?
他立即双腿一分,成一字形,左右踢了出去,正是“无极派”腿法:“南辕北辙”!
他的脚到的时候,刀锋入背二寸五分。水笙没料到这一腿如此之快,但她其他武功不怎么样,家传的“登萍渡水”轻功却已臻化境,当即飞了开去,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汪啸风正全力追赶,哪知慧净向自己也突然飞出一脚。他之前凝聚全身功力打了慧净一拳,一半内力还未恢复,匆忙之下,汪啸风只做了一件事,及时把手护在胸前,那一脚的力道,是先踢在掌心再撞在心胸,汪啸风立时飞了出去。
汪啸风一面飞出一面吐血,吐的血比慧净吐的还多,跌在丈外的雪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慧净现在的伤处是:左右手一碎一断,胸上中了一刀一拳,腹上一道镖伤,背上一道刀伤,再加上两处镖伤,纵是铁打的人,也支持不住!
慧净居然支撑得住,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只做了一件事。
反攻!
其实,也只有反攻一途,没有人比慧净自己更知道,他现在不反攻,只有等死!
谢逊又喊一声:“打!”
天鹰教剩下的三名好手,使出连珠剑法,十余支箭,又向慧净射来。
慧净一面闪避,一面冲近,他没有手,而且前冲,那些好手都是呆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人。
慧净中了两箭,但他已冲入人群中,东砸西撞,凡是给他撞中的人,不是全身灼焦而死,就是成了一具冻尸!
没有人避得了慧净奇异迅速的身法,转眼已死三人。
而慧净深深地知道,这不只是反攻之法,而且每撞中一个人,就可以把自己体内流窜的两种掌力转送出去,这样虽不可能减轻内伤,但却可以使体内奔纵的真气舒泄出去,以致再可以运使“冰魄寒光掌”与“烈火赤焰掌”;他虽然双手俱受重伤,难以出手,但这两种内功一旦回复,别人要杀他,那要比登天还难!
忽然间他被一个人用力抱住,那人那么有力,几乎使慧净听到自己骨头呻吟的声音。
慧净立时把头一仰,顶在那人的心胸上!
那人猛吐了一口血,仍然不放,正是汪啸风!
谢逊这时已冲来,慧净大急,运起全身功力,全逼入田汪啸风体内。
汪啸风惨叫一声,被震了出去,慧净也感觉到自己全身虚脱了,他的功力,已一时舒泄了出去,几乎把半生修为,都耗尽了,再也收不回来了。
谢逊已冲近,举起半根狼牙棒,慧净的求生欲望仍是很浓,他功力不在,功夫在,双足踢出。
在这种情形之下,慧净居然还能准确地把谢逊的狼牙棒踢飞。
可是他忘了一个人。
水笙!
水笙突然从后面冲了出来,拿的是一柄短刃,一刀刺入慧净的后背,及至没柄。
慧净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双腿弹起,左右踢了出去,再次使出“无极派”的腿法“南辕北辙”!正面的谢逊被踢飞了出去,但水笙背后偷袭时早有准备,使出绝顶轻功再次避开。
慧净跌在地上,恰巧谢逊这时也跌在地上,两人一口都是雪。都是血!
慧净喘着息,惨笑道:“想不到我神功大成,却死在妇人之手!”
汪啸风用尽全身力气,冲到慧净身边:“说,你的武功是哪里来的,与波斯明教总坛有什么关系?”
慧净狞笑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了。等主公的属珊军大军东进,你们都得死!整个天下,将都是主公的!”说完,慧净的声音渐低,突然五官齐齐飙出鲜血。原来是慧净自断心脉而死。
按游戏设定,自杀(而不是他杀)的人,是不能查出其来历的。
这个肥胖之极、丑陋之极却又武功高强之际的邋遢和尚,用自尽保守住了幕后那可怕的秘密。
风雪依然怒吼,自慧净出现后剧斗以来,这场雪仍一直在咆哮着,不止不休,好像在愤怒着什么。
雪地上只有遭到重创的汪啸风、谢逊两人,在大口吐着血。
雪地上还有一条白色的影子。她当然便是水笙。当她扶住汪啸风时,汪啸风嘴边溢着血,只说了五个字:“我不会死的。”便晕了过去。
谢逊也倒在地上,四肢乏力,他没有爬起来,胸膛如刀割一般地疼痛着,不过他也没有死。他毕竟功力深厚,仍然接得下慧净临死的那一脚,所以他仅被震伤,没有给踢杀。
水笙这时倒是显露出了水警官的本色,从行囊中拿出大堆顶级疗伤圣品给汪啸风、谢逊二人治伤:什么紫菁玉蓉膏、四合寒香、天仙玉露、天香续命露、菩提凝冰露、扶摇鲜果、回生仙饮……一古脑灌下去。虽说这些顶级补品的价值上百万两银子,但与连城宝藏相比,不过冰山一角。
风雪纷飞,雪花纯净而高洁地飘下来,似要洗净这世界上的所有血渍……
只是慧净的怪异武功,临死前说的奇怪话语,到底有什么内幕,只怕已永远没有人知道了。
第三十六章:夺经之战(一)
且说铃剑双侠和谢逊等人经浴血苦战,才杀了这个古怪的胖和尚慧净,其惊险程度比之幽灵山庄有过之而无不及。除水笙一人毫无损伤外,汪啸风和谢逊都身负重伤昏迷,由水笙带回交河古城调养。
水笙惊喜的俏脸,是汪啸风醒来后看见的第一眼。
“啊!老公,你醒了!感谢佛祖!”水笙乌黑的眼圈里满是欣喜,看来是一直没有合眼,“你想吃什么?这里有参汤!”
汪啸风眨眨眼睛,在毛毯下活动了一下手脚,略为吐纳一阵,除了稍觉疲惫虚脱外,神智大为恢复,“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迷糊了三天半!狮王来看过你,这高丽参还是狮王留下的!”水笙手捧一个精致的铜碗,轻轻扶起汪啸风,试了试参汤的温度,将碗递到他嘴边,“来,喝一口,吃点东西吧!”
汪啸风自忖自己伤势与谢逊差不多,怎么谢逊好得这么快?略一思索,已明其理。谢逊受的基本上是外伤,而水笙那里却有许多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故而好得快;而自己却曾被慧净扼住咽喉,被迫用北冥神功吸了他的部分内力,在打斗时神照功全力运转,还勉强压得住;而受伤昏迷后,从慧净那里吸来的寒热交加的内力一起发作,就顶不住了。
三天多来,汪啸风时醒时睡,虚弱得象无助的婴儿,全靠水笙将食物研磨成糊状和着羊奶灌下,加上交河明教香主请来的名医精心诊治,这才幽幽醒转。
“我没事!只是力竭,伤耗内息,自己调养一阵就好了!”汪啸风坐了起来,水笙乖巧地在他身后塞了个软垫,此时的汪啸风,脑子还是一片金铁交鸣,在昏迷中,与波斯宝树王和慧净那两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无数次在脑海中重现,清醒后仍旧令他回味无穷。“嘿嘿!痛快!那两仗打得真痛快!”
“命都差点没了!还说痛快!”水笙眼圈一红,“人都那样了还在神神叨叨地喊打喊杀,把刀子抱得死紧,睁着眼睛却好象什么都看不见,样子好怕人!好多人都认为你要发狂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
汪啸风心中温暖无比,伸手一揽将水笙搂进怀里,柔声说:“我不会死的!”水笙紧紧靠在自己男人胸前,闭上了眼睛,眼角噙泪,低声说道:“不要抛下我!千万不要抛下我!”。
“啊,你还有伤!”水笙急急忙忙离开汪啸风的胸膛,“碰疼了没有!”
“没有!我说了没事了!”
“打一次就留下三道伤口,还好都不重……真是太危险了!……”
汪啸风定下神来,沉思道:“这两场仗好生奇怪。按《倚天屠龙记》记载,波斯明教宝树王只会粗浅的乾坤大挪移和圣火令功夫,我们的鸳鸯刀法足可对付,哪知他们武功如此怪异,内功也极其深厚,还有许多招数明明是天竺的瑜珈术,他们口中的摩伽陀武功又是什么武功?这慧净小说中不会武功,但现在他却会极厉害的冰魄寒光掌与烈火赤焰掌。这冰魄寒光掌倒没什么,无非是习得易筋经又吸入冰蚕奇毒,不过又是一个游坦之而已,但他那烈火赤焰掌却至阳至刚,偏生威力奇大,只怕不在降龙十八掌之下。还有,那慧净在与我激斗中突然一招扼住我喉头,我无论如何也格不开,与那宝树王的瑜珈术倒是同出一脉,他怎么会这么多怪异武功?……”
这时水笙道:“老公,我本以为我们屡获奇遇,在江湖上已算超一流高手,足可以纵横天下、笑傲江湖了。哪知自从狄云假扮王捕头来捣乱后,遇到的敌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象雪岭双姝、卫璧、波斯宝树王和慧净。行走江湖真的这么难吗?其他玩家是不是也这样辛苦?”
汪啸风答道:“你别忘了游戏设置。我们进入江湖才不过几年,而这里面的玩家,动不动就是混了几十年,有的已经几百年了。想想,几百年打杀下来却能不死,那功力有多可怕,三流小角色都能混成超一流……不过话说回来,这雪岭双姝、卫璧得到九阳神功和北冥神功,功力大进还很正常,但这款游戏的设置不会偏离金庸原著太远,那宝树王、慧净就算再有奇遇,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难道里面还有什么深藏的秘密吗?”
水笙若有所思:“嗯,也许这就是这款游戏的魅力所在吧!无数高手玩家深藏不露、锦衣夜行……这样才刺激呢。否则我们如果随便就能横扫天下,恐怕我们自己也会索然无味了。”
汪啸风笑道:“是啊,江湖到处藏龙卧虎,迭有奇遇,碰到对手也不知深浅,不知有多少秘密需要我们去探险、去揭露,这才其乐无穷啊!不过我查看过以往的游戏记录,象我们这样遭遇的倒是罕见……现在我要苦练北冥神功,多吸取内力,才能在江湖立足。为避免麻烦,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决不出刀了!我们也不要骑马慢吞吞回去了,那样起码得两个月,不如坐‘传送阵’直接回去好了。”
哪知水笙转了性,却不依了:“我们进入游戏来玩就是为了寻求刺激嘛,干嘛躲躲闪闪的。还是一路杀回去,看看有没有新鲜刺激的玩意。”
汪啸风心中苦笑。在前几场剧斗中,汪啸风和谢逊拼命维护水笙安全,受到很大牵制,水笙倒好,几乎毫发未伤,还一刀结果了怪僧慧净,经验值猛涨近十万点,武功级别一下升了三级,轰动整个江湖。看来她过了心理关,倒是打上瘾了,恢复了女警官本色。无奈之下,自己只有舍命陪老婆了。
三天后汪啸风完全恢复,功力更胜从前,铃剑双侠辞别谢逊(谢逊要押送高昌宝藏回光明顶),再次起程。这一日时当初春,铃剑双侠纵目四望,只见夜色渐合,长长的塞外古道上,惟有黄沙绿草,阵阵归鸦。蓦地里江湖传书:“可兰经”历史剧情开启。
铃剑双侠商量一番,抛出两个“元祖星空”,进入了剧情。
按剧情简介:清军一进入新疆,“可兰经”剧情就自动开启。清军正黄旗满洲副都统、兼镶红旗护军统领、定边将军兆惠奉旨在天山北路督办军务,侦知在这一带游牧的回部有一部祖传手抄可兰经,得自回教圣地麦加,数十代由首领珍重保管,乃这一族的圣物,于是派遣高手,将经书抢了来,他想以此为要挟,就不怕回人反抗。回部首领木卓伦在大漠召开大会,率众东去夺经,立誓便是埋骨关内,也要教圣书物归原主(以上这些都是自动剧情,不能改变)。小说《书剑恩仇录》中,回部这边有霍青桐这名美女,并得到陈家洛的红花会以及陆菲青、周仲英等援手;清廷这边有张召重等一干大内高手,以及镇远镖局的镖师。根据剧情,以黄河为界,清廷这边将古经带过黄河,即算成功;霍青桐这边必须在到黄河前夺回古经。同时规定,古经被其他任何一派势力夺去,天山回部就必须臣服。故薄薄的一本经书,关系到新疆归属的大势,实乃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由于游戏是金庸的十四部小说混为一体,所以各方势力比《书剑恩仇录》中复杂得多,增添了无数变数。
铃剑双侠纵马翻过一个山岗,眼看天色将黑,水笙已在喊累,汪啸风说再过十里地就到双塔堡,那是塞外一个大镇,预定当晚可到镇上落店。行不多久,两骑进镇,径投一家大店,要了一间上房。用过饭,店伙掌上灯,铃剑双侠走到天井处,只觉周围夜阑人静。汪啸风点点头道:“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水笙奇道:“什么传闻?”
汪啸风解释道:“据游戏论坛中玩家发帖,清军入关后,红花会竭力反抗,却以失败告终。按金庸小说中说,红花会是豹隐回疆,哪知游戏中却不是,整个中国都不见红花会的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连与之有瓜葛的陆菲青等人物也不知所终,实乃武林一大谜案。去年,红花会的三当家赵半山出现在山东商家堡,不料却被大内高手吸干内力惨死,但也无法查明其来自何处。现在我们进入的游戏是第二循环,我看过第一循环的可兰经剧情,到双塔堡后,红花会‘千里接龙头’就按期出现,陆菲青、李沅芷一行也现身了。现在我们到了双塔堡,却不见他们人影,看来红花会的人马确实是失踪了。嗯,霍青桐少了这个强援,只怕这次夺经之路不会太顺利。”
水笙道:“你怎么知道红花会是否另有妙计?再说,没有红花会,还有铃剑双侠,就看我们了。”
两人一笑回屋就寝。
次日铃剑双侠又行,出得镇来,走了一个多时辰,离双塔堡约已三十里。
正在这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我武——维扬——”“我武——维扬——”的喊声。
水笙甚是奇怪,忙问:“老公,那是甚么?”
汪啸风道:“那是镖局里趟子手喊的趟子。每家镖局子的趟子不同,喊出来是通知绿林道和同道朋友。镖局走镖,七分靠交情,三分靠本领,镖头手面宽,交情广,大家买他面子,这镖走出去就顺顺利利。绿林道的一听趟子,知是某人的镖,本想动手拾的,碍于面子也只好放他过去。这叫作‘拳头熟不如人头熟’。否则本领再大十倍,那也是寸步难行。”
水笙道:“这喊的是什么镖局子啊?”
汪啸风道:“那是北京镇远镖局,北方可数他最大啦。奉天、济南、开封、太原都有分局。总镖头是‘威镇河朔’王维扬,现下总有七十岁了罢?听他们喊的趟子仍是‘我武维扬’,那么他还没告老收山。”
水笙道:“你知道他们总镖头么?”
汪啸风道:“此人凭一把八卦刀、一对八卦掌,当年打遍江北绿林无敌手,也真称得上‘威震河朔’!按说,京师就在河朔,这外号犯忌讳,不过奇怪的是,朝廷却没有干预。据传闻,王维扬已投靠朝廷,兼任大内侍卫,他的两个儿子也在福康安手下当差。这也许是他保住外号的原因。镇远镖局有了朝廷背景,江湖中人就更不敢动他们的镖了。”
水笙道:“他们镖车走得快,一会儿赶了上来,我们要不要会会他?”
汪啸风道:“王维扬年逾古稀,他自己怎么还会出来?不过他们与大内侍卫是一伙的,回部的古经就在他们的镖车中,算是我们的对头,我们要小心为上,动手前尽量不要招惹。”
铃剑双侠缓缓而行。但听得镖局的趟子声越喊越近,不一会,二十几匹骡驮赶了上来。汪啸风背转了身,将一顶大草帽遮住半边脸,偷看马上镖师。
七八名镖师纵马经过,只听一名镖师道:“听韩大哥说,他与焦文期焦三哥也要前来。”
汪啸风大吃一惊。回头看那镖师,晃眼间只看到他满脸胡子,黑漆漆的一张长脸,等他擦身而过,见他背上负着一个红色包袱,还有一对奇形兵器,竟是外门中的利器五行轮。
汪啸风寻思:“是关东六魔?据说每人均是武艺高强,五魔阎世魁、六魔阎世章都使五行轮,外家硬功夫极是了得。韩文冲、焦文期这两大洛阳琵琶门高手也来?加上阎氏两兄弟,看来镇远镖局这次出动的高手很多啊。嗯,这也说明陆菲青确实失踪了,否则焦文期活不到今日。”
午时打过了尖,后面只听得一阵驼铃响,尘上飞扬,一大队沙漠商队赶了上来。待得渐行渐近,只见数十匹骆驼夹着二三十匹马,乘者都是回人,高鼻深目,满脸浓须。头缠白布,腰悬弯刀。
突然间眼前一亮,一个黄衫女郎骑了一匹青马,纵骑小跑,轻驰而过。那女郎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
水笙望过去,那少女和她年事相仿,大约也是十八九岁,腰插匕首,长辨垂肩,一身鹅黄衫子,头戴金丝绣的小帽,帽边插了一根长长的翠绿羽毛,革履青马,旖旎如画。
汪啸风低声对水笙说:“翠羽黄衫霍青桐。”
水笙心中一凛,心想正主出现了。
傍晚到了布隆吉,镇上只有一家大客店,叫做“通达客栈”。店门前插了“镇远镖局”的镖旗,这家客栈招呼这一大队人,伙计忙得不可开交。
汪啸风洗了脸,手里端了一杯茶,慢慢踱到院子里,假装抬头观看天色。只见大厅上有两桌人在喝酒吃饭。那背负红布包袱的镖师背上兵器已卸了下来,但那包袱仍然背着,正在高谈阔论。
只听一名镖师笑道:“阎五爷,你将这玩意儿平平安安的送到京城,兆惠将军还不赏你个千儿八百的吗?又好去跟你那小喜宝乐上一乐啦!”
汪啸风心说:“果然是关东六魔中的第五魔阎世魁。”当下更加留上了神。
阎世魁道:“赏金吗?嘿,那谁也短不了……”
他话还未说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嘴道:“就只怕小喜宝已经跟了人,从了良啦。”这人相貌猥琐,身材瘦削,但也是一身镖师打扮。
阎世魁心中不快,“哼”了一声。第一个说话的镖师道:“童兆和你这东西,总没好话。”
那童兆和仍是有气没力的道:“从良不是好话?好吧,我说小喜宝做一辈子的窑姐儿,到死翻不了身。”
阎世魁破口大骂:“你妈才做一辈子窑姐儿。”
童兆和笑道:“阎五爷,玩笑是玩笑,正经是正经。你可别想小喜宝想昏了头,背上这红包袱给人家拾了去。你脑袋搬家事小,咱们镇远镖局四十年的威名可栽不起。”
阎世魁怒道:“童家小子,你望安吧,这批回回想从你阎五爷手上把这玩意儿夺回去,教他们快死了这条心。我阎世魁关东六魔的名头,可是靠真功夫挣来的,不像有些小子在镖行里混,除了会吃饭,就是会放屁!”
汪啸风望了他背上那红布包袱一眼,见包袱不大,看来所装的东西也很轻巧。
童兆和自己解嘲:“回子当作性命宝贝的玩意儿咱们给抢了来,以后兆将军要银子要牛羊,他们敢不双手送上吗?我说阎五爷,你也别想你那小喜宝啦,敢情回京求求兆将军,让他给你一个回回女人做小老婆,可有多美……”
正说得得意,忽然拍的一声,不知哪里一块泥巴飞来,刚塞在他嘴里。童兆和啊啊啊的叫不出声来。两名镖师抄起兵刃,赶了出去。阎世魁站起身来,把身旁五行轮提在手里。他弟弟阎世章闻声赶来,两兄弟站在一起,并不追敌,显是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童兆和把泥块吐了出来,王八羔子、祖宗十八代的乱骂。阎世章冷冷的道:“一向只听说狗吃屎,今儿可长了见识,连泥巴也吃起来啦!”
镖师戴永明、钱正伦一个握了条软鞭,一个挺着柄单刀,从门外奔回,说:“点子逃啦,没瞧见。”
这一切汪啸风全看在眼里,知道是翠羽黄衫霍青桐出手惩戒,当下回屋与水笙商量。
次日一早,镖行大队又行。趟子手“我武——维扬”一路喊出去,镇远镖局一杆八卦镖旗在前开道。汪啸风看这镖行的骡驮并不沉重,几名镖师全都护着阎世魁。看来他所背的那个红布包袱才是真正要物。镖行中原有保红镖的规矩,大队人手只护送几件珍宝。
镖行一行人走后,铃剑双侠远远跟在后面,日中在黄岩子打了尖,一路是上山的斜路,预计当日赶着翻过三条长岭,在岭下的三道沟落店。
山路险峻,愈来愈陡,镖师们紧紧看着骡车,生怕骡子一个失脚,车子跌入山谷,那可是粉身碎骨之祸。行到申牌时分,正到乌金峡口,镖行大队都坐在地上休息,乌金峡两边高山,中间一条山路,十分陡削,途中不易停步,必须一鼓作气上岭。
休憩罢,进入峡口,镖行人马排成了一条长龙,人众牲口都是气呼呼的上山。骡夫“得儿——得儿——”的叱喝声响成一片。
汪啸风忽见右边山峰顶上人影一闪,似乎有人窥探。猛听得前面一阵驼铃响,一队回人乘着驼马,迎面奔下岭来,疾驰俯冲,蹄声如雷,势若山崩。镖行中人大声呼喝,叫对方缓行。童兆和喊道:“喂,相好的,死了娘老子奔丧吗?”
众回人转眼奔近,前面七八骑上乘者忽然纵声高歌,声音曼长,山谷响应。两边山顶上都有人站起来,高歌而和。镖行中人不禁愕然。
只听回人队中一声胡哨,两骑飞奔向前,绕过阎世魁,对准了紧随在他身后的阎世章一冲。同时四匹骆驼已奔到阎世魁的前后左右。阎氏兄弟久经大敌,眼见情势有异,忙拔兵器应敌。
四匹骆驼背上的回人突然间同时双手各举大铁椎,猛向阎世魁当头砸将下来。山道狭窄,本少回旋余地,这时又挤满了人,四个回人身雄力壮,骑在骆驼背上居高临下,四柄各重百余斤的大铁椎猛砸下来,阎世魁武艺再好也无法躲避。
哪知阎世魁武功高强,在马背上一纵,飞身越过骆驼,左手五行轮掠出,在一名手持铁椎的回人胁下划了一条大伤口,那人登时跌下骆驼。另一个回人过来拦截,阎世魁待他铁椎挥来,身子略偏,双轮归于左手,右手扣住他脉门一拉。大铁椎重达百斤,那一挥之势极为猛烈,那回人被他顺势一拉,倒撞下驼,铁椎打在自己胸口,大叫声中,吐血而死。
回人队中霍青桐纵身上前,跳下马来,长剑晃动,向阎世魁攻去。忽觉背后一股劲风,有兵刃袭来。霍青桐侧身一让,不顾来敌,挥剑企图割断阎世魁背的包袱布带。哪知敌人出手迅捷,不容她缓手,又是拦腰削来。霍青桐无法避让,挥剑挡格,火花迸发。她心中一震,敌人武功不弱。敌人兵器如影随形,直刺她左腕。霍青桐左手一缩,食中两指捏了剑诀,右手剑直递出去,抬头看时,却是阎世章为兄长解围。
霍青桐连刺三剑,都被阎世章化解了开去,不由得心头焦躁。他们查知本族这部《可兰经》,便是由兆惠托了镇远镖局护送前拄北京,众镖头严密守护的红布包袱,定然便是古经的所在。镖行中人武功不弱,明抢硬夺,未必能成,霍青桐于是设计在乌金峡口埋伏,本拟出其不意的一击成功,夺了古经便即逃返回部,哪知敌人武功如此厉害。霍青桐眼见时机稍纵即逝,不愿恋战,突然剑法一变,施展天山派绝技“三分剑术”,数招之间已将阎世章逼得连连倒退。
“三分剑术”乃天山派剑术的绝诣,所以叫做“三分”,乃因这路剑术中每一手都只使到三分之一为止,敌人刚要招架,剑法已变。一招之中蕴涵三招,最为繁复狠辣。这路剑术并无守势,全是进攻杀着。阎世章见霍青桐一剑“冰河倒泻”直刺过来,当即五行轮向上,想以“朝天一柱香”格开,哪知对方这招并未使足,刺到离身两尺之处已变为“千里流沙”,直刺变为横砍,心中一惊,轮锋争转,护住中路。说也奇怪,对方横砍之势看来劲道十足,剑锋将到未到之际突然变为“风卷长草”,向下猛削左腿。阎世章疾退一步,堪堪避开。霍青桐一招“举火燎天”,自下而上,刺向左肩。阎世章待得招架,对方又已变为“雪中奇莲”。只见她每一招都如箭在弦,虽然含劲不发,却都蕴着极大危机。
两人连拆十余招,兵器竟未相碰,只因霍青桐每一招都只使到三分之一,未待对方招架,早已变招。霍青桐在阎世章身旁空砍空削,剑锋从未进入离他身周一尺之内,阎世章却已给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倒退。若不招架,说不定对方虚招竟是实招;如要招架,对方一招只使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只花三分之一时刻,自己使一招,对方已使了三招,再快也赶不上对手迅捷,心中一惊,连连纵出数步。
霍青桐这次筹划周详,前后都用庞然大物的骆驼把镖行人众隔开,使之首尾不能相救。木卓伦手挥长刀,力拒戴永明、钱正伦两名镖师,以一敌二,兀自进攻多、遮拦少。忽听两边山上胡哨声大作,那是退却的信号,知道镖行来了接应,霍青桐忙施展“三分剑术”把阎世章逼退两步。胡哨声越来越响。木卓伦大叫:“青桐,快退!”霍青桐停步不进,督率同伴把死伤的回人抱上驼马,一阵胡哨,大队向岭下冲去,木卓伦高举长刀,当先开路,一队回人向镖师冲去。镖师纷纷让路。阎世章和阎世魁两兄弟回身追来,与霍青桐又斗在一起。回人队中一骑飞出,乘者大叫:“二妹,你先退。”此人是霍青桐的兄长霍阿伊,一杆大枪暂时阻住阎氏兄弟。霍青桐回身上马,兄妹二人且战且退。忽然两边山顶一阵急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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