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着黯淡无光的金雀,有些吃力的挡在了儿子面前,这把多少次拯救过自己的剑此刻却舍他而去。
“剑没用了,度倒是不减。”十三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一招解决你。”他再次扬起了那把护手很长的绿剑,剑尖直指父子两人,黑sè水系真气源源不断从身上导向了剑尖,一颗不断翻滚的黑sè真气小球凝聚而出,真气不停的汇聚并没有导致球体的增大,而是变得狂暴起来,出细微又骇人的滋滋的声音。
“你别挡着,靠你的真气根本挡不住,那是压缩的真气弹,以剑为载体出,他的剑又那般古怪,咱们分开,要不就死一快儿了。”陈信章放开嗓子一口气说完。
“放屁,给老子记好了,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哪怕面临死亡。”陈谈先看似有些大义凛然,他竟迎着十三的剑冲了过去。
“爹。。。”十三大喊一声,已经拉不住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逃跑,父亲的故作执拗不正是为自己逃生吗,他又如何不知,狠心的没有回头,跑的越远越好。
后头一声巨响仿佛是法官手中的一锤定音,宣判着某人的命运,也让狂奔不止的陈信章停住了脚步,他站住了脚,一抹眼泪,转身向着那响声的来源奔去,他了解父亲永远不要放弃这句话的意义,但他如何能逃离良心的审判。
前方又是一声巨响,陈信章脚下飞驰,却始终只有凡人的度,“妈的,敢动老子的老子,老子跟你拼了。”“你要是敢死,我就敢埋。”
终于回到了那片空旷的战场,陈信章刹住车,目瞪口呆的望着依旧尘土飞扬的战场,放下了他的黑鬼,愣住了。
“你对我的剑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你的剑被我封住了。”
“什么时候?”
“在我们的剑接触的时候。”
“我明白了,”十三躺在地上,沉重的探了一口气,表情又极为痛苦,“你在我的剑上设置了结界?你的剑根本没被封住,又是装给我看的么?”十三抚住胸口的剑伤,他先是被自己的真气弹炸伤,又被陈谈先一剑贯胸,十三痛苦的表情下暗示着他所承受的巨大疼痛,“刚才又是什么剑诀,我的软甲连我自己都刺不破。”十三甚至有些心灰意冷,身心皆受到严重的打击。
“教你剑诀的人没告诉你旺公剑诀有十二层吗?你所学的凌云斩是第四层,我用的是第五层,刺突,忽视你那些破玩意。”陈谈先想起刚才十三所施展的凌云斩,禁不住一笑,那个半吊子的凌云斩,看着就很怪异,一看就不是正宗的旺公剑诀,究其原因,绝对不是教他的人故意为之,而是,十三根本就没可能学会正宗的旺公剑诀。陈旺创造剑诀之初,剑招已成,辅以自身jg血为媒激活,造就了除了义门一系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学成的十二层旺公剑诀,即使偶有相传,也只能学会剑招,领会不了剑诀的奥义,这就是千年来旺公剑诀成为义门独门秘技的真正原因,而不是表面上的不可外传造成的,现任家主陈伯党更是摒弃门派之见,开先例之门,古庄和雷一就是这样的受益者。
陈谈先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陈信章满头大汉,便问他:“你怎么了,吓成这样。”
陈信章一听有点上火,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不带这么玩的,坑爹呢。”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嘁,没出息的样,不知道你爹我是出了名的演技派?学着点。”
“老姜一块,有什么好学的。”陈信章不屑一顾。
陈谈先回过头,望着地上的十三,道,“告诉我谁教你的旺公剑诀,让你死的好看点。”
十三又喷出一大口血来,不紧不慢的坐起身来,他吞了一颗椭圆形的白sè药丸。
“你认为我的金雀入腹,你还能活吗?”
“金系真气入体,便是千万把利刃,我知道我的五脏六附正在溃烂,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千骨丹这样药。”
“听说过,你想说你刚才吞的是那种歹毒之药?”陈谈先仿佛又听到了一个笑话。
陈家典史有载:上古大战,蚩尤为炎帝重伤,时ri无多,得药谱,名曰千骨丹,有活死人之功效。取孩童头骨一千,寻无根之火,yu炼就之,无奈耗时多ri,终未可得,蚩尤死后十年,丹成,此药歹毒之极,为当世列为禁药,炼丹之法从此失传,后人偶有试制,皆不可得。
“当然不是,千骨丹取材不易,百骨丹而已。”十三胸口的伤不可思议的以眼见的度迅复原,不用说,他的五脏六副也在复原。
“百骨丹?而已?一百个婴儿的头骨被你们练成救命的丹药,你有脸说?”陈谈先暴怒,金雀剑一斩而下,剑芒在地面凿出十丈长的长坑,十三早有准备,闪过一边。
“恢复伤势了又怎样,一个空壳子。”陈谈先又是一剑下去,弄的尘土满天飞,
“让你吃这种药。”又是一剑。
“让你炼这种药。”还是一剑。
陈信章看的胆战心惊,这才意识到以前陈谈先教训自己的手法实在是太仁慈了。十三被迫躲避着连续不断的蛮横斩击,他清楚的意识到,哪怕慢上一点,都有被剑芒碎尸的可能,对方就是想用这种最直接也最解恨的方式杀死自己,也怪自己嘴贱,好在大祭司炼的药恢复力惊人,加上自己高人一等的身法,勉强能躲过,他抓住一个空档逃出了陈谈先的斩击范围,远远望去,地上沟壑成群,十几道剑痕呈扇行分布,陈谈先怒意稍退,身上全是灰尘,金雀剑吟吟作响。
“乖乖,这是疯了吧。”陈信章团坐在地一边看着战局,一边消化大还丹的药力。
“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我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十三明白此时的自己没有真气,幽冥剑又被下了结界,真气出不来,他根本没有胜算,只见他手掌一抹剑刃,留出一道血痕,继而把剑插在前头,单膝跪地,双手做着一个古老而繁琐的术式,刹时,幽冥剑的周围出现一个光阵,光阵的zhongyng是一扇门,门上有孔,陈信章清楚的看见,那把幽冥剑正好插在孔里,此时看去,那把护手长的出奇的幽冥剑更像是一个被钉在地上的十字架,或者说是一把开门的钥匙,果然,十三把剑一转。
“幽冥之门,开。”阵门大开,竟是飘出一个巨大的死灵。
“召唤死灵?这等违逆之事也能做出来,你就不怕遭天谴?”陈谈先脾气暴涨,当他看到死灵之后,又愣住了,哪里会有十丈多高的死灵,死了都有十丈,那生前不就是有二十丈?天哪,这会是什么怪物!饶是陈谈先游遍大6,涉猎群书,也算是见多识广,他始终想不出来。
死灵被一层黑光笼罩,只露出一个透明的骷髅头,眼眶里的两团绿sè火焰摄人心魄,而且它没有脚,就这么飘在空中,令陈谈先吓一跳的是,它居然开口了。
“十三,你把我招上来,可知道后果?”
第五十三章来自冥界的神灵
这个浑浊而狂躁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竟能让人心神为之一振,这声音,真正来自地狱。
“幽冥大人,十三知道。”十三依旧半跪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黑鬼就在那小子的身上。”
朝着十三指出的方向,陈信章正在摆弄被风吹散的型,看到死灵那两天绿sè火焰瞪着他,丝毫不惧,坚毅的目光迎了上去。
“好强壮的魂魄,竟能直视我的眼睛,咦?前面这人修为不低啊,十三,你打不过他才把我搬出来的吧?”
“这父子二人一个比一个狡猾,我确实不敌。”十三站起身来,面上看似惭愧,又有不甘,狠狠的看了陈谈先父子二人,一战下来,上了多少的当了都,死灵看了陈谈先一眼,饶有意味的点了点头。
“人类有这修为不易,你把黑鬼给我,我不难为你们。”从死灵巨大的身躯内出苍老的声音。
“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安心呆在幽冥界,重返阳间你就不怕无法轮回吗?”陈谈先言辞极为激烈,对其丝毫不惧,死灵却大笑起来,“谁告诉你我已经死了?我早已脱了生死,在幽冥界,我就是神。”
“妖孽。。。”陈谈先不多费唇舌,抡起剑芒从死灵的骷髅头直劈而下,地上又是一个深坑,
“怎么会,没砍着?”陈信章睁大了眼,死灵依旧晃晃悠悠的浮在空中,他明明看到剑是从头顶砍下的,难道死灵真的是虚物,看的见,摸不着?
“真是无礼的家伙。”死灵的声音依旧y沉,带着一丝不悦,“你们阳界的功法对我无效,我再说一遍,把黑鬼给我,我不为难你。”死灵似乎很有耐心,十三却显得焦虑不安,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倘若不杀了这两人,幽冥王一走,以十三现在虚弱的身子很难逃脱这父子二人的手掌。
陈谈先突然大笑起来,“你不想为难我们?你是不想还是不敢啊?你既然是幽冥王就该呆在你的幽冥界,私自反阳就是大忌,要是参与人类的争斗,你就不怕天罚?”
“小子,你是什么人?如何知道这等秘辛?”幽冥王语气显得急促,连十三也吃了一惊,很显然,天罚一说十三也是第一次听说。
“义门陈谈先。”
“陈家?你是陈旺的后人?”幽冥王突然定住了,不再飘飘不定,似乎是有点激动。
“不错,先祖藏书十卷,天地冥各一卷,你的那点破事冥卷记载的清清楚楚,还想蒙老子。”陈谈先翘起了牛鼻子,得意个笑。
他就是陈谈先?十三心里打了个踉跄,百闻不如一见,这货果然不是一般的二。
“你说的不错,我是惧怕天罚,可是,黑鬼对我的诱惑过我对天罚的恐惧,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手?”
“孽畜,要打就打,以为老子怕你不成。”
陈谈先大骂,这是他的口头禅,也是他的秉xg。
陈信章大迥,他摊上一个智商比情商高的老爹。
十三大惊,对这幽冥王,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甚至这把能开启冥界之门的幽冥剑都是拜其所赐,在十三的心里,幽冥王是高高在上的神灵,是不容亵渎的,陈谈先却以老子自称,如江湖传言所说,他这个脑子有点二。
“嚣张的小子。”幽冥王怒了,身上的黑气开始翻滚,它要动手维护幽冥之王的尊严。
一声庄重的声音响起,同样来自陈谈先的口中,此刻却有着威严之力。
“霸体,开。。。”金光大盛,将陈谈先整个人包围起来,此刻他的身躯有如金铸,夜晚有如白昼。
“这是?”幽冥王大惊,它认得这光,而且显得极为忌惮。
“孽畜,”又是陈谈先的口头禅,显然用词不当,“孽鬼,冥卷既然记载了你这等妖邪,自然就记了克制之法,阳间的真气对你无用,试试神光如何。”陈谈先举起同样为金光所覆盖的金雀剑。
“神光,神罚之光?怎么可能为人所用。”幽冥王又开始摇晃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安分,“又是陈旺,他竟然能把神罚之光镶入剑诀,存心就是冲着我们幽冥界来的,该死的陈旺,死了也不安分。”不过它随即一想,也幸亏陈旺死后没下幽冥界,要不然,唉。。。幽冥王又想起了一段辛酸往事。
待他回过神来,一身金光的陈谈先已经完成了一个术式,他剑指苍天,嘴里念念有词,巨雀剑上浮现一些古老的符文。
“这是?大菩提咒?又是这个烦人的咒,你想封印我?休想。。。”
幽冥王庞大臃肿的黑sè身躯变成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武士,这便是它的战斗形态么?一个十丈高的武士。武士双腿跨立,迅拔出一把刀来,动作比常人敏捷的多,他甚至不用往前,七丈长的剑身直接可以斩杀陈谈先,刀身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劲斩下,陈谈先猛然抬头,身形急左转,剑仍然没有放下,剑上符文越的纯厚清晰,陈谈先依靠霸体的度避开了武士的斩击,就像之前十三躲避他的斩击一样,而武士就像之前暴怒的陈谈先一样一阵猛砍,地上何止是沟壑成群,简直就是地震。然而他终于停住了,他抬起头,眼里都闪着金光,朝天大吼:“金雀,y阳灭。”陈谈先身上的金光连同手里的金雀剑一起消失,施术完毕,他放下举剑的右手转头就跑。
头顶,一只巨大的金sè孔雀扶摇直上,与高大的武士也不逞多让,原来这就是陈谈先的金雀所化,这便是陈谈先y阳灭的形态,一声尖锐的鸟鸣响彻夜空,引得天边想起了几声霹雳,这金雀的能量竟能引起天地异象。金雀一转巨大的身躯,朝着武士俯冲而下。陈谈先跑到了儿子面前大喊:“快跑,愣着干嘛。”
“跑什么,你弄个结界不就行了。”陈信章倒记得这个。
“结界只能挡住真气,挡不了飞沙走石,你不想被砸死就快跑。”陈信章看了一眼度越来越快的金雀,一下子跑到了陈谈先前头了。
后头炸响传来,透过高低不齐的树林,依旧可以看到武士高大的个头在云鹰的一轰之下轰然倒下,剧烈的炸响持续一段时间后,空气波卷起了沙尘暴向着外围扩散。陈谈先听从儿子的意见跳进了一个大坑里,风暴停止后,他从坑里钻出头来,拍掉头上的泥土,说了一句举众皆倒的话:“这才叫坑爹。”陈信章跳了出来,“乖乖,整个成沙漠了,这金雀真拉风,以前怎么没看过?”
“这可是旺公剑诀第八层,整个义门也没几个练成的,庄主都没看过,别说你了,y阳灭的奥义在于激活剑的最终形态,每个人y阳灭的形态都不一样,我的是一只金雀,老四的y阳灭才拉风呢。”陈谈先拍掉身上的灰尘。
“教头的y阳灭形态是什么?”陈信章兴致勃勃的问道,等来的却是幽冥王那蛊人心魄的声音。
“我还以为是大菩提咒,不过也真厉害,能伤到我。”幽冥王y沉的声音犹如死神的召唤。陈谈先父子的头上,似乎被是一朵黑云笼罩着,幽冥王又恢复了死灵状态,它那透明的骷髅头已经坍塌了半边,样子更为可怖,它把身子横在空中慢慢降下,以便能与父子二人更加接近,两团绿sè鬼火依旧诡异的跳动着,“竟然能伤到我,今ri就摄取你的魂魄当做补偿,好久没尝过活人的魂魄了,从未看到过如此强健的魂魄,真是令人心动。”幽冥王俯下身子,陈谈先惊魂未定,鬼火突然shè出,直接shè入陈谈先的双眼,顿时脸sè大变,身体瞬间僵硬,双手垂下,脚却乱踢一通,仿佛一个上吊的人被绳索勒住了脖子,淡蓝sè的魂魄之力从陈谈先的眼睛里源源不断的流向幽冥王的骷髅头。十三跑了过来,看见这一幕后大喊:“幽冥大人,您千万小心,别被活人魂魄反噬了。”幽冥王当做没听见,死人的魂魄能增加十年的功力,活人的魂魄能增加百年的功力,像这种强度的魂魄最少能增加五百年,这如何不令其心动,只要吸取了他的魂魄,就能弥补千年前的损失了,好不容易碰上,再冒险也值得。幽冥王正打着算盘,鬼火却被挡了下来,陈信章站在了前头:“老鬼,你不是要魂魄吗?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胆肥的很,魂魄差不到哪里去,送你好了。”
“很好,果然有胆识,那便如你所言。”幽冥王同时摄取两人的魂魄,父子二人仿佛被抽干了一半,身体失去了力道,犹如被一道鬼火牵制的尸体。
第五十四章重回仓山
“不,该死的天问,别封印我,我保证不再。。。”伴随着邪恶声音的消失,陈蒙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蓝sè人影收回了剑,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孩,满意一笑,化成蓝芒遁入锈剑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弓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小弓,你醒醒,快醒醒,你们几个去看看蒙子,有没有木系的在?”
陈弓睁开了眼,看到的是陈浩和赤土庄炼堂的人,“师兄,怎么回事,我怎么晕倒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刚来就看到你和蒙子倒在地上,是不是被袭击了?”陈浩一身白衣,一年的试炼,他已经是炼堂的小队长了。
“没有啊,我就看到陈蒙师兄怪怪的,接着我就晕倒了,醒来就看到你们。”陈弓坐起身子,现并没有任何不适,“陈蒙师兄伤的不轻,我去给他疗伤。”众人一惊,陈浩问道:“小师弟,我知道你是木系,可你从没有学过医疗之术,你还是先调理自己吧。”
“对啊,你刚醒来,先歇着,前面两百里就有我们的人。”陈浩旁边一名炼堂弟子说。
“没事的,我以前给人治过伤,你们把他扶住,交给我吧。”陈弓说道,陈浩让两人扶着陈蒙,众人饶有意味的看着这位自称医师的小个子,却见他并没有做一些繁杂的医疗术式,却拔出了他的锈剑,握剑的手一紧,剑体蓝芒乍现,陈弓用手在剑身一抹,蓝芒竟附着于手掌之上,众人伸长了脖子,从没有看过这么给人治伤的。陈弓走到陈蒙背后,一掌击在了他的脊柱之上,蓝芒缓缓浸入陈蒙体内,众人惊奇不已,陈浩问道:“小弓,你的剑不是木系吗?真气应该是青sè的,这么成蓝sè的了。”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他们也很想知道原因,一把剑怎么会有两种颜sè。陈弓回答:“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蓝芒能很好的调息内里,平时我都用它来修炼的。”少顷,陈蒙醒了过来,不过还是很虚弱,眼睛半睁着,脸sè也不好看,他第一句话却是:“你们都没事吧?”
“蒙子,我们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伤的不轻,你不会傻了吧。”陈浩哈哈大笑,他和陈蒙从来都是对手,也是朋友。
“嘁,一年不见,不会说点好听的,碰上个硬点子,受点伤有什么奇怪的。”陈蒙有点自嘲的说,他现一切正常后便安下心来,甚至懒得去和陈浩斗嘴,接过陈弓递来的大还丹,一口吞了下去,却现众人惊讶不必的看着他,睁圆了眼睛却不说话,“怎么了?浩子,你们给定住了?”
“大还丹?”陈浩指着他的嘴巴说。
“是啊。”
“你就这么吞了?”
“怎么了这是,我一直是这么吃,要不然怎么吃?”他不无炫耀的回答招来了众人的羡慕嫉妒恨,“浩子,你告诉我你怎么吃的。”
“我怎么可能吃过,碰都没碰过!”陈浩摊开手无辜的说,“不过我以前喝过一次。”
“喝过一次?”连陈弓都听得费解了。
“医师先把大还丹捣碎了,放到一大缸的沸水里头,稀释了能喝半个月呢,哪像你个败家子,一口就吞了半个月的剂量,说说,整口吞什么感觉啊?”陈浩问道,众人又上前一步,十几个脑袋把几人围在里头,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没味道啊,感觉神清气爽的,天空如此开阔,生命如此美好。”陈蒙敞开胸怀,比划着手,摆了一副欠扁的谱。
“行了行了,得瑟个劲,赶紧去接应堂主,他那边应该快打完了。”陈浩制止了陈蒙。
“堂主也来了?那陈信章那小子应该没事了,兄弟,你扶着我点,大还丹劲有点大,一时消化不了。”
“鬼才去扶你。”陈浩一摆手,带着人马走了,剩下乐呵呵的小弓把陈蒙搀扶起来,然而陈蒙却一反常态默不作声,良久,他以一个平常从不出现的语调问:“小弓,我刚才到底什么样的?”
“说实话我也没不太明白,当战斗结束后我正在调息内里,师兄就来了,不过当时感觉你怪怪的,好像不认识我,表情很诡异,而且我现你的剑鞘变成了金sè。”小弓回想着晕倒前生的事。
“剑鞘?”蒙子看了一眼腰上金光闪闪的剑,记得自己乱砍一通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那一段遗失了的短暂记忆让他突然觉得一阵后怕,如果没有小弓的解释,他根本不知道那一段记忆时多久,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个月,或者是永远,自己可能永远也不再醒来,或者说活在混沌当中,好在没有给别人带来伤害,他心底暗暗誓,再也不开启暴刃的封印了,他低声说:“小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被自己压在腋下的小弓抬起头问。
“不要告诉信章。”
“嗯,我也没打算告诉他,信章哥太唠叨了。”
“唠叨?”蒙子听了摇头笑着,又看了一脸稚气的小弓一眼,开心的笑了,突然忘记问他战斗的情况,“那个老头死了没?”
“嗯。”小弓递过一把赤红的长剑淡淡的说了一句,这算是自己缴获的第一件战利品吧,想到剑冢的剑大多数都这么来的,小弓暗自心惊,这该要多少次胜利的战斗啊。
陈谈先醒了过来,他似乎是喝醉了酒一般,不记得自己被摄魂之后生了什么,陈信章捡回了金雀剑递给了他。
“儿子,你没事吧。”陈谈先皱着眉头问道,此时十三和幽冥王都消失了,地上全是y阳灭冲起的一层厚厚的泥土,他清楚的记得y阳灭并没有灭掉幽冥王,陈信章比他先醒来,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我没事啊,感觉挺爽的,你呢?”陈信章把陈谈先拉了起来,拍着胸脯说。
“你感觉爽?”陈谈先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我也感觉挺爽的,神清气爽,这怎么回事,你把他俩全部灭了?”
“没有,幽冥王吸我的魂魄时,感觉要被抽空了,渐渐的就快要失去知觉了,可是忽然我的魂魄又回来了,随后我看到幽冥王怪怪的,很痛苦的样子,十三要幽冥王赶快停止,他把幽冥剑拔出来后,阵法就消失了,连同十三在内,都进了幽冥之门。”陈信章说的自己一头雾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被反噬了?不应该啊,凭借幽冥王的实力,别说是我们两个,十个我们他也吞的完,难道千年之后他的修为下降到这个地步?”饶是陈谈先见识不浅也想不明白,好在两人都没死,当是吉人自有天相,想当年陈谈先也是福缘不浅啊,忽闻身后树林耸动,几声雀音传来,这是炼堂的暗号,陈浩几人扛着陈蒙出来了,后头站着的是矮个子陈弓,几人似乎都无大恙,陈谈先大喜:“回来了就好,所有人听令,任务取消,火赶回仓山。”没有比接回陈弓二人更重要的任务了,一行人马力全开,往仓山回赶。
赤土庄总堂,陈谈先把遭遇幽冥王摄魂的事公诸于众后,气氛有些凝结。
“幽冥王放着正事不做,反而助纣为虐,敢吞噬活人的魂魄,他怎么不怕被噎着。”陈仲怒道。
“庄主稍安勿燥,众所周知,幽冥王吞噬活人魂魄会有极大的风险被反噬,它既然敢冒这样的风险,又是一次吞噬两人,定是受了极重的反噬才会自行退去,上一次消失了千年,这一次至少也要百年吧。”长老陈炬抵着大烟斗比划着分析形势。
“要是那孽畜再敢上来,我和老四一起收拾它,让它有来无回,冥界的鬼神也敢到阳间作怪。”陈谈先愤愤然,朝着陈秋扬了扬下巴;“是吧老四。”
“先不说这个,你说那个十三的凌云斩是怎么回事?”陈秋问道。
“那人没告诉我是谁教他的。”陈谈先回答,众人讨论一阵后是在想不出会是谁。
“我知道一个人,他可能xg非常大。”默不作声的陈信章突然言,平ri在总堂他从来都是站着嫌累的。
“快说。”陈仲焦急的说,又补充了一句,“不可胡说。”
信章把青峰山生的事跟大家说了一遍,除了陈奇的死他们都知道以外,枯骨虎出山,陈叔明反叛,陈信章挥着他的大嘴巴,枯骨虎如何全身白骨,炎熊如何喷火,山蜘蛛的毒有多厉害,古庄的凝成的剑比父亲的还大,雷鸣剑如何大显神威,假陈叔明如何y险,听得众人群情激荡,热血,最后陈炬问道:“怎么枯骨虎出现的时候你没动手么?”作为赤土庄唯一能让陈信章收起大嘴巴的人,那就是铁面长老陈炬了,他一下被问住了,老脸憋的通红,最后蹦出一句:“我要不细心观察认真记录,你们能听的这么爽么。”让人意外的是,这个狗屁理由获得众人全票通过。
“你是说让旺公剑诀外泄的是假陈叔明?”陈仲问道,越觉得可信,连自己也点头。
没过多久,陈谈先以疲劳为由退场,陈仲了解了青峰山这么多爆炸xg的新闻足够他细想好一阵子,见没什么可议的就解散了。
总堂会议散去,刚才还急着退场的陈谈先兴致勃勃的拉住陈秋问道:“老四,你说我y阳灭化出的金雀怎么没你的老虎威风啊,那土飞的没你的远呢?”
“y阳灭,一y一阳嘛,光是男人怎么行呢。”陈秋半似调侃的话让陈谈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脸上习惯xg的猥琐一笑,屁颠屁颠往家中而去。
第五十五章能生的老妈子
陈弓抑制不住第一次出远门回家的兴奋,帮着母亲凌芳在厨房里显摆他从大坤那里学来的厨艺,终于凑齐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围着小桌子坐了下来。
陈秋说道:“平时到处宣传勤俭节约,这会煮这么多菜就不怕浪费了?”
“要你管,儿子回来了吃顿好的怎么了,平时你想吃还吃不到呢!”凌芳拼命的给儿子夹菜。
“那你就不怕庄里人说你铺张浪费?”勤俭节约一直是义门家训,陈秋身为教头如何能忘记。
“行了,就这一顿,谈先嫂子那里肯定比咱这丰盛,你看咱儿子,瘦成这样了,这学院的伙食比家里差好多吧。”凌芳心疼的说。
“噗。。。”陈弓喷了一口,在旺公学校伙食最好的就是自己了,有大坤那个神级厨师在,什么菜都能做出来,说是吃香的喝辣的一点都不过分,“娘,学校伙食好不错的,只是我长高了,看着就瘦了。”
“对哟,儿子,站起来让我看看,还真是,到我肩膀了。”凌芳欣喜的抱着陈弓的头,一把鼻涕一把累的笑着。“娘这是高兴,自从你能站起来了,姐妹们都说你遭了难,以后肯定会有出息,我也不希望你能跟你爹一样受人景仰,只要你像平常人就好,再过一两年,我就给你挑一个好闺女,你可不知道,附近的农庄里听说陈秋的儿子快长成了,都想跟咱家做亲家,你爹的名气大,其实只有这点才落着实惠了。”凌芳掏出一块绣花手绢来擦干眼泪,“小弓,你吃多点,锅里还有鱼汤,娘去端来。”陈弓应了一声好。
“你娘就是唠叨。”陈秋喝了一口赤土庄酿的米酒,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借着酒兴大感慨,“别听你娘的,要我说,三十岁成家都太早,人要是一成家,要再想出去闯荡就难了。”
“爹,是娘不让你出赤土庄吗?”陈弓问道。
“她哪里管的住,是我自己不想出去了。”陈秋又喝了一口,酒量明显不是很好,脸有些泛红,“人活一辈子,有时豪情万丈,有时甘于平庸,我当年的豪气全被赤土庄这鸡皮琐碎之事磨没了,也乐得清闲,你还太小,等你到我这个年纪,说不定也安逸了呢。”父子俩难得的聊了许久。
“爹,庄主爷爷说的幽冥王是谁?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你当然没听说过,他根本就不是人。”陈秋打开了话匣子,“人死后,魂魄就会到幽冥界等待轮回转世,然而有极少数人死后却不肯下到幽冥界,这些人生前不是有大冤,就是有大仇,而且他们的魂魄要比平常人强健的多,能抵制幽冥界的召唤,于是就留在阳间靠吸取活人的阳气生存,更有甚者,利用巫术古蛊,意图还阳,为祸一方。幽冥王是幽冥界的主宰者,他的责任是抓捕这些游魂野鬼,只是想不到它竟然丧心病狂到吸取活人魂魄,对了,旺公学院的藏你要多进去看看,关于幽冥界的事记载了许多,那幽冥王身为幽冥剑的鬼神也不是善茬,他抓捕游魂野鬼的同时也会觊觎体魄强壮的活人,千年之前,竟然盯上了我们陈家老祖。”
“旺公?”陈弓惊奇的问。
“是的,殊不知旺公乃天纵之才,如何会屈从幽冥界的鬼神。”
“后来怎样?”陈弓听的激|情澎湃,不想错过关于陈家祖宗的一字一句。
“后来老祖与其展开一场惊天大战,引起了神罚,老祖借神罚之力重伤幽冥王,并且领悟神罚之力,创造了一种霸道的炼体剑诀,也就是我们说的霸体,开了这层剑诀,便能真正与其交战。”
“那幽冥王受伤后,阳界的游魂野鬼不是没人管了吗?”陈弓问了一个让陈秋也为难的问题,他挠挠头说:“书上倒是没有记载千年之内幽魂伤人的事,想来也是小打小闹,引不起重视,不过我曾经也收拾过这样一些害人的恶魂。”
“说什么妖魔鬼怪的多不吉利,这孩子刚回来,你也不怕晦气。”凌芳拉着陈弓的手,嘘寒问暖,叙长唠短,一家人其乐融融。
然而炼堂堂主陈谈先的家中则是另一派景象,父子二人喝完了整整一坛子米酒,醉的东倒西歪,连划拳都分不清胜负,信章的母亲兰端坐于上,在这个家里她才是主管,“信章,你怎么也学会喝酒了,在学校还有喝酒这门课吗?”
“没经常喝,我们几个在学校,每几天聚一次,老妈,不是我跟你吹,小弓有个舍友,叫陈大坤的,那家伙,那手艺,唔。。。”陈信章竖起了大拇指,“没的说。”
“我的手艺是不咋滴,他再好能好的过凌芳?”
“不不不,”陈信章摇摇头,“不能比啊,婶子算是大师级的,那家伙绝对是神级的。”
“有那么神吗?”兰吃了没多少就嗑起了瓜子,陈谈先晃了晃脑袋,接过了兰递过来的醒酒茶,“年轻人就得会喝酒,想当年我们哥几个喝酒的时候,老四每次都要被灌倒,以前没看出来,你小子酒量比我还大。”
“我这哪算大,蒙子那才叫大呢,这种米酒,他一人能喝一坛,不带停,噗。。。不带停口的。”陈信章一边说话一边喝酒,呛的脸通红。
“他酒量当然大了,他老爹不就是喝酒喝死的么。。。”陈谈先摇摆着醒酒茶说道。
“瞎说什么,他那明明是心肌梗塞病死的,赶紧喝茶,尽说胡话。”兰摆手催他,作为赤土庄一姐,她自然不会让这种八卦在庄内流传,她转头问道:“你们几天一聚,哪来那么多钱,我给你的可不够喝几回的。”
“小弓请客呗,他那几盒大还丹,一颗就够我们喝一年的。”陈信章说的很可乐,他掏出陈弓送他的一颗大还丹扬了扬,“他身上还有上百颗呢。”
“那药丸子那么值钱么。”兰不可思议的问。
“当然值钱了,这玩意关键时候能救命的。”陈谈先喝完了茶,脑子清醒了一点,“嘁,你们几个居然拿去换酒钱,不像话,还有,我可听说枯骨虎是你们几个引出来的,你那头猪怎么没带回来,嫌自己还不够蠢啊,怕人家不知道你蠢的像猪。”
“哪啊,您太看的起我了,引出枯骨虎?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再说我那不是头猪,那是只长了个猪头的鸟。”
“那不还是猪吗?”兰好奇的插上一句,她还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生物,“不是,儿子,老妈不是说你蠢,那啥,你们吃着喝着,吃完了招呼我来收拾,别把盘子打了哈。”兰遁去,剩下醉醺醺的父子俩,陈谈先一下坐的笔直,和往年一样,到了年终考核时间:“说说,去的时候是化气境一层,修了一年了,突破没?”他问道。
“突破倒是突破了,最后一个月费了我好大劲,在水塔三楼连续呆了十天才算完,就是感觉修为没增加什么。”
“别急,化气境突破后要花比较长的时间去巩固,到那时才看的出来,不用说,蒙子和小弓也突破了吧?”
“蒙子突破的比我早,这不奇怪,小弓倒是没突破,我绝对挺奇怪的。”
“还有这等事?老四那儿子的资质比你也不逞多让,怎么可能没突破呢?难道是以前留下了病根成了他突破的瓶颈?”
“我也不清楚,想来是因为年龄小的原因吧,修炼化气境不是对体质的有要求么,他都还没育完?”
“有是有,不过能修成霸体按说体质就能过关了的。”陈谈先也觉得奇怪,他撑着晕呼呼的脑袋,想不出来原因,又问道,“雷一怎么没跟你们回来?”
“他去了西金找他爹去了。”陈信章又灌了一杯,壶里已经见底了。
“应该的,不到半岁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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