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的夜凌云与水逸箫皆按辔掉头。
我拉着小枫跳下马车,夜凌云与水逸箫赶来问:“什么事,可是不舒服吗?”我摇摇头,上前去拉夜凌云的马缰,娇柔的问:“你能不能陪我玩一会!”夜凌云下马看着水逸箫,水逸箫道:“外朝的使臣要先去见皇上,得到许可后才可以在水朝行走!”
“这么麻烦啊!”我面露不甘,拉着夜凌云道:“没关系,你先去办正事,我等你!”夜凌云握着我的胳膊道:“好!”随后他翻身上马,向大箜宫行进,水逸箫看了我一眼,下马问:“长安美吗?”我笑着颔首,“那你喜欢这吗?”他的眼神满是期待,“我——”他不等我说完,“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的手毫无征兆的牵在我的手上,牵魂锁在我白皙的皮肤上显露出来。
“他居然都把这个给了你,牵魂锁一生一世牵着魂,就算来世也不可以分开!”他说凄愀,“跟我走吧!我要实现对你的承诺,带你去看长安的落日,长安的执子斋……”
“可是,你不是说外朝的人不许随意行走吗?”我在推脱吗,我只是不想再伤害他!“你的身份是水朝尚书大人墨席的独女——墨清淋,不久你就是我的妹妹水姬了!你现在的身份足够你在水朝行走。”
“水姬?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我问,“这就是我答应你的,我要让你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王妃!”这两个人都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一个已经香消玉殒,一个便要所嫁他人,二人重合,他的心怎会不痛。
“我们走吧!现在已经是黄昏了!”他的脸上被夕阳镀了一层迷人的光,我沉沉的颔首,“小枫,你先回去吧!你是楼兰的人,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我叮嘱道,“可是——王妃!”小枫她警惕看着水逸箫,我安慰的笑着,“放心,没事!”
他坦荡的牵着我的手,就好像我们真是亲兄妹一样,他领着我在长安的街道上走着,买下了一垛糖葫芦,摘下一个给我,道:“你知道吗,从前的你最喜欢吃糖葫芦了,你离家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记得长安的糖葫芦吗?”他的话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感觉我真是他离家多年的小妹,我舔舐着手上的糖葫芦,泪顺着面颊滑落,溜进了嘴里不知是甜还是苦。
“跟我来!”他拉着我来到了一个裁缝店,“御宝来?”我道,“那是这家店的店名!”他带我进入,道:“掌柜!”掌柜走出,“七王爷,您怎么来了!”对于旁人他依然是那个冷漠的七王爷,“我的东西呢?”掌柜打了一个摆子,道:“请随我来!”
他携着我的手,带我来到一个房间,他缓缓掀开蒙在上面的帘子,“喜欢吗?”“这——”我走进,看着一件件的水朝的汉服,“这么多?”我吃惊,水逸箫走到我的身边,“在你消失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会照着你的尺寸裁一件新衣,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回来,穿上我亲自为你剪裁的新衣,83件,你已经消失了八十三天了!”
“83天,却已是沧海桑田!”我掩面哭泣,他为我拭着泪,苦涩的笑笑,“说好不哭的,这些——这些,就当做哥哥送你的嫁妆吧!”“逸箫!”我抱着他,“来世,来世——我一定不会选择忘了你!”他紧紧拥着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眼睁睁的看你被夜凌云带走!”
“选一件吧!哥哥带你去看夕阳!”他放了手,我环顾四周,“那件茶色的!”心驱使着自己,其实我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身着茶色纱裙……
他驾着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我问:“去哪啊?”他温笑不语,他轻轻按辔,“到了!”我掀起车帘,他走到车前揽着我的腰身,他抱起我,“在这里做我的墨清淋好不好?”裙摆裾裾,打着他的俊冷的脸。
这里两边夹着青山,瀑布倾泻而下,小溪淙淙潺潺,当空夕阳烧红了天边的云霞。“这里是哪啊?”我们背靠着背,望着不同方向的天空,“思人谷,我记得小时候母后去世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后来是水姬……再后来便是你了!自你以后,我想我便不会再有相思的人了,而这个地方我也不会再来,就像着夕阳再美好也是要落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和我就像着夕阳与黄昏!”静静地坐着,无言以对唯有眼泪千行,看着那夕阳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水逸箫!”心底在呐喊,可渐渐被黑暗湮没。
今天的天空没有星星,黑黑的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呢!”我知道他说的是执子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水姬
朝堂
紫发紫衣的夜凌云上殿参拜,道:“楼兰使者夜凌云见过水朝皇帝!”那团坐在宝座上的王不怒自威,幽幽开口道:“夜凌云?原来你就是楼兰的战神?”
夜凌云本能谦逊道:“不敢,这次我前来水朝是为了多年前陛下曾允诺我的事,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他故意放慢了语速,眼中流出一丝轻视。
水痕笑而带忧,讪讪道:“自然记得,朕曾答应楼兰王,你与小女水姬的婚事,只是——”夜凌云嘴角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道:“既然陛下还记得,那我也就不多言,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迎娶水姬公主!”
水痕面露难色,沉吟了片刻,道:“王子来得突然,公主来没有来得及准备,就请王子在楼兰多逗留几天,欣赏欣赏长安的风光!”
听着水痕的缓兵之计,夜凌云笑的从容,“这是自然,既然公主还没有准备好,我愿意等——等公主嫁给我!”他的言语极缓,却句句紧逼着水痕死处。水痕手扶龙椅,笑盈盈的道:“王子远道而来,必是风尘仆仆,还是回去歇息吧!”
夜凌云抱着拳,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转身,紫色背影留在了水痕的眼中,他带着嘲笑沉思,“水痕,你该怎么办呢?”
夜凌云潇洒的离开了大殿,紫色的身影已与紫色的天际混为一色,水痕望着天际沉思,“夜凌云,果然名不虚传!”随后叫道:“水逸箫呢?叫他来!”
内侍道:“皇上,如今已经深夜了,七王爷怕是已经睡了!”水痕冷笑,“他可没有好睡,传他来!”内侍听得云里雾里,只得去叫。
七王府
“这么晚了王爷能去哪呢?”内侍碰了一鼻子的灰,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的走着,“王爷!”面前人影浮动呈现淡淡的青色和茶色,水逸箫负手上前问:“什么事?”内侍道:“王爷,皇上传召你呢!”水逸箫一听目光一紧,回眸瞥了一眼我,我从容的迎上,此刻他的目光有些暗淡。
“他——已经走了?”他无奈的发问,内侍道:“是,而且王子他言及了迎娶公主之事,皇上颇为苦恼!”水逸箫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回禀父皇说我即刻就到!”内侍颔首先行离去了。他回身走向我,温柔的道:“他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我点头,问:“他刚才说的公主是谁啊?”他凝视着我,笑的苦涩,“她就是夜凌云未来的王妃,也就是你!”我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我!你别开玩笑了!我是水涟衫,你说我是墨清淋,怎么又变成了水姬?”如今我的名性,已有了三个之多!
他没有回答,只是问:“能自己回去吗?”我笑笑示意他可以,他凝视着我,“水逸箫?”毫无征兆的将我揽在怀里,“最后一次,你真的要嫁给夜凌云吗?”我扣着他的后背,发问:“可我只有一颗心,你叫我怎么办?”
缓缓地离开,“我知道了,是我没有抓牢你,人就是这样拥有时不觉得什么,可一旦失去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他走了,向皇宫进发,他答应了她,也答应了夜凌云,他不能反悔,“清淋,从此你不再属于我!而我却要亲手将你送到他的手中……”
皇宫
“逸箫,你来了!”那坐在皇位上的人显然有些焦急,水逸箫道:“父皇急召儿臣前来是为了楼兰王子迎娶水姬之事?”水痕默然,“孩子你能否告诉我,那时你为何不顾一切阻碍执意出使楼兰,难道你还在为水姬的事怪我吗?”
水逸箫不带任何情感的回道:“妹妹的事已经过去了,儿臣去楼兰是为了——”他定了定神,“是为了帮父皇分忧,并没有别的意思!”
那年迈的王看着下面应答有度的水逸箫,不免悲从中来,“水姬的事,是朕对不起水姬!但你要理解父皇,这件事朕没有办法不顾及珂涵,不顾及皇后!”
水逸箫笑着应答,“父皇如何处理自有父皇的理由,儿臣怎敢责怪父皇!”水痕看着面前的水逸箫,他的顺从、他的有度,“你变了,变得让朕不认得了。逸箫啊,朕是你的父皇啊!”
水逸箫道:“父皇夜凌云这次是有备而来,迎娶公主也是势在必行,所以儿臣认为水朝务必嫁出公主,这样才能不导致我朝失信友邦!”
水痕敛住了悲伤,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块脸,问:“那你觉得该怎么做?”水逸箫道:“水姬自幼与夜凌云定亲,三个月前我大水还将公主的画像交予夜凌云手上,若是此刻换人想必对楼兰那边也没法交代,毕竟水姬——若说出去,对水朝声誉将有损,而且和楼兰想必也会起龃龉。”
水痕踌躇,“换又不能换,解释又不能解释。唉!”水痕长长的叹息,水逸箫心中酸楚,“清淋,我就要说了……你,如今我最在乎的人,也要离我远去了,这一走便是天各一方了。”他面对着那人道:“父皇,此事必须要夜凌云同意才行,此番儿臣去楼兰就是去办此事的!”
水痕闻此大为震撼,问:“果真?”水逸箫颔首,“上月的迎春宴臣在楼兰见到了一位故人,此人便是夜凌云中意之人,若父皇能将此人认作水姬嫁于夜凌云,想必他也不会说什么。”水痕沉吟,“哦?故人?不知你说的故人是谁?”水逸箫握紧了拳头,“是——就是墨席大人的女儿,墨清淋!”
水痕震惊,“什么?你说谁?墨清淋?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水逸箫苦笑,“是啊,不然儿臣怎么说夜凌云对她情深意切啊,为了救她夜凌云动用了楼兰圣物狼毒花,而且还曾与她同沉忘忧湖……所以……”什么东西阻塞了他的言语,他无法开口,口中一股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
“逸箫!朕的儿子!”
累累往事
回廊内一个女子奔涌而出,雪色的身体无尽的坦露,鲜红的伤痕紧紧烙印在她的脸上,刺眼的红从她的大腿顺势而下,染红了让她跑过的路径,捧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转身跳进了清池。
而她就是,水姬;也是水逸箫的妹妹。
三个月前
推开门,他看见她咬着被叫哭泣,身上布满了无数的咬痕与伤痕,血汩汩的流出,那是她的元红、她的贞操,他跑过去问:“是谁?你告诉哥哥!哥哥杀了他!”
她噙着绝望,“哥,你斗不过他的!他有母后我们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她环着胸部,咬着自己的手臂,比起下半身的疼痛,心上的伤更难平复。
一道道的齿痕,一块块的淤青,他的怒火已经无法平息,他握着她的胳膊,“告诉哥哥究竟是谁?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水姬看着他,香凝泣露,“是,水珂涵!”一声道破,她已再难掩饰嚎啕着抱着他,“哥!”
他抱起她,“走,哥带你讨回公道!”他拿起被毯将浑身赤裸的水姬裹住,水姬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哥,我怕!”眼泪打湿了水逸箫的肩头,“有哥哥在,别怕!”水姬看着水逸箫坚毅的脸狠狠的点点头。
皇后殿上
水逸箫愤恨的走进,看着在一旁神色不定的水珂涵,叫道:“你这个混蛋!还不认罪吗!”凤冠霞帔的女人转身,惊愕,“水姬!这是怎么了?”水逸箫恶狠狠的道:“这皇后应该问你的儿子!”女人回头,“这是怎么回事?”
水珂涵冲上前,指着水姬叫道:“是她,是她勾引我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喝了点酒,醒来便看她满身是血的坐在我身边,母后,我真的不知道啊!”水姬呜咽的声音由暗转明,水逸箫道:“你不知道!你竟然做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仅仅用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搪塞的吗!”
珠翠满头的女人,看着水姬,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水姬掩面而泣,“我觉得头晕——便回房内睡午觉,可水珂涵——水珂涵他突然推门而入,我只当他走错了屋子,可谁知——”那场噩梦她不想在回首。
“内侍,去找皇上来!”女人淡淡的说,那言语出奇的镇静,随后又道:“去看看公主的房间!”
已而,水痕赶来,且调查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水痕上前卷了水珂涵一脚,“混账!他可是你的妹妹,你这个混账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人,把他拖出去凌迟处死!”
“且慢!”那个妖冶的女人开口阻拦,“皇上,珂涵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罪该万死,但此事疑点颇多,还须细细斟酌啊!”水痕指着水珂涵道:“像这样的畜生,朕岂能留他于世!”女人跪了下来,道:“皇上难道只相信你看到的吗?刚才内侍前去水姬房内查看,在房内的香炉中发现了这个!”
说着内侍将盒中之物奉上,水痕道:“这是何物?”女人道:“皇上这是依兰香,也就是——媚药!”水逸箫看着水姬,水姬满是伤痕的脸上露出一种绝望,她知道他们斗不过她的。
“宫中太医均验过的,的确是依兰香无疑!”那女人说的言词凿凿,为了她的儿子,她不惜一切代价。
“水姬,你——你不知廉耻!”一掌过去,她知道她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都是徒劳,“哥,放我下来!”此刻的她平静的出奇,轻轻对水逸箫道:“哥哥,没有用的!他们怎么会留给我们一丝辩白的机会呢?哥,对不起!如今就剩你一个人了!”
“水姬,你要做什么?”他回身抓住的只是她的一缕青丝,她跑着大叫道:“我没有,我没有!”回廊下尽是一江春水,“哥,你要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下去!”
“水姬!不——”他跪在回廊的尽头,仰天长啸。
执子斋
阳光透过茜纱倾泻而下,我拄着脑袋安静的端详着他的脸,手不由自主的安抚着他的面颊,指尖顺着他眉宇缓缓滑下,痒痒的触感让他难以再睡,他翻身对望着我,“涟衫,醒了!”
我推推他,探寻的问:“你今天没事吧?”他起身换好紫衣,“怎么了?”我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摇晃,“陪我出去玩吧!”他佯装蹙眉,“你昨天不是去过了吗!我还有事你和水逸箫去吧!”我听闻甩开他的胳膊,扭身坐在了梳妆台旁,“还说不生气,你分明就是想让我生气!”
他瞄着菱花,看着镜中紧皱眉头的我不免微笑,他没有防备的走来,抱起我的腰身将我放在了妆台上,“呀!你干嘛!”他扳过我的身子,右手抬起我的下巴,“出去玩不需要梳洗打扮的吗?”
他的手拿起了一支眉笔,在我的蛾眉间勾勒着,我噙着满满的微笑闭起眼睛任凭他画眉,“好了!”我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长眉弯弯恍若青山若隐若现,“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啊!”我满眼诧异,他笑着拥着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这可需要你一天天发现啊!”我抚着长眉,笑吟吟的打量。
长安街道
他牵着我的手在大街上信步而走,问:“涟衫,你觉得是这里好,还是楼兰?”我偏头,“怎么这么问?”他笑而不语,我道:“要论风光旖旎、繁华游乐,这里当然是好!可是楼兰有你,长安再好我也不愿意久待!”
“那我就打下这长安送给你!”他的目光坚定,我瞪大了眼睛,倚在他的肩头,“就像你之前对我说的,我只要你!我不想在忘忧湖等你,所以你要记住,所有的繁华和你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他错愕,“涟衫,你真的这么想?”我颔首,“我要的只是你的人,不是身份、地位;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官场,我们就归隐山林,种地浇园,泛舟采莲,过山水田园的生活。”
他握着我带着牵魂锁的右手,“果然,我没有爱错人!”我拉起他的左手,看着他腕上的招魂锁,心中扬起阵阵濡慕,“对了,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我与他,心与手一路奔跑着,“快点,再不去可能就没有了!”他望着我的背会心一笑。
“到了!”我与他抬头,“执子斋!”他念道,我笑着,“快进去吧!”我道:“老板,要两份相思子山药糕!”我依着桌子环着胳膊,道:“你知道吗?据说这里原来是个茶坊,因慧如娘子与箫统的爱情故事而闻名,他们两个一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一个是大辽的太子;虽然最后箫统归来,但也是佳人已不见!”
“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箫郎是路人!怀着寒微无路叩金门的凄伤,她最终思郁成疾。”他握着我的手,关切的问,“你害怕,我会成为箫统?”我没有回答,看着桌子上的相思子山药糕冷笑,“箫统亲手种下两颗红豆,一月后薨逝;数百年之后两棵树倏然合抱。即使活着不能白头皆老,死后也要相依相守。”
我将盘子推向他,“快吃吧!”“相思子,只有有情人才可以品明其中的韵味!”他的话富有禅意,我凝视着他,一同品尝情的甘甜苦涩,“我不是箫统,你也不会是慧如,我们白首不相离!”我闻听笑着颔首……
那一天,我与他(水逸箫)在这里望而却步……
遇故人
“快进来,我可听说这里可是长安最有名的地方了!你为什么我不带我来?”身着红衣的女孩一脸愠怒的弓着身子,拉着她后面的蓝衫少年,少年一脸的不情愿被迫踏进执子斋的大门。
我背对着大门而坐,夜凌云看着门口那两个少男少女若有所思,我问:“你怎么了?”他颇为迟疑,“有故人来了!”他说的云淡风轻,“故人?”我回眸正看见刚入门的红衣少女和蓝衫少年。
我不解,问:“我并不认得他们啊?他们是你的故人?”他笑而不语,拉着我的手向他们走去,我有些不情愿,他淡淡道:“你入宫正需要有人照料,那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那个少年的母亲是水朝的皇后,只要得到她的庇佑,你在宫中日子才能平安。”
听着他为我筹谋的一切,我抱着他的胳膊,“凌云,你都为我考虑,我还——”他掐着我的下巴,“傻丫头,你是我的妻子,而且你又要去陌生的环境,作为丈夫怎么能不为我的妻子考虑呢!”我将自己没入他的胸膛,“云云!”他一怔,抱着我摇晃,“你这个痴丫头!”
“这可是公众场合,你们也太——太夸张了吧!”红衣少女上前抱着双肩,蓝衫少年忙拉住她,“你们别介意。”夜凌云笑着松开我,我则背对着他们,“水珂涵,没想到你还能活着!”
蓝衫少年冲到了红衣少女前,而我却夹在他们两当中,“你这个混蛋,是你害了清淋!我要替她报仇!”“清淋?替清淋报仇?”我想回身询问,而这时我的肩膀夜凌云死死的按住。
只听他幽幽的说道:“你潜入我楼兰的境内,还偷采我楼兰的圣物狼毒花,我没有怪罪你而你却来质问我!”“你强词夺理,要不是你伤了清淋,我又怎会冒死采花?我要杀了你!”他举刀便要回向夜凌云。
夜凌云温笑如初,扳过我的肩膀,水珂涵目光错愕,那刀在我的头顶悬住,水珂涵揉了揉眼睛,兴奋的按着我的胳膊,“清淋?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没有死!”我在不解间看向了那红衣少女,她的目光恍如阎罗殿里的修罗。
“你是——水珂涵?那她呢,她是谁啊?”我看着那个红衣少女,他按在我胳膊上的力道有些加重,“什么?清淋难道你?”夜凌云笑着颔首,“的确她忘了许多的事情,而且她现在的名字也不是墨清淋而是水涟衫!”
水珂涵对着我的眼睛,“那七哥呢?水逸箫,你难道也不记得了吗?”在听到水逸箫的名字时,身体好像有几百幅的电流流经,我的大脑好疼!
我不觉向后退去,夜凌云坚实的胸膛给了我依靠,此刻的我不想再提水逸箫,我继续发问:“难道你们也是来执子斋的?”水珂涵忙解释道:“不是——她非叫我来的!”只见她回掐了水珂涵一把,“谁说的,明明就是你带我来的!”随后她指向我,“我告诉你,墨清淋!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你都不许再靠近水珂涵,听到了没有!”
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训诫,我苦着脸看着夜凌云,夜凌云搂紧我的腰际,我知道他这都是在我考虑,“绒花,你瞎说什么,我与清淋——”“珂涵,他们!”水珂涵顺着绒花的目光看去,“清淋?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凌云上前将我揽到他的身后,“我们就要成亲了。”“成亲!”水珂涵与绒花皆长大了嘴巴,绒花问:“你是楼兰的王子,你不是应该娶水朝的公主水姬吗?”此刻夜凌云的目光却看向了水珂涵。
“没错,她就是我的水姬!”夜凌云拉着我带有牵魂锁的手,迎着水珂涵与绒花不解的目光,他说道:“过两天她就要进宫了,水珂涵你应该会照顾好我这个‘水姬’的吧!”
“你,你——清淋的事我自然义不容辞,清淋你真的要嫁给他?”水珂涵紧握着我的双手,我笑着颔首,绒花赶忙将我与他分开,冲着水珂涵喊道:“人家小两口的事,你瞎搀和什么呀!”水珂涵一怔,这句话她之前说过,而那时还是他(水逸箫)与她。
赛马
“你们不是情人来这做什么呢?”我看着他们问,绒花上前道:“谁说我们不是情人啊!我告诉你我们可是奉旨成婚的!”水珂涵抢道:“这事我还没同意呢!我才不娶你呢!”绒花掐着他的耳朵道:“我那点配不上你,我可是蒙古的格格,你要是再惹我,我就——”“就在么样?取消婚约?我巴不得呢!”水珂涵摇着脑袋,“你!我就打你!”说着绒花便追着水珂涵满屋子的跑。
我与夜凌云看着他们两的滑稽样忍俊不禁,水珂涵跑到了我们面前,拿我与夜凌云当挡箭牌,“我才不会娶你这样的呢!你看你这个样子,哪里比得上清淋!”
“呵,我比不上她!那你娶她好了!上次是水逸箫你不好争,这次是个外人你去抢啊!”不知为何他们吵着吵着就把矛头指向了我,“墨清淋!你这个坏女人,我要和你决斗!”我看着绒花哭笑不得。
我偷偷拉扯夜凌云的衣服,悄声道:“云云,我们是不是可以撤了!”“想走,没可能!”绒花拽着我的胳膊,盯着我道,我看向了夜凌云,希望他能帮我脱离苦海,夜凌云道:“我们并没有冒犯之意,既然绒花是蒙古格格那也要顾念一下蒙古的颜面。”
“你的意思是我给蒙古丢脸!你是楼兰的战神我不和你吵,我今天就要和墨清淋比!”我看着她一幅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也来了火气,拉过夜凌云道:“比就比谁怕谁啊!”
水珂涵闻听上前拉过我道:“喂,清淋!不能答应她,她是蒙古人,你和她比会吃亏的!”夜凌云也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你的身体刚好,可别乱来!”我笑着摆开他们,直逼绒花,叫嚣着,“我管你是什么格格呢!你要和我比什么?”
“有胆量,竟敢和本格格叫板!既然你让我先选,那就比赛马!”她一幅志在必得的模样,我满不在意的答道,“赛就赛喽!”
“你!好,你等着我这就去选马,下午在马场见!”绒花愤愤而去,水珂涵焦急的道:“清淋啊,我知道你会骑马,可是这次——她可是蒙古格格,这你怎么能赢呢!”我安逸的坐回座上,“你马上就会知道!对了,别忘了给我选几匹好马!”水珂涵草草答应向马场走去。
夜凌云坐到我的身边,“丫头,搞什么鬼?你的马术比起蒙古格格可是相距甚远呢!”我品着香茗,笑着道:“是啊,要不怎么能让她输的心服口服呢!”夜凌云敲着我的头,问:“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呢?”我坏笑着看着他,“我不如她,可你的技术肯定要比水珂涵好吧!所以我们就这样……”
他点着我的头,“你啊!”我笑着,“我就是要叫她知道我的厉害,省的她总以为我是绣花枕头;其次就是——”“你是想借这次赛马帮助水珂涵与绒花?”他握着我的手笑着问,我惊愕,“你怎么知道?”“因为知妻莫若夫啊!”我推着他,脸上爬上了红晕。
“虽然我忘记了他,但他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关心,更何况他还为我去采狼毒花,所以我当然也要帮他了;再者嘛,就是还可以玩!”我偷笑着,“后者才是你的初衷吧!”夜凌云喝着香茗,我道:“少来,我们先去察看地形!”他还没有喝完,我便拉着他向外面跑去,“哦,好烫!”那茶撒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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