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要他如何解释清楚,四院小主的事,外加赛雪,内里复杂程度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的。
我以为他会解释!我竟然渴望他会给我解释!
他,没有!没有解释!失望,有时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纵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
管唯,你何其的霸道,要我不明不白交付我的爱情,你可曾想过,你要的是‘我爱你’的结果,却不知道我爱你的过程,如何的艰辛酸苦!
175试探
“屁话,当我是瞎子啊。还是当我忒纯洁了呢?”大爷的,火真的压制不住了。
“音容,管唯没有你想的那么坏。”音容动怒了!这是不是吃醋的提前征兆啊,即便是火药味十足,管唯也是卯足了劲接招。
“坏?恩,对!你的确不够坏。”想必我前世那些不要脸不要皮的,管唯的确收敛很多,不就三个小妾,一个侧室,外面不也就一个红颜知己么。好吧,如果你跟我无关,那么附属于你的这些女人的乌龙鸟事,就也无关了。
“有些事,不是你能理解的,音容。”她还是拒绝么,上次从皇宫中背弃了自己而逃,管唯都未曾如此心慌过,只缘那时由她的心意。
如果,她单方面的撤回她的心,他要怎么办?
隔开他挽在我腰间的手,哎,力气不够,扯了几次都没逃脱他的怀抱。
“请放手!管大庄主!”抬眼,清辉眸光,心无杂念,只想远离这个让人抓狂的男人。一个人过,好的很!
“这辈子都不放了。你也说了我是管大庄主,那你就是我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丝毫不让步,既然她想掰歪理,他奉陪!
“嗬,这会想起来还有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原配了!试问你的心,有几分在我身上?你怎么可以用政治联姻交换一个女子的良人?告诉我,你怎么可以?”伸手贴上的他的心房,感受大到他骤然紧缩的心跳。
“你有情,我有意,难道这还不够?”在管唯看来他们现在的关系,可谓非常的称心了,原本还担心音容介意他娶亲了,现在得知音容就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况且她也是有情的,结为连理应当是顺理成章的事。
“如果音容,不是谢迟迟呢?”管唯,是我贪心,还是你自私。闭上眼倔强听着他紊乱的呼吸。
“那我替你回答如何?”流水送走呼唤,我不忍再深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遂冷静之后我开口。
“如果我是音容,我会是你的红颜知己,指不定落户江南鱼米之乡,闲看庭前落花,愁听雨打纱窗,耗着我似水流年的青春,醒了照样,落了晚霞,月缺月圆,等待你偶然的抚慰。”
“但凡我能做到,我绝不会将你拱手让与其他人等!”男人的爱,就是如此,给不了完整的,却反过来要求女人完完整整的交付!
“而你,天下第一茶庄庄主,娶了谢家三小姐,手腕更上一层楼,有谢家小姐持家有道,也有江南红颜痴情以待,娥皇女英,笑睨天下,何等风流肆意……”不去理会他霸道的宣誓,我还是说完了我想说的,憋屈,从来不是谢迟迟的作风!
“如果,恰恰没有这么好运,恰恰我生的不是谢家小姐,你是否会携音容远走天涯呢?”我没有昏头,只不过是在逼着他说狠话,什么最能伤人呢,真话最伤人。如果你伤的我体无完肤,伤到的我不再向见你,就这样一刀痛死我对你的情,以后我绝对比你活的幸福。
我在等,等管唯给我一刀!
“没有如果,你是谢三小姐,注定了是我管唯的女人。”额首传来的语气,不容商量,没有会寰的的余地!他们已经走到这步了,既然卷进这场漩涡,管唯就不容许她撤退!
怀里的人儿痴痴低笑几声,管唯只觉得箍着她的空间在不断膨胀,怀里的人,体积在扩大。
“你……”
一个虚招扫面,管唯腾出一手接招,另一手被怀里的人一个反手隔开,怀里的人瞬间拂袖推开丈外。
“管大庄主,真是很会营造旖旎之情呢,换做心智不坚之人,怕是早就软化了。”
“沈墨辰!”管唯不期然看清退开丈外的人,私下人皮面具,扯了假发,骨骼吱吱响了几下,身形有娇弱女子骤然变成高大男人!
沈墨辰两脚一垫,飞身房梁,修行手臂一摞,怀里多了一个娇俏的人,飘飘然落地。
176入狱
管唯没追来之前就给这家伙点了|岤道封在房梁上,在上面吃了不少灰尘,沈墨辰中指在我胸前一点,能开口了立马开口碎道,“你丫的沈墨辰,到底想干什么?”
“猪肉,可看清了这男人安的什么心思了!你该如何谢我呢?”直接忽略管唯折射的怒气,沈墨辰摆着一副痞笑。
愤恨的盯了沈墨辰这丫足足有n分钟,我都能感觉到我眼里的火焰快烧出来了,抬眸,不期然撞进一湖薄凉的清潭,波涛汹涌!
“音容,他是你什么人?”管唯先是囧的一败涂地,后看到他搭在音容腰上的手。
怒了!
问看我也没用,试探你的,又不是我,管唯你要算账,找沈墨辰,我溜!
“喂,猪头,你忒不厚道了吧。”沈墨辰叫嚣。
管唯眼见她要溜,几个跨步撵了上去,沈墨辰岂会让他得逞,出手不留情的挡了下来。
两个男人,身体交锋,眼神对战!
我跑了几步之后,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样子,两个大男人,美丽的男人,在打架唉!摸摸鼻子,我要是依旧杵在这,这架恐怕会没完没了呢,想通了,走自己的路,让你们打去吧!
心疼的无以复加,沈墨辰这一番试探,悉数进耳,怎会不疼!
换做刚才是我自己,是否有能下得了狠心,问那么多露骨伤人的话,沈墨辰看的倒是很清楚,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管唯,你的回答分明让我心死百边都可以了,为何,我还是听出了你话里的一丝无奈!这桩政治联姻到底有多复杂,而你,至今都不肯跟我坦白么。
管唯,你到底掩藏的有多深?
由心而走,不自觉就走到后院的早梅香榭,既然躲不过,我不能再做音容躲起来,只能是谢迟迟,奋起反抗到底!成,则带着美男美食奔小康,不成,吾命矣!
“回来了啊。”站在曲桥上,淡看活水的崔砚梨,见了我归来,只是拈起手边木槿花,井然一笑,平淡微波!宛似我不过去逛了一圈又回家一般的淡然。
从什么时候,崔砚梨已经不是那个想爱而不得的大男孩了,皇家的洗礼,竟是如此的恐怖。
与这些因因果果,是我成长了,看清了,还是他变了!他已经不在当日那个谢府的幕僚崔石见了,那个神秘的崔石见到底是消失了。
“在想什么?”缓步走到我面前,我低着头,只看得见他一双还未换下的朝靴,落满尘埃。
“想必,这一路赶来,你吃了不少苦。”耳边是他泛白的修长手指替我,理了理耳边碎发。
“还好!终究是见到了你。安然无恙。”短短几个字,在我脑海勾勒出的是他风餐露宿、披星戴月赶到我身边。可以想象的到,驿道之上,一骑少年,扬长而去,绝尘而来!
“告诉我吧,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墨辰回来之后态度太偏激,管唯想必也是遭遇不少烦心之事,这都不过是风雨来之前的试探性茭锋,再迟钝的人,也该嗅到不寻常的味道了。
“除却静姝才人囚禁宫中,谢家全数落狱,剩下就是要捉拿你归京受审。”崔砚梨语意淡淡,内容已足够让我震撼!
看着她不悲不伤,却滞住的神情,崔砚梨揽过她,轻轻扶着她的背部。
“你说……他们,都下了监狱了……谢老爷子,还有……谢柯……”监禁是什么概念,谢家三嫁女子皆是南国至关重要的三个男人,不乏皇帝赐婚,还有王爷的诉断衷肠,缘何,会遭灭门之灾。
“他们都很好,暂时会很安全。”崔砚梨尽量安抚她的情绪,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子,如果可以他不想这次波及到她谢家,早就知道她会伤心的。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落狱?”紧紧攥住崔砚梨的衣袖,执着要一个原因。
“她们是你亲人,我会尽力保全的。”
“我跟你回去,那你能否不交刑部?”事情出乎我的想象,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崔砚梨不过个人行为,眼下涉及朝堂,还有我那一大家子血脉,容的了我逃离麽?
崔砚梨,望你念在往日情分上,帮我谢家一把,我和你的那笔桃花账,日后再算可否。
177外海
自那夜决定进京,就心无旁骛的一路猛赶,我这里耽误一分,谢家老老小小在牢狱就危险十分,我不确定自己有多大的回寰之力,但谋事总在人的!
“由此水道,三日便可抵达护城河。”崔砚梨一路上细心照料,以至于我免受很多皮肉之苦,这会提议走水道,也是怕我身体吃不消,在这款款大道通京师面前,水路无疑是受罪最小的路线。
“如果继续路行,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接过崔砚梨递过来的水袋,猛灌一口,暮晚时分,透过斜阳暖红色的色泽,驿道上也踱上一层暖洋洋的感觉,若不是急着赶路,倒是一番风景,可此时,这景只更加衬的我心里异常烦闷。
“不眠不休,一日便可到达。”驿道直通京师,路距本就比水道减缩一半里程,他来时候,一路扬鞭骑马奔她而来,岂会不知这路行的日程。
“就是说我们现在启程,到明日暮晚时分,便可进了内城?”收回投放在驿道上的急切目光,转而仰望天空,星星还未明亮,只剩一片灰蓝。
内城,想必已然是疾风劲雨了吧!这几日不眠不休赶路,心里也没有半分踏实感,一心进程,可进了内城,到底要怎么个法子,才能拯救那谢家老小几十口子呢?麻烦呢!
“驿道之上拦截你的人,恐怕不在少数,要想早日进的内城,还是跟我走水道。”
我以为崔砚梨劝服我的理由会是关心之情,听来却是谋划之深。
“路行有人拦截,他们会放过水道?”心里好生不安,只能求助的看着崔砚梨,皇家子嗣,权术不过小菜一碟,想来这等手段,崔砚梨早就料到。
“信我!”崔砚梨稳稳接住她的目光,没有解释,只有肯定。大步走过去,撤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的瘦弱的肩膀,将其包裹住!
“江边风凉。”
他,会照顾人了呢!
“我信你!”捉着被江边凉风吹散的衣襟,伸手掩好,没有辜负他一番心意!
望着她的动作,听着她誓死跟随的话语,走这一趟,是值得的。夏瑾年,你凭什么跟我抢,就算你在南国根基无可撼动,这场政治伐戮,能保的了她的,站在她身边的,只能会是我!
你要江山,拿去罢了!
你要治国,只要你能摆得平夜言太子!
你要平天下,那就注定缺失谢迟迟的情!
暮晚时分,潮起浪开,一个风火俏佳人,一个温雅郡王爷,顾盼流连,临船而立,浩淼生雾。
“这潮急浪高的,没问题?”早知道崔砚梨这丫的走的水路,指的是外海,我怎么也不敢!我是喜欢玩水的,但一大片水,那就是海!
面对海,一股激昂之情有心而发,磅礴之潮,气势之浪!看着就行了,对从未出过海的我而言,心里无疑还是——害怕的!
“我会泅水。”崔砚梨风姿卓出,衣袖临风起舞,修长身形更是不显单薄,倒隐隐有一种王者风范。
“天生王家人。”不由自主就说出了口。
三日后,终是靠岸!扶着桅杆慢吞吞往前挪步,下船之时候,望了一眼板梯下面的深蓝海水,忍了三日,终究还是吐了!
“怎么样?”手搭在崔砚梨大手里,接他的力气,站起身来,他到不避讳,直接递过来一方手帕,纯白素净正是我喜欢的颜色。
“早拿出来,我就不用憋三日了。”我打趣道。
“备好马车,回府!”崔砚梨横了我一眼,那眼神哟,敢情是看我三日的笑话呢。
“不回!我也去探监!”看他那眼神就不爽,姑奶奶我不就是晕船,有什么好笑的!
“今日你身子受不了。明日再去不迟。”崔砚梨大概知道我为何闹别捏了,收回方才的打量神情,口气温和如同三月春风,拂在我耳边。
“不!明日你要想带我进去就难了。”趁着别人还未得到雪王爷你,已经悄悄回京消息之前,不然,皇家办事就跟我前世的国家单位一样,磨磨蹭蹭的,一到手续接着一到手续,等我见到谢家人,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那先上车换一身装束吧,莫不然,你还未同父亲说上几句话,就有人来拿你了。”崔砚梨这么说着,就将我扶上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
内里一开,哇靠,果然是‘表面一套,内里一套’这马车里不要忒豪华哦,还有我喜欢吃的素点和凉茶,旁边叠好一套侍者的衣服!崔砚梨果然心细如发,我的喜好,连同心思,揣摩的很到位!
可怕!
不管了,先喝了凉茶,吃了素点,换了衣服,探监才是正事!
给读者的话:
祝落宝贝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178探狱
车楫碌碌,停在威严阴森的刑部朱红大门前!
低眉眼扮好低等丫鬟,跟在大部队后面。领头的当然是我们的雪王爷崔砚梨,这丫的,趁着我换衣服,他也换了一身,金冠束发,一身朝服,穿在轻灵云秀的崔砚梨身上,不显幼稚,再看他步伐稳健,气宇轩昂,王者风范更胜!
“下官刑部方大勇拜见雪王爷,王爷千岁!”但见一个四十多岁,盯着乌纱帽的精怪老头迎了出来。
别怪我喊他老头啊,别看电视上那些权臣都七老八十的,留一大把胡子,那都是骗人的!古代人活七十古来稀,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没退休,不是老头是什么!
“方大人免礼,本王是来看望谢家小姐的。”崔砚梨很是上镜哎,只手一抬,上位者风姿已然显现!
“额……”方大勇也是知道狱中关押的谢家非同小可,谢二小姐传闻是雪王爷即将纳娶的王妃,可又有市井传闻王爷看中的,是谢三小姐!就知道他这刑部不好做,左右开口都是得罪人,放行吧,王爷高兴了,太子那边不好交代!不放行,这……眼下,单看雪王爷这来势,他这刑部三品官衔怕即刻不保了。
“方大人……”
坏了,王爷声音已含怒意!方大同低着头,眼睛瞬间咕噜噜转了几个来回,便有一个计上心来。
“是,下官这就带路。”方大同错开身子,让雪王爷一干人等迈进朝堂,身居王爷左侧引路,右手暗中示意副官通报太子!
他可不想坐那个蝉,就让太子和王爷,增进感情吧。
“出去吧。”一行人兜兜转转就到进了牢狱,崔砚梨大手一挥,示意方大同,你可以滚了!
“这……王爷,这乱党贼子,恐扰了王爷千金之躯,微臣应当护主!”方大同岂敢这会撤离,即便不想跟这个雪王爷打交道,还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方大人,谢家不过是暂时交由你看管,尚未定罪,你堂堂刑部侍郎,这些不用本王提点了吧。”崔砚梨负手而立,面对这不断点头哈腰的刑部侍郎,眼神却瞟到最后,她微微低着头,不难想象,那双明眸肯定这会子急切的搜索谢家人。
“微臣知罪!”方大同眼看就要跪下来,崔砚梨看惯了官场的虚虚实实,噗嗤一鼻。
“出去候着,本王要跟谢小姐单处。”崔砚梨如斯说着,身边的侍卫已然托起地上软绵的方大人,半拽半托的‘请’他出去。
这崔砚梨,手段蛮强势的嘛!做过王爷的,就是不一样,用身份压人这招用的是相当娴熟嘛!
“还不过来……”眼见外人清理感情,崔砚梨不再绷着一张‘贵人脸’。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凄然之景,脑中冒出的是骆冰王这首有名的《在狱咏蝉》。
“迟迟,暂押管谢家,不过是个形式!有我在,没人能动的了你的族亲。”伸手握紧她的一双柔夷,冰且颤抖。
179内情
“我知道!”此时除了这么说,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崔砚梨也不是万能的,要是真的能保全,他们就不会深陷囹圄了。
“大哥……”初秋,闷热的潮气烘烤着一方暗室,夕阳透过窗户,将谢柯修长的身影投在斑驳的灰墙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班房外,栖身老槐树上的蝉聒噪着,平添了几分压抑。
“迟迟?”谢柯不可置信的碎念了句,仍旧未回头,是日夜想她太多了么,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大哥……”趴在木桩隔开的阴暗长廊壁上,对着里面的人又喊了一声。
崔砚梨支会走了身边所有的侍卫,牢房钥匙在他手上,枝桠一声,锁开了。我不顾崔砚梨还未从锁上撤开的手,急忙从拉开的一点缝隙里,挤了进去,奔了过去。
“迟迟……”回过头来的谢柯,满目欣喜,仅仅一闪而过,“你这么会在这里,谁抓的你?他们有没有对你动刑?”谢柯慌忙记住奔过来的三妹,检查她有无受伤!
能见到她,还能再见到她!这次她离开自己多久了?从她被第一茶庄接走,加上进城这段日子,才一个多月而已,为何谢柯已经感觉再见她,仿若隔世!
“我没事。大哥,你们……”虽然我的灵魂是几百年再或者是几千年后的,可是现在寄生在这个谢三小姐身上,谢家血脉至亲,骨肉相连之情,都流淌在我的血液里!眼见他们深陷囹圄,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别哭,小迟!”谢柯的印象里,即便是当时闹着退婚的小迟,都未曾哭过,这会看她哽咽低泣,心口霎时被堵得慌,“都没事!别哭……”
“我好怕,怕你们都不在了,只丢我一个人……哥,我好怕!”连日来心里的彷徨,再见到谢柯安然无恙之后,悉数化作委屈的泪水,我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种至亲生死离别的考验!
“没事了……”
崔砚梨只静静站在一旁看她发泄心中的委屈,要是平时她抱着谢柯大哭,没准他心里早就不爽了,此时反而没有。他知道,这是没法取缔的骨肉相连!
这在皇家,是多么稀罕的一件事!自幼生在皇家,长在腥风血雨的暗斗中,没人比崔砚梨更了解这种泪水的难能可贵!
伏在谢柯身上,抱着他的手臂,恨不能哭尽所有委屈!一个崌咧给谢柯扯开一臂之远。
我只瞪大了眼看着谢柯,不明所以。
谢柯看了半天,复有笑了,“没事,我只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你。”
原来如此。谢柯估计也被谢然骗了,也是,沈墨辰的换脸技术,的确高明,对着镜子我都曾看花眼过以为我就是谢然呢。
“谢然呢?”开口才发现我没叫她二姐,直呼其名。想改口,遂想想眼前形式不明,喊声名字又不会少块肉,喊了就喊了吧!
“她在女监,独立的。”崔砚出声回答,对喔,谢然关在哪里,谢柯怎么会知道,看我都哭尘小白痴了。
“这个不要紧,快告诉我的当日的情形。”本来我是可以从崔砚梨口中打探消息的,只是,那未免太片面之词了,眼下当着谢柯的面,崔砚梨也在,要全面看问题!
“王爷应该把大致情形告诉你了吧,小迟,我就挑几个重点给你说。”谢柯也是明白人,眼见王爷带小迟来,没有大动干戈,明显是暗地里活动,他也不避讳,直接挑明了说。
“册封大姐当日,二妹进宫,不知道为何在大姐寝宫搜出巫蛊,连带后面有人告知一直以来的谢三小姐,其实是谢二小姐假扮,糊弄圣听!更有人告密,太傅夏瑾年请求圣上赐婚谢如,想乘机谋乱!”
短短几句话,牵涉如此之多!巫蛊,欺骗,谋乱,哪一个罪名都足以让谢家满门抄斩!
“夏瑾年呢?”我冷生生找到关键点。
“革职查办,留府圈禁。”崔砚梨清冷的声音,冲撞着我的耳膜,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八个字的震撼力不必谢柯方才的一段话,来的弱势半分!
八个字啊,八个字,就将那个环佩如星襟如月的男子,彻底打压!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设局的人,到底是何人呢?
180探究
刚从阴暗的洞|岤爬上来,拍拍身上的湿气味,不期然撞进一潭雅池。
“你怎么会在这?”这也太赶巧了吧,暮晚我央求崔砚梨进宫打探点最新内幕,然后一个人就溜出来,潜入太傅府。
“这是太傅府,我不在这,还能在哪?”夏瑾年睨着好笑的眸子望着我,手指还游弋在当初我给他制作的钻石棋局。
对的,这就是上次在京城因为崔砚梨闹休妃一事,我给夏瑾年监禁的他太傅府的客房!
“你怎么会知道我会来?”还有,他知道也这个暗道?这个可是我当初在这实在无聊,跟安宁两人移开闺床,偷偷挖的暗道,不然,这暗道也不会穷困潦倒到湿气这么重,要是夏瑾年自个挖出来的,肯定会给它好好装潢一番的。
“我想知道,这屋里,你还挖了几个暗道?”夏瑾年泛白的修长指节拈起棋子,笑看悠闲语。
“就一个!又不是挖掘机,你指望我挖几个出来。”是呀,他只要发现了这个暗道,这一招守株待兔还给他蒙对了。
“别人是这样,你的话,”夏瑾年好整以暇的睨了我一眼,“你不一样的。”
“夏大叔,你日子过得可真优哉游哉的啊。”正好,找的就是你,不论你是守株待兔,还是怎么滴,省了我还要到处找你。
“这有什么不好么?有时间研究你设的这个棋局了……”夏瑾年看着大咧咧坐下的谢迟迟,温润一笑,“你还是没变。”
“你倒变了不少。”怎么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哼。
“我哪里变了?”既然有心在这等她,夏瑾年完全做好了被炮灰的准备。
“从山贼头头,摇身一变,成了朝野权臣!”第一眼,我会诧异他料定我会来,而且还在这专门候着,那后一秒我就该想到,他这出一定事出有因,而且他是如此的运筹帷幄!
“山贼头头,那是你误会了。”幸亏她没说摇着尾巴变身,看的出她,对自己,说话已经不在那么由心而发了。不要紧,认识了自己的真正面目,也没什么不好!日后总是要她知道的。
“革职查办,留府圈禁。”这是崔砚梨给我说的八字处罚,想当初听到这八字时候,我这外人是如何的震惊,可今日一见夏瑾年这厮的生活状况,好的很嘛!没有寻死觅活的迹象,也没有今个撞墙,明个醉酒的糊涂一把。
“想不到当朝太傅,被罢官了,心情还如此豁达,日子也过的有滋有润的。谢迟迟不才,猜不中夏太傅此招何解?”只手换下了当初我给他设立的钻石棋,换上象棋,我也好整以暇的陪他玩!话落,白字落棋!
对手戏呢,夏瑾年,你最好乖乖给我道出实情!
“心里平静了么,也安心了吧。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他夏瑾年的对外戏份可是做全了的,唯独他不想骗的人,就是她谢迟迟。
如果自己的态度,能让这聪明的丫头,猜到一点的话,也未尝不可!只要她别再如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那样会伤到她的,也是夏瑾年不愿见到的。
181有心
“就这样?”我扬眉浅笑,反问。
“就这样。”很漂亮的声线,很不漂亮的回答内容呢。
“你没什么,再要跟我说的?”放低了声音,柔情攻势。
“你还是大声说话,我比较习惯。”夏瑾年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的话,真的很欠揍!
这人说话怎么这样,真是不拿自己当领导!我恨不能掐腰站起来,然后点着中指,指着他的鼻子,好好调价一番。可是我还是忍住了,因为看到他眸子里期待的戏谑神情,夏瑾年就等着我发火呢!
偏偏不如你意!
“那我回去了。”又要爬那个暗道,黑乎乎的,脏兮兮的!
“就这样?”夏瑾年墨眉一拧,她要走了?
“就这样。”又重复了刚才的‘三字经’,不过这次是我占上风。
“什么时候再来?”也是,崔砚梨进宫也快回府了。他不能留她在这逗留。
“还来做什么?”喝了一口凉茶,抬腿就走,没好气的回他。
“我没法出门,要见我,只能你来。”圈禁了,这是很明显的嘛。夏瑾年说的好不委屈,就差一潭雅池,溢出几点泪来。
“我为什么要见你。”真是的,你以为你是皇帝老儿啊。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来呢。”缘由不是一样的么,夏瑾年不介意提点她一下下。
……
“额……”噎住!也是,夏瑾年算是个不错的情报收集站,“好,有事我会来找你的。”还要爬那个暗道,呜哇……可怜!
“好,我等你。”夏瑾年知道她肯定还会来的,今天只是安抚了她的不安的心,等她回去想透彻之后,会发现他还隐瞒了很多,不怕她不来。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我加重了‘今天’两字的语气。
“我等你好几天了。”
夏瑾年说的漫不经心的,我听的心弦一动,他等了好几日,知道我要来管他讨要缘由,就这么守着这个暗道,没有预期的等我来?
“谢谢你,我要走了。崔砚梨要回来了。”丢下这话,逃命似的钻入暗道。
夏瑾年,不是我不明白你的心,而是,你我之间隔着的,不仅是感觉,有些事,特别是感情,不是你看我对路,我看你对路,就算成了!
我只希望,你我之间还能保持份有情,有生之年,我会记得曾经遇见过一个环佩如星襟如月的男子,而你,想到我时,希望你也是嘴角翘起,那是你幸福的标志!
荡悠在京城繁华的大街,突然觉得眼前这些百姓过的其实蛮幸福的,累是累了点,穷是穷了点,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挺好的。
或者,救了谢家之后,我可以跟谢老爷子提提建议,我们一家人,也搬到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隅而生,世代无忧,世外桃花,落英缤纷!
“我会是你百桃园当红红牌的。姑姑只管等着收钱就好。”
耳边传来的话,愣是吓了我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走到青楼边。我跟青楼还真有缘。呆看清方才大胆说话之人之后,心里顿时凉透半截。
这不是缘,是孽啊!小三来袭!
182请婚
不用正面看,光看那一身黑色锦缎,包裹的玲珑身段,不是赛雪,又是哪个。
脑中还记忆犹是,那日她,我、管唯,正所谓男人、小三、正室的斗争还未开始,那日是避过了,只因着的是男装,她怎么会来京城?
赎身了难道?她用的什么办法说服月娘给她赎身的呢,要知道,像赛雪这般女子,媚而不妖,很能吊起男人胃口的,她在哪里挂牌,那银子还不真是哗啦啦的流进口袋啊。
也只有她能说出‘姑姑只管等着收钱’这等豪言壮语。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整整衣袖,往上拉拉衣襟,可惜,今个是为了方便爬夏瑾年家的暗道,穿的这是短襟窄袖上衣,没法遮盖,原本想走近了听点消息的,这会还是躲的远远为妙。
绕过青楼,从菜场穿过,中间夹带鱼腥味,烂菜味,捂住鼻子,一路狂奔,沿着胡同走。再走几个街就到崔砚梨府邸了,当然肯定不是王府,而是以前他为了我在外搭建的府邸!
住到那里去,一来免了跟锦妃见面尴尬,而来,还有点小小的熟悉。毕竟住过的嘛,我睡过的床,玩过的小玩意,用过的簪子,折腾过的锅碗瓢盆,崔砚梨还仔细保护着呢。
“谁?”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怕是已近跟很久了,要不是他可以显露,我也不会发现有人跟踪。
“尹公子……”中性的嗓音,干净透彻,听了全身都水灵灵的。
看我这样子,像个公子么,灰头土脸的,刚爬过暗道哎!
“赛写姑娘,为何跟踪在下?”前一秒闭上眼睛暗咒几声,后一秒回过头来,我笑的无比赏脸!
“尹公子……”赛雪莲步轻轻一动,娇气若现。
姑娘啊,花魁啊,我是女人,对你没兴趣啊,你可别因我摘你花牌一次,就对我一见倾心啊。
“哦,我忘了。”赛雪痴痴一笑,“应该是称呼你音姑娘的……瞧我这记性,管大哥要是知道了,又要敲我了。”赛雪碎碎叨念着。
我听在耳朵,心里分外不是滋味!管唯,你搞毛啊,不就女扮男装私会你老相好呢,有必要我老底?
“呵呵……”干笑两声,这下面子可丢大了,赛雪会怎么样想,我一个即将过门的正室,女扮男装去会会她这个花魁小三,楞谁听了,对我都是可怜的份吧!天呐,你玩我啊!
“当日情况紧急,音某有不得已苦衷,万望赛雪姑娘涵谅!”门面话,还是要说滴!
“那没什么的。你别在心里。”赛雪很是干脆的说。
冷汗,对你当然没什么,于我而言,不放心里才有鬼!“多谢姑娘。”
“我们找你好久了,那日一别,我就没再见到你,你都不知道有人很担心的么。”赛雪说着还靠近了我一分。
要说那日你靠着我赏析画卷就算了,现在你得知我是女人,还是你情人即将过门的女人,表示的这么亲近干嘛?有什么阴谋?还是,赛雪你真的对女人感兴趣啊。
“你们?”忽略她的部分,直接抓重点问。
“是啊,管大哥也来了。”
“他人呢?”问了才反应反应过来,我问他干嘛,谢家的事都够我操心的了。
“他进宫了,说是要请皇帝下旨,不日之内,迎娶谢三小姐呢。”
管唯进宫——请婚?不日迎娶——谢三小姐?
183泼话
“等等,赛雪姑娘……”就在我出神想不通管唯这又上演的是哪出,身体已近给赛雪拖拽着前行了。
力气这么大!恍然间,赛雪不再是柔弱的花魁,而是练家子的江湖儿女。再慌眼一看,她还是柳眉倾城,一如摘下她花魁那日,想来她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莫不然管唯也不会如此守着她了。
“怎么?”看着身后脏兮兮的人,赛雪真想不通管大哥怎么会看上她的,要貌没貌,要才没才,看着糊涂样,要脑子也是没脑子之人,赛雪真替管唯啧啧可惜两声。
但眼下,有命在身,得带她回府的,就算赛雪不是很甘愿!跟这么个人争宠,真是有损她门面,青子那丫头指不定又要嘲笑自己了。
“你放手!”使劲想甩开赛雪抓我手臂的手,怎奈怎么都甩不开。
赛雪心里老早就不爽了,你这脏样子,带你回去梳洗,还不乐意了,还跟个黄花闺女似的扭捏起来了,管大哥不是说她很是‘直来直往’的么?
跟他说的不一样啊!果然,女人,是难以理解的动物!
“音姑娘,你还要穿着这身衣服,在街上晃悠到什么时候?”听出赛雪语气中的明显鄙夷,我昂昂头,雄赳赳气昂昂。
“我比你脏么?”恨死小三了,以前是心里看不惯,现在恨的牙都痒痒!谁让她是我看中男人的小三呢。
小三,就是外表纯洁,内心火热的表里不一的家伙!哼哼~
赛雪没有来得她会反咬一口,还说的咬牙切齿,哪里得罪她了么?
“不是会青楼,放心吧。”她是个势利的人呢,看不起这些风尘女子吧。
“我还是青楼的老板呢。”明知道她理解错了,其实,赛雪就这么理解成我看不起她一个风尘女子,也是可以的,我为什么要摆正呢。
听她吼出来的语气,赛雪还真给唬的一愣,“那你较真个什么……”赛雪也是好奇,随口就问问。
“你要带我去哪里?”谈话的主动权,要是真给你掌握住了,那我谢迟迟前世的几年白骨精生涯算是白混了,这一世的进皇宫、逃贼匪、开店铺也都白做了呢。
“京城的老鸨不是那么好当的,放心,我不是诱哄你去青楼的。”赛雪明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也就遂了她的心愿,但后面话锋一转,“你这样子,能做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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